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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酋长到球长-第1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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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着火把,明亮亮的,大约在三百人左右。”

    “三百人?这点人想干什么?”

    带着心中的不解,急忙叫人通知自己的族人,全都准备好以备不测。他被推选为首领的时候,不是没想过各方的反应,这已经不再是一城独处的年代了。可是思来想去,觉得自己作首领和别人做并没有什么不同,自己也第一时间派人前往粟城表示自己会遵守老首领留下的一切规矩盟约,绝不会有什么出格的事。

    粟城新约初立,正是最需要稳定的时候,他有九成的把握认为粟城不会管这件事,而且城外只有三百兵士,一时间他竟有些参不透了。

    城中因为权利交接造成的不稳定暂时被他压制住,为了表示自己对老首领的尊重,丝毫未动老首领的家族私产,自己又拿出粮食丝绢之类分给城中众人,只说老首领之子虽然做错了事,自己却因为对老首领的尊重不会计较,只待那孩子回来继承老首领的田产奴隶,并且会让他分担自己治理城邑的疲惫。

    他是殷切盼望此时东夷人打过来,这样自己的位子便能更快地稳固下来,同盟之内必然会对自己极力支持,城邑中任何反对自己的势力也会在东夷人的入侵前变成叛族的行为,会被人唾弃。

    然而东夷人忙着内耗,即便自己第一时间就将城邑的变故告诉了东夷人,就差遣使求着东夷人来打自己了,可东夷人却充耳不闻并不关心,丝毫没有出兵的动向。

    东夷人没来,大河诸亲族却来了,这是他最不愿看到的情况。

    带着几分忐忑来到城墙上,看着城下远处的松枝火光,一眼认出了老首领的儿子与陈健,问道:“城下可是姬夏?”

    “正是。”

    “姬夏不在草河,不在大野泽,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冬日一别,如今已有半年,姬夏可好?”

    “还好。既然认出来了,怎么不开城门?难道城邑的规矩就是这样对待客人的吗?”

    “我在粟城听闻姬夏讲学,对姬夏相当敬佩,尤其敬佩姬夏讲规矩这一点。我被众人抬爱推举为首领,自然要遵守城邑的规矩。老首领过世前立下的规矩,日落之后城门闭锁,任何人不得开门,有什么事明天再说。这里不比草河三城,向东便有东夷人出没,这规矩大家都得遵守。不是我怠慢姬夏,而是老首领新去,我就坏了老首领留下的规矩,这叫我如何面对城中众人?”

    “姬夏既然自己最讲规矩,难不成要让我坏了规矩?我这就叫人安排饭食,明日一早便宴请姬夏与诸位亲族!请各位亲族万万不要见怪,也请不要让我做坏了规矩的人,首领都不守规矩,又怎么让城内众人守规矩?”

    城下寂寞了片刻,陈健一旁的粟汤小声道:“正好,明日一早入城,以三百勇士在宴会上擒住这人,再说他的罪刑。咱们三百人断然打不下城邑,姬夏这办法果然好,入了城,这三百勇士便足以胜过他的亲信族人了。”

    然而让粟汤意想不到的是陈健摇了摇头,而是大声冲着城墙上喊道:“这一次我们不是来与你欢宴的,粟岳首领让我来质问你四件事!”

    大声地将他自己何患无辞的欲加之罪喊了出来,城墙上下全都愣住了,粟汤更是迷糊了,这到底是要干什么?既不偷袭,又不入城后忽然起事,竟然直接喊了出来,这不是让人防备吗?难道说粟城三十年不曾与西戎交战,西戎人如今衰败城这个样子,竟会败在这种人手中?

    陈健在大声质问之后,又喝道:“老首领之子逃到粟城,将你的事告知了粟岳首领,粟岳首领大怒,遣我来替他质问。你如今速速打开城门,让我们进去,用荆棘负住手脚在祖先面前诉说你的错误才是正途!我这三百人风餐露宿数日不曾休息,疲惫不堪,护送老首领之子奔袭而来,就是要与你对质。”

    粟汤彻底迷糊了,心道姬夏这是怎么了?真以为凭着亲族同盟几句话,就能让人放下武器?若是这样,大河诸族之间又何必流了二十年鲜血?

