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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色-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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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看掌事嬷嬷,又看看孔雀皇子,此刻,不知怎么办才好,都毁容了,那我岂不是应该给公主道个歉,赔个罪,刚要开口将黑锅背下来的时候,又听得孔雀二皇子悠悠道,神色如常,
  “伤公主的人固然可恨,但仅仅凭一幅杜撰的画就冤枉好人,也不是皇室所为”,他眼光又在我脸上落定,“刚刚这姑娘确实是在本王府中,嬷嬷若是不信的话,可以将她的靴子取下,她左脚踝上还有小淘刚刚咬的牙印”,
  我“……”
  掌事嬷嬷“……。”
  青年统领“……”
  

  ☆、画中之人(下)

  若这件事件就这么有惊无险的过去了,那也算可喜可贺,我跟离若顺利离宫后,一定要在云家山庄的大门口放串大大的、长长的挂子鞭,一定要买最响最响号的,自从父亲离开后,云家十多年都没有放炮的习惯了,尤其是过年的时候,山的那边,山的那边的那边的集市上,阵阵鞭炮声喧嚣,总是把大白,还有那两只鸟儿惊的跑到了奶奶闭关用的地洞躲避才好,而,我们就听着那些整耳欲聋的炮声,数着那些过去的流年,同时,也顺便算算未来还剩下多少年……
  那时,我们总想,在这个天地里,是不是除了我们,只有神仙,我们没出过洛城,以为大宇之国也不过洛城这般大小,这世界的中心对准我们,只有我跟离若两个主角,我们生生世世在一起……
  可是,这件事情怎么会这么顺利的就过去了呢,孔雀皇子刚打算带我离开,又一名护卫匆忙赶过来,在那青年统领耳边耳语了几句,而后,又有一大群宫女作证,她们亲眼所见我是从那片经常死人的湖泊里爬出来的,并且,被我吓晕的那个宫女,已经被吊死在那颗老槐树上,而我,是最后一个见她的人,哦,错了,是最后一个见她的妖怪……
  是不是很倒霉,我想,此生,再也没有比这更倒霉的事情了,我看了看刚刚还十分信任我的孔雀皇子,不知他此刻心里作何感想,我没有稻草可以抓,不知道他愿意不愿意继续做我的稻草,
  “别怕,我相信你”,说完,他抬起一只手想拍我的肩膀,但突然又临时换做另外一个手,如此高难度的动作,他竟完美的演绎结束,很是利落自然。我见他那张大手,手指修长莹润,关节脉络清晰,在我肩膀上只这么一落,绵柔有力,我想,也许武学奇才的手都是这样的,那天,在护城河里的鬼面人,他携着我游了十里,他也有一双如此好看的手……。
  他静静的看着我,粲然一笑,细长的眼睛一弯,没有半点高高在上的距离感,那个春日的下午,我看着红墙白瓦的楼宇四处,开满淡白色的梨花,一小朵,一小朵,淡淡落进心里,慢慢像冰雪般融化,滋润心房。
  若北狐川不是我第一个遇见的男子,那么,我想,此时此刻,此情此景,我一定会毫不犹豫的爱上他,可是,人总是会先入为主的,这就是执念最为可怕的地方,我又想起那只黑猫,我用树枝打它嘴的时候,不知,他会不会怪我,日后要不要找我算账?
  本来长公主府是打算独自处理我的,西落公主裹着一张白纱的脸在孔雀皇子面前哭诉,哭到痛处梨花落雨,同时,还不忘狠狠剜我一眼,眼里满是仇恨,恨不能将我扒皮喝血,看她那架势,也是个狠角色,但好似没有脑子,一边在她哥哥面前装的楚楚可怜,转身对我就是另一幅神情,这神情我能看的到,她哥哥怎么可能扑捉不到,当然,做哥哥的自然是向着妹妹的,所以,我也只能自保。
  从她的哭诉中,我得知到,原来离若误闯了她的后花园,在一处假山旁,故意将公主绊倒,让她重重磕在锋利的石头上,毁了半张如花容颜……
  孔雀皇子在来的路上早已得明真相,自然抿嘴不语,在他的力挺下,护卫统领终于同意将此案先呈交给皇上,看皇上要如何发落,但,护卫统领由于有太子护着,所以执意要将我先押入天牢听候发落,我看见孔雀皇子的脸上有些扭曲,他的手动了动,有股强大的力量好似即将涌出,但即刻便被克制,
  “薛将军若信的过本王的话,那么就且将这位云姑娘暂关押在本王府上,带我查明真相,定会给将军一个交代,如何”?
