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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服天国-第6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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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原本应该带带路的侍从已经被阿赛琳远远甩在身后,但是从第一眼看到时,她就知道眼前这个年轻女人,就是那个已经早已听到很多传说的“密涅瓦”。
而埃罗帕西娅也在同时认真打量着阿赛琳。尽管阿赛琳身上过于独特的服饰让她略显意外,不过随即她的脸上就露出了微笑。
这样不才是阿赛琳吗,这不才是那个让伦格溺爱得甚至把罗马的舰队都当成礼物般送给她的女海盗吗?
而阿赛琳先是在略显诧异于埃罗帕西娅的美丽同时,也不由为她那朴素的外表感到好奇。
在这座奢华浮躁的城市里和充满糜烂气息的皇宫中,埃罗帕西娅就如同平淡的一缕青烟,她和四周的一切都显得那么不同,唯一令人瞩目的,就是她那能让男人倾倒的容貌,和那双透着无尽深邃的眼睛。
房间里一时间很安静,两个早已久闻对方大名的年轻女人相互对望着,从对方的服饰衣着,到同样令她们暗暗叹息的惊人美貌,然后她们又在心底里不能不承认,伦格会如此同时痴迷于对方,的确有着他的理由。
女侍不安的站在一边,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勇气在这个可怕女人行凶时站出来保护自己的女主人,但是就在她犹豫着要不要立刻跑出房门求救时,一阵啼哭声忽然打破沉寂,接着另一声更响亮的哭声也参与了进来,一时间那阵弥漫在房间里的宁静气息立刻消失不见。
埃罗帕西娅弯腰抱起了摇篮里一个正在不住挣扎哭泣的婴儿,当她用眼神示意阿赛琳时,她看到勇敢的女海盗显出了手足无措。
“我,我不会抱孩子。”阿赛琳有些窘迫的说。她不能不承认,除了美丽和独特的气质,当她走进房间,第一眼看到摆放在四周墙壁的书架上,那些令她咋舌的书籍手稿时,一种失败感已经让她觉得有些沮丧了。
埃罗帕西娅的博学和智慧,甚至即便是在海上也能听到,如果说之前埃塞林还能对此嗤之以鼻,那么当她看到那些她可能一生都看不懂的书籍时,她不禁再次明白,为什么伦格会爱上这个女人。
那绝对不只是因为她的美丽和她显赫的家世。更重要的是他能够从她那里得到从别的女人那里得不到的东西。
而且现在更让她感到沮丧的,是埃罗帕西娅抱着孩子的样子,她甚至还不能想象抱着自己的孩子是什么样子,这让她第一次忽然有了一种隐约冲动。
“我和伦格的孩子会是什么样?”
阿赛琳一边想一边走到摇篮边,以一种比拿着抢来的珍贵珠宝还小心的样子,抱起在摇篮里不住挣扎的孩子。
“这是亚历山大,”埃罗帕西娅向脸上略微一滞的阿赛琳说“你能想象自己这个时候正抱着未来的罗马皇帝吗?”
“玛蒂娜的孩子?”阿赛琳的声音有些失常,她如同看着一件珍宝似的好奇的打量着怀里的婴儿。
已经显得光滑的皮肤抚摸上去如同绸缎,这让阿赛琳甚至害怕自己粗糙的手掌伤害到孩子,而且她那能够挥剑砍下敌人头颅的手臂不敢过于用力,所以当亚历山大用力挣扎时,她不由为一个孩子的力量居然这么巨大感到诧异。
“他们饿了,”埃罗帕西娅笑着向女侍示意,当不安的女侍带着同样神色慌张的乳母走进来时,她把女儿送到乳母的怀里,同时示意阿赛琳也这么做“做为姐姐,菲特琳娜带了个坏头,她总是吵醒亚历山大。”
听到埃罗帕西娅那透着慈爱的声调,阿赛琳略微有些失落,她慢慢的沿着墙壁走去,看着那些摆放在直通房顶的书架上的各类文献,手稿,和看上去就足够久远的书籍,她的眼中显出了一丝落寞。
“你爱伦格什么呢?”阿赛琳背靠着书架望着埃罗帕西娅“是因为他是皇帝?还是因为别的,说起来他只是个小农兵,而你看上去就象位希腊女神。”
“密涅瓦?”埃罗帕西娅淡淡的笑了,她顺手拿起桌子上一幅正在绘制的星图递到阿赛琳面前“也许对我来说,一生能够认识伦格真是一种幸福,从我懂事的时候起,我就发现自己和别人不一样,我总是会提出一些让大人吃惊的问题,我父亲甚至为这个险些把我送进修道院,他认为我可能……那个词你们怎么说来着?”
