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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婆？”
　　

　　☆、Chapter　52。　古怪的客户

……
　　……
　　……
　　一瞬间，客厅里一片寂静。
　　“啪嗒”，乔安柠手一抖，刚捏起来的茶杯就这么擦过她陡然僵硬的指尖，重新掉回到了桌上。
　　……刚、刚刚发生了什么？
　　乔父乔母皆是一愣，乔母一脸不确定地转向乔父：“你……刚才叫我了？”
　　乔父：“……”
　　“呵呵，爸妈，那个……”迅速收拾好自己窘得想挠墙的心情，乔安柠顶着一脸尴尬的笑从沙发上站起来，余光瞄着卧室的方向，挪了两步，“我……我男朋友在……”
　　乔妈妈觉得自己刚才好像听到了一个不得了的词，几乎是立刻正襟危坐，压低了声音：“就是你上次跟我说的那个？”
　　乔父不动声色地坐在一边，心里却是一片茫茫然的疑问：自己家的宝贝白菜，什么时候被拱的……
　　“叔叔阿姨，晚上好。”
　　未待乔安柠开口解释，声音的主人已经从卧室走了出来，神色自若笑意坦荡地站在她身后，看向正从沙发上站起来的乔父乔母，恭敬有礼的样子。
　　乔安柠飞快地扫了他一眼，也顾不上看他头发上还滴不滴水，身上的衣服有没有穿整齐，赶紧开口介绍：“爸妈，这是我男朋友，陆暻熠，”旋即又看向母亲，“妈，你们之前见过面的。”
　　还安排了一场无厘头的相亲……
　　陆暻熠紧跟着上前两步，伸出手：“叔叔阿姨，你们好。”
　　“是小陆啊，你好你好！”乔妈妈见眼前这位女儿之前只提了几句就没往下细说的男朋友居然就是自己前阵子牵线的对象，先是一怔，紧接着就笑得眉舒目展，十分热络地拉住陆暻熠的手握了握，放了手又嗔了乔安柠一眼，乔安柠就只能抿着嘴唇，一脸不好意思地笑着在旁边装乖。
　　乔父看着陆暻熠一身白T恤黑裤子显然刚洗完澡的居家模样，心里本来颇有微词，但看到乔母的态度和女儿的神情，纵使不悦也只能放缓表情，还算和颜悦色地跟陆暻熠握了手：“你好。”
　　待乔父乔母在沙发上坐下，陆暻熠很自然地端过茶壶，给准岳父岳母倒了茶，乔安柠想着还是早点解释一下刚才的状况比较好，边接过陆暻熠递到她手边的茶杯边看向父母，闲聊似地挑起话头：“今天晚上公司里有个聚会，我被同事灌了点儿酒，还差点儿被他们拉去一个什么会所唱歌，幸好暻熠过来接我帮我挡掉了，结果我刚到家就没忍住吐了他一身，”她说着转头看向在她身边坐下的陆暻熠，一脸歉疚地眨眨眼，“，报废了你一套西装……”
　　“没事，不用放在心上，”陆暻熠朝她温和一笑，随即转向乔父乔母，脸上笑意不变，语气却很郑重：“叔叔阿姨，今天见面仓促，实在是有些失礼了。差不多半个月前，我跟安柠商量，想去拜访你们，但是因为临时有事出差去了香港，昨天才回来，这件事就被耽搁了，非常抱歉。”
　　他双手交握放在腿上，眼神真挚又诚恳：“我是抱着结婚的目的和安柠交往的，如果可以的话，我父母也想什么时候请叔叔阿姨还有安柠去家里坐坐，不知道方不方便？”
　　女儿解释得自然，看起来不像说谎，眼前的年轻人态度又一直谦和有礼，郑重其辞，乔父心里舒坦了不少，笑容跟着和蔼可亲起来：“当然方便，小陆你也是檀市人？”
　　“是的，”陆暻熠答，“我从小在檀市长大，高考之后去了B市读大学，大三的时候做交换生去了美国，在那边读了研究生。”
　　“这样，”乔父笑着点头，“那你现在是在做……？”
　　“我是律师，回国之后和朋友一起办了间律师事务所。我目前负责的主要就是企业并购，融资证券这些部分。”
　　短短几分钟，客厅里的氛围已经由原来的尴尬僵硬，变得越来越愉悦自然。
　　乔安柠看着陆暻熠和父母交谈时从容又温润的侧脸，悄悄地在心里长呼一口气，低下头，抿嘴笑了。
　　——
　　第一次见面，又是晚上，陆暻熠不方便待得太久，见时间差不多了，便起身告辞。
　　乔安柠本来想送他下楼，走到电梯口，被他拦住了：“晚上你一个人不安全，在家陪叔叔阿姨多说会儿话吧。”