  薛将军张了张嘴,没回答是同意还是不同意,但看的出来,眼神最后默许了,
  于是,孔雀皇子一挥手,隐在四处的暗卫现身将我带离,他则同薛将军一起去沧鸾殿面见圣上,西落公主在他身后扯着他的衣裳一角,显然,她对这个结果十分不满,哭的鼻涕和着泪一把,
  “西落,你要记得你是长公主,那点小伤,擦点膏药半个月便好,何至于此”!孔雀皇子说完,不待身后的公主反应,大步离去,他们快要走到沧鸾殿的时候,迎面遇上了李公公,这才得知皇上处理早朝后就去了西宫,李公公带着他们直达西宫顶层明月阁正厅,禀报了好久,皇上才从殿内出来,
  李公公赶紧上前,将那画卷展露在皇上面前,画面刚一打开,他立马吃紧不小,这女子的画像不是跟云家姐妹一个样么?
  完了,完了,他的身上冒起了冷汗,刚刚就应该多嘴问问二殿下的,少主今天上午入宫,特地来接她们姐妹二人离开,哪知扑了个空,遂命他天黑之前,务必将人送出宫,这下可好,一上午不见,竟成杀人行凶犯了,更可怕的是,还毁了西落公主的容颜,这可是掉脑袋的大罪啊,完了,完了,他要赶紧想办法将消息告知主上,千万不要延误了时机!
  这边李公公寻思着怎么溜出去一会,哪怕一小会,那边,皇帝盯着画卷,一看,这画中的女子怎么跟他的爱妃北岸雪神似,他心里一阵计较,估计又是东宫搞的鬼,这些年他一直都将爱妃保护的好的,用金屋藏娇来形容也不为过,只是,没想到,东宫的手段势力越来越强大高明,
  今天一上午她都跟他在一起,一群混账东西,他嚓嚓两三下就将那画卷撕了个稀巴烂,
  “一群废物,也不睁大你们的狗眼看看这是谁的画像”?皇上吼完,只觉尴尬,他肯定眼前这些人应该都不知道他的爱妃长什么样,
  “恩”?李公公听到此处,扬起脑袋惊异的看着皇上,
  “恩”?薛将军也扬起等死的脑袋看着他,一脸迷茫,
  而后,他们二人又对视了一眼,不明所以然,唯有孔雀皇子一脸淡然,看似波澜不惊,密探早已将云家姐妹的事情告知于他,但他万万没有想到,那日他在西宫后山遇见的姑娘就是云天籁,看皇上的反应,好似云家姐妹跟当朝西宫娘娘很像,一个念头闪出,这世间万千风情,父皇独爱西宫那一种,他日若娘娘魂归一缕、香魂难保,而后宫佳丽三千,保不准日后父皇会再钟情于谁,但他母妃已日渐衰老,争宠无望,若真等到父皇驾崩,太子即位那天,他跟他母妃定死无葬身之地!
  “是孩儿办事不力,让父皇受惊了,孩儿已派人彻查此案,定会还云姑娘一个清白“。孔雀皇子走上前像皇上请罪,
  “原儿,你刚说什么,什么云姑娘”,皇上想了想,宫里何时有姓云的女子,转念顿悟,原来是北狐川引荐的两位姓云的女子,他原本是不打算见的,天下人都知道,北狐川跟太子是一党的,而太子肯定是维护他东宫母妃,如今,北岸雪病重,不正中他们下怀,走个过场罢了,又岂会派出得力的高手前来相助,
  不过,今一早,爱妃表妹亲自过问这两位女子的事情倒真让他好奇了一把,她虚弱的嘱托他,尽早将那两位姑娘送出宫去,以前她从不过问此事,也不会断然就把心系在见都没有见过的人身上,他虽满口答应,但依旧很是好奇,他稍稍留意了下,命李公公让那两位姑娘在宫里多住几天,也好观察观察,他刚想开口命人将那云姑娘带进殿来,突然,李公公扑通在他面前跪下,哭的老泪众横,
  “皇上,老臣糊涂,那云家姐妹本是老臣引荐给娘娘治病的,姐妹二人老实本分,中规中矩,今天不知为何竟招贼人诬陷,硬说她们姐妹二人是伤害西落公主的罪人,此事非同小可,可是要杀头的大罪,还望皇上明察”,李公公边说边坑头,他知道,若他不能将云姑娘的命保住,那他也不用活在世上了,