“中邪了?”
“对,中邪了。”埃罗帕西娅淡淡的笑了起来“我母亲是个很慈祥的人,她保护着我,为了不让我去修道院,把我送到了她的娘家。直到我父亲去世。”
埃罗帕西娅眼中现出了一丝寂寥,她看着手里的星图微微笑着,不过那笑容让阿赛琳感到似乎透着些许无奈。
“我甚至想过也许我一生都要这样度过了,在追求知识当中经历漫长的一生,可是我却忽然遇到了伦格。”
当提到伦格的名字时,埃罗帕西娅的眼中闪动起了兴奋:“你能想象我们在一起都谈些什么吗,其实除了那些知识之外,最让我高兴的是,伦格让我觉得自己并不是这个世界上最奇怪的人,至少有人能和我一样,我相信那种感觉你一定能明白,那是一种找到了同伴的幸福。”
阿赛琳略显厚实的嘴唇微微张开,她这个时候甚至想要发出一声赞同,她能清晰的感觉到埃罗帕西娅所说的那些话的意义,这甚至也是她自己的感觉。
“能够和自己心爱的人一起分享知识是我的幸福,而成为亚历山大的继母和罗马的皇后,对我来说却还有些困难,”埃罗帕西娅微微仰起头,透过靠近房顶的窗户看着外面的蔚蓝的天空“我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成为皇后,那顶后冠对我来说太沉重了,也许那位耶路撒冷女王才最适合它。”
“伊莎贝拉?”听到这个名字,阿赛琳脸上立刻露出了不悦,她一边随手摆弄着桌子上一个看上去颇为古怪,用大大小小一堆木头圆球和架子支撑起来,能够绕着来回旋转的东西,一边用一种透着明显敌意的口气说“如果那样,我宁可让你当这个皇后,至少你不会为了自己的王冠,去用伦格的皇冠冒险。”
“噗嗤”,埃罗帕西娅发出一声轻笑,她早已听说过这位女海盗与那位耶路撒冷女王之间水火不容的故事,不过因为阿赛琳的话发出笑声之后,她神色慢慢平静下来,望着自己的“情敌”:“也许你错了,伊莎贝拉只是用伦格的皇冠冒险,可是我也许会给伦格带来更大的危险,要知道也许我会因为成为皇后而把自己的想法向世人公布,到了那时,人们也许会因为罗马的皇后是个异端迁怒伦格,到了那时候你会怎么样?”
阿赛琳略微有些发愣,她看着埃罗帕西娅,又回头看向四周那些对她来说未免过于难以理解的书籍。
虽然她并不能明白,这个房间里的这些书稿文献,究竟会产生什么样的可怕力量,但是她还是能明白埃罗帕西娅的话。
即便是在相对宽松的东罗马,如同埃罗帕西娅这样的人,也总是不能为人所容,如果不是显赫的家世背景,如果不是罗马帝国中那相互倾轧的势力较量,如果不是已经被几乎神化了的玛蒂娜那震动世人的遗愿,埃罗帕西娅是不可能走进圣宫的,而且阿赛琳也能深深的感受到,这也肯定不是伦格所希望看到的。
“我们两个看起来有些象,”阿赛琳轻声说,她歪着头打量着埃罗帕西娅“你追求知识,而我追求大海,可我们都不喜欢现在自己的身份。”
“但是你们却同时爱着一个人。”一个洪亮有力的声音从门口响起,当两个人诧异的回头时,她们看到玛丽叉着腰站在门口。
看着同时望过来的两个拥有着傲人美貌的年轻女人,玛丽向着她们伸开了两条粗粗的手臂。
“来吧我的孩子们,让我拥抱你们!”
玛丽的话在这一刻霎时激起了一股令人难言的情绪,稍一停顿,两个年轻女人同时扑向这个健壮的农妇,在扑入她那温暖怀抱的同时,她们的嘴里吐出了很久都没有喊出的称呼:“妈妈!”
