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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字婚中(阿昧)-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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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代表嘴上也不动:“就算你死了,你爹娘也不敢同我上公堂,只有那个韩长清心疼你,上串下跳一阵子罢了。”孔氏一面说着,一面拿眼去瞟沈思孝,心想,她养的儿子甚么脾性,她会不晓得?只要提一提韩长清,保准他就毛了。
果然,沈思孝抓着罗依胳膊的手,不由自主地就紧了一紧,疼得罗依直咬牙。不过他还尚算有理智,没有顺着孔氏喊打喊杀的,只是很不高兴地道:“再折腾下去,天都要亮了,娘,你赶紧坐下,我帮你把伤口洗一洗。”
孔氏对他这绵软的性子很不满,但一想他到底是偏了自己这边,就又高兴起来,由着他打水去了。
罗依见孔氏没有半点回自己房间的意思,便也朝外走去,准备还是去厨房生个火,将就一夜。然而孔氏却没打算就这样放过她,厉声喝道:“你这小娼妇,还敢走?赶紧给我跪下”
第五章应对
“凭甚么?”罗依回着嘴,脚下一点停顿都没有。
孔氏站起身,飞奔着去抓她,恨恨地道:“你把我砸成这样,自己却甚么事都没有,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罗依情知自己躲不过她,索性站住了,回身道:“怎么没事,我不是已经落水了么?”
她这句话,半是应付,半是试探,但却没想到,孔氏竟真停住了脚,收回了手,站住不动了。她不由得浮想联翩,难道她落水一事,真同孔氏有关?
两人正僵持,沈思孝端着一盆水回来了。他见自家母亲和妻子面对着面,立在门口大眼瞪小眼,忙道:“娘,门口风大,你赶紧进去,我给你洗伤口。”
孔氏见到他,仿佛见到了救星,喊道:“孝儿,快,快罚你媳妇跪下”
沈思孝百分之百地认同孔氏的观点,罗依是做错了,而且态度很恶劣,但要他去罚她的跪,他却做不到。你看罗依身子骨那般地瘦弱,又才刚落了水,哪里经得住这番折腾?所以他只是为难地看着孔氏,没有动。
孔氏恼怒夹杂着心虚,烦躁不已,又嚷又叫:“连一手带大的儿子都不听话了,这日子没法过了”
沈思孝最见不得孔氏这样,赶忙放下水盆,走到罗依身边,伸手按上她的肩,小声地道:“要不你就跪上一跪罢,好安娘的心。你放心,娘不可能在这里坐一夜,等她一睡,我就让你起来。”
明知面前这人只相当于是个陌生人,但一想起他是自己丈夫的身份,罗依还是觉得透心的凉。
这世上怎么有这般听话的儿子,老娘说甚么就是甚么。罗依失望地看了沈思孝一眼,叹着气道:“看来只有靠自己了。”
“阿依,你说甚么?”罗依说得很小声,沈思孝没有听清楚,他正要把耳朵凑近些,让罗依再说一遍,却惊讶地发现罗依已是身子一软,矮了下去。
“哎呀,阿依,你怎么了?你这是怎么了?”沈思孝顿时慌了神,一面去接罗依,一面唤孔氏:“娘,娘,阿依晕过去了,这可怎生是好?”
孔氏近前一看,罗依还真是双目紧闭,牙关紧咬,晕过去了。她不由得就有些心慌,毕竟罗依才刚落了水,身子虚,万一要是就这么死了,她可就说不清了——若是罗家没有来过人倒还好说,如今他们都晓得郎中说过罗依并没有大碍,如果没有大碍还死了人,那她可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孔氏越想越烦躁,骂沈思孝道:“慌甚么慌,死了便死了,就说她是因为打了我,心里害怕,吓死的。”她说着说着,伸手摸了额上的伤口一下,疼得倒抽一口凉气,把罗依更恨上了几分。这个小娼妇,居然把她当作贼来打,还撺掇着孝儿也动了手,真真是可恶。
沈思孝见孔氏一副甚么也不管的样子,只得自己把罗依抱到床上,盖好被子,又去厨房捡了先前孔氏买来的那包药,生火煎了。但罗依哪里敢吃,只是要紧了牙关装晕,沈思孝无可奈何。
孔氏见沈思孝光顾着照顾罗依,伤口也不帮她洗了,不禁又是难过,又是气愤,直嚷嚷着心口疼,摔摔打打地回房去了。沈思孝怕她生气睡不着,连忙赶过去解释,说得久了,一时又惦记起罗依来,两边跑,累了个够呛,把孔氏也气得不轻。
罗依万事不理,只是装晕,过了许久,孔氏那边终于消停下来,大概是睡着了,沈思孝也没有再回来,估计留在那边一起睡了,但天刚放亮时,孔氏又闹腾了起来,又是伤口疼又是心口疼,嚷嚷个没完,让罗依不得不佩服她的精神头。
日头越升越高,一抹阳光透过不太严实的窗户投射进来,洒下一片光芒。罗依眯起眼睛,透过窗缝朝外看去,发现院门外出现了几个人,看身影,竟是昨天才来过的韩长清和罗久安等人。是她这世的娘家人呢此时不求助,更待何时?罗依马上挣扎着爬了起来,跌跌撞撞地奔出去,跪在了院子当中。这时孔氏和沈思孝都还在东屋里没出来,无人发现她跑了出去。
院门处的韩长清头一个瞧见了罗依,惊讶地跑进来,一面去扶她,一面转头对紧跟其后的罗久安和高氏道:“师傅,师娘,刚才你们还犹豫进不进来,看,阿依又被欺负了不是?”