    城上的新首领差点笑出来,原本的重压仿佛瞬间减轻了,暗道:“在粟城常常听闻姬夏与西戎草原交战斩获连连,看来不过是夏城人吹嘘罢了。他手下只有三百人,从粟城到这里这么快,一定是全力奔跑而来,疲惫无力难以再战,粟岳既然派他带了这点人来,定然是不愿交恶于我,估计是姬夏一直嚷嚷粟岳首领无奈这才让他走这一遭,倒也可笑。”(未完待续。)

第六十章 武装干涉(六)() 
陈健于城下又大喊道:“既然夜晚封闭城邑是老首领的规矩,我们自然不好违背。那这样吧,你出城总可以吧?这是关乎会盟规矩的大事,一刻不能耽搁,早日说清楚了,我也好与粟岳首领说清楚。”

    身边几人又有些看不透了,只有三百人,对方纵然出城在平地野战,这么大的空地摆开阵势,哪里还有忽然突袭的机会?如今他不敢开城,纵然说是守规矩,曲也在他,气势上总是弱些。真要是出城列阵交谈,那气势可就足了。

    新首领对于陈健的这个提议倒没有反驳,出城他并不怕。在城中地方狭小,混乱中或许三五十人便能决定胜败,但在平地上奇兵并无用处,再强壮的勇士也挨不过箭镞。

    就算夏城人善战,列开阵势射出一箭之地问答,对方除了冲阵也没有什么威胁到自己的办法。到时候死上些城邑族人,血仇渐深,城中众人必然不肯再支持老首领之子。而且自己出城理论,显得理直气壮,躲在城中难免被城邑众人议论自己心虚。

    外来的干涉,在城邑人心稳定如一的时候,根本没有任何的意义。因为血缘亲族的联系,城邑绝不可能接受外来者的统治,就算是控制也只能扶植傀儡,但这傀儡又不能损害国人利益,否则就会被赶下去。城邑国人的态度是任何一个首领都不得不考虑的问题,包括不能让他们认为自己心虚。

    新首领觉得陈健很傻,这分明是给了自己一个极好的机会,正要同意以示自己坦荡无惧的时候,身边的人忽然仰望着天空,惊恐不安地叫喊了起来。

    东边的天幕下,闪烁起百余星光,比之天空中最亮的那颗还要璀璨,宛如漫天的萤火虫,飘扬到了众人的头顶。

    天灯划过这群人的头顶,惊骇过他们的内心,原本混乱的城墙上更加地嘈杂,国人们对着天空指指点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有人喊着快去找占卜祭祀,希望祭祀能够给出一个答案。

    偶尔落下一两只燃尽的,几个人围着不敢靠前,直到胆大的拿起后才看到了熟悉的芦苇和丝绢。

    人的痕迹难以磨灭,原本惊恐以为天谴的人安下心来,就算是再恐怖的事物,只要是人造出的,那便少了几分未知的不安。

    首领看着那漫天的灯火,看着这古怪的天灯,立刻想到了夏城传来的古怪事物,遥望着黑黢黢的城邑东边,恍然大悟!

    城下哪里只有三百人?分明还有很多人潜伏在东边,这天灯只怕是为了传递消息告诉姬夏他们已经准备好了。

    想到刚才自己的轻视,忍不住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心道怪不得姬夏敢于只带这三百人,其实不知道有多少隐藏在树林中。定然是姬夏故意示弱,自己要是放他们入城,明日里应外合,城邑哪里还能守得住?

    再看城下,陈健也忘着天灯在那破口大骂,隐隐看到他遥指东边破口大骂,随后几个人急匆匆地朝着东边跑去也不知道去干什么了。

    新首领本就怀疑,此时更信了东边定然有大量兵士埋伏,心里长呼了一口气,心道刚才自己若是真的出了城,只怕如今自己已经被对方击破。

    自觉侥幸逃过陈健的诡计,新首领扬声道:“不准人入城是规矩,难道开了城门出城就不是规矩吗?姬夏有什么话,明日再说!如果真要戈矛相见,我也不怕。城中众人如果因为推举我为首领而有死伤,那是我的过错。叫守城的国人回去,只叫我的亲族上城墙,若是姬夏仗着兵锋之利强要抓我,咱们便在这城墙上一战!只求姬夏不要伤害城中非我家族的人,他们若有死伤,我就算死心中也难安!”

    原本就有些城中国人支持他,此时听他这样一说,顿时生出同仇敌忾的情绪,纷纷嚷道:“姬夏为何这样不讲道理?我们自家的事,要你来管?”

    “我们就守在城墙上,如果姬夏强要攻城,那我就为我当初推选首领时的选择而承受姬夏的愤怒!我既推选,错也有我一份!”

