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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山带着俩人去一边挖张爷的坟，一边在疑惑。这坟地没有任何洞口，那张老二浑身的土是从哪里来的呢？那天早晨看到他的时候，他可是浑身鲜土，那样子像是从土里钻出来的，不像是从地上打滚沾染的。

　　　　所以，钟山在嘱咐他俩仔细地挖坟的时候，一定要认真，仔细，看到有什么奇怪的地方立刻说出来，同时自己也围着坟一圈圈地转，试图发现什么，结果直到铁锨嘭地一声，碰到那朱红色的棺材板的时候，还是没发现什么异样。

　　　　由于张爷是刚死了没几个月，而且是年前刚死，温度一直不高，加之这棺材密封得很好，所以倒也没什么异味散出。只是这巨大的棺材，尤其在土里露着，让人看了多少还有些胆战心惊。

　　　　钟山看了看二人。这二人此时正抹着汗，这工程量并不小，此时二人又是吓，又是累，已是汗流浃背。

　　　　其中一个人说道：“钟先生，这棺材要不要抬出来？要是抬出来，咱们人手可不够，这棺材可是柏木的，很沉，去年出殡的时候，我们得十来个人才将这棺材抬到这里的。”

　　　　钟山心道，这张家果然是家大业大，单单是这具棺材，便不是一般人家能买得起的。自己父亲去世也没这待遇。看了看，貌似不动棺材是不行的，但是此时这几个人真的有些费劲，年华那老头绝对不可能让他干这体力活，那便是自己、浆糊和那四个人了。

　　　　但是此刻，众人手里只是拿着铁锨，别的都没准备。可是这挪坟挪棺，不光需要绳子什么的，更需要一些既定的程序。而这些东西大家都没准备。只是在刚在开动的时候，钟山带着从老懒家拿的几张烧纸给烧了烧。

　　　　若是挪动坟地和棺材，那程序比一次正常的出殡简单不了多少。

　　　　钟山走到年华身边。

　　　　此时的年华正捋着稀疏的山羊胡站在祖坟坟头上，表情严肃凝重地盯着这片坟地打量着，在努力找问题所在。

　　　　钟山将问题和年华说了一遍。年华便从坟头跳了下来，然后来到张爷的棺材边看了看，然后说道：“为防万一，必须要有的程序还是得有的，这样，咱俩现在理顺一下到底需要什么东西，然后派个人回去准备。”

　　　　钟山点头称是，然后二人便嘀咕了一阵子，算是把所需物品都一一列了出来。但是让谁回村里去置办那些东西呢？

　　　　浆糊一旁正闲着慌，自己也没带工具来，刚才也没给自己分工，只好一会儿到钟山这边转悠一圈，一会儿有跑到年华那边，和年华搭讪几句。此时听到有任务，便自告奋勇，回村里置办那些东西。

　　　　当浆糊将这意思表达出来的时候，钟山和年华不约而同地用怀疑的眼神看着他，那意思分明充满了不信任。也难怪，这浆糊平日大大咧咧习惯了，这种置办东西的细活信不过他也在情理之中。

　　　　可是，浆糊却急了。“什么意思呀？信不过我？我可告诉你们，这回我一定能把事情做好。”

　　　　钟山想了想，便答应应允了。浆糊虽然冒失，但是却并没有犯什么大方向的错误，此时正好也锻炼一下他独自处事的能力。

　　　　浆糊很是开心，转身便快步朝村里奔去。

　　　　钟山和年华转身，登上祖坟坟头。此时张爷的棺材只能先那样放着，几个人开始全力寻找祖坟的问题。

【281】　孰轻孰重（）　
年华站在坟头对钟山说道：“小子，你说这坟地到底哪里出了问题了呢？看这布局，没有问题呀？”

　　　　这个问题钟山早就想到了。若是有明显的问题，他第一次随着小懒从这路过的时候便会发现了，但是当时只是发现这张爷的坟有蹊跷，别的倒是没有发现。此时站在坟头，放眼看去，也没发现什么。

　　　　年华看着钟山，“反正这坟地一定是有问题的，你说有没有可能在这下面？”

　　　　年华这话也正是钟山刚准备说的。

　　　　“和我想的一样。前晚那个白衣男子，差点儿没被我们抓住。他可是出现的突然，消失的也奇怪。当时，我们看到他是不是从地上冒出来的？”钟山说。

　　　　“没错。有了，你的意思是说”