玛丽有力的手臂紧紧揽住两个年轻女人的腰,她的眼中同样流淌着泪水。
对于这个在宫廷礼仪中,也许永远分不清入廷仪式和退廷仪式中的躬身礼有什么区别的农妇来说,眼前这个两个年轻女人的悲喜,牵扯到了她的心怀。
她怜悯这些女孩,因为她们同样爱着自己的儿子,但是即便是罗马的皇帝,却只能有一个妻子,这让玛丽不禁为她们的命运叹息。
“伦格真是幸运,有你们这些可爱的女人爱他,可惜,可惜……”玛丽的眼睛里再次流露出悲伤,虽然她知道不该提起,但是她还是忍耐不住的哭泣起来“可惜再也见不到娃娃了。”
悲伤,安慰,和淡淡的亲情,这一刻这个房间里弥漫的,不是人们猜想中的嫉妒和争斗,而是令人为之欣慰的温情。
没有人会想到这样的结果,更没有人猜测到那个可怕的女海盗会在面对夺走了自己男人的情敌时流淌下泪水。
所以当这个消息被那个终于跟上来,却只能在门外偷看一眼就悄悄跑回利奥厅报信的侍从传回来时,听到这一切的伦格在稍微一愣后,微微点头。
他示意侍从退下,略显沉吟后,他拿起了桌子上的一张羊皮纸。
那是一份刚刚由一位罗马的建造大师送来的草稿,虽然还很简略,但是却已经能够隐约看出建筑的恢宏和气势。
“圣仁慈大教堂”。
这是这个教堂的名称,没有使用诸如“圣玛蒂娜”或是“抹大拉的玛利亚大教堂”那样的名字,当伦格为教堂定下这个名字时,听到的人都不由微微心头一颤。
尽管对那些贵族来说,仁慈这个词汇与玛蒂娜没有多少关系,但是他们知道皇帝为玛蒂娜的陵寝教堂起这样一个名字的含义。
特别是当他们看到草图中,教堂地下陵寝的布置勾勒之后,他们忽然彻底明白了皇帝的意图,而这个意图令他们感到畏惧。
在大教堂的下面,一个以玛蒂娜的巨大陵寝为重心的圆形地下建筑可以在草图上隐约可见。
由一条条通道直通中间皇后陵寝的小陵寝,和中央巨大的皇后陵寝形成了一个如同车轮般的地下宫殿。
玛蒂娜将长眠在中间的陵墓之中,而那些小陵寝,则是为将来的罗马后世人所建。
“圣仁慈大教堂将成为罗马的象征,罗马人将以能够死后葬于这里感到骄傲,这里将是罗马最伟大的人们的长眠之地,他们将和我的皇后一起保佑罗马帝国。”
这就是建造“圣仁慈大教堂”的目的,这座在将来会成为罗马人心目中的圣殿的巨大建筑,这个时候还只是躺在羊皮纸上的草图,但是伦格却似乎看到了一丝希望。
战争中的英雄,充满激情的演说家,拥有天赋的艺术大师和启迪人心的哲学巨匠,还有那些也许现在并不显眼,但是在将来却能够把人类从黑暗和愚昧中带领出去的科学巨人,他们将会在这座教堂中陪伴着玛蒂娜。
在以后悠久的岁月里,这座教堂将会从会成为罗马未来的圣地,直到有一天,也许会变成无尽黑暗中的一盏明灯。
那时,人们会为那些长眠在这座陵寝中的人杰自傲,他们会追溯那个荒唐、野蛮,甚至可怕的时代。
然后他们会发现,这些人能在那样可怕的时代得以幸免,完全是因为一位超越所有使徒,拥有莫大拉的玛利亚荣耀的罗马皇后的原因。
“玛蒂娜,我能为你做的就是这些了,”伦格轻轻抚摸着草图“你会成为保佑罗马的精神寄托长眠在那里,你会成为黑暗时代的保护神……”伦格心中默默自语,然后他望向天顶上的圣子降临图“直到有一天我来陪伴你。”
伦格的声音低细,直到房门被再次轻轻敲响,当看到走进来的侍从脸上的奇怪表情时,他低沉的问:“有什么事情吗?”
“陛下,有个从耶路撒冷来的使者要求觐见,”侍从尽量压低声音,那样子就像怕被远在圣宫一角的某人听到似的“是伊莎贝拉女王派来的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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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命运之诗第五十五章 女王波澜(下)
第六卷命运之诗第五十五章 女王波澜(下)
侍从那种谨慎小心。甚至有些害怕的样子,看在伦格眼中不由有些好笑。
他不能不感慨阿赛琳的传说未免过于神奇,以至在有些人心目中,也许对女海盗的畏惧,大概已经超出了对他这个皇帝的敬畏。
“让使者来见我。”伦格吩咐着,他知道伊莎贝拉在这个时候派人来,肯定有着不同寻常的事情,而且自从在的黎波里受挫之后,这位倔强的耶路撒冷女王,的确一直牵挂着他的心思。
和其他任何女人都不同,伊莎贝拉始终如同一片孤叶般在那些随时会吞噬她的浪涛上飘荡,对耶路撒冷王冠的忠诚或者说是迷恋,让她不惜在一次次的挫败之后,依然顽固的向着她的王座迈进。
即便是伦格,在得到她在的黎波里失败的消息时,也曾经臆想过她可能会就此心灰意冷,甚至可能会随着阿赛琳的舰队来到君士坦丁堡,至少她会在自己身边好好休息一阵,然后再去继续追寻她那可能永远无法实现的梦想。
这让伦格在心底里曾经感到一丝欣慰,因为至少这样他就不会再为她的安危担忧,但是出乎包括他在内的所有人的意料。就在盖伊还没有来得及为自己成功的赶走了最大的敌人庆祝,而巴里安还在想尽办法为自己的背叛行为辩解时,伊莎贝拉却忽然做出了向耶路撒冷进发的决定。
“总是喜欢冒险,总是喜欢把自己放在最危险的敌人的面前。”伦格无奈的发现,那个让他着迷的耶路撒冷女王,在很多地方居然有着和他一样的习惯,也许正是这样的习惯,才让他们一直相互吸引,怦然心动。
伦格心头心中这样暗暗想着,当听到房门开启的响声抬起头时,看着出现在门口的使者,他先是一愣,随即不由有些意外的问到:“怎么会是你?”
