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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宠皇后(螽斯羽)-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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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说不定皇后见了她母子心中喜悦,能与自己尽弃前嫌呢,便道,“也好。”说罢也不将仲针递给乳母,竟是亲自抱着向殿内行去。
  坤宁殿内安宁幽静,只偶尔传来几声低语。皇后身着家常黄地宝相纹褙子,正靠在贵妃榻上同对面苗昭容说话。不知苗昭容说了句什么,皇后面上似乎浮上一丝无奈,长叹一声,轻轻摇摇头,带的一对碧玉水滴坠子摇曳着冷光。
  不成想一抬头竟见皇上进来,手上还抱着个婴孩,她不由一怔,自有心疏远过皇上几次之后,他已许久未曾再踏足坤宁殿,此番怎得又起了意?苗昭容见她望着门口出神,回头一看竟是皇上,紧着便起身行礼。皇后无法,也只得跟着起身,虽是恭恭敬敬按规矩躬身下去,面上却依然是冰冷拒人千里之外的神情。
  滔滔依次向皇后和苗昭容行过礼,见气氛尴尬,便移步到皇上身边,指着仲针向皇后道,“娘娘,您也瞧瞧仲针,现在逗他,他都会笑了。”说着用手指轻轻挠挠仲针下颌。
  皇后方才见她跟在皇上身后,心中已明白皇上此次前来八成又是她在搞鬼。她有心不接茬,却又忍不住看向仲针,看那粉白细嫩的一团小人儿,笑起来天真可爱的样子,直让人触动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皇上见她面上方才冷如玄冰,已是有些讪讪,此刻见她望着仲针,神色缓和,忙将小人儿抱到她面前,道,“皇后也瞧瞧,朕瞧着眉眼有些像滔滔,下颌倒跟十三有些像。”
  苗昭容方才已与皇后说了许多贴心话儿,劝她勿要与皇上置气。此刻见他二人一同逗孩子,不由向滔滔一笑,上前拽了她的手细细叙过寒温。滔滔忽然想起来隐约听人说瑜柔已选定驸马,犹豫片刻还是向苗昭容提起。
  苗昭容见问,许久都不答言,回头向皇上瞅一眼,转头向她使个眼色。滔滔会意,明白她是叫自己出去,顺便留个机会给皇上和皇后和好。她犹豫片刻,只得扶了苗昭容的手一同出坤宁殿。
  及到了殿外,苗昭容才叹道,“你也不是外人,我这话便不瞒着你。柔儿这事虽是咱们官家亲自做主定下的,但……我实在是不满意……”说着竟触动伤情,止不住落下泪来。
  关于瑜柔那位驸马,滔滔也略有耳闻,听说是皇上生母李太后的侄子,叫做李玮的,不仅长相甚是丑陋,行动也是一副市井人家的粗俗举止。
  此事说来话长,皇上身世甚是离奇,自降生后便被大行皇帝(皇上父亲)的刘皇后接到膝下抚养,且对外只声称是她所出。
  皇上直到亲政后,才知晓自己身世。因他很长一段时间内,都只将亲生母亲视作是先皇的低等妃嫔而已,故而深觉未尽到孝道,只有竭尽所能补偿母亲家族,才能稍减内心愧疚。
  可谁都未曾料到,他竟将自己最珍爱的女儿许配给那朴陋的李玮。算起来,那李玮还是瑜柔的长辈……
  “若他单是出身低微也就罢了,可他人又笨拙,面貌又甚是丑陋,这让我这做母亲的如何接受?”苗昭容拭拭泪,叹道,“官家糊涂,怎么柔儿竟也同意了?”
  滔滔想着瑜柔素日便是个最难琢磨的性子,任谁也摸不准她究竟在想些什么。看着苗昭容伤心,她心下也不忍,踌躇一会儿安慰道,“娘子莫要伤心,我且去劝劝姐姐再说吧。”
  待到了偏殿门口,远远地见打磨光滑的湘妃竹帘子挂在殿门两侧,四处静悄悄没个声响。丫头见了滔滔,忙屈膝行礼,请她进去。
  滔滔狐疑地踏进偏殿门,见瑜柔身着葱绿曲水纹缠枝褙子,面上有些憔悴,略显苍白,正微微躬身在书案上,临摹名家画作。身旁默不作声站着那个酷似十三的小黄门。瑜柔不用说话,手上动作只一停顿,他立刻便心领神会,熟稔的替她洗笔,换笔,看上去竟分外安宁和谐。
  滔滔站在地上,定定看着瑜柔面上平和安宁的神色,略一犹豫,又悄无声息退到殿外。各人有各人的缘法,她此举也未必是任性而为,况且自己出面去劝她,无论是何意图,看在她眼里,总会变了味儿,且随缘吧。
  一时满怀心事回到坤宁殿,却发现皇上已离去,只剩皇后一人低头逗着怀里的小人儿。滔滔望着她添了几丝银发的身影,微显落寞,不由问道,“官家为何不留下来用膳?”