　　　　年华还没说完，钟山便接过话茬说道：“是，那东西是从地里钻出来的。如果真是从地里出来的，那张老二的死似乎也有了合理的解释了。那张老二死的时候，浑身都是鲜土，双眼瞪得很大，似是从土里钻出来的，死前还受到了很大的惊吓。但是他是趴在父亲坟头上死的，我一直是怀疑是他父亲的缘故。现在不得不考虑是不是从别的地方出事的了。”

　　　　钟山顿了顿，又说道：“老年，你说有没有可能是那个黄鼬？你想，那神秘男子是白衣，而那老黄鼬也是黑白毛。而且老黄鼬正在李光棍家里，而老二死，恰巧是李光棍莫名其妙地给送信儿的。我怎么想，这事怎么和那黄鼬有关系。”

　　　　年华点了点头，“你这么一说，我也开始严重怀疑那老黄鼬。你看，浆糊在烟囱那差点儿用匕首捅到它，他都没有放屁，前天晚上咱们也差点儿没有抓到他，他也是没有放屁，所以还真的很有可能是它。如此一说，那他的洞穴便是在这坟地里面了？”

　　　　“试试，就找洞。”钟山说完，便冲着张秃子他们四个人喊道，“现在咱们主要认真找找坟堆旁边有没有什么窟窿。”

　　　　张秃子将帽子摘下来，挠了挠头，然后说道：“钟先生，年道长，这老坟地里哪里没有窟窿呀？但是你们站那座坟上就有俩。这些坟上也都有，要是找，可多了去了。”

　　　　张秃子这话说的在理，的确如此，一些老坟上都是有窟窿的。一些动物，比如田鼠、刺猬、黄鼬、獾、蛇等都会有洞。

　　　　刚刚燃起的希望被张秃子一句话又给浇灭了。

　　　　钟山顿时有些丧气。显然，挨个去看这些洞，工程量一定很大，而且也不好判断呀。

　　　　年华却是一拍钟山的肩膀：“别灰心，最起码我们方向是对的。大不了挨个检查一遍。”

　　　　“这么多的窟窿，要是都检查一遍，恐怕明天也检查不完。”钟山说道。

　　　　年华却没有说话，而是从坟头上下来，就近仔细观察起这祖坟上的窟窿来。这窟窿和平日里见到的其他的坟上的窟窿没什么区别，有的大，有的小。一般有窟窿，家人若是看到便会用土填上，一般都是等到清明节的时候才会整体地修坟。

　　　　不看不要紧，此时年华一看，忽然发出“咦”地一声。

　　　　钟山听到，目光连忙朝年华看去，见他正认真的盯着那窟窿，便连忙也跳了下来。问道：“怎么了？”

　　　　“你看看这窟窿，有什么特点没？”年华问。

　　　　钟山盯着看了片刻，刚准备摇头，忽然似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满脸兴奋地说道：“有了！这窟窿虽多，但是却是很旧的，你看边缘都很粗糙，显然很有没有动物从这里爬过。这样的洞，要么是废洞，要么便是里面住的是冬眠的动物。而咱们看到的那白衣男子，显然应该是从新洞口钻出来的。”

　　　　年华也笑道：“聪明，的确如此。所以咱们现在范围就能缩小了很多了，只要找新鲜洞口便好。”

　　　　二人达成一致，便告诉张秃子等四人。所以六个人便开始分工合作，总共在坟身和坟底的草丛里找到了二十多个窟窿，一一做了记号。

　　　　虽然比最初少了许多，但是这多个也足够他们查上半天的。此时只能继续用排除法来排除。可是，又该如何排除呢？

　　　　钟山生活在山区，毕竟从小跟着经常打猎，识得黄鼬的窝，便锁定了几个。

　　　　几个人走到钟山身边，问：“下一步该怎么办？”

　　　　显然，这坟是不能像是扒李光棍家的炕那样给扒开的，不然问题就大了。这些坟地可是村里张姓人的祖坟，要是扒开，那便等于是刨祖坟呀。在中国对于祖先甚至敬重的国家，那事是断然不会发生的。当然，也有例外，便是那动乱的十年里。

　　　　此时最好的办法貌似除了水火之法，但是，钟山刚刚用此法烧死了几只小黄鼬，已是后悔不已。所以他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了。

　　　　众人此时的目光都落在他的脸上，希望他能快点儿拿出个主意来。

　　　　年华似是猜透了钟山的心思，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一本正经地说道：“兄弟，俺老头子理解你，但是你要明白，此时事情若不及时解决，死的可是人。若是还有别的办法，咱们也值得一试，这不是没有嘛。”

