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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伤逆流成河-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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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或者像是试卷上某道解不出的方程。非常真实的空洞感。在心里鼓起一块地方怎么也抹不平。
易遥打开房间的门客厅里一片漆黑。母亲已经睡了。
易遥看了看表九点半。于是她披上外套。拉开门出去了。
经过齐铭的窗前里面黄色的灯光照着她的脸。她心里突然一阵没有来处的悲伤。
那一串地址也是曾经无意在母亲嘴里听到的。后来留在了脑海里的某一个角落像是个潜意识般地存在着。本以为找起来会很复杂但结果却轻易地找到了并且在楼下老伯的口中得到了证实“哦易先生啊对对对就住5o4。”
站在门口手放在门铃上可是却没有勇气按下去。
易遥站在走廊里头顶冷清的灯光照得人晕。
易遥拿着手里的电话琢磨着是不是应该先给爸爸打个电话。正翻开手机电梯门“叮”地一声开了。易遥回过头去走出来一个年纪不小却打扮得很嫩的女人手上牵着个小妹妹在她们背后走出来一个两手提着两个大袋子的男人。
那个男人抬起头看到易遥眼神突然有些激动和慌张。张了张口没有出声音来。像是不知道怎么面对面前的场景。
易遥刚刚张开口就听到那个小女孩脆生生地叫了一声“爸爸快点!”
易遥口里的那一声“爸”被硬生生地吞了回去。像是吞下一枚刀片划痛了整个胸腔。
2o
很简单的客厅。摆着简单的布沙和玻璃茶几。虽然是很简单的公寓却还是比弄堂里的房子干净很多。
现在易遥就坐在沙上。父亲后来结婚的这个女人就坐在沙的另一个转角。那着遥控器按来按去不耐烦的表情。
易遥握着父亲倒给自己的水等着父亲哄她的小女儿睡觉。手里的水一点一点凉下去凉到易遥不想再握了就轻轻把它放到桌上。
弯下腰的时候视线里刚好漏进卧室的一角从没关好的房门望过去是父亲拿着一本花花绿绿的童话书在念故事而他身边的那个小女孩已经睡着了。
自己小时候每一个晚上父亲也是这样念着故事让自己在童话里沉睡过去的。那个时候的自己从来没有做过一个噩梦。想到这里眼泪突然涌上眼眶胃里像是突然被人塞进满满的酸楚堵得喉咙紧。握杯子的手一滑差点把把杯子打翻在茶几上翻出来的一小滩水积在玻璃表面上。易遥看了看周围没有纸于是赶紧拿袖子擦干净了。
眼泪滴在手背上。
旁边的女人从鼻子里轻蔑地哼了一声。
易遥停住了眼泪。也的确在她看来自己这样的表现确实是又做作又煽情。如果换作自己也许会不只在鼻子里哼一哼说不定还会加一句“至于么”。
易遥擦了擦眼睛。重新坐好。
又过了十分钟。父亲出来了。他坐在自己对面表情有点尴尬地看看易遥又看了看那个女人。
易遥望着父亲心里涌上一股悲伤来。
记忆里的父亲就算是在离开自己的那一天弄堂里的背影都还是很高大。
而现在父亲的头都白了一半了。易遥控制着自己声音说爸你还好吗?
父亲望了望他现在的妻子尴尬地点点头说恩挺好的。那个女人更加频繁地换着台遥控器按来按去一副不耐烦的表情。
易遥吸了吸鼻子说:“爸谢谢你一直都在给我交学费难为你了我……”
“你说什么?”女人突然转过脸来“他帮你交学费?”
“易遥你说什么呢”父亲突然慌张起来的脸“我哪有帮你交学费。小孩子别乱说。”与其说是说给易遥听的不如说是说个那个女人听的父亲的脸上堆出讨好而尴尬的笑来。
易遥的心突然沉下去。
“你少来这套”女人的声音尖得有些刻薄“我就知道你一直在给那边钱!姓易的你很能耐嘛你!”
“我能耐什么呀我!”父亲的语气有些怒了但还是忍着性子“我钱多少你不是都知道的吗而且每个月工资都是你看着领的我哪儿来的钱!”
女人想了想然后不再说话了。坐下去重新拿起遥控器但还是丢下一句“你吼什么吼什么神经。”
父亲回过头望着易遥“你妈这样跟你说的?”
