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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女凶猛-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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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某素来有勇无谋。”他垂着眼,轻声回答:“不过秦将军与诸位久守边关,与突厥人的交道打得长了,总该知晓……突厥军阵最弱的所在是哪一处。强军劲弩破之,便是了。”
秦悌愣怔一会儿,道:“我率军出城,绕至敌军腹背去。以落凤城为饵,这计谋,能再用一遍不能?”
诸将尽面面相看,无人言说。秦念在屏风后头盯着,一时也顾不得头疼了——她知道,这般事情,全然没有人会表态的。
堂兄既然这么说了,便大抵要有六七分迂回袭击成功的把握。若是事成,功劳尽在偷袭的将领身上,若不成,罪责全要守城的人担。
谁愿意做出力不讨好的人呢?
“能是能……”终于有人勉强开口,秦念看得,却是与白琅并身的另一名副将,那是一名姓李的宿将,也是个深思熟虑,在军中有威望的人物:“只是秦将军,谁出战,谁守城?这一桩……要速速定夺了。”
他这一句话出口,分兵迂回的法子便落实了多半。诸将议论,却是没个分说。
直至白琅抿了一口几上温热的水,轻声道:“不必争了,若此法可行,白某守城。”
秦念一怔,她抬起来按压太阳穴的手便那么僵住,看着他的脸上微微浮起笑容:“白某身上带伤,马背劳顿怕是吃不住。不知诸公……可愿相让?”
秦念只觉心里头沉下去,她想不通白琅是如何冒出自己守城的念头的。他身子是不好,可不好,便该找个安静地方养着,而不是劳心劳力站在城头上吹风!
明明是自己揽了个麻烦,何必说得如此谦逊……
她若是有那个身份,定是要质问他的,可目下她和他,不过是什么都不算的未婚夫妇,她哪儿有资历说他痴愚!
秦念这里心中正塞了一坨子杂草,外头的部署便三下两下落了尘音。白琅与几名将校带一万军士守城,剩余军卒全数沿山脉绕开突厥大军锋芒,迂回至敌军腹背,寻机直击中军。
不过是一个时辰后,外头的军营便空了个干净。独有剩下的一千余人,将营中的物事抛掷得四处皆是,再点上几把荒火,做出仓皇逃窜入城的模样来。
秦念正取了披风上城头,唤婢子将它交了白琅的军士,好转给他披戴御寒。她依旧穿着贵族女眷的华服,只是那绚丽的衣裙也比不过城下弃营的火光耀目。
远方的青山再次染上深重黛色。这一战,大抵比她经历的要险恶激烈许多。
“别站在风口上。”她正出神,身后却传来白琅的声音。
秦念张了张口,想说什么,终究是道:“白将军身上带伤,若是累了,我……倒也可以来顶替一会儿。”
“小娘子家,还是不要……”白琅开口说了一半,却换了另一半言语:“我如何也比你强悍些——你莫要挂怀了。”
第 037 章 战心
白琅的话虽然是这样讲的,然而秦念时常上城头来,他也不拦着——那些士兵自然更不阻拦,秦念的身份,如今竟是想去哪儿便去得哪儿了。独有一桩白琅是说明了的,上城头时,她须得穿着甲胄。
那城下的突厥兵卒往上看,若诸人皆着铠甲,只怕一时也难以分辨谁是谁,但若独秦念一个穿了锦衣长裙,那简直便要做个活动的箭靶子了。
只是一桩事情着实蹊跷——那突厥大军围了城,该是势在必行要取了落凤城之意,却始终不曾下死力攻城。也有一日不断的冲锋,然而那冲锋的势头,在秦念看来却比上一次要弱了太多了。
她初时尚且以为是自己的错觉,然而待得白琅向她询问她守城之时敌军攻势如何时,秦念心底下那一份疑惑便越发大了。
第二日,她上城墙时,手上便捏了一卷兵书。她也不多话,只将那一卷书册递给白琅,便见得他眉心微蹙,之后点了头。
“白将军……如何看?”秦念道。
白琅修长的指尖戳着她用墨笔勾出的字迹,脸颊上浮出一个意味未明的笑,道:“十则围之——你以为,他们打不下落凤城?”
