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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宠皇后(螽斯羽)-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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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滔滔心大力跳了一拍,终是将头一扭,脱开他的控制。
  “还是这样别扭的性子!”皇上一笑,忍不住握住她的手。滔滔拽了一拽,不料皇上仿佛已预料到她会挣扎一般,握得更紧,她竟未能抽出来。
  摸到她掌心有硬茧刮擦,手背也是干涩,全然没有大家闺秀那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柔滑。他低头一看,不由一愣,道,“虽说罚你去御药院,可真有人敢使唤你不成?”
  滔滔听得他心疼,便知他无论如何也不舍再让自己回去了,便嗔怪道,“陛下亲自下的旨意,谁敢不尽心尽力执行?”
  皇上见她乱扭,只牢牢握着不松手,凑到她耳边轻笑道,“你故意引着朕找你来,却又摆出这幅别扭样子来给谁看?”说罢轻轻勾勾她左腮,道,“那日我下手重了,还疼吗?”
  听了他这句话,滔滔心下一松,更加笃定皇上是必不会让自己再回御药院了,心里却又浮上茫茫然的失望和惧怕,恐是以后要跟从前彻底划清界限了。想到这儿,她那眼泪便止不住落下来,含含糊糊道,“脸不疼,心疼。”说完这一句,愈发哭个不住,竟似受了天大委屈一般。
  皇上不明白她心中所想,只道她这半年的委屈涌上来才哭成这样,只得笨拙得将她一揽,拍拍背安慰道,“嗯……是……是朕不好。”
  想到被瑜柔算计那次,也是这般痛哭,却是伏在另一个人怀里。不知这番能否换的他平安无事回京,也不知能否让皇后被解了禁足。怕就怕他回来时,已是尘埃落定了。
  “说吧,你想让朕做什么?”见她渐渐止了哭,皇上问道。
  滔滔一惊,抬头看他眼角唇角虽弯着,眼神却清澈无比,墨色瞳仁中清清楚楚倒映出自己苍白浮肿的脸。
  “之前朕让杨守珍去找你,你拗着性子不来,见都不见朕。这番费了好大心思,不是为了来喝茶吧?”皇上看她惊疑,不由一笑,解释道。
  皇上操持国家大事,是何等睿智人物,自己这点小手段,如何能瞒得过他,滔滔微微垂垂眼睫,低声道,“想让您许我回坤宁殿,照顾皇后娘娘。”
  

☆、第五十二章 逢生(二)

  “你倒坦诚。”皇上听滔滔如此说,面上分明一松,将唇角向上一勾,冲她挥挥手,不以为然道,“张贵妃已回过,皇后不过是微恙,你勿需担心。”
  她怎能不明白,皇后中毒如此严重,他竟未去探视,自然是张贵妃从中作梗。此刻皇上又如此,竟让她也无法直言,想一想便躬身道,“妾斗胆请官家亲自去一趟坤宁殿。”
  皇上方欲落座,看她话中有话,欲言又止的样子,不禁疑窦丛生,莫非这其中还有什么隐情不成?想罢,他紧紧皱起眉头,又上前握了滔滔的手同行,唤道,“去坤宁殿。”
  “待会儿紧着将你这身布衣换下来吧。”皇上坐在红锦褥上,盯着她看了几眼,半是嫌弃半是心疼说道。看她点点头,方弯起眉毛,“那晚你跳的水袖舞依稀有些‘春莺啭’的模样,又不全像,多了一股风流妩媚在里头,是个什么名堂?”