罗依感激韩长清,但却不想就此起来,只是跪在地上,一个劲儿地哭。高氏再顾不得那许多,扑上来将她搂进怀里,哭道:“阿依,这天寒地冻的,你昨日才落水,今日却又跪在这冰天雪地里,是不要命了么?”
“你哭甚么,赶紧把孩子扶起来”罗久安一面轻斥高氏,一面问罗依:“你怎么跪在这里?你婆母和相公呢?”
话音刚落,就见孔氏飞也似的跑了过来,看向罗依的眼神是又惊又怒。沈思孝紧随其后,看到罗依跪在地上,亦是满脸惊讶。
罗久安沉着脸对孔氏道:“亲家母,我家阿依年纪小,不懂事,做事不入您的眼是肯定的,不过她昨日才掉到井里,受了寒又受了惊,您能不能等她身子好些再罚她?”
孔氏听了这话,满心的恼怒里头,又添上了几分委屈,忍不住落下泪来,扯着罗久安道:“我罚她?你哪知眼睛看见我罚她了?我连根手指头都不曾碰她,倒是她跟发疯似的,砸得我头都破了,到现在还火烧火燎地疼”
罗久安把自己的袖子自她手里扯出来,再抬头一看,发现她的额头真被砸得不轻,一左一右两个大包,其中一个上头还残留着血痕,看上去很有些恐怖。真这是罗依砸的?别说罗久安,在场的高氏和韩长清都不信。罗依那是甚么性子?软和得只有别人欺她,断没有她欺别人的。孔氏额头上的伤,多半是她自己不当心撞的罢罗久安心里这样想,嘴上却不敢说出来,只问孔氏:“亲家母是因为阿依砸了你,所以才罚她跪在这里的?”
孔氏听他这样说,又是气得跳脚,大叫:“哪个罚她跪了?哪个罚她跪了?她自己发神经要跪在这里,我能拦得住?”
罗依躲在高氏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娘,不是你说要我跪出去的?昨天夜里是因为我突然晕了,没跪成,这会儿我醒了,就赶紧跪出来了,免得又惹您老人家生气。”
真是孔氏罚她跪的昨夜还晕过去一回高氏听了,心如刀绞,紧紧把罗依搂在怀里,舍不得放开。罗久安素来好性子的人也动了气,怒瞪孔氏,似要把她吞下去。韩长清则是干脆朝着沈思孝动了手,一记勾拳捣过去,直捣得他一个踉跄,眼冒金花。
孔氏心疼坏了,连忙跑过去把沈思孝护到身后,骂韩长清道:“就知道你和罗依有一腿,不然我们家闹矛盾,关你甚么事?竟然还打起我家孝儿来了我倒是问你,你凭甚么打我家孝儿?你以甚么身份来打我家孝儿?”
韩长清恨得牙根发痒,却是一句也答不上来,只得悻悻地退至一旁,去做罗久安的工作:“师傅,你必须得把阿依接回去了,不然阿依这条命,只怕要丢在这里。”
“她的命丢在这里?是我的命要丢在她手里了罢”孔氏听见这话,指着自己额头上的伤,叫嚷起来。
罗久安看了罗依一眼,摇头道:“我家阿依最是心善手软,怎会砸人,一定是亲家母弄错了。”
孔氏见他不信,便跌着脚去拉沈思孝,道:“孝儿,你告诉他们,娘额头上的这伤,是不是罗依砸的”
沈思孝揉了揉还在嗡嗡作响的耳朵,照实答道:“昨晚黑灯瞎火的,也闹不清到底哪边是阿依砸的。”
弄不清哪边是罗依砸的?这是甚么意思?罗久安几人都听糊涂了。高氏一面去拉罗依起来,一面悄声问她:“阿依,那伤究竟是不是你砸的?”