一身被擦的异常闪亮的链甲,一柄佩剑和拖地的披风,如果不是因为有着一颗漂亮的头颅,甚至可能会被认为是位英俊骑士的黛萝出现在了门口,她戴着手套的手里握着一卷羊皮纸信轴,看着远处的罗马皇帝,她淡色的眉毛轻轻一挑,然后向前微微躬身行礼。
“我的女主人,耶路撒冷的女王伊莎贝拉陛下向您致意,皇帝陛下。”黛萝说着,把手里的信轴向伦格举起。
看着这位曾经险些要了他性命的女骑士送过来的信轴,伦格心头不由开始暗暗揣摩,伊莎贝拉这一次又在想着要做出什么样的惊人之举,不过当看到信中的内容时,虽然已经有所准备。不过他还是在心底里暗暗为那个女人的心思略感诧异。
“伊莎贝拉,对你来说,权力真的要比任何东西都重要,甚至比我还要重要吗……”
伦格在心底里无奈的低声轻语着。
………………
十分昏暗的石头宫殿,或者干错说是一座硕大的坟墓中,被驱逐的耶路撒冷女王仔细看着墙壁上那些新近敲凿出来的铭文。
那些铭文中有法语,也有拉丁语,甚至还有略显混乱的西里尔语,那些铭文都是在讲述一件事情,或者说是在为一件事情祈祷,那就是曾经在这座石头坟墓中发生过的可怕屠杀。
耶路撒冷的祈祷者殿堂,这座曾经见证了“耶路撒冷的虔诚祈祷者”教团出现的宫殿,已经成为了在东方的祈祷者们的圣殿。
几年下来,随着越来越多人的成为祈祷者,教团成员如同朝圣圣地一样来到这里,他们来自不同的民族,说着不同的语言,当他们在这些冰冷的墙壁前祈祷时,会因为各自不同的声音显得颇为古怪,但是他们却又拥有着一个相同的意愿,就是能亲眼看到那个可怕的。曾经埋葬了无数异教徒骨骸,而就是在这里,神圣的圣子开始为他们编撰那些在祈祷者中间流传开来的圣经注释的房间。
不过这个已经被视为神圣的地方,现在却归伊莎贝拉所有。
当人们认为伊莎贝拉被彻底打败,以至很多人认为她可能就此会躲到君士坦丁堡的深宫里,在情人的怀中哭诉时,伊莎贝拉出人意料的出现在了耶路撒冷。
她以一个普通朝圣者身份的出现,让即便是萨拉丁也感到为之意外。当她摘下头上华丽的冠冕,身穿朴素的麻布长袍,手持一根粗木杖踩着泥泞的道路来到大马士革门下时,她得到了苏丹派出的特使的迎接。
不过伊莎贝拉似乎刻意要和之前的自己彻底决裂,她谢绝了苏丹给她派出的一队象征性的依仗护卫,在那些仅存的追随者的跟随下,在众多满脸疑惑的萨拉森人和朝圣的法兰克人注视下,伊莎贝拉走进了耶路撒冷城,然后她就忽然进驻了祈祷者殿堂。
这个举动让人们不禁感到意外,虽然她和罗马皇帝的暧昧关系人尽皆知,但是这位似乎已经失去了王冠的女王的这种举动,还是引起了人们的众多臆测。
在重新收复圣地之后,埃及苏丹不但没有如同法兰克人想象的那样大肆屠杀异教徒,相反,他很快就重新开放圣墓大教堂,甚至在象征性的向法兰克人收取了一定的税金后,就允许他们重新公开祈祷。
这种宽容宏大的举动,让萨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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