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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服天国-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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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存者们惊呆了,直到被巨大的阴影挡住,他们才发现,不远处一道沙堤上,正有一队身穿长袍的骑士一字排开向下俯视着他们,其中一个稍微靠前的骑士手里正握着一把角弦仍在颤抖的长弓!

第一卷 魂归中世纪 第二十七章 被俘

马尔曼兰的尸体匍匐在干燥的沙地上,这个刚刚还在对上帝发誓忏悔行善的人,这个时候他的灵魂已经彻底离开了这个世界。

从生到死是如此的简单,以至他还没有从死里逃生的喜悦中清醒过来,就已经永远踏上了死亡的道路。

伦格呆呆的看着眼前的尸体,心中一片茫然。他不知道这个刚刚试图走上善途的人的灵魂会不会得到安宁,可是他至少知道自己的命运这个时候并不妙。特别是那些刚刚杀掉马尔曼兰的人开始催动战马向他们靠来,而刚刚摆脱死神的自己,因为体力的透支已经彻底没有了抵抗的力量。

随着战马发出一的‘唏~’的响鼻,刚刚射杀了马尔曼兰的黑袍骑士催动着高大的黑色战马向他们冲来!

黑色的阿拉伯长袍配上通体黝黑的高大战马,这个骑士如同一尊来自地狱的死神般在沙地上扬起一片沙尘。伴随他做出的手势,那队同样用黑袍包裹身体的骑士飞快的散开,形成一个圆圈把伦格他们围在中间。

骑士们胯下的战马吐着沉闷响鼻,矫健的马掌踏着沉稳战步在遇难者四周形成了一堵高高的围墙。

那个明显是首领的黑袍骑士透过厚厚的面巾看着眼前待死的猎物,微棕色的眸子在眨动间透露出冷漠的神态。

黑袍骑士缓缓抬起手臂,随着他的手势,骑士们纷纷拔出长长的弯刀,四周立刻闪起一片刺眼亮光。

阿拉伯语:死亡属于敌人)

随着那个黑袍骑士一声呐喊,雪亮的大马士革弯刀立刻挥起。

就在这时一道人影突然出现在他马前,高大的战马立刻人立而起,硕大马掌在空中一阵蹬揣。

可是那人敏捷的侧身闪过向前一冲,一根长长的带尖木头立刻自下向上抵在那个黑袍骑士暴露的腋下。

那个骑士手臂立刻僵在空中,尖利的木尖刺穿肥大长袍,直接抵在他没有内甲保护的腋下,甚至他可以感觉到那尖利带来的微微刺痛。

可更让他吃惊的并不是这个,而是眼前这个突然从他一直没注意的木桶后出现,脸色苍白,身体还在不停颤抖的少女。

四周的萨拉森骑士一阵混乱,立刻围拢过来,他们的弯刀直指这个威胁着他们首领的女人,可却没有一人敢贸然靠近,那根已经没入长袍缝隙里的尖木让他们不由胆战心惊。

尽管十分惊愕,可伦格和托尔梅还是立刻反应过来,他们迅速靠到阿赛琳旁边,与她组成个小小的三角形和那些围拢过来的萨拉森骑士对峙着。

意外的惊诧眼神在黑袍骑士的眼中流露出来,他慢慢放下手臂,紧紧盯着眼前这个异常美丽却又充满野性的女孩子,然后慢慢弯下腰,随着脸上的面巾稍微垂动,他低声却有力的说了一句:

然后,他突然手臂用力一抬狠狠格在尖木的边上,随着阿赛琳的惊呼,尖木在把外袍划开一道口子之后横飞出去!

阿赛琳原本硬撑的身体再也坚持不住,她在一阵头晕之中软软的向地上倒去。

伦格飞快的转身向她扶去,却扑了个空,那个骑士已经探身一把挽住阿赛琳的腰肢,在她的轻叫声中把她直接揽上了马背。

“呦呜~”几乎是同时,四周的萨拉森骑士呐喊着围拢过来,他们的弯刀立刻从四面八方想伦格和托尔梅劈刺下去!