　　　　钟山看了看年华，脸上表情复杂。

　　　　年华眼神坚定地朝钟山重重地点了点头。

　　　　“好吧，火攻。”钟山喊出四个字，这是下了很大的决定，话里透着无奈和悲痛。

　　　　张秃子等四人听到钟山下了决定，便赶忙到一旁弄干草。前天晚上钟山他们还曾经一堆玉米秸后面躲藏过。那些玉米秸此时已早已没了水分，遇火便燃烧，所以这生火的东西倒是一点儿不缺。不消片刻，柴禾已是准备充分。

　　　　张秃子对钟山喊道：“点了？

　　　　钟山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张秃子发呆。

　　　　年华扬了扬手，示意他们点他们的，心里却在想：这小子很聪明，有仁心，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只是心智还不是很成熟，以后还需要好好*一番才是。但是，年华心里已有数，通过这几天在一起的了解，他已初步知道了钟山的优点和缺点各自是什么。

　　　　片刻过后，那些被他们锁定的窟窿已腾腾地冒起浓烟。

　　　　钟山忽然眼睛一动，脸上也随之浮现一丝惊讶表情。

【282】　做法移棺（）　
虽然张秃子他们把找到的目标窟窿都塞上柴禾点燃了，但是随着它们的燃烧，周围很多的洞口都也冒出烟来。

　　　　原来这些坟窟窿在地下都是相通的，所以钟山惊愕，但是，他随之也释然，毕竟这些窟窿下面都是坟，里面每个棺材离得那么近，所坟窟窿相通，也在情理之中。

　　　　这样一来，钟山倒是有一丝开心。因为这样一来，那窟窿里面的小动物可能便不会被烧死呛死了。

　　　　年华看着那些冒烟的窟窿，明白了钟山的心思，不觉地摇了摇头。

　　　　此时，这坟地周围俨然已被黑烟笼罩，从远处看去，不知道的人一定是以为这坟地出了什么问题。

　　　　果不其然，浆糊带着工具和另外两个人此时正好走到村口，看到坟地里冒着青烟，顿时一个人激动地喊道：“快看，咱们祖坟冒青烟了！这是要发达了呀！”

　　　　浆糊自然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祖坟冒青烟的事情他自然不会相信，他此时更担心钟山和那年老头的安危，喊了一声“快点儿！”便撒开腿朝那跑去。

　　　　浆糊一步并作两步走，很快便到了祖坟前面，此时才看清钟山和别人都待在那里好好的，坟窟窿里冒着烟，定睛一看，才知道原来是他们在将半干不干的柴草不断地塞进那些窟窿。

　　　　浆糊不解，走到钟山身边问道：“钟叔，这是？

　　　　“和早晨一样。”钟山回答。

　　　　“哦”浆糊见钟山不愿意说话，便识趣地走开，然后问年华。

　　　　年华也只是说没事。

　　　　浆糊见问不出什么，便将东西卸下来，然后说道：“东西都带来了。”

　　　　钟山回过头，看了看浆糊带回来的东西。还别说，这回浆糊办事倒是很靠谱，东西一样没少，还多带了两个人回来，不由得脸上显出满意的神态。

　　　　众人都盯着那些窟窿冒了半天的烟，却不见一点儿动静，不免纷纷有些焦急，不耐烦起来。

　　　　钟山环顾了一下周围的几个人，见大家都在闲着，便和年华商量了一下，大体意思便是这张爷的坟该改那便赶紧改，张老二的坟地也挖开，既然之前祖坟没有问题，那说明方位是没有错的，一定还有别的蹊跷。而且若是祖坟有问题，小懒母亲被她奶奶附体的时候，想必也说了，可是当时却只是说了这张爷的坟地，要么是祖坟没有问题，要么便是她并没有发现。

　　　　不过，不论如何，这张爷和张老二的坟地该怎么就弄怎么弄便是，并无什么影响。

　　　　主意拿定，钟山便带着浆糊和另外两个人在一旁继续盯着那些窟窿，而让年华去操办张爷坟地的事，当然，他也会时不时地扫上一眼，毕竟这不是小事，而且虽然和年华接触了几天感觉他也是正派高人，但是任何事情都马虎大意不得。正所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钟山安排浆糊他们要盯好每一个洞口。此时是白天，周围地势又开阔许多，即使跑出来，也容易被发现和捉到。然后安排其余的人将张爷坟窝里的土都挖干净，为了方便一会儿挪动棺材。因为当时在挖这坟窝的时候，是故意挖得有些大的，以防别人能轻易根据坟窝的方位发现这里面做了猫腻。所以，此时只需要将里面的塇土挖出来便可。

