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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说的？”弗拉基米尔追问道。
　　“导航精灵说的，游戏说的。”张子安摊手，“而且其他精灵也是这样……除了飞玛斯以外。”
　　飞玛斯在心象世界里与星海一样经历很多次生死轮回，学到了短距离瞬移的能力，这样才可以在刚来时就离开宠物店，不过也是尝试了好几次才成功，尝试的过程中，它脑袋上撞出几个包，鼻子也差点撞出鼻血。
　　目前据张子安观察，弗拉基米尔只是身体比较灵活而已，显然没有短距离瞬移的能力，怎么可能随便出门呢？
　　其实准确地说，那不是短距离瞬移这么low的名词，而是以概率云状态的观察和塌缩，只不过短距离瞬移这个词更容易理解。
　　星海按理说如果想离开的话也可以，但是它没有离开宠物店的意愿，从没尝试过。
　　菲娜一来就宣称这里是它的神宫，也没有试图离开的意思。
　　老茶深谙“忍”字诀，遵守游戏制订的规则，同样没有试图挑战这个规则。
　　雪狮子依恋菲娜，π是深度宅，都没有主动想离开过宠物店，世华倒是想去外面的世界，但她有心无腿……
　　如此算起来，在刚来时就想走出宠物店的精灵只有两个，一是飞玛斯，想跟着张子安去狗市，二是理查德，想去见它曾经的主人……前者成功了，而后者失败了。
　　说理查德，理查德就到。
　　它从枕头旁边的小毛毯下钻出来，伸展翅膀，用鸟喙搔啄腋下，十足像是一个懒散的抠脚大汉。
　　“嘎嘎！你们好像在谈论本大爷？”它摇头晃脑地问道。
　　“弗拉基米尔，你如果不信，可以问问这只鹦鹉，问问它当时是怎么在空气墙上撞了个鼻青脸肿的。”张子安说道。
　　理查德浑然不觉得害臊，仿佛在说别人的事一样，“嘎嘎！你想现在出门？本大爷劝你放弃吧，连本大爷都做不到的事，你就更做不到了！”
　　弗拉基米尔不以为意，朗声笑道：“哈哈！不要被这些经验主义、教条主义和本本主义桎梏了思想，其他精灵做不到的，我未必做不到！”
　　张子安又好气又好笑，明明是好心劝你，以免你撞在空气墙上伤了自尊。
　　“嘎嘎，既然它不撞南墙不回头，那就让它试试吧！本大爷正好看热闹！”理查德惟恐天下不乱地撺掇道。
　　弗拉基米尔没有理会理查德的调侃，而是认真地点头，“我要试试！我相信我能做到，世界上怕就怕‘认真’二字！”
　　张子安无奈，既然它这么强烈要求想试，那就让它试试吧。
　　他带着弗拉基米尔来到楼下，除了π和世华以外的精灵们也来到楼下——并不是所有精灵都像理查德一样是来看热闹的，只是起床后本来就会转移阵地至一楼。
　　张子安拉开卷帘门，又打开落地玻璃门，指着门口说道：“那你就试试吧，不过小心啊，别太用力。”
　　弗拉基米尔试探性地向外走了几步，果然在门口附近咚地一下撞到一堵无形的墙。它诧异地抬起一只前爪上下左右地摸了摸，发现这堵无形的墙完全封死了路。
　　“嘎嘎！本大爷说了吧？”理查德炫耀般地扑腾着翅膀，在门里门外飞来飞去，“看见没有？本大爷就可以自由出入，是不是很羡慕？”
　　弗拉基米尔没有说话，但也没有就此放弃，而是跳跃着进一步试探，但无论它跳得多高，无形的墙始终像拦路虎一样挡在面前。
　　“你要不要试试能不能从窗户跳出去？”张子安知道它不甘心，给它打开窗户。
　　理查德又飞到窗台上，叫道：“本大爷劝你别试了，徒然自取其辱而已！”
　　弗拉基米尔依然不吭声，向窗外一跃而起，紧接着脑门又咚地一下撞到了无形的墙，把它弹了回来。
　　这下子撞得挺重，它踉跄地倒退几步，险些站不稳，抬起一只猫爪揉了揉额头。
　　“算了，别试了，就算是斗争也不要急于一时，来日方长嘛。”张子安很佩服它的勇气，但有些事不是光靠勇气就能解决的。
　　飞玛斯也劝道：“谁都有擅长和不擅长做的事，没必要硬碰硬，我当初其实也是偶然……”