“不!”阿赛琳发出一声声嘶力竭的呐喊,她向前伸出手臂,可一阵眩晕终于让她彻底昏迷了过去,她的身子软软的斜靠在那个骑士身上,披散的乌黑长发随着海风掠过他的面巾。阿拉伯语:住手)

黑袍骑士大声喝止了手下即将开始的屠杀,他微微催动战马向前靠了靠,任由自己的战马在伦格的脸颊上来回磨蹭着,四周一阵说不出的沉默,所有人都等待着他最后的判决。

;”(阿拉伯语:带走)一声生硬冷漠的命令从那个骑士发出,然后他用长袍把昏迷的阿赛琳往怀里一裹,调转马头向着沙堤上陆地深处飞驰而去。

而随着他的命令,立刻有几个萨拉森骑士翻身下马,他们动作麻利的从马包里拿出绳子把伦格和托尔梅的手腕紧紧捆住,然后拽着绳子从新上马直向自己主人的方向追去。

被捆着的两个人立刻被巨大的拉力拽得向前跌跌撞撞的冲去,不过好在那些骑士的速度并不快。在扬起的沙尘中,队伍离开了刚刚还喧闹的沙滩,唯一留下的,只有那个倾斜的木桶和马尔曼兰已经彻底冰凉的尸体。

……………………

遥远的新月之地呀,

流淌奶和蜜的地方,

悠远恩河源源流长。

怜惜我们的迁徙,

怜惜我们的流浪,

永远走向你呀,

神赐予的故乡。

一阵阵若有若无的歌声从远处的沙谷里传来,那奇异的腔调让伦格觉得似乎有些熟悉却又无法想起来,不过这个时候他已经没有气力再去想那歌声。他已经接近崩溃,身上有些地方已经因为脱水而泛起一片片白皮。

可是他只能在这种半昏迷中咬牙拖着已经僵硬的双腿毫无意识的向先跑,否则他就会摔倒,被战马在地上拖着走。

眼前一切都摇摇晃晃的,摇晃的阳光,摇晃的沙地,还有摇晃的帐篷……

当伦格终于看到远处一个巨大尖顶帐篷上飘扬的角旗之后,他终于彻底崩溃摔倒在地上。

可是前面的萨拉森骑士却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于是,伦格立刻被半跑的战马在地上拖着带起一道沙尘。

“哈哈哈哈~”四周的笑声在半昏迷的伦格耳边骚扰着,他眼前不停摇晃的树影挡住了头顶火辣辣的阳光,这让他在被拉扯中喘息着微睁开眼睛看清四周的情景。

这是一个巨大谷地,或者说是一个小小的盆地。四面陡峭的山崖阻挡住了大部分的风。所以谷地里显得十分闷热。泛着白光的沙地上升腾着一股温暾暾的热浪。不过在谷地靠近出口一条蜿蜒的水潭边,却有一片郁郁葱葱的棕榈树在这炎热的地方辟出片宜人的阴凉。

整个营地就建立在棕榈树林里,一顶顶白色方角帐篷支在葱郁的树阴下,每顶帐篷前都铺着一块绿色的毡毯,毡毯的一角摆放着一个个闪着金属色泽的铜碗,里面清澈的清水让伦格不由感到一阵说不出的口干舌燥。看到这些帐篷前的摆设,伦格似乎又回到了遥远的前世,他知道这是撒拉森人一种流传已久的习俗——“不能伤害于你喝同一碗水的客人。”

按照悠久的传统,每当有客人到来的时候,作为主人的撒拉森人都会给客人送上一碗清水作为友善的表示,而现在这些伸手可及的盛满清水的铜碗却成了伦格的恶梦。

他拼命想去抓起掠过身边的一个个水碗,可是他的身体却被在地上的一阵拖拽翻滚跌撞着向前滚去。

“啊!”伦格嘴里发出了近似受伤野兽才有的低叫,这时候他心底发誓,如果能让他喝上一口水他甚至可以去刺杀远在君士坦丁堡的大牧首!

可是他只是被不停的拽向前面,越过那片帐篷和一个用木条围起来的小马场,一排明显更豪华的帐篷出现的谷地的深处,而且这里面的卫兵也越来越多,那些头带包头巾,身穿束甲长袍的撒拉森士兵笑嘻嘻的看着两个可怜的俘虏,有人对拽着他们的人高声喊着什么,还摇晃着手里闪光的钱币大声吆喝着。

看到这些,即使是被地上的沙石撞得阵阵难受,可伦格还是知道那些人似乎是想买下自己两个人。

可是死死抓着绳索催动战马的撒拉森士兵显然并不被那些金币打动,他们催动战马穿过一顶顶帐篷之间的小路一直不停的向前走着,直到终于停在包围着其中最大的一顶帐篷的木栅栏外。

这是一顶巨大的令人不可思议的帐篷,不过从那帐篷的规模看上去,那更象是一座用帐幕搭肩起来的房子,在周围稍小的帐篷围拢下,这座巨大的帐篷搭建在临近水潭的一小块平地上。在它四周,一队卫兵紧握着长矛和腰间的弯刀严密的保卫巡视着。而在帐篷的前面,伦格看到了一群正在忙碌的给几匹神骏的阿拉伯马刷洗的黑人。

