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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年事-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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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闲了下来,石穗方才想起少管所的林沉年。掐指一算,已经大半年没有见过他,不知他过得怎么样?
    有了这份闲心,石穗赶紧打电话给李所长,打算跟他预约一个探访时间。
    哪知那头的李所长一听她问起林沉年,咦了一声,道:“他前段时间已经出狱了。我们帮他成功申请减了半年的刑期,这样就能赶在十八岁前提前出狱,以免转到监狱去服刑。监狱那种地方可不像我们少管所,是真乱得狠。林沉年要去那里,就算只待几个月,也会够他受的。”
    石穗一听,也挺为林沉年觉得高兴,笑道:“李所长,您真是有心了。”
    李所长呵呵大笑:“我也是不想看到一个好孩子被毁掉。他现在应该已经回学校上学了,说不定明年就能考上名牌大学呢。”
    石穗笑着附和了两句,又和李所长闲聊了一会,才挂了电话。
    对于林沉年,石穗是有点得意的。虽然她并不认为是自己挽救了他,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对于他的恢复,一定是起了不小的作用。
    当然,林沉年对她来说,除了是她做论文的一个案列之外,也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义。他算不上是她朋友,但也一定不是可以忘记的路人,尤其是最后一次,他那样护着她之后,让她真正觉得这个比她小了五岁的男孩,正直善良又勇敢。
    于是她也便从内心希望他平安快乐,能够如愿实现梦想。希望他和她妈妈能够过上更好的生活。
    而她也相信,林沉年做得到。
    她抱着电话,嘴角带笑想了想林沉年的模样,但在她的脑子里,他一直留着寸头穿着囚服,所以她想不出,他穿上校服后看起来到底是什么样?

☆、第11章 再相逢

转眼间,又到了下一个春天。
    石穗的日子还是不紧不慢地过着,一个人生活第四年,朋友不多,依旧单身,家里、学校、食堂、图书馆、日子永远存在于这四点一线之中。
    不算太忙碌,也不算太悠闲,但是乏味可陈。
    虽然已经习惯,但总还是有无法排遣的孤独感。
    尤其是夜晚降临后,她一个人在一百多平米的房间,那种寂寥感,让她觉得自己像是一个幽灵。
    城市的万家灯火,温暖不了她这一隅。
    一场春雨下了小半个月,石穗在在这漫长的雨季,不幸患上了重感冒,去校医院蒙古大夫开了几盒药,吃了四五天,还是头热鼻塞。
    为了不让本城的报纸,在几天后可能出现诸如“独居女子病逝多日无人知”之类的惊悚新闻,到了第六天,石穗一早勉强醒来,见雨水稍歇,拖着病怏怏的身体,打车去了人民医院。
    人民医院常年人满为患,早上八点不到,门口已经车来人往,包括好些从外地来的病患,暂时露宿在门口等挂号等床位,
    除此之外,路边还有两三个乞讨者。
    如今看病昂贵,总有人负担不起医药费,走投无路,就在医院门口乞讨也并不稀奇,怪只怪现实残酷。
    因为生病孤独感丛生的石穗,这几日本来很是忧伤,但到了这里,却又生出一丝庆幸,虽然她家庭不算和睦,但生活还算富足,吃饭穿衣看病总还不是问题。
    于是,那些半明媚半忧伤的伤感,一时间又被抛之脑后。
    她恍恍惚惚下了车,往医院大门内走,只是还未到门口,混沌中余光瞥见左侧路边乞讨者中,竟然有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人跪在冰冷的地上,头深深地低着,面前摆着一张大约写着乞讨事宜的硬纸板,上面还有路人施舍的一些零钱。
    石穗皱了皱眉,本来晕晕乎乎的脑袋,只觉得更加糊涂,她脑子还未想清楚,身体已经自动转身走过去,穿着帆布鞋的双脚,在那乞讨者面前停下。
    她低头去看纸板上写的字,黑色字迹刚劲隽秀,但明显有些飘忽,大概是下笔的时候手上的力度不稳。
    母亲患尿毒症,急需换肾续命,家境贫寒手术费不够,恳请各位好人人士援助,来日一定偿还。
    黑色的字短短三行,简单一句话。
    石穗皱了皱眉,目光从那纸板移到对面的男孩身上,此时的他仍旧低着头,身上的衣服很单薄,但身体更加单薄,大约是淋过雨,过耳的头发还有些湿意。
    这样的场景,完全在石穗的意料之外,甚至根本无法想象。
    她嘴唇翕张了片刻,竟然半响发不出声音。
    跪在地上的林沉年,大约是注意到面前的那双帆布鞋,一直没有移开,下意识抬头看上去,然后就看到了石穗一双五味杂陈的眼睛。
    时隔一年多再见,两人对视上的那一刻,都有些怔忡,半响没有一个人开口。
    最后还是石穗,用自己那感冒过后的嘶哑声音,勉强发出一句声音:“林沉年,你怎么会在这里?”
