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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似乎是没想到我会这么问，陆慕舟的动作一顿。
　　他默默将汤匙放下，稍微擦了一下嘴巴才望向我。
　　我总觉得他似乎有些欲言又止，但是他的这种欲言又止又是建立在想说的基础上。
　　心里有种强烈的感觉，我开始不安，“难道，还没找到她吗？”
　　那时候，笑笑就已经失去了行踪。
　　陆慕舟答应我会找到她，但是后来我自己又发生了那种事情，自然就不得而知了。
　　我不知道陆慕舟有没有继续追查下去，但笑笑应该还在这座城市里，只要她还活着，就一定会留下痕迹。
　　然而陆慕舟却沉重地点了点头，似乎并不太想回忆。
　　“笑笑的事情，我很抱歉，到最后也没能有个结果。”说着，陆慕舟抬眸望向虚空，“她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没有再回过公司，上哪儿都找不到她。你在那场车祸失踪后，找你的同时，也在找她。但是现在你自己回来了，笑笑一点音讯都没有。”
　　“……”听到陆慕舟这么说，我沉默了。
　　五年都没有消息，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对方故意躲起来，可能已经远走高飞，另外一种则是，已经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我倾向前者，因为后者实在太让人唏嘘。
　　时间的沉淀，让我能放下很多东西，但同时也让我执着某些东西。
　　对笑笑的事情，我还是希望能够有一天遇见她，她告诉我真相的。
　　陆慕舟安慰了我一些话，类似于以前的事情，如果是不愉快的就忘掉，诸如此类。
　　我当然也明白这个道理，但人就是因为无法忘记，所以才会感觉到痛苦。
　　不过陆慕舟的陪伴，倒好像正在慢慢填充我心口的那道缺口。
　　有隐痛，但是也温暖。
　　亦或者，我从前就是关注过陆慕舟的，只是我不曾发觉。


第111章　你叫什么名字？

　　日子过得很快，我手腕快好的时候，已经临近春节。
　　虽然是小伤，竟也拖了一个多月才好。
　　徐至中间炖了好几次猪脚给我吃，说是伤哪儿补哪儿。
　　我都有些怀疑是他奇奇怪怪的东西给我吃太多，所以才好得如此慢。
　　春节前夕，电视台并没有洋溢着节日的喜悦，而是忙着准备答谢客户的活动。
　　因为是比元旦还要重要的节日，所以筹备工作更加紧张，还专门举办了一个晚宴。
　　作为工作人员，我自然是在现场等候开始的。
　　我被安排在边门做接待工作，但来宾已经差不多都来齐了，而且从我这边进来的人也很少。
　　站久不禁觉得闷，我就默默退到楼道里。
　　起码这里不用一直抬头挺胸站着，即使松懈一点也没关系。
　　然而我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碰到一个不想见的人，真是冤家路窄。
　　“嗯哼，别这样。”
　　“又没有人看到。”
　　“哎哟……”
　　香艳的对话带着令人脸红心跳的娇嗔自拐角传来，我本来想回避的，但是对方出现得太快，我闪避不及。
　　是那天那个小明星，她挽着一个全身上下都写着有钱的富二代，趾高气扬地从我身边经过。
　　我能确定她有看到我，但是她将我无视了，从我面前经过的时候，矫揉造作的样子仿佛是在耀武扬威。
　　我还庆幸她没理我，像她这种蛮横不讲理的人，在这种场合碰上，我只会吃哑巴亏。
　　然而就在我要松口气的时候，脚步声却又踱了回来。
　　下意识抬头看他们，但是让我没想到是，就在我侧头的瞬间，“啪”地一声脆响，脸上便一疼。
　　我不禁难以置信地看着面前露出胜利笑容的小明星，她刚才是故意的，就是要打我个猝不及防。
　　我一开始还有点懵，但是她打得毫不留情，我脸上很快热辣起来。
　　“你干什么！”
　　我压低着声音，虽然这里是走廊，但是和主会场就隔着一道门，我不想引起什么骚乱。
　　“干什么？都是因为你，我特么才接不到戏！”
　　她怨毒地瞪着我，仿佛想将我扒骨拆皮。
