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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候也不早了，夜王早些回去吧，本宫在这里很好，如果……”皇后娘娘看向窗外的夜空，淡淡一笑：“如果本宫被废了，就更好了。”

　　　　现在，夜王的势力，其实也不再需要她这个皇后了吧？

　　　　夜陵心头一震，半晌无语。许久之后，他才转身离开。

　　　　雪漫见夜陵离开皇宫，连忙就奔回了夜王府，神不知鬼不觉脱了衣裳藏进柜子最里头，然后钻进被窝假装睡着。

　　　　夜陵一回房间见她果真乖乖睡着，无声勾唇一笑，脱衣上床就把她搂住了。

　　　　“你身上好冷……”她转身，有些抗议。

　　　　“冷吗？那本王做些会让你热的事情好了。”夜陵低笑封住她的唇。

　　　　“唔……”
第65章　情深往事
　　　　那晚偷听过夜陵和皇后娘娘谈话之后，雪漫就一直想打听皇后娘娘的过往事情，派了赤炎去搜集情报，却只得到皇后娘娘之母和夜陵之母出嫁前是关系极好的表姐妹，以及皇后娘娘嫁给夜万穆时正值夜陵在外出征的消息。

　　　　想必，许多内幕应该只有夜陵和皇后娘娘这几个自己人才真正知道，于是，趁着这天夜陵心情很好，雪漫就问起了皇后娘娘的事情。

　　　　“夜陵，听说这些年来夜万穆不管玩了多少女人，皇后娘娘都没有过问，怎么这次夜万穆逛窑子，皇后娘娘会出面劝谏呢？”雪漫问的很小心，没让夜陵发觉异样，似乎就是闲聊的意思妲。

　　　　夜陵轻掀眼皮，见雪漫正低头玩弄他的发，眼中便闪过一抹宠爱。他说道：“皇兄玩女人顶多算是色字当头，但堂堂皇帝去青楼，丢的便是夜氏一族的脸。皇姐身为一国之母，夜家儿媳，自然要出面制止的。”

　　　　虽说是成贵妃去找了皇后娘娘哭诉，但即便是成贵妃不去，皇后娘娘也要提点一二。何况，皇后娘娘如今心中恐怕早就不想当这个皇后了，也是故意遂成贵妃的意才触怒夜万穆的。

　　　　“我很奇怪，你叫夜万穆‘皇兄’，但你又叫皇后娘娘‘皇姐’，按理说你该叫‘皇嫂’吧？”雪漫笑问道。

　　　　夜陵眸中滑过一丝冷光，轻嗤道：“本王心中，她永远是皇姐。皇兄配不上她！”

　　　　那个人，许她一生一世，许她独一无二，才是配得上她的人。只可惜……

　　　　“堂堂皇帝都配不上，那谁配得上皇后娘娘？”雪漫看着夜陵，眼里有些探究意味了。看来，之前他和皇后娘娘提到的那个‘他’，应该是男他了，说不定还是‘配得上皇后娘娘的人’窀！

　　　　夜陵伸手把她睫毛拂了一下，道：“不累的话，本王还可以陪你再战三百回合，免得你想东想西。”

　　　　“想得美！你不知道这事儿要节制吗？做多了会腻的！”雪漫忍不住翻白眼。

　　　　“本王怎么不觉得？”夜陵修眉挑高：“本王一见到你，就想把你压在身下，怎么也觉得不够，何来‘腻’字一说？”

　　　　“我是个人啊，又不是你的发泄物，总要让我休息吧？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精力旺盛。”雪漫举双手投降，又讨好地亲亲他，说道：“你就跟我说说皇后娘娘的故事嘛，我感觉她活的一点都不开心呢！”

　　　　这句话，倒是把夜陵的动作给止住了。

　　　　夜陵看了雪漫一眼，叹道：“连你也觉得她活的不开心？”

　　　　“当然啊！一看就看出来了！”雪漫心里有些虚，其实一开始她根本就没看出来，她把皇后娘娘的那些忧愁和伤感都当成了不受宠的结果。

　　　　直到听到皇后娘娘说的那一句‘只要本宫一日为后，本宫自然要对皇上用情至深的’，她才明白皇后娘娘心中之人可能并不是夜万穆，但古代女人恪守本分，夜万穆是皇后娘娘的丈夫，所以皇后娘娘强迫着去对夜万穆‘用情至深’。

　　　　再想到之前她假扮宫女时，皇后娘娘想把她扶上位，很可能并不是要用她来抢回夜万穆的宠爱，而是厌倦了和成贵妃的争斗，想退位了！当然，皇后娘娘也不愿把后位让给成贵妃，所以才想自己培植一个接班人。

