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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净沙-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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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娇娇便怪玉音,说她不该提啥林子,不就一些破树么,值几个钱,瞧你姑姑那个样,比她的命还值钱。
“林子就是姑姑的命,你们明知道还硬要,这不欺负人家么?”
“欺负?哟,我欺负她?你去村子里打听打听,我欺负她?”母亲干呱喊了几声,突然话峰一转,训起玉音来了:“你眉毛儿干了,翅膀儿硬了,会帮着外人说话了。你也不想想,谁拉大你的,供你吃,供你穿,供你念书,你倒好,学会帮外人说话了。”说着说着,母亲竟拉起了哭声。玉音知道,母亲只要一拉哭声,胜利就倒向她那边。果然,母亲的伤心越来越重,话也越来越重,仿佛受了天大的伤害,又仿佛跟玉音有几辈子的仇,不容玉音再插话,从头到尾将玉音数落了个遍。
玉音心里的那份委屈,甭提了。自个才回家,没一个人问问她的学习,还有生活,反倒像是他们的仇人,专门跑来受气似的。她抱了被子,躲到厢房里,一个人生闷气。
第二天一大早,母亲让玉音进沙漠赶骆驼。说是天太热,骆驼要是找不到水,会渴出病的。沙湾人有个习惯,农闲时间,会把骆驼赶进沙漠,让骆驼自己找草吃,多者一月,少则十来天,被赶出去的骆驼就像放了假的学生,会由着性子满沙漠乱窜,人不找它还不回来。玉音家养了三峰驼,一峰公驼,两峰母驼。听母亲说,大母驼马上要产了,母亲也是怕母驼把羔产到沙窝里。
玉音有点不想去,但又怕母亲的冷脸子,磨蹭了一会,还是出了门。正好碰上拾草,也是去赶驼的,两人便作了伴,一同进了沙漠。
拾草是沙湾村刘瞎仙的姑娘,瞎仙年轻时并不瞎,后来让炮炸瞎了,看不见了,跟着凉州城的师傅学贤孝,一学竟给出了名。方圆几十里,只要一提刘瞎仙,没人不知。不但曲儿唱得好,命也算得好,谁家大人娃娃有个毛病,拿着生辰八字,瞎仙一掐捏,准能给你说出个道道,照着他的话一禳解,准灵。玉音考大学那年,就让瞎仙算准过,是爹后来说的。爹拿着玉音的生辰八字,端了二升麦,赶早跑到瞎仙家,夺了个头彩,出来便笑嘻嘻的。瞎仙说:“这娃是河水命,天生不会窝在沙窝窝里,注定要依河而立,靠河吃饭。”玉音果然考到了黄河边的省城,学的又是水利。
瞎仙那么灵验,偏是把拾草的命给算到了一边。拾草比玉音小两岁,属羊的,老早就出嫁了。男人是平阳镇上的麻五子,高中生,娶拾草的时候,在平阳镇开个修理铺,修个电视机洗衣机啥的,也能捣鼓不少钱。娶了拾草,四年里生了三个丫头,铺子让镇计生办给罚没了,家里的麦子也让乡干部抬光了。把个麻五子气的,直骂娶了个扫帚星,老母鸡。两口子为生儿子的事天天嚷仗,后来便打捶。麻五子手狠,打时不打别处,专打拾草的下身,说是那儿是个瞎窟窿,多好的儿子种进去,一转悠就成了丫头。打了别人还看不见,都说没打。拾草受不住,只好跑到娘家,瞎仙不相信,说他掐过的,婚是金婚,命里有五个儿子,劝着让拾草回去,继续给麻五子生。拾草真就给回去了,这一去,差点没把命搭上。