  滔滔见问,好不尴尬地一笑,脸上表情顿时有些不自然,总不能跟他说是去勾栏喝酒,看行首依依跳得好,依葫芦画瓢改了改吧。她一双瞳仁滴溜溜乱转,须臾一抬眼,顺口胡诌道,“叫‘故人来’,我之前看教坊所的人跳过,没记全,便改了改。”说罢冲他谄媚一笑,咬了唇不语。
  “你又弄鬼,糊弄朕。”皇上轻笑一声,也不与她计较,只温柔含笑地看着她。见她面色比早起好许多,依稀也浮上一层粉红,贝齿一粒粒咬在半边红润润的樱唇上,许久才回过神,掏出那块玉来递到她手上,道,“这次可好生拿着吧,不许再说自己福薄了。”
  滔滔低头看那温润羊脂白玉上一层镶嵌的金边,咬咬牙低低说道,“破‘玉’重圆,分钗合钿,重寻绣户珠箔。”
  皇上闻言,面上神色甚是动容,轻轻携了她的手一拍,相顾无言。
  坤宁殿的宫墙外,鸟语花香,宫人往来,好不热闹,一墙之隔的院内,虽同是青天白日,却连雀鸟声响也无,冷冷清清,似一潭寂静的死水,仿佛连暑气都比外面减轻许多。
  滔滔侧头看一眼皇上,见他果然敛了笑容,眯着狭长双目,显然也是被这诡异得安静所影响。
  皇上制止杨守珍,命他不要出声,自顾放缓脚步向院内走去。院内齐膝的杂草已被清理的干干净净,以皇后的性子,她身体一好,断然不会容忍自己眼皮底下出现那荒凉破败的景象。
  西墙下的蔷薇,又到了盛放的季节,花团锦簇,开的同往年一样热闹。皇后身着黄地折枝海棠花锦缎褙子,梳着一丝不苟的朝天凌云髻,簪着几根素净珠翠,虽憔悴羸弱不堪,却依然保持着母仪天下的端庄气派。
  她手持小花铲,蹲在最爱的几株银粉金鳞牡丹花根前,细细松土浇水,不时剪下几片枯叶。
  金樱踩着四脚圆凳,笨手笨脚地起窗户纸,预备换上窗纱。杜鹃手中拿着几块薄纱样子,一色一色抻在窗前比划着。
  皇后听见她们俩说话,抬头瞅了片刻,道,“那鹅黄色的倒是娇嫩,糊上也显鲜艳,只是怕会招飞虫。还是糊那个翠绿的吧,咱们院子里花多,红的粉的,糊上两下里衬着,定是更好看。”她气息仍是游移,听在耳内显得中气不足,显然还是失于调养,身子还未完全复原。
  杜鹃闻言,将翠绿的比一比,回头笑道,“娘娘的眼光果然是好的。”抬眼见一行人静静伫立,仔细一打量,那明晃晃的明黄龙袍,紫金冠,不是皇上还是哪个?唬的她将纱一揉,躬身行礼道,“陛下万岁。”
  皇后见状,回头一瞅,神色有片刻怔忪,似不敢相信一般,楞了一下才起身行礼。她久病初愈,又失于调养,猛一起身,眼前已黑成一片,扶住额头晃了几晃便要摔倒。不待滔滔行动,皇上早抢上去将她扶住。
  皇上扶着她,但觉触手处,她身子轻似一片羽毛,低头看她手背上青筋都爆出来,手腕细的跟孩童一般,衣服松松垮垮吊在身上。他喉头猛地动几动,眼神也渐渐黯下去,低声道,“皇后免礼吧。”
  她已是形销骨立,两个眼窝也陷进去不少,不过半年,看上去足足老了有五岁。见到皇上,一双凤目中闪着惊讶,其中喜悦转瞬即逝,旋即还是强撑着行过礼,面上恢复波澜不惊,仿佛一丝风也没有的湖面,好似皇上不过昨日才从坤宁殿出去一样。
  她看滔滔虽是瘦了不少,但精神尚好,见她在皇上左右,便也放下心来,冲她微微招招手,抬手揽在怀里,不住摩挲。滔滔只福一福,上前抱着皇后身子,摸着肉都瘦干了,眼眶一热,忙扭过身去拭拭泪。
  “不是说只是寻常病痛而已吗?怎么朕瞧着好像生了一场大病,瘦得脱了形,像换了个人。”皇上略有些不自在,轻咳一声问道。
  “妾揣摩着,定是那传话之人怕官家忧心,才往轻了缓缓禀告,想来也是一片好意。且妾已无大碍,官家无需挂心。”皇后握着滔滔的手,请皇上进殿内。
  滔滔听了甚是纳闷儿,本以为她会趁此机会,好好的将那张贵妃的恶行告上一状,不想她反而倒替那些作恶之人开解。不过既然皇后如此说,那自然是有她的想法,故而她也未插言。
  正殿内虽冷清,却依然收拾得整整齐齐,墙角桌案上梅瓶中,插着新鲜百合花,幽微的香气淡淡溢出来,倒让人平静不少。
  杜鹃手脚麻利点好茶呈上来,及至近前,却有些犹豫,带着探寻的眼神看一下皇后,见她点点头,才轻轻搁在皇上面前的山水纹小几上。
  皇上端起那名贵的定窑白釉牡丹花纹茶盏,轻啜一口,旋即便眉头一皱,尝出来这茶中略有些受了潮的味道,并非新茶。他又抬眼看看已有些旧色的帘帐,心中一动,看皇后依然面色淡如水,宠辱不惊,眉眼微弯喝着自己的茶,忽得便想到,定然是有人作怪,趁机克扣坤宁殿的用度,弄得堂堂国朝皇后,竟不如那寻常才人体面。
