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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酋长到球长-第2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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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华夏各部之间不得设立关卡,一切贸易往来自由。各部通用华夏铜币、银币和金币,不得私铸,凡私铸者,夷灭五服之内所有亲人,若首领私铸则灭国,举国为奴剥除华夏身份,举报者无罪受赏。

    诸部会盟之后,全力向东,击败东夷,各自立国,再度会盟。

    于是陈健领着夏国主力,外加三十城邑的精锐演大河东下;娥钺率部从娥城向东。

    华历四十五年,陈健击破穹夕,破城,将东夷祭司首领送回华城,沿途破城十五,东夷各部臣服,终于在华历四十五年的秋天看到了大海,在那里筑城名为齐。

    到华历四十六年夏,东夷虽然还有诸多城邑,但是两道网已经将东夷平原围住。

    沿河一带陈健分封了三十多个小国,将娥钺分封到了齐地,作为侯爵,拥有代替夏国征讨千里之内夷狄和违背盟誓的华夏小邦的义务。到达东海之滨后,又沿着海边向南分封了二十多个小国。

    从娥城到东海之滨,分封了四十多个小国,迁徙各部族人,夏国提供铁器。

    至此,对东夷的包围网已经形成,有夏国这个体量超大的宗主国存在,各个华夏邦国暂时不敢争斗,只能将精力放在抢占那些东夷的土地上。

    返回夏国后,又沿着大野泽南下,率部击溃了已经有了统一雏形的南方政权,让大河南岸诸部重新开始了争斗,或有臣服华夏的,或是分封了一些华夏诸部的氏族在那里立国。

    其中既有原本氏族的首领,也有一些夏国内部功勋太高无法赏赐的,但是夏国内部的不封爵,只是作为被征服地区的管理者,名义上还需要受到夏国的管辖,不能世袭,但是实际上福利极好:比如用当地人种植开垦土地,让土地成为私人可以继承的产业。

    到华历四十八年,大河诸部已经稳定下来,凭借着火药、火炮、骑兵、战车、铁甲、火枪等先进的武器和文化优势,分封的各个城邑都在稳步发展。

    或是奴隶制、或是国野制,用着各种不同的政策,快速同化着属地内的野民,不断派遣华夏诸部的年轻人前往华城学习,遵守着各种当初定下的制度。

    夏国内部,名义上拥有地方八百里,但是实际上大部分人都集中在了九个城邑,沿河或是沿湖分布,以保证夏军随时能够抵达,也方便管理。

    不算夏郡和新华城,夏国拥有了四十万人口,其中新建起的华城拥有人口十万。

    靠着当初解放奴隶的承诺,奴隶们用四年的劳作,换来了人的身份,也给夏国带来了数量巨大的新垦地作为公产。

    如今一切都已经安稳下来,夏国这一辆从降生就为战争准备的一系列政策需要全面的变革,而这变革是极为反动也是极为反人性的。

    将那些奴隶开垦的土地作为国人爵等的回馈,取消了全面的军功爵制度。

    政府专营的仅仅剩下了冶铁、冶铜、军工、金银矿、铸币和盐。这是严禁私人染指的,剩余的则是鼓励私人经营,甚至分拆了一部分国营的作坊作为奖励分给了一些人。

    土地私有、允许买卖、严禁租佃、只能雇工给钱,不准让佃户租种土地,所有赋税从土地拥有者那里征收,凡是租佃给别人种植收取租子的则土地归佃户所有。

    严苛的嫡长子女继承制度,所有生产资料的绝大部分分给嫡长子女,财产可以均分或是按照遗嘱分配,一旦成年给非嫡长子一些钱让他们自立门户,不分家的重税惩罚。

    靠着小国寡民的优势,陈健可以控制着这些没有继承生产资料权利的年轻人,或是集体让他们迁徙开垦建筑新的城邑,或是让他们成为廉价的劳动力。

    严禁租佃制度,要么雇人付给那个人钱,要么就自己种,收税只对土地拥有者征收,凡是租佃的土地则归佃户所有。

    一切看起来极为反动的制度,都是为了将资本集中到一起,趁着各个分封国逐渐稳定下来的时机,大力发展原始的工业和作坊。

    让名义的平等、生产资料的不平等,代替血统的不平等。

    陈健估算了一下各个封国的发展情况,觉得靠着整个华夏所能掌控的人口,完全可以撑起一个庞大的市场。

    于是更为严格的、明显倾向于资本剥削的法令出台,赢得了大多数原本夏国人的支持。

    最早的一批夏国人占据了大量的成片的土地,国家提供农具扶植,雇佣大量的解放后、除了人的身份一无所有的奴隶。这些人的定位不再是地主,而是农业资本家,国家扶持起来的农业资本家。

