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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酋长到球长-第2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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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穹夕摇头道:“被这群夏城人咬在后面我会担心,谁也不知道他们时候会出兵。”

    “那……那咱们就佯装退走?引诱夏城人从这乌龟壳中爬出来?在平地野战,咱们是能打败他们的。”

    穹夕摇摇头,这时候退走这群夏城人肯定不会追击,因为现在他根本搞不懂这群夏城人到底要干什么,这才是让他难以决断的原因。

    这是一个意外的变故,他没想到在粟岳出征后大河诸部还有这么一支机动力量。除不掉这支力量他就别想安心在各个城邑之间奔走抢掠,可除掉这支力量后只怕自己也无法在城邑间奔走劫掠了,他觉得自己至少也得付出六千人的死伤才有可能将这群夏城人赶走还不是全灭。

    这群夏城人显然也知道在野地之中打不过自己,所以藏在里面,怎么骗这群夏城人出来的关键就在于:这群夏城人到底想要干什么?

    不知道对方要干什么,就没办法引诱对方出击。

    榆城离这里太远,绕过之间的大河城邑不打,的确可能逼着这群人回守,但自己的结局也很可能是有去无回,他也不敢冒险。

    彷徨无计的时候,昨日派出去的斥候带来了一个消息。他们在上游发现了夏城人的骑手,数量不少,但是没有发现步兵。

    这些骑手驱逐了他们,并且正在朝战场这边挺进。

    这个消息让穹夕觉得自己抓住了战机,看来夏城人的战马战车都在上游,准备在自己围城的时候背后突袭。

    他确信夏城的首领就在城中,不可能指挥在城外的骑手确定什么时候突袭,所以必然会出现指挥脱节的情况。

    趁这个机会干掉夏城的所有骑手战车,纵然这些夏城人的主力尚在,但是自己不用担心骑手战车的冲击,就可以让军阵更稀疏,阵线也能拉的更宽更厚,到时候只要一半的人就能防住这群夏城人,自己用另一半足以攻城夺邑。

    战场的时机转瞬即逝,穹夕当即下令,大军再度向前,做出三面围攻的样子。

    但他却将七百多最善独战的勇士和最好的弓手分离出来,隐藏在大军后的树丛中,一旦那些夏城人的骑手趁着自己展开部队围攻的时候突袭后方,就让勇士和弓手包抄,干掉夏城的那些骑手。

    只靠骑手赢不了战争,穹夕确信这一点,而且没有步兵支撑的骑兵也根本无法扩大战果,骑手对射也射不过步弓手。

    夏城人靠着乌龟壳防守,却注定他们无法快速展开部队进行反击,自己只需要抓住那些夏城骑手妄图立功的机会干掉他们就行,到时候也不和这群缩头乌龟耗下去了,立刻北上。

    他在等机会,这个机会在午后到来。斥候回报,西边大河上游的夏城骑手开始出现在战场边缘。

    穹夕立刻命令前部开始推进,从防御转为进攻,缓慢靠近了夏城人防守的城邑,看上去是要全面围攻决战,但实际上穹夕的命令却不准任何人发动冲击。

    从外面看,整个东夷军阵就像是一只蚌,露出了柔软的肉,只等着那群骑手冲过来,这种引诱是赤棵裸而又充满诱惑的,但也是没有危险的:夏城人的主力缩在城中无法展开反击,就算反击也只是小规模的,只要做诱饵黏住夏城的骑手就行。

    和昨天稍有不同,他只留下了一部分预备兵力,展开的主力也不是一条厚薄一致的线,更像是想要将主力集中在东边,把东边当做主攻点。

    西边为了引诱那些夏城骑手,则要薄弱的多,而且预备兵力的布置也更靠东,一旦那里乱起来似乎无法支援。

    但在战场后方他最精锐的勇士和弓手则隐藏起来默默等待,他要给夏城人创造战机,至少在夏城人看来是战机的战机。

    将大部队展开需要很长的时间,等到队形基本展开的时候,穹夕发现夏城那边也做出了动作。

    一群群的士兵开始在河边登船,那些船上有帆,是可以逆流而上的。离得太远看不清晰,但却能够大致算出来至少也有七八百的步兵登船。

    这时候穹夕这边的大军已经展开,那些在战场外围逡巡的骑手也已经出现在了西边的空地上,那里地势开阔也没办法围堵,他们没有冲击而是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看了半晌,穹夕忽然明白过来,那些夏城的骑兵在等那些用船运送的步兵!城邑的确因为被分割无法展开军阵进行反击,可是夏城人却可以用船在上游集结,可以将部队在上游展开。