易遥没有答话。指甲用力地掐进掌心里。
房间里那小女孩估计因为争吵而醒过来了用力地叫着“爸爸”。
那女人翻了个白眼过来“你还不快进去把女儿都吵醒了。”
父亲深吸了口气重新走进卧室去。
易遥站起来什么都没说转身走了。她想真的不应该来。
来开门的时候那女人回过头来说“出门把门口那袋垃圾顺便带下去。”
易遥从楼里走出来冰冷的风硬硬地砸到脸上。眼泪在风里迅地消失走温度。像两条冰留下的痕迹一样紧紧地贴在脸上。
易遥弯下腰拿钥匙开自行车的锁。好几下都没能把钥匙插进去。用力捅着依然进不去易遥站起来一脚把自行车踢倒在地上。然后蹲下来哭出了声音。
过了会她站起来把自行车扶起来。她想该回家了。
她刚要走楼道里响起脚步声她回过头去看到父亲追了出来。因为没有穿外套他显得有点萧索。
“爸你不用送我我回家了。”
“易遥……”
“爸我知道。你别说了。”
“我还没问你今天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呢”父亲哆嗦着嘴里呼出大口大口的白气来在路灯下像一小片云飘在自己面前。
“……爸我想问你借钱……”
父亲低下头把手伸进口袋里掏出一叠钱来大大小小的都有他拿出其中最大的四张来“易遥这四百块你拿着……”
心里像被重新注入热水。
一点一点地解冻着刚刚几乎已经四去的四肢百骸。
“……爸其实……”
“你别说了。我就这四百块钱。再多没了!”不耐烦的语气。
像是路灯跳闸一样一瞬间周围的一切被漆黑吞没干净。
………【第九章】………
正文第九章 21
易遥小的时候有一次学校老师布置了一道很难的数学思考题。对于小学四年级的学生来说是很难的。而全班就易遥一个人答出来了。易遥很得意地回到家里本来她想直接对父亲炫耀的可是小孩子做怪的心理让易遥编出了另一套谎言她拿着那道题对父亲说爸爸这道题我不会你帮我讲讲。
像是要证明自己比父亲都还要聪明或者仅仅只是为了要父亲明白自己有多聪明。
那天晚上父亲一直在做那道题直到晚上易遥起床上厕所看到父亲还坐在桌子边上带着老花镜。那是易遥第一次看到父亲带老花镜的样子。那个时候易遥突然哭了。以为她看到父亲苍老的样子她害怕父亲就这样变老了。他不能老他是自己的英雄。
易遥穿着睡衣站在卧室门口哭父亲摘下眼镜走过来抱着她他的肩膀还是很有力力气还是很大父亲说遥遥那道题爸爸做出来了明天给你讲你乖乖睡觉。
易遥含着眼泪觉得爸爸是永远不老的英雄。
再更小的时候。有一次六一儿童节。学校组织了去广场看表演。
密密麻麻的人挤在广场上。伸直了脖子也只能看得到舞台上的演员的头。
而那个时候父亲突然把易遥抱起来放到自己的脖子上。
那一瞬间易遥看清了舞台上所有的人。
周围的人纷纷学着父亲的样子把自己的小孩举到头上。
易遥骑在爸爸的肩上摸了父亲的头很硬。父亲的双手抓着自己的脚踝。父亲是周围的人里最高的一个爸爸。
小学六年级的时候易遥唱歌拿了全市第一名。
去市文化宫领奖的那一天父亲穿着正装的西服。那个时候西装还是很贵重的衣服。易遥觉得那一天的父亲特别帅。
站在领奖台上易遥逆着灯光朝观众席看下去。
她看到爸爸一直擦眼睛然后拼命地鼓掌。
易遥在舞台上就突然哭了。
还有。
还有更多。还有更多更多的更多。
但是这些都已经和自己没有任何的关系了。
那些久远到昏黄的时光像是海浪般朝着海里倒卷而回终于露出尸骨残骸的沙滩。
22
易遥捏着手里的四百块钱站在黑暗里。
路灯把影子投到地面上歪向一边。
易遥把垂在面前的头撂到耳朵背后她抬起头她说爸我走了。这钱我尽快还你。
她转过身推着车子离开刚迈开步眼泪就流了出来。
“易遥”身后父亲叫住自己。
易遥转过身望着站在逆光中的父亲。“爸还有事?