    华城靠着一条河,拥有水力锤或是水力锯的锯木场、铁器厂、木器厂等作坊容纳了大量的廉价劳动力。

    棉纺织、毛纺织产业,与之相应的运输业、内河造船业也在蓬勃发展。

    此时嫡长子女继承的反动性还没有显示出来,劳动力主要还是靠那些曾经是奴隶的人。

    这种制度是陈健在赌博,如果在人口发展到极限之前憋不出工业革命,那就是遍地烽火、土地兼并、自耕农成为所有底层人最大的梦想。

    但优势是可以在一段时间内提供足够的廉价劳动力,防止土地被分割成小块,防止资本拆分。

    从人性的角度看,子女均分继承财产是好的;从资本的角度来看,严重影响资本聚集的过程,弄出一大堆自耕农,分来分去土地连不成片,小农种植男耕女织自给自足。

    但仅仅靠这些还不够,陈健又起草了严苛的《教育法案》,规定五年后夏国国人的子女在六岁之后必须接受严苛的开蒙教育,如果开蒙考核不合格,不能达到足够的认字数和加减乘除算法,明白一些简单法律的,罚款。

    之前十年准备的大量的教育班的学生全面铺开,因为这时候基本没有农村,只是围绕着华城的九个城邑,因此修建学堂之类的也容易得多。

    建立严苛的考试制度,开蒙教育时间提高到五年,五年之后,择选一些优秀的转入中专学习一些做小吏或是各个作坊技工的手段,学两年实习两年。特别优秀的可以考入中学,再进入姬夏学宫学习。

    陈健放开了大部分的权利,反正也没有太多重要的事情,现在打下来也管不过来,一切以休养生息为主,他自己则用剩余的时间主抓教育,修订法律,监管一些大方向的方针,培养官吏们的管理艺术。

    在其间的华夏盟会中,陈健卸任了大祭司的职责,修建了一座专门用以祭祀的建筑。

    在建筑之外,还修建了一座整个夏国最为富丽堂皇的巨石建筑,名为贤人祠。

    在卸任大祭司的时候,陈健将象征着大祭司的玉佩恭谨地放在了祭祀建筑上,下面用石头刻了五行字。

    看到世界,解释世界,改变世界。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

    他告诉众人,自己没有办法看遍整个世界,也没有办法解释整个世界,更没有办法做最难的改变整个世界,所以他没有资格做这个大祭司。倘若有人能够知晓一切、无所不知、解释一切、看遍所有有山有水有土的地方,看到了日月星辰并且解释了日月星辰的运转,那么这个人可以成为大祭司。

    他又告诉众人,如果看不到整个世界,那就看你的眼前;解释不了整个世界,那就解释已经看到的;改变不了整个世界,那就改变已经解释的。

    所有为华夏做出贡献的人,会将名字刻在贤人祠中,经受着万世的祭祀。如何能够入选,自有他定出的一系列规矩。

    至于祖先和天地,陈健不想弄出宗教,只好告诉众人:天地自有一套我们所摸索不透的规则,你从出生开始就再与天地祖先无关了。

    假使天地祖先决定了一个人可以活到九十岁,那是说这个人不挨饿不生病不战死不作死可以活到九十岁,这是上限,能否活到在于自己。你明明可以活到九十,却偏偏投井死了,那并不是天地注定的,只是你自己的选择。

    占卜毫无意义,假使天地注定了一切,占卜就可以改变天地已经注定的事,那么又怎么能说天地注定了一切呢?

