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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酋长到球长-第1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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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引水渠联通草河的地方,不是直接挖开的,而是在距离天然河堤十米远左右的地方先挖出了两个闸门,闸门的上面用木头和夯土做出了一座小桥,整体的引水口类似一个大的水管。

    闸门下面是一个比河面要深的沟,里面放着一棵三人环抱的涂满了松脂油的大松树,雕刻成倾斜的凸形。

    向水渠引水的地方很窄,正好是个凹形,但是很高。平时水不大的时候,河水可以从宽阔的水沟中经过很窄的凹形流到水渠中。

    一旦发水,或是河面的高度超过了洼地堤岸,松木会被浮起,被水冲动,正好卡在引水口的凹槽上从而关闭引水口,而且只有到水位极高的时候才能卡住,因为松木浮在水面上根据水面高低自动调节。

    这样洪水时候,松木堵住缺口,族人可以很轻松地用石头堵好后面的堤坝,否则以现在的工具是不可能挡住泄洪的溃堤。

    简单的浮力原理水闸,算是夏城的第一个半自动化设施,族人们不明白这是为什么,只是按照陈健的要求去做,天没下雨,春天水浅,族人们还不能理解这根粗大的浮在水沟里的松木是做什么的。

    简单的自动浮力水闸完成之后,陈健带着几个首领,剪开帮着丝绢花的麻绳,做了个恶俗的剪裁仪式,随后几十柄铲子一同飞舞,草河的水沿着这条挖出的运河流向了百步之外的低洼地。

    在等待人工湖的人注满期间,陈健先带着族人挖了一条很深的水渠,确定水可以流进来。

    湖水没有完全注满的时候就将堤坝打开,一百步长的水渠里注满了水,再将堤坝堵住,等到水流稳定之后,这一百步的水面可以看做是完全平直的。

    在水渠的一端绑上木棍,紧贴水面的地方绑上了一根麻线,榆钱跑到另一端,插上木棍,将麻线伸直,距离水面的高度和陈健那边一样,这条线就是水平线。

    以这条线为基准,再量出两米的高度,这就是湖水注满后引水渠底部夯土层的高度,距离地面大约一尺。

    计划中的灌溉渠大约是五千步一条,两侧分开各两千五百步。每五百步落差一尺,这样就可以保证水流正常流动。

    一百步一测,靠水流天然的水平和绷直麻线后的木棍高度差作为参照物,基本上可以保证水流的正常流动。

    不测的时候,族人们感觉地是平的,觉得只需要按照要求挖出来水渠水就能自己流淌。

    可是测量之后才发现地看起来是平的,实际上却是参差不齐高低错落,纵然他们再不明白,也知道水往低处流的道理,看着那些木棍和麻线,心说如果以地表做参照,恐怕那些水都流不出五百步。