　　弗拉基米尔知道他们是出于好意，但还是坚定地摇摇头，“喵了个咪的，我还真就不信邪！”
　　它重新回到门口，死死盯着无形的空气墙所在的位置，金边绿眸的眼睛里突然迸射出炽烈的怒火！
　　呼——
　　这次它没有选择跃起冲撞，而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抬起一只前爪握紧，断然高声喝道：“吃我一记——喵喵主义铁拳！”
　　然后倾尽全力，向空气墙一拳击出！



第977章　错误

　　张子安看着弗拉基米尔一本正经地站桩拉架势，心里觉得好笑——只有小学生才会在发招前喊出招式名字来。
　　另外这招式名字也不好听啊，还不如喊一嗓子——“代表月亮消灭你！”更有气势呢。
　　以张子安准·武学大宗师的眼光来品评，弗拉基米尔挥出的这一拳，既没力量也没速度，轻飘飘的，感觉跟小猫拍蚊子差不多，无论是他还是其他精灵都不认为这一拳能产生什么奇迹，不过好在也不会伤到它自己，就由它玩吧。
　　弗拉基米尔的拳头无声地停在了空中，像是抵住一面无形无色无质的空气墙。
　　它目光凝视着前方一动不动。
　　一股静电般的麻痒感瞬间流过张子安的全身，迅速消失，尽管宠物店内外一切如常，但店里的空气似乎突然弥漫着某种躁动。
　　这不是他的错觉，因为其他精灵也纷纷惊惧地站起来，不安地打量四周，在他们肉眼看不到的地方，有什么东西发生了改变。
　　叮！
　　张子安的手机突然响起信息提示音。
　　他拿起手机一看，居然是宠物猎人游戏自动启动了。
　　【游戏提示】：错误！错误代码043cd968！
　　【游戏提示】：错误！错误代码043cd968！
　　【游戏提示】：错误！错误代码043cd968！
　　【导航精灵】：很抱歉！由于侦测到出现不可预知的内存溢出错误，游戏将进入临时维护阶段，之后将重新上线，预计维护时间5分钟。维护期间玩家将无法进行精灵的捕捉与释放，我也无法回应玩家的呼唤，请见谅！
　　张子安还没来得及看完这长长的一段话，屏幕突然一黑，导航精灵消失了。
　　消失了？
　　“导航精灵？”他试着呼唤道。
　　手机安安静静，没有回应。
　　自从下载到这款游戏以来，只要游戏处于前台运行状态，代表导航精灵的光团大部分时间都位于屏幕上闪烁，要么占据屏幕的中央，要么占据屏幕的一角，就算有时候消失了，只要一呼叫它，它随时随地秒回信息，哪怕当时游戏并没有运行。
　　这意味着游戏拥有调用摄像头和麦克风的权限，他说的每句话其实都能被导航精灵听到，但是没办法，这是首次进入游戏时他同意了的。
　　一开始他对这样的导航精灵感觉很别扭，因为像是随时随地被监视一样，连支付密码都经常换来换去，生怕本来就为数不多的财产被导航精灵给转移了……
　　后来他看导航精灵似乎没有盗取他财产的意思，他在总舵的浏览记录也没有被公开到网上，这才算放了心，后来就对导航精灵的存在视若无睹了。
　　但是这样的导航精灵，居然消失了？
　　即使只是暂时的消失，也足够惊人了。
　　他呆呆地盯着手机屏幕，脑子还处于木然状态，试了试想退出游戏，或者把游戏切换到后台，但无论按手机上的哪个按键，屏幕始终被似乎处于卡死状态的游戏界面占据，连熄灭屏幕都做不到，关机也没反应。
　　他不由想起老茶的话，天生一物，必有一克，没有什么东西是无敌的存在，只要是程序就会有bug，越是精妙绝伦的游戏越可能有bug，这是无法避免的，就算宠物猎人游戏远远超越了这个时代也是如此。
　　正在这时，整间屋子突然剧震了一下！
　　卧槽！真的地震了？
　　还是世华又在二楼哭？
　　张子安大惊失色，心说果然是特么的不能辟谣，不辟还好，一辟就成真！
　　他立足不稳，赶紧蹲在地上，想找张桌子钻进桌下。
　　精灵们也被震得东倒西歪，菲娜更是被震得从猫爬架最高层掉了下来，好在它反应灵敏，身体在空中恢复了平衡，稳稳地落地。
　　雪狮子也被震下了猫爬架，像毛团一样在地上滚来滚去，好在它毛厚，根本不怕摔。
