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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宠皇后(螽斯羽)-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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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身着赭黄窄袍,面色铁青坐在紫檀木雕漆云龙纹御座上,阴沉沉盯着地上跪着的三个人。他见滔滔只身着常服,青丝松松挽着便赶来,也不命她平身,抬眼将她一扫,眼神冰冷,似要吃人一般。
  张昭仪精心挽着朝阳近香髻,身着大红牡丹团花褙子,披着凤毛大氅,一手托着后腰,站在皇上身畔,一双秋水眼微微吊起,眼角掩不住的得意,竟似审犯人一般看着皇后。
  张昭仪冷笑道,“皇后口口声声喊冤,依妾看来,纯属狡辩。”她半边唇角勾出一抹冷笑,侧头向皇上说道,“官家夜宿哪位娘娘宫中,历来不为宫外人所知,为何那晚刺客行刺时,直直奔向坤宁殿?倒像是有人故意走漏风声,此其一。”她说完这句一顿,目光凌厉看向滔滔,换只手托腰。
  皇后见状,向滔滔脸上一扫,目光哀戚,似有不解。她素日端庄沉稳,滔滔从未见过她这般手足无措的样子,且自己确实命侍墨特意漏过皇上行踪,想到这儿,顿时心中一痛,后悔不迭。
  旁边十三只管眼观鼻,鼻观心,目不斜视如木雕泥塑一般跪着,也不知跪了多久。倒是老七见她抖个不停,眉头微皱,似略有担心。
  “皇后娘娘虽睿智,然久居深宫,每日只侍弄花草,打理后宫而已。那夜事发突然,皇后为何能临危不乱,指挥有度,展将相之才,若不是早有准备,焉能如此,此其二;”张昭仪扶一扶鬓发,继续说道。
  皇上闻言,目光一凛,旋即挺直后背,眯着眼向皇后面上一打量,挥挥手示意张昭仪继续说下去。
  “妾记的当时是皇后娘娘下旨,命人活捉王胜,可为何还有人胆敢抗旨,自作主张将王胜乱刀杀死,是否受人指使杀人灭口,掩人耳目?此其三;还请陛下明察。”说罢,她下颌一抬,面上带着冷笑,稳步踱到旁边楠木大圈椅上坐了。
  “陛下,昭仪所言极是,但这仅是猜测,并无证据,别人亦有可能为之,还请陛下明察。”皇后声音已是哽咽,强撑着说道,“妾与陛下十五年夫妻情分,何以至此。”
  滔滔听张昭仪说的句句切中要害,虽未有证据,却由不得皇上不起疑心,忙抢着替皇后辩解,“官家,那□□娘置生死于度外,拼死护驾,您也是亲见的啊。况且行刺发生在坤宁殿,娘娘若是有恶意,为何要将自己也暴露在危险之中呢?”
  “陛下,妾以为,皇后娘娘素日与妾不合,此番定是怕臣妾生下皇子,威胁她中宫地位。故她铤而走险,制造有人行刺官家的假象,借机在您面前邀功,以期日后在立储之事上置喙。”张昭仪撑着扶手起身说道。
  “陛下,臣听闻,行刺当晚,十三哥携刀剑靠近圣驾,此举居心叵测,极为不妥!”老七听张昭仪说完,紧接着跪着上身,清晰补充道,“且臣听闻,十三哥与范大人朋党结交,把持朝政,甚至屡次听流言说,十三哥是皇太子的不二人选。陛下春秋正盛,且昭仪已有身孕,臣深觉此言不妥,还望陛下详查此事。”
  滔滔闻言,猛地看向老七,看他面不改色将这番话说出口,又看看张昭仪一脸胜券在握的表情,恍然明白,这定是她们设的一个局。若能成功,一箭双雕,后宫除掉皇后,张昭仪取而代之,前朝除掉十三一伙,老七借机上位,原来如此!
  十三听到这里,身形一晃,旋即稳住,情知此番定是被人设计,怪道那晚不见老七,张昭仪去的时间也那般凑巧,仅存的活口又被人乱刀砍死,这一切一切,严丝合缝,竟不给人留辩解的余地。
  当务之急是先要洗脱刺杀皇上的嫌疑,再与皇后和范大人撇清关系才好。他呼吸已有些紊乱,想到这里,竭力稳住心神,跪直上身便要说话。
  “官家,十三哥是为了救我,并非对您有不臣之心,请官家明察。”滔滔听老七如此一说,心中焦躁,抢在十三前头辩解道。
  皇上因被刺之事已是异常烦闷,且那晚见他二人的样子,心中早已有十二分不悦,此刻听滔滔急急为十三辩解,顿时下颌一抬,两腮紧咬,来来回回在地上几个人面上打量,似憋着暴风雨一般。                        
作者有话要说:  天使们,卡文卡死宝宝了!!!!