    参照用的水渠不需要多宽,一百步的距离也可以用飘在水面上的木头望山,用三点一线的方式测算。

    陈健带着学堂的大孩子们先沿着计划要挖水渠的地方挖出了测高的水渠,将水引入后,每隔一百步立下一根木棍,绷好麻线。

    看似平整的土地在五千米的距离上出现了巨大的落差,有些地方可能需要向下挖大约两步,而有些地方则需要高出地表一步。

    旁观的娥黾看着地面上密密麻麻的木棍和准绳,心说娥城若是想要修建这样的工程怕是很难……想了一下,他失笑地摇摇头,不是很难,而是根本不可能。

    他自信母亲的算数只怕与姬夏不相上下,但在算形上可要差了很多。

    他知道自己要学的很多,可怎么也没想到几根木头,几团麻线,会有这样的效果。

    等陈健量完之后,娥黾觉得自己看懂了,就是依靠水的平面来完成,娥城在盖屋子的时候,也会用长水槽量水平,原理很简单,但他觉得自己肯定想不到这些。

    最难的地方忙完,那些焦急等待的部族终于等来了自己的任务,第一道水渠按照氏族的人口分了下去,陈健指挥着所有的野民徭役和奴隶负责最长的一段。

    平均下来每人不过负责一步的距离,只算男人和奴隶的话也不到两步,这已经是最简单的地方了。

    但最简单的工作也有利用的价值,陈健将最早俘获的一批语言相似的奴隶分成了六组,每组六十人,二十五男三十五女,因为第一批女奴隶的数量比男人要多。

    选取了工程量基本相同的六段,分给了这些奴隶,很明确地告诉他们,这六组谁先完成,就可以摆脱奴隶的身份,成为隶农。

    成为隶农后没有姓,只有名字,但却可以作为人而非物,归城邑直辖,不再强迫劳动,而是利用土地将他们捆绑在土地上,获得了名义上的自由。

    成为隶农的六十人可以从公产中分出五百亩土地,归他们种植,他们也可以借用城邑的耕牛,可以去坊市购买货物,甚至可以在城外盖自己的屋子。

    但是,这些土地一半的收入归城邑公产,并且还要承担劳役。

    即便如此苛刻的条件,还是让这些做了一年奴隶的人充满了干劲,至少也比每天挨打和皮鞭要强,至少在累的时候可以躺在草地上晒晒太阳。

    对自由和土地的向往带来的动力是巨大的,这些奴隶们知道机会转瞬即逝,一旦错过这次下一次谁也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在各个氏族的人夜晚休息的时候,奴隶们点起了篝火,用累的酸麻的手和磨破的肩膀将土背走抬走,或是夯实地基。

    绝大多数奴隶每天只睡两三个小时,两天之后便有四个人累死了,但活下来的人不悲不泣,将生命化为一支爆燃的蜡烛,迸发出最后的火花,在无边的黑暗中照亮自己的未来。

    一百步的沟渠,最快的一组只用了四天时间就挖完,而剩下的五组也和他们差不多。

    当陈健检查合格后,那五组的奴隶趴在地上嚎啕大哭,用头撞击着结实的地面,恳求陈健再给他们一次机会。

    获胜的奴隶则放声大笑,尤其是他们的饭食从奴隶的带壳粟米变成舂好的粟米饭,甚至有了一小块伴着猪油的咸菜后,他们觉得这几天非人的疲惫和手上的血泡都是值得的。

    将原本自由的人禁锢起来,再将原本属于他们的东西用施舍的方式还给他们,总会得来山呼万岁的感恩,奴隶们大约忘记了如果不是陈健,他们还是个快乐的氏族成员。

    而陈健在休息的时候找来了议事会的成员,让这些奴隶们跪拜盟誓以示他们有了新的可以称之为人的身份后,五十九名奴隶咬破手指盟誓这一辈子都不会背叛城邑。

    陈健也带着他们去看了一片五百亩的土地,告诉他们这片土地上的收获有一半是他们的。

    为了鼓励他们开垦土地,陈健又承诺除了这五百亩土地外,可以去外面继续开垦,新开垦的土地也是归城邑公产所有,但他们依然可以拿到一半的收成,并且每多开垦一亩土地,都会得到三个小贝也就是三十斤粮食作为一次性奖励。

    陈健一直都计划归化这一批奴隶以补充部族的人口,争取在五年左右城邑人口出现年龄危机的时候,将野民归化为城邑国民,再将这些隶农归化为野民,通过战争捕获奴隶,五年为周期快速扩充轻壮人口。

    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即便是这种畸形的榜样。在这五十九人获得了土地之后,第二期工程也如期进行,同样的办法同样的手段,这些心存希望的奴隶爆发出四倍于那些毫无希望的奴隶的力量,用效率和速度让夏城所有的人都瞠目结舌。(未完待续。)

第七十三章 与天地奋斗,其乐无穷(完)() 
一直到小麦灌浆期前,夏城都没有迎来太大的雨水,整个水利系统最简单的一环终于在四月份基本完工。

    还有几处高低落差较大的地方没有完成,估计全部完工还要一两个月的时间。

    两条长长的水渠如同母亲的双手呵护着麦田,两道平行的水渠中间有几道纵向的引水渠,将整片麦田分出一个个井字格。

    草河和引水运河相连的地方,也用土筐装满了石块垒出了分水堤,利用草河向南转向的弧度,让清澈的上层水源源不断地流入引水运河。

    运河流经洼地,那里成为了一片占地几十亩的水塘,暂时还没有开发,但陈健绝不会让那片水塘浪费掉。

    靠近水塘岸边用泥土围出了一片淤泥塘,栽种了大量的藕,放养了不少的鱼。

    整个水塘只有一小片淤泥围田,这也是一个样板,夏城不缺鱼,但鱼粪淤泥也是上好的肥料,日后族人会慢慢学会,这些小事不需要强制执行。

    四月初三,麦花的清香笼遍了夏城周围的土地,小麦进入到最为关键的灌浆期。

    那几处还没有完工的地方被陈健叫停,为期二十多天的大规模无偿义务劳动终于结束。

    从公产中拿出了大量的食物,喝了一顿全城的完工酒,劳动中从奴隶变为隶农的一百四十多人也被允许参加。

    酒足饭饱之后,这条引水渠有了一个名字,不知道是谁在半醉中叫喊着:“这条水渠就叫夏渠。”

