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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湛的脸色非常难看。

　　顾以安知道自己的话也说得有些过分了。

　　“还是因为孩子的事情，你想要孩子，可是小湖姐却完全没跟你说，就把孩子给打掉了，所以你生气，是不是？”

　　顾以安低声问道。

　　容湛依旧没说话。

　　顾以安叹了口气，“这点上，小湖姐做得的确是不对。但是容湛，你是不是应该找个时间，跟小湖姐好好地沟通一下。生活就是这样，能过得下去，觉得开心，那就继续下去，如果觉得不开心，觉得自己真的已经完全考虑过了，想要放弃眼前的这种生活，那就放弃，都可以。必须要做选择的，而不是像你现在这样，生气，喝酒，胡闹……这样根本就于事无补。”

　　容湛仰起头，看着天花板，整个人都很是颓废地靠在墙上，完全看不出来他在想什么。

　　不过就算是什么都看不出来，顾以安也能猜到，容湛这会儿的心情肯定是很挣扎的。

　　如果他真的做好放弃的准备了，真的决定要离婚了，真的没有任何留恋了，那反倒是轻松了，他也不会像是现在这样难受。

　　相反的，正是因为他舍不得裴翠湖，舍不得他们的家，舍不得这段感情，所以他才会如此纠结，如此难受！

　　顾以安走了过去，轻轻地拍了拍容湛的肩膀：“不用这样折腾自己，没用。小湖姐也看不见的。总之，你好好考虑清楚，你想要什么，以及你还能不能接受这样的生活，然后再把自己的决定说出来，两个人协商，看看到底要怎么处理。”

　　容湛轻轻地点点头，然后，他的脸上又浮现出了一抹苦笑，“安安，我舍不得。可是我有很生气，特别生气。小湖她一直都知道，我喜欢孩子的，我也想要孩子，可是她怎么能……怎么能这么狠心地，连说都没跟我说，就把孩子打掉了？那也是一个生命啊！她在为了其他人的命奔波，为了一个可恶的连环杀手的生命而奔波，她那么在乎一个杀人犯的命，却能无视我们孩子的命！安安，你说她怎么能？”

　　容湛的声音很是激动。

　　顾以安叹了口气，抱住了他的肩膀，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背。

　　“好了容湛，好了好了，你不要一个人胡思乱想，你可以跟小湖姐好好聊聊，要沟通一下，才知道问题出在那里。或许是这个孩子没缘分，但是肯定还会有其他的孩子的呀。”顾以安低声说道，事到如今，她也只能这么劝慰了，别的，还真不知道应该怎么说才好。

　　容湛深吸口气，却是什么都没说。

　　顾以安轻轻地拍了拍他，“容湛，你没有做好准备放弃小湖姐，放弃你们的家，我知道的。所以你才会这么难受。但是你这些感受，要跟小湖姐说啊，她的性格比较强硬，比较强势，她的工作让她无法把自己的弱点和心理都说给你听……当然，还有一点就是，她觉得你是心理医生，你做的就是心理方面的，她可能会认为，你知道她在想什么。你应该告诉她，心理医生也需要去看心理医生的。”

　　“嗯。”容湛轻轻地点头。

　　说到这儿，顾以安又笑了起来，她看着容湛，轻声说道：”容湛，你和小湖姐的情况，无论如何都比我的要好，不是吗？如果我都能坚持下去的话，你们有什么理由不努力就放弃？“


第921章　为何非要给杀人犯辩护

　　顾以安的话，好像是在一瞬间就触动了容湛的心弦。

　　他看着顾以安，“安安，都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都会过去的。”

　　顾以安笑了起来，“是呀，一切都会好的。”

　　容湛深吸口气，重新笑了起来，“我可以把鲍尔斯炒掉了。”

　　鲍尔斯是容湛的心理医生，容湛也会定期去跟他聊聊。所有的心理医生，也都有自己的心理医生的，这甚至是硬性规定。

　　毕竟心理医生也是人，他们在听了患者的那些事情之后，哪怕是他们很专业，也很容易留下一定的心理阴影的，这些东西或许一开始的时候不多，但是如果不及时清理的话，时间久了，心理医生的心理就也会被太多的东西给挤压得几乎要崩溃。