改了好几遍,嘤嘤嘤~~~~

☆、第四十七章 惩罚(一)

  “陛下”,十三见滔滔情急下口不择言,句句都是犯皇上忌讳,忙出声阻止她继续说下去。
  皇上颈侧青筋暴起,白净面容已是憋得紫涨,身体一动不动,双眸似燃着两簇焰火,直勾勾瞪着滔滔,心里方才有的一丝怜惜全数转作愤怒。
  “臣那晚听见说有刺客闯入皇后的坤宁殿,恐中宫有变,百姓不安,一时情急,赶着去救中宫,才会无意中靠近圣驾。但臣事先并不知晓陛下夜宿坤宁殿,怎会有谋逆之心?”十三尽力稳住气息,向皇上坦陈事实。
  “不想到坤宁殿时,正赶上刺客在冲击偏殿,形势紧迫,不容思量,这才转而去救郡主,并非特意去的,请陛下明察。”
  滔滔方才紧急间说了那番话,见皇上面色铁青,沉沉似案上铜鼎般,心中已知不妙,又听十三用话拦自己,忙就势住口,连连点头。
  皇上耐着性子听十三说完,重重出了一口气,神情似有所缓和,将手一挥,道,“你继续说。”
  十三见皇上怒气稍减,心下微微一松,沉声说道,“陛下,皇后娘娘入主中宫多年,慈爱和善,并无大不妥。”
  “但她素日操持后宫,杀伐决断难免有人心生愤懑,说些妄语谗言,挑拨是非。恐怕此事是有人借题发挥,试图动摇中宫地位,想取而代之。”十三并不看张昭仪,只稳稳向皇上说道。
  他心中万分清楚,这是有人将自己与皇后绑在一起,将皇上遇刺之事的责任推到他二人身上,借机一网打尽。
  昨日在朝堂上,夏竦拿着一封号称御史石介给范仲淹的书信,指着上面一句“行伊霍之事”,借此污蔑他意图集结朝廷同党,废掉今上,拥立新皇。
  此事太过诡异,虽那书信上的字迹与范仲淹的十分相像,但皇上仍是不肯相信。十三明白,定是范仲淹推行新政得罪的大臣,借机要置他于死地。皇上虽现在不信,但自古“朋党”之祸乃历朝天子都最为忌讳的,三人成虎,倘若他日屡屡有人提起,保不齐皇上会起疑。
  方才老七说自己与范仲淹结党营私,摆明了暗示皇上,自己便是那“新皇”。现下要紧的是撇清与范大人的关系,解除皇上的疑心,于是又说道,“对于七哥所说,臣与范大人兴‘朋党’之祸,臣敢问一句,是否有证据?”
  说罢侧过脸去看向老七,见他神色躲闪,有些心虚,想来是没有证据,便说道,“陛下,若空口无凭,仅凭揣测便可肆意指责朝廷忠臣,恐令臣子终日战战兢兢,难以安心为国效力。臣以为,断不能助长此风。”
  “以上种种,还请陛下明察!”十三说完,重新磕下头去,不再言语。
  “哒……哒……”皇上一面听十三说话,一面用玉斧轻轻扣着紫檀木御案,面上恢复波澜不惊,微眯双目来来回回在几个人身上打量,似在琢磨他这番话。
  张昭仪见皇上面色稍缓,已是大大去了疑心,抬眼将老七一扫,旋即银牙一咬,似乎下定决心一般,向身边锦娴侧头一示意。
  “陛下,十三殿下口口声声说不知您夜宿坤宁殿,但妾却得知有人故意走漏风声,说您夜宿坤宁殿呢!”她向皇上身边凑了凑说道。
  老七却是一顿,双手紧紧抠着金砖地,眉头拧成个川字,竟有些怨怪地看着张昭仪,见她轻轻一摇头,这才微微放下心,侧头看一眼惊惧不安的滔滔。
  皇上眉头方舒开,将定窑白瓷填漆茶盏握在手里,轻轻撇着茶沫子,听她这一说,随即停下动作,又皱起眉头,不解地看着她。
  皇后鬓发凌乱,满面泪痕,见皇上听十三一席话,似是信了七八分,不由松了一口气,方有心情抽出绢子来轻轻拭泪。此刻听张昭仪的意思,似乎有把柄在她手里,顿时又紧张起来,一双凤目闪着惊惧的泪光在张昭仪面上来回打量。
  十三眉头紧皱,不知张昭仪又有何手段,只低头不语,心内思忖如何应对才好。
  滔滔身形一抖,顿觉如坠冰窟,已大概猜出她要叫谁了。不日前,她还为自己想出这个法子沾沾自喜,不想现在被她如此利用,现在便是有一百张嘴也是说不清了。
  心一点点沉下去,像浸在深水里,喘不过气来。私自泄漏皇上行踪乃是死罪,此番定是不能避免此祸了,她心口堵得发胀,太阳穴也一跳一跳得疼,后背已是被冷汗浸湿,不知该如何向皇上解释才好。
  张昭容得意地望着她,又剜一眼皇后,姣好的面容上半边唇角冷冷勾起,一双秋水眼也隐着狠毒。
  不多时,只见锦娴领着个身着宫服,梳着丫头髻,与侍墨年岁相近的丫头进来,正是张昭仪宫里的彩儿。
  皇后和十三只是不解,不明白张昭仪这是哪一出。滔滔见了她,却不由自主跪直身子,一手紧紧拽着前襟,心跳地擂鼓一般。
  那彩儿何曾见过这架势,头也不敢抬,不自觉便战战兢兢跪在地上,额头贴着手背,躬身不起。
  张昭仪冷笑道,“彩儿,你只管照实说,是否听人提起过官家行踪?”