    自己的部队已经展开了,这时候正是最脆弱的时候,正面太宽也就意味着任何一点太薄,防守那些单独的骑手不成问题,可一旦加上夏城的步兵和弓手就根本挡不住。

    夏城的船只已经开始运送士兵向上游前进,看起来是准备用大河作为天然右翼冲击自己的西边,有弓手、方阵兵和骑兵配合,这就很危险了。

    几乎是一瞬间,这几天一直萦绕在穹夕脑海中的混沌不解忽然间透出了一丝光亮,可这光亮让他自己吓了一跳:这些夏城人可以用船直插自己的后方。

    他们在这里集结的原因,仅仅是因为这里距离自己的腹地更近,可以缩短距离!

    心头被这个自己都觉得可怕的想法弄的一颤,期盼自己想多了,可是联系到这几天心中的疑惑,却又觉得自己的想法是唯一可能的解释,只有这一点能够解释这些夏城人这些日子的诡异举动。

    这时候那些运送士兵的船只已经向上游走了很长一段距离,看样子是准备在开阔地登陆,和骑手会和整队。

    如今穹夕有两个选择:趁着城邑内部调走这一批步兵的时机,发动攻击,在自己的薄弱西线崩溃前一举解决掉这群夏城人;要么就重新收拢兵力,反正城内的夏城主力无法快速集结反击,分割的地形不适合大规模行动。

    再一次将双手背着身后紧握在一起,这是很罕见的举动,很多氏族首领知道穹夕这样做的时候意味着他面临着重大的抉择。

    这真的很少见,可在面临夏城人的几天内,几位氏族首领却已经见到了两次,这让氏族首领不得不猜测这些夏城人到底给穹夕带来了什么样的压力?

    压力很大,大的让穹夕头疼。全线攻击或许可能击溃这些夏城人,但夏城的主力却可以乘船逃走,自己追之不及,而自己只怕也要损失掉至少五千人,这是他承受不住的损失。

    权衡了利弊,穹夕终于忍不住,下令道:“让那些隐藏在树林中的勇士出来,加强西边防御夏城人!全线后退,扎营不攻!”

    那些隐藏在树林中的勇士弓手很快走了出来,示意这边不是如同夏城人想象的那么脆弱。

    夏城人的船只也很有默契地转过船头,不再向上而是返回了城邑码头。上游的骑手也很默契地离开了战场的范围,依靠快速的机动性脱离了那些东夷斥候。

    看着展开的大军缓缓后退,穹夕咬着牙骂了两句,揉了揉眼眶,头疼的厉害。整整三天的时间,自己的大军只做了两件事:假装进攻和退后扎营。

    再这么折腾下去,军心就要混乱。

    然而当天傍晚,一则消息忽然传来,让将要混乱的军心立刻崩开了。

    几十个人哭喊着来到了营地,大喊着有敌人深入到了城邑当中,报信的人举着两面旗帜,而这两面旗帜对那些刚刚知道消息的出征者来说却熟悉的很!他们对面的敌人就是这样的旗帜。

    这几十个人有人身上还带着伤,因为在经过一处必经的山口时遭到了夏城骑手的袭击,还被抓走了几个,那些骑手好像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群人会从东夷那边跑过来一样。(未完待续。)

第三十六章 歪曲史实() 
穹夕屯兵数日,本就进退两难之际,众人得知了后方起火的消息,顿时便有了归意。

    尚不至于军心不稳,此次出征已经攻破两城,掠夺奴隶万余,牛羊粮食众多,又有铁器农具之类,比之从前也算得上大胜。

    那些偷袭的夏城军队必然不多,否则现在得到的消息就该是夏军已经破城之类的坏消息了。

    如今战不能胜,转而攻取其余城邑又怕夏军尾随袭击,怎么看退兵都是最好的选择。

    氏族首领也是打过很多仗的人,知道退兵也非易事,大军缓慢退后稍有不慎就会被袭扰伏击,看穹夕犹豫不决以为只是退兵时的损失。

    可穹夕想的却是这群夏城人显然是准备偷袭自己后方的,此时退兵不但于事无补,自己大军退回的时候只怕夏城人已经攻下了几座城邑。

    就这些夏城人的表现来看,他们的人数虽然不多,可是军力强盛,堂堂正正地对敌可能还打不过自己,但要是直入东夷腹地攻取那些精锐尽出的城邑却是轻而易举。

    自己大军缓慢退回,又要押解奴隶转运粮食牛羊,回去的时候谁也不知道那些夏城人会做下多大的事。

    可要不退回,在这里拼死与夏军死战,自己积攒许久的勇士只怕就要消耗殆尽,自己威望大损。而且粟岳大军在外,到时候夏城固然孱弱,可到头来自己什么都得不到,反倒是让粟岳获利。

