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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上心头-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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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仵作还未到,方才是掖庭的管事来传的话,奴婢也不大清楚。”
  “现在去查,看看这个宫女和谁有牵连; 为何会投井。”
  “是; 奴婢这就去。”如棋应下; 退了出去。
  一直到早膳后; 安沅的眉就没松开过,今日隋昭城刚好宫外有事,一大早就出宫去了; 林嬷嬷也不见了影子。
  如今遇到这样的事儿,安沅一时之间都不知该如何做,这还是第一次遇到出人命,虽然是一个宫婢,但也是一个生命啊。
  安沅坐在殿内,等着如棋回来,掖庭方才出了人命,安沅不好去的,没有哪个主子屈尊降贵去看一个死了的宫婢,还是掖庭宫婢,传出去也不好听。
  “娘娘。”林嬷嬷从外边进来福身行礼。
  “嬷嬷可来了。”安沅见着林嬷嬷,终于松泛了秀眉。
  “嬷嬷可听说了掖庭一个宫婢投井的事儿吗?”安沅急着询问林嬷嬷拿主意,都未注意到林嬷嬷异样的神色。
  “娘娘,碧秀就是之前奴婢和您说认识的那个宫人,没想到……没想到会这样啊!”林嬷嬷声音微颤,大概方才去看过碧秀了。
  此时安沅才发觉林嬷嬷面色沉重,身子佝偻着,老态一下子就显了出来,年岁到了,最怕的就是生离死别吧!
  “嬷嬷坐下说,仔细和我说一遍吧,我才好瞧瞧是谁害了她。”安沅扶着林嬷嬷坐到椅子上,让明琴上了热茶。
  “碧秀之前是在先慧妃的玉溪宫做二等宫女的,和奴婢有过交情,来往密了几分,被先慧妃发觉了,以为碧秀是先皇后的人,一怒之下送去了掖庭。”林嬷嬷回想起当年的事儿,犹是觉得后悔,早知道就不来往了。
  “奴婢当时带着太孙殿下在先皇后宫中,本想找先皇后救碧秀,可奴婢和先皇后情分不足,且得顾念着太孙殿下,并没有开这个口。”
  其实开了口也没用的,先慧妃睚眦必报,若是先皇后救出来的,必然认定了碧秀是先皇后的细作,哪怕出了掖庭宫,先慧妃也不会放过她。
  “之前奴婢提这一嘴,也是想着,若她能出宫,奴婢再给她备足银子,奴婢也安心些,前些天奴婢和她说的时候,就发觉她有些奇怪,可奴婢也没多想,谁知道……唉!”
  林嬷嬷叹了口气,计划赶不上变化,明明想的好好的,谁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
  “那她是不愿意出宫,所以才投井的吗?”
  安沅有些疑惑,若实在不愿意出宫,和林嬷嬷说说,知道林嬷嬷和昭沅宫的关系,稍微求个情,自然也就不会硬逼她出宫。
  “奴婢觉着不像是自己投井,掖庭是真的苦差事,谁都恨不得早早离开,如今有机会离开了,怎么会想不开呢?”
  “那嬷嬷觉得是旁的人害她”
  “唉,奴婢也不清楚,出宫几年了,奴婢也不大知道她近年来的情况。”
  “嬷嬷别担心,定然会查清楚的,若是被人害死,我会还她一个公道的。”
  林嬷嬷点头应下,表情还是忧惧的,其实安沅也觉得这话没什么用,人都死了,公道还有什么用呢?
  看来宫中还得把宫规加强些,若真是他人故意害人,就太过大胆了,在宫中还敢这样猖狂,这样的事情是不能有第二次的。
  “是奴婢不好啊,若奴婢不提,至少她也就还活着。”
  “嬷嬷别自责,事已至此,自责也无用了,还是尽快查出真相才好。”
  安沅安慰了林嬷嬷一会儿,林嬷嬷退下去休息了,年纪大了,又面临白发人送黑发人,难免悲伤。
  林嬷嬷才退下去不久,如棋就回来了。
  “娘娘,仵作说碧秀身上并无其他伤口,瞧着像是自己投井的。”
  “她年岁如何”
  “已三十有余,在掖庭仍旧是有名打扫的宫婢,奴婢觉得奇怪,这么多年了,怎么也不会还是宫婢。”
  “不奇怪,有人故意为难她呢。”既然先慧妃看她不舒服,自然不会让她往上爬。
  “可有其他可疑之处”
  “有……就是,”如棋有些犹豫,“听说碧秀有一对食,是御马场的太监。”
  “对食”
  虽然也听说宫中有些宫女太监会相成对食,可一般也是要上面同意,不然是那不能私自这般的。
  再者,碧秀一个在掖庭的宫婢,又得罪了先慧妃,怎么有人敢和她私自成为对食呢?