  “听郡主身边的侍墨提起过!”彩儿声音有些发抖。
  侍墨跪在滔滔身后,听了这话,早吓得六神无主,抖成一团,拼命磕头不语。
  “皇后娘娘是怎么管自己宫里人的?官家的行踪也能随意透露?焉知你是不是有心?”张昭仪声色俱厉指责道,头上珠钗一摇三晃,仿佛她似后宫之主一般,而皇后不过是个待审的犯人而已。
  皇后本就是聪明人,想到前阵子张昭仪总是好巧不巧在皇上要来坤宁殿时抱恙,瞬间便明白了来龙去脉。她不由任命地闭上眼,心中最后一丝试图辩解的念头也消失殆尽,双手无力垂在身侧,一副听之任之的表情。
  皇上将茶盏重重向御案上一摔,“咣当”一声,在阔大的钦明殿嗡嗡不绝,似有回音一般。整个大殿一片死寂,似一片死水,没有波澜,一众人连喘息都是悄无声息进行。
  他眼中冰冷,似凝着玄冰,一动不动盯着滔滔,沉声问道,“是你的丫头说的?”
  这泄漏皇上行踪的罪名已是板上钉钉,不容抵赖。滔滔看张昭仪这咄咄逼人的样子,只管将责任往皇后身上推,摆明了是想借此机会,鼓动皇上废后!
  电光石火间,脑海中已是转过千百个念头,她记起那晚皇上微醺时,在耳边喃喃说着的情话,记起皇后在枕边轻轻念叨,“官家是真疼你!”,此刻只能赌一把,将罪名往自己身上揽。
  想毕,她缓缓抬起头,双眸汪着两泓清泪,泫然欲泣看着皇上,苍白小脸似寒风中的花蕊一般,堪堪欲折。
  皇上不由一愣,停了动作,看她拎着裙角缓缓走至自己身畔,一双眸子黑白分明,目光如泣如诉,仍带着那份倔强,嘴唇被牙齿咬得隐隐有一丝血迹,青绿夹袄下纤细的身子微微颤抖。
  滔滔附在皇上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话,旋即跪倒在地,“请陛下赐妾死罪!”说罢闭了眼,扬起下颌静静等待审判。
  皇上听她说完,似受了一击,身形一抖,随即怒不可遏,挥手向滔滔脸上一掴。
  “啪!”
  滔滔头带着身子一栽,颊上剧痛,立时又强撑着跪直,半边脸上登时肿起五根清晰指印,一根根酡红被苍白包围,唇角赫然留下一行鲜血,似白纸上淌下浓浓的朱砂。
  皇上抬手欲要再掴,见她眼角泪珠滑下唇角,混着血迹滴到胸前,不由胸中憋闷,又硬生生停住,挥掌将御案上笔墨纸砚和茶盏统统扫到地上,喘着粗气道,“你是该死!”