　　所以从事心理工作者的医生，他们也要定期去看心理医生的。

　　顾以安前面说的话真的不是在安慰容湛，而是事实。

　　相比较于容湛和裴翠湖之间的事情，她和谈晋承之间，仿佛才有更多的事情。而且是特别特别棘手的事情，如果她都能坚持下来的话，容湛和裴翠湖也没有理由因为这一点小的困难，就止步不前。

　　容湛也重新收拾了心情，准备找一个合适的时间，跟裴翠湖好好谈谈。

　　但是时间好像是总不给人机会。

　　晚上吃过饭，打开了电视，电视里，就看到了裴翠湖。

　　“我的当事人精神受到了极大的刺激，才会出现各种幻觉，他对自己做过的事情，完全不知道，我申请为我的当事人进行精神鉴定。”

　　裴翠湖非常自信地对着镜头说道，她的背后，是庄严的法院。

　　而她的面前，是无数的记者，无数的长枪短炮。

　　“裴律师，我们得到消息，犯罪嫌疑人已经认罪了，你为什么非要证明他无罪呢？是为了炒作吗？”

　　“裴律师，你这么为杀人犯辩护，你考虑过受害者家属的感受吗？还是对你来说，炒作才是第一位的，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

　　“裴律师，你是刑事律师，那你为什么不让杀人者偿命让死者安息呢？”

　　“裴律师，是不是对于你来说，炒作和博取眼球永远都比道德和正义更重要？”

　　……

　　无数的问题，一个比一个尖锐，一个比一个更加让人难以招架。

　　裴翠湖就站在原地，任由那些记者们将她包围，任由那些刺耳和尖锐的言语往她身上进行无差别攻击。

　　她的面色很平静。

　　完全没有因为那些人的话而生气，也完全没有紧张或者是愧疚，亦或者是良心不安的表现。

　　她很自信，她也很坦然。

　　电视镜头就这么短，几乎是一闪而过。

　　可是原本正在说笑的容湛，却几乎是在第一时间，黑了脸。

　　下一秒，他直接抄起了手机开始打电话。

　　裴翠湖可是他老婆，被这些人如此欺负，容湛要是能够视而不见，那才叫怪事！

　　他一边拨通电话，一边朝着他睡的客房走了过去。

　　顾以安和谈晋承面面相觑。

　　想了一下，顾以安看向了谈晋承，“小湖姐的样子，非常坦荡，我觉得这其中肯定有什么事情是我们不知道的。晋承，帮帮她吧，舆…论现在对她很不利，她几乎已经成了所有人谩骂的对象了。”

　　谈晋承摇摇头，“有容湛呢。”

　　顾以安想了一下，觉得也对，让容湛帮忙的效果肯定更好。

　　十几分钟之后，容湛才从房间里出来。

　　他的脸色非常不好，看到容湛这样子，顾以安的心里顿时就咯噔了一下。

　　“怎么了容湛？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如果不行的话，让晋承想想办法。”

　　容湛却是黑着脸摇头，他看着谈晋承和顾以安，沉声说道：“我刚才打了几个电话，这才知道，这几天舆…论变得格外猛烈，全部都在攻击小湖，我原本只是以为这都是她为杀人犯辩护的缘故，却没想到，是有人故意操纵舆…论，攻击小湖。目的说不清楚，但是从现在这状态来看，对方很有可能是想要让小湖身败名裂，让那个杀人犯被判死刑立即执行！”

　　“到底是哪个目的？”顾以安也想到了问题的关键所在，“如果是想让小湖姐身败名裂的话，那可以从小湖姐的对手或者是仇人身上找，如果是后者的话，那就肯定是跟杀人犯所杀死的那些人有关了。”

　　“我知道！”容湛冷声说道，又看向了谈晋承，“晋承，让你的人帮我调查一下，擅动和控制舆…论的，到底是哪些人。我要弄清楚了才能下手！”

　　“好。”谈晋承毫不犹豫地点头。

　　容湛的脸色还是非常不好看。

　　这些天他只顾着生气，都没认真关心过小湖那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她对这个案子如此全力以赴，而且几乎是冒着天下之大不韪，这实在是不符合小湖的性格，也跟她以前的行事方式完全不同。