    你从出生开始所做的一切努力,都是有意义的,因为你不会再有来生。

第一百四十二章 全面反动的余生(二)() 
二十余年后,华历七十一年。

    陈健老了。

    王都华城已经拥有了二十八万人口,已经是已知世界最为繁华的城市。

    强制的五年义务教育,使得华城周围的新生一代的识字率和开蒙率达到了八成。

    嫡长子继承制全面推行,土地允许私人买卖的兼并政策下,有钱的越发有钱,也更有财力支持远方的开拓。

    非嫡长子们拿着家里分给的微薄的财产,要么努力学习为官、从军,要么在政府的指引下去更远处建立城邑开垦开拓,要么就只能在华城做工、与人种植。

    至于那些奴隶平民的后代,他们是不是嫡长子都无所谓,实在是没有什么可分的东西。

    最大的土地拥有者拥有一万两千亩土地,在那里的做工的人极多,不是租佃制度,而是薪资制度,每年给的也不是粮食而是钱币。

    最大的棉纺织作坊拥有八百台织机,还有各种纺纱作坊与之配合。

    很多人在私营的棉布作坊、羊毛作坊或是运输、造船、冶炼等作坊工作。

    因为政府主导的成年移民开垦计划的存在,作坊主们不得不给出还算优厚的工资,加上城邑生活的优越性,以此来换取劳动力。

    在教育法案颁布后的五年缓冲期里,夏国培养了大批的开蒙教师,之后陈健基本不再管辖夏国政务,而是全心铺在了教育上。

    有着全民的爱戴拥护,有着无可匹敌地威望,没有人生出夺权之类的想法,或许有但是一闪而过就自觉地将这种想法抛之脑后。

    二十年来,陈健当着姬夏学宫的校长,将姬夏学宫成为了一所大学,开设了文学、管理、算数、统计、冶炼、农学、医药、建筑、军事、自然等学科。

    说是大学,很多东西其实也就是初中水平,很多都是知其然却不知其所以然的。

    在冶炼班和自然班,陈健做了几个试验。

    将蜡烛放在澄清石灰水的水槽中,扣上玻璃杯,等到蜡烛熄灭后水位上升。陈建说空气是实体的,能够支持燃烧的就是某种气体。如果将这种气体看成阳气,那么与之相对的就是阴气,这种阴气仅仅和可以支持燃烧的阳气相对,并且能让石灰水变浑浊。

    然后,拿出了铁,在水面上生锈、在蒸馏过后、密封的、去除了阳气的瓶子中不生锈。以此告诉冶炼班的学生,红彤彤的铁矿就是铁和阳气产生的。

    再用木炭和煅烧后的氧化铜反应,通出的气体仍旧可以让石灰水变浑浊,由此告诉年轻人们所谓的冶炼,就是用木炭或是乱七八糟的东西将里面的阳气置换出来,从而变成了金属。

    又在冬天做了一个纯水和盐水的试验,纯水结冰的时候盐水屁事没有,于是告诉了年轻人:纯净的水想要融化,需要的温度更高,而混合的盐水想要融化需要的温度更低。

    由此又拿出了青铜和铜做了试验,结果是相同的。

    随后,就有人提出了一个年轻人提出了一个设想:既然铁是用木炭冶炼的,那么肯定木炭和铁混在一起了。所以生铁融化的时候,熟铁还不能融化,随着在冶炼炉中的搅拌,生铁中的炭和空气中的阳气混合变为阴气飞出,所以同样的温度下,生铁逐渐黏稠最终凝固。

    其实距离真相还有很大的距离,但在这个时代便是无可辩驳的真相,陈健很是夸赞了一番,并将这个年轻人的名字刻在了贤人祠中,今后那都是要国家祭拜的。

    由此陈健又推演出另一种古怪的阴阳学说,一些东西天生的阳性极强,而一些东西天生的阴性极强,这两种阴阳都极强的东西结合的东西,只有靠阳性更强的东西抢走阴性,置换出阳性不算太强的那种,反之亦然。

    并且提出了不可分之本物与可分之本物这种古怪的化合物和单质的概念,靠着手中的大量资源,以铜锌两种金属板和电解质溶液做出了电堆,点解了水,告诉年轻人们不要以为你们看到的就是真实的,其实水本身也是一种可分之物。

    由此,姬夏学宫多出了一个化学班,靠着这些简单而又昂贵的实验,化学班的新生代规定出了几种确信的、已知的不可分的单质。氢、铁、铜、阳气、炭、锌、铅、氯、金、银、汞……