麻五子正搂着裁缝店的葛美人,床上欢腾着。葛美人是平阳镇公认的美人,就是男人杀了人,吃了枪子,反把美人给孤单下了。隔空不隙,也跟乡干部上上床,缓解一下身体的寂寞。但乡干部毕竟不是常客,再说人家都是有面子的人,不会为了一个三十好几的寡妇毁了名誉。葛美人心里还是想找个能守得住的男人的,思来想去,惟有麻五子合适,便一来二去的,惹得麻五子上了火。拾草当时并没说啥,气也没敢生,悄悄关上门出来了,一个人蹲大街上挘劾帷5搅艘购冢翟诿淮θィ阌智忧拥鼗厝ィ醇槲遄诱鹈廊讼滦忻妫郎戏抛偶父霾耍际瞧饺章槲遄由岵坏萌檬安莩缘摹J安荻阍谖萁牵嚷槲遄痈鹈廊顺酝炅耍昧烁鐾胍ㄌ篮龋幌肼槲遄用偷芈掌鹕鬃樱胀肪透艘幌拢卑咽安莞蜚读耍驹诠撸瞪档赝槲遄印B槲遄幼罴坏檬安菡馍笛胂肴思腋鹈廊耍劬ιㄒ幌拢隳馨阉懔成希飧銎乓掏怂改辏滤邓苛挂舛济弧U饷匆幌胗趾藓薜叵品还忍揽墼诹耸安萆砩稀
拾草烫得妈妈老子乱叫,葛美人兴奋得大笑,她的笑的确很迷人,不但骚,而且勾魂。麻五子扔下拾草又扑葛美人身上了,不扑没办法,葛美人实在太迷人了。两人又在沙发上啃起来。拾草拖着烫伤的身子,去镇卫生院,不去她可能活不过这夜。
后来,拾草还是让麻五子撵了回来,不撵不行,家里不可能同时睡下两个女人。这一回来就是几年,到现在婚也没离。玉音问她为啥不离婚,拾草抹着眼泪说:“三个娃哩,离了交给谁?”其实那三个娃一直在娘家养着,麻五子根本不管,好像跟他没关系。再问,拾草就哭着不肯说了。
玉音叹了口气,沙乡的女子不光拾草这样,你要是细打听,十个里至少三个如此。都说是命,怪不得谁的。
两个人默无声息地走着,路越来越静,也越来越空旷。沙漠要是静下来,能把你的心压碎。玉音回头望了望,村庄已模糊得成了一缕烟,来时的路被风轻轻一吹,无踪无影了,剩下的只是零零星星的梭梭、刺蓬,却也那般的无生无色,就像让人家虐待欺凌的小媳妇。这么想着她便扭头望了一眼拾草,拾草的确不像个二十几岁的女人,那张脸冷不丁让人想起脱了毛的骆驼。玉音的心顿时沉甸甸的。走了一阵,拾草忽然问:“玉音,你有对象么?”玉音摇摇头,告诉拾草还没,拾草不相信,硬说玉音是有了,不跟她说。“你念了这么大的书,长得又这么洋气,准是能找下城里男人。”
拾草的话让玉音忍不住想笑,她问:“城里男人有啥好?”
“有啥好?多着哩,你瞅瞅他们,穿好的,吃好的,还不干活。”
“还有呢?”
“一到放假,带着老婆娃娃,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跑到沙漠里,吃一天,玩一天,人家那个日子,谁见愁过?”拾草脸上漾出一层神往,嘴唇咂得巴巴响。“我要是能过上一天那样的日子,这辈子也没白来世上。”
玉音突然无话,拾草的想法竟这么简单。想想看,沙乡女子真是没过过这样的日子。
日头爷跟着两个女子,越跟越紧,一刻也不放过,没多久,玉音热得就喘不过气。拾草笑话她:“念书啥也好,不好的就是越念越怕日头。”说着把头巾递给玉音,说你顶上吧,别嫌土,能把太阳遮住。
沙漠里空空荡荡的,哪见个骆驼。拾草说还早着呢,近处早没草了,骆驼要找到草,只少得跑一天的路。
“那晚上我们回不来?”玉音惊讶地问。
“你还想回来呀,你妈没跟你说,明个天能找到就不错了。”拾草这才发现玉音没背水,也没拿晚上挡风的东西。
玉音真是恨死妈了,晚上不回来,沙漠里咋过?也怪自个,也不动动脑子,骆驼出去快半月了,能在近处?
