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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酋长到球长-第2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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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粟岳的中军想要加入左右两翼的战斗需要时间,肯定要比战车冲击的时间长;夏军左翼已经和粟岳联军的右翼交战,即便那边有整个夏军的精锐,一旦被从侧翼包围那也必然是败局。

    在粟岳看来夏军已败,这时候出动战车已经是最佳时机,只需要冲垮陈健的中军,从后方合围攻击夏军的左翼一切都结束了。

    至于夏军的右翼,既然一开始就准备拖延交战,自然是一群弱旅,就算那边焦灼或是被夏军反推,从右翼跑到左翼支援时间根本不够。

    战场另一端的陈健自然发现了粟岳军的调动,也看出来粟岳是准备决胜一击了,战场上佯动这样高难度的战术动作对粟岳联军来说根本做不到,基本命令就是一次性的。

    “传令!雷火卫剩余的火炮在中军和右军交接处展开,让右军快步向前,保持与中军平齐,准备反击!”

    传令兵骑着快马迅速将命令传下,鼓声忽变。

    雷火卫迅速将主力的五门三斤铜炮和十余门一斤的小炮在连队空隙间布置好。

    一直在二线没有参与战斗的不满编营队的戈矛兵以纵队阵型快速向右翼行动,而火枪兵全部上前,在中军粟岳的战车准备冲击的地方站好。

    陈健深吸一口气,双方都已经没有可用的部队了,战场到这时已经没有什么计谋或是调动可以施展了,唯一能做的就是决战中看看是以步兵为主的夏军中军能否抗住这一波时代最强的战车冲击。

    到现在陈健身边就剩下十几个传令兵、二十多个亲卫、外加鼓手笛手,他心里还是有些紧张的,从一开始的欺骗再到用最精锐的羽林卫黑衣卫去引诱,到头来如果扛不住这一波战车的冲击一切都是白扯。

    远处的厮杀已经没有意义,在战车冲过来之前分不出胜负,士兵们安静地等待着命令,听着笛手吹着毫无意义的曲子。

    得到加强的火枪手们以火绳时代尽可能密集地队形排列在一起,列成三排,第一排半蹲、第二排弯腰、第三排直立。

    所有的火绳都是待发状态,他们都知道自己打完这一枪需要很久才能开第二枪,这不是弓箭。

    雷火卫的士兵们听着命令,将铁皮和木匣装着的圆柱形的、里面装满了小铁丸子的炮弹装入了炮膛,那些一斤多的小炮也都瞄准了中军的位置。

    对面的鼓声响起,马匹拖动的战车的木质车轮在草地上滚动着,战车上站立的是各个氏族城邑血脉尊贵的祭司或是亲贵,都是勇武无双的猛士,披着昂贵的夏国铁甲,手持着东夷弓或是长戟。

第一百三十八章 决战(七)() 
八十辆战车排开后的阵势比起要数百骑兵要震慑的多,二三百步的距离直冲过来,若是挡不住,就夏军这样薄弱的阵线瞬间就会崩溃。

    粟岳站在车上,感受着木质战车的颠簸,遥望着夏军的士兵和略微能看到的陈健的大旗,下令击鼓冲击。

    为了鼓舞士气,也为了证明自己的勇武,粟岳必须要跟随战车出击。现在所有能调动的兵力都压上了,他留在阵后指挥也毫无意义。

    胜负只在这一次冲击,一鼓作气的冲击。

    战马的嘶鸣、车轮的滚滚,夏军的士兵在操练的时候直面过,不过那时候士兵都知道自己人的战车不会碾到自己身上,但也知道被战车碾过的后果。

    训练的时候出过一次事故,马没有控制住,直冲到了军阵当中。当时就被撞飞了几个,还有几个人被车毂刮成了重伤。

    对面的战车还没有完全快速,后面的徒步兵卒紧跟着战车,等到靠近到足以冲击的距离时,战车开始加速。

    疯狂的战马高速奔驰着,战车上的弓手在颠簸地马上抽出了羽箭,等待战车靠近到三五十步的时候将羽箭射出,在战车冲击之前让夏军的军阵出现空隙。

    夏军的连队长高声呼喊着,让前排的士兵将长矛斜插在地上,不断收紧阵型。

    火绳枪兵的手跟着战车冲击的震动而颤抖,眼看着战车越来越近,脸上的汗珠滚入眼中,却不敢用手去擦拭,只是不断地扭头耸起肩膀,试图用肩膀擦掉那些滚烫的汗。

    一旦冲击起来,到身边只是瞬间的事,各个连队的连队长都屏住了呼吸,等待着命令。

    陈健也在大口地呼吸着,尽量让自己的头脑冷静下来。

    越来越近的战车给人的压迫仿佛千钧,胸口如同坠着一块巨石,连呼吸都难。

    战车在距离夏军还有八十多步的时候,已经有羽箭落在了夏军士兵的身旁,上面的人都是些常年拉弓的好手,射的很准,即便颠簸仍旧有三成的命中率,七八个士兵中箭倒地,后面的士兵立刻补上了前面的位置。