　　　　这工程量并不是很大，由于土本就松软，加之此时天气又已转念，冻土已化，很快便已准备好。

　　　　众人又将棺材盖上的土用玉米秸扫落干净。此时的钟山和年华才仔细看去。

　　　　这棺材除了很大，木料很好以外，似乎并无异常。

　　　　年华在一旁将所需要物品一一摆好，然后开始施法。过程并无什么异样，不外乎是烧纸燃香，嘴里念些抚魂咒等等，算是告诉亡灵现在要动你家了，你别担心，这是无恶意的。

　　　　正待这准备做好，打算让大家挪动棺材的时候，钟山忽然感觉有些不对劲儿，不由得打了一个寒战。他第一反应是浆糊他们那边是不是有什么发现了，忙回过头去问浆糊他们，被告知一切正常，没有任何变化，便又重新盯着这棺材瞧了起来。

　　　　年华做完之后，见钟山表情很是奇怪，便说道：“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钟山疑惑地摇了摇头，但是嘴里却说道：“没发现，但是我隐隐感觉好像哪里有些不对劲儿。莫非是你那抚魂咒搞的？”

　　　　这咒语是专门针对鬼魂的。一般是在一些人枉死，有很大怨念的时候才念，再就是在这种挪坟动穴的时候。

　　　　年华不置可否，只是闭上了眼，捋着胡子。

　　　　大家本都等着这老头和钟山的安排，此时见二人都不说话，便也都跟着安静下来，周围除了坟窟窿里的柴禾燃烧发出噼噼啪啪的声音，再无其他。

　　　　忽然，年华挣开了眼，严肃地说道：“问题在棺材里。”

　　　　钟山却无丝毫惊讶，因为就是刚才的功夫，他内心也得出了相同的结论。

　　　　既然两个人都认为这棺材里有问题，那想必事情的可能性便是八、九分可能了。

　　　　一旁四个人本还围在棺材周围，忽听得年华说棺材里有问题，顿时都吓得四散开去，纷纷退后了几米，然后朝钟山和年华汇聚。

　　　　浆糊和另外两个人见这几个人像是看到恐怖东西一样，也都是好奇，忙问怎么回事，钟山让他们管好自己的事便好。

　　　　钟山说道：“老年，事情似乎越来越复杂了，原本以为只是个挪棺材的活儿，没想到现在还得开棺了。”

　　　　年华也是一脸凝重。这开坟一事张老大是同意的，他毕竟和钟山说起了这个事情，但是涉及到开棺，这问题就严重了许多。俗话说，死者为大。这是有多大的事情需要开棺？又不是犯了什么罪，和杨三姐告状一样需要开棺验尸。

　　　　这严重的事情钟山和年华自己是做不了主的，必须要找到当事人，那便是张老大兄弟。想到这里，钟山便将张秃子叫到跟前，然后告诉他一些话，让他回村里告诉张老大。

　　　　张秃子应允，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将铁锨往一旁一丢，便朝村里跑去。

【283】　说服开棺（）　
这祖坟离得村里本不远，加之张秃子对这路很是熟悉，事情又紧急，不消片刻，张老大、张老三等人带着几个人便奔了过来。

　　　　等到他们到了坟地的时候，由于跑得急，都气喘吁吁地，上气不接下气。

　　　　张老大弯着腰，大口地喘着粗气，抬起通红的脸问钟山：“钟先生，到底是怎么回事？”

　　　　钟山便将刚才和年华猜测的事情和他一说。

　　　　张老大听罢，眉头顿时拧在一起。周围除了风声和燃柴禾的声音，再无其他想动。大家都把目光注视在张老大身上，等着他做决定。

　　　　此时，张老三从后面也赶了上来，因为他体质弱，所以跑得很慢，钟山他们说了会儿话之后，他才赶到。他并没有听清钟山刚才说言，此时见自己大哥沉默，便急问怎么回事。

　　　　张老大又将事情重复了一遍，谁料老三顿时急了。“不行！绝对不行！就凭你们一个猜测，就把我爹的棺打开？这什么道理？坚决不行！”

　　　　张老三一边摆着手，一边喊道，恨不得全村的人都能听到。

　　　　钟山料到这张老三不好说话，所以平时都是找老大谈事。此时见老三像是一个泼赖一样，想了想，便说道：“当然可以不用打开，因为这事情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