不过他并不认为这些人是自愿干这些活的,因为他不只看到了他们脚上带的一根根被固定在附近木桩上的锁链,还看到就在这些人不远的地方,正有一个肥胖的黑人用手里的一根鞭子不停的抽打着一个似乎犯了什么错误的黑人。

伦格小心的移动着,他不知道经过一阵拖拽后自己的身体是不是已经有地方受了伤,不过很快他就确定虽然全身疼的要命,而且有几处地方已经被沙子磨得流了血,可至少他的骨头还算完整。这让他安心下来,想起传说和见过的那些关于中世纪接骨的工具,伦格就全身发冷。

伦格贪婪的喝着一个战士模样的撒拉森人递给他的一木勺清水。

随着清凉的水流滑进干渴的喉咙,这个时候伦格才有种自己的确活下来了的感觉。

“他们是谁,我们这是在哪儿?”

喘过气来的伦格终于开口问着旁边同样迷惑的托尔梅,不过他立刻想到自己是多么愚蠢,托尔梅又会比自己多知道什么呢?

“他们是阿勒颇的撒拉森人。”

托尔梅出人意料的小声回答着,他用力缓和着自己起伏的胸口然后用更小的声音叮嘱着伦格“不要去试图激怒他们,这些人随时都会砍掉我们的头。”

“看那旗帜,那是阿勒颇的标志,”托尔梅小声的解释着“不过我不知道他们究竟是谁,阿勒颇的国王萨利赫早在几年前就已经死了……”

“阿勒坡?著名的“大地的钥匙”?!”

被这个名称震撼了的伦格有些呆滞的看着远处那顶巨大帐篷上飘扬的黑色旗帜。对阿勒坡这个地方他并不陌生。尽管那些错综复杂的异国历史在他眼里如同天书般没有头绪,可是前世的他曾经亲历这个到处展现着厚重的历史痕迹的名城。

那些已经风化的石头建筑证明着阿勒坡曾经的辉煌,和作为近中东最大的贸易港口的荣耀。

而一句由一位伟大人物说出的评语,更是说明了这座城市曾拥有过的无限风光:

“阿勒颇是叙利亚的眼睛,阿勒颇城堡则是她的瞳孔。”

伦格喃喃的重复着这句话,同时他心底闪过说出这话的那人震撼历史的名字——

中世纪时代最伟大的王者之一,萨拉丁!

第一卷 魂归中世纪 第二十八章 流浪的王宫

“起来!”一声生硬严厉的呵斥打断了他的联想,这时候他才发现一个和很多阿拉伯人相同蓄着浓密胡须的撒拉森骑士正站在自己面前,他腰上弯刀的握柄包裹着名贵的银饰花纹,一晃一晃的,诉说着主人身份的不同。

“站起来!”那个骑士不耐烦的拽起疲惫虚弱的伦格,几乎是拖着他向那顶最大的帐篷走去。在后面,托尔梅沉默的在其他战士押解下跟了过来。

穿过围在巨帐外面一圈高大的帷幔进入帐篷,刺眼的光线立刻暗淡下来,同时喧嚣的声音也被帐幕隔绝在了外面,一间间由纱幔格开的帐房把整个帐篷分成了里外几进,透过五彩缤纷的薄纱,可以看到一个个若隐若现的身影在里面晃动。

出人意料的是,这个帐篷里并没有其他撒拉森人所喜欢常用的那种味道浓重的香料气息,相反,却飘荡着一种清新的味道,而这味道让伦格觉得无比熟悉却又一时间想不起来出处。

“上帝,是眠幕帐……”托尔梅看着支在帐篷中间的一顶小帐篷轻声呼叫了出来。

那帐篷实在是太小了,小到只能容下一个人。不过这却也是顶令人惊叹无比的帐篷。

由细腻的金银丝线编制而成的帐幕垂在两边,镶嵌着无数宝石,象牙和黄金饰物的金叶流苏围拢着一张装点华丽的珊瑚床。床上的丝绸缎枕和透着一丝凉意的蟒皮护榻围拢成小小的一圈,几个晶莹剔透承着各种色彩汁液的水晶瓶在床头闪动着流光。隐约的,透过薄薄的轻纱可以看到床中间躺卧的一个模糊身影。

“眠幕帐!”托尔梅再次低声对伦格叮嘱着“那是只有萨克森哈里发才能使用的睡帐,这些人一定是阿勒坡的贵族。”

“你说错了,”一个腔调有些奇特的声音响起,然后一个男人从眠幕帐后转了过来。

他用包头巾裹着的头部显得他的个子更加高大,一袭柔软的丝绸长袍披在身上,显露出里面硕壮的肌肉和身材。

他的年龄不大,岁月的痕迹还没有出现在他年青光滑的面颊上,不过他的脸色微显黝黑,隆起的鼻梁突显深陷的双眼如同两道不可见底的深潭。两腮上短短的连鬓胡须衬托着一张微微下弯的嘴。虽然没有带着面巾,可伦格还是从那双如同鹰视般的眼睛里认出这就是刚刚那个差点把他们都杀掉的黑袍骑士。不过最让他惊讶的,是这个撒克森贵族居然能说一口十分流利的希腊语,而且还是那种很典型的希腊正统官话。