　　　　现在看来，这宫里头有太多假象了，一切都或许不是表面上看来的这般模样。

　　　　“你也算是皇姐难得喜欢的人之一，本王就告诉你吧。”夜陵摩挲着雪漫的脸颊，眼神深邃，陷入了很久以前的回忆中：“那时候，皇姐还是待嫁之身……”

　　　　皇后娘娘名陈惜月，先帝还在位时，陈惜月的母亲和夜陵的生母王氏是交情极好的表姐妹，手帕交。后来王氏进宫，母凭子贵得先帝十分宠爱，陈惜月也就炙手可热起来，各皇子王爷都想争取到陈家势力。

　　　　不过，陈府中当时有一名教陈惜月兄长陈升武功的师父，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也是夜阑国十大高手之一。久而久之，陈惜月和他情愫暗生，陈府各人也乐见其成，只等提亲成婚了。

　　　　没想到，先帝说病就病，夜阑国的形势一下子紧张起来，邻国更是蠢蠢欲动，兵临城下！这时夜陵也已经15岁，早已入兵营锻炼，于是以副元帅之职随兵出征。

　　　　就是这一战，夜陵一战成名，残杀俘虏，一举震慑了邻边各个大国！但也因为这样，先帝在弥留之际没有将皇位传给夜陵，而是传给了皇长子夜万穆。

　　　　夜陵还在塞外苦战，夜万穆却奉诏登基为帝。夜陵功勋卓著，夜万穆自然忌惮万分，但又不能明着杀掉夜陵，就听当时太傅之言故意拖其粮草军饷，想让夜陵战死沙场。

　　　　先帝驾崩后，夜陵生母王氏也自缢身亡陪伴先帝去了，临终前留下书信给陈惜月的母亲，希望陈家能够帮她照顾夜陵。于是，掌控夜阑国经济命脉的陈家竭尽全力给夜陵大军供应粮草，但此事被夜万穆发现，龙颜震怒，要治罪陈家。

　　　　就在夜万穆前往陈家问罪的时候，却对待字闺中的陈惜月惊为天人，顿时只要美人不要江山，答应只要陈惜月进宫，他不但赦免陈家之罪，而且会继续供给夜陵大军的粮草军饷。

　　　　之后的事，雪漫便猜到了，陈惜月成了如今的皇后娘娘，那位师父云游四海再无消息，陈惜月牺牲自己一生的幸福帮了夜陵，夜陵自然对陈惜月这个表姐照顾有加了。

　　　　“皇后娘娘对你果然好，难怪你这么挂念她了。”雪漫稍稍抱紧了夜陵的身体，虽然她只是听着，也知道当时的情形凶险万分。

　　　　可以说，如果不是夜万穆色字当头，夜陵纵然有三头六臂，在当时15岁的年纪，以及那种缺粮草军饷的情况下也难以回天。

　　　　这种人和人肉搏交战的朝代，军心一旦动摇，那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说来，是本王拖累了她。”夜陵目不转睛地看着雪漫，问道：“你这般多鬼心思，你说本王要怎么做，皇姐才会开心一点？”

　　　　雪漫眼珠子一转，讪讪笑道：“我倒是有个建议啊，但我觉得像你们这些迂腐古板的皇室中人，恐怕很难接受就是。”

　　　　“本王迂腐古板？”夜陵用力捏了一下她的细腰，听她一声低叫，这才说道：“本王并不觉得，相反本王还开明得很，否则你半月不归府，本王早就休了你了！”

　　　　“还没娶呢，怎么休？”雪漫好笑地看着他道，心里知道他也就是表达一下不满，并没有羞辱的意思。

　　　　夜陵顿时语塞，夜敏郡主那边他还没想到个好法子退婚，便道：“不是在说本王皇姐的事？你且把你的想法说来听听，至于本王同不同意，那是本王的事。”

　　　　狂妄自大霸道的家伙！雪漫悻悻腹诽了两句，才说道：“我的想法就是皇后娘娘既然不想当这个皇后了，不如借这次机会让皇后娘娘在冷宫诈死算了。”

　　　　“诈死？”夜陵眉挑得老高，诈死之后？

　　　　“皇后娘娘这一诈死，可是有多方面好处的，一来皇后娘娘可以摆脱这个让她讨厌的身份，过她自己想过的生活，二来夜万穆这个皇帝也会被万人唾弃，因为他逼死了发妻。”雪漫兴致勃勃地说道，眼中精光不断。