  十三像被人当胸重重擂了一拳,剧痛无比,十指在袖中紧紧握成拳,却是一言也不敢替她开解,只怕这一开口,方才的努力全数化为泡影,便是万劫不复了。
  “陛下,滔滔还小,她定是不知这其中的厉害!”老七却是忍不住开言求道。
  “你闭嘴!你们都给朕闭嘴!”皇上抬手指着老七,随即又虚划一圈,将他们挨个指个遍,面色苍白,双眼鼓鼓充着血。
  “把她给我关起来!”皇上背过身去,不再看诸人,声音缥缈,像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
  滔滔郑重磕个头,道,“陛下,无论您做什么决定,都请您想想先皇后!”能说的都已说了,唯恐皇上仍迁怒皇后和十三,她冒险将已故的郭皇后抬出来,期望皇上动任何念头前都能冷静想想后果。
  “陛下,此事蹊跷,郡主尚小,如此行事定是受了皇后娘娘的指使。”张昭仪仍不死心,一双秋水眼死死盯住失魂落魄的皇后。
  “下去!都下去!”皇上长吁一口气,不再看殿内的几个人,步履沉重向内室行去,仿佛这一遭费尽了他全部气力。
  

☆、第四十八章 惩罚(二)

  虽已是深冬,暴室陋墙上那尺余见方的小窗仍糊着夏天的窗纱,黑黢黢看不出原本是什么颜色。寒风凛冽,畅通无阻透过横七竖八的缝隙,肆无忌惮灌进来。
  清冷的月光斑斑驳驳透进来,成为这间小屋里唯一的光亮。借着淡淡月光,能看到床头一张破烂不堪的小几上摆着已经冰凉的饭菜,却是一口未动。
  “吱呀”一声,有宫女探头进来,看滔滔裹着两床崭新的鸳鸯戏水锦被,瑟缩在硬板床上,靠在角落里,兀自直愣愣发呆,她无奈地摇摇头,轻轻将门合拢退出去。
  “她这样不吃不喝,水米不进已经两天了,可别出什么岔子啊!”这宫女满面担忧,向对面年岁稍长的宫女说道。
  对面宫女一脸满不在乎,打着哈欠道,“连她靠山都倒了,正自顾不暇,谁还关心她的死活。”
  “这可不好说,昨儿苗娘子不还是差人悄没声儿的送了两床锦被来?”
  年长宫女迟疑一下,向门方向看一眼,“她不肯吃,咱们还能硬塞不成?”
  “哎,平日里皇后娘娘都宝贝一样捧在手心儿里,她哪里能受得了这份罪。”年轻宫女好奇地挑挑眉,问道,“知道是为了何事么?”
  “御前的人送来的,谁敢问?”年长宫女摇摇头,遗憾错过了一次探听皇室秘闻的机会。
  二人正有一搭没一搭说着,忽见两个内侍小黄门闪身进来,当先一个身量略矮,却很是面熟,原来是七殿下身边的李贤,后面一个身量高些,很是板正,却垂着头看不清脸。她们忙起身行礼。
  李贤回过礼一笑,回手摸了两块银锭子向她二人手里一塞,笑道,“行个方便。”这二人相视一眼,乐的送这个顺水人情,掂掂银子,眉开眼笑退到院内,似门神般一左一右守着大门。
  须臾,内室亮起豆大的灯光,来人借着昏黄光线向滔滔脸上一觑,低声唤道,“滔滔!”果然是老七。
  滔滔目光虚空,听见他声音,方些许聚起来一些,心中涌起一阵厌恶,艰难将头扭向侧面,一言不发。整个皇宫内,她最亲近的两个人,皇后和十三,还有跟她一起长大,亲如姐妹的侍墨,此刻都生死未卜,而这一切,都是拜面前这个人所赐,她怎能不生气。
  老七看她鬓发凌乱,面目浮肿,半边脸上还依稀能看到掌痕,却仍是倔强地看都不看自己一眼,知她因着皇后和十三的事怨恨自己,心中又是心痛又是气恼,勉强说道,“你放心,我替你求过情。官家并未重罚你,只是你以后只能在御药院当值,不许再去御前,明日自会有人来宣旨。”
  顿了顿又安慰道,“虽说是当差,但我会替你打点好,你只当换了个地方,先安心呆一阵子即可。”
  只是去御药院当差,这样不痛不痒的处罚?滔滔须臾便明白,定是侍墨替她担了责罚,所以皇上才只是罚自己去御药院。可私自泄露皇上行踪,这是大罪!侍墨一个小小宫女,如何替自己担?
  她欲开口说话,这才发现嘴唇已黏在一起,喉咙一阵灼痛,一个字也吐不出。心中酸痛不已,强撑着喝了几口水,艰难问道,“侍墨呢?官家杀了她是不是?”老七眼神躲闪,几次欲言又止,半响握着她冰凉的手,婉转说道,“没有!等官家气消了,我自会替你再求情。”
  “既罚我去御药院,那官家定是要褫夺我郡主封号?”滔滔忽然想起一事,“娘娘呢?若只是褫夺封号,为何要罚我去御药院,为何我不能留在坤宁殿?”她猛地将手抽出来,哑声问道。
  “坤宁殿……封宫,娘娘只留了两个贴身侍女,无旨不许出入。”老七犹豫说道,旋即又握握她的手,“但后位依然在,且性命无虞,你大可放心。”
  “放心?先皇后出居瑶华宫,不到一年时间便暴毙。一个失宠的皇后,待遇尚且赶不上得宠的才人,我怎么能放心?”滔滔担心至极,眼中酸涩,咳个不住,许久才抬起头,将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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