    陈健将哨子含在嘴里,鼓起了腮,战车又朝前冲击了十几步后,含在嘴里许久的气流终于迸发出来。

    呜呜……

    哨子声响的同时,开火的喊声在整个夏军军阵中响起。

    火绳枪兵和炮兵们迅速勾下了火绳、点燃了引线,戈矛手们前排半蹲在地上,用脚踏住矛杆,咬紧了牙关。

    轰……

    像是小孩子在院落中敲栅栏一样,参差不齐却又几乎是在一瞬间完成了射击,陈健的眼前只有一片白雾,耳边只有各种各样的惨叫声……

    战车上的粟岳看到的是夏军军阵中忽然冒出的火光,接着就感觉自己的身体朝前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等他抬起头的时候,火光已经消散,目力所及之处,到处都是倒毙的战马、折断的战车。

    八十辆战车只有两辆冲进了夏军的戈矛阵中,但也没有冲破防守,而是在撞倒了三排夏军士兵们被四周涌上的夏军步兵包围。

    七十多辆战车,被将近六百条火枪和十几门小炮近距离命中,这是粟岳从未想过的威力,远胜于弓箭齐射的武力。

    在他的左边,一匹马显然是被炮直接打中,一斤重的铁丸子直接把马的头骨打碎,战车也被铁丸波及,散落在地。

    几匹没死的马拉着已经无人的战车胡乱地跑开,根本不愿意嗅到夏军那边传来的火药味,也不愿意去面对闪亮的戈矛。

    那些穿着铁甲的各族勇士或死或伤,偶尔有几个爬起来转身就跑,这一瞬间的火力输出太过震撼也太过血腥,根本不是左翼夏军火枪表现出的水平。

    就像是忽然降下了天灾,伤者的哀嚎、死者的鲜血,电闪雷鸣之间。

    粟岳想要爬起来,却发现自己的肋骨被摔断了,左臂也被一枚铅弹打中,血肉模糊。

    身边还躺着一个附近城邑的亲贵,身上从夏国买来的昂贵铁甲根本没有抵挡住廉价的铅丸,身体完全被撕烂了,被六枚铅弹和一枚铁丸击中,上身基本没有完好的地方。

    粟岳挣扎着,觉得自己不应该这么死去,至少也应该如同之前那两个悍不畏死冲阵的夏军骑兵一样,毕竟他是首领,有着自己的荣耀。

    浑身剧痛,肋骨折断后每一次呼吸都生不如死,他脑海中只闪过一个念头:“完了……全完了!”

    眼前的一切变得血红而又昏暗,左臂的伤口似乎不疼了,也似乎太疼了以至于都感觉不到了。

    这都不重要,他唯一想做的就是站起来,最起码不要死的这么窝囊,至少也要踉跄着走进夏军的军阵,被夏军的士兵认出来然后高喊着抓获了一个首领,至少能看到姬夏发现他被抓后扭曲的、兴奋地脸庞。

    可是没有。

    他只听到了前方夏军的军官高喊着:“步兵冲击!”

    然后听到了整齐的踏步声,再然后被几双认不出的脚踏过,士兵踏过的时候没有停留,只是嫌弃他挡住了路,用力地踢了一脚……

    被那只不知名的脚踏上的那一刻,粟岳觉得踏他的那个夏国士兵并不觉得脚下是一个血统尊贵的人,更像是麻木地对待一坨恶心的狗屎,只是踩过,甚至没有欢呼,只有压抑的踏步声。

    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他盼着自己能够翻下身,即便不能站着死,至少也不想让这些可能是奴隶的人的脚踩在自己脸上,可是翻身到一半的时候再也支撑不住。