  李公公这一番话听的皇上莫名其妙,云家姐妹明明是北狐川的人,怎么又跟李公公站成一队了,难道李公公也是北狐川的人?不应该啊,况且他们来之前就听密探报,就连原儿也在保这个女子,皇上正在思索,遂只是冷眼的看着他,也并未让他起身,
  “皇上,老奴伺候了您大半辈子,您这些年的音容笑貌,老奴时时记得,当初,老奴也是见那云家姐妹跟皇上颇有些神似,所以才起了恻隐之心,决定帮她们一把,尤其是云家的二丫头云离若,老奴敢用身家性命作保,她比西落公主还要像您……”。
  李公公不管三七二十一,一口气说完,反正都是死,不如就死的痛快点,那云离若眉眼之间,还有一双巧嘴确实很像皇上,他跟莫国师第一眼见她,还以为是流落民间的公主回来了呢,但,当时,他们谁也不敢说,这可是掉脑袋的事情,
  如今,两个都能保便保,若实在不行,反正云天籁是一定要保住的,所以,他只好将云离若推出去,转移皇上的注意力,也只能如此了,
  “放肆”!皇上气的甩了下衣袖,他尽力压低声音,深怕被内室的表妹听见,比西落公主还要像他,他听出来了,李公公一是在暗示皇后给他带绿帽子,二是诬陷他这个皇上在外面乱搞,又冒出一个私生女出来,
  “你这个奴才真是越来越大胆了”,皇上好久才恢复到平静神色,说出的话却让人很是惊恐,尤其是早已瘫倒一团的李公公,身上冒出的汗都将脚下的地面染了一片湿润,“好好看着云家姐妹,明天带来见朕,若治不好爱妃的病,朕连你一起办了”!
  

  ☆、矮油离去(上)

  孔雀公子的宫邸相当有情调,一砖一瓦一灯皆与别处不同,院落里泉水潺潺,奇石遍布,空气里各种奇花的香夹杂着,那些说不上名字的,压根没见过的,真真是没有重样的,我虽关押在他殿中一处别院里,却是个相当自由的个体,除了一旁伺候的宫人外,并无多少拘束,但由于是别人的家,所以我也不好唐突,只闷声搬了把藤木椅子在庭前花园里坐着,看着月亮,数着星星,对着微凉的空气独惆。
  我其实是很想离去的,一是要去找离若,不找到她,心里不安;二是,我要去查查槐树上那名宫女是如何被吊死的,谁吊死的,这么倒霉的事怎么会被我给撞上了,简直太坑爹了!
  可是,我哪里也去不了,孔雀公子对我有知遇之恩,我若跑了,更长他人口实,来个畏罪潜逃就更遭了,所以,我只好呆在这片空旷的院子里,好让可以飞来飞去的矮油或者妮头能够看见我,而后告知离若。
  夜华如水,星星眨起寂寞的眼,我将宫人备来的水果点心啥的都藏了些在宽宽的袖口里,期待早些见到离若可以给她饱饱肚子,今天宫里发生这样的事情,想必守卫更加森严了吧,若她能逃的出去,除非有一身隐身衣,但还有个大白跟着呢,所以,她们一定还藏在宫里的某个角落。
  我在院子里正坐立不安,抬眼看见院墙跟上有颗海棠树,红的花骨朵隐在一团暗影里,神采黯淡,好似都睡着了一般,一只大鸟一动不动的站在那团黑影里,神色警觉凝重,那不是小妮吗,我顿时惊喜,见此刻附近的宫人都在打盹,便放着胆子悄悄走了过去,
  小妮伸开爪子递给我一张纸条就飞走了,临行前,我赶紧将袖口的一只鸡腿塞进它嘴里,多少拿去填填肚子吧,我三两步跑回到藤椅上,将那纸条打开看,是离若的笔迹,她说,姐,我们在西宫的后山,勿念。
  那里晚上有迷雾阵,想必她已经学会了如何破阵,我暗暗放心下来。
  我刚将纸条销毁,一抬头居然见北狐川不知何时已经立在我面前,满眼欣喜的同时,我故意将视线扭向四处,发现之前的那些宫人何时都已经睡倒在地上了,
  “跟我走”,北狐川拉起我的手想将我带离,他同样有一双让我啧啧惊叹的手,感觉不似在人间。
  “不,我不能”,我努力想将我的手挣脱掉,天知道,这个动作有多难,他的力气真的很大,握着我的手像铁,撼动不得!
