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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酋长到球长-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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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世古代华夏学字发音,用的是直音法和反切法。直音法就是“鲤”这个字念“李”。反切法则是类似于拼音,几个字组合取声母韵母,比如“囡”这个字,用反切法注音大约就是“脑残”,取脑的声母和残的韵母。

    考虑了一下,肯定是用反切法,但还是想要改良一下。

    他想创造四十七个字,发音是二十三个声母,二十四个韵母。而且这四十七个字一定要简单,还必须要将来生活中非常常见的东西,这就需要改变一些东西的发音。

    到时候用这四十七个字,作为反切表注音,推广下去至少能形成近似统一的发音,只要能把这四十七个字的发音学会就行,剩下的就自己拼读。

    反正现在大部分后世的东西还没出现,想弄出四十七个日常常见的字还是比较容易的。

    比如“烛”这种东西还没出现,自然也就没有发音,那么可以变动下发音。写作“烛”,却只取声母,读作“知”;而“麻”这个马上要出现的词,则去掉声母只剩韵母,写作“麻”读作“啊”。

    这样后世学字的,遇到渣渣这个字的时候,后面的注音就是“烛麻”,实际上读起来的时候是“知啊渣”。

    之所以不选原本就这么发音的字,是因为烛和麻都极为常见,哪怕是种地的也能知道。

    这几个字怎么写也需要稍微改动,最好能让绝大多数人一个月就能认识。

    这是个长久的工程,短期看毫无收益,但为将来的大一统,同文同音做准备,还是值得浪费这个时间的。

    就算找不到四十七个常用的东西,还有别的东西可以利用。榆钱儿观察着月亮,总有一天族人们会发现一年有十二个月,十进制十二进制融合的天干地支也会出现,到时候发音一改。

    写作“子午卯酉”,但读起来的时候是“波泼摸佛”或是“啊喔呃”那就最好了,这可是连不识字的老太太都能熟练掌握的东西。

    仔细想着族人们已经命名的东西,写下来。再把将来很快就能出现的东西也记下来,现在就要准备改动了。

    至少计划中的这四十七个字有一些不能按照以前的读法了,剩下的则顺其自然,否则工程量太大,累死他也完不成。

    实际上这个东西他早已经开始准备,就比如那一次族人们讨论姓氏的时候他捏的那棵植物,说这是稷,将来会让陶网黯然失色。

    然而实际上他拿到却是一棵野生小麦,而这个发音只是因为“稷”是个单声母,事实上前世的稷却是小米子,和小麦八竿子打不着关系。

    对他来说有些不习惯,但对于从头开始接受的族人来说却很合适,因为那些根本没出现的东西怎么发音,都是他命名的。

    凑了几天,总算是凑出了四十七个已经出现的和将要出现的东西,而他要做的就是改变习惯,不要等到新东西出来后,下意识地用前世的习惯命名,而是要改成自己想要的声韵母效果。

    这是一种比学习外语更难的过程,感觉就像是那明明是个耗子,却偏偏要读成猫。好在只有四十七个,如果再多一点,他真的要疯了。

    现在他所做的一切都是打基础,从一开始就潜移默化地改变,总比到后来再移风易俗要强。

    在工业时代来临之前,识字率必然是极低的,这种办法虽然不能直接提升识字率,但却可以隐性提升蒙童认字读音的速度,而且易于形成官话推广。

    他看着桦树皮上的那些将要出现的东西,默默地一遍又一遍地记在脑子里,到时候千万不能脱口而出,否则再改就麻烦了。

    就在他自己在那喃喃自语的时候,一阵脚步声传来,他急忙把树皮藏好。

    远远地就听道榆钱儿喊道:“哥,出事了!”

    陈健一惊,他来了这么久还从没遇到过这种紧急情况,几乎就是一瞬间,整个村庄都喧闹起来。

    狼崽的叫声,族人们的喊声,脚步声汇集在一起,榆钱儿拉着陈健的手,朝着火堆旁跑去。

    边跑边说道:“桦回来了。”

    “什么?”

    陈健大吃一惊,急忙跑过去,桦靠在火堆旁,浑身发抖,身上湿漉漉的,看到陈健过来,他指着草河喊道:“有人在河里。”

    族人们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都有些慌乱,陈健喊道:“来几个女人照看他,给他弄些热汤,使劲儿搓他,搓热为止。男的跟我去河边,快!”