    种种古怪的实验既是乐趣,也激发了年轻一代想要认识世界本源的想法。几乎每个月,都有稀奇古怪的文章写在《自然》这本可以印刷的小册子上,靠着整个夏国支撑起的铜板和锌板电堆,种种古怪的地发现不断冲击着老一辈人心中的世界。

    这些和数学班关于什么是圆的争论一样,开始给出一些东西人为的、大家都认同的定义,然后再用这些定义推理出新的东西。

    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看到世界、解释世界、改变世界,这个刻在贤人台——原本叫大祭司台上的五句话,成为了这些年轻人的梦想。解释整个世界太难,那就从一点一滴的小事开始,年轻人们相信,宇宙天地之间,一定有一种统一的、人们至今还不知道的、可以把从人到万物、从化学到自然、从冶炼到农学统一在一起的规则。

    只是暂时没有人试图去做这种事,因为发现的越多,各个学科之间的差距和知识也就越多,想要提出一种能够把这一切统一起来的、解释天地人关系的难度也就越大,也就从没有人敢于染指那个大祭司的位子。

    除非有一天,有人提出了可以解释一切本源的大一统理论,并且以实验得到了所有人的认同,可是到那时候,大祭司还有意义吗?况且这种动辄需要爆星、宇宙重启的实验貌似也挺难做。

    就是靠着这样简单的试验,陈健一步步地丰富着各种古怪的、但却可以让人快速接受的理论。尤其是摩擦起电用阴阳来解释更是简单至极,由此夏国人知道天空的闪电不过只是阴电与阳电碰撞在一起的现象,和自己摩擦毛衣或是夜里脱衣服时候的火花如出一辙。

    各种陈健所知道的连杆、曲轴都靠着学生们一点点用手工敲出来,没有实际作用,但却解释了一种可能,也解释了水锤、风车、风箱之类的运作原理。

    一个人撑不起全部的科学,但却可以撑起初中三年级的水平,甚至某些学科只是小学四年级的水平。

    这种看似毫无意义地投入,为整个夏国带来了巨大的财富。

    强制的五年义务教育下,夏国拥有了大量的纪律性从小培养起来的工人、士兵。

    姬夏学宫的各种小册子和对研究的鼓励已经开始带来的收益,从棉花除虫、波尔多液、水力锤、牛马人工配种、织布机、纺纱机开始,再从冶炼司拿出了巨款希望姬夏学宫的学生们烧制出新的耐火砖、军方希望学宫的学生们弄出可以直接打火的火枪、大农场主渴求一种可以用马拉着收割的机器……

    一切都和以前不一样了,陈健这十五年收了很多的弟子,多的自己已经数不清了,把他知道的很多东西教给了这些从出生就开始接受夏国体系教育的年轻人,也将平等公正华夏诸部一体等等观念灌输给了他们。

    二十年,是漫长的,漫长到可以让前世的华夏殖民剃发易俗,忘记了汉人江山;可以让印第安酋长学会了英文读懂了法律,从没见过马到学会骑马打枪;当然,也可以立起金字塔摆起巨石阵炼出五石散……

    二十年,又是短暂的,短暂到陈健觉得很多事自己还没有做完,自己就老了。

    他指挥人编写了《字典》,空出了很多的地方等待新的东西出现。

    他叫人走遍了封国、大江大河,记下那里的风曲儿,人情,土地,产出。

    他凭着记忆,用梦游祖先国度的借口,写出了一堆发生在祖先国度或者说发生在异次元的故事,用小故事的方式解释着一些古怪的成语和故事,比如何不食肉糜。

    他在夏国国都以及附近盖起了一百座开蒙学堂,十个中专学堂,一座大学学堂。二十年培养了两千个可以教授开蒙教育的先生,把一切都砸碎再重新建立起来,以严苛的义务教育法律强制在夏国推行。

    他让军工厂造了二百多门大炮作为赏赐封国的鼎赏赐出去,造了三万条终于可以用上蛇形杆和带扣板引火盒的火绳枪,砸出了钢刀,扎甲,形成了至少四百年对周边族群的技术优势。

    他在各个部族城邑修养生息十年后修筑了通往各个封国的道路,促进了各个城邑之间的交流。

    他以举国之力、外加和其余封国的贸易,营造出一大批的私营纺织厂、内河船厂、铁器制造厂。

    而现在,这头糅合在一起的古怪的怪兽终于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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