  滔滔斜眼打量着,看皇上神色有异,保不齐他想到了被自己废掉后位,出居瑶华宫而殒命的先皇后,便不做声,只看他作何反应。
  皇上眼中蒙上一层阴鸷的神色,既心悸又愧疚,渐渐得如坐针毡,将只碰了一碰的茶盏放回小几上,起身道,“滔滔,你陪皇后说说话吧,朕还有些朝政要处理。”
  滔滔不想皇上只坐这一会儿便走,不由望着他背影,有些忧虑,这一去是准还是未准解皇后禁足呢?许不许自己回偏殿呢?不由长叹一口气,回过神来握着皇后的手,“娘娘,让您受苦了。”
  “哎,这说的哪门子见外的话。”皇后叹口气,终于卸下那敷衍的笑容,露出一丝病态,握着滔滔有些粗糙的手,又向她身上看一看,皱眉道,“我听杜鹃说,你不是被罚到御药院了吗?怎么官家又将你迁出来了?还是,只许出来看看我?我看你连衣服都还没换。”
  滔滔这满腔的话也不知该如何向皇后说才好,只垂着头,许久才说道,“许是官家听闻娘娘抱恙,心下担忧,才许我出来伺候左右。”
  皇后虽是半信半疑,却又寻不到她的破绽。一时轻轻摩挲着她的脸,娘儿俩又握着手,亲亲热热说些体己话。没多久,冷清了半年之久的坤宁殿便被接踵而至的宫人踩破了门槛。
  先是杨守珍前来宣读圣旨,解了皇后禁足,恢复滔滔郡主封位,又是宫人们来来往往送东西,整理殿内和院子里的物件。
  光是各色窗纱,都有十多种花样颜色,什么碧青色,绯红色,鹅黄柳绿,一色一色摆在窗下让杜鹃和金樱挑选。还有拇指粗的山参,灵芝,燕窝,全是挑的上好的,命人一盘一盘端着往坤宁殿送。
  皇后面上依然是宠辱不惊的神色,凤目微眯,倚在贵妃榻上看金樱列单子。
  滔滔在偏殿看着宫人擦窗拭桌,一时见知画,小余子等人迤逦上来行礼,喜得不知如何是好。等了许久只是不见侍墨,她不问,知画也不说,两人都心知肚明,却只装作不知。闷闷无语片刻,她抬手写了一封信,又塞了一对玉镯,嘱咐道,“把信和镯子都拿去给御药院的尚宫,就说我想要了木荷来坤宁殿当差,望她行个方便吧。”
  晚间,她自顾盥洗更衣,并不担心皇上会来,只拥着熏好的绣被辗转反侧。今日皇上见了坤宁殿如此情形,心里多少会有些顾忌,无论如何也要先在皇后那边歇几晚才会来偏殿。
  现下要紧的是想个解救十三的法子才好。她想着定是不能直接向皇上请命,因保不齐会弄巧成拙,让皇上怀疑自己与十三有私,必是要先对付那个夏枢密,让十三的消息能顺利传给皇上才行。
  她忽然想到那夏竦与张贵妃里应外合,要将自己送出宫的事,她二人既多有串通,少不了会有些蛛丝马迹。想到这儿,她脑中灵光一现,徐姑娘在张贵妃身边多年,这些事定是见了不少,眼下只要能从她口中套出一些,再委婉说与皇上,前朝再想办法让那韩琦发力,能将夏竦扳倒也未可知。
  窗外树叶子被风吹得飒飒作响,滔滔心中却一点点静下来,有了眉目事情便好办了。
  

☆、第五十三章 反击(一)

  “仍是找不到?”十三的脸被边疆的风沙磨砺得黝黑粗糙,因伤尚未痊愈,薄唇苍白得厉害,言语间也有些气凑,皱眉向地上躬身候着的人问道,“我一向贴身揣着,怎么便不见了?”
  候着的这人叫李应,在汝南王府时便一直侍奉十三左右,这次汝南王得知十三自请戍边,便命他跟随左右伺候。他见十三伤势沉重时仍捏着一个绣件不放,取下来一看,见是个香囊,针脚虽不甚均匀,但料子看上去却是好的,便明白必是他家主子心尖上的人送的。
  他也是个伶俐人儿,想到十三常年在宫中,那相熟的人定然也是皇亲国戚,便冒险命人将香囊送到石得一手里,让他辨辨是否知道来历,说不定能救十三一命呢。他本以为十三找寻不到,懊恼一阵子也便丢下了,不成想他命人将素日常走的路反反复复找了几遍,整个军营几乎都翻过来了,却仍是不放弃,情知瞒不过,便吞吞吐吐回道,“殿下,是小人莽撞,命人递给宫里伺候您的中贵人了。”
  “荒唐……咳咳……”十三闻言便有些激动,浓眉一竖,难免牵动伤势,不免气凑咳嗽几声。
  若香囊到了石得一手里,他必是会想办法递给滔滔。十三到边疆之后,只命人暗中打探滔滔消息,并未写信回去,就是怕被那好事之人发觉,传到皇上耳朵里,对她不利。且他明白,老七虽忌惮自己,并不会伤害滔滔。
  不想老七一伙儿如此按捺不住,自己在边疆方有所建树,他们便要痛下杀手。此番滔滔见到这香囊,知道自己在外面受苦,必是会拼命想办法救自己。她一个弱女子,被褫夺郡主封号,皇后又被禁足,她能想什么办法呢。十三想到这儿,心中一凛,一股寒意涌上来,那傻丫头不会去求皇上吧?