　　张子安正想喊“地震了，大家快跑啊”，然而定睛一看，怪事出现了——受到震动的似乎只有他和精灵们，除此之外屋子里的一切陈设都稳如泰山，幼猫幼犬们也一切如常。
　　震感只持续了一瞬间就消失了。
　　张子安还没从地上爬起来，就见眼前出现了四条腿和四双脏兮兮的运动鞋。
　　王乾愕然地盯着他这副样子，问道：“师尊……您拿着手机趴在地上，是想偷拍路过女生的裙底么？这还早了点儿吧？还不到夏天呢！”
　　李坤灵机一动，说道：“大概师尊是在实战演习吧！”
　　张子安：“……”为什么每次出糗的时候都恰好被熟人看到？
　　他拍拍膝盖上的灰尘，从地上站起来，没头没脑地问道：“刚才地震了没有？”
　　“没……”王乾正想如实以答，就被李坤扯了一下。
　　李坤向王乾递了个眼色，意思是怎么也要给师尊留点儿面子啊，于是纠正道：“没错，师尊，刚才确实地震了，我俩刚才也被震倒了……师尊您看，对面那个穿裙子的妹子膝盖都磕伤了……”
　　张子安顺着他指的方向一看，果然看到一位浓妆艳抹的年轻妹子无精打采地匆匆而行，膝盖上有些红肿。
　　“扯淡！这特么的是刚下班的大保健技师吧！”他骂道，“她每天早上都从对面经过，每天早上膝盖都是红的！”
　　李坤竖起大拇指，“师尊料事如神！慧眼如炬！”
　　跟他们两个是没办法正常交流的，不过看路边的行人一切正常，如果真发生了地震，人们绝不会如此淡定。
　　精灵们也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紧张地打量着周围。
　　这么说，刚才的震动只影响了他和精灵们？
　　不是地震，而是宠物店所在的空间发生了震动，比如说……断裂和变形。
　　“哎？师尊，这只猫是哪来的啊？流浪猫么？”王乾像发现新大陆一样问道。
　　正常情况下，如果在宠物店里看到一只猫，绝不会认为是流浪猫的，除非这只猫没在宠物店里，而是在大街上……
　　张子安猛然回头一看，只见弗拉基米尔已经甩着尾巴走出了店外！



第978章　真理

　　发现弗拉基米尔摇头摆尾走出店外的时候，张子安内心是崩溃的，尼玛这也行？
　　只见它在店外的台阶上蹲下来，甩了甩刚才挥拳的那只前爪，自言自语道：“呼……他喵的还挺结实，不过再结实也是纸老虎！”
　　其他精灵看到这一幕，也险些惊掉了下巴！
　　“嘎嘎！这什么情况？本大爷眼花了不成？”理查德抬起翅膀揉揉眼睛。
　　这不科学！
　　那轻飘飘的一拳，居然击穿了游戏设下的禁锢？
　　“师尊，您的脸色好像不太好看……”李坤察言观色提醒道，“跟吃了几只苍蝇差不多……”
　　“别废话！对了，这几天我不在的时候，你们有没有捅出什么篓子？”张子安问道。
　　“没，怎么可能呢？只是去海边玩了几趟而已。”王乾和李坤信誓旦旦地保证道：“我们都是守法良民，在修炼有成之前绝不会捅篓子。”
　　“这只猫是流浪猫么？看着像是英短啊，不过又不太像……”王乾指着弗拉基米尔问道。
　　“不是，这是我从首都一个朋友家带来的猫，他不想养了，于是我就接收了。”张子安信口开河，“另外它不是英短，应该是俄罗斯蓝猫的串儿。”
　　俄罗斯蓝猫在国内比较少见，价格也比较贵，一般不会随便送人，但如果是串儿的话，就容易说得通了。
　　“俄罗斯蓝猫啊，怪不得……”王乾啧啧有声，“我还以为是流浪猫呢。”
　　“没事就快干活去吧。”张子安挥手把他们轰走。
　　王乾和李坤吐吐舌头，作鸟兽散，心说师尊怎么一回来似乎就心情不爽啊？
　　“弗拉基米尔，你……你真的出去了？是怎么做到的？”张子安蹲下来，试着用手去摸空气墙的位置，当然他是什么也摸不到的。
　　“哈哈，很简单啊！只要心中有信念，手上有铁拳，谁都能做到的！”弗拉基米尔轻松惬意地说道。
　　“铁拳什么的先放到一边，心中有什么信念才行啊？”他追问。
　　它想了想，答道：“只要坚信一点——我即真理，就行啦！”