伦格惊异的看着他,如果这是在后世,他绝对不会这么惊讶。可是在这个完全被宗教的壁垒隔绝开的时代,这种情况出现在一个撒克森大贵族身上,就实在让他觉得意外和无法相信。

“不要傻得象头鸵鸟似的,”撒克森贵族坐到珊瑚床上掀起薄纱,阿赛琳苍白消瘦的脸颊立刻出现在伦格他们面前“你们究竟是什么人,她又是谁,我想知道她的一切。”

说到这里,撒克森人的眼中流露出和他严厉的外表不符的柔和,他拿起床头上的一个水晶瓶,把里面青绿色的液体缓缓的倒进阿赛琳紧闭的嘴里,昏睡中的女孩立刻发出一阵轻微的咳嗽。

“抱歉,阁下,老爷,大人……”伦格连续换了好几个称呼才引起撒克森人的注意,他回过头先是对着一直在后面监视的战士挥挥手让他们退下,然后才看着眼前的年轻人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话。

“大人,我是安达契村的伦格·朱里安特·贡布雷,这位……是我的朋友,勒芒的托尔梅。”

伦格微微躬身向这位撒克森贵族行礼,他不知道这个人接下来会对自己怎么样,所以他决定还是老实点好。

“你们要把一切都说出来,而且要说实话,罗马人。安拉会明示我你们说的是不是真话,否则我会命令人砍掉你们的头,然后把你们的尸体扔到沙漠上让秃鹫啃干净。”

“哦,”伦格头上冒出一丝凉意,虽然在这个时代杀死俘虏几乎是天经地义的事,但是当任何人自己面临这种危险的时候,都会认为这实在不是应该“我保证会说出一切,大人。”他立刻用最诚实的腔调回答。

而事实上,他也没什么可隐瞒的,除了自己身体里有一个不属于这个时代灵魂的这件事,不过这个即使不说似乎也没什么关系……

“事实上大人,我们自己是没有什么故事的。”托尔梅突然接口,从开始一直保持沉默的他这时候开口了“我本人只是虔诚的朝圣者,我散尽家财只为了能亲自到耶路撒冷朝觐主的奇迹,这是我一生的梦想。”

说着,这个曾经展示过非凡剑技的‘朝圣者’虔诚的在胸前划了个十字,伦格这时候似乎听到他低声说“上帝,原谅我的谎言,”

谎言吗?伦格觉得自己才是最大的撒谎者。

…………

“这么说,她是个海盗?”

当一切在伦格和托尔梅的叙述中都清楚之后,撒克森贵族轻柔的抚mo着阿赛琳苍白的脸颊低低自语,然后他再次轻轻说出那句对阿赛琳曾经说过的话

听着这句话,伦格的脸上一片茫然,而托尔梅脸上则露出一丝沉思。

你和你朋友将是我奴隶,现在,你们可以去吃点东西,然后就要为我干活了。”

年轻的撒克人贵族看着站在在面前的两个人,然后突然微微一笑宣布着“希望你们有个能为你们支付赎金的人,否则你们将永远为我服务,直到你们死亡。

在伦格的惊诧中,撒克森人挥手招来了守侯在外面的卫士,当他们快被带到帐门口的时候,背后传来了那个年轻撒克森贵族的声音:

“作为你们的主人,我不是阿勒坡的贵族,我是它的主人。”

这个人用一种宣言似的的口气宣布着。

在被带到一个小小的帐篷里之后,他们得到了一小罐清水和一大块奶酪,在一阵近似发疯的吞噬之后,两个最终也没摆脱奴隶命运的人才终于有了种刚刚活过来的感觉。

然后,在卫士的吆喝声中,他们被带到一堵正被加固的矮墙边,开始了一个奴隶的工作。

不过伦格很快就发现,托尔梅从走出那顶大帐篷之后始终透露出一种心事重重甚至有些烦恼的样子,甚至有时候还会不由自主的自言自语。

“这难道会是……”

“你说什么?”

“哦,没什么,我的小朋友。”托尔梅掩饰着自己的失态,然后他古怪的看着伦格,轻轻问“你知道他对我们那位伙伴说的是什么吗?”

“伙伴?”伦格一愣后明白过来“你是说阿赛琳,我不知道。我听不懂撒拉森人的语言。”

托尔梅出人意料的用很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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