秦念点点头,她抬起头,看着白琅的眼,鼓起勇气道:“我不知晓自己猜的对是不对。若他们那边,果然有我朝过去的叛贼,那么行兵布阵之法也该有些兵书上的影子。若说野外遭遇,想要包围敌军,尚需八倍十倍的兵力,如今他们围城,更该要人多势众才对。可如今这五万军士非但人数不够,看着,也不是想要好生打仗的意思。大抵他们自己也不曾想过要攻下落凤城吧?”
白琅不言,只是笑了笑,目光远远投向那些在城下冲锋都无精打采的突厥士兵,好一阵子才道:“这么聪明,怎么生成个女孩儿呢。”
“这……”秦念一怔,方省得他正是在夸奖她,脸上不由一红。
“他们自然不是真急着攻城的。”白琅沉默一会儿,道:“五万骑军,想攻下落凤城难,与我朝的军士死战,却或许能赢。彼时落凤城,自是囊中之物,刀俎上肉。”
秦念脸上不由一霎变色:“白将军的意思……他们当真就是要骗堂兄所部死战?咱们是中计了么?”
白琅并不看她,微微扬起下巴。沙场上尘土漫天,却更显得天光照得透彻,那阳光透过他眼睫照下,便是面色犹苍白,却煞是俊美无双。
“秦将军他们……自然是知道的。”
许久,他方道一句。
伴着这一句话声落地,秦念心头的一阵子慌便安妥了下去。可就在这一刻,白琅的眉峰猛地蹙起,一步跨前向城垛,他什么也不曾说,只是这神色落在秦念眼中,却分明看出了些许震惊。
她沿着他目光看去,突厥人的军阵之前,却正有一人骑了马,慢悠悠出了人丛。而那些先前冲锋厮杀的军士,却尽数已然回了本阵。
那人手上提着的一双铜锤,看着是颇为沉重的样子,他身形颇为高大,便是在那一众壮硕的突厥武士之间,也显得颇为特异,然而也不过如此罢了。只白琅面上那一刻的耻辱与愤怒,却极其分明。
“那个伤到你的人,便是他?”她脱口问道。
白琅不答,只是抽了箭搭上弦,将弓拉满,却复又放下,瞥瞥秦念,笑一声:“是。”
“……为什么不射死他?”秦念道。
“且看他们要做什么。”白琅道:“你往我身后站!”
秦念不意他突然呵斥自己一句,一怔之下,却听得那突厥军阵里爆发出一片喊声。她虽然听不懂他们的言语,然而久戍落凤城的士卒们面色皆益发难看,可见说的不是什么好事儿。
“……他们说什么?”她狠了心,才能问出这一句。
“他们……”那士卒期期艾艾,半晌道:“他们说,白将军……是懦夫。”
秦念心知这一句回答白琅也一定听到了,然而却不想他面色如常,连方才初见那悍将之时的惊讶之色都荡然无存。
“我听得懂。”白琅回头,瞥了她一眼,道:“他们的言语,远比这一句懦夫难听了。不过是动动口舌的事儿,由他们说吧。”
“他们……想激白将军出城一战?”秦念揣测道。
“也许是。”白琅突然笑了,转身而去:“等吧,等到时机成熟,总会有一战的机会的……”
秦念不知他要去做什么,惊讶之中,又听得城下一片轰然喊叫,不由望过去,却生生惊得面色发白——那名高壮的武士,此时正提了一只镀了铜的牛头,往天上一抛。之后抬手挥锤,正砸了个正着,将那牛头击得粉碎。
人骨哪儿有牛骨硬?听得底下一片赞叹炫耀的喊声,秦念只觉手心出汗。这一锤,若是砸在人身上,还哪儿有命在?白琅能在胸口挨了一击的情形下活下来,实在已然难得了。
四顾那些个士卒也皆有惧色,秦念不由有些懊恼。这一众突厥人做这样的行止,不仅是意在辱激白琅,也是存了惊吓天军士卒的意思了。如这样勇武之士,真若是两军冲杀之时未必能逆天,可叫人看着,也实在会为其神勇而心凉。
他们想激白琅出战,那是做不到了,可叫天军士兵畏惧的目的却已然达到。