　　她看着他身上那件薄薄的白T恤，一边想着晚上的风会不会有点凉，一边乖乖地点了两下头：“嗯，我知道了，你回去路上别开太快，注意安全啊，到家给我发个信息。”
　　“放心，”陆暻熠看她一本正经嘱咐的样子，忍不住把她拉到自己身前，在她额头上亲了下，“快回去吧，等你睡觉前，我给你打电话。”
　　——
　　意外而简短的会面，和预想中第一次见家长的情境相差了十万八千里。不过不管怎么说，都把两个人的关系向某个更加亲密而正式的方向又推了一步。
　　乔安柠把见面的囧事说给白瑾心和歆愿听，俩人都乐得不行。歆愿更是拍着她的肩膀笑道，有这次垫底，她大可以放心大胆地去见陆暻熠的父母了，因为再怎么窘应该也窘不过这次的状况了吧。
　　鉴于世事实在难料，乔安柠纵然对自己存着十分的信心，也不敢打这个包票。马有失蹄啊，没准儿她就真比陆暻熠还窘呢。
　　不过……呸呸，乌鸦嘴！就让小陆先生垫底吧，她肯定没问题的，握拳！
　　想起已然一身轻松的陆暻熠，乔安柠不禁有点儿羡慕嫉妒。他是已经顺利过关了，就等着她去见未来的公公婆婆了。
　　原定跟陆暻熠回家拜访陆父陆母的日子是上个星期六，因为陆暻熠出差不在檀市，这个日子也跟着被推后了，定在了下个月初。多出了半个多月的时间准备，乔安柠自然是很高兴的，下了班之后便经常这儿逛逛那儿逛逛，挑选合适的礼物。
　　周六早上，乔安柠刚刚收拾妥当准备出门就接到了陆暻熠的电话，说他今天临时要去事务所加班，不能陪她去看画展了。
　　“抱歉安柠，”他的声音无奈又歉疚，还隐隐带着丝疲惫，“这件事情有点棘手，要马上去处理一下。你中午记得好好吃饭，我办完事情去找你，好么？”
　　陆暻熠工作有多忙她一直都很清楚，以现在他平日里陪她的时间，她已经觉得很难得了，听他说抱歉，她赶忙出声宽慰：“没关系，你安心忙你的事情，处理好了再说，不用急着来找我。还有啊，你才是要记得中午好好吃饭，别又忙得忘了时间了，嗯？”
　　“放心吧，不会的，”听筒里的背景音闪过一瞬间的嘈杂，陆暻熠顿了顿，继续说，“另外还有件事，本来我和一个客户约好下午去他家拿一份文件，但是看样子我今天可能抽不出时间。他晚上的飞机出差去国外，你下午方便的话，能不能帮我去取一下？”
　　“没问题，”乔安柠很开心能帮他的忙，立刻答应，“你把客户的地址，名字还有你们约好的时间发给我，我准时过去。”
　　陆暻熠“嗯”了声：“辛苦了，老婆。”
　　低沉清润的声音染着些许淡淡的笑意，漫过耳廓，轻轻的，暖暖的。
　　乔安柠眯起眼睛，嘴角不经意间就弯了起来：“客气什么，我这是为人民服务。”
　　——
　　陆暻熠给的地址，在檀市东西区交界的地方，是个闹中取静的地段。因为交通便利，环境又好，好多开发商都过来这边投资，新建了不少高档楼盘。
　　乔安柠找了个附近的停车场把车停好，按照手机上的短信找过去，走到小区的行人入口，正碰到有人刷卡开门，便跟在那人后面一起走了进去。到了单元门口，她看了看短信里的数字，按了对讲器：“330……”
　　“嘟嘟”的声音从对讲器里传来，很快就停住了，随后“咔哒”一声，门锁已经被打开。
　　乔安柠微微一怔，这……都不问问她是谁么………
　　心里掠过一丝疑问，不过想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行为习惯和做事风格，也没什么奇怪的。乔安柠轻摇了下头，不再多想，按下电梯，上了三楼。
　　陆暻熠的客户家，是在出了电梯的左手边。踏出电梯，一眼望去便能看到门口的位置放了一个印着明快抽象画的脚垫。
　　脚垫的材质和乔安柠买来放在自己家门口的很像，厚厚软软的，踩上去很舒服。
　　叮咚。她站在暗棕色的门外，抬手轻轻按了下门铃。
　　像刚刚无人应答的对讲器一样，门铃响过，没有任何招呼问询的声音传来。随后而至的只有清脆的开锁声，紧接着，门从里面被轻轻推开了。
　　乔安柠心下微诧，微低了下头，往后退了一步。再抬起头的时候，目光投向门内，整个人瞬间呆住了：“你……”