拾草说:“这不行,少了别的能将就,少了水要是三天两天找不见骆驼,还不把人渴死?”两人商量了一会,决定到最近的九墩滩去借水。九墩滩是个新开发的乡,住的多是苍浪那边搬来的移民,拾草有个姑姑在那儿。两人赶到九墩滩,已是下午三点,移民们全都懒洋洋地蹲在树底下,等着日头西斜。拾草告诉玉音,苍浪的移民最难缠了,热也受不了,忙也受不了,老是跑县上闹。说好好的在山里住着,硬是县上做动员,把他们搬到了这苦焦地方。玉音知道苍浪,那里尽是山,庄稼只要一撒进去,就不管了,全交给天爷,那儿的人便让天爷养出一身的毛病。没移民前沙县常有不少的苍浪麦客,专门给沙乡人割麦子。苍浪人骂沙乡人小气,西瓜就馍馍就算一顿饭。沙乡人却骂苍浪人耍奷耍懒,光要工钱不干活,真正的好吃懒做怕动弹。后来沙乡人不用苍浪人了,让岷县人割麦。苍浪人来了找不到活,便偷沙乡人的东西,偷羊偷牛偷骆驼,丫头也偷。甭看苍浪人穷,偷起丫头来却有一手,沙乡好些女子都叫苍浪人偷大了肚子,没办法,只好嫁过去。拾草姑姑的儿媳妇就是沙乡人,表哥割麦时偷上的。
装了水,拿了腰食,又跟表嫂要了件夜里避风的衣裳,两人原又上了路。这时的沙漠正是一天里最要命的时候,腾起的热浪从裤腿钻进来,很快蒸得人冒汗,汗从四处流下来,汇聚到一处,叫人说不出的难受。没走几步,玉音的衣服便紧贴着肉,半条裤子湿透了。
这天她们一无所获。黄昏时分,两人找到一个地窝子,许是以前抓发菜的人挖下的。地窝子四周的杆子还在,拾草掏出塑料布,绑在四根杆子上,一间凉棚便搭成了。玉音刚要坐下歇缓,拾草一把拉起她说:“缓不得,得赶紧拾柴。”玉音问拾柴做啥,拾草说夜里点火呀,点了火就不怕狼。一听狼,玉音的腿越发抖得站不住。“真有狼呀?”她的声音发着抖儿,身上的汗似乎瞬间沁住了。拾草说她也没见过,不过沙漠里过夜,柴火是少不得的。说着丢下东西,到远处拾柴。玉音只好学拾草的样,一根一根的捡柴禾。她记得小时到沙漠,柴禾堆的满地都是,随手就可以捡一背篓。七岁那年,母亲苏娇娇将她留给了姑姑,姑姑也让她捡柴禾,不是夜里点火,是要过冬。那时姑姑已决定要在沙窝铺住下来,爹劝也不听,气得爹直骂她:“你真是疯了,这荒滩野外的,鬼都不来,你咋个住?”姑姑横下一条心,硬要在这里盖房,说她就不信沙窝铺养不活她一人。爹后来还是妥协了,叫了几个社员,赶上骆驼,拿队上上好的沙枣木,给姑姑盖了两间红木房。沙湾人都说姑姑的魂叫沙狐狸给勾住了,回不到村里了。爹偷偷找了刘瞎仙,就是拾草的爹,瞎仙一掐八字,闷了半天,跟爹说:“她是沙狐子转生的,一辈子就该在沙里刨食吃。”
那个冬天,玉音是跟姑姑过的。皑皑白雪掩埋掉整个沙漠时,姑姑领着她在雪地里抓鸟,那是怎样一望无际的雪啊,白茫茫的世界,耀眼得让人透不过气,太阳一照,她小小的心灵里便耀满了亮晶晶的希望。
拾完柴禾,天完全黑下来,劳累让玉音失去了一次观赏沙漠晚霞的好机会。她把这话说给拾草时,拾草扑地笑了,说:“啥叫个晚霞,太阳天天要升,天天又要落,升了就该忙活,落了就该歇脚,你真是念书念邪了,正做的做不来,尽学城里人说些歪话疯话。”
玉音看着拾草忙碌的影子,心想自己是不是真的跟沙漠远了?