  皇后闻言,动作稍有停顿,旋即便淡淡道,“我今日吃素,恐不合官家胃口,便请他回福宁殿用膳了。”
  滔滔见她这别扭的样子,哪有不明白的,什么“请”,那分明是“撵”,便靠近她坐了,劝道,“娘娘,看官家的样子已是后悔了,您又何苦再如此呢?那张贵妃在时,您都忍了十多年,现下她没了,您何必又为个死人置气?”
  “本宫犯不上为个妾置气。”皇后将手中拨浪鼓收回,坐直身子冷冷道。
  滔滔明白过来,她八成是在气皇上,因此也不便再劝,只得叹一声,挥挥手命乳母抱了仲针下去喂奶。
  皇后见气氛沉闷,笑言道,“过几日开封府便要进耕牛到宫中“鞭春”,你往常不是最爱看热闹吗?到时候再带着仲针来,也陪我说说话。”见滔滔行动间有意无意护着小腹,不禁疑惑地看两眼。
  见她小腹微微凸起,她心下了然,不禁笑得眉开眼笑,道,“你这是又有了?”
  滔滔哪里能想到,刚出了月子便又会怀了身子,见皇后已是看出来,不由羞红了脸,颇有些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皇后握了她的手一拍,道,“你果然是个有福气的。现如今你和十三好好的,我便安心了。”
  不成想从皇后这里回府没几日,滔滔便听十三说皇上病倒了,且病势沉重,几度“不豫”。                        
作者有话要说:  不豫:皇上病势沉重的特称。
PS:作者君这几日病的头昏脑涨,估量着连榜单字数都码不够了~~还请各位亲多担待,么么啪~

☆、第七十一章 立储

  时近正午,阳光朦朦胧胧透过红木雕花窗棂,将室内晒得盈盈充满暖意。滔滔躬身在窗前,通身反射着柔光,手握一面真红牛皮小拨浪鼓,正饶有兴趣逗着仲针取乐。
  这拨浪鼓虽是个小玩意儿,细瞧起来也是精致考究,那手柄末端镶嵌着一颗通红的珊瑚珠子,鼓身边缘也装饰了一圈螺钿,还是十三亲手挑的。
  因时气渐暖,故而仲针只穿着一套靛青色福禄寿小夹袄,躺在贵妃榻上,看着娘亲笑得正开心。他圆溜溜的大眼随着滔滔动作咕噜噜转,胳膊腿儿也一阵乱踢乱蹬,随着叮叮咚咚的鼓声不时发出清脆笑声。
  滔滔见他笑得欢快,也跟着心情大好。又摇了一阵,腰弯得久,略觉有些酸,便将拨浪鼓递到一旁侍立的乳母手中,直起身子捶捶后腰,抱着仲针来回散散步。
  她听着外间像是已摆好膳,却仍是不见十三身影,不由微微蹙起蛾眉,轻声将木荷唤进来嘱咐道,“去前院看看是否还有宾客在?切勿惊动殿下。”
  木荷闻言,忙躬身领命而去。约摸半柱香功夫,回来禀告前院只有十三一个人在,仿佛仍在处理公事。
  滔滔点点头,低头忖量片刻,知晓他定是为皇上龙体违和之事费神。因着旧伤之故,每到季节更迭之时,十三总是难免喘嗽,这几日还要同熙来攘往的幕僚宾客周旋,比平日里更是忙上数倍,难免饮食上过于疏忽,令人挂心。
  她略一斟酌,命人将仲针裹严实,抱着便向外走。乳母见状,忙上前来要将仲针接过去,不料被她摆摆手制止。她想着十三心中有事,见到自己还未必一定肯回来,若带上儿子,那便添了几成把握。
  待到前院时,进门便见十三正笔直伫立在书桌前,一手握着紫毫毛笔,虽摆着个似要写字的姿势,但那墨汁都已滴在纸上,他却只管双眼微眯凝神思考,迟迟未有动作。
  滔滔轻轻摇摇头,还未出声,仲针却已异常欢喜。他见到爹爹,口中咿咿呀呀叫个不停,在娘亲怀中乱扭乱动,一双胖乎乎的小手远远便向十三伸过去。
  十三听见动静才回过神,侧头一看竟是滔滔和仲针,凝重的面上才扯出一抹笑意,却仍是驱不散眉间阴霾。他撂下笔,将仲针接在怀里,凑在滔滔颊上一亲,笑道,“你身子不方便,何必还要亲自抱着他过来,吩咐丫头来叫一声儿也就是了。”
  滔滔心中暗道,若丫头叫你好使,我还会来么?嘴上却道,“左右我也是闲着。你也是,朝政虽忙,也要有劳有逸方好。”