    他大约猜到了是什么情况,从桦居住的地方到这里要走好几天,而桦竟然这么快就跑回来了,只有一个可能!

    他在跑到没劲儿的时候,砍了木头趴在木头上顺着河飘来的,看来真是出了大事了。

    族人们扛着桦皮船到了河边,天黑漆漆的,估计也幸好是村子的篝火当了灯塔,不然桦也根本找不到这地方。

    “点火!点火!快!”

    族人们急忙跑回去抗来木头,升起了几个大火堆。

    陈健一把夺过狼皮的弓,在羽箭上绑上一截松枝子点燃,射到了河心中,族人们也纷纷学着。

    远远地望向河的上游,正有几根原木朝着下面飘来,上面隐隐有几个人趴在上面,生死未卜。

    “到底出了什么事?”

    陈健看着那几个疯了一样的桦的族人,心中惊骇万分。

第四十三章 历史() 
幸好这些天没有大雨,草河不曾涨水。

    划着树皮船到了河心,陈健脱了兽皮,拽着绳子游到了原木附近,将绳子绑上,船上的族人们拉过去。

    河里泡着的七个人已经死了四个,剧烈奔跑后体能消耗巨大,再加上泡在河里失温严重,已经救不回来了。水的导热性比空气强,所以不算冷的水也能快速带走人的体温。

    抬着死人和半死的人回到了村子,这七个人中有一个陈健不曾见过,并不是上次和桦一起来的人。

    “到底出了什么事?”

    他心里有些惶恐,野兽袭击基本不太可能,人类学会协作后就处在食物链的顶端,偶尔有猛兽袭击也不可能全灭。染病?也不太像,哪怕是埃博拉也不过七成的死亡率,不可能就剩一个。

    一种不安的情绪在他的心里升起,迫切地盼着桦和族人早点醒过来,想要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每个族群的发展模式不同,他重生后的这个族群是以血缘为纽带的亲族而非部落聚集,所以更平和一些,但未必是部落的常态。

    百里的讯息范围也让他丧失了紧迫感也警惕,陈健不安的原因是想到了会不会是别的部族?

    出现部族战争的原因是有利可图,而这个有利可图的基础就是有剩余的产品,否则都是吃了上顿没下顿的状态,打仗是赔本的,因为武器没代差两边都要死人的。

    剩余产品这个概念,必然是发动战争的部族拥有的。他们有了剩余产品,所以才会想到去打别的部族,人都是以自己的生活状态来猜测别人的。

    剩余产品的出现意味着什么陈健很清楚,自己的附近有可以真正称之为敌人的部族存在了。

    两族的人全都聚在火堆边,纷纷看着陈健,到了这种慌乱的时候,他们第一个想到的是陈健,包括老祖母和石头。

    陈健也在等待,过了很久,桦才苏醒过来,眼睛无力地看着周围,似乎在寻找什么东西。

    “河里的族人我们救上来了。”陈健急忙告诉了他一生,但没有说死了四个人的事。

    他这才不再费力地转头,休息了一会,伸出了手臂。

    族人们以为他想要河水,几个女人赶紧捧来了陶罐,但桦却没有接,而是用手摸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意识到发髻还在,只是有些散乱。

    用颤抖的手微微整理了一下,他摸着自己的头发问道:“咱们是同一个祖先是吗?”

    陈健点点头,桦这才放下手说道:“我的族人亲人没啦!被人杀了,被抢走了。帮帮我们找回来。”

    嗡……

    两族的人立刻爆出了混乱的生意,纷纷询问着是怎么回事,老祖母和石头呵斥着族人道:“都别乱说话,让健问。”

    安静下来后,陈健皱着眉头道:“是哪个部族的?”