  “嗯”?他不知何故,手自觉放下,看着我的眼有星星在落,我的脸一定是很红的,我想,因为我又感觉全身都要发抖,
  “我现在是杀人嫌犯,事情没查清楚之前,走不了”,我吞吞吐吐的说完,这么不堪的事情还是不要让他知道的好,可是,我即便不亲口告诉他,他也会知道的,内心纠结了一番,还是我自己亲自说比较好。
  “哦,你真是的么”?他双眉一扬,眼里随即映入一片月色,而我,就落在那色彩中心,可我,却不敢看他,
  “我”?我将双手紧紧在小腹前扣住,两只大拇指反复摩挲,眼睛无处可落,只好落到自己的脚尖上,它们正有一嗒没一嗒的在地板上画圆,
  “我,我不是的”,我睁大眼睛看着他,感觉自己快要委屈的哭了……
  “相信我,一切都会解决的“,他摊手递给我一面莹白的雪帕,月光落下满地清凉,我接过帕子,请他帮忙先去西宫的后山找离若,他对我轻轻应了声好后转身离去,我看着他远去的一道光,心一半明媚,一半忧伤。
  我郑重的将他留给我的帕子收好,这是第一次有男子送我贴身物品,但貌似反了,不是应该我送他才对吗?想到这里,我羞红了脸,也管不了这么多了!
  有北狐川在,我很放心,离若一定不会再饿肚子了,想着,我赶紧将藏在袖口中的食物原路退回,并整了整四角机上的水晶盘,这么丢脸的事情,下次还是不要做的好。
  “天籁,你还好吗”?充满魅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惊了一下,拿在手里的红豆夹心酥拍的一声掉在脚下的地板上,发出并不清脆的声响,
  “二殿下,你回来啦”,我慌忙应了声,赶紧蹲下想将那块糕点拾起,哪知,此刻他跟我步调神奇一致,竟也伸出手去捡,最后我们两个人的手均落在糕点不远的上空,不知是捡还是不捡,
  “还是我来吧”,孔雀公子首先打破沉寂,他伸出好看的指尖将那饼子拾起来,并将底部沾着的灰尘轻轻拂了去,见我一脸尴尬,他眼里闪过一抹笑,赶紧又道,“这下小淘可有的吃了”。
  “二殿下,你是说那只黑猫么”?不知为何,我一听那只小黑猫的名字就犯怵,浑身肌肉收紧,直觉那小黑猫会立马出现在我面前然后扑咬我的脚,只跟它见了一面就已经达到了如此让我惊骇的地步,我要佩服这只猫了,
  “哈哈哈”,他又发出爽朗的笑声,“小淘虽然淘气,那是跟姑娘你不熟,等今晚它回来了,我让它跟你好好熟络熟络”,
  我刚想对他说,不用了,算了之类的客套话,话到嘴边,突然见他对着一簇蔷薇花的根角里喝道,“小淘,还不过来给云姑娘赔罪”,
  我来不及看他的威严神情,顺着他的目光,果然在花丛里发现一只黑猫的身影,它跑的很快,貌似嘴里还叼着什么,
  “咦,它好像在吃什么东西啊”?我对着小淘离去的背影很是好奇,它的猎物看起来不小,有一面翅膀还托在地上,好几次都险被花枝绊住了,但都被小淘伶俐的避开了,但因为猎物很大,小淘飞跑的姿态还是有些吃力,
  “不用想,又是去外面捉的鸟,我家这只猫啊,天山飞的,地上跑的,只要有它想吃的,就没有它吃不到的……”;孔雀公子看来对他这种猫儿很是疼爱,话里满满的自豪跟宠溺。
  但我有种不好的直觉,来不及听他继续唠叨,赶紧追着他的黑猫去了,
  那黑猫果然是个人精,它听到我的脚步声,扭脸对我瞪了一眼,它回头的间隙我看见那只大鸟的脖子已经被咬断了,血凝固成一团浓烈的紫腥色,看看不清色彩的羽毛凌乱,好似做了一番很激烈的搏斗,
  我的心吊在嗓子眼,一定不是矮油,一定不是矮油,内心反复告诉自己,直到我看到了鸟儿的那双眼睛,闭着的毫无生机的眼,当时,我真想上前将那黑猫的脖子掐断,给矮油报仇,可是,我没有,只用脚尖飞了快石子出去,正好击中黑猫那张血腥的嘴,它嗷的叫了一声,跑了……
  

  ☆、矮油离去(下)

  我蹲在矮油的身旁,抚摸它早已失去光泽的翅膀,离若养了它整整五年,我们等它慢慢淘气变老,没想到竟被一只猫残害了,离若啊离若,这么残忍的真相,幸好你不知道……
  “天籁,你怎么啦”?孔雀皇子在我身边蹲下,刚刚我又打了他的猫,他应该是看的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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