    好半天,那些等待穹夕决断的首领们听到了一句半是感慨半是赞誉,却和他们讨论的事毫无关系的话。

    “一座城邑竟然能养这么多兵?”

    之前穹夕不过觉得夏城是座城邑,或者说是座强大一点的城邑,可没想到这座城邑已经超乎了他对城邑的理解,在人数不多的情况下竟然能够出动相当于三五座城邑合力的大军。

    也正是此时此刻,他才明白那些被俘获的夏城人如此自信的源泉,也明白过来那些简单的三十人养一兵之类的话语并不可笑。

    现在猜测到夏城将来动作的东夷人只有穹夕自己,为了稳定军心他不会把自己的猜测说出去。思索良久,退意已决,他不会留下来为粟岳铺路,到时候自己实力大损之下,粟岳绝不可能错过这个机会。

    做个族群的首领真的不容易,要考虑内部的整合反叛,要考虑保存自己城邑力量的同时又为族群获得利益,现在又需要考虑夏城这一支忽然出现的不可轻视的力量。

    正在他准备退兵的时候,外面又传来一阵叫嚷声,穹夕怒喝道:“既然扎营,为何还有人叫嚷?”

    “是咱们前几日被抓的几个人被夏城人放回来了,说是有些话要带给首领你。”

    穹夕点点头,让自己身边的亲卫把那几个人押进来,那几个人穹夕也认得其中的几个。

    几个人见面刚要哭诉,穹夕摆手道:“你们无错。对面首领说了什么?”

    “他说……说明天一早,请穹夕首领在阵前对问。双方各带二十勇士随行,不得携带弓矢矛剑之类。”

    “知道了,带他们下去吧。”

    等这些人离开后,穹夕一瞬间竟然有些轻松。

    既然要谈,那就好说多了,对面的首领只怕也有野心,或许会和自己商量出一些对彼此都有利的条件。自己可以做出让步,把掠夺的奴隶退回一部分作为夏城人的功勋,只要夏城人愿意,自己甚至可以用一些东夷城邑的利益换取夏城的一些人和技术。

    次日一早,穹夕便挑选了二十最为雄壮的壮士,自己也不需要搞什么小动作,也不怕对面搞什么小动作。这个时候还需要言而有信,这是作为首领的一项很重要的标准,因为权利尚非天授。

    为了示好,他决定明天顺便释放那几个被抓住的夏城人,反正这几个人改变不了什么。

    等到太阳升起后,弓手压阵,射出一箭之地。穹夕身披最为华贵的服饰,拿着象征着军权的礼器,跟随的勇士也都披着虎皮熊皮,身后鼓手齐敲,以壮威势。

    这算是顶有气派的出场了,穹夕自我感觉相当不错,可是等到对面的人出现的时候,穹夕忍不住骂了一句。

    对面也是鼓声齐鸣,接着传来一阵悠扬的笛声,听起来很软不像是军阵之曲,倒像是诉说田园家乡的调子,可调子中隐含着一股自傲不屈。

    这本也没什么,可当笛声开始悠扬的时候,对面竟传来数千人一同合唱的歌声,仿佛对面的城邑活过来了一样,那些歌声有近有远,调子有高有低。

    穹夕懂得大河诸部的语言,可这首歌他基本没有听过,只听得隐约传来的一条大河波浪宽之类的话。

    这样齐声的歌谣压过了自己这边急躁的军鼓,歌声中没有戈矛弓矢,似乎只有对平静生活的向往,可等到唱到让山川河流改变模样的时候,又带着几分让穹夕都感到不安的自傲和豪气。

