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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宠皇后(螽斯羽)-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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滔滔兴奋得几乎要跳起来,拼命拍手叫好,惹得各宫娘子纷纷侧目,她却浑然不觉。船队经过龙舟时,掀起的波浪将船推得略一倾斜,滔滔和瑜柔身子轻站不稳,眼瞅着要摔倒。
老七忙伸手去接滔滔,不想十三已抢先一步将她胳膊握住,老七伸手接了个空,见十三握着滔滔胳膊,微有不悦,抿嘴盯着他二人看。
瑜柔险些便要跌倒,还是十一手快扶住她。船身晃了几晃稳住,十一松开瑜柔,冲她微微点头。瑜柔站稳后,面无血色,看十三竟绕过自己扶住滔滔,眼中隐隐有流光闪动。
这边十三怕滔滔再摔,便牢牢握着她胳膊不撒手。滔滔被他握得生疼,一把将他手抓下来放在腰上,头也不回,说道,“你别捏我了,怪疼的,还是抱着省事。”因他二人一同长大,素日亲密惯了,且滔滔胸无城府,故而说这话时浑然不觉有何不妥。
皇上他们离得远,没听清,倒不理论。瑜柔和老七听见,神色凝重,在他二人面上来回打量,滔滔倒面色如常,反而十三听她口无遮拦,顿时俊脸一红,恨恨在她腰上捏一把,示意她不要乱说。
片刻赤色队伍先到岸边,船头一人抬手将银碗摘下来,顿时这队锣鼓声大作,齐声欢呼。滔滔见状,忍不住挣脱十三,拍手欢呼道,“哈哈,果然是赤队赢了。”
早有人将备好的赏钱绑在浮标上扔下去,任众人划船争抢,皇上见了十分喜悦,冲张昭仪说道,“好,今年的争标比往年更觉好看些”。
张昭仪拈起一块蜜瓜递给皇上,道,“妾觉得也是呢。”全然不理会皇子公主们都在。
皇后似习以为常,面不改色,淡定以对,浑然不似其它几位横眉怒目的娘子。
这边滔滔左顾右盼,待看到十一时,觉得他面上的抹额分外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便皱了眉头暗暗思索。片刻又抬头看一眼,见大红底子上用金线细细绣着双龙戏珠,脑中灵光一现,是那日在范姑娘的针黹盒中见到过,只不过当时并未上心。
滔滔之前觉得十一只是爱跟范姑娘在一处说话而已,现在看到范姑娘绣的抹额勒在十一头上,任她再迟钝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了,顿时像极了霜打的茄子,整个人都无精打采,全然没了刚才观‘争标’的兴奋劲儿。
十三与皇上说完话,抬头见滔滔面上似有悲戚之色,来回在十一和范姑娘面上打量,又想她素日对十一便格外上心,心下大致明白怎么回事。
想到这上头,十三觉得有些闷起来,碍于人多也不便作声,重又恢复了冰山脸听皇上与诸位娘子闲话,却一个字也听不进去,一腔心思都在滔滔身上。
☆、第十一章 懵懂(二)
举行完“开池”仪式,皇后带领女眷及外命妇回宝津楼用膳休息,而皇上则携诸皇子在临水殿举行宴会招待大臣及诸位新进士。
朝廷重臣韩琦韩尚书正与同僚李侍郎一起走着,目光落到新科状元和进士身上,说道,“今年的琼林宴少一人那,可惜可惜,现下这个状元不过是取其稳妥罢了,若论才华,远不及会元矣。”说罢捋一捋胡须,轻轻摇摇头。
韩尚书被皇上钦点主持今年的省试,故而李侍郎一听,便知道他必是在感慨今年省试的会元未参加殿试之事,便说道,“人各有命,富贵在天。许是此人命中注定吧。”二人一壁走一壁聊天,直到进入临水殿按品级落座。
正中御座上坐着当今天子,各皇子和大臣按品级雁翅排开在下面陪着,外间坐着新科状元及进士。
韩琦位高权重,自然离皇上和皇子们近些,他四下打量着,忽然盯着十三看个不停。因十三在御座左侧,且着紫色公服,看他年纪尚小,便明白必是皇子。韩琦知道皇上收养了三位皇子,又看十三位列中间,应是传言中的汝南王第十三子,当今的十三殿下,不由叹道,“像,太像了,只差一把胡须。”十三感觉有人在看他,便迎着目光望过去,见是韩尚书,略一怔,便微微点头致意。
韩琦见十三发觉自己在看他,便也颔首回礼,但此时他心中疑问越来越大,迫不及待想确定答案,便向着十三方向做了个捋胡须的动作,然后投去疑问的目光。十三见状,低头喝了口茶,片刻抬头向韩琦一笑,点点头。
韩琦顿觉欣慰,果然不出所料,那日自己所亲见的省试会元便是眼前这位皇子了,不由感慨万分。想必这十三殿下是为考验自身才华才参加省试,但为了不暴露身份,故而未参加殿试。二人又相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皇上命杨都知宣完圣旨后开宴,君臣相贺,频频举杯,少顷各位大臣又跟相好的同僚碰杯叙旧。一时殿内觥筹交错,旁边彩楼上有歌姬奏乐跳舞助兴,其乐无穷。
皇上看了十分喜悦,转头对十一说道,“好,十一办事十分妥当,不多时要去延福宫避暑……”
十三随意将扇子打开轻轻扇着,因他扇子只有白底黑字,一色花鸟树木皆无,十分引人注目,所以皇上不由被吸引了目光,话也未说完,对十三招手说道,“你这扇子?”