　　容湛很是后悔。

　　他真不应该被自己的情绪左右，不应该闹脾气就不管她的，否则的话，他一定能提前发现到底是什么地方不对劲！

　　擅动和控制舆…论，那就一定不能少了媒体这个工具。毕竟这种事情，只能是通过媒体来做的。

　　媒体，无外乎就是电视、报纸、广播、以及网络。

　　对于中老年人来说，电视报纸和广播，是很主要的一个媒体，而现在最热闹的，也算是影响力最大的，就是网络媒体了。

　　虽然现在已经是自媒体的时代，但是很多时候，自媒体的话题也是被传媒人士故意引领起来的。

　　比如说现在最火热的一个关于人贩子应不应该被判死刑的话题，就是某个网站为了炒作自己宣传自己，而故意提出来的话题，一番炒作之后，就成了如今最火热的话题了。

　　因此，关于裴翠湖这样拼命地为了一个连环杀手辩护的事情，经过了某些人的推动，更是在网络上产生了极大的影响，可以说这个案子和裴翠湖这位辩护律师，已经不单单是s市的事情了，这甚至已经演变成了全国的事情！


第922章　杀人者的无辜

　　网络，是一个相当暴力的地方。

　　网络语言，也能杀人。

　　在网络上，人们可以轻易地隐藏自己的身份信息，可以随心所欲地说平日里在生活中不会说或者是不敢说不能说的话，可以随便评价甚至是辱骂别人。

　　所以当裴翠湖为连环杀手辩护的事情上了网络之后，根本没人去求证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各种猜测，各种臆测，各种张冠李戴全部都发生了。

　　连环杀手肯定是该死的，所以为他辩护的律师，也肯定是跟连环杀手一伙的，甚至还有人说，裴翠湖就是收了这个杀手家人的钱，所以才会不要良心不顾道德地为这个连环杀手辩护！

　　于是，无数人跑到裴翠湖的微博下面去谩骂，问候她的家人等等……

　　更让事件越演越烈的是，裴翠湖从来没有回应过，没有解释过。

　　网络，可不是一个清者自清的地方。你清白，你就必须要拿出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否则你就一定是污秽的。

　　这就是网络。

　　如果你一言不发，大家只会当成是你默认了，你心虚了。

　　因此，现在裴翠湖的境况真的是很不好，所有的舆…论都在针对她！

　　容湛很难受。

　　“晋承，要多久能有结果。”顾以安问道。

　　谈晋承挑了挑眉，“应该很快。”

　　他已经打电话让韩助理去查了。

　　顾以安完全相信谈晋承的话，的确是很快，不会需要很久的。因为只要有人想要通过各种媒体去影响或者是引导舆…论，扩大某个事件的影响力，那就一定会留下痕迹的。绝对不可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而这个，只要有足够的人脉和权限，想要调查起来，简直是不要太容易啊！

　　只是半个小时的时间，容湛却是等得焦躁不安，不断地起身来回踱步，各种焦躁。

　　他这样焦躁，顾以安都也被他给弄得急躁起来了。

　　终于，韩助理打过来了电话。

　　电话开的是免提。

　　所有人都能听得到！

　　事情真的是很简单，尤其是那些人自认为身份高贵，没人敢惹，所以他们做的可谓是肆无忌惮。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或许是因为幕后控制舆…论的并非是一个人，而是很多个人，所以他们以为人多力量大，就更加不怕了。

　　“林瑞成，瑞城装饰公司；曲骏，骏马地产；郭晓月，红心慈善组织主席……”

　　韩助理说了很多个名字出来，这些人，无一不是社会俊杰。

　　顾以安对这些名字还没有什么感想，谈晋承也是一样。因为他们才刚从京市回来没几天，也一直都被其他的事情缠身，根本就没有心情关心本地的事情，所以他们自然也不知道这些人之间都有什么关系。

　　还在仔细地检查3d拼图配件的谈峥，却是抬起了头。

　　他很平静地说道：“这些人，他们的儿子或者是女儿，都是连环杀人案中的受害者，无一幸免，全部都被虐杀。”

　　此言一出，顾以安愣住了，谈晋承也愣住了。

　　“你……你怎么知道？”顾以安问了一个白痴问题。

　　谈峥却是很简单地回答道：“看报纸。”