    桦摇摇头,指着一个还在昏迷的族人说道:“我弟弟知道,他当时在外面上厕,逃到了山林里,就剩他一个了。”

    他还想说点什么,满脑子都是洞穴里的尸体,既然被他一把火烧了,可还是忘不了自己妹妹临死前向前爬着的惨状。想到了陈健当初的许诺,想到了同一个祖先,这才跑到这里。

    可越想说越说不出,体力实在支撑不住,说一句话要想太久的时间。

    陈健示意他先别说了,让族人们腾出一间屋子,将活着的人送进去,死的人暂时停放在外面。

    族人们围过来,想要询问什么,都有些不安。

    陈健挥挥手道:“去睡吧,多留几个人守夜,剩下的等明天再说。”

    一整夜,族人们睡的并不好,躺在那里还是在讨论这件事,尤其是松更是想到了以前的族人。

    很显然,有别的部落袭击了桦的族人。

    是谁?是这二百里范围之内的部族?还是别的地方迁来的部族?

    陈健第一次遇到松的时候,是在草河的下游,而且松是从太阳升起的方向迁来的,那个陨星部落是在东北方。

    可桦的族人是在草河上游,在西边,当初陈健问孔雀石的时候就知道了。

    按照老祖母所言,这附近的十几个部落应该都是几十年前从东南方迁徙来的,之后也就没遇到了从东南迁徙的部落。

    这里应该是东南方那支部族迁徙的最西端,他本以为西边暂时是空白,现在看来并非如此。

    陈健翻来覆去地想了很久,天还没亮,就有人跑过来告诉他,桦的弟弟醒了。

    急忙跑过去,那里已经围了一群人,桦的弟弟有些惊恐地看着陈健等人,直到看清楚熟悉的发髻,这才不那么慌乱。

    镇静之后,他说出了自己的遭遇。

    那天桦等人前往这里来交换东西,族里的人捕猎回来后一切如常,他肚子疼就去外面。结果看到了一群人披散着头发,拿着石斧,叫喊着他听不懂的话,冲进了洞穴。他吓得躲在草里,一直没敢出声,直到那些人抓了好多的族人离开。

    讲诉完这一切,桦也醒过来,想要说点什么,陈健摆摆手道:“我问,你说。”

    这种夹杂不清和过度惊慌后的问话,一定不能让他们主动开口。

    “他们披着头发?”

    “对。”

    “他们用石斧?是打孔的还是绑着的?”

    “绑着的。”

    “有弓箭吗?”

    “有,但是没有羽毛。”

    “穿着兽皮?这也有兽皮吗?”他指了指自己的胸口,桦的弟弟摇摇头。

    桦回忆起那支羽箭,陈健拿过一支族人的箭,指着箭尾刻出的弦槽问道:“有这个吗?”

    桦摇着头道:“我不记得,就记得没有羽毛。”

    没有羽毛什么问题也说明不了,在近距离使用的时候,箭没有羽毛也可以,而且速度更快,再远一些才会因为没有羽毛翻滚。

    他问这个问题,是想知道这个部族到底是哪来的。是附近的受自己部族影响的?还是外面迁来的?

    想到这,他取来一柄弓,来到桦的弟弟身边问道:“你当时离得近吗?”

    “近,我就躲在草里,看着他们把妈妈姐姐抢走了。”

    陈健用食指无名指和中指拉开弓,问道:“是这么拉的吗?”

    “不是。”

    他有用拇指勾弦问道:“这样?”

    “也不是。”

    最后用拇指和食指捏着箭尾,桦的弟弟立刻点头道:“是这么拉的!我们拉弓像哥哥走那天的月亮,他们拉弓像这几天的月亮。”

    陈健放下弓,确定了一个不属于自己族群影响范围内的新部族就在西边。

    自己再教别的部族拉弓的时候,都是教他们刻弦槽的。不论是食指无名指,还是拇指勾弦,附近的部族都用,但唯独他没教过拇指食指捏箭法。

    这种捏法拉弓的距离很近,所以才像是弯弯的月亮,而不是圆月亮。

    弓箭任何原始人都可能用,走的是原始撒放的路子,如果受到了自己影响,不可能放着成熟的办法不用而用这些原始办法。

    所以,这个部族是独立发展出的弓箭。

    关键的一点是抓人而不是把所有人都杀了,这也是个问题。

    用奴隶未必是奴隶制,只要能保证干一天活能创造出够两天的生活,哪怕够一天半的,理论上剥削奴隶就有利可图。

    原始的战俘既可能作为人殉杀掉,也可能被强迫做一些本族人不愿意干的事,不需要考虑他们的寿命,食物丰富的时候就用,没有的时候就杀,很残酷,但也很正常。

    文明是多样的,非线性的。谁都不是昊天上帝,自然看不到其余文明发展的视角。

    而在族人眼里,这草河岸边,就是整个世界。以己度人,以为一切都是和睦融融,事实上却并非如此。

    那些被抓走的人,是去做暂时性的奴隶,利用夏秋食物丰盛的时候干什么活?还是仅仅是为了祭祀或者某种原始崇拜的人殉?