  十三点点头,却并无半分回后院的意思。皇上病重,这些日子朝廷上下局势错综复杂,老七趁机内外奔走,笼络人心,已是出尽风头。他向来谨慎,虽暗地里运筹帷幄,却总觉已被老七抢占先机,故而内心也是焦灼得紧。
  他只顾着出神,不防备仲针忽然凑过来,张开没牙的小嘴便向他腮上啃一口,涂了他一脸的口水不说,还好奇地用小胖手去抠他的鼻子嘴巴,弄的十三手忙脚乱。滔滔见状,忍不住“噗嗤”一笑,抽出绢子来替他擦拭干净。
  十三闻着滔滔袖中幽香,看着怀中粉雕玉琢的小人儿,心中被满足和喜悦充盈。他忽然心中一动,凝神思量片刻,不多时便舒开眉头,笑道,“走,咱们且先去用膳。”
  滔滔见他不知想到何事,面上阴霾已尽散,眉眼弯弯,心情很好的样子,不由也跟着高兴起来,笑道,“好。”
  ……………………………………………………
  翌日隅中时分,十三郑重换上朱紫官服,比照平日里上朝时穿着,在杨守珍引导下进福宁殿侍疾。
  他并未冒昧进寝殿,先在外间谨慎向杨守珍打听皇上可醒着。
  杨守珍心中明镜儿一般,若皇上果有不测,这皇位要么是七殿下的,要么便是眼前这位十三殿下的,因此他哪敢怠慢,忙恭恭敬敬躬身回道,“官家晨起醒来嗽了一阵子,只些微用几口参汤便又睡下,这一睡便到了现在。”说着打起帘子意欲将他让进去。
  内室一片静谧,只能听到皇上粗重不匀的喘息声。十三垂下眼眸,心中飞快一动,皇上病重,这会子若只有自己在寝殿内,一旦他有不测,那弑君的罪名是无论如何也脱不掉,故他并未移动,只问道,“可曾有人来过?”
  杨守珍想一想道,“稍早些七殿下来过,小人瞅着像是送来几本奏章。因官家未醒,他等了约摸半个时辰便又去了。”说着眉头微微皱起。
  他这动作落在十三眼内,十三心知他定是也不满老七此时还要以公务劳烦皇上,想了想又道,“娘娘可来过?”
  杨守珍见问,犹豫片刻,左右瞧着无人,才轻轻摇摇头,旋即便垂下眼帘,眼观鼻,鼻观心,不再做声。十三不料皇后竟如此决绝,思忖片刻道,“我去后宫有诸多不便,还有劳杨都知去请娘娘来一趟福宁殿。”
  杨守珍立刻面露难色,摊手道,“殿下,实在不是小人胆大推辞。小人已奉旨去过几次,奈何娘娘只是不肯来,尊卑有别,小人也无计可施啊!”
  十三见他面上勉强,不像是装的,便道,“烦请杨都知再走一趟,就说我恭请她务必劳动凤驾来一趟。”杨守珍见他语气坚决,只得将拂尘甩回臂上,躬身道,“小人尽力。”
  他静静候了约摸两刻钟,才见皇后扶着杜鹃的手进来。十三忙上前行过礼,道,“还请娘娘恕臣冒昧!”
  皇后摇摇头命他平身,犹豫片刻终是忍不住进了内室。
  皇上此时依然躺在龙塌上,双目紧阖,尚在昏睡。这几日病下来,他已是疲态尽显,一头花白头发凌乱披在脑后,卧蚕下乌青泛黑,眼角鱼尾纹也加深几许,看上去憔悴不堪,一脸病容。他二人未料到皇上病势如此沉重,此时见了都是一惊。
  正想着,忽见皇上睫毛颤动几下,然后猛的侧过头,喉咙中发出一阵剧烈干咳。十三见状,忙从侍女手中接过痰盂来,亲自捧着递到他唇边。皇上咳了片刻,费力咯出一口带猩红血丝的痰来。
  皇后见他如此,太阳穴上一跳,心中五味杂陈,忍不住便要掉下泪来,忙扭头从丫头手中接过清水来伺候他漱口。
  皇上好容易喘匀气息,费力睁开眼,不成想看见皇后坐在床边,略一怔,旋即便浮上一丝欣慰,伸手将她的手握住,挣扎着似乎想起身。十三见状,忙上前轻轻扶他起来,又塞了两个软垫子在背后,示意女官儿将煎好的汤药捧上来。
  十三净过手,捧着那小玉碗,取了一柄素银勺亲自尝过热度,再另换御用银勺上来,告声罪,亲自侍候皇上服药。
  皇上本虚弱至极,但他见皇后竟然摒弃前嫌,肯前来看望自己,不由一阵感动,又瞧着十三恭敬孝顺伺候自己服药,心中愈觉欣慰,倒比往日服药都顺利,不多时便将一碗药都喝得干干净净。待伺候他漱完口,十三看着室内光景,寻个借口轻轻退到殿外。
  皇上仍是气凑不已,但比方才服药前已好许多,面上也有一丝红晕,望着皇后轻声问道,“你可还怪我?”
