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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电话响起时，季承川正在办公室里发呆，他今天一上午的工作状态都不太对劲，脑子里全是早上宋瑶那张受伤的脸。
　　他甚至有一度感到后悔，自己的态度是不是太过分了？该不该把宋瑶叫上来安抚一下？或者把他对鸡蛋过敏这件事告诉宋瑶？……
　　就在他犹豫不决之际，姜南轩一个电话，摧毁了一切。
　　“承川，上周末你答应我的事还记得吗？”
　　“什么事？”他冷冷地问。
　　“就是给我配个秘书的事啊，你说过的话算数吧，让宋瑶做我秘书。”
　　季承川的拳头都捏起来了，冷冰冰地回答：“那你要问她。”
　　“她没问题啊，可她说要你同意才行。”姜南轩看了眼身旁的宋瑶。
　　听到他的话，宋瑶脸都垮了，她明明没答应啊，她只是想找季总做下挡箭牌啊，为什么忽然有种被坑的感觉？
　　电话那边，季承川的脸色更难看：“你说什么？宋瑶在你旁边？”
　　“对啊，她来给我送午饭，我让她跟你说。”姜南轩说着，作势要将电话递给宋瑶。
　　宋瑶吓得从沙发上跳起来，拼命摆手。
　　“她好像说不出口，那我替她说了啊，让她做我秘书，你同意吧？”姜南轩拿回电话，自顾自地说。
　　我没说啊！！！宋瑶差点当场痛哭，以死明志的心都有了。
　　“随便你。”季承川的眼神阴郁着，毫不留情地挂断了电话，那一刻，他所有的内疚都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愤怒。
　　见异思迁是吧？胳膊肘往外拐是吧？宋瑶，你会后悔的！
　　“搞定！”姜南轩放下电话，向宋瑶比了个OK的手势。
　　宋瑶回了个OK的手势，笑得比哭还难看。
　　“从现在起你就是我的秘书了，虽然让你从总裁秘书变成了助理的秘书，不过你放心，我这就你一个秘书，我绝对不会亏待你的。”姜南轩拍了拍宋瑶的肩膀。
　　这几下拍在宋瑶的肩头，仿佛有千斤重，不知为何她忽然有种预感，季承川不会那么容易就放过她的。
　　“下午你就去把东西搬来我这儿吧。”姜南轩继续说。
　　“什么？”
　　“你做了我的秘书，当然要来我这儿了，好在我这办公室够大……”
　　“其实我原来的办公室也挺好……”
　　“一会儿我就让人在这儿再摆一张办公桌给你用，你看怎么样？”他询问着宋瑶的意见，却没有给她任何商量的余地。
　　“……好。”宋瑶终于还是妥协了，那一刻，她似乎意识到姜南轩和季承川的差别也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大。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人与人终归还是相通的。