  “碧秀姿色如何”
  “奴婢去瞧的时候已经看不大出来了,但是听其他宫人说,碧秀是个有几分姿色的,也因此受到过排挤。”
  “那就是了。”英雄难过美人关,若是碧秀有姿色容貌,那那个太监看上了也不足为奇。
  “碧秀性子如何,可有得罪过人?”
  “听说平日里碧秀都是独来独往的,不怎么和其他人待一块儿,虽不得旁人喜欢,但是得罪人还是没有的。”
  没有得罪人,进了掖庭一般出不去,那是被人害死的几率又小了些。
  “那个太监如何”既然碧秀和他是对食,碧秀死了,他理应很难过才是。
  “奴婢未见到那太监,且这对食的事儿也是旁的宫人偷偷的与奴婢说的,这些事情,若没有得到主子的同意,是不能见光的。”
  那太监大概也就当没有碧秀这个人,反正宫中最不缺的就是宫婢,碧秀没了还有其他人。
  “也是,若是上面想追究,那他也难逃一劫。”
  安沅想了想,若按林嬷嬷所说,碧秀实不该是一个会自杀的人,不然在掖庭受苦这么多年,想解脱早就该投井了。
  偏偏这个时候,都要出宫了,却想不开,也些可疑了。
  “如棋,你带着两个力气大些的宫人,去御马场找他,看看他知不知道这件事儿。”
  安沅还是不相信碧秀会自己投井,若是其他人,那嫌疑最大的就应该是碧秀的那个对食了。
  如棋走了以后,安沅兀自坐着,这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还是一个生命。
  也许在许多人眼里,一个宫女罢了,只是安沅觉得这件事情大抵和自己改制有关,她不想自己手上沾染上鲜血。
  哪怕后宫本就是白骨垒起的高台,但是安沅不止一次想过,高处不胜寒,是否在午夜梦回,感受到高台之下传来的丝丝寒气。
  如棋回来的很快,不过半个时辰,只是后面还跟着一个宫人,大抵就是碧秀的对食。
  “娘娘,这是御马场的宫人刘河。”
  “奴才见过娘娘,娘娘万福。”刘河跪倒在地,趴伏着,安沅没看清楚脸。
  安沅以眼神示意,询问如棋怎得把人带过来了,安沅只是想让如棋去问问罢了。
  “回娘娘,他说并不认识碧秀,奴婢瞧着他眼神闪烁,奴婢便把他押了回来。”
  “哦刘河,本宫问你,可识得碧秀”
  安沅相信如棋不会认错人,若真的是没这个事儿,掖庭的宫人也不敢把这话告诉如棋,那就只能是刘河撒谎了。
  “回、回娘娘,奴才不认识。”和如棋相比,面对安沅,刘河更家紧张。
  原本只是御马场的一个小管事太监,听说如棋是昭沅宫大宫女,就已经有些胆战心惊了,现在对着安沅,说话都打着颤儿。
  “真的吗?那如棋派人去搜他的屋子,仔细瞧瞧。”
  刘河是个小管事,御马场地方大,有自己的小屋子,可碧秀在掖庭可就没有这么好了,若两人真是对食,刘河的屋子里必然有碧秀的小物件的。
  “等等,娘娘,奴才认识……”如棋正想去安排,刘河开了口。
  屋子里有碧秀给他绣的荷包还有碧秀做的衣裳,和碧秀一起住的宫人自然是识得她的针法,瞒不过去的。
  “碧秀投井了你知道吗?”安沅也不在意他改口,直接问了。
  “奴才不知。”刘河始终低着头,跪在地上,语气也一直有些颤抖。
  “那方才为何撒谎”安沅语气加重了几分。
  “奴才……奴才怕娘娘怪罪……”
  安沅点了点头,也说的过去,私自和宫婢组成对食的确是犯了宫规,不过底下也有不少人这样做,只要没被发现,其实也无大碍。
  “那昨夜可有见过碧秀”
  “没有,奴才早早就睡下了……”
  “哦可是有宫人说昨夜瞧见了你和碧秀在掖庭院子里的大树下拉拉扯扯,这你怎么说?”
