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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后，就指着球场上的人开始给她科普。
　　当然，沈莺最津津乐道的还是各种各样的八卦。
　　
　　正说得起劲，沈莺的话语突然一顿，看着某个方向皱了皱眉，莫昕昕循着她的视线看去，就看见了刘逸笑。
　　她正专注地看着李哲珉的方向，眼神一动不动的，简直像看入了迷。
　　莫昕昕叹了口气，移开了视线。
　　沈莺瞥了眼莫昕昕的脸色，才说道：“有时候我倒挺佩服她的，这么认真地喜欢一个人这么长时间，也挺不容易的。”
　　而这时候，比赛正式开始了。
　　
　　比赛刚开始的时候，一直是理科八班领先，八班的体育委员显然是个高手，连连得分，引得八班拉拉队那边一片欢呼声。
　　莫昕昕这边全是文科班的拉拉队，但其中混进了一个很不和谐的声音，俨然就是站在莫昕昕身边的沈莺。
　　莫昕昕无奈地看了一眼随着八班的进球欢呼个不停的沈莺，拉了拉她的衣袖，“你喊错方向了。”
　　“没错没喊错，”沈莺显得兴奋极了，“我不是早就告诉过你我是为他加油来了嘛……哦哦哦好球好球！”
　　莫昕昕只能无奈地耸肩。
　　
　　不过到了下半场的时候，就轮到沈莺垂头丧气了。
　　以李哲珉为首的文科班紧追不舍，并凭着默契的配合连连进球，比起个人主义作风稍浓的八班，这边的得分自然就慢慢超越了对手。
　　等比赛结束的时候，在文科班的一片欢呼声中，沈莺的咒骂声也随之传进莫昕昕的耳朵，“该死的李哲珉，都是他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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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哲珉在更衣室换好衣服，出了门拎起扔在球场边的书包，直直地走向了等在一边的莫昕昕。可待走近了，才瞧见刚才被篮球架挡住的沈莺，李哲珉的脸色立刻就阴了下来，“你怎么在这？”
　　沈莺的脸色也不好，估计还记挂着刚才八班的输球，语气自然不善，“放心，我对你的耍帅没兴趣，我可不是来看你的。”
　　李哲珉被噎着，懒得理会她，径自拿过莫昕昕的书包，背在右肩上，语气瞬间放柔了下来，“我们走吧，昕昕。”
　　莫昕昕回过头，笑着和沈莺道别，才抬步离开。
　　
　　在回去的路上，李哲珉忍不住询问莫昕昕何时与沈莺走得如此之近。
　　莫昕昕好奇地看了他一眼，问道：“你和沈莺有矛盾吗？”
　　想起莫昕昕与沈莺道别时的态度，完全有别于她对待一般同学的平淡有礼，李哲珉心里有了估量，只能把满腔血泪咽回到了肚子里。
　　要说起李哲珉与沈莺的矛盾，那就得追溯到分班之前了。
　　
　　起初沈莺对于李哲珉来说，只是一个对着他说了一番莫名其妙话语的表白者，并没有将她放在心上。
　　注意到她，是沈莺曾对刘逸笑说的一番警告，后来想想，沈莺也许早就知道他在她们谈话的空教室外面，那番话，也是故意说给他听的。
　　话语中，无非就是质疑刘逸笑故意帮助莫昕昕学习，接近她，取得她信任的目的，沈莺似乎和刘逸笑在小学时就是同学，话里话外都十分了解刘逸笑，知道她并不是那么愿意和他人作朋友的人——而在听到这番谈话之前，李哲珉根本就没有把刘逸笑放在心上，也没有怀疑过刘逸笑还有其他目的。
　　说起来，在这件事上，李哲珉觉得自己倒是欠了沈莺一句感谢的。
　　
　　但后来发生的事，只让李哲珉气得牙痒痒，哪里还记得还有道谢这一回事。
　　那时候刚好是他和莫昕昕闹了矛盾又和好的时候，也正好是他感情开窍的第二天。松了一口气的李哲珉心情正好地准备去学生会办公室，却偶然碰到了在校园里闲逛的沈莺。
　　在擦肩而过的瞬间，沈莺叫住了他，“你今天心情很不错，是和莫昕昕道过歉了？”
　　李哲珉睨了她一眼，没有回答，就想离开。
　　
　　“她昨天很不开心，”沈莺的声音听上去平淡至极，但却生生地让李哲珉停住了脚步，“男生就不该冲女生发火的，尤其还是……喜欢的人……”