  他病势如此沉重,只说了这几个字已是费尽力气,皇后心中纵有千般怨懑也不忍再提,她强忍着伤痛摇摇头,挤出一抹笑容道,“不怪!”
  “哎,朕的病也不知能不能好了,别的还罢了,我只觉愧对祖宗,没能养大一个亲生的皇子继承大统。”
  “官家是病得久了才会胡思乱想。”皇后听他说得如此直接,心中一阵发酸,勉强安慰道。
  皇上摇摇头,道,“昨日大臣们来探视,说了没几句便齐齐奏请立储。那知谏院的范镇问,‘天下事尚有大于此者乎?’,还有那韩琦,更是直接,问朕何不择宗室之贤,以为宗庙、社稷计”
  皇后心中明白,看皇上的情况,眼下立储确实是第一要紧事,至于‘宗室之贤’那显然是指老七和十三,至于选谁,她相信皇上自有计较,因此并不插言。
  “宫里养过三个皇子,十一无心于社稷,朕也不能强他。还有两个,办事倒都靠得住。不过老七性子虽直爽,但失于急躁,这是大忌。十三倒是稳妥,又是你养大的,不过……”说着看向皇后。
  皇后在他身边多年,知晓一旦涉及朝政,他便无比冷静,想来病的这些日子,立谁做皇太子,他已有打算,故而望向他目光,轻声道,“官家圣明,定是已做好决定。”
  皇上久病无力,又说了这半日话,已是有些深思恍惚。皇后忙命人扶着头,又服侍他用了半盏燕窝,这才伺候他轻轻躺下。
  ……………………………………………………
  这日,十三从宫里侍疾回到府中,正同滔滔一起逗仲针玩耍,忽听下人通传宫里来人了。他心中一惊,与滔滔对视一眼,一股不祥之意涌上来。
  须臾,他镇定心神,拍拍滔滔手道,“莫急,你且先等我去看看再说。”
  不想来至前院时,只见杨守珍亲自捧着一轴明黄诏书,身后还跟着两个小黄门,并非丧事的架势,他这才松一口气,上前行了跪礼。
  杨守珍略一躬身,将诏书展平,清晰读到,“自登基以来,朕缵膺鸿绪,夙夜兢兢。仰惟祖宗谟烈昭垂,付托至重。世子赵宗实,日表英奇,天资粹美。兹俯顺舆情,谨告天地,宗庙,社稷,授以册宝,立为皇太子,正位东宫,以重万年之统,以繁四海之心,钦此。”                        
作者有话要说:  赶脚状态未恢复,请亲们见谅~~

☆、第七十二章 结局

  嘉佑八年四月,仁宗皇帝崩于福宁殿,十三以皇太子身份承继大统,尊曹皇后为皇太后,迁居宝慈殿,滔滔为皇后,入主坤宁殿。
  滔滔怀胎九月,待就馆之日,竟诞下一对粉雕玉琢的小公主。因十三见她二人瞳仁乌黑明亮,同滔滔一样,端的是“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故而亲自做主,将大公主唤作倩兮,小公主唤作盼兮。
  先皇卒然驾崩,十三仓促间继位,要处理前朝后宫一应繁杂政务,因此日夜操劳,每晚都要忙至漏夜才得安寝。他唯恐回宫时惊动滔滔,故而大多在福宁殿安歇。
  他二人乍生生聚少离多,滔滔也是百般不适应,这日从皇太后处回来,便扶了木荷的手去钦明殿。这还是她入主坤宁殿后,第一次来钦明殿,想着往日种种,心中不禁感慨时过境迁。
  钦明殿内静谧安宁,连熏香都不曾用,十三正伏在紫檀木御案上凝神批阅什么东西,神情分外专注,还不时停笔思索。滔滔见状,挥挥手命木荷退下,定定望着自己的夫君一身明黄,气宇非凡端坐案前,心底忽然涌起一阵难言的悸动。
  十三沉思间感觉面前有人,抬头一瞧,果见滔滔站在金砖地上瞧着自己,一双大眼中神情变幻,不由一笑,将笔撂下,走至她身前,拽着她身上的黄地碧牡丹花纹皇后常服,一端详,打趣道,“怎得今日有空来了?竟不向朕行礼?”
  滔滔闻言,作势便要躬身下去,慌得十三一把将她揽在怀中,道,“你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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