罗依道:“娘,你怎么不问问,她为甚么会被我给砸了?你可能还不知道,那两处伤中间,可还有一处是她儿子砸的呢。”
“沈思孝也砸了?”高氏惊讶万分,抬眼去看罗久安。
罗久安马上出声问孔氏:“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第六章两难
孔氏讲起昨夜的事情来,理直气壮,绘声绘色地把她心疼儿子儿媳,半夜进他们房间帮他们盖被子的事讲了一遍;讲着讲着,表情换作痛心疾首,先哭诉自己独自一人拉扯大儿子的艰辛,再怒斥罗依把她一片好心当做驴肝肺,非但不感激,反而把她当作贼打。
她讲得痛心疾首,周围的人却是听了个目瞪口呆。韩长清更是意识到了甚么,远远地跑开了,贴着院墙立着,垂首沉默不语。
高氏先低头问罗依:“你们昨夜圆房?”
罗依红着脸小声道:“准备圆来着,这不婆婆突然跑进来,没圆成。”
高氏得了肯定答复,就去拉罗久安的袖子,以不确定的口吻问:“他爹,儿子儿媳正圆房,她跑进去给盖被子,这行径不妥罢?”
比起高氏,罗久安的面皮似乎还薄些,闻言竟是红了脸,冲着孔氏顿脚道:“亲家母,你也太不知羞儿子都成亲了,那房里岂是我们轻易去得的别说是夜里,就是白天,也得避讳些”
“避讳?避讳甚么?我是他亲娘,需要避讳甚么?”孔氏根本不认为自己错了,态度嚣张得很。
罗久安恨不得骂她一句不懂人事的积年老寡妇,只是当着罗依的面,这些话都不好意思说出口,憋得一张老脸更加地红了。高氏更是个一辈子没学会吵架的,怎么张口都不晓得,只是搂着罗依一个劲儿地摇头叹气。
由于罗久安嗓子粗,孔氏嗓门大,所以韩长清即便离得远,也还是听了个大概,他本不好意思参合进这样的事情里面来,但却见罗久安和高氏一个都不敢开口,于是就急了,不管不顾地冲将过来,扯住沈思孝就是一阵拳打脚踢,直打得孔氏在一旁哭爹骂娘。
罗久安眼瞅着不是事儿,赶忙上前拉架,但韩长清早已窝了一肚子的火,不发泄完怎肯罢休,任他怎么扯都拉不开。
高氏在一旁看得呆了,罗依则是深感解气,因此一时间,竟没人分得开他们两个。眼见得韩长清越打越猛,沈思孝完全不是他的对手,罗久安更加的着慌了,准备去隔壁把赵大婶的二儿子赵世杰找过来帮忙。那小子总在街上混,打架很有一手,肯定拉得开他们。
走到院门口,罗久安惊讶地发现,他要找的赵世杰,和赵大婶两人就在那里,而且看样子已经待了不少时候了。看来刚才院中争吵的场景,他们都已经看见了。赵大婶确实早就来了,而且早就想进去帮忙,为罗依打抱不平,但却怕罗家不愿让家丑外扬,这才拉着赵世杰候在外面。
赵世杰已是憋得不行,一见罗久安出来,拉着他直问:“罗叔,是不是要人帮忙打架?我去我去”
赵大婶拍了他一掌,却也不斥他,只拿眼看罗久安,一副帮忙就找咱们的热心模样。
罗久安老脸一红,冲他们抱拳道:“正是来找赵嫂子和二侄子帮忙呢,你们瞧我那小徒弟,打起架来就没个停手的时候,这要是把沈思孝打出个好歹来,可怎么开销?还请二侄子帮忙,去把他们拉开罢。”
“这有何难”赵世杰擦拳磨掌地就去了。
赵大婶连忙跟上,道:“我那二小子可比韩长清更爱打架,我得去盯着些,免得他们合起伙来把沈思孝给打死了。”
罗久安深以为然,由衷谢过赵大婶,然后跟在了后面。
其实赵大婶巴不得赵世杰能趁机也捣沈思孝几拳,所以她根本就不是去盯着赵世杰的,而是去替罗依打抱不平的——罗家两口子都是老好人,哪里说得过尖酸刻薄不饶人的孔氏,要替罗依出头,还得她来。
跟孔氏做了十几年的邻居,赵大婶再了解她不过,因此进了门,并不直接替罗依说话,而是一张口就责备孔氏:“孔嫂子,你还不赶紧把阿依的身子养好,怎么替我做衣裳?你昨天是如何答应我的?怎么一转头就叫她在外头跪着了呢?她昨天才刚落水,今日又挨冻,你是想让她连剪刀都拿不起来呀?”