　　我就呵呵了，“你自己惹恼了大老板，怎么是我的不是了？”
　　“我惹恼？你还真有脸说，如果不是你在那装可怜，我会被封杀？”
　　小明星说得理直气壮，我冷眼看着她，心中一点波澜都没有。
　　“你怎么不想一想自己为什么被封杀，别太上纲上线了。”
　　我心里也是十分不爽，小明星和我吵的时候，那个富二代就像看热闹一样，双手抱胸站在小明星后面。
　　他的目光在我脸上逡巡，让我很不自在。
　　这个小明星能攀上的高枝估计也不是什么好人，那个富二代看我的眼神我就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不过这倒好过他们两人一个鼻孔出气来呛我，因为在这里，有钱人是客，小明星充其量只是一个陪衬的花瓶罢了。
　　所以我可以和小明星吵，但是不能和这位富二代吵。
　　“哼！你有什么资格这么说我，指不定你是不是和大老板有一腿呢！一路货色，就不用装清高了！”
　　“你再说一遍试试！”
　　被这么污蔑，特别她的意有所指是我和陆承北，我当下理智线就崩断了。
　　本来就窝火，现在她又撞到我的死穴上，我瞬间就炸了。
　　也许是看到我的气势忽然看涨，小明星脸色有些不好看，她又使出撒娇卖萌的技能冲后面的富二代娇嗔，“你怎么也不帮帮我，别人欺负我呢！”
　　“哈哈，我看是你在欺负别人吧？”
　　这个富二代倒是说了句人话，但是我也不敢大意，他很明显就是看我们吵架好玩。
　　没有被富二代帮腔，小明星脸上有些挂不住，转而又将火力集中到我身上。
　　她面容狰狞，本来还算清纯可爱的脸，配上此刻的表情和眼神，真是白瞎了。
　　“你必须向我道歉！”
　　“什么？”
　　有些不明白这个小明星是什么逻辑，我被气笑了。
　　“我说你必须赔礼道歉！”
　　“你打了我一下，我没让你赔礼道歉就已经很客气了。”
　　不温不火地回她，我此时倒是平静了不少，犯不着和这种人怄气。
　　然而虽然理智这么告诉我，但当面对的人可恶到一定程度时，人是会忍不住的。
　　“我打你是你应遭的！你说你犯不犯贱！”
　　“我怎么就犯贱了，我看你接不到戏，才是真的活该！”
　　怒火被重新点燃后，我也不压着声音了。
　　这种人就应该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她骂我，我就狠狠怼回去！
　　“你再说一次，再说一次！”
　　小明星本来就是一个看着很没有脑子的人，这会儿被我一激竟直接上手了。
　　我也不怕她，虽然我的手基本好了，但绷带还缠着呢，演戏谁还不会嘛！
　　她朝着我的脖子就掐过来，我顺势一躲，和她扭打在一起。
　　如果说之前的互怼动静还不够大的话，现在边掐边骂，就完全不一样了。
　　很快边门就被打开，有好事的群众走了出来。
　　一开始他们都有些懵，估计是没想到会看到两个女人在打架，也没想到还打得挺激烈的。
　　我其实也是借着小明星在撒火，因为我心里有些气没有地方释放正郁结着。
　　甭管和我扭打在一起的这个女人到底和我有没有仇，既然送上门来，我就不客气了。
　　狠狠地揪她的头发，打她的脸，掐她的胳膊，将浑身解数都使出来。
　　以前做主播的时候也打过架，还是群架，然而当时我被保护的时候比较多。
　　现在想想，我还是挺能打的嘛。
　　小明星估计没想到我这么凶悍，被打得连连哀嚎，但还是不甘示弱地也来抓我的头发。
　　我比小明星高一些，仗着身高优势碾压她。
　　打着打着还有些快意，但随着围观人群的增多，有些人开始上来劝架，我不能单方面揍人不是，就稍微松了松手。
　　这个小明星的作风也是十分狠辣，我就稍微放松了一下，她就一爪子抓我手上，直接抓出两道血痕。
　　“嘶！”
　　被抓疼，我反手就打了她一巴掌，也算是还她刚才打我的那一下。
　　好不容易被劝架的人拉开，我看着小明星的狼狈样，莫名想笑。
　　不过我也好不到哪里去，这个女人跟疯狗一样。
　　我抬手看了一下手背上的伤痕，流血了。
　　不过小明星脸上有淤青，即使没封杀，近期也是出不了镜，多多少少让我心里平衡了些。
　　“这是干什么，干什么啊！怎么突然就打架了？”
　　台里的一个领导走了出来，他脸上不太好看。