十三见问,忙双手奉上。只见扇子上白底黑字醒目写着几个飞白体行书。正面曰“视、听、好、学”,背面曰“进德、崇俭”。十三解释道“前几日陛下赐给臣的《宗室六箴》,臣反复研读,觉得很有道理,便将这六箴抄在屏风和扇面上,时时提醒自己不能忘。”
皇上听说不住点头,轻轻合拢扇子递给他,说道“很好,朕听师傅说你总是穿公服去上学?”十三躬身答道,“师傅教授臣学业,乃臣之尊长,臣穿公服以示恭敬之意。”皇上听罢打量他一番,问道,“十四了吧?”十三答道,“是。”
皇上抬手说道,“也算长大了,你素日又妥当,既这样,跟你十一哥一起去打点延福宫避暑之事吧,你也历练历练。”十三闻言,恭恭敬敬领命。韩琦见状,嘴角微微上扬,端起茶盏来低头喝茶,心道这十三殿下真是聪慧的不着痕迹。
滔滔起了晌便呆坐在凤来阁偏厅里,闷闷倚在窗边,手里虽拿了本书,却只管托腮望着窗外出神。午时的明媚阳光此刻已淡淡蒙上一层灰色,有薄云一簇簇涌上来,渐渐铅云低垂,没多久,便下起牛毛细雨,似根根银针般斜斜落下。
烟雨打在水面上,雾气朦朦,水汽氤氲,天色渐渐暗下来,只能听见沙沙雨声似蚕食桑叶。滔滔想起十一的抹额,便益发黯然神伤,心情低落如阴雨天般。
至晚间用完膳,雨还没有停的意思。忽然十三的小黄门石得一求见,进来见过礼说道,“郡主,殿下请郡主出外一叙。”滔滔知道他们这是应酬完了,但此刻她也没心思,懒怠出去,便说道,“跟你们殿下说我乏了,明日再说。”
石得一仿佛料到滔滔会如此说,并不起身,又说道,“殿下说邀郡主去宝津楼下夜市上逛逛呢,殿下还说有好些新鲜吃食。”滔滔闻言,坐直身子,片刻扶着侍墨手说道,“走吧,去看看。”
出了门,斜风夹着细雨扑面而来,带着幽微一丝凉意,滔滔不禁打了个颤。滔滔挽着日常双丫髻,只穿着白底粉芙蓉散花褙子,松松系着鹅黄腰带,无精打采,完全没了往日的明艳活泼。
十三见了,面上依旧波澜不惊,只眼底飞快闪过一丝微愠,拿起准备好的薄披风披在她肩上,戏谑道,“你是在效仿西子捧心?”滔滔闻言,抬头向他面上看去,片刻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便有气无力冲他瞪瞪眼,说道,“偏你有这许多话说!赶紧带我去买好吃的。”
十三不再搭腔,携了她的手将她拽至自己油伞下,一齐来至岸边。自己先上了一艘带篷小船,安置好后回头冲她伸出手。滔滔不解,问道,“不是要去买吃的嘛?”十三冷着一张脸说,“先上来再说。”滔滔摸不准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得抓住他手,摇摇晃晃上了船。
侍墨见状,将伞合拢,刚要上船,十三已一点竹篙荡荡悠悠划出去。侍墨待要喊什么,后面石得一拦住她笑道,“姑娘怎么这般没眼色?”侍墨着急道,“你快放开我,郡主身边不能没有伺候的人呀。”眼见得小船划得离岸远了,石得一松开手,心中暗道果然主子迟钝丫头也好不到哪里去,说道,“郡主又不是一个人,你着急什么?”说罢摇摇头不再说话,估量着他们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便找个地方去吃酒,还有十三交待的差事要办呢。
眼见得离岸越来越远,滔滔有些着急,问道,“划船能到吗?不是在宝津楼外吗?我看着是越来越远了。”十三边划船边低头瞅着滔滔,见昏黄的灯光下滔滔双眸流光华彩,熠熠生辉,小小一颗泪痣缀在眼角,分外动人,好久才回过神来,轻咳一下掩饰失态,说道,“不说去买吃的你肯出门?”滔滔闻言不禁泄了气,幸好自己也没正事可做,便托着腮呆呆望着外面,任十三晃晃悠悠划船。
十三划着船一路向金明池西岸行去,那边没有建筑,只有沿岸两行烟柳低垂,水面一片葱郁荷叶,清幽雅静,人迹罕至。
