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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席仙姬-第1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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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谁?”他怔怔地问道。
  李玉暖没有回答,她将感悟以最沉静的心融入剑中,凝结全部的力量,最终在闪电劈开识海的黑暗的刹那,朱雀飞舞的一剑终于发出,向枯泽劈去!
  给枯泽的回答都已交付剑中。
  任何一个有血性的人,都能理解她此刻的悲愤。
  枯泽再次愣住了。
  小姑娘的修为稀疏平常,蕴含剑中的后招变化也简单得可笑,他随便一个摆袖都能让她和她的剑一起灰飞烟灭。
  但这一剑却让他的神魂情不自禁地颤抖了。
  即使李夜吟挟三千英灵向他砍来时,他也没有如此浓烈的颤动。
  强大的不是力量,是心。
  这个女孩拥有一颗强大得让人害怕的心,即使她现在还只是个孩子。
  必须毁掉她,不管她是不是魔尊的传人!
  拥有这份心力的人,哪怕资质再差,都可能——
  想到此处,枯泽双手和于胸口,捏出一个法决。
  “吽!”
  真言吐出,空气也随之扭曲,法力化为尖刃呼啸而来,皮肤纹理因此裂开,衣袖枯槁破碎,内脏发出承受不住的呻吟!
  化神期对虚丹,本就是秋风卷落叶。
  即使虚丹者拥有万世不拔的毅力,也不可能填平这条鸿沟!
  李玉暖听见了经脉破裂的声音,此起彼伏,连绵不绝。
  但她还是咬着牙坚持,姬智越师兄即将到来,她不可能功亏一篑。
  何况她的心中郁结了一份怒火!
  这一击,从发出时,她便已经放弃了全身而退的机会!
  耳朵有些痛,从不知道鲜血冲击血管的声音竟如狂吼般可怕,识海如浸入冰海般寒冷彻骨,连丹田内的虚丹也承受不住大道的威压正在分崩离析!
  李玉暖知道,即使赌上性命,她的剑,也终将止步于半寸之遥。
  但是,那又如何!
  突然——
  “师妹!”
  一声厉喝飞来,眼看就要将李玉暖彻底碾成碎屑的法力威压顿时骤降。
  “师兄!”她惊喜地呼喊着,长剑上的朱雀已经熄灭,精钢彻底软塌,趁着机会,气息紊乱的她快步后退,躲到了姬智越的身后。
  姬智越理所当然地用翅膀将她护住,同时打量着不速之客。
  看清犯万始宗的人的面容后,姬智越的脸,唰得一下沉了。
  “一元宗的太上长老,不远万里来万始宗教训我师妹,好大的威风!”
  金刚大鹏乃是鸟族中仅次于凤凰的傲慢护短,何况姬智越对这个小师妹颇有好感。
  枯泽只是冷笑,不屑解释。
  李玉暖也不说话,只看这满地的狼藉,以及血迹,不用言语解释,也知道是怎么回事。
  何况枯泽破万始宗护山大阵在前,以大欺小伤李玉暖在后,不论真相如何,他都严重冒犯了万始宗的威严。
  “枯泽长老,你不请自来,有何贵干!”
  云层中,飘来了将魄名为迎宾实为质问的声音。

☆、第188章 我也要恃强凌弱

  虽然有个不友善的开始,但一元宗的颜面还是要给足,将魄的质问话音刚落,紧随姬智越而来的数十位内门弟子便已经落地,一色的容色英俊,宽袍大袖,躬身行礼,摆出迎宾阵容,虽然有些流于形式,却也是大宗门气度。
  当然,前提是无视他们挤出的生硬笑容。
  姬智越陪着李玉暖早早退回了燕罗峰,枯泽则在迎宾弟子们看似殷勤其实蕴含监视的迎接中,沿三千阶梯,走向燕罗峰玉池殿。
  一路上,秀丽山水接踵而至,各色灵禽怡然自得,古朴典雅的殿宇半掩。白云深处的修士,或品茗或弹琴或赏花,或树下静心打坐,或师徒随意漫步山林,他们见枯泽经过,都会停下手中的忙碌,起身,稽首行礼,从容自然,没有丝毫的刻意做作。单看他们,也知万始宗被誉为修真联盟的第一宗派,确非浪得虚名。
  如此一路走马观花,经过玉池殿前白莲池时,枯泽顿了下脚步。盈盈碧水间,白莲随风摇曳,风姿万千,碧叶硕大如盆,不沾凡俗,可谓难得的天地造化之物。
  “万始宗如此底蕴,真是羡煞老夫。”枯泽情不自禁地感慨着,却听玉带桥的另一端,浅色道袍的男子柔声回道:“长老谬赞。”
  声音温柔中带着水的随性,枯泽闻声,不免分出几分注意。
  一身浅云色道袍,宽大的袖口缝有一条浅灰色鹤纹,男子高冠博带,器宇轩昂,容貌三十许人,气度雍容,温润如玉,多半便是传闻中颇得将魄喜欢的玉池殿执事凤落了。
  观此人修为,不过元婴初期,但宝光内蕴,外圆内方,可谓前途无量,枯泽不敢托大,当即和蔼道:“久闻凤落师侄之名,今日一见,果然不凡。天下菁英都被万始宗网罗,当真让我看得羡慕。”
  凤落笑道:“太上长老谦虚了。如今凡尘,谁人不以入一元宗为荣!”
