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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酋长到球长-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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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帆布用的是麻布,用橡子淀粉浆糊和胶浆过,可以防止漏风。

    风帆不算大,三米多高,两米宽,一共八面,陈健估摸着不干别的,推动一个石磨应该是没问题的。

    修整好的立轴拉到上面,从那个十字架的孔洞里穿过去,在穿孔的地方学车轮,做了金属卡槽,里面注满了油脂。

    立轴距离地面约有一米半的距离,是悬空的,陈健试了试,一个人就可以推着立轴转动,风力毫无问题。

    确定了可以推动之后,再堆砖垫高,族人们在立轴的上下各安了八根横木,作为挂帆的地方。

    算了一下,八面帆基本上有三面始终受力,也就是将近二十平方米,空气密度大约是一公斤每立方米,风帆的力矩大约是四五米,如果下面传动木齿轮的半径是半米的话,只需要三四级风、六米左右的风速,足以在木齿轮上产生一千五百公斤的力量。

    算上一半的损耗,也有千斤之力,而且永不停歇,转速极快,用来磨面粉是足够的。

第六十七章 艳阳天(下)() 
在底部卡上了一根一尺多长的测力矩棍,拴上绳子让四十人拉住,打开全部的风帆。

    四十个人的神色逐渐变了,风车虽然没有转动,可是绳子上传来的力量让他们惊诧。风,竟然有这么大的力气?

    从后到前,一个个地松开手,在还剩下十几个人的时候,终于拉不住这绳索,再也不敢小看这些麻布和木头的力量。

    陈健喊了声停,众人一起松开手,风车发出了吱呀的声响,快速地转动起来。

    和陈健预估的力量差不多,他脑子里没有一部百科全书,风车转动起来的时候,唯一能感谢的就是前世的九年义务教育和三年的高中学习。

    小学老师教给他一立方米等于一千升;初中化学教会他空气平均分子量是29,高中化学教会他标况下一摩尔气体是22。4升。于是可以算出空气的密度是1。29公斤每立方米,进而估算出风车的理论功率。

    初中物理教会他杠杆原理和力矩关系,所以他可以在制造出石磨后估算两套木齿轮的大小,以求能够达到最快的转速。

    初中几何教会他用圆规画圆,教会他怎么用尺规二等分角,所以可以拼接出车轮,钻出风车的圆孔。

    现在风车已经开始转动,石磨还没有准备好,也不着急安装。

    石磨不是平的,石磨的下面是螺旋纹,这样才能把麦子磨碎,慢慢地利用螺旋纹全都赶到石磨的外面。

    没有麦粒的润滑空转石磨,会让螺旋纹磨没的。

    不过也不能让风白白浪费掉,用青铜熔铸了一个粗糙的定滑轮,不能省力,却能改变力的方向。

    安放在悬崖上,用木齿轮和绳索做了一个简易绞盘。

    当一头宰杀的羊和一大罐子盐被绞盘轻松地拉到悬崖上后,城邑里的人纷纷跑到了山顶上,看看这座风车,惊异于那个不需要人拉却能提起三四百斤重物的绞盘。

    田地里干活的奴隶遥望着山顶转动的风车,对着风车顶礼膜拜,这个部族可是连风都能驱使的。

    去山顶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等到中午城邑里下工的鼓声响起后,更是聚满了人。

    还有不到一个月就可以收获了,收获后还要忙着种植,不到冬天很难有这么空闲的时候了。

    想到这些天族人一直吃的不好,每天都是橡子面煮野菜加杂鱼,陈健索性将这场热闹变成了一场城邑乡民的聚会,宰杀了几头公羊,吊上来几筐新鲜的鱼,还有几十麻袋的木炭。

    转动的风车下,砖石垒砌出的烤炉支好,十几个人一堆,把仅剩的一点酒也全都弄了过来,算作收获和忙碌前最后的放松。

    焦香的肉味在山顶弥漫,羊的内脏则分给奴隶,让他们熬一锅汤,今天可以吃饱。

    酒不多,陈健倒出了两罐,剩下的里面掺上糖水,分发了下去。

    不少人盯着那两罐辛辣的酒,馋兮兮地看着,他们不喜欢掺了水的酒,根本没有味道。

    陈健笑呵呵地指着那两罐酒道:“想喝这两罐酒,我问个问题,哪两个先答对了,这酒就属于谁。”

    族人们放下了手中正在炙烤的肉脯,安静下来,侧着耳朵听着。

    陈健举着一只羊腿道:“既然咱们在吃羊,那就问个和羊有关的问题吧。”

    “嗯……羊和雁鹅一共十二只,但是腿却有二十八条,你们说说看,羊有多少只?雁鹅有多少只?”