    没有人反对,于是这条刚刚出生的水渠有了自己的名字,计划中的夏渠全线一共有十几公里,如今只完成了几分之一,根本不成体系,只有一些雏形。

    喝的醉醺醺的人们一同走到了河岸,最强壮的小伙子一起用力将提前塞住的松木浮力阀门推开,汹涌的河水摆脱了数百万年的河道,第一次顺着人双手的指挥,流向了人们要它们去的地方。

    夏渠的水流并不湍急,想要全部灌溉完那两万亩土地很费力,作为城邑首领的陈健又多了一项权利:由他决定先灌溉哪里,因为其余人并不能让所有人信服。

    陈健还是采用抽签的方式,算了一下水流的流量,每天可以灌溉四千亩的土地,至少要六七天才能轮转一圈。

    族人们在放水的时候,首领和议事会的成员再一次来到了可以俯瞰整片平原的山上,远处的人小的如同蚂蚁在广袤的土地上爬动,水池的璘光倒是看的清楚。

    随着水面上涨,终于到了蓄水池通向夏渠的缺口,陈健和山顶上所有的人一样,屏住了呼吸。

    水能不能顺利流淌,这才是关键,如果不能流淌,那么全城数千人二十几天的劳作就白费了。

    虽然陈健用了水平测算的办法来保证水渠能够顺利流水,可计算中肯定会有误差,一旦水流不畅,对族人的心气将会是一次巨大的打击。

    旁观的娥黾眼睛盯着夏渠中的水首,看着那些原本不受控制的水如同军阵一样,竟然顺利地流向了夏渠的每一处角落。

    当水流浸湿了夏渠末尾的一处立起的石人时,山坡上响起了震天的欢叫声。

    “水,流过去了!”

    “就像是有人指挥他们一样,姬夏说那一处的地势有些高,那些水果然就没有流到那里!”

    “咱们真的可以让水随着咱们所想的这样流动!”

    陈健压抑住内心的激动,手伸进衣衫里,用力揪着自己的皮肤让自己吃痛,装出一副淡然的神情,轻笑道:“我说过的,水旱从人不由天。山若挡着,就移山;水若不流,便挖渠。这世上的事,没有什么是靠双手做不到的。”

    听着这番话,族人们若有所思,娥黾感概莫名地看着灰色的水面,想到一个月前自己站在山顶的时候还在想,或许夏城的人是在做梦,让水随着人想要的方向流动,这可就是改天换地了!

    什么是天地?在娥黾以及绝大多数这个时代的人看来,不过是不可翻越的山、不可触摸的云、不可阻挡的水、难以琢磨的风、不能变幻的四季。

    人能胜过天地吗?

    一年前娥黾从未想过这个问题,因为这个问题就像是再问你爹和你谁的年纪大?这样的问题是不需要回答的。

    可一年后,这个曾经不需要回答的问题在夏城有了不一样的答案。

    不可翻越的山中,多出了一条从铜矿到草河码头的简单道路,曾经荒草遍地如今只剩黄沙和顽强的车前草。

    不可触摸的云下,多出了几多缥缈舞动的风筝,他们摇曳着身姿晃动着尾巴,或许只要麻线够长,便可以高过云朵。

    难以琢磨的风中,两座风车在咿咿呀呀地转动,难以琢磨的风便如被人用绳子拴住的牛,拉动着沉重的石磨,只是因为人想要吃麦粉。

    即便不能变幻的四季,也被议事会大厅中那两盆葫芦破灭了神话,冬天的时候族人不知道为什么榆钱儿总会用一团麻布在葫芦的花蕊上擦拭,但在万物沉寂的季节里十几个绿色的小葫芦将雪白的冬天打败,让人想到了夏炎。

    曾经这一切在娥黾眼中只是好奇,甚至有些只是好玩,可当今天看到流水蜿蜒而过,听到陈健说出人能胜天这番话时,这些平日注意到却没有上心的一切在这一刻融汇在一起。

    人,真的能够胜过天地!