　　☆、chapter　25

　　宋瑶忽然成了姜南轩的秘书，这件事在承天集团内部引起了小小的骚动，季承川的秘书有一群，可姜南轩的秘书却只有一个。无论何时何地，一个总比一群更容易引人遐想。
　　按理说，季承川给姜南轩派个秘书是无可厚非的，但为什么会是宋瑶呢？这个入职才一个多月的公司新人，既没有资历，也没有姿色，工作表现更是平平，能够被承天集团录用已经是个奇迹了，现在竟然被调去当了姜南轩的私人秘书，这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人事部经理老刘想得头发都掉光了，还是没得想出这其中的缘由，只能将这一切归于巧合。季总抽到宋瑶的简历是巧合，破格录用宋瑶是巧合，把宋瑶配给姜南轩做私人秘书还是巧合。
　　这巧合未免也太多了一点吧？！
　　老刘的困惑也正是公司其他同事的困惑，就在宋瑶搬进姜南轩办公室的那个下午，关于她的传言便在同事间悄悄地流传了开来。
　　“那个宋瑶有背景吧，这么快就换了份好差事，跟着姜特助可比跟着季总好多了。”
　　“可不是吗，姜特助英俊帅气，温柔多金，年纪轻轻就成了季总身边的大红人，公司里哪个单身姑娘不想找机会亲近他，没想到竟然让个不起眼的新人占了先机。”
　　“凭她这学历，这相貌，手段得有多高才能走到这一步啊？宋瑶这个人不简单啊，看不出来，看不出来……”
　　“你们说够了没？”本在一旁沉默的小龙女终于听不下去，爆发了，“瑶瑶好歹也是我们部门的一员，平时她没少帮大家干活，你们就不能少说两句坏话吗？”
　　“这怎么就成坏话了呢？”媛姐发话了，“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小宋她那么有本事，我们也替她高兴啊。谁规定‘有手段’就非得是个贬义词了，在咱们公司向来都是谁有本事谁上，情商不也是智商的一种吗？”
　　“可不是，你在公司待了一年还没人家小宋一个月爬得快，就知道在这儿跟咱们理论，也不好好反思反思。”旁边的同事半开玩笑地附和着媛姐的话。
　　“你们这还不叫说坏话啊？瑶瑶她不是那样的人，她人很好的。”小龙女被说得有些气急。
　　“好不好，日久见人心咯。”
　　“再说了，给姜特助做秘书能叫升迁吗，这公司毕竟还是季总的，换了你们，是更愿意做特助秘书，还是做总裁秘书？”
　　小龙女的问题瞬间引发了冷场，刚才还讨论得兴致勃勃的众人一下子都没了声，纷纷找借口散场，就连在旁边听八卦的保洁阿姨都一脸无趣地提着拖把走得飞快。
　　要是让季承川知道，整个公司连保洁阿姨都不愿给他做秘书，不知道是会一头撞死呢，还是一头撞死呢？
　　事实上，关于宋瑶的讨论不仅仅只出现在行政部，整个公司有不少人都在讨论，特别是姜南轩的那几个铁杆粉丝，对宋瑶的嫉恨溢于言表。
　　这不，宋瑶才上了个厕所，就听到有人在说她坏话。
　　而说她坏话的，正是上次在员工餐厅里，第一个鼓起勇气去向姜南轩要微信号的美女周媚。
　　作为姜南轩的死忠粉，周媚口中的宋瑶可比行政部那几个同事要不堪得多。什么狐狸精啊，碧池啊，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啊之类的话，源源不断地传入宋瑶的耳朵里，这让躲在厕所隔间里的她差一点崩溃。
　　她这辈子最敏感的就是被人在背后说闲话，这一切都源自于她在大学里的黑暗经历。四年的指指点点，四年的风言风语，曾经让她在巨大的压力下无法喘息，也成为了她一生都无法面对的回忆。
　　此时此刻，一切都好像那么熟悉，仿佛令她回到了黑暗的过去，周围一切的目光都是那么冷漠与残酷，而她只能独自一人躲在寝室的床头默默流泪……
　　周媚终于说完了，和几个同事一起离开了洗手间。
　　良久，宋瑶从厕所的隔间里出来，脸色苍白，步伐无力，如游魂般摇摇晃晃地往前走。
　　刚才周媚那帮人的恶言恶语还犹在耳边，一句句鞭笞者她遍体鳞伤的灵魂，那种想要逃跑的冲动再次出现。她以为自己这次终于不用再被高富帅莫名其妙的爱上了，却没想到躺着也会中枪，连对方是GAY都不例外。
　　诅咒，这一定是诅咒！
　　一想到自己可能永远都无法摆脱被诅咒的厄运了，宋瑶便再一次陷入了绝望之中，以至于她没有发现迎面走来个人，一头撞了上去。
　　季承川眼看着宋瑶像个幽灵似的低着头朝自己走过来，本在心里酝酿了一堆骂词，准备好好教训一下这只不识时务的小菜鸟。却不曾想，刚要开口，宋瑶竟来了个“投怀送抱”，一头扎进了他的怀里。
　　“意外的亲密”在总裁大人愤怒的心情里掺入了一丝别样的悸动，他没说话，也没把宋瑶推开，而是站在那里，等着怀里的小菜鸟回过神。
　　“对……对不起……对不……季总？！”宋瑶回过神，急忙道歉，不想一抬头竟看到季承川放大版的脸，吓得触电般往后退了两步，惊恐万分地望着他。
　　四目相对的同时，季承川发现了宋瑶泛红的双眼，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宋秘书。”他尽量隐藏自己的情绪，平静而又严肃地问，“你怎么回事？”
　　“我……我……”宋瑶想到刚才在洗手间的遭遇，又想到自己过去那段黑暗的经历，想到缠绕着自己可怕的诅咒，顿时鼻子一酸，眼眶哗一下更红了。
　　季承川没想到宋瑶会忽然摆出一副哭脸，心一软，面上的淡定顿时装不下去了：“你……怎么了？”
　　话刚一出口，就见宋瑶忽然上前一步，紧紧地握住了他的双手，带着哭腔道：“季总，您不能不要我啊！”
　　这还好没让人看见，看见了肯定以为季承川始乱终弃，做了什么禽兽不如的事。
　　季承川也是愣住了，不过好在他反应得快，一把拉住宋瑶，进了旁边的储藏室，关上门。
　　四下无人，宋瑶哭得更厉害了：“季总，我有哪里做得不好的，你跟我说就是了，我一定会改的，要不然扣我工资也行啊，为什么一定要让我去给姜特助做秘书呢？我不想离开您啊！”
　　她哭得那么令人动容，说得那么情真意切，季承川一肚子的窝火，瞬间就被化作了绕指柔。
　　“别哭了……”他从嘴里好不容易憋出三个字，伸手想给宋瑶擦擦眼泪，可看到她连鼻涕带眼泪的，处女座的洁癖劲上来，又怎么都下不去手。
　　“季总，我求您把我要回去吧，我一定会好好帮您做事的，我会擦窗户，会收拾办公桌，会煮咖啡，还会买包子……我保证以后再也不自作主张给您做鸡蛋饼了！”宋瑶边哭边说。
　　“……”季承川僵在半空中的手最终还是收了回去，竟无言以对。
　　见季承川没反应，宋瑶也是豁出去了：“季总啊……”
　　“好了！”季承川以最快的速度打断她的哭诉，“我答应你，让你回来继续做我秘书。”
　　“真的？”宋瑶止住眼泪，一抽一抽地盯着季承川，脸上的眼泪和鼻涕在杂物间昏黄的灯光下晶亮晶亮的。
　　那一刻，季承川忽然觉得她这样子其实也没那么脏，甚至有种让人想一亲芳泽的冲动，他被自己这荒唐的想法吓了一跳，迅速撇开了目光。
　　“季总……”
　　“干嘛？”他凶巴巴地问，试图用不耐烦掩饰心中的慌乱，可是一抬眼，对上的却是宋瑶还含着泪花的笑眸。
　　“您真好……”宋瑶毫不吝啬地夸奖着眼前这个把自己拉出火坑的大善人，此刻季承川的形象在她眼中如天神一般高大、伟岸、闪闪发光。
　　季承川愣住了，仿佛被这含泪的笑容触动了心中最柔软的地方。
　　在这间连扫地大妈都不愿给处女座总裁做秘书的公司里，有着这样一颗忠诚的心，在饱受奴役后，依然心甘情愿地给总裁大人做秘书，这是多么得难能可贵啊！
　　纵然这只是一个误会，季承川那可冷漠的心还是被小小的感动了一把。