    一言既出,那几个嘴馋酒的人全都沉闷闷地坐下了,一脸无奈。

    兰草捂着肚子,笑吟吟地指着大病初愈的狸猫道:“你快想啊,弟弟说了,等咱俩昏礼之后,就给咱俩盖间屋子,这陶罐放在屋子里,也算是咱俩的了。”

    狸猫灰着脸道:“我哪会啊,数数才能数到几千。”

    周围的人都笑,知道自己想不出,索性不想,大口喝着掺了水的淡酒,默默地想着那两罐酒一定酿酸了,变成醋了也不一定……

    热闹的人群中忽然传来一个女人微弱的声音。

    “算出来的话,不止是那些酒,那个罐子也能给我吗?”

    陈健抬起头,顺着声音看到了那个女人,是红鱼,点点头道:“罐子和酒都是你的,只要你算出来。”

    女人报以感激的轻笑,低着头,放下了手中搓着的麻线,沉思着。

    这是陈健第四次注意到注意到红鱼,距离她自己赢得了自由已经过去了一个月。

    听说这一个月女人一直在纺线,比别人都快,编麻袋也不慢,用麻袋和线团,换回饭食。

    别的人都是十几个人聚在一起,只有红鱼是孤零零的一个人隐藏在角落里,分到了一块鹿肉,一点木炭。

    陈健这才注意到她没有如别人那样慢腾腾地烤制,而是直接把整块的鹿肉放在了炭火上,之前可能一直在搓麻绳,并不说话,也没人和她说话。

    现在放下了麻线,正在用石子在地上计算着。

    比起一个月前,身上要干净的多,不再脏兮兮。

    或许是之前太脏,忽然干净后竟有一种特别的印象,听说她换过一块皂,头发顺滑了,脖颈也露出了以往被灰黑覆盖的皮肤。

    一件很普通的麻布衣服,上面缀着几个钉螺和河贝做的扣子,下面是一条树皮纤维织出的裙,蹲在地上,宽松的裙仿佛花瓣一般藏住了她的小腿,只露出脚丫,正在用她们部族二十进制的习惯数着手指和脚趾……

    隐藏着的总是美的,陈健忽然想起,自己记不得这个女人的脸颊是什么模样,很是模糊,心里有种强烈的冲动,想要托起她的下巴,看看这个女人的模样。

    正想仔细看看的时候,一旁的榆钱儿跑到了他身边,亲昵地伏在他耳边小声道:“哥,我算出来了,一共是八只羊,四只雁鹅。对不对?”

    陈健愣了一下,收回目光,点头道:“对。”

    榆钱儿高兴地坐在一旁,眼睛弯成了月牙儿,指着那罐子酒道:“哥,我一个人喝不了,我给你喝一半,你给我烤肉吃好不好?”

    “好啊。”

    榆钱儿拿过那罐酒,倒在两个陶碗中,对着澄清的酒水看了看自己的样子,甩了甩两根小辫子,站起来双手环住陈健的脖子,趴在他背上道:“快烤。我要吃这块,这块给你。”

    拿起烤熟的鹿肉,咬了一口最肥嫩的地方,把剩下的递到陈健的嘴边,嘻嘻笑着,两条小辫子挠的陈健的脖颈痒痒的。

    远处的红鱼也算完了,抬起头,看着亲昵的兄妹俩,幽幽叹了口气。

    她没有兄弟姊妹,妈妈生下自己不久就死了,而如今所有的族人中只有自己获得了自由,一时间有些孤独。

    慢慢踱步到了陈健身边,她不可能如榆钱儿一样撒娇亲昵,所以离得很远,没有问对不对,因为她知道肯定是对的。

    “八只羊,四只雁鹅。”

    借着已经有些暗淡的阳光,带着略微醉意的陈健眯起眼睛打量着红鱼。

    顺直的头发散在身后,只是在脖颈上略微扎束了一下,如同瀑布一般垂在了身后,直到腰身弯曲的地方。

    眉角没有修过,天然地弯蹙着,眼角略微向上扬起,没有喝酒,却带着一种半醉的朦胧。

    可能是发现了陈健在盯着自己,红鱼悄悄抬起手,佯装擦汗,挡住了锁骨上的脖子,那里有一道小时候留下的疤痕。

    用一种很淡很淡的声音问道:“那是我的了吗?”