    其实不能,这只是狭义的天地,广义的天地间的准则,谁也胜不过,但娥黾不是哲学家,所以不会考虑其中的区别,只是对陈健感到了一些……惧怕,还有更多的尊重。

    “如果有一天父亲要和夏城开战……我一定要阻止。”

    亲眼见过,所以才能感觉到其中蕴含的力量。简单的夏渠,震撼的是娥黾的三观,连同那些风筝风车葫芦和道路,让这片土地除了城邑之外,有了更多的人留下的痕迹,所以彰显出双手和头脑的强大力量。

    当陈健再一次打开那张丝帛时,娥黾望去的眼神不再是疑问和不信,默默地看着那张图。

    图上还有许多的沟渠,如今还没有踪影;图上还有更多的农田,如今还是荒草凄凄。

    可他再看这样图的时候,却相信,这一切终究会有的,夏城将会会和这样图一样。

    沉默后,他虔诚而又感概地说道:“姬夏,你的手,画出了夏城。”

    “不,是夏城所有人的手,画出了夏城。娥黾,如果有一天你被族人推选为首领,希望你能记住这句话,这是你在夏城,学到的第一课,也是最重要的一课,永远别忘。”(未完待续。)

第七十四章 远方的消息(一)() 
娥黾自觉自己学到了很多,可陈健告诉他这才是第一课,于是他记在心里,并且很容易理解了这句话。

    历史有时候就是一个怪圈,可悲又可怜的怪圈,从未走出去。

    此时的首领并非世袭,仍旧需要众人的推选和认同,受命于天君权神授之类的谎言还不曾出现,陈健的话放在五百年后或许会被当成异端上绞刑架,可在这时候却得到了众人的认同。

    娥黾觉得陈健在教自己做首领的办法和道理,心中很高兴,用娥城最贵重的礼节拜了陈健一次。

    陈健种下了种子,自觉这粒种子很好,所以安然地接受了娥黾的礼节。

    收起了图纸,带着众人下了山,查看了一下正在灌溉的土地,听闻了些族人的感激和惊诧,人非圣贤,陈健心中很自然地生出一些骄傲和满足。

    为了让这骄傲延续下去,他又带着族人在一些崎岖不平难以灌溉的地方安装了桔槔,利用杠杆来取水浇灌。

    灌浆的小麦有了充足的水分,今年会是一个丰收年,陈健心头的担子也轻了许多,等到收麦的时候,公产的仓库至少可以多养一些猫,也不用担心族人挤兑陶贝。

    后续的工程从这一天开始就已进行,陈健分了二百奴隶,又按照十男抽一的办法,从各个部族抽取了劳力,慢慢挖掘剩下的沟渠,争取在入秋之前再完成一道。

    氏族还没有解体,十男抽一轮换的办法可以保证氏族有足够的人口来进行田间劳作。

    氏族首领拥有十选一的权利,他们开始品尝权利的滋味,抽出的徭役人口基本都不是氏族首领的直系亲属,而都是氏族中一些旁支。

    这也算是陈健将这些人卖掉,换取氏族首领支持的手段,今后氏族瓦解分地的时候,他也不准备干预,可以预见那些首领会把最肥沃的土地留给自己的儿女,到那时候夏城将不再坚不可摧,阶层的裂痕终究会出现,他不能也没办法弥补。

    在抽出的人开始劳作的时候,陈健又趁着收麦和除草之间短暂的空隙,带着城邑中的奴隶来到了冬天堆放木材的地方,再进行一次建设。

    这一次建设和城邑的物质无关,而是一种精神层面的追求,随着城邑生产力的提高和剩余产品的出现,族人在空闲之余是需要一些娱乐活动的。

    去年他邀请了娥城和卫城的人来会盟,也是想要通过一次娱乐活动来促进三城之间的交流。

    运动会和剧院,这是他的计划,人不是只需要吃饭的,吃饱之后也需要一些其余的调剂,利用故事和盛会,来潜移默化地改变三城人的认同感。

    土地已经选取好,利用冬天砍伐的木头也都堆放在了选定的地方。

    这里距离夏城只有三里路,是一座天然的小山谷,两面环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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