    此时的林沉年脸色苍白,眼周发青,憔悴不堪,比在少管所那会儿成熟许多,也许不叫成熟,而是落魄。
    一个落魄不堪的少年。
    石穗忽然感叹,命运真是残酷,因为你永远猜不到什么时候才是最低谷。
    林沉年无力地垂下头,低声回道:“我妈妈尿毒症晚期,要马上换肾才能活下来,但是我们现在拿不出手术费,医院不给做手术,我不知道怎么办,只能……”
    乞讨二字,对于一个四肢健全的男孩子,大抵是难以启齿的字眼。所以他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
    石穗皱眉问:“你们家没有可以帮忙的亲戚吗?”
    林沉年摇头。
    石穗又道:“那你为什么不找我?”
    说完,才发觉不对,她是知道他家住何处,但自己却没有给他留下任何联系方式。而这一年来,她并没有去找他,去看看他过得怎么样?
    不知为何,石穗心中莫名涌起一丝愧疚,即使她明知道,这与自己其实并无关系。
    她叹了口气,低下腰将地上的钱抓起,又把林沉年面前的纸板卷起来,略带责备:“你这样能弄到多少钱?等你凑够,你妈妈还来得及做手术吗?”
    她起身准备走,却见林沉年还跪在地上,本来因为感冒浑身没力气的她,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把将他的手臂抓住拖起来:“走,带我去见你妈妈和医生。”
    当她握到他的手臂,才惊觉这个十八岁的男孩,比看起来还要瘦,细细的胳膊几乎都只剩皮包骨。
    石穗皱眉看了眼还低着头的人,不得不再次叹了口气。
    林沉年的母亲陈秀琴住在医院中最简易的病房,白色的房间,住了三位病人,都是同样的病,不过陈秀琴显然是最严重的那位。
    石穗和林沉年走进病房的时候,躺在中间床上的陈秀琴闭着眼睛,看不出是不是已经睡着,手上的吊瓶还剩下少半瓶。
    临床的病人家属是位中年大姐,见到两人进来,招招手:“小年,你怎么才回来?你妈妈这瓶点滴已经快吊完,我想出去买点东西,也不敢走开。”
    林沉年走上前,礼貌道:“麻烦阿姨了,您去忙吧,叔叔这边有什么需要我照看的交给我就好。”
    大姐笑着道:“那我去了,很快回来,我家这位就麻烦你帮忙看着。”
    林沉年点头。
    石穗皱眉环顾了一下房间的环境,即使是感冒,那消毒水和药水的味道也有些呛鼻。
    她刚刚看向病床上的人,陈秀琴缓缓睁开了眼睛。
    难得只见过一次,她还记得石穗,一眼就认出了她,浮肿憔悴的脸,扯出了一个勉强的笑容,声音微弱开口:“石老师,您来了!”
    石穗点点头,见她很难受的样子,忙不迭道“阿姨,您别说话,我就是来看看您和林沉年。”
    陈秀琴视线缓慢移到儿子脸上:“小年,你不是去吃早餐了么?怎么看起来像是没吃过一样。”
    石穗转头看了他一眼,看他的表情,大约他在外面乞讨,陈秀琴是不知道的。
    也难怪,一个做母亲的女人,无论如何也不会愿意见到自己曾经优秀的儿子,为了他跪在地上乞讨。
    男儿膝下有黄金,但生活有时候却像一把铁鞭,丑中你的膝盖,让人不得不屈膝。
    林沉年笑了笑:“妈,我吃过了,您别担心。”
    陈秀琴微不可寻地嗯了一声,眼睛慢慢合上,又昏睡了过去。
    石穗和林沉年坐在病床边,见点滴吊得差不多,按铃叫来护士换了药,又见隔壁床的药水还多,两人才一同去医生的病房。
    陈秀琴的主治医生姓郑,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性格看起来不错,听了石穗介绍自己身份后,很客气地让她坐下为她说明情况。
    石穗其实也不知如何介绍自己,她和林沉年,算起来真是非亲非故,最后只能说是他的朋友。一个比自己小五岁的十八岁男孩的朋友,听起来似乎也不是那么靠谱。
    林沉年老老实实站在旁边一言不发,有点像个无措的孩子。
    郑医生拿出陈秀琴的病历:“陈女士患尿毒症两年多,之前一直做透析,但现在到了晚期症状,靠透析已经无法维持,唯一的办法只能靠换肾,而且越早越好,拖一天危险就增加一分。但是病人本来就还欠几万块钱医药费,拿不出手术费,按规定我们没办法安排手术。”
    石穗皱皱眉:“要多少钱?”