　　不过小明星的口碑一向不好，所以他还是向着我这边多点。
　　“怎么回事啊？”
　　领导问的是我，我看了小明星一眼，淡淡说道，“我也不知道，她突然走过来就打我。”
　　小明星气得浑身发抖，但这件事她确实理亏，见没人出来替她说话，就蔫了。
　　那个富二代可能觉得闹剧该收场或者面子上也有些过不去，没等小明星辩解就直接将她带走。
　　焦点没了一个，众人识趣地回去。
　　这时，我看到了陆承北。
　　他的方向和其他人不一样，径直朝我这边走来。
　　我不由紧张起来，陆承北来找我的？
　　刚才那一幕他应该看到了吧？
　　他是想和我说什么吗？因为我看到他的眼神在我身上停留了一下。
　　然而，到底是我想多了。
　　陆承北虽然走的是我这个方向，但目的地是我背后的走廊。
　　他径直从我身旁越过，没有说话。
　　看他的这种态度，我莫名心情有些低落起来。
　　按理说，这件事和陆承北是有关系的。
　　那个小明星被封杀，绝对是陆承北做的，他说得出，就做得到。
　　但是这件事的不良后果，却是由我来承担，正常人起码会稍微问候一下吧，然而陆承北没事人儿一样。
　　退一万步讲，好歹在他面前的，是一个衣衫不整，还身上挂彩的女人，他就这么直接走过去真的没问题？
　　我不知道我心里在失落什么，看到陆承北，应该是愤怒，而不应该是怅然若失。
　　不着痕迹地吐出一口气，我再次看了一眼手上的伤口，得去处理一下，那个女人那么恶毒，估计连指甲都是有毒的。
　　可就在我准备离开的时候，陆承北忽然从身后叫住我。
　　我有些诧异，陆承北竟然没有直接走。
　　转头，我状若不解地望着他。
　　此时走廊里就我们两个人，我莫名有些紧张，不过没有表现出来。
　　“你叫什么名字？”
　　被问及名字，我小小地愣了一下。
　　陆承北问别人名字，就证明他有些在意这个人。
　　也就是说，他现在可能有些注意到我了。
　　我尽量自然地平静回他，“vivian。”
　　“vivian……”呢喃一般重复了一遍我的化名，陆承北转而对我招了招手，“到我休息室来一下。”
　　不知道陆承北要干嘛，我踌躇了一下。
　　陆承北倒是直接转身往前走，拐了个弯就不见人影了。
　　他在这里有一个私人休息室我是知道，因为在准备晚宴的时候，我有看到他的名字。
　　站在原地，我微微皱起眉来。
　　陆承北，究竟想做什么？


第112章　

　　走廊只剩下我一个人的时候，我过热的大脑逐渐冷却下来。
　　陆承北叫我去，我是不想去的。
　　正因为是他，所以我才不想去。
　　可是，我又不能不去。
　　暂且不说他是上宾，如果我不去的话，可能会被怀疑点什么。
　　陆承北应该是没有认出我，不过我们近距离接触过，我怕他会和陆慕舟一样，觉得我似曾相识。
　　然而，也只是似曾相识。
　　我对他，不会像对陆慕舟那样坦诚。
　　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和衣服，我给自己打气，深呼吸了好几次才迈得开步子。
　　走到门前，我礼貌地敲了两下门。
　　“进来。”
　　陆承北的声音从门后传来，有些沉闷。
　　抿了抿嘴，我拧动门把，憋着一口气直接开门进去。
　　站在陆承北面前，我尽量使自己看起来淡定。
　　他上下打量了我一下，也没叫我坐，直接盘问我，“你之前在哪里工作？”
　　他这么问的时候，我心里便咯噔一声，不过这些问题，在回到这座城市的时候，我就已经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所以回答起来不用现编，听着挺真实。
　　“陆总，我刚回国，之前在美国工作的。”
　　“为什么回来？”
　　“人都有落叶归根的心理。”
　　面不改色地回答着，我差点自己都要信了。
　　陆承北幽幽看着我，显然对我的说辞并不怎么相信。
　　“在美国也是做这行的？”
　　“不是。”
　　“改行之前做什么？”
　　“活动策划。”
　　“你这个职业在美国可以过得很好，回到这里做一个小节目的主持人，是不是有点太可惜了？”
　　闻言，我微微一笑，淡然自若地回道，“人各有志，我倒是觉得做一个小节目的主持人更适合我。”
　　我此言一出，陆承北沉默了一会儿。