果然孔氏就怕到手一半的银子给飞了,马上堆出了笑脸来,亲亲热热地去拉赵大婶的手,但口气却是万分地委屈,道:“赵嫂子,你冤枉死我了我也不晓得她是哪根筋突然抽了,非要跑到外面来跪着。”
赵大婶不信:“如果不是你昨天夜里说过要罚跪的话,罗依怎会跑出来跪着,难不成她喜欢挨冻?”
孔氏一听这话,便知刚才的情景,赵大婶都看见了,再多辩解也无用,于是干脆闭上了嘴,心想,只要她还肯把衣裳拿来给罗依做,就姑且忍她一忍罢。
赵大婶朝韩长清和沈思孝那边瞄去,见两人虽已被拉开,但赵世杰仍是寻准机会偷袭了沈思孝一记,心里便舒坦起来,对孔氏道:“我不管你们家的那些事儿,只是有一桩,你既然已经答应了我要做衣裳,就得赶紧把阿依的身子养好,不然要让我的新袄子拖到明年春天去穿么?我可是把布料和工钱都准备好了的。”
孔氏听得工钱二字,愈发把心中所有的怨愤都压了下去,满口答应赵大婶,一定会尽快让罗依恢复健康,好替她做新衣裳。她一面说着,一面就去拉罗依起来,但罗依怎肯让她碰着,一个扭身,躲到了高氏后面去。
高氏不知孔氏意图,还道她要打罗依,张开双臂死死护住,不许孔氏上前。罗依躲在高氏身后,央道:“娘,接我回去罢。”
高氏极是心疼她,但却很无奈:“傻孩子,你现在是沈家的媳妇,怎能说回去就回去。”
罗依毫不犹豫地道:“那我同沈思孝和离,和离后就不是他家人了,你再接我回去。”
“哎呀,这话可不能乱说”高氏唬了一跳,慌忙回身去捂罗依的嘴,“你才嫁进来多久,这就要和离?这话可不是甚么好的,莫要轻易说出嘴。”
罗依被捂住了嘴,无法继续说下去,韩长清却是在一旁帮腔,道:“阿依说得对,这样的人家,不待也罢,还是和离了的好。”
孔氏倒是挺乐意罗依离了沈家的,免得把沈思孝迷得七晕八素,只是她这一和离,就会把嫁妆也带走,那怎么能行?若是被休,人走,嫁妆留下,那还差不多。孔氏想着,道:“和离,休想,若是只要一封休书,我倒是可以给你。”
罗依又没有过错,凭甚么被休?韩长清怒瞪双眼,狠狠盯住孔氏。
孔氏望着罗依嗤地一笑:“被休还是有好处的,好跟着韩长清双宿一起飞去”
她这恶妇,不允许罗依和离也就罢了,为甚么还要出口伤人?韩长清又被激起了怒火,伸手去打沈思孝,一面打,一面冲着孔氏道:“我谅你是个女人,年纪又大,不同你伸手,所以你胡言乱语,我不理你,只打你儿子。你胡诌一次,我就打一次。”
打沈思孝,可比直接打孔氏更让她着慌,连忙扑将上去,一边拉扯韩长清,一边叫罗久安和赵大婶来帮忙。可罗久安亦恨她总朝罗依身上泼脏水,哪里肯理她。而赵大婶更是讥讽出声:“哪有你这样的婆婆,生怕坏不了儿媳的名声,难道她的名声坏了,与你儿子有好处?你也不怕别人笑话”
孔氏见他们都不帮忙,赵世杰还趁机打黑拳,气得乱叫乱骂。韩长清道:“你若还叫嚷,我下手便再重些。”
孔氏一看沈思孝只有招架之功,完全不是韩长清和赵世杰的敌手,生怕宝贝儿子被他们打坏,连忙住了嘴。
韩长清和赵世杰又尽兴打了一回,才让罗久安劝住了。
此时沈思孝已是鼻青脸肿,身上那看不见的去处,只怕伤势还重些,孔氏扑上去搂住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又不敢出声骂人,怕韩长清还要打。
高氏见沈思孝被打成这样都没有一句话,很有些失望,不等罗依再开口央求,便对罗久安道:“他爹,你看沈思孝,自家媳妇生生被污蔑,也不见开口维护,难道他媳妇被泼一盆子脏水,他脸上很有光彩?他爹,这男人护不住媳妇,日子是没甚过头,不如就依了阿依,把她带回去罢。”
罗久安却不同意,只是摇头。
高氏便哭了,气道:“你是怕儿子媳妇不高兴?你放心,我去说虽说咱们家有一半的家用是他们挣来的,可他们毕竟也是阿依的亲哥嫂,不能不管她”
罗久安道:“昨天我不肯接阿依回去,的确是考虑了这些因素,可那是因为昨天她婆婆并未对她怎样,虽说嘴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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