　　站在门口的男人笑得风光霁月，沉黑如墨染一般的眼眸里，笑意璀璨如繁星。
　　他一手撑在门把上，在她惊异的视线里轻俯过身，对上她的眼睛——
　　“老婆，欢迎回家。”
　　

　　☆、Chapter　53。　她想要的家

欢迎回……家？
　　乔安柠看着他近在咫尺的眉眼，心跳倏地漏了一拍。
　　熟悉又陌生的音节汇集在她耳侧，一遍一遍，如海浪般不断地冲刷着她的意识。心口麻麻的，好像有什么东西覆上了她的心脏，柔软，又带着灼人的温度。
　　“陆暻熠……”嗓子突然干得不行，她出声叫了他的名字，后面的话却变得语无伦次，“什么……不是……你……”
　　“安柠，先进来。”
　　把她极力掩藏的慌乱情绪尽收眼底，陆暻熠笑着握住乔安柠的手，把她拉进屋子，反手关上了门。
　　玄关的灯开着，淡黄色的灯光暖柔又安宁。
　　乔安柠站在门口，视线胡乱地飘过对面白色的墙壁，紧扣着包包带子的右手手心里已经是一片细细密密的汗。
　　所以，这房子……
　　“进去看看。”
　　正出神着，肩膀上微微一沉。
　　陆暻熠站在她身后，两手扶在她的肩上，轻推着她往里走了几步。
　　此时正值日落时分。夕阳的金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在客厅的原木地板上，落下一层浅浅的光影，空旷又明亮的空间里满满的都是夏日傍晚，阳光干燥暖甜的味道。
　　乔安柠抬眸，视线从落地窗外镶着玻璃护栏的阳台，到线条明快的浅棕色楼梯扶手，再到厨房流理台后青草绿色的墙面，一处一处慢慢地移动着，不想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房子内部的装修还有一部分尚未完成，但放眼望去依然能够一眼看出北欧风格的设计，精致，简洁，温馨——她最最喜欢的一种风格。
　　眼睛有微微的湿，心情像柠檬味的棉花糖一样绵软又清甜。她无法形容自己看到这一切的感觉，语言不足以表达，所有的句子都汇成了她的心跳，慌乱的，欣喜的，难以置信的……
　　“觉得怎么样，”手臂环过她的腰间，陆暻熠从背后拥住她，声音贴在她耳侧，“去楼上看看？”
　　顿了顿，他轻笑着，吐出五个字：“卧室在楼上。”
　　咳，又不正经……
　　乔安柠脸一热，顾不上眼睛还湿漉漉的，反身从他怀里挣出来，仰头看他，明知故问道：“你干嘛骗我啊？”
　　“骗你？什么时候？”装糊涂这方面，某人比她更加得心应手，“我骗过你吗？”
　　耍赖是吧，乔安柠忍着笑意，伸手在他腰上掐了一下，刚要“严肃认真”地和他探讨一下这个问题，就看到陆暻熠把她重新圈进怀里，温热的指腹轻轻地摩挲过她的眼角，黑眸看下来，认真又正式的样子。
　　乔安柠手抱在他的腰上，触到他的神情，捏在他腰间衬衫上的手立刻攥紧了。
　　和很多女孩子一样，她也曾经幻想过自己被求婚时的浪漫场景。可能是在一个花园里，也可能是在海边，有鲜花，有钻戒，也许还有美妙的音乐。
　　可是此时此刻当她看着陆暻熠，她忽然觉得，那些都不重要，真的，一切都无所谓，她只要有他就够了。
　　两人对视着，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
　　乔安柠在他温柔而郑重的眼神里，心跳越来越快，心想你怎么不说话啊，这么一副有话要说的样子怎么不快开口啊……
　　扑通扑通的心跳声已经快逼到嗓子眼儿了，她又开心又紧张地胡思乱想着，最后已经到了——天呐他是不是要说的话太肉麻所以百年难遇的不好意思了，要不然这婚换我来求好了，我也是一条好汉呐……
　　怀里的人正抿着嘴唇，小心翼翼地放缓着呼吸的频率，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她的瞳眸里闪着澄澈清亮的细碎光泽，睫毛很长，每次紧张的时候都会微微地颤。
　　那些小心思小情绪，全都写在了眼睛里。
　　陆暻熠笑了笑，低下头，含着她的嘴唇轻吻了下，问她：“装修还喜欢吗？”