第26章　chapter26

　　　　一想到自己总算不用去给姜南轩做秘书了；宋瑶总算松了口气；破涕为笑；可没一会儿她又觉得不放心，道：“季总……”

　　　　“又怎么了？”季承川从恍惚中回过神；用不耐烦掩饰着自己内心的悸动。

　　　　“那个……我还有个请求……”宋瑶低下头；不好意思地对着手指，“您能别告诉姜特助；是我不想给他做秘书的吗？”

　　　　她一提起姜南轩，季承川就来气；故意问：“为什么？”

　　　　“这个嘛……不太好意思的啦……”宋瑶继续低头对手指。

　　　　“你给他送饭到挺好意思的。”总裁大人冷哼了声，一副翻旧账的架势。

　　　　宋瑶一愣，抬头看到季承川一脸的不爽，忽然好像明白了什么。难道是因为她跟姜南轩走的太近；季总吃醋了？这也难怪，姜南轩毕竟是他男朋友嘛，谁看到自己男朋友跟别的女人走的太近，都不会乐意的。

　　　　一想到这茬；宋瑶急忙抬头解释：“那是因为上周末我在微信里拜托姜特助帮我送包子，他说要我送午饭作为交换，所以我今天才会给姜特助送午饭的。季总，您千万不要误会，我和姜特助没什么的！”

　　　　“你加了姜南轩微信？”总裁大人的重点好像不太对。

　　　　宋瑶都快急哭了：“那是因为那天在食堂大家都加了，所以我也就凑热闹加了一下，我们真的没什么，季总您要相信我！”

　　　　见宋瑶如此着急，季承川心里暗喜，面上却是一阵不屑：“我有什么好误会的？”

　　　　艾玛，季总肯定不想人知道他跟姜南轩的关系，宋瑶急忙改口：“对，对，没什么好误会的，说清楚就好。但是季总啊，我跟您说的话您可一定不能告诉姜特助，不然他肯定会以为我对他有意见的！”

　　　　他要对你有意见才好，季承川心里那样想着，嘴上却故意问：“你对他没意见，为什么不肯做他秘书？”

　　　　这问题不太好回答，宋瑶思考了片刻，忽然急中生智道：“那是因为我只想做季总您的秘书啊！”