　　“你……”李哲珉转过身，眼睛直直瞪向沈莺。
　　“得得得，别这么看人行不行，渗得慌。”沈莺揉了揉手臂，“我知道你们没有血缘关系，你喜欢人家又做得那么明显，我又和你们做了这么久的前后桌，我怎么会看不出来？也只有你这个当事人……”
　　沈莺看着李哲珉的眼神，笑了，“看样子你已经明白自己的心思了，哎，还真是可惜，以后可看不成你的好戏了，说真的，有时候看你那副想不清楚的纠结样，还挺好玩的。”
　　“你到底有什么目的？”李哲珉的眼神越发冷了，经过刘逸笑的事，他的神经变得越来越敏感。
　　
　　“你不要曲解别人的善意好不好？我可不是刘逸笑，而且，我给你们两个人都提过醒的，不感激人就算了，再做这一副仇人姿态可就不厚道了啊。”发现李哲珉的态度缓和了些，沈莺才继续说道，“我没有别的目的，一开始是被你的表象所欺骗，觉得你是我的style才对你表白的，可相处得多了，就发现你完全幼稚地可以，又大男人主义，所以……”
　　沈莺摊摊手，“我早就放弃了。”
　　
　　见李哲珉还是不信，沈莺也不多辩解，“总之，我早就猜到你的心思，却不揭穿，就是想看你的好戏，现在呢，我是真心想和莫昕昕做朋友，没有利益关系，没有其他目的，不管你信不信，我就说这些。”
　　沈莺往前走了几步，却又停下步子，回过头补上了一句，“对了，既然已经确定了自己的心意，那就得好好改改自己的臭脾气了，我昨天还真想把手里的书抽到你脸上，就是这样。”
　　然后，迈着轻快的步伐离开。　　　　　　　　　　　　　　　　　　　　



☆、028　收获友情

　　现在回想起那时候沈莺挑衅的眼神，李哲珉心里还气得狠，又想到沈莺一直是抱着看好戏的心态看破他的那点小心思，又是恼怒的情绪冒上心头，对沈莺的印象自然就更不好了。
　　可是，李哲珉也不得不承认，沈莺的性子直，比起刘逸笑，似乎不屑于那些弯弯绕绕的小心计，倒是值得相交的朋友人选。况且莫昕昕又与她日渐交好，不想让莫昕昕为难的他还是多让一步为好。
　　
　　而对于莫昕昕和沈莺来说，那日在篮球场观看球赛的经历仿佛就此打开了两位女生友谊的大门——虽说两人自高一至高二的同班情谊令她们的关系在无形中拉近了许多，但也是从那天之后才成了真正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沈莺的性格直爽，向来习惯于直接表达自己的想法，当然也因为这种性子得罪了许多人，不过沈莺也毫不在意，依旧我行我素，也从不认为没有一个亲近的可说说自己心事的同性朋友有什么问题。
　　
　　起初遇见莫昕昕时，也确实如沈莺之前所说的那样，心里头是有点反感的。她向来讨厌这种性子的女生，可不知为何，随着日子相处愈久，那种反感讨厌的情绪就慢慢地消褪了下去。
　　莫昕昕很单纯，单纯得她都看不下去，所以才在刘逸笑故意接近莫昕昕的时候出言提醒，倒不是助人之心发作，而是纯粹地不希望那双纯净的眸子里出现阴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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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二上半学期刚过半，K大附中发生了一件震惊校内外的惨事。
　　一位高二的女生在期中考试结束的那天，从教学楼六楼纵身跳下，瞬间失去了她年轻的生命。
　　后来调查原因，才知道是高一时就开始交往的同班男生因两人文理分班后感情变淡并且想要专心于学习的原因在期中考试结束当天提出分手，女生一时无法接受就当着那个男生的面，采取这种极端的方式随着她的恋情一起结束了生命。
　　
　　这件事在K大附中引发了极大的震动，据说那位女生成绩优异，家长和老师都寄予很大的希望。女生和男生的恋情自然是一直瞒着家长和老师的，女生的母亲在出事那天来学校的路上就险些晕倒，后来知晓原因后也对害得女儿绝望自杀的男生恨得咬牙切齿。
　　男生很快就转学，他无法承受被人指点、被人非议的生活，或许更无法面对曾经的女友因为他一句分手的话语就跳楼自杀的事实，所以只能放弃K大附中这所重点高中，转到一所相对普通的中学。
　　