　　顾以安的嘴角抽了抽，沉默了一会儿，才低声说道：“这么说，这些受害者家属控制和引导舆…论的目的，是为了让杀人犯被处以死刑？”

　　“大概。”谈峥淡淡地说了俩字，就继续弄自己的拼图配件了。

　　顾以安忍不住抬头看向了容湛和谈晋承，“真的只是这样？”

　　“一定还有其他的原因。”容湛的眉头皱得很紧，“正常情况下，连环杀人犯杀了那么多人，肯定是会被判处死刑的，他们根本就不需要制造这么多的舆…论优势，就一样能够让杀人者偿命，除非……”

　　容湛的话没说完，而顾以安也想到了他接下来要说的可能是什么。

　　顾以安的眉头也皱了起来。

　　容湛说的一点儿都没错，正常情况下，杀人偿命，更何况是手段凶残的连环杀手？更是毫无疑问必须要偿命的！

　　那些受害者家属只需要老老实实地在家里等结果就可以了，没有必要动用那么多手段去扩大案件的影响力，去引导和操纵舆…论，让所有人都去攻击凶手的辩护律师！

　　除非……除非这些受害者家属认为，辩护律师真的能让凶手免于死刑！

　　对的，一定是这样。

　　因为连环杀手杀人，他甚至自己也承认了，肯定也还有很多确凿的证据，不然大家也不会知道受害者是被虐杀的了。

　　那么连环杀手被判死刑，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就算是再强大的辩护律师，面对这种情况，也是根本不可能辩护成功，不可能让杀人凶手逃过一死的。

　　那么这些受害者家属，又凭什么认为裴翠湖的辩护，会让杀人凶手免于死刑？

　　顾以安忽然想到了什么，她震惊地看着容湛以及谈晋承。

　　容湛和谈晋承显然也不是傻子。

　　顾以安想到的东西，他们也想到了，所以，两人脸上的表情也是相当凝重，谈晋承还很冷静，但是容湛，已经快要暴走了！

　　“所谓的受害者，或许根本就不是受害者，而所谓的杀人犯，也或许根本就不是真正的杀人犯！”容湛咬牙切齿，一字一句地说出这些话来。

　　“一定是这样，一定是这样的！”容湛真的快要失态了。

　　他红着眼睛盯着顾以安和谈晋承，“一定是这样的，小湖肯定也是因为知道事实，所以才会竭力地想要为那个所谓的杀人凶手辩护！如果那杀人凶手真的是活该去死的话，小湖绝对不会为了他颠倒黑白！”

　　肯定是这样，没错。

　　顾以安也点头，认同容湛的说法。

　　韩助理的电话还在开这免提，容湛连忙说道：“小韩，你能不能找找翠湖现在做的这个案子，把案子的所有资料都给发过来？”

　　“好的。”韩助理点了一下头。

　　容湛又开始不断地在客厅里来回踱步，一脸的焦躁不安。

　　顾以安想了想，又看向了谈晋承，“高阳呢？这案子高阳也会跟的吧，如果你们要询问案子的事情的话，我想高阳应该是最清楚的了。”


第923章　高阳也在买醉

　　提到高阳，容湛和谈晋承都沉默了。

　　看到他们两个的脸色，顾以安就明显地觉得有什么事情好像不太对劲。

　　她皱了皱眉，回头看向谈晋承，“怎么了？”

　　谈晋承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地说道，“也没什么，高阳最近一直在休假之中，所以应该没有插手警局的事情。”

　　“休假？”顾以安很明显地听出来了这两个字的奇怪之处。

　　像是高阳这种人，他怎么可能会在这种时候，能够安心地去休什么假期？

　　谈晋承抿了抿唇，“上次的事情之后，他一直都在休假，这是上面的意思。”

　　“上面的意思？”顾以安的脸色更加怪异了，“为什么？高阳好像没犯什么错误啊。”

　　“行了阿承，你就别再这么吞吞吐吐了，那次的事情，高阳的确也犯错误了。明知道云静筱早就不能信任了，他竟然还没有提高警惕，最终才会让他自己陷入那种境地，而且也让方少白又绑架了那么多人……”容湛有些无奈地说道，“当然，这些都不是问题，只是借口而已，高阳如果想要留在警局，这些东西都不是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