    更可怕的是当这歌声响起的时候,原本他准备放走的几个还被捆绑着的夏城人跟着唱了起来,就在他的身边,丝毫不顾及旁边那些愤怒的目光。

    身边的勇士想要让那些人闭嘴,穹夕大度地摆手示意不必,气势上已然输了一筹,再做那种小意之人便没意思了。

    很快,对面一人骑乘着一匹白色的大马,身后跟随着二十穿着黑衣之人,慢悠悠地来到了军阵之前。

    穹夕被对面气笑了,昨夜说的清楚,不准携带武器弓矢,可没说不准骑马。对面的首领骑着战马,居高临下,气势更盛。自己这边倒是有牛,可若是骑着一头牛去,高是高了,可也落得笑柄。

    身边的勇士一起半蹲下来道:“请首领坐在我等肩上,定要高出对面一些。”

    穹夕一甩衣袖,面对着身边的勇士以及身后的数千东夷同族,大笑道:“骑乘的是畜生,而非勇士。我宁愿仰着头和对面说话,也不会让我的勇士去做畜生该做的事。走罢!”

    众人心中感动莫名,数百人心中暗誓,终此一生,绝不背叛他们的首领。

    等到靠近后,穹夕才发现对面二十人中,一人手持一卷木片,手中还持有半只木炭,这并非武器。

    靠近后,对面骑马的首领低头冲那个手持木片的人说道:“记下来,华历三十五年七月十八,姬夏见穹夕,夕仰头而视。”

    穹夕咬着牙,盯着骑在马上的陈健,这是两个年轻人的第一次会面,可连名字都没有互相过问,因为彼此早已熟悉。

    “这是什么?”

    “不是武器,只是文字。夏城称之为史,以让后人知道今日发生了什么。”

    “你说的并不对。我仰头而视,因为你骑着马,而我们没有马,不是因为我对你敬重才仰头的。”

    “你说的很对。我只让人记下了你仰头而视,至于是因为你们没有马还是因为你对我敬重,那就凭后人自己猜测去了。但我也没说谎,不是吗?”

    穹夕哼了一声,决定不做这些口舌之争,直接问道:“姬夏邀我前来,有什么事要商量?”

    “没什么,只是希望你退兵。大河诸部并不曾招惹你,你却驱兵前来,掠夺我们亲族以作奴隶,这是我和整个夏城所不能容忍的,这侮辱了我们的祖先。对祖先的侮辱,即便我们死也要洗刷。”

    “退兵之时,留下你所掠夺的我们的亲族,我可以原谅你的过错,不会追击。否则的话,我夏城绝不与你罢休,更不会让你欺凌我们的亲族却不管不问甚至瑟缩自守,哪怕拼尽了全部夏城人,不把那些亲族要回便不会罢手!”

    这话说的声音极大,更像是给后面那些各个城邑的使者和各城邑的亲贵子女听的,可这话换来的却是那些城邑使者的不屑。

    他们不明白姬夏怎么变得如此愚钝?难道真的因为凭嘴皮子就能让穹夕退兵?这话说的如此动听,听得那些使者都有些惭愧,可就凭这番话就能让穹夕退兵?

    这时候身后忽然看似无意地传来了一阵尖锐悠长的角号的声音,几艘大船顺流而下,看起来似乎只是在正常调动,却让穹夕的瞳孔一缩。

    他心头的怒火已经不可遏制,从会谈开始对面就咄咄逼人,动用各种小手段。的确,史书不是武器,可在千百年后却比武器更可怕。

    尤其是这看似无意的角号声,实际上就是在告诉他夏城是准备沿河东下直达东夷腹地。

    此时穹夕只有退兵一途,但现在退兵他立刻就能想到,这群该死的夏城人肯定会在他们的史书上记下一笔:“夕大惭而退……”之类的话,甚至他都能猜到这些人还会写什么。

    穹夕长叹一声,心说你说的这样好听,还不是有野心?你要真是如你说的这样祖先之辱让你愤怒至极,早就该列阵与我对敌死拼了,甚至把你的族人全都拼光才对,何必藏在这里?这么说无非就是想要让人听到你说的这么好听。

    有些事他知道不可能当着众人的面交谈,于是道:“还请姬夏与我私谈。”

    他觉得对面应该能明白他的意思,现在两家拼得你死我活,到头来便宜的还是粟岳,不如私谈一番说出一番对彼此都有利的条件。

    可不想得到的回答却是:“你辱我祖先,掠我亲族,这是如同侮辱亲人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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