    “对,是你的了。”

    红鱼躬身说了声感谢,抱着罐子,没有回到自己所在的角落,而是走到了榆钱儿的身边。

    “你是管坊市的,我想用它换些麻线,明天我去坊市拿。”

    放下陶罐,冲着榆钱儿笑了一下,慢慢回到了角落,继续搓着麻绳。

    或许是喝的半醉的原因,陈健一直盯着红鱼,榆钱儿侧着脑袋看了眼陈健,笑嘻嘻地说道:“哥,你是不是想和她睡觉?”

    “谁说的?”

    “我可见过狸猫和兰草姐姐的眼睛,和你一样。还有啊,你一直盯着人家。”

    “你个小孩子懂什么?”

    榆钱儿哼了一声,心说我才不是小孩子了呢,自从每个月都要肚子疼之后,姐姐们都和我说了,我长大了。不就是睡觉的那点事嘛,这和吃饭喝水一样,谁不懂啊。

    她匆匆地跑到了红鱼身边,小声道:“我哥哥想和你睡觉。”

    红鱼怔了一瞬,手中搓好的麻绳被不经意地扯断了,有些无措地抬起头,看了眼不远处的陈健,心里有些乱。

    睡觉和吃饭喝水不一样,榆钱儿以为自己懂了,实际上还是不懂。

    陈健听着身后转悠悠的仿佛猫春鸣般的风车声,这些天一直在忙,到处有人,没时间保持理智,此时浑身有些热。

    端着一碗酒,听着四周族人们的欢谈情歌,注视着红鱼,忍不住唱了起来。

    “暖暖那个艳阳天来哟,花儿一样的妹子呀坐在山坡。清风呀吹得那个风车儿转哪,豌豆花儿香啊麦穗弯。风车呀风车那个咿呀呀地个唱呀,小美人为什么呀不开颜?”

    红鱼愣了片刻,手指摸着那根麻绳,学着陈健的调子合着。

    “暖暖那个艳阳天来哟,花一样的女人呀在把麻来编。风要不大呀那个车难转哪,吃穿不够呀哪能开颜?”

    既没有接受,也没有拒绝,仿佛是在质问陈健自己有什么资格开心吗?

    “风车呀跟着那个清风转哪,妹儿做风车啊哥做风。”

    红鱼听到歌声,微笑着眯起了眼睛,摇了摇头,开始了回唱。

    “暖暖那个艳阳天来哟,刚长大的哥哥呀想把妹儿来栓。风车呀跟着那个清风转哪,风要停了呀车咋转呦?妹儿在山坡做杉松哪,风脱了树叶呀我弯腰呦。清风呀那个停了车不转哪,没了清风呀杉还是杉。”

    歌声在告诉陈健:你很好,我觉得你不错,你要是脱了我的衣服,我就把腰弯下去。可是啊,我才不会去做风车、离开了清风就什么都不是的风车。我的自由是用麦田不被人毁掉的主意换来的,不是谁施舍的;我的食物是我用手编织的麻线换来的,不是谁施舍的。我不做你的附属品,你睡我,我也睡你,只是觉得彼此不错而已,你能接受吗?

第六十八章 风雨虹() 
人,是一种动物。

    春天是动物交合的季节。

    只不过人从每年春天再到每年十二次,逐渐用害羞和衣衫隐藏了发晴期的动物性。

    正如母兽总会寻找最优秀的雄兽,人也一样,只是在超脱了动物之后,逐渐分化。

    一种优秀的标准源于内心爱恋后想象出的完美,或许这是爱情,建立在抽象思维上的最优秀。

    一种优秀的标准源于时代的价值观,蛮荒时代的强壮、封建时代的权利、资本时代的金钱,这是时代价值观,直观而不用想象。

    也许脱离了人的本质,异化成权利、金钱的人形化身,不过那不重要,毕竟仍是属于异化时代的优秀,无可厚非。

    陈健和红鱼之间还没有爱情,或许他只是屈从于体内的荷尔蒙,也或许带着那么一点欣赏,自强而又聪明、真正明白自由源于双手的欣赏。

    红鱼想的或许更简单,既然迟早要留下血脉,为什么不选他呢?况且,这情歌很好听。

    比兴情歌的对唱并不可笑,这是一种已经流传很久和将要流传很久的风俗,是男女地位还近似时代的余晖。

    上巳节的淫奔,造就了《诗经》中的思有邪,即便被删掉只留思无邪,可毕竟存在过。

    及至很久很久之后,若是没有比兴情歌的对唱,哪里会有翠翠、傩送、天保三个人的边城故事。

    既然唱的和,那就睡吧。

    于是,有了那么一副画卷:夕阳、微风、麦田、虫鸣、青草,以及两个人。

    红鱼躺在草地上,看着蓝天红云,幻出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她没有见过大海,也没有见过帆船。