  说罢,礼袖一摆,道:“请——”
  枯泽看他油盐不进,也不介意,微微一笑,跨入玉池殿。
  “将魄道友别来无恙?”
  他笑盈盈地说着,看到渊默坐在上首时,眉毛细皱,随即谦卑行礼:“后辈见过神君。”
  渊默摆袖道:“我路经此地,不过一个客卿,枯泽道友何必多礼。”
  “尊卑有别,不敢逾越。”枯泽谨慎地说着,又向上首的凤清德行礼,得对方颔首后,这才掀衣入坐。
  只看他此刻的一通做派,可谓是面面俱到,传言中的狠毒,竟是丝毫不见。
  凤落静静地伺候在师尊身旁。
  他已从姬智越处得到大概,晓得枯泽此来气势汹汹,但在颜面上,还是必须给予足够的尊重。
  自古以来,大宗门间总会因为利益和资源产生摩擦,哪可能有真正的友谊。何况此次的事情,是枯泽先破了万始宗的护山大阵!
  果然,寒暄完毕后,将魄放下悟道茶。
  “古而有言,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枯泽道友舍得放下京城的繁华,特意来我万始宗的荒山野岭喝茶,更教人感动莫名。只是枯泽道友,你既然来访,为何不提前送出名帖,好让我们早早准备迎接?”
  话语温柔,锋利内藏。
  枯泽的嘴角抽搐了一下,道:“除魔卫道,一时忘了礼节,还请道友见谅。”
  “除魔卫道?”将魄闻言错愕,道,“万始宗虽说地处偏僻,却也是个清静地。不知哪来的魔,竟扰动枯泽道友不远万里亲自前来?”
  又向渊默道:“小辈才疏学浅,不敢妄下结论。却不知神君近日入定神游时,是否觉察万始宗境内气息有异?”
  渊默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凤清德,笑道:“上下一派祥和,哪里的魔气。”
  枯泽的脸皮有些挂不住了,他本想着自己毕竟是化神期大能,那小妮子又只是个寻常弟子,就算破护山大阵这件事有冒犯之嫌,万始宗却也得给他几分颜面!
  何况方才迎接阵容端庄,枯泽便当真以为万始宗畏惧自己,以致疏忽大意,竟落入了将魄的陷阱!
  但他不能发作,修真界力量为尊,化神期虽然可以横着走,无奈殿内还坐了个渡劫期。
  别看渊默现下口气不偏不倚,他既为万始宗客卿长老,怎么可能真心自己!
  深吸一口气,枯泽道:“长老误会了。那邪魔乃是从大夏门逃脱的。最近半月一直躲在洛阳城内,为了养伤,她甚至偷窃大齐皇陵孝武皇帝首级,以致洛阳城内腥风血雨,民不聊生。我自轩辕道友处得知此魔的由来后,特意发动洛阳护法阵,费了好大的气力才将她从洛阳驱逐,又一路穷追猛打,追到这里。发现不小心踏入贵宗境内后,我本想告知贵宗后再行卫道之事,无奈那邪魔狡猾非常,竟——”
  说到这里,枯泽叹了口气,仿佛自己果真蒙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可惜凤清德不给面子,哼声道:“轩辕老祖居然也会除魔?我怎么觉得任何一只在贺兰山境内抓到的魔头都是大夏门的轩辕嫡系!依靠月神君的残卷才成就的宵小之辈,居然也敢自称宗门大能,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凤君谨慎。”凤落看枯泽脸色越来越难看,急忙轻声提醒一句。
  只是这一声提醒,不知为何,入耳后,却比凤清德的尖酸刻薄更让人觉着难堪。
  至少,枯泽已经脸色大变。
  若不是渊默还在现场,而凤清德又莫测高深,依着他的火气,早就当场发作了。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化神期对渡劫期,是不可能有胜算的!
  权衡利弊后,枯泽只得忍气吞声,解释道:“凤君与轩辕老祖有仇隙,此事我已从轩辕道友处得知。补天**的修炼手段确实被人诟病,但大夏门毕竟是道家一支,乃是著名的正道组织。还请凤君自重,莫要再说出有损气度的言辞。”
  “你——”凤清德乃是出了名的厚颜无耻,被枯泽言语讥讽,哪肯忍气吞声,眼珠一转,咄咄逼人道,“你口口声声说我不自重!那你的轩辕道友可曾告诉你,我为何与他有仇!”
  枯泽不紧不慢道:“这正是我想问贵宗之事!”