    “对!我们守护的不是城墙,是我们当初推选时候的选择!姬夏难道觉得错的是众人的心,而独你自己是对的吗?”

    新首领感慨万分地冲着众人一拜道:“多谢诸位!我生死不忘。但这件事总要有个了结,又何必让你们跟着遭受戈矛箭镞的痛楚呢?即便有什么错,由我和我的家人承担。”

    “姬夏或许不是那种不分对错的人,只是夜里混乱,我只怕姬夏的羽箭乱射到你们,引来两族血仇,这可就是我所不能承受的过错了。即便诸位有心,今夜也请安睡,明日天亮后再在城墙上与姬夏理论!”

    一而再,再而三地拜谢之后,又苦苦哀求这些不是他亲族的人先回去休息,不要在夜晚的混乱中被陈健伤到。

    城上一群人带着一种愤懑离开了城墙,只留下新首领的亲近族人和家族勇士。

    等到众人散去后,新首领找来了自己的弟弟,于无人处小声道:“夏城人不知多少,埋伏在城邑之外。但是夜晚他不敢攻城,混乱中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他既然敢来,必然是有足够的兵士,优势极大,更不会冒险在夜晚攻城。”

    “等到后半夜,众人瞌睡的时候,你带几个咱家的人,沿着城墙放火,烧几家的屋子,只说是姬夏攻城混乱中烧毁的,或说是姬夏派人投掷了天灯点燃了众人的屋子,要是能烧死几个最好!”

    “但要记住,要在西边点火,不要让火从东到西蔓延开,也不要让城内太过混乱。明日一早,我要城内众人看到几个烧焦之人的惨状,否则我就得开城与姬夏对质,我辩不过他。”

    “明天一早,将这血仇蔓延开,让城内的人都以为这是姬夏手下的人做的,即便是误伤误烧,一旦见了血,这血仇可就不是几句话能破开的!”

    “我再跪求众人原谅,只说他们的死都是我的错,如果我早点绑缚自己出城便不会有这样的惨剧。我再将自己捆绑,作势要出城只求让姬夏不再杀我城内族人,你们拦住我,大声质问几句,咒骂姬夏,城邑众人见我如此,定然不肯让我独自去死,肯定会都站在我这边。”

    “只要这件事做成了,粟岳也不敢逼迫太甚,他怕咱们带着血仇投了东夷或是退出同盟,如果这样他这个首领的名望也就完了!老首领那小崽子不用咱们动手,粟岳便会让他死,以求结好我们,只说被他蒙蔽,说不准姬夏还要来跪拜这些被烧死的人哩!”(未完待续。)

第六十一章 武装干涉(七)() 
“兄长,既然粟岳怕你,那又何必这么麻烦?咱们直接告诉粟岳就是,如果他不准你当这城邑首领,咱们便退出盟约。”

    首领怒道:“糊涂!粟岳怕的哪里是我?而是怕咱们身后的城邑!怕的是城内这数千人。如果城邑的人都支持首领,那么首领就是城邑,粟岳自然会怕;如果城邑内的人不支持首领,首领便不是城邑,只是一个土地多些奴隶多些的人,他又怕什么?”

    族弟仍旧没有弄清楚其中的区别,但也不再多问唯唯同意,首领长叹道:“幸好劳力者蠢钝,易被愚弄。姬夏自以为自己嘴中有理手中有兵,我倒要看看这些东西如何面对数千怒气冲天的国人!”

    夜里,陈健果然如他预料的没有趁夜进攻,更让他确信附近还有大量的兵士埋伏,陈健是有绝对优势的,打定主意绝不会出城与陈健与平地决战,只要守住城邑十余天,让这件事传回粟城,自己的首领之位便会安稳如山。

    回去后,他立刻召集人手,只说要为明天姬夏等人入城准备酒宴,并且安抚城内众人这仗打不起来,自己宁可不当这首领,也不愿意让亲族之间厮杀流血。

    安抚之后,城内准备着饭菜,即便之前在城墙上争吵过,城内国人也觉得这仗打不起来,去年冬天可是盟誓过的,哪有会盟后还打仗的?

    城墙的西南角的几间茅屋内,某位干瘦的老母亲询问着回来的儿子道:“怎地又要打仗?去岁冬天老首领可是去会盟的,怎么会盟后还打起来了?这仗要打多久?”