秦念有些牙痒,她却是想一箭射死那提着铜锤的军士了。只是眼看着他周围围上了一群敌军,想来便是开弓放箭,亦未必能中得了他,也只好接着窃恨。
接下来的数日里,突厥人的进攻依然是做做样子,只是时不时由那位力士出来表演一番。从锤碎牛头到手撕活羊,底下的人吆喝着,上头的人看着。只是看的人面色各异,有的惊讶,有的畏惧,有的如秦念一般不安,也有人面色如常——那面色如常的,便只有白琅一个。
秦念也并不是时刻能见得白琅,他一日之间总有那么二三个时辰是哪儿都寻不到的,而往往见得下头的力士展示完他的神勇之后,白琅便下了城墙,及至太阳快下山了才回来。
她实在想不通他去哪儿了,所幸突厥人也并不借机攻城,两军对垒的局面,便一直这般维持了下来。
直至十余日后,白琅看完那力士手舞铜锤碎了一块石头之后,并不如往常一般消失,反而转身,不知从哪儿提了一杆长枪起来,向军卒道:“开城门。”
因了白琅一力承揽了所有军务,并不麻烦她的缘故,秦念如今也不常上城楼了,然而此刻她却偏生在场,听得这一句,不由惊道:“白将军!”
白琅停了脚步,看她一眼,不言语,目光却分明是等她下一句话。
秦念心头如同点了一把火,她张了口,却什么都说不出,许久方能道:“您要出去,与他决战么?城中兵力不足,您又带着伤。”
白琅微微眯了眼,他这动作并不是笑,却仿佛有某些温和的承诺。
“等着。”他小声道,提着那一柄枪便一步步下了城楼,上马。他动作不快,秦念看得分明,却因了这一份不急不缓而更揪心。
便是白琅自己有什么打算,她也还是怕啊。
白琅身上带伤,未必能打过对方,而若是他失手了,大开城门的落凤城,如何守?
秦念也听说过斗将的说法,然而她从不曾见过。似乎从很久之前,便不再有人用这般方式来决定一场战争的胜负了——两员将领的生死相搏,如何就能左右整个战局?
然而无论秦念的心绷得有多紧,她也只能听着城门缓缓开启的吱嘎声。
白琅才是将军,她没有发号施令的身份,只得看着。
看着他策马出了城门,身后跟着的,唯有三十多名黑甲黑马的骑手。
秦念并不知晓他们是谁,也不曾在城中见过这般打扮的军士,不由睁大了眼。对面突厥军人们原本正在喧哗,见得这一群人前行而来,也不由一静。
之后,那位强悍的力士也出了本阵。他却不带随从,竟是单人独骑来拼命的意思。
这是如何的一幕——原本当先的白琅勒住了马头,黑马一步步后退,而那突厥力士原地停留了一会儿,竟仰天大笑起来,用本族的语言喊了一句什么。
便在这一句话落地之时,白琅与他同时策马冲向了对方。秦念只觉一股子血凝堵在了胸腔里头,她喘不过气,连心都要跳不动了。
难得的秋末晴天,那炽烈的天光在他们的铠甲上枪尖上锤鼓上晃动,照得人眼花。然而便是这般,秦念也分明见得对方的力士已然抡起了巨锤,朝着白琅砸落。
二马相近,白琅却不避不让不架。
秦念那一霎只觉绝望灭顶,可便在这一瞬,白琅那匹战马再次如许久之前在狼阵中脱困一般,于不可能之处生生加速,向前冲了半个马身。
说来是很快的一霎,她却分明见得白琅手中的长枪没入了对方的胸膛——她甚至看得到白琅是先放开攥在枪杆前段的左手,后才松开推动枪杆后部的右手的。
那一柄长枪,从锋锐至枪缨再至枪杆,直至枪尾的棱锐,如同一道神光,洞穿了那名力士的胸膛。而那一双锤,呼啸落下,却正落在白琅乘马之后。
血在那一道银光之后泼溅出来,那一瞬,秦念只觉浑身如同没了骨头一般。而白琅那匹黑马在疾冲之后刹住势头猛然转身。
秦念不知白琅是怎么又攥住那柄浴血的枪的,只知黑马转侧之际,他手中的枪杆砸在了彼人的头上。
那人从马背上跌落,撞起地上飞尘。