　　　　夜陵一看就知道她想玩，忍不住冷哼道：“虽然你说的冠冕堂皇，其实你是想看夜阑国被搅个天昏地暗的样子吧？”

　　　　“呃……”雪漫语塞了片刻，转眼间又理直气壮了：“皇后娘娘为你忍受了这么久，夜万穆对她又不好，明知成贵妃给她下毒也不帮她，你难道不该帮她脱离苦海？”

　　　　这回，换夜陵语塞了。

　　　　谁让雪漫说的都是事实呢？

　　　　半晌，夜陵问道：“皇姐诈死之后呢？难道她就永远以见不得光的身份活着？”

　　　　“我没觉得那样不好，她在皇宫也就是在方寸之间，还要面对那些尔虞我诈，而如果我们把她保护起来，她至少内心平静。不过，我觉得这件事还是要先问问她的意思，如果她不同意，那就什么也不用说了。”雪漫耸肩道。

　　　　说是这么说，雪漫却猜测陈惜月一定会同意，因为陈惜月现在的表现完全就是自暴自弃，不愿再和成贵妃斗下去了。这说明，陈惜月也不再想强撑当这个皇后下去。

　　　　夜陵有些心动了：“那本王去问。”

　　　　“我觉得还是我去问比较好吧？毕竟你是男人，她不见得肯对你说真心话呢！”雪漫试探着说道。

　　　　夜陵想了想也觉得有道理，便点了头：“好，本王明晚就带你去见皇姐。”

　　　　一想到陈惜月如果真的不当皇后了，他以后便不能再叫她‘皇姐’，而要叫一声‘表姐’了，夜陵心里不免有几分怅然若失。

　　　　皇后，一国之母，许多女子最想攀上的高位，他那表姐真的不稀罕吗？

　　　　雪漫自然不会胡乱管闲事的，实在是陈惜月对夜陵说的那番话，让她心里有几分感激罢了。
第66章　王爷再笑一个
　　　　陈惜月从来没有想过，有个人会把她后半生的事情全安排好。

　　　　她一直以为，她这辈子要么在皇后这个位置上孤老终身，要么被后来者居上提前让她去见阎罗王，从来没想过还有第三种结局。

　　　　在雪漫深夜到访，对她说出‘诈死’计划之后，她就惊呆了，看着面前的绝色可人儿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雪漫见陈惜月这样子，也不急，含笑等着陈惜月做决定。她已经把未来的路，未来的美好，全都给陈惜月画好饼了，她不信陈惜月不会动心。

　　　　这就像一个以为自己死定了的人，突然发现绝处逢生一样，哪里可能会放弃生路？除非陈惜月对生活毫无眷恋，执意走死路！

　　　　但这是不可能的，陈惜月心中还有挂念，不但有那个遗憾的对象，还有陈家，还有夜陵，她只是不想再累下去了，绝对不是一心求死窀！

　　　　果然，陈惜月缓过来劲儿之后，失神地坐在了椅子上，五指不知不觉收紧。

　　　　“你描述的生活很美好，但……”陈惜月微微一叹，“本宫不见得有那般幸运。”

　　　　诈死一说太骇人听闻了，她身为皇后，一定会有太医来抢救，死不死，难道太医不知情么？而这么大的事情，没有哪个太医敢帮忙说谎，事后一旦走漏风声，不但她，陈家、夜王府都脱不了干系！

　　　　“事在人为，如果不去尝试，谁知道幸运会不会落在自己身上？”雪漫笑着将一粒药丸拿了出来，拉过陈惜月的手，放进那掌心，“这粒药丸，世上仅有三粒，是当年云倾国一位药老千辛万苦才炼制成的。”

　　　　陈惜月目不转睛看着掌心那粒红色的药丸，心想这一粒药丸，就能帮她诈死、逃离这深宫吗？

　　　　“你可别小看这粒药丸，你一旦吞下它，立刻便会气息全无，进入假死状态，无论医术多么高明，都只能诊断出你是中毒身亡。”雪漫笑着说道。

　　　　陈惜月呆了一呆，这粒药丸竟有这么厉害？

　　　　雪漫知道陈惜月心中顾虑是什么，便说道：“现在成贵妃在宫中权势日益壮大，又母凭子贵得到皇帝专宠，你和她斗毫无胜算，而且因为你在宫中的关系，夜王府等处处受皇帝牵制。”

　　　　陈惜月心头一震，猛然抬头看着雪漫。雪漫是夜陵身边的人，想必事事也要为夜陵打算，自然看的更加透彻。

　　　　这么说，她如今不但帮不了夜陵，还成为了夜陵在夜万穆手中的制衡？

　　　　“这次皇帝自己做错事，却在你劝谏之时将你打入冷宫，如果你在这时候‘死’去，对皇帝政权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打击！”雪漫又下了一帖猛药。