　　“好好的一场恋爱，结果变成了两个人的悲剧。”放学之后，和莫昕昕、李哲珉一块走出校园的沈莺感叹道，“不过话说回来，听说那个男生本来以为等到过了期中考试再提分手对女生的影响会比较小，谁知道……”
　　莫昕昕沉默不语，这场突如其来的悲剧也令她无比震惊，她见过那个女生，是隔壁班的学习委员，笑容甜美，曾参加过学校的演讲比赛，拿过一等奖，前几日还见她捧着作业本在走廊里经过，却未曾想到几日后再也不能在校园里见到她的身影。
　　
　　李哲珉亦是沉默，这件事对他来说，震撼更大。
　　现在的他，才算真正明白了曾柠劝他不要在学生时代就越线的这番建议的良苦用心。
　　年纪太小、阅历欠缺的他们，真的无法承受起太过厚重的感情，他不是只求与昕昕有一场甜甜蜜蜜的恋爱经历就足够，他所希冀的，是长长久久的陪伴与相守——而在他没有足够的实力和能力承诺一辈子之前，是没有资格轻易许下爱情诺言的。
　　如今的他们还被许多的东西所牵绊——学业，考试，未来，在此之间，能这样以兄长的身份静静地陪伴，已是足够。
　　李哲珉的目光变得坚定起来，视线在触及到身旁的女孩之时，更是多了分温柔。
　　
　　“不过，用这样惨烈的方式，说不定真的能让那个男生记住她一辈子。”沈莺眯起眼看向云际被夕阳染红的金边，说道，“这个男生的一辈子也算毁了吧。”
　　见莫昕昕疑惑地看着她，沈莺语气淡淡地继续说道：“他或许会背负一辈子的十字架，那个女生可是当着他的面跳下去的，这样的梦靥怎么摆脱得了。”
　　末了，又叹息一句，“爱情啊，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为了它，真的值得付出所有……哪怕是生命吗？”
　　听到那句若有似无的叹息，莫昕昕的心底莫名地一震，她能感觉到，沈莺的长叹里，藏着太多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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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沈莺日渐熟悉之后，莫昕昕总能从沈莺的说话与行事之间，窥探到几分超越这个年龄段的成熟——她总是极为冷静地看待事物，言辞犀利且总能一阵见血，往往连李哲珉都是甘拜下风。
　　李哲珉就曾私下里和莫昕昕抱怨过沈莺“伶牙俐齿非吾辈所能及”，话虽这么说，但不难看出李哲珉对她的看法也在慢慢地发生转变。
　　
　　莫昕昕猜想，沈莺会有这样的性格必定与她以往的经历有关，从她偶尔提及小时候的过往来看，莫昕昕只知道沈莺曾经住在一个挺小的镇子上，与母亲相依为命——沈莺说起这段经历的时候莫昕昕的心头也是微微一动，两人的成长环境竟然如此的相似——只不过，沈莺来到K市以后的经历，她却是只字未提的，莫昕昕虽然好奇，但也尊重沈莺，从来没有直接向她问起过。
　　不过，莫昕昕从未想到，她会用这样一种方式，触摸到沈莺不愿深谈的秘密。
　　
　　那天刚好李廷连邀请季家一家去李宅用了晚饭——季子奇向来与李廷连关系不好，自然没有成行，倒是季刚，因为许久没有见着李家人，也拄着拐杖坐上了车。
　　当晚季刚的兴致不错，向来不多话的他连声夸赞李哲珉越发有出息了，倒是把向来皮厚的李哲珉夸得脸红了一圈，他尴尬地挠头，显得手足无措极了，最后还偷偷瞟了莫昕昕一眼。
　　
　　季刚何等精明，仅这一眼就瞧出了端倪，在回季宅的路上，趁着莫昕昕困得在后座睡着了，轻声和开着车的季荣谦嘟囔了起来，“我看，李家的小子也很不错啊，咱们两家向来关系亲近，到了小的这一辈……”
　　季荣谦当然知晓季刚的意思，李哲珉三天两头往季宅跑，他早就留了心，不过却并不看好，“昕昕这性格，需要的是能包容她理解她的人，哲珉的脾气虽然改了不少，但我看来，他并不是最适合昕昕的那个人。再说了，两个孩子现在的年纪都还小，这么早给他们定下来，会不会太急了些？”
　　
　　“你说得也有道理，”季刚赞同地点点头，“提这个的确是太早了，咱家昕昕可不能受委屈，得给她挑个最好的。”
　　季荣谦没再接话，倒是季刚，在脑子里拼命翻腾着熟识的那些老朋友家的孩子，总觉得莫昕昕的将来若能早些定下，也能让他安心一些。