　　他会知道我是做一个小节目的主持人，是不是说明他有稍微调查了一下我。
　　想到这点，我开始紧张起来，手心微微发汗。
　　良久，他才对我打了一个手势，“坐。”
　　“谢谢。”
　　问了一堆的问题，陆承北似乎觉得还不够。
　　我知道他应该是有些怀疑我，但不一定是关于“程安安”，可能是“vivian”让他觉得哪里怪怪的。
　　“你是本地人？”
　　陆承北会这么问，应该是根据我刚才说的“落叶归根”那个词。
　　在这一点上，我倒是觉得没有什么需要隐瞒的，就摇了摇头对他说，“我不是本地人，但对于像我这样常年在国外的人来说，这里也算是故地不是吗？”
　　“有道理。”
　　陆承北微妙地笑了一下，而后问我，“为什么打架？”
　　“你果然也看到了，这个原因我想你比我更清楚。”
　　“哦？”
　　挑了挑眉，陆承北似笑非笑，“我做了什么能让你们打起来？”
　　陆承北这么说的时候，语调怪怪的。
　　我假装不在意，直言不讳地说道，“上次的事情，你不是封杀她了吗？没戏接，她就把气撒在我身上。”
　　其实陆承北心里肯定跟个明镜儿似的，他这么问纯粹只是看我怎么说吧？
　　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陆承北却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问我，“你有男朋友吗？”
　　“啊？”
　　倒是没想到陆承北会问我这个问题，我直接懵了。
　　不是吧，陆承北这么问是什么意思，难道她想泡“vivian”？
　　我心里不禁不太舒服起来，陆承北当真是谁都可以一起上床的人吗？
　　如果他知道我是程安安，会怎么想呢？
　　我忽然有些乱，但表面还是和陆承北半开玩笑，“怎么，陆总难道对我有意思？”
　　其实这么问的时候，我特别怕陆承北会点头。
　　如果他点头，我不知道我能否当机立断地拒绝。
　　明明应该恨眼前的这个人，恨得想要撕碎对方。
　　可是当他坐下来，和我面对面说话的时候，我却自乱阵脚，立场非常不坚定起来。
　　他直视着我，仿佛是在以此试探。
　　我只能硬撑着，平静地回视着他。
　　就在我快撑不住当先移开视线的时候，陆承北当先别开头，他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似乎很疑惑。
　　“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他此言一出，我浑身的汗毛都炸了起来。
　　糟糕，陆承北有这种感觉对我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
　　话题不能再继续下去，我不客气地站了起来，直接怼了他一句，“陆总，我有没有男朋友和你没关系。你经常出入电视台，我们肯定见过。侃大山到此为止，我有事得忙，没空和你闲聊，请见谅。”
　　说完，我几乎是落荒而逃。
　　即使走出了老远，一颗心还是剧烈地扑通乱跳着。
　　我不知道我的反应是不是过激，但如果继续聊下去，肯定会有更多破绽。
　　不过陆承北和我瞎扯了那么多，我总觉得他的主要目的并不是想看“vivian”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而是想试探“vivian”是不是一个可以带上、床的女人。
　　并不是我对陆承北有成见，是他刚才的表现给了我这种强烈的感觉。
　　不过小明星事件，我某种意义上的确应该感谢陆承北。
　　他帮我料理了小明星，也算是为我出头，尽管这个出头的结果是让我和小明星打了一架。
　　原本以为将我叫进办公室，是多少要慰问一下，毕竟我打得身上都挂彩了。
　　但是陆承北却一心放在别的目的上，老实说，太工于心计的陆承北，我是十分厌恶的。
　　刚才这短短的十几分钟，是我回归后第一次和陆承北面对面说话。
　　他没有认出我来，但是他有所怀疑。
　　然而他的怀疑又是模棱两可，也许是藏着其他的意图。
　　我的脑袋十分混乱，逻辑线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