　　　　陈惜月本来也不是什么良善之辈，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但她和夜万穆从一开始的恩爱就是装出来的，完全是为了保住陈家保住夜陵，所以雪漫这一帖猛药可谓下得恰到好处！

　　　　陈惜月一下子就眼神清明了，她紧紧握住了那粒红色药丸，瞥了瞥雪漫后，冷静地说道：“如果真能做到滴水不漏，我答应。”

　　　　一个‘本宫’自称的消失，表明陈惜月真的已经下定决心了。其实，雪漫从一开始进来，也就没称呼过一声‘皇后娘娘’，陈惜月也早有察觉了。

　　　　“滴水不漏恐怕难说，至少你诈死会有一个弊端，你也可以多考虑两天。”雪漫摇着头道。

　　　　陈惜月眉头一蹙：“什么弊端？”

　　　　雪漫看了看她，微微一叹：“皇后党。这件事情事关重大，除了我、夜陵、以及夜王府的心腹之外，谁都不可透露出去，所以皇后党恐怕会为你伤心欲绝。”

　　　　这个皇后党，自然包括陈家了。雪漫之所以这么说的目的，就是不想让陈惜月事后去和陈家相认，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一旦这个计划实施，那夜阑国就没有陈惜月这个人了。就算不小心遇到以前的故人，也要装作素昧平生！她想，若陈惜月同意这计划，必定也做得到这一点。

　　　　从一开始，陈惜月就不是个普通的女子，她能让夜万穆那么多年没察觉她心里有人，事事表现出对夜万穆的情意，伪装对她来说应该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陈惜月沉吟不语，半晌后，才道：“我可以留下一封遗书，让母亲父亲还有兄长明白我走的开心，他们必能懂我心中苦楚，不会为我过于伤心。”

　　　　说着，陈惜月瞥了一眼雪漫，心中清楚夜陵恐怕把她的故事告诉雪漫了。

　　　　雪漫赞赏地看着陈惜月，点了点头：“这样就最好了。”

　　　　事情既已说定，雪漫就告辞了：“你再安心呆两日，夜陵他将外面事情安排好之后，会派人通知你，到时候你就吞下这粒药丸，等你再次醒来，已是另一种人生了。”

　　　　“好。”陈惜月微微点头，目送雪漫离开。

　　　　看着手中红色药丸，陈惜月小心翼翼地收了起来，看着冷清清的宫殿，又不免感慨：不曾想过，自己余生竟还能离开皇宫呢……

　　　　雪漫从冷宫一出来，就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她咯咯一笑，主动抱住那健硕的腰身。紧接着她身子就在夜空中飞行了，夜陵抱着她很快离开皇宫，回到夜王府的房间里。

　　　　见她笑的那般开心，夜陵猜到了结果，一挑眉：“皇姐答应了？”

　　　　“明知她答应了，就要改口叫她‘表姐’了，她可不再是皇后了。”雪漫笑道。

　　　　“没想到她真的会答应。”夜陵微叹，“看来，这些年她真的不如意。本王原本以为，她对皇兄也是有感情的。”

　　　　提到夜万穆，雪漫顿时嗤之以鼻：“得了吧！那个老男人，又昏庸又好色，谁会对他有感情？你表姐又不是眼瞎！”

　　　　夜陵顿时无语，这女人嘴巴真是厉害，毒得很，难怪慕容敕一直都不喜欢她。

　　　　“对了，你跟我说说那个师父的事儿呗？”雪漫拉住夜陵的手，要求道。原谅她玩心大起，她只是想知道，如果那位师父还活着，又知道夜阑国皇后死了，会不会出现呢？

　　　　哎！如此狗血的虐心剧情，也只有在古代才看得见了。她那个年代，所有人都自私的很，哪里管什么家庭事业乱七八糟，爱了就必须要占有和得到！

　　　　“那个师父？”夜陵怔了一下，才明白过来雪漫说的是陈升当年那位师父，也就是陈惜月的心上人。

　　　　他点了一下她额头，斥道：“你好奇心怎么这么强？再说了，当年本王在行军打仗，连皇……连表姐的婚事都是事后才得到消息的，本王怎么会知道这个人的事情？”

　　　　“你都不知道？那看来没人知道他下落了。”雪漫顿感失望，心想该不会死了吧？古代男人痴情的，遇到这种情况殉情的也不在少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