就着凉水,吃了些干粮,拾草说:“你先睡吧,我望风。”玉音说:“这阵哪能睡着,我还想看看月亮呢。”拾草说:“整天月呀星的,跟你姑姑一个样。”一提姑姑,玉音的兴头上来了,缠着拾草问这问那,拾草似乎心不在焉,她愁愁地瞪住夜空,半天不跟玉音说话。
玉音想,拾草定是想她的娃哩。
这夜的月亮终是没升起来,约摸十一点钟的时候,沙漠起了风,刮得柴火一点着就飞走了。拾草硬说是撞上孤魂野鬼了,便学她爹样嘴里念起了咒,还要玉音也跪在柴火旁。玉音不跪,拾草恨恨说:“鬼撵不走吃亏的可是你。”玉音觉得拾草真是让她爹给害了,这样子下去,一辈子哪能有幸福。
奇巧的是,拾草念了一阵,风突然就小了,柴火又旺了起来。借着柴火,玉音看见一片子乌云从北部窜过来,不多时,便将天空牢牢盖住了。拾草叹口气,像是为刚才那句话后悔,几次张口想跟玉音解释,终因嘴笨而把话咽进了肚里。
地窝子里燥热燥热的,拾草让玉音睡,玉音试了一下,躺不到沙子上,就叫拾草睡,说自己望风。拾草拿脚扫了下沙子,躺下了。头刚搁到沙子上,就呼呼打起了鼾,反把玉音弄得有点失望。原想跟拾草说会话,还想借机劝劝拾草,能离就离吧,趁年轻,早点找个可靠的人,幸福是靠自己争取的。
后半夜的时候,玉音睡着了。先是坐在柴火边打盹,一阵风吹来,身子轻轻一歪,倒在了沙子上。玉音梦见了姑姑,姑姑搂着她,绵绵的胸脯贴她脸上,那么柔软,那么温暖。玉音忍不住伸出手,握住姑姑的奶子,多么饱满多么香甜的奶子呀。玉音贪贪的,婴儿一般陶醉了……
柴火不知啥时已燃尽,漠风吹着灰烬,还有两个女子的香气,飘散在黑沉沉的大漠里。不知过了多久,玉音忽觉身上有了异物,先是轻轻的,像狗在挠她,又像是姑姑的手,充满爱怜地在她身上滑动。梦中的玉音挪了挪身子,感觉中跟姑姑更贴紧了些。一双手果真在她身上游走,那么贪婪,那么放肆,衬衣的扣子轻轻解开了,露出胸罩紧裹着的半片子胸。哟嘿,那是怎样的一片粉白呀,借着朦朦的夜光,那片子粉白像是一朵猛然开放的睡莲,透着娇羞,透着清冽冽的脆……沙漠似乎羞涩地打了个哆,夜空含羞地闭了下眼睛。那片子粉白便越发馋人了,似葱,似蒜,更似刚刚剥开的玉米,嫩,鲜,娇滴滴地往下滴水。又似乌云中钻出的半个月亮,晕儿晕儿的,能把整个世界迷醉。光儿先是白的,接着是一片子红,慢慢又幻成了几道子粉,到后来,便晕晕乎乎的说不清是啥色儿了,反正直觉得好,诱人,馋,非叫人扑上去,咬上它几口。
沙漠的味儿变了,真变了。这哪还是沙漠呀,偌大的沙漠,竟让这粉中透红,红中透白的半片子胸给彻底湮没了,那一息一息飘出的肉味儿,简直就是万物的精灵,淡淡的,似风,似露。怱儿又浓得化不开,久久地钻进人的鼻腔,把人迷幻得不知是在天堂还是在地狱。吸一口下去,整个人就被这味儿醉了,迷了,巅了,痴了……以至剥开衣服老半天,那双手突然不知该咋动弹,居然让这味儿给贪住了,怔住了。就像是罪孽深重的人见了菩萨,突然软得跪不下去。