“你以后没事别来找我了你刘阿姨不高兴……我毕竟有自己的家了。如果有事的话就打电话和我说啊。”
周围安静下去。
头顶飘下一两点零星的雪花。
还有更多的悲伤的事情么?不如就一起来吧。
这次连眼泪也流不出来了。眼眶像是干涸的洞。恨不得朝里面揉进一团雪化成水流出来伪装成悲伤。
易遥站在原地愤怒在脚下生出根来。那些积蓄在内心里对父亲的温柔的幻想此刻被摔碎成一千一万片零碎的破烂。像是打碎了一面玻璃所有的碎片残渣堵在下水道口排遣不掉就一起带着剧烈的腥臭翻涌上来。
臭了。
腐烂了。
内心的那些情感。
变成了恨。变成了痛。变成了委屈。变成密密麻麻的带刺的藤蔓穿刺着心脏的每一个细胞像冬虫夏草般将躯体吞噬干净。
我也曾经是你手里的宝贝我也曾经是你对每一个人夸奖不停的掌上明珠你也在睡前对我讲过那些故事为什么现在我就变成了多余的就像病毒一样躲着我不躲你会死吗?我是瘟疫吗?
易遥捏着手里的钱恨不得摔到他脸上去。
“易家言你听着我是你生出来的所以你也别想摆脱我。就像我妈一样她也像你一样恨不得可以摆脱我甚至恨不得我死但是我告诉你你既然和她把我生下来了你们两个就别想拜托我。”易遥踢起自行车的脚撑“一辈子都别想!”
父亲的脸在这些话里迅地涨红他微微有些抖“易遥!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
易遥冷笑着她说“我还有更好的样子你没见过你哪天来看看我和我妈你才知道我是什么样子。”
说完易遥骑上车走了骑出几米后她突然刹车停下来地面上长长的一条刹车痕迹她回过头说“我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你不是应该最清楚吗?你不是应该问你自己吗?”
23
初一的时候学校门口有一个卖烤羊肉的小摊带着新疆帽的男人每天都在那里。
那个时候学校里所有的女孩子几乎都去吃。但是易遥没有。
因为易遥没有零花钱。
但是她也不肯问母亲要。
后来有一天她在路边拣到了五块钱她等学校所有同学都回家了她就悄悄地一个人跑去买了五串。
她咬下第一口之后就捂着嘴巴蹲下去哭了。
这本来是已经消失在记忆里很遥远的一件事情。却在回家的路上被重新的想起来。当时的那种心痛在这个晚上排山倒海般地重回心脏。
天上的雪越落越大。不一会儿就变得白茫茫一片。
易遥不由得加快了脚下的度车在雪地上打滑歪歪斜斜地朝家骑回去。
脸上分不清是雪水还是眼泪但是一定很脏。易遥伸手抹了又抹觉得粘得腻。
把车丢在弄堂口。朝家门口跑过去。
冻得哆嗦的手摸出钥匙插进孔里拉开门屋里一片漆黑。
易遥松了口气反身关好门转过来黑暗中突如其来的一耳光响亮地甩到自己脸上。
“你还知道回来?你怎么不死到外面去啊!”
………【第十章】………
正文第十章 24
黑暗里易遥一动不动甚至没有出声。
林华凤拉亮了灯光线下易遥脸上红色的手指印突突地跳动在视网膜上。
“你哑巴了你?你说话!”又是一耳光。
易遥没站稳朝门那边摔过去。
她还是没有动。
过了一会儿易遥的肩膀抽*动了两下。她说妈你看到我不见了会去找我吗?
“找你?”林华凤声音高了八度“你最好死在外面我管都不会管你你最好死了也别来找我!”