  他胸口一阵发堵,愈发气凑,强撑着提笔修书一封,递给李应道,“快马加鞭传回去。”不能再等了,不知是否来得及?
  李应见十三听了自己的话,面上神色变了又变,心下已是惊惧不已,此刻见他有吩咐,忙接过来脚不沾地便出了门。
  ……………………………………………………
  滔滔亲自托着填金茶盘,上面摆着一只白瓷釉下彩绘婴戏图茶盏,那孩童憨态可掬,栩栩如生,十分可爱。
  女官儿轻轻掀起打磨得光可鉴人的珠帘,发出一阵清脆细小的哗啦声,在静谧无声的大殿中清晰可闻。地上四足八龙青铜冰鉴里存着冰,满室里沁凉舒适。
  皇上正向后靠在椅背上阖目休息,面上看起来略有些烦恼。他面前御案上摊着几份奏章,滔滔眼尖瞅了一眼,仿佛是韩琦递上来的,心中一动,莫非是十一哥收到自己消息,有所动作了?
  她将茶盏轻轻放在御案上,刚想退到旁边,不想皇上忽然睁开眼说道,“过来,替朕揉揉。”
  滔滔不防备,吓得一抖,旋即回过神躬身行过礼,绕到皇上身后,在他印堂、太阳、百会几个穴位上时轻时重按着,也不出声。见他卧蚕下略有些乌青,便又向睛明、攒竹穴上按几下。
  她身上极淡的香气幽幽散出来,皇上眉头渐渐舒开,忽然将手抬上来握住她的,向旁边一拽,一旋,滔滔已是仰面躺在他怀里。
  “这会子怎么不泼辣了?嗯?”看她乌黑瞳仁似小鹿一般,湿漉漉像受了惊吓,耳根红得似要烧起来,两颊也是绯红,皇上不由起了玩心,轻笑着调笑道。
  滔滔心中清楚终是会有这样一天,也暗地里下了几百几千次决心,但看着皇上双唇越凑越近,终是忍不住将头一偏,抬手一挡。
  皇上的唇落在她腕上,不由抬头一看,见她手腕上绑着根红绸,愣愣盯了片刻,直起身子长叹一声,有些负气地撒开手道,“怎得这样不巧!”
  滔滔面上已烧得滚烫,只微微偏着头,心下却长长舒了一口气,这次葵水来的真是时候,又能拖延几天。
  “官家,您先喝点茶吧,半日未见您用茶,嘴都起皮了。”
  皇上无奈的将茶盏擎在手中,轻啜一口,见这茶具甚是精致,便多看几眼,待看到那孩童时,不由心中一动。这些日子去皇后那里多一些,已是有几日未去柔仪殿了。
  且今早韩琦上疏直言后宫有贵人与前朝大臣多有往来,置喙朝政。他虽未明言,但言语间或多或少指向张贵妃和王拱辰。
  皇上心中有数,张贵妃仗着这些年自己对她的宠爱,大臣们的东西也没少收,可这次韩琦所言之事不同,那王拱辰,已有不少大臣说他与夏竦交好,多次对新政发难,皇上不免有些介怀。
  他心事重重又用几口,便将茶盏一放,道,“朕去看看贵妃和公主。”
  乳母刚喂完奶,小公主在襁褓中睡得正香甜。粉嘟嘟的小脸儿上,绒绒的胎毛还未完全褪干净,眉眼依稀有张贵妃的样子,将来定是个美人胚子。
  张贵妃身着家常白地云纹织金缎褙子,梳着堕马髻,比寻常时候素净许多。她将女儿接在怀里亲几口,看她睡得沉,便递到乳母手里,命带下去好生伺候着。
  “娘子,已送过去了。那郡主也没起疑,便接了。奴婢打听着,当差的说她瞧着好看,当即便命摆在屋里了。”锦娴见张贵妃坐在美人榻上与对面贾婆婆吃茶,便上前回道,顺便将手中琉璃莲花盘放到小几上。
  贾婆婆在对面陪坐着,不明白张贵妃为何快中午了才打发人来请自己入宫,便问道,“娘子可是为了那小丫头烦恼?”
  张贵妃叉块瓜,半晌点点头,又摇摇头,道,“也不全是她。若不是老七当初妇人之仁,非要留她,现在也不会被她钻了空子。不仅她自己落得个毫发无损,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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