　　张子安似乎有些领悟了，普通人做事的时候都会或多或少地自我怀疑，觉得自己做不到，觉得自己学不会，觉得自己没能力……但是弗拉基米尔不一样，它的内心之中对自己没有半分怀疑，它坚信自己做的事是正确的，坚信自己的想法就是真理，它坚信自己能做到。
　　于是它做到了。
　　这是何等强悍的心灵啊！
　　唯一的问题是，希望它做的和想的真是正确的，否则以这种狂热的信念来做错误的事……恐怕会酿成比猫神雕像更大的麻烦。
　　老茶也走过来，唏嘘道：“子安，怪不得它是辟邪猫，连空气墙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它都能一拳击穿，妖魔鬼怪想必也无处遁形……”
　　张子安点头同意，老茶说到点子上了。他们之前对猫神雕像这种介于生与死之间的东西很棘手，连它到底算不算生物都不清楚，更别提如何对付它了……但是弗拉基米尔这一拳之威，连空气墙都能洞穿，若是打在寻常的妖魔鬼怪身上，估计会打成齑粉……
　　他回忆起π的无名书里还有另一句预言般的偈语——金猴奋起千钧棒，玉宇澄清万里埃。今日呼唤孙大圣，只缘妖猫又重来！
　　孙大圣虽然是神话里的，但也算比较著名的辟邪之物了，没毛病吧？
　　这句话里的金猴应该改成蓝猫，而孙大圣应该改成辟邪猫，这样才更合适。
　　细想一下，弗拉基米尔这一拳大概不是物理攻击，毕竟拳速和拳力都很轻微，它再牛叉也不能违背物理法则，那就应该是某种形式的……信仰攻击吧？
　　论物理攻击的话，还是老茶最牛叉。
　　跟弗拉基米尔相处的短短时间，他发现它有时候老气横秋，有时候又很孩子气，比如出招前会大声喊出招式的名字，最大的特点是……它总是喜欢引用名人名言，你懂的。
　　“弗拉基米尔，我有个建议，你引用名人名言的时候，能不能也引用一下罗斯福啊、丘吉尔之类的名人名言？就像是薅羊毛，你不能只盯着两三只羊薅啊，把羊薅秃了怎么办？”他建议道。
　　弗拉基米尔以古怪的眼神盯了他一会儿，想了想说道：“好吧，我会考虑的。”
　　“早啊，店长先生。”
　　“早上好，店长。”
　　正说着，鲁怡云和蒋飞飞也先后来到店里上班，一来就看到张子安蹲在门口，旁边还蹲着一只蓝猫。
　　“早上好，怎么样，赏到鲸没有？”张子安站起来问道。
　　蒋飞飞兴奋地说道：“赏到了！我们这几天几乎天天都去，结果只有一天赏到了鲸，就是离得有些远，似乎是三头小须鲸，还好我们带了望远镜！下次有机会，我还想去赏鲸！希望下次能离得近一些！还有，王乾和李坤开船技术太烂了，还特别爱逞能，好几次把船差点弄翻了！”
　　张子安知道那是小须鲸母子还有护航的雄鲸，它们大概听到熟悉的螺旋桨声，以为是张子安又来了，不过它们没听到水下扬声器里世华的歌声，因此带着戒备，没敢太靠近。
　　这倒也好，对陌生人带着一些戒心没什么不好的，有些流浪猫就是因为对人没有防范而遭到了虐待。
　　蒋飞飞滔滔不绝地说道：“对了，《战犬》我们也去看了首映，真的很棒啊！配乐特别燃！而且全场爆满！好多人最后都感动得哭了！我们班好多男生还想来看飞玛斯呢！”
　　这倒是意料之中的。
　　“这猫是……”鲁怡云注意到了弗拉基米尔。
　　张子安把相同的话又说了一遍。
　　鲁怡云哦了一声，和蒋飞飞分别去做各自的工作。
　　“店长哥哥，早上好！”
　　身后传来清脆的童音，张子安转身一看，是小芹菜蹦蹦跳跳跑来了。
　　弗拉基米尔也注意到活泼可爱的小芹菜，赞叹道：“这孩子真有活力，像是早上八、九点钟的太阳！”



第979章　喵喵的定义

　　唉，明明刚才提醒过弗拉基米尔，让它薅羊毛别紧着两三只羊薅，结果成了耳旁风，它这喜欢引用名人名言的习惯真是难改啊。
　　张子安无奈，没有急着跟小芹菜打招呼，而是先向弗拉基米尔纠正道：“你引用名人名言也不能生搬硬套啊，人家没那么老，顶多也就是早上六七点钟的太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