    不等儿子回答,老人指着屋中的一个大陶罐道:“前几日新首领给众人发了一翁酒,你只要吃我又舍不得,你还怨我哩。你才多大,哪里知道怎么过活?明日便去将这瓮酒换些粟米,真要打起来粟米能充饥,这酒可不行。哎……要是不打仗就好了,首领说了,等到了秋天收了谷子,每家还能分些,今年大河又不洪涝,明年再开些地日子便好过了。”

    儿子知道与母亲解释不清,索性随口答应着,宽慰道:“娘,这仗打不起来。我原本不怎么信服咱们的新首领,可今天在城墙上我才知道,就算再不好,还是自己城内的人亲近啊。我先睡了将养气力,你给我磨磨石矛,明日天一亮就叫醒我。”

    母亲吓了一跳,急问道:“你不说这仗打不起来?怎么又要准备石矛?”

    “打是打不起来,明天一早便要开城,那个叫姬夏的要和首领理论,首领虽然没说什么,可我已经和几个人说好了,自发站在首领身后,只叫那些夏城人知道城内尚有勇士。讲道理我们都会信服,可他要是仗着人多便不讲道理,我可不答应。你可别忘了,明天早些叫我。”

    母亲哎了一声,唠叨道:“我也不知道你要做什么,但那是人家首领间的事,你就算去站着也别乱说话。再一个,万不能和你爹那脾气一样,什么事都站在前面,往别人身后站,你觉得占别人身后那是丢了脸面,可当娘的哪里管什么脸面?只要别丢了我的孩子就好……”

    唠叨声中,儿子的鼾声已经响起,母亲叹了口气,不忍数落,颤巍巍地爬到木墩上从房梁上够下来去年的干肉切了一小块作为明早儿子早饭的佐饭,看着有些小终于又多切了一点,看家的小猫过来嗅了嗅,不等巴掌落下便嗖的一下逃开了,仰望着房梁上拴着的绳子遐想无限。

    借着月光,老人拿出成捆的擎麻皮一点点地剥着,琢磨着搓成擎线再织成布再去换些线织布再换,冬天前总能再给儿子添出来件新衣裳的布。

    然后,后半夜,娘俩都死了。

    都被烧死了,小猫倒是没死,着火的时候跑出去了。

    陪着这娘俩一起被烧死的还有几个,从着落了架的断垣中扒出来的时候,面目黢黑浑身扭曲蜷缩成一团。还有两个在城墙上守卫的没被烧死,但是被人杀了后扔下了城墙。

    在火烧起一阵后,鼓声大震,许多人呐喊着:“姬夏派人用绳子缒上城墙啦!”

    本就因为这场无名火而慌乱的城邑更加地恐慌,伴随着鼓声传播的真相很快蔓延到了全城,一股熟肉的味道伴随着烟尘在街上飘荡,几具焦黑的尸体被摆在街道最显眼的地方,压抑而愤怒的情绪在城邑国人的心中蔓延。

    人心相隔与肚腹,难为人知。可是土坯垒建的城墙挡不住火光和叫喊,火光冲天的时候,陈健正在点验这一次攻城用的器具,几个人从远处河边推来了几个双轮马车改造后的东西,不少跟随陈健的年轻人觉得眼熟,有点像是冬天时候给月玫搭建的那种冰屋子,只是这一次没有用冰,而都是木板。

    两架马车连接在一起作为底座,上面是厚厚的木板,十分宽大,需要人力推动才能前进,这是一直装在船上的,也是陈健这次攻城的信心所在。

    自作聪明的夏城年轻人看着这个奇怪的东西,想到了陈健曾讲过的某个遥远地方发生的故事,与旁边的粟城人卖弄道:“你们知道这是做什么用的吗?姬夏曾讲过一个故事,这里面可以藏人,然后咱们假装攻城不上,退回来的时候,对面肯定会打开城门把这东西抬进城内作为战利品。到时候藏在里面的……”

    还没说完,就被陈健一个脑崩弹到了头顶道:“你以为城里的人傻吗?他们会无缘无故地把这东西抬进去?再说就算抬进去了,你们知道自己身处何处?把这东西抬进去为什么非要放在城墙附近城门口处?要是放在城内人多的地方,藏得三五个人有什么用?”

    “那这东西……”

    兵士们奇怪的挠挠头,陈健掀开外面覆盖的一层树皮,露出了里面粗长的火药绳,几个人吓得赶紧推得离篝火远了些。

    里面是火药,是夏城从春天就开始朝粟城运输所积攒的火药。车轮上的框架是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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