  “这…奴才………”刘河开始支支吾吾了,手也在抖。
  “你可要想清楚了,免得受皮肉之苦。”


第42章 
  如棋若有所思的看了眼刘河; 又看着安沅,好像并没有说过有人看见了刘河,那娘娘这是在诈刘河了。
  安沅沉下嗓子; 无端的给人压迫感; 昭沅宫有地暖,本是适宜的温度; 可刘河心中有鬼; 已经热的出汗了。
  “娘娘饶命……娘娘饶命; 奴才说; 是奴才把碧秀推下井的……”刘河抹了把头上的汗; 还是说了。
  其实刘河早就心有愧疚,也后悔了,只是人生没有后悔药,碧秀已经死了,后悔也没用了。
  “为何”
  原来刘河是不愿碧秀出宫,只是碧秀已经受够了宫中的日子,执意出宫,刘河气不过; 觉着碧秀不顾念两人的感情; 既然自己得不到; 那旁人也休想得到; 趁碧秀打水时把碧秀推入了井中。
  “娘娘,奴才是真的喜欢碧秀的,虽然奴才已经没了喜欢女人的权利; 只是真的离不开碧秀了。”刘河带着鼻音,已然是哭了。
  安沅叹了口气,其实之前已经隐隐有这样的猜测,居然真的是这样。
  “若是真的喜欢,便该放碧秀出宫,她已经在掖庭受了很多年苦了。”
  “奴才知错了,求娘娘赐死……”刘河在宫中过的不错,一半来源于能和碧秀过日子,如今碧秀因为自己死了,难免悲戚。
  对于一个太监来说,这辈子都不能传宗接代,能在宫里遇到一个喜欢的,大抵真的是难得,只是刘河做错了,碧秀死了。
  也许一开始安沅若是知道他们的事情,放他们两人出宫去也未尝不可,只是悲剧已经发生,安沅也挽救不回来了。
  “你了解碧秀吗?”鬼使神差的,安沅也不知怎得就问了这句话。
  可不曾想,安沅随口一句话,又问出了大问题。
  “奴才很多年前就认识碧秀了,那时候她和她的小姐妹寒梅一同在浣衣局,后面碧秀去了先慧妃宫里,然后得罪了先慧妃,被贬到了掖庭。”
  “寒梅”安沅心中咯噔一下,难道是宁侧妃宫中的
  “寒梅现在在哪个宫?”安沅追问。
  “奴才……”刘河一时没反应过来,怎么好好的又讲起了寒梅,“奴才不大记得了,只知道她和碧秀分开以后被分配到了东宫好像跟了宁侧妃娘娘。”
  “果然……”果然是宁侧妃宫里的寒梅。
  刘河没听清楚安沅说什么,微抬了头看了一眼安沅。
  “寒梅和碧秀关系好吗?”
  “一开始是好的,紫菀后面碧秀被贬到了掖庭,两人就没怎么来往了,当初奴才还觉得寒梅太无情了。”刘河疑惑,好像太孙妃对寒梅很感兴趣。
  安沅点了点头,没再询问,转了话题把这件事情给出了一个解释。
  “虽说你已知自己的错处,但是杀人偿命,按宫规处置吧。”
  “谢娘娘恩典!”刘河大抵是真的知道自己错了,也没再求情了,被宫人押了下去。
  “如棋……”安沅的手握了握又松开,“传话给慎刑司,留下他一命吧。”
  安沅终究还是不忍心要了刘河的性命,虽然刘河杀了碧秀,不过想来,不杀了刘河,让他一辈子都活在痛苦里,大概更是悲伤。
  “娘娘,您是否察觉到什么?”如棋从一旁上前来,见安沅问了几句寒梅的事儿,寒梅是宁侧妃的人,只要是沾上了宁侧妃就不会是好事情。
  “我在想,也许碧秀这人不简单……”
  安沅敛眸,垂下的眼睑遮住了安沅眼睛里的想法。
  “如棋,你去碧秀住的地方仔细搜查,把她留下的东西都拿到昭沅宫来,什么都不要落下。”
  也许会有什么重要的东西,碧秀还留着。
  “是,奴婢这就去。”如棋快步走了出去,听出了安沅语气中的急切。
  安沅坐在原位出神,总感觉有什么要破土而出,可是又好像什么都没有。
  闹中一闪而过的东西,抓不住 。
  午膳时,隋昭城回了昭沅宫。
  “听说后宫出了点乱子?”隋昭城坐在安沅身边,看着安沅拧着的眉问她。
  “嗯,掖庭死了一个宫女,是她对食推下井的,被淹死了。”安沅语气有些蔫,死人总归是不好的。
  “对食宫中不是不能轻易互结对食吗?”隋昭城皱眉,难不成连掖庭的宫人也有这个胆子了
  “那太监是御马场的,大抵是管的比较宽松吧,和掖庭宫女碧秀是对食的关系。”
  “那为何又推她入井呢?”
