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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妖夫君硬上弓-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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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神志模糊,可墨青夜依然可以感知到寒冷与疼痛。清辉如纱月华如水,冷冷的倾落在他的发丝间,映照着上面晶莹剔透的冰晶,“让我死。”他淡淡的吐出三个字,没有任何愤怒,也不带任何不甘,就好像只是说了一句很平常的话语。

    “死?哈哈,那是不能够呢。”画骨走近他,万分爱怜的抚了抚他的衣裳,“凉快么,我知道,你的血原本就是冷的。”

    那双深碧色的眼睛似乎在盯着他,又似乎没有,然后轻声的道“你想要什么,我都尽数给你,只,只求……你让我死。”

    “我不让呢,我舍不得呢,咯咯咯。”

    画骨笑的花枝乱颤,然后徒然厉声戾气“给我老老实实的呆着!”

    语落,一袭红衣一卷消失在院落中。

    偌大的庭院瞬间恢复死寂沉沉。墨青夜试图挣扎了两下,可牢牢锁死在手腕与脚踝处的镣铐却霎时将他勒紧,半分也动弹不得,只要稍稍往前一点,铁链的力道就会随之增大一分,死死的箍住他的骨骼,挣扎的幅度越大,被束缚的力道也越大,若是强行摆脱,后果就是骨骼碎裂。随后他漠然的一笑,虚弱的靠在了树干上,如今自己也没力气去挣脱了。星垂四野,点点星光落入他的眸底,那般闪亮,此前虽历经了那么许多磨难,却没有一处可与此刻相提并论,这种痛苦羞耻是难以承受与描绘的。

    “真的好冷,呵呵。”墨青夜自言自语,自嘲般的道。

    枝桠间的雪花随风飘落,秫秫的掠过他的眼前,触碰不到的美。

    想起每年的这个时节,他多半是与白威他们在府中饮酒谈笑,何等逍遥自在。

    那样的时光却是一去不复返了。此生,还有机会与他们对月浅酌了么。

    而他们,还活着么。

    意识再度飘然远去,脑海重新被空茫覆盖。

    他的嘴角始终挂着一抹落寞苍然的笑意。

    直觉得呼出的每一口气都是那么的炙热,仿佛要将自己点燃。

    然后,就迷蒙的睡去了。

    梦中也是那般的冷,丝丝入骨。

    直到,有人在耳边大呼小叫着“主人,他晕死过去了!”

    原来杏儿照旧来端血汤时,发现树下立着一个人影,浑身上下都被晶滢的冰雪覆盖着,一层薄薄的冰晶裹着他高挑消瘦的身体,看起来像是一尊冰雕。这些杏儿并不惊讶,但此刻那人却像是没了呼吸。她伸出手放到他的鼻尖下好几次,都完全感觉不到他的气息。

    坏了,死了!但她没敢直接脱口死了,怕主人责怪,于是才这样喊道。

    墨青夜也隐隐约约听到一个声音惊呼着从很远的地方飘来,可眼睛却怎么也睁不开,仿若有千斤重。身体已经失去知觉,除了寒冷还是深不见底的寒冷。

    杏儿的呼喊方落,一缕浸骨的凉风拂过,一道红艳艳的影子一旋落在眼前,“何事,大惊小怪。”画骨眉宇间深深的不耐,瞟了眼树下之人,冷冷一笑“放心,他死不了。真是没见识,跟了我这么久,遇到事还毛手毛脚!”

    “主子息怒……杏儿是说他昏死过去了。”

    “拿水来。”

    “是。”

    丫鬟领命,连忙进屋端了一盆温水出来,画骨伸出指尖试了试水温,大为恼火喝道“太凉了!越来越没长进。”

    “杏儿这就去换。”丫鬟被他呵斥的魂都吓飞了,转眼端了一盆热气腾腾的沸水出来。

    “死笨死笨的!这么烫是要烫坏我的身子么!”画骨别过头去叹了口气,对于他这个贴身的小丫鬟还是带着几分怜悯,“行了,下去。”

    “是。”杏儿后退三步,一个急转身一溜烟的出了院子,这种时候还是赶紧消失为妙,省得殃及池鱼。

    门扉再度被关紧,画骨娆娆的走到墨青夜跟前,伸手拍了拍他的脸颊“怎么样心肝,滋味好受么。”

    蟒蛇是冷血动物,这样的温度不至于冻死,就是夜再寒些也不会伤及性命,顶多是遭罪罢了。画骨心中这样盘算着,所以才格外的淡然自若,用鞋尖踢了踢地上的水盆,“差不多了呢。”