    他想,至少我是死在冲锋的路上,我距离成为大河诸部真正的盟首只有三十步的距离。

    然后就这样死了。

    是的,只有三十步,只差三十步,而也就是这三十步却根本逾越不过。

    这一次三十步左右的齐射是恐怖的,也是他们从未经历过的。

    六百多名血脉并不尊贵的年轻人,用一次齐射干掉了粟岳、干掉了五个城邑的首领,十四个城邑的下一任首领,二十多个城邑的勋贵勇士。

    他们身后那些跟随着冲击的徒步兵卒从未想过这种如同天罚一般的恐怖景象,叫喊厮杀的声音戛然而止,整个战场在那一次齐射之后出现了短暂的寂静。

    等到烟雾散去的那一刻,陈健看着这一次齐射的战果,兴奋地跳上了战马,呼喊了一句步兵冲击。

    极度兴奋的步兵们在连队长的呼喊下,端起了戈矛,不再跟随鼓点和笛音,用他们所能走出的最快的、最整齐的步伐越过那片战车残骸和死尸,朝着前方冲击过去。

    陈健骑着马在己方的阵线后方转了几圈,呼喊道:“火枪手继续装填!雷火卫拉起铜炮,支援左翼!快!快!让所有的传令兵跟上出击的步兵,猛攻不停!告诉他们,对面的首领没了,他们撑不住了!”

    …………

    夏军的右翼,在战车出击的时候,也用了一种完全不同的方式获得了胜利。

    在陈健之前下令右翼步兵向前推进的时候,粟岳军的左翼也发动了冲击,为了拖住夏军的右翼不准支援可能陷入混战的中军。

    夏军的火枪手同样是选择了一次稍远距离的齐射,完成的瞬间的火力输出后,对面粟岳联军密集的军阵已经不再齐整。

    戈矛兵在火枪兵开枪的瞬间,朝着被火枪兵射出的缺口发动了冲击,毫无悬念地冲散了只是凑数的敌人,粟城养不起那么多脱产兵,甚至连半脱产的都养不起几千人。

    按照之前下达的命令,他们在冲散敌人后没有选择追击,而是快速地变为了四列纵队,转向后快速朝着战场的后方机动,追杀溃兵的任务交给了那些扔下了火枪了火枪兵,他们无甲,扔掉火枪就只有一柄铜剑,冲阵不行,可是粟岳军中没有骑兵,侧翼也再无敌人,所以毫不畏惧。

    夏军的左翼,在战车冲击之前,就已经开始了整个战场上夏军所经历的作为残酷的战斗。

    因为左翼是进攻,也因为夏城的火枪兵装填速度太慢,根本无法压制住对面的弓箭。

    姬柏带着黑衣卫靠着盾牌靠近到了粟岳的军阵之前三十步,后面的黑衣卫点燃了铸铁雷投掷出去后,黑衣卫率先发动了冲击。

    他们选择的位置是粟岳右翼的中心位置,靠着铸铁雷爆炸后的缺口冲了进去,扰乱了敌方的阵型,但这三百精锐也被围在了数倍的敌人中间。

    后面的戈矛兵在忍受了许久的羽箭攒射后,趁着黑衣卫给对方造成的短暂混乱,发动了冲击。

    火枪兵不再齐射,而是随意射击,以装填结束为准。

    夏军的整个左翼完全处在了乱战当中,最残酷的肉搏战和混战比起中军和右翼的华丽胜利要惨烈的多。

    当中军的战车突袭决胜被击败后,左翼战场虽然还在焦灼厮杀,但胜负其实已分。

    羽林卫之前的两次冲击控制了粟岳军的右翼,逼着粟岳的右翼只能收缩,越发狭小。狭小的空间无法展开大量的部队,为了防备羽林卫的冲击又只能排列密集。

    看似人多,但是一线交战的士兵并不多。倘若羽林卫一开始冲击失败,粟岳军完全可以控制右翼,继续向右展开扩大正面,威胁夏军侧翼。到时候夏军要么收缩防守要么继续拉宽阵线将本就薄弱阵线拉的一冲就跨——只能说陈健的骑兵如今用的十分不好,把可以冲阵的羽林卫当成了骚扰侧后逼迫变阵的轻骑来用。