    原始信仰的力量对一些部族的影响是巨大的,比如某个崇拜女神的族群,定居后风调雨顺。然而连续几年的持续干旱,让部族砸碎了女神像,而在砸碎前或许尝试过人殉,或许尝试过所有祭司想出的办法,最终于事无补,信仰彻底崩溃。而那些做人殉的人,永远都不会知道他们为什么会被抓被杀。

    这些都是陈健的猜测,那些人到底是怎么回事,现在根本不可能有答案。这个世界的地理环境和物种分布已经完全发生了变化,太多的未知和偶然。

    如果真的是抓去当奴隶,哪怕是暂时性用完就杀的,那么这个部族也是个巨大的威胁。松部族的遭遇也很悲惨,可陈健根本就没把那个陨星部落当回事。

    陨星部落只是靠武力压迫周围部族提供贡品,他们不抓奴隶的原因不是因为他们善良不忍用奴隶,而是他们的生产力不够用不起奴隶。这样的部族那怕是捡到了从天而降的飞碟也没用,只要一仗就能给他们打回原形。

    能抓奴隶,就证明他们到了干一天活够吃两天饭的地步,这样奴隶干一天才有剩余的价值。否则干一吃一等于零,还得付出管理镇压成本,是赔的。

    从捆扎石器和箭支来看,要么是原始游牧,要么是刀耕火种加渔猎,肯定是是从远方迁来的。

    至于到底是什么人种,那也得自己看了才知道。地理环境和物种分布的变更让他的一切历史经验毫无用处,因为已经没有了狭义概念的那个历史。

    这个世界还没有历史。

    自己,族人,这个星球上所有的人,最终用手和脑捏出一段故事。一段与天抗争、与地奋斗、最终与人相爱或者相杀、为利益你死我活的故事。这段故事,便是这个世界的历史。

    唯一敌人只有蛮荒天地的日子,终要成为历史的。

    ……………………

    第一卷走出蛮荒(完)

第一章 准备() 
正阳之下,男人们在挖坑。

    这是他们第一次用一种沉闷的心情挖坑。以往每一次挖坑的时候,要么是为了引水,要么是为了泥陶,那都是为了生活而劳作,汗是甜的。

    如今,却要将尸体埋葬,心是苦的。

    墓葬之地就在存在的北边,以前都是一把火烧掉,这一次桦却希望得到陈健族人的帮助,让他的亲人埋在土里,将来会将仇人的血滴在上面。

    一个深深的笔直的土坑挖成,四个人被抬进了坑里,陈健一直没说话,只是看着这一切。

    四个人被摆成了侧卧躺着的动作,身体弯成一张弓,就像是侧躺着睡着了,一场永远醒不来的睡,安详而又没人打扰;又像是初生的婴儿蜷缩在母亲的腹中,或许会有新生。

    桦蹲在地上,离开了族人他一无所有,但他还有手。

    于是他捡起了两块石头,用力撞碎摔出棱角。

    找了树枝长草,捆扎成四柄简单的石斧,放在了族人侧卧的怀抱中。让四个族人用手抱着这柄简单的石斧。

    他不知道族人死后会去哪,只是知道石斧可以抵御野兽,可以杀掉敌人,也可以砸碎榛子核桃。或许到了那个世界用得上,要是没有石斧遇到了敌人可怎么办呢?

    最后看了一眼族人,抓起一把草木灰,轻轻洒在了族人的身上,低沉地哭泣着,将土盖上。

    看看四周,自己身边只剩余了三个亲人,再无其他。许久,他和三个族人就那么蹲在土堆旁,默默不语。

    陈健叫走了族人,让桦和那三个人在这里呆一会儿。

    榆钱儿紧紧地挽着陈健的胳膊,一步都不敢离开。

    白天听桦讲了族人的悲惨,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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