    天气很冷,水凉得很快,然后他冷笑着弯下腰去,端起那盆水哗啦啦冲着墨青夜从头到脚的浇了下去,这个水温刚刚好,既不会烫破肌肤,又能令人生生的疼。

    一阵虚弱的咳嗽声后,那双碧绿的眼睛极缓的撑开一条线。原来自己还活着。夜空的孤月再度映入他的眼帘,惨白的光影透着无边无际的绝望。

第一百七十三章:折骨般的羞辱

    “放弃吧。”画骨幽然的道,语气暇意的很,“这样你我都轻松,咯咯。”

    光影在视线中摇晃,就若碎落的星光,墨青夜觉得呼吸都是那般的艰难,可自己为何还活着!这时,画骨的眼眸突然一转,似乎又想到了什么点子,笑道“看来这样是不行呢,我还得让你有所知觉。”

    语落,但见他手腕轻轻一转,一朵漆黑如夜的花朵秫秫绽放于掌心,花瓣若黑曜石般剔透,一瓣瓣包裹着花蕊,美不胜收,却妖魅至极。

    “这招用在无冥身上可能有点牵强,可对付你麽,绰绰有余。”画骨说罢手轻然的向上一扬,那朵黑色蔷薇被抛却半空,仿若刹那间盛开出千朵万朵,铺天盖地的黑色花瓣纷纷扬扬的飘落,“心肝,美么,咯咯。”

    一场黑色的花雨。笼住了月华,遮蔽了星光。从墨青夜的视线中缥缈而下,无边无垠,缭乱了他的瞳眸,也刻印进了他的灵魂。

    这便是画骨的独门幻术——操控各种色彩,用以迷惑人心。

    红色,代表着激荡,冲动,热情似火,可以令被施法者鬼迷心窍般的走火入魔,疯了一般对那红丽妖艳着迷,无法移开半分视线。此前用在无冥身上的便是这个手段——赤焰**,可惜无冥的道行高深,除了衣裳被烧破了几个洞外,根本无法扰乱心智。

    黑色,毋庸置疑代表着绝望。

    奄奄一息又被削去法力的墨青夜自是没有任何抵抗这蛊惑的能力。

    黑曜石般纷纷的花瓣掠过他的眼眸,与碧绿融为一体。

    很美。他怔怔的望着那黑色的蔷薇,苍白的笑了。

    其实根本无须这些,因为他已然很绝望。

    而黑色花雨彻底的泯灭了最后一丝残存的心念。

    画骨在妖魅的笑,与倾洒而落的漆黑形成鲜明的对彻,勾和成为世间最浓烈的色彩,如血般殷红,如夜般浓黑。

    墨青夜觉得自己变得空灵起来,仿若一切都只是幻象。这世界,根本就不曾存在。

    他就犹如一粒尘埃,找不到立足之处,更寻不到存活的理由。然后,那抹红艳艳的影子拓过花雨朝他迟迟走来。

    动作很缓慢,勾着一抹邀请的姿态。

    画骨笑言“是时候了,宝贝。”

    墨青夜点了点头,举头望向夜空,黑色蔷薇遮蔽了一轮孤月,堙没了星辰,那么美,美到绝望。“是,是的。”

    “咯咯咯,你终于能听见我说话了?我还以为你真的傻掉了。”画骨说着悠然的抬起手,毫无血色的指尖在墨青夜的胸口处轻轻的划着,“若不是,我想要你这身体,我早就……咯咯。”

    “现在动手也不迟。”墨青夜并未看他,不知为何,那些花瓣依次映入他的眼眸时,脑际似乎清明了许多,不再像从前那般失去知觉浑浑噩噩。

    “我不会动手的,这身子骨可是我的。”画骨的眼底掠过那种不易察觉的暧昧,又透着刺骨的阴寒,“不过,浅尝辄止还是可以的,咯咯。”

    墨青夜并未听出他话里隐含的意思,心底若空山般落寞,夜风随至,一阵阵冰冷,他的身体微微颤抖,人生真是如过眼云烟,一场虚无。就在他于永夜中沉沦时,忽然身体轻飘飘的向前倒去,禁锢着手脚的铁链丁玲掉落在地。失去了重心与依凭,他就像一张毫无重量的纸轻然的飘伏在地面上,结着冰晶的薄裳与青丝铺陈开来,带着极致的寒澈与妖娆。

    画骨也顺势屈膝蹲在他跟前,伸手抬起他的下颌,“你比这花儿还要美,可惜,咯咯,可惜命不好。其实我的命也不怎么样,但我比你懂得忍耐,懂得世故,懂得低头认命,所以,我活的比你快乐。”

    墨青夜挣扎着撑起自己,又轻飘飘的倒落,冷冷一笑道“快乐?那是你自说自话罢了。”

    这句话若无形的利刃再度刺伤画骨扭曲黯沉的内心,越是说自己很快乐的人,或许越是不开心,有着害怕别人知道的殇。

    “看来,我还是对你太仁慈了!”语落,画骨刷下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睨着墨青夜,忽然咯咯大笑,尖利而放肆,有种执掌了全世界般的狂妄,“我画骨就是活的再如何不堪,也比今时今日的你强!”