　　正思量间，却听见坐在后座的莫昕昕有动静，好像已经醒了过来。
　　
　　季刚顿时一头汗，心里暗自猜测刚才他与季荣谦的这一番对话莫昕昕究竟有没有听到。
　　——毕竟想归想，他心底还是很舍不得把好不容易才寻回来的外孙女许给人家的。
　　季荣谦察觉到了季刚的紧张，笑着看了看后视镜里女孩迷蒙的脸，柔声道：“昕昕，醒了？”
　　见莫昕昕仍是睡意朦胧的样子，季刚才松了口气。
　　
　　莫昕昕确实什么都没有听到，虽然觉得在睡梦中有声音传入耳畔，但话语中的内容，却是一个字都没听清楚的。
　　近来的课程十分紧张，中午午休的时间都拿来做题温书了，吃过晚饭后精神一松，竟是睡着了，莫昕昕看着窗外，才发现她这一觉，睡得似乎也不短——明明觉得才刚与李家人道别上的车，这一会儿功夫，已经过了大半的路程。
　　前方是红绿灯，车子慢慢停了下来，莫昕昕托着腮靠在车窗上，突然瞧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如同几个月前的事情重演一般，莫昕昕想都没想就下了车，跑向了坐在街边瑟瑟发抖的沈莺。
　　
　　沈莺当晚就住在了季家。
　　莫昕昕没有问沈莺为什么穿着单薄的衣服坐在街边，在要送她回家时只是摇头，神色间没有一丝对家的向往——她只是体贴地替沈莺准备了房间，并放满了一浴缸的温水。
　　“先泡泡吧，当心着凉。”莫昕昕拿出一套新的睡衣放在床上，“如果不介意就先穿我的睡衣吧，这套是新的，我还没有穿过。”
　　
　　沈莺抚过手掌下质地极好的睡衣，真心地露出了一个笑容，“谢谢你，昕昕。谢谢你收留我，让我不必……露宿街头。”
　　莫昕昕摇摇头，“朋友之间，是不需要说这些的。”
　　“你都不问我吗，为什么这么晚了还在外头流浪，”沈莺的目光转向窗外，“甚至……一点都不想回去那个家。”
　　“等你想说的时候再说吧。”莫昕昕打开门，回过头笑了笑，“你现在要做的事，就是快点泡个澡。”
　　沈莺看着阖上的门，心头有一丝暖流静静地淌过。
　　她想，能与莫昕昕这样的朋友相交，是她一生的福气。　　　　　　　　　　　　　　　　　　　　
作者有话要说：　　被窗外爆竹声吵得一晚没睡，郁闷地想吐血……




☆、029　季家巧遇

　　不知为何，明明是满腹心事，而且又身处陌生的环境，沈莺却睡了个好觉。早上睁眼的时候，天色已是大亮，一看墙上的挂钟，已经是九点多钟了。
　　虽然是周末，但作为暂住一晚的客人却睡了个大懒觉，沈莺顿时觉得羞赧，她迅速起身，换下睡衣洗漱之后就冲下了楼。
　　客厅里很安静，沈莺正无措着想要询问佣人莫昕昕在哪儿，就看到昨晚在车上见过的年轻男人从客厅后的铜雕大门里走了进来。
　　那里，似乎是通向花园的。
　　
　　沈莺无暇多想，就见那个男人已经站在了她面前，笑容挂在脸上，但沈莺却觉得那样的笑容远远没有昨日他对着莫昕昕微笑时那么温暖，沈莺听到他低沉的声音响起，“昕昕在楼上的书房，你先去吃早饭吧，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合不合你的口味。”
　　沈莺急忙道谢，正准备开口说想要先去看看昕昕时，就听到莫昕昕富有朝气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小莺，你起来啦。”
　　一抬头，果然看见声音的主人正将身体探出楼梯扶手外对着她微笑。
　　
　　捕捉到莫昕昕的笑脸，沈莺也同样露出笑容，“昕昕。”
　　莫昕昕小跑着下楼，沈莺刚迎上去，就听见身旁的男人用无奈又宠溺的嗓音说道：“跑慢点，当心摔着。”
　　莫昕昕吐吐舌头，跑到了男人身边，用软糯的声音唤了一句“小舅舅”。
　　
　　莫昕昕因记挂着沈莺是否好眠，之前的早饭就没吃多少，季荣谦看她起床后在书房用功了好一会儿，便劝她和沈莺一块儿再吃一些。
　　沈莺早就听说过季荣谦的大名，只是从未见过。昨晚匆匆一见只留下了个大概的印象，今天倒是有机会仔仔细细地瞧上几眼，却是怎么也看不出来外头盛传的他在商场上的狠辣果决，只给她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