　　虽然他们已经接吻过很多次了，但是每一次的吻，即使是浅尝辄止的，也还是会令她心动。乔安柠微红着脸，点点头：“很喜欢。”顿了下，又补充说，“这是我最喜欢的一种风格了，以前我就想着将来有了自己的房子，一定要装修成这个样子的。”
　　只是她没有想到，她会遇见一个人，即使她不曾表达，他也这么的了解她。
　　“喜欢就好，”陆暻熠抬起右手，轻轻理了理她额前的碎发，“剩下的这部分，等我回去把设计图纸拿给你，你看看还有没有什么需要修改的地方。家具什么的，等周末的时候我们一起去买，怎么样？”
　　“嗯，好。”她小声答，想到他接下来可能要说的话，不禁把目光转向阳台，努力佯装淡定。
　　“安柠？”
　　陆暻熠叫她。
　　她被迫转回来，仰起头：“嗯，什么？”
　　“饿了么，我们去吃饭？”陆暻熠边说边松开环着她的胳膊，拉住她的手，“附近有一家湘菜馆听说很不错，要不要去尝尝？”
　　呃……
　　乔安柠低头看了看被牵住的手，一时没反应过来：“好啊，那……那我们现在过去？需要先打个电话订位子吗？”
　　“应该不需要，”陆暻熠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现在还好。”
　　话题一下子就转到了晚餐吃什么这种如此家常的问题上，刚刚“亲爱的我有很重要的话跟你讲”的旖旎气氛顿时消失得连个影子都寻不到。
　　乔安柠还是有点懵懵的，觉得画风变得忒突然，自己刚才脑子里转的那些实在是……
　　她一路走神，只任由陆暻熠牵着她走到了门口，临出门的时候，她听见他声音里带着隐隐的笑意，问她：“真的不去卧室看看？”
　　……卧室？
　　卧室！
　　所以……
　　乔安柠瞬间回过神，飞快地瞄了陆暻熠一眼。
　　只见他勾唇淡笑着站在门边，笑容看起来很真诚，实际上却是……不怀好意！
　　“不去，”她转身，果断推开门，“好饿啊，我们快去吃饭吧。”
　　开玩笑，她才不要再上一次他的当嘞。
　　卧室肯定就只是个单纯的卧室，她刚才怎么就忘了，这个人，他向来出牌的套路就是——
　　没有套路！
　　——
　　容则最近的日子过得不太悠闲。
　　上一次和容长修的见面闹得相当的不愉快，那天之后，他就一直再没回去过那个所谓的“家”。
　　可即使是这样，华泰的事情他也不能彻底甩手不管，再加上中成和广和合并之后有很多后续的事情要处理，他已经记不起上一次好好躺下来睡一个完整的觉是什么时候了。
　　星期五是关露露的案子模拟作证的日子。下午在办公室里看到手机上的提醒时，容则盯着行事历上“乔安柠”三个字，有那么几秒的失神，随即淡淡地挑了挑嘴角，然后很快又放了下去。
　　那天在她家楼下，他本来只是想一个人待一会儿就离开，没想到却被出门买东西的她撞了个正着。最近事务繁杂，让他暂时没办法分心去想关于她的事情，算了算，已经好长时间没跟她联系过了。
　　不知道她最近在忙什么，大概……
　　容则把手机扔到一边，有些心烦气躁地翻了翻手里的文件，啪地合上了文件夹。
　　大概是在和陆暻熠忙着准备婚礼的事情吧。
　　仰头靠在椅背上，缓缓转了半圈，容则望着窗外灰蒙蒙的天色，半晌，抽出一支烟，偏头点了火。
　　其实对乔安柠抱着的是一种什么感情，容则自己也说不清楚。
　　第一次见到她，是在助理送过来的照片上。
　　照片里，她和宋昱承面对面地站在街边，眼眸里冰冷的怒意和她整个人娇柔干净的气质极不相符。
　　那时候宋昱承和容嫣的交往已经快要进入谈婚论嫁的阶段。对于宋昱承这个人，他自是一早就把他的过往背景都调查了个清楚，也知道他绝不是容嫣的良配。
　　可是奈何容嫣实在太爱宋昱承，无论他如何明劝暗劝都不同意和宋昱承分手。他拗不过妹妹的坚持，只好私下里找宋昱承出来，警告他好自为之，不要做对不起容嫣的事，也不要尝试去挑战他忍耐的限度。
　　宋昱承这样的人心里在想什么，他是最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