    郑医生道:“肾源是亲属捐赠,只需要手术费和医药费,前后大概十五万左右。”
    十五万在石穗的意料之中,她在意的是亲属捐赠四个字。她转头看向旁边的林沉年,不太确定地问:“你要捐肾给你妈妈?”
    林沉年点头:“我跟我妈妈是相同血型,医生说近亲属排他现象最少,是最好的肾源。”
    郑医生也附和:“虽然还没做配型,但母子关系通常不会有问题。”
    石穗沉默片刻,虽然知道少一个肾并不至于对生活有多大影响,但看着这个才刚过十八岁的男孩,她还是有点说不出的难受。
    可陈秀琴是他的母亲,也是唯一的亲人,他用这种方式反哺,其实也理所当然,何况是生死当前。
    石穗想了想道:“郑医生,手术费我这两天就准备好,麻烦你们安排手术。”
    郑医生点头:“没问题。”说着,又朝林沉年道,“明天我们做配型,如果可以,你和你妈妈过两天就能动手术,你这两天多休息,保持最好的身体状态。”
    林沉年面露感激,朝医生鞠了一个躬,又朝石穗深深鞠了一个躬。
    两人走出来,林沉年脸上还是那种感激,支支吾吾半响才语无伦次开口:“石穗姐,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你放心,等我身体好了,一定马上赚钱还给你。”
    石穗笑了笑:“治病要紧,钱什么的以后再说,我相信你不是那种赖账的人。”说完,想到什么似的又问,“林沉年,这一年你到底怎么过的?”
    林沉年声音低落道:“本来我已经回了学校上学,但读了一个多月,我才知道我妈妈患了尿毒症,她一直瞒着我,直到她昏倒进了医院我才知道。然后我就退了学,边打工挣医药费边照顾她。但是医药费实在是太昂贵,我打工的钱只是杯水车薪,家里的老房子卖掉了也只维持了一段时间。如今妈妈的病情加重,我也没办法打工。”说着,他眼睛里已经涌上一层雾气,“如果没有你的帮忙,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石穗不得不再次暗自自责,如果她一早就去看他,是不是现在的情况会好很多?
    她拍了拍他的肩膀:“没关系,一切都会过去的,你听医生的话,这两天好好休养身体,用最好的状态迎接手术。”
    林沉年嗯了一声,用力点头。

☆、第12章 将手术

也许在见到林沉年后受了震撼,石穗的这场重感冒,在从医院回来后,竟然好了不少。这些日子因为生病而产生那种失落的孤独感,也因为在见到林沉年后,消失殆尽。
    她忽然明白,这个世界上,还有那么多人,在无法抗拒的命运里苦苦挣扎,她人生中的这点不如意,比起他们来,真是要好上一百倍。
    她该对自己拥有的生活感恩。
    石穗虽然出生算不得富贵,但从小生活无忧。即使是到如今的二十四岁,她也不需要自己养活自己,父母双方给她的生活费,加起来和一个普通上班族工资相当,这足以让她一个学生过得安逸自在。
    她唯一一次工作挣钱的经验,是在前年大学毕业后的漫长暑假,她去一家公司找了份临时的工作,却做了不足两个月,原因是她母亲姜惠莲教授知道后,勒令她立刻辞职。
    在姜惠莲看来,把时间浪费在低级工作上来,不如多看两本书。
    从这一点来说,石穗是富养长大的女孩,迄今为止,从未体会过人间疾苦。
    石穗回家后,拿出银行卡去查了下自己的存款,不过三万多一点,离十五万那个数字实在是相去甚远。
    她看了下日历,今天正好是母亲姜惠莲固定给她打电话的日子,从前这种时候对她来说除了压力,真是毫无期待,但今日她却无比盼着家中的电话铃声响起。
    晚上七点半,电话准时响起。
    石穗立刻接起电话唤了一声:“妈!”