    “你说的是。”墨青夜苦涩的笑了,“像我这种人,或许该是这种妖吧,是连看一眼蓝天的资格都没有的,我早该尘落黄泉的,没想到竟堪堪枉度了三万余年,死,是最好的解脱与归宿,之于我,之于这浮生若梦。”

    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是如何跟画骨说出此番话来,仿佛已经不是他自己了,但又身不由己,满心的阴郁与漆黑,就像行走在黑暗的旷野,然后在精疲力竭时徒然选择了放弃,带着认命般的清苦笑意等待死亡的拥吻。

    “快了宝贝,你马上就要解脱了,不过在此之前,咯咯,我还有一个心愿未了。”画骨听闻他终于是着了道,心安许多,虽然他已经达到目的,但他还想更锋锐狠绝的彻底泯灭眼前之人的心念,让他尝尝最蚀骨的折辱。那可是比爱恨缠绵还要刻骨铭心的呢。将墨青夜扯起来,架着如纸张单薄轻盈的他,朝屋子内走去。

    他当然不会伤害自己即将到手的身体,正所谓点到为止。房中燃点着炉火,一股温暖的气息迎面扑来,极寒与温热刹那间交错,令墨青夜感觉更加的晕眩。

    “宝贝,这么久了,我还未曾好好欣赏过你呢。”画骨把他撂在床榻上,用一种娆魅而嘲讽的眼色瞧着,“不行呢,你得清醒点,这样才能记住今日所发生的一切,咯咯,才能对我画骨铭心刻骨,永生难忘。”

    窗棂外依旧下着铺天盖地的黑色花雨,炉火澄明摇曳,红绡帐暖,画骨用食指指尖在墨青夜的眉心轻轻一点,然后极其洒脱的褪去身上的红袍,嫣然道“**一刻,莫要lang费这大好光景,你说呢小心肝。”

    不知他凝结了何种幻力,墨青夜觉得长久以来遮蔽在眼前的朦胧忽然烟消云散,意志那般的清醒,可却拂不去浓浓的绝望,“你……!想要对本君做什么!”

第一百七十六章:最悲痛的液体

    屈辱到无以复加,当他抖着手缓缓的落向自己时,再不对善终抱有任何希望,只望这一切早点结束。可在这种状态下,要是能有反应真是奇迹了,画骨的目光一寸寸一丝丝缠绕住他,最嘲讽的审视。

    “心肝,看来需要我推波助澜了呢。”画骨轻佻的娆声道,“也罢,那我就替你重现记忆。”

    也没见他有什么动作,墨青夜早已模糊的记忆忽然裂空般的明澈无比,那一幕幕,那个熟悉的人,再度闯入他的脑海,真切到仿佛就在眼前。不单有在这宅院的夜晚,还有此前的许多。心下黯然一凛,难道自己的事情早已被这不男不女的妖人尽收眼底……真假交错,幻影叠加,自己也仿若不是自己了,一触一感都迷离着说不出的魅惑。

    “这才对,咯咯。”画骨见墨青夜有了起色,笑道。

    “然后……你就夺了我的全部魂魄去吧。”墨青夜解脱般的唏嘘道,“成与不成。”

    “成,咯咯。”画骨满口答应,“你就是我的了,该说你的身子骨,咯咯,至于你的灵魂么,我也可以略施恩惠,让你早死早超生。”

    “不必。”墨青夜的眼眸迷蒙的望着某处,“只求魂飞魄散。”

    “那也好,咯咯。”画骨得到了他的身体,当然不会在意什么魂魄,那是与他毫不沾边的事,“全凭你的意思,小心肝,快些,快些呢,让我也欢喜欢喜咯咯。”

    月沉。万山空。

    最后的了。

    墨青夜对自己说,最后最后的了。

    让他如愿以偿,自己便可解脱。

    此生犯过的错,就当赎偿了。可苍天,不觉得对他太不公平了么,死了,死了还要受尽欺凌羞辱。他的手只是机械的动作,他知道,画骨正饶有兴味的看着自己,此时的他,甚至连雪耻复仇都不再做想了,只希望魂飞魄散的一刻早点降临。