忽然船身似乎碰到什么,扑簌簌响个不停,滔滔侧耳一听,应是进了荷花丛,这扑簌之声便是船身触碰荷叶发出的。滔滔问道,“要摘莲蓬吃吗?”十三被她气地一笑,说道,“你脑子里除了吃和玩儿还有没有别的?”说完忽然转念一想,这小丫头难道这么快便将十一和范姑娘的事丢下了?倒省了自己劝解,不由又有些开心。
滔滔不答言,将手伸出去拽了两支花苞进来拿着玩耍。好容易划到荷叶深处,十三抬手一挥扇子将油灯扑灭。灯光突然消失,滔滔眼前黢黑一片,什么也看不到,紧紧抓着桌沿,大气也不敢出,压低声音问道,“为何要灭灯啊?这么黑?”
十三并未答言,片刻从斜刺里伸过一只温热的手来握住滔滔手腕,船身微微一晃,十三已挨着滔滔坐下,轻轻在她耳边说道,“这样才有意境。”滔滔在黑暗里翻翻白眼,说道,“如此黑,感觉像是要闹鬼。”刚说完就有些后悔,恨不得将舌头咬去,因不说还好,一说便有些害怕,不觉又往十三身上靠了靠,这才觉得安心些。
两人各怀心事,谁也不说话,片刻雨有见大趋势,滔滔裹了裹披风,偎在十三怀里,小声问道,“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这样神秘?”十三心跳地如擂鼓一般,滔滔在他怀里一动不动,淡淡幽幽的香气传上来,令他心神摇曳,一时手在半空中,不知该不该搂住她。
此时滔滔眼已适应黑暗,见十三双目灿若明星,低头认真看着自己,面上还有一丝可疑的红晕。她还从未如此近距离认真审视过十三,见他眉目坚毅,鼻梁高挺,比十一是另一种风情,又想起瑜柔看他的神情来,便说道,“十三哥,你也挺英俊的,怪不得瑜柔姐姐老看你。”
滔滔俏脸近在眼前,目光澄澈看着自己,十三不由喉头一动,许久才收回目光,说道,“你仔细听外面声音。”
滔滔侧耳一听,雨滴打在荷叶上,嘈嘈切切,雨急时,如万马奔腾,雨缓时,又如珠落玉盘。岸边灯光摇曳,池中荷叶田田,反射着碧油油的水光,万千条银线落下来,密密织成水网,池面渐渐有水汽升腾,形成一层薄雾,似蓬莱仙境,仿佛天地间只有这一叶扁舟,四围分外安静,恍若能听见彼此心跳。
少顷,十三说道:“这便是金明池最美一景,‘金池夜雨’,不是用眼看,而要用心倾听。要在荷叶大小适中,既非新发柔弱,也非老态残缺时,选一个雨夜,雨既不能太大,否则声音会杂乱无章,又不能太小,否则绵软无力。要恰到好处,一滴一滴打在荷叶上,方能如此动听。”
滔滔一时听得忘却身在何处,如在人间仙境,将诸般烦恼都抛到脑后。约有两盏茶功夫,雨势渐渐小下来,滔滔回过神来看着十三,说道,“果然名不虚传。”
十三犹豫片刻,脸越发热起来,心一横眼睛向着船外,说道,“要与心爱之人一起听才更有意境。”
☆、第十二章 懵懂(三)
十三说完,许久都不见滔滔有反应,回头一看,见她盯着岸上某处不动,便顺着她目光望过去。
只见岸边不远处站着两个人,一男一女共撑一把油伞。借着昏黄光晕看到,男的长身玉立,身着月白长袍,女的柔柔弱弱,穿着妃色褙子,正是十一和范姑娘。范姑娘拿绢子替十一拭拭面上水汽,不想十一一把握住她的手。范姑娘挣扎了几下没抽出来,便任由他握着,说不尽得缱绻暧昧。
滔滔看在眼里,嫉妒地紧握双手,恨不得肋生双翼飞过去将二人分开。十三看她咬牙切齿,双目欲裂盯着岸上二人,不由又好气又好笑,便抿嘴看着她。
忽然滔滔低呼一声转过身来,双手遮住眼,将头埋在他胸前。十三略有些疑惑,展眼一看,不由也有些面色绯红,原来十一与范姑娘正交颈相吻。十三也有些不自在,便也低了头。
滔滔一腔愤懑无处可发,道,“你是故意带我来看他们的吗?”十三心中有些发堵,片刻说道,“我可不是故意的。”滔滔捶两下十三,捂着脸无赖道,“你就是故意的!”十三摇摇头,问道,“你喜欢十一哥什么呀?”