　　　　这回答太完美了，总裁大人不禁洋洋得意起来：“行了，我不会说的。”

　　　　“季总，我真是爱死您了！”宋瑶兴高采烈地说完，又在季承川炙热的目光中改口，“我是说我一定会好好工作，报答您的！”

　　　　“你知道就好。”季承川嗤之以鼻，心中的得意却更甚了。

　　　　就这样，在宋瑶的努力下，她终于不用换工作了，带着愉悦的心情去姜南轩办公室，把自己刚搬来的东西又原封不动搬了回去。

　　　　听说她才来就要走，姜南轩表现的十分惋惜：“真可惜，其实我真的很希望你来做我秘书。”

　　　　“这也没办法啊！”宋瑶充分发挥着自己拙劣的演技，“这都是季总的意思，我总不好违抗……”

　　　　“我还是再给承川打个电话吧。”

　　　　“等等等！”宋瑶急得差点跳起来。

　　　　“怎么？”姜南轩一脸疑惑地看着她。

　　　　“那个……季总的意思都那么明确了，你这样老打电话反反复复地跟他讲，不好的，毕竟他的脾气你也知道，还是别强求了，顺其自然，顺其自然！”

　　　　“好吧，看来我们缘分未到，下次有机会我再跟他提吧。”姜南轩总算不再坚持。

　　　　宋瑶长长地松了口气，心中暗自祈祷：苍天啊，大地啊，绕我一命吧，千万别有下次了！

　　　　宋瑶在姜南轩办公室待了不到半天就“灰溜溜”地回了行政部，关于她的那些谣言不攻自破，再也没有人用异样的眼光看待她了，取而代之的是各种各样的嘲讽。

　　　　“还以为有多大的本事呢，看来姜南轩还没有瞎。”

　　　　“可不是吗，也不照镜子看看自己啥德行，就这模样还想飞上枝头变凤凰，下辈子吧！”

　　　　“哈哈哈哈，喜大普奔啊！”

　　　　幸灾乐祸的讨论很多，特别是在周媚那个圈子里，宋瑶简直成了个笑话。可这些宋瑶都不介意，因为笑话听多了就不好笑了，可是嫉妒却会人变成恶魔。宋瑶觉得，她这辈子遇到的恶魔已经够多，不想再一次让自己身处地狱。

　　　　“淡定、隐忍、低调，凡事沉得住气。”宋瑶把自己的的QQ签名在心里默默地读了一遍，豁然开朗。

　　　　相比宋瑶的隐忍，季承川拉仇恨的技能早已练得炉火纯青，就在他口口声声答应宋瑶不把事实真相告诉姜南轩后不到半天，他已经食言了。

　　　　“她自己要求的，我也没办法。”季承川摊手，一脸的无奈。

　　　　“是吗？”姜南轩本来只是去汇报工作的，没想到季承川会主动提起这事，便故作疑惑道，“可是她好像不是这么跟我说的。”

　　　　“那是因为她不好意思直接拒绝你，毕竟大家都是同事。”总裁大人笑得很无耻。

　　　　“究竟是她不好意思拒绝我，还是他不敢拒绝你呢？”

　　　　“我知道你不甘心，但她选了我，这是事实。”季承川心情很好，面对姜南轩的公然挑衅，甚至没有露出丝毫的不悦。

　　　　“所以，你是打算收下她了？”姜南轩笑着问。

　　　　“这轮不到你操心。”季承川似乎不打算再继续这个话题。

　　　　“你的事自然不用我操心，我只是很奇怪，你被梓欣抛弃后，口味竟然变了那么多。”

　　　　这话终于让季承川持续了一下午的笑容消失了，“我再说一次，不是她甩我，是我不要她。”

　　　　“对，十年前，是你哭着求着不要她……”

　　　　“姜南轩！”桌上的咖啡杯被甩了出去，咖啡撒了一地。

　　　　姜南轩敏捷地避开，往后退了好几步：“季总，我开玩笑的，不要激动嘛。”

　　　　“与其担心我，不如担心你自己。”一时的失态后，季承川及时恢复了平静，“你父亲可是又打电话给我，让我劝你回去继承家业了。”

　　　　姜南轩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脸上，闪过一丝无奈：“你知道，打死我也不会娶任菁的。”

　　　　“这话你该对你家老头子说，免得他一天到晚烦我。”

　　　　“我又不是没说过，可他那脾气你也知道。”

　　　　“所以你还是打算拖？”

　　　　“能拖就拖吧。”他苦笑。

　　　　“既然如此，那你滚吧。”季承川挥了挥手。

　　　　“马上滚。”姜南轩恢复了笑容，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