    “等等,宝贝儿。”在墨青夜自以为终得解脱之时,画骨却蓦然间按住了他的手,幽娆的望着他,嘴角还噙着一抹暧昧的笑意。

    “还要如何。”他已经退得不能再退了,空茫而麻木的道“你不就是想看我如此这般不堪么,现如今心愿已了,放我痛快。”

    “你不痛快么,咯咯,对呢,还差那么一点点。”画骨答非所问的故意道,说罢,顺手从床榻上捻起一枚花瓣,在墨青夜眼前晃了晃,“用它,可不要lang费了。”

    墨青夜忽然很想笑,很想,就这么笑到哭泣。然,他没有,即使在最后的时刻也隐忍着内心起伏的痛楚,视线里幻觉影影绰绰,杜远程,就要说再见了,从此世间不再有我。

    他不忍再看下去,再看到自己的卑贱肮脏,索性深深的阖上双目,想如何听之任之了。在他手下动作奔赴死亡时,画骨将苍白的手指顺其自然般的就覆在了他之上,控制着他的律动,然后他听到耳边传来妖异的笑声,“这可是我的精血,咯咯,放在这里。”

    终于是结束了。

    漫长的如同无边的地狱。

    接下来是怎样,墨青夜浑然不知,脑际刹那清旷如野。

    随即,有人推搡他的肩道“来,小心肝。”

    是要收去他的全部魂魄了么,微弱的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朵琉璃般瑰丽的粉红色花朵,就像一盏高脚杯握在画骨手中,那里面有半透明的白色液体。

    “喝下去。”画骨淡淡的道,带着笑意,阴毒刻骨满目嘲笑。

    “什么……”墨青夜连震惊的力气都没有了,咬紧自己的下唇瓣,却感觉不到疼,若说是委屈,当然不是,但他却觉得委屈的要死,似乎自己瞬间就软弱了。

    “我说,把它喝下去。”画骨将花瓣凑近了些,依稀能闻到那生涩的味道,墨青夜素好干净,近乎洁癖,但如今,却要他吞咽下去自己的……“喝了它,我就彻底的放你一马,若不然么,其实我有时也是会出尔反尔的呢。”

    窗棂外氤氲的月色倾落进碧色的瞳眸,隐隐的似乎有水光,又似乎不是。

    然,画骨已然等不及这绝顶好戏,见墨青夜怔怔的不动,一把将他扯起来,扳住他的下颌,捏住他的腮骨,将花瓣内溢流的液体尽数倾灌入他的口中。

    墨青夜是反抗的了,可那味道还是顺着唇角流入咽喉。

    然后,他趴到床榻边呕吐不止。

    先是咳出了白色的液体,然后是透明的苦涩,再然后是腥甜的血色。

    点点殷红,滴落在地面上,映着画骨的笑颜,那般浓烈。

    “小心肝,你吐血了,不能再吐了呢。”画骨好心的拍了拍他的脊背,传出空洞的声响,“快,擦擦嘴,咯咯。”

    在血色滴落时,从他的眼角有清澈的水珠也随之落下。

    一滴滴,无色剔透的水珠很快淹没在血红之中,没人留意。

    连他自己也不自觉。

    竟,是哭了。

    墨青夜一边咳一边却笑了,真没用,到了最后还是没撑住,他抬起手拭去眼角的水泽,是哭了么,或许吧,但也无关紧要,所有的都将归于尘土,不复存在。

    “味道香么,心肝,咯咯。”画骨心满意足,望了眼满床榻的花瓣,它们以很快的速度凋零,枯萎的旖旎着。“好了,今晚上就放过你了,我也累了。”

    “给我回来!”墨青夜的齿缝间染着鲜红,强撑起身体愤怒相视,“你所想的我已做尽,画骨!”

    “宝贝,我的名号你是永生难忘了呢。”之于他的愤怒仇恨,画骨俨然不放在眼里,“好生歇着,你这个样子叫我怎么夺魂取魄?咯咯,我可是心疼你的。”后面的话诡异如同耳语,轻然的落在墨青夜的耳畔,“好了,我要去睡了。”顿了下,“不行,差点忘了呢,还得把你捆起来,免得你一时想不开。”

    画骨扬声大笑,将自己那袭红衣撕扯成碎条,将墨青夜紧紧绑在了床柱上,艳红的绸缎绕过瘦削雪白的手腕,一圈圈,一道道,似乎是良心发现,他并未将他的脚踝也如法炮制,“给你些自由,总可以活动活动,不过这嘴么,就得堵上了。”

第一百七十七章:神秘的小黄雀

    说罢,又团起一把红绸,塞进了墨青夜的口中,真是咬舌自尽都不成了。世间若是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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