  安沅把事情和隋昭城讲了一遍,只是略过了后面刘河说的寒梅的事儿,还没底的事情,还是以后再说吧。
  “这些人是觉着宫里是自己家了,宫规已然是禁止了对食的,刘河这样的小管事都有对食,看来底下有对食的宫人还不少呢?”隋昭城语气不大好,这样乱宫里的规矩,并不是一个好风气。
  “其实一直也有啊,只是偷偷摸摸的而已。”
  “他们胆子也的确是大,得让人查一查。”
  “唉,其实也不能全怪刘河,我总觉得太监这个……就不大合适……”安沅幽怨的看了一眼隋昭城。
  安沅近身是没有太监伺候的,只有四个宫婢,在南褚也是,安沅宫就两个大力太监,昭沅宫虽然多,但是都在底下伺候,不近身。
  她一直都不大喜欢太监,总觉得不舒服,知道太监的来源以后,安沅就更不舒服了。
  “的确,我也不大喜欢,只是那是祖上传下来的规矩,我也不好说什么。”隋昭城身边一直都是齐诺和晋南照顾,不论是宫女还是太监,都不怎么近身。
  太监这个身份,已经传了几百上千年,隋昭城纵然不喜,也不好说什么。
  “可是我觉得就是不好啊……”安沅低着头,手绞着帕子,“本来好好的一个人,被弄进宫,肯定不好过……”
  “既然你觉得不好,那咱们就改吧,嗯”隋昭城揉了揉安沅的小脑袋,看着她低沉的心情,自然也不好受。
  “怎么改”安沅抬头,期待的看着隋昭城。
  这样传了几百上千年的事情,想改不是这样容易的,宫中的观念就很难改。
  “想改自然就有法子,不过得从长计议,不能鲁莽。”
  安沅一来大理,后宫就各种改制,只怕那些百官闲的无事又会把眼睛放在安沅身上。
  “那你说怎么办”安沅往隋昭城那边凑了凑,靠近点问他。
  “不知。”隋昭城直道,这才多久,就想他要个法子,怕是觉得他是大罗神仙吧。
  太监制这么多年了,自然有他存在的意义,贸然改制,恐难服众。
  尤其是之前,后宫所谓的佳丽三千,怕后宫的妃嫔和宫女会和其他男人有苟且之事,可是后宫又不能只有女子,不然这么多重活,女子也做不来,才会想了太监这法子。
  若不是太监,就是普通男子在宫中,宫中戒备森严,不能随意出宫,时日久了,女娇男燥的,难免发生点什么。
  再者,都知道后宫妃嫔母凭子贵,妃嫔有了一儿半女的就差不多是飞上枝头,后半生就有了保障,若皇上妃嫔众多,一时难免疏忽。
  若妃嫔和宫人苟且,生下了皇子,岂不是乱了皇室的血脉,这是万万不可的。
  太监的出现,大概是让皇上放心的让自己的妃嫔随意空置着,反正不担心她会和其他人跑了去,自然会为了他守身如玉。
  “不知你还说,就知道说大话。”安沅听这话,又想往旁边挪,表示自己的不满。
  “你这丫头,有事儿就找我,没事就跑,忒没良心了。”隋昭城眼尖,安沅还没往旁边挪,就被隋昭城一把抱过,放到自己腿上坐着。
  “哪里”安沅讨好的笑了笑,“这不是该用午膳了吗?我下去准备准备。”
  安沅感受着自己腰间隋昭城的大手,好汉不吃眼前亏,还是认怂的好。
  “嗯,我和你说,既然你有这个想法,那我会仔细想想,但是这事不是一蹴而就的,想要真的办成,就得仔细琢磨琢磨。”
  隋昭城一手摩挲着安沅的细腰,一手捏着白嫩的小手玩,还一本正经的和安沅分析问题。
  “哦,知道了,听你的。”
  安沅想想也是,不能一口吃成一个大胖子,想做大事就得慢慢来。
  “你呀,尽给我惹事,一会儿女官改制,一会儿宫女改制,现在又扯上太监了,你这是要把我的后宫搬空啊”隋昭城放开安沅的手,捏了捏安沅的鼻尖,笑骂道。
  “哎呀呀,不是阿城说以后后宫有我一人就可以了吗?所以我这样做有什么错吗?”安沅靠在隋昭城胸前,撒娇卖乖道。
  “啧,你做事总是有理的,随你去做吧,只是别累着自己了,时日甚多,无需心急。”
  “知道了,阿城最好了。”安沅说着,在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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