这一回,换了白琅所率三十名黑甲军士齐声高呼将军神勇。
彼方自然也不甘被驳了面子,自有百十人冲将上来,然而白琅那黑马神骏,早冲回本阵。这一场却换了那些军士冲击。
秦念并不知这些人物都是哪儿来的——那些突厥士卒们借着骏马的冲力向前,抡圆了马刀砍过来,气势自是汹汹,却并不是对手。先前冲近的,尽数被天军将士的马槊挑下马来,而后一批靠近的,弯刀正斩在盾牌上,自己便被同样锋锐的马刀劈断了血脉。
不过是片刻之间,落凤城下已然丢下了七八十具突厥军士的尸首,而白琅所带军士,虽有轻重伤者,却并无一人落马的。他们结了阵势,护着已然拉转马头的白琅,缓缓退入城内。饶是突厥军士勇悍,这一霎却也不敢冒进。
秦念见此,只觉的终于喘上了一口气,眼前却是冒起一片金花来。她险些被白琅这不要命的人物给吓疯了,如今回过神儿来,方觉得背上手中,*一片尽是冷汗。
而她惊魂甫定,城墙内侧便现了白琅的身影。
他下了马,摘了头盔,信手抛给了跟随的军士,向她走过来。他脸上有大颗的汗珠,步伐也甚是沉重,然而目光神色飞扬,显然手刃了仇人极是畅快。
“白将军。”秦念不觉声音中已然多了几分嗔:“真真是要吓死人了。”
白琅不答她的埋怨,只站在她身边,唇边微微勾起,目光瞥下城去,道:“这一回,是有些险。”
“他们也怪得很!”秦念道:“他们便是要立威,也总该有个念头吧?这样耀武扬威,难道只是为了恫吓我们的将士?”
白琅静默,不知在想些什么,可秦念知晓,她说话,他是听得到的。
“……他们,也是知晓咱们大军已然不在城中了吧?”秦念轻声道:“他们怕被包裹住,里外夹击?所以用这般法子吓唬咱们,好教军士不敢出城袭扰?”
白琅看看她,轻声一笑:“痴女儿。如今方想通?”
秦念抿了抿口,道:“我还想通了另一桩事情,却不知……白将军许不许我问?”
“问便是。”
“您要等的时机,便是今日……今日又算得什么时机?莫非,您亲自上阵斩敌,是要为咱们的将士壮胆,好……”
白琅一双明澈的眼睛看了看她,将手指比在了唇边,秦念见这动作,竟不知怎的心头一酥,忙垂了头。
她竟然全猜中了。
白琅初时便说敌将有勇无谋,这仓促之间的对战,他必是有信心才会出击的。若是能斩了敌将,自然是极大提振士气的法子。
然而若说提振士气这事儿,总归是到得大战之前再做才最是得宜。
他今日开城斩敌,只怕里外夹击破敌之日,已然不远了。只是她担心他吃亏,却是白白心慌了如此久!
到底她是个女儿家,他怕她担心,也不欲她在这一场战争中牵涉太多的吧。女子当守心夫君儿女,不该有什么天下战事的谋算,这一桩,秦念她自己也是知晓的。
然而,事情到得自己身上,哪儿有能不担心的呢。
“若是什么时候,堂兄所部回来了,白将军请务必与我通传一声啊。”她道:“我不会乱走动的,就在城墙上为你们点燃火把松明,照亮。”
白琅不曾言语,只是点了头。秦念便当他是应许了,却不料当日夜间,大战果然开始的时刻,他却压根儿没去给她通风报信。
战场虽在城外不远处,可将军府乃是落凤城最中央的地界。秦念睡得香甜,那遥遥的杀声哪儿能吵醒她?待得天亮睁眼之时,已然是全城欢庆大破贼兵,杀猪宰羊的时分了。
彼时秦念当真只觉一口血冲到喉头上。此战得胜,她便该回京中了,这一晚的厮杀,她若是错过了,只怕一辈子都再也不会有机会能穿着戎装站在白琅身边了,更再无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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