    可是她觉得自己躺在一艘船里,四周是平稳的、看不到边际的蓝色水面,船上挂着风车一样的东西,竖着桅杆。

    自己不想当风车,可风还是吹来了,沿着她的身体游走,不自然地扭动了一下身体,奇怪地发现自己身上仿佛冷了一样,起了一层战栗。

    可是自己并不冷,风吹过的地方,就像是有人再用羽毛轻轻挠着,逐渐热了起来。

    风逐渐大了,战栗却反而平复了。

    太阳还是暖的,不知什么时候,一只鸟儿站到了桅杆上,轻轻叼啄着,似乎那上面有美味的红果,流连忘记了飞翔。

    鸟儿只是叼啄着桅杆,可红鱼却觉得也在叼啄着自己的心,轻柔的,有些酥麻,心跳的越来越快,似乎想要从胸膛中跳出去。

    于是她唱出了黄莺般的歌声,那是她从没听过的声音,传到了自己的耳朵里,脸上有些红,心跳的终于慢了下来。

    停止了歌唱,那种心慌的感觉又一次来临。

    她有些怨怼地看着桅杆上还在叼啄的鸟儿,可等到鸟儿真的飞走的时候,她又伸出手了抓住,将它放在桅杆上,不准它离开。

    或许还有些心慌,可只要唱出黄莺样的歌声就好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天空中忽然没有了太阳。她以前和喜欢太阳,可是现在太热了,乌云遮蔽着眼前的天空。她想,那就让风吹起来吧,至少,就不热了。

    于是,忽然间风浪吹起,原本在水面上飘荡的小船在风浪的波涛中摇曳颠簸。

    身上有些湿,不知道是汗水还是拍在船舱的海浪。

    风浪逐渐变大,可是她还是很热,颠簸的船让她有些吃痛,并不舒服。

    想要让风浪停歇,伸出手想要阻止,但是脑海中又一次听到了自己的歌唱,颠簸中她逐渐习惯,看着翻覆的浪花和狂风,她觉得自己飞了起来,忘记了那艘船,化为了一只玄色的鸟儿。

    她要在风浪中翱翔,唱出比海浪的拍打声还要高亢的歌。

    鸟儿和船不一样,不再是被动地被风浪拍打,而是迎着风浪飞翔,任凭那狂风吹击着身体,甚至还要飞向风浪最大的地方,迎合着呼啸,感受着风吹拂着自己的身体的力量。

    一会儿翅膀碰着波浪,一会儿箭一般地直冲向乌云。暴风雨还没有来,但风云却从玄燕的欢歌中听出了对暴风雨的渴望与欢乐。

    乌云越来越暗,越来越低,波浪冲向高空,想要将她卷入大海。

    她欢唱着,飞翔着,翅膀掠起波浪的飞沫,迎着狂风不愿意停歇。

    狂风还在吼叫,海浪还在嘶鸣,可雷电仍旧没有落下。

    她飞的更高,更快,仿佛内心也变成了乌云的黑色,只有欢唱才能破开心中的窒闷。

    欢唱之余,她忽然想到,或许,还有劈开黑暗的雷电会带来光明。

    仰头看着狂风和乌云,找到了风最烈云最乌的地方,周围的一切都在躲避着那里的风暴,可她却迎着狂风,振翅直飞向风暴之眼,迎接着即将到来的雷电,只为那一刻的光明。

    风已经很大,浪已经很高,可她却想要更快更高,原本舒展的羽翼震动着,冲向那乌云的最深处。

    轰……

    在羽翼与风暴搏斗的地方,终于落下了闪电,劈开了心中的窒闷,也劈中了还在振翅的她。

    在雷电照耀出光明的瞬间,她唱出了最动人的歌,那歌声和雷电一同消逝,只有一瞬。

    风雨骤歇,阳光重新照耀着天空,似乎还在谛听着她的欢歌。

    睁开眼睛,看着被吹散的乌云,她有些慵懒,细细感受着微风,想要伸手去拥抱。

    许久,风从指间溜走,将她吹向了天空。

    雨后,总要有一弯虹。

    她知道那道虹就是自己,可是虹却有些平直。

    “虹应该是弯的。”

    这样想着,收缩着身体,弯成了一道弧线,膝盖是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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