    左翼的惨烈,也是因为陈健没有准备打成击溃战,而是想用一场惊人的歼灭战来宣告平民步兵时代的来临。

    在中军的火枪手装填完毕后,陈健带着火枪手和雷火卫用纵队行军的方式快速压到了混战中左翼的侧面。

    夏军右翼的戈矛步兵在击溃了正面之敌后,按照命令也用快速行军的方式绕到了整个粟岳残军的侧后。

    至此,左翼正面还在混战,但后路和侧翼已经被断,步兵们用训练七年的机动性主宰了战场,完成了属于步兵的战场机动包围。

    当雷火卫和完成装填的火枪兵抵达左翼后,再一次齐射瞬间瓦解了粟岳联军残军的气势。

    雷火卫没有展开大炮,时间已经来不及。

    陈健命令他们将大炮当做战车用,不需要部署,在火枪齐射后让御马拖着炮车全速冲入了已经混乱的敌军……

第一百三十九章 战后() 
到下午,战场上最后的抵抗也消失了,鲜血染红的战场传来一阵阵欢呼。

    是役,夏国步兵依靠良好的机动性,在击垮了粟岳中军和左翼后,放弃了左翼溃散的敌军,以纵队行军的方式快速迂回到了粟岳军右翼的后面。

    夏军的左翼正面猛攻,陈健带着中军来到了粟岳军右翼的侧面,三面合围,靠着步兵打出了一场野战歼灭战。

    粟岳联军八十辆战车全毁,粟岳核心同盟城邑的首领、祭司、亲贵被一扫而空,全部被杀。其中包括十二个曾经在榆城称呼陈健为先生的年轻人。

    一万两千人的大军,三千人被杀,五千人被俘,剩余的三千多人被彻底冲散,毫无组织地溃逃不知去向。

    夏军也损失了八百多人,多数都是在左翼的混战中造成的。黑衣卫损失三分之一,左翼的一个戈矛连队彻底溃散,羽林卫损失了一百二十人。

    死伤的人数看起来不多,但是大多都是夏国最精锐的一批人,陈健没有把精锐的两卫作为突破的主力,而是当做了诱饵,靠着步兵完成了包抄。

    跟随陈健征战十多年的一批人死了二十多个,这二十多人都算得上陈健的伙伴,从夏城初建开始便跟着他征战,也只有靠着他们作为基干才用少于粟岳军右翼一半的兵力让粟岳下了最后冲击陈健中军的决心。

    总的来说,这是一场酣畅淋漓的大胜,让陈健树立了野战的信心,更让一鼓作气的时代还刚刚降生就宣告了老去。

    粟城附近几座城邑的野战力量被一扫而空,算得上是流血漂橹,祭祀断绝。

    至此,在粟城附近,再没有一支可以抵抗夏军的野战力量,自损八百歼敌万二的大胜更是让夏军披上了一抹神话的色彩。

    战车刚刚出生十几年,就已经老了;原本看做炮灰的步兵用七年的训练,告诉这个世界步兵也可以主宰战场;火枪兵在进攻中毫无成果,但那一次猛烈的齐射宣告了火绳枪时代防守反击战术的开启,也暴漏了火绳枪守有余而攻不足的弱点。

    看似夏军是先攻的一方,但事实上还是一场防守反击,假使粟岳再忍一忍,陈健就会下令全线转入防守,把炮兵展开,调动黑衣卫和羽林卫机动到右翼,依靠己方的机动性从右翼主攻。

    那样即便还能获胜,但是战果却绝不会如此巨大,只会是一场惨烈的击溃战,左翼的大量粟岳军都会逃走。

    这些战场总结都会写成小册子,作为今后军事班的教材使用,让那些人先学会纸上谈兵,再慢慢实践。

    战场上数千人在欢呼之后,便开始救治己方的伤员。后方阵中留下的各种后勤部队和医药班的学生们也在传令兵送去命令后抵达了战场。

    伤亡很大,不过稍微成型的战场救助和伤兵救治条例还可以挽救不少人的生命。

    那些重伤失血的士兵被抬到后方,从他们的脖颈上摸出写着甲乙丙丁的木牌,同连队的人有着相同血型的便出来三五个。

    血型看似神奇也很后现代,但是在这个时代是可以使用的。排除一些罕见的血型、排除直系亲属输血会导致的剧烈反应,靠着简单的玻璃器皿和肉眼,可以观察到简单的凝聚反应。

    从十年前陈健开始烧制出玻璃后,他就没有先用在门窗上,而是精益求精地弄出了一些器皿,至少能凑合用。

    四年前靠着一个人一个人地验,终于完成了军中众人的血型牌,无非就是一个人直接设定为甲,然后从他开始找出第二个人和他的血有凝聚反应,设定为乙,再一点点找出下一种。

    简而言之,可以凑合着用,也有肉眼观察不准确的弊端,但是二十个能有一个看错的,整体比起之前还是一种巨大的进步。

    用削尖的鹅毛管消毒后直接刺入输血者的静脉,严格控制输血量,可以挽救一些因为失血过多而在这个时代本该死亡的生命。

    阴阳胡诌的蒸煮消毒、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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