滔滔闻言一怔,抬起头来,见十一和范姑娘已经走远,便坐直身子,心想为何他会知道自己的心思?十三见她惊讶地望着自己,显然在疑惑为何自己会知晓她那些小秘密,便说道,“你那些小心思都写在脸上,谁能看不出来。”
滔滔啐他一口,暗想这个问题自己倒没想过,喜欢十一什么?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思来想去也没个头绪,便说道,“要你管。”
十三直直盯着她,看她黑白分明的眼睛,盈盈似有波光,晃得他心慌,目光在她脸上一路滑下去,落在她翘翘的鼻头,嫣红樱唇,修长脖颈上,忽然想起资善堂读书那日,心跳漏掉一拍,又想到老七对她的照顾,不禁开口道,“滔滔,方才听雨时你听清我说什么了么?”
滔滔一脸茫然,“不就是听雨吗?你有说话?”说罢微微侧头询问的看着他。
滔滔目光单纯澄澈,没有一丝杂念,十三忽然没有勇气再说一遍,默默拾起竹篙来划船,渐渐向岸边靠去。
滔滔伤心劲儿过了,想起来刚才十一和范姑娘的举动,不禁有些面红耳赤。十三见滔滔脸红一阵白一阵,不知道在想什么,也不开腔,只自顾自划船。四周一片肃静,只有细雨沙沙声和船身划破水面的哗哗声。
片刻,滔滔拿起刚才折的花苞来在指尖玩弄,想到刚才无理取闹埋怨十三,此刻颇有些不好意思,便说道,“十三哥,谢谢你。”十三不接话,依然面无表情撑着竹篙。
滔滔见他不答话,口不择言谄媚道,“十三哥你今天最讲义气了,肯舍了淑女来陪我,简直豪气冲云天,手足之情,感天动地。”
十三闻言,嘴角一阵抽搐,眸子里也浮上一层怒意,阴沉沉盯着滔滔,说道,“我姓赵,你姓高,是你哪门子哥哥?”滔滔被他一盯,不觉背上发毛,泛起一层凉意,不知他为何突然如此,也不敢再说话。
到岸后十□□手到背后,拿出一物,塞到滔滔手里,说道,“以后再犯单相思时就拿出来吹吹。”说罢径直跳上岸,也不管她。滔滔觉得简直莫名其妙,冲他喊道,“十三哥,你干嘛去?”十三头也不回,说道,“陪淑女去。”
滔滔尚且搞不明白怎么回事,只觉得十三不仅冰山脸,还添了喜怒无常,明明在船上时还好好的,不知道哪句话就得罪了他,片刻扬起花苞向他背影丢过去,啐道,“什么人,变脸比翻书还快。”旁边侍墨早等得着急了,见他二人斗气,看得心惊肉跳,不知道这两个祖宗怎么了,只得上前来扶了滔滔下船。
滔滔一边腹诽一边向水心五殿走去,行至殿门不远处,发现石得一手里拎着什么东西在前面等着。滔滔心中正生他主子的气,见他行礼也不理,径直向前走。
石得一忙将手里东西举到滔滔侧前方,说道,“郡主,这是殿下差小的给您买的鱼羹、鹅鲊、小甑糕、香苏汤……”滔滔本来目不斜视,颇具气势昂首前行,此刻听石得一说一样,走路便慢一点,渐渐得仿佛被浆糊黏住脚一般,越走越慢越走越慢,大有挪不动步子的趋势。但她又恼着十三,不好就停下来,心里正纠结着,侍墨伸手接过来说道,“替郡主谢谢殿下。”石得一忙答应着退下。
这边滔滔兀自嘴硬,啐道,“谁让你眼皮子这么浅。”却伸手将小甑糕拿在手里,侍墨见状低下头想笑又不敢笑。
一时进了凤来阁,滔滔将披风递给知画,便迫不及待将吃食一样一样摆在窗下小几上,撸胳膊挽袖子就要下手。慌得侍墨忙不迭递上银箸来,说道,“郡主,刚在外面呆了那么些时候,衣服都半湿了,先换下来再吃吧。”滔滔不理会,只津津有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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