那种心痛。绵延在太阳穴上。刚刚被撞过的地方出钝重的痛来。
仅仅在一个小时之内自己的父亲对自己说你别来找我。
母亲对自己说你死了也别来找我。
易遥摸着自己的肚子心里说你傻啊你干嘛来找我。
易遥扶着墙站起来她擦了擦额头上的雪水放下手来才现是血。
她说妈以后我谁都不找了。我不找你我也不找我爸。我自生自灭吧。
“你去找你爸了?”林华凤的眼睛里突然像是被风吹灭了蜡烛般地黑下去。
易遥“恩”了一声刚抬起头还没看清楚就感觉到林华凤朝自己扑过来像是疯了一般地扯起自己的头朝墙上撞过去。
齐铭按亮房间的灯从床上坐起来。
窗外传来易遥家的声响。他打开窗寒气像飓风般地朝屋子里倒灌进来。一起进来的还有对面人家的尖叫。
林华凤的声音尖锐地在弄堂狭小的走廊里回荡着。
“你这个贱货!你去找他啊!你以为他要你啊!你个贱人!”
“那个男人有什么好?啊?你滚啊你!你滚出去!你滚到他那里去啊你还死回来干什么!”
还有易遥的声音哭喊着所有的声音都只有一个字悲伤的痛苦的愤怒的求饶的喊着“妈——”
齐铭坐在床上太阳穴像针刺着一样疼。
25
其实无论夜晚是如何的漫长与寒冷。那些光线那些日出那些晨雾一样都会准时而来。
这样的世界头顶交错的天线不会变化。逼仄的弄堂不会变化。
共用厨房里的水龙头永远有人会拧错。
那些油烟和豆浆的味道都会生生地嵌进年轮里长成生命的印记。
就像每一天早上齐铭都会碰见易遥。
齐铭看着她额头上和脸上的伤心里像是打翻了水杯。那些水漫过心脏漫过胸腔漫向每一个身体里的低处积成水洼倒影出细小的痛来。
他顺过书包拿出牛奶递给易遥。
递过去的手停在空中也没人来接齐铭抬起头面前的易遥突然像是一座在夏天雨水中塌方的小山整个人失去支撑般轰然朝旁边倒去。
她重重地摔在墙上脸贴着粗糙的砖墙滑向地面。
擦出的血留在墙上是醒目的红色。
早晨的光线从弄堂门口汹涌进来。
照耀着地上的少女和那个定格一般的少年。
世界安静得一片弦音。
我以后谁都不找了。我不找你。也不找我爸。我自生自灭吧。
26
不知道什么地方传来钟声。来回地响着。
却并没有诗词中的那种悠远和悲怆。只剩下枯燥和烦闷固定地来回着。撞在耳膜上。把钝重的痛感传向头皮。
睁开眼。
没有拉紧的窗帘缝隙里透进来白丝丝的光。周围的一切摆设都突显着白色的模糊的轮廓。
看样子已经快中午了。
与时间相反的是眼皮上的重力像被一床棉絮压着睁不开来闭上又觉得涩涩的痛。光线像一把粗糙的毛刷子在眼睛上来回扫着眨几下就流出泪来。
易遥翻个身左边太阳穴传来刺痛感。
“应该是擦破了皮。”
这样想着抬起右手想去摸才感觉到被牵扯着的不自在。顺着望过去手背上是交错来回的几条白色胶布。下面插着一根针。源源不断地朝自己的身体里输进冰冷的液体。可以明显地感觉到那根扎在血管里的坚硬的针手指弯曲的时候像是要从手背上刺出来。
塑料胶管从手背朝上被不知哪儿来的风吹得轻轻地晃来晃去。
接通的倒挂着的点滴瓶里剩下三分之一的透明液体。从瓶口处缓慢而固定地冒着一个一个气泡。
上升。噗。破掉。
右边少年的身影在阳光下静静地望向自己。
声音温柔得像是一池37度的水。“你醒了。”
他们说把手放进37度的水里面其实还是可以感觉得到热度的。不会完全没有知觉。
易遥抬起头齐铭合上手里的物理课本俯下身来看了看她的手背。检查了一下没有肿起来。
目光像窗外寂寥的冬天。
呼啸着的白光。在寒冷里显出微微的温柔感来。一层一层地覆盖在身上。
“医生说你营养不良低血糖”齐铭站起来走到房间角落的矮柜前停下来拿起热水瓶往杯子里倒水热气汩汩地往上冒凝聚成白雾浮动在他目光的散距里“所以早上就晕倒了。不过没什么太大的问题。这瓶葡萄糖输完就可以走了。”
齐铭拿着水走过来窗帘缝隙里的几丝光从他身上晃过去。他拿着杯里的水吹了一会儿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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