好久好久,风终于把那人吹醒,他打了个喷嚏,突然就像狼一般扑向那片子白。一张嘴咬住它,一双手顾不上一切地往下扒玉音的裤子。
玉音被惊醒后,就发现一个身子牢牢压住了她,男人的身子,笨拙,有力,急促。她想挣扎,双手却被男人牢牢压在了膝盖下,她想喊,嘴却让男人死死封住了。一股子呛人的汗骚味熏得她想吐,胸腔却闷闷得像是着了火。男人见玉音睁开了眼,越发猛了,腾出一只手撕扯玉音的胸罩,刹时,那片女儿家的粉白便全暴露在了夜空下。那可是让岁月滋润了二十七年的身子呀,纯得还没让姑姑以外的任何人碰过。
玉音知道遇着了什么,绝不是狼,也不是鬼,而是活生生的想强暴她的男人!她奋力挣扎,双腿乱蹬,嘴里噢噢地发出呼叫。男人实在太猛了,简直跟骆驼羔子一样,玉音竟在他身下动弹不得。
就在男人奋力撕开玉音裤子的一瞬,老天爷让拾草醒了,她睡得真是死啊,外面这么大的动静都惊动不了她。她揉着眼,玉音玉音的喊,忽然就听着不对劲,跑出地窝子一看,妈妈呀,这还了得!
掉头抡起棒子,狠狠就朝男人头上砸去,幸亏男人躲得及时,要不,当场就能让他脑袋开花。拾草一声喝:“操你妈妈,你是哪里来的驴!”
男人定是听出了拾草的声音,猛地提了裤子,掉头就跑,眨眼间便消失得没了踪儿。
玉音这才从恐慌中醒过神,抱住拾草,半天才哇一声。
沙漠里哪有骆驼的影子!
转到第二天后晌,拾草和玉音都不敢转了,转下去也是闲的。拾草说得对,定是有了贼。她们在沙滩上发现了三码子的辙印儿,很清晰,就是这几天留下的。还在一个地窝子前发现一滩血,不用说,有人干起了偷杀骆驼的营生。这事儿前几年也发生过,沙湾村的十几峰骆驼让人偷了,有些活卖了出去,羔子索性就地儿宰了,卖肉。公安在沙窝里守了半个月,最后抓住的竟是几个赌博贼,输了钱跑沙窝里捞光阴。
“回去吧,一定是有了贼,赶紧报案。”拾草边收拾东西边说。
玉音因为昨晚的那场惊险,到现在还没缓过神,一听拾草说回去,脚步子就先朝村庄这边迈了。
路上玉音再三叮嘱拾草,回去千万别跟人说,就当自己吃了个亏,咽了算了。拾草说:“不用你安顿,这种事儿能说么,说了你还嫁不嫁人?”
玉音感激地憋了一眼拾草,到这时,玉音才感觉到拾草的沉着和老练来。昨晚那人跑后,玉音吓得再也不敢合眼,双手死死地捂着衣扣,生怕黑夜里猛地伸出一只手,再次剥开她衣服。拾草宽慰她:“放心,借他十个胆都不敢来了,这人是毛贼,不是大贼,偷女人怕是头次,要是换了大贼,你我都叫他睡了。”
玉音越发吓得不知咋是好,拾草便搂着她,像个小母亲,不停地给她壮胆。还说要是我睡外头就好了,你身上的味儿太浓,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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