    那头姜教授嗯了一声,开始询问她最近的学习状况,石穗一一认真作答,姜教授听得还算满意,快结束时问:“你还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石穗稍稍思忖,低声道:“妈,我想问你借点钱。”
    姜教授倒是没多问,只有点讥诮地笑了一声:“你需要钱就直接跟我说,一个还未完全独立的女儿问自己母亲说“借”字,听起来很荒唐。”
    石穗愣了愣:“因为我需要的数额比较大。”
    “多少?”姜教授直接问。
    “十二万。”
    姜教授愣了下,立刻拔高了声音:“你要这么多钱做什么?”
    石穗只好硬着头皮如实道:“我一个朋友的妈妈患了尿毒症,急需换肾手术,但是拿不出手术费。”
    她还没说完,姜教授已经噼里啪啦开口:“朋友母亲手术,怎么问你借钱,你自己都是一个学生。再说了,你那朋友是什么人你清楚吗?你怎么知道他们以后会不会还钱?你一直在学校,涉世未深,怎么知道人家是不是在骗你?今天你遇到这个朋友母亲换肾没钱,明天可能就会遇到其他朋友父亲换心脏也没钱,你难道都要帮忙吗?”
    石穗听得脑仁疼痛,又觉得心里发凉,干脆打断对方:“妈,你不愿意就算了,我在做什么自己很清楚。”
    姜惠莲也干脆:“石穗,这个钱我不会给你。不该你管的事情就不要管,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好好准备申请材料。”
    石穗悻悻道:“我知道了。”
    挂上电话,石穗失望地靠在椅子上。
    十几万人民币对于一个在美国做教授的来说,并不是一个大数字,但是她的母亲却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她这个女儿的请求。
    果然是冷漠理智的科学家。
    想了想,石穗又拨通了远在边疆的父亲的电话。
    那头的石父石开林接到女儿的话,听起来很开心:“小穗,有事?”
    石穗道:“爸爸,我想问你借点钱。”
    石开林倒没纠结于她这个借字,只问:“你没钱花了吗?”
    石穗道:“不是,我需要一笔钱有急用。”
    石开林问:“要多少?”
    石穗声音有点没底气地低了一点:“十二万。”
    那头的石开林,只沉默了片刻,便道:“书房写字台第二个抽屉里,有一张银行卡,里面大概有二十万,密码是你的生日。”
    石穗一下有点没反应过来:“爸爸,你都不问我要钱做什么吗?”
    石开林在电话里笑了笑:“你已经二十四岁,做什么自己决定好就好,爸爸相信你。”
    石穗想到之前母亲说的话,又问:“你不怕我被别人骗吗?”
    石开林继续笑道:“就算是被骗,那也是你的成长经历,吃一堑长一智也不算是坏事。”
    石穗难得有些撒娇:“那可是十几万呢,你得攒好几年吧。”说着,干脆同父亲坦白,“其实是我一个朋友的母亲生病需要钱动手术,我借给他的。”
    石开林哦了一声:“帮助人是好事,如果是这样,我当然更要支持你。”他笑了笑才继续,“其实那张卡里的钱是我给你准备的嫁妆钱,本来想等你嫁人时再给你。但你现在需要,就让你先挪用吧。”
    石穗鼻子一酸,瓮声瓮气道:“爸爸,谢谢你。”
    钱的事情,就这么顺利搞定。
    两天后,林沉年的配型出来,符合要求,可以安排马上手术。
    因为没有其他亲人,林沉年和母亲都要进手术室,石穗就成了林家母子两人的唯一联络人。
    在拿到配型结果后,林沉年几乎是激动万分,立刻跑去病房报告给母亲报告好消息,石穗则留在医生办公室,询问详细情况。
    郑医生看着她的时候,面带微笑,淡声道:“你和他们母子其实没什么关系吧?”
    石穗愣了下,道:“朋友。”
    郑医生叹着气摇摇头:“作为一个医生,挽救生命最重要,我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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