  将魄的面容,顿时蒙了一层阴云。
  早在入北冥秘境带回弟子时,他就知道李玉暖身怀秘密。所以平日里她的种种异常,和凤清德的亲昵过分,他都只当没看见,对外也是一力维护。
  作为万始宗的未来掌教,将魄非常清楚,有些事情,当糊涂的时候就必须糊涂!只要能够维护宗门的利益,道理本就可以扭曲。
  但听枯泽的意思,却是非要将这层面纱扯破!
  少许思量后,将魄打定了主意。
  “长老何出此言?”他尽可能和善地说着,态度平静,锋芒内敛。
  枯泽道:“就事论事罢了。我在凡尘是大齐国师的身份,有道是身在其位但谋其政,既然做了国师,自然要做些国师应该做的事情。年前,前南唐世子李夜吟,在长安城外,一剑破城门一剑碎青山,又在黄河岸古渡口斩杀万始宗弟子和大齐禁军总计三千人,将百余里的河水都染成红色!如此恶行,不是魔,又该如何称呼!”
  “疯子!”一片肃然中,凤清德理直气壮地接话道,“你不是早就给他取了个外号,叫李疯子吗?”
  这浑然天成的煞风景,听得枯泽只觉脸上的阴云能够挤下冰雹。
  偏偏这时——
  “凤君,慎言啊!”
  渊默荤素不忌地插了一句,又对枯泽道,“李夜吟的行为,确实有些过了。但和万始宗有甚么关联!”
  枯泽吞了吞唾液,将怒气憋下,道:“黄河之事发生后,我广发邀请,希望修真界道友伸出援手,阻止此子肆意妄为。轩辕道友受我邀请,在贺兰山境内摆下除魔法阵,原想斩杀此獠,岂料关键时刻,却有一位魔尊传人闯入,救走了李夜吟!”
  “鬼面是我的故友,她的传人,算来也是我的小辈。”渊默若无其事地说着,给凤清德吃了定心丸,也让枯泽藏在袖中的手握得更紧了。
  “原来是……神君的故友,是我大题小做,自取其辱了!”
  他愤恨地说着,事情到这地步,也不用再说什么,万始宗是上下串通一气地护短!
  将魄见状,忙打圆场:“长老误会了,神君只是一时感慨,并无护短之意。”
  枯泽道:“你不必再巧言饰非!我此番不请自来,破了贵宗的护山大阵,早已理亏。现在不管说什么,都只会让你们着实我恃强凌弱!既然如此,我也无话可说,告辞!”
  说罢,愤然起身,就要离开。
  可惜万始宗毕竟是万始宗,即使是枯泽,也不可能说来就来,想走就走!
  “恃强凌弱?枯泽,你太高看你自己了!”
  磅礴的神识炸响在枯泽的识海内,在他身后,渊默以冰海的温度,毫不留情地说道,“堂堂化神期,也算一方大能,不思静修以期渡劫,整日掺和凡尘之事,恃强凌弱,滥杀无辜,将渡劫的希望都寄托在无极金丹和信仰香火上!其实,今日被你打伤的女弟子,是不是鬼面的传人,我并不关心!我只是好奇,你究竟有几分火候,竟如此的目中无人、肆无忌惮!”
  “你——”
  枯泽知道,对方是来真的。
  他想要反抗,然而渡劫期和化神期的距离,何止天与地!何况身后还有一个修为不过元婴却能让轩辕老怪也吃大亏的凤凰,以及满面笑容不知深浅的将魄师徒!
  最终,枯泽选择了退步。
  他转过身,弓腰道:“神君教训得是,是我狂妄了。但贵宗门有弟子暗中受了魔尊衣钵,也是不争的事实!”

☆、第189章 护短护得明目张胆

  “那又怎样?”
  面对枯泽的质问,渊默表现出理所当然的护短,他站起身,快步走下玉阶,对枯泽道:“狂妄托大,恃强凌弱,莫非就有道理!”
  “万始宗不愧是天下道门的典范,连门下弟子入魔都能包容,心胸宽广,我自愧不如!”枯泽阴阳怪气地说着,他的境界不如渊默,只能在口舌上争一个长短。
  幸运的是,虽然渡劫期在境界上全面碾压化神期,但毕竟都是动辄呼风唤雨的大能,若是大打出手,难免波及整个燕罗峰,至少玉池殿是注定要夷为平地的!
  “枯泽大能,我敬你是一元宗的太上长老,德高望重。虽然破我护山大阵在前,伤我弟子在后,但只要你给出合理的解释,我万始宗必定全盘接受!但是——”将魄也站了起来,怒道:“你不觉得你此刻的行为,有损大能身份吗!”
  “降妖除魔,难免有时不近人情!”枯泽理直气壮地说道,“这次的事情,其实非常简单,是非黑白,把那小姑娘叫过来,两两对峙,一问便知。可惜你们执意护短,不管我提出多少证据,你们都——”
  “住口!”
  将魄终于怒了,他万万没想到,堂堂太上长老,居然也是这等泼皮面孔。
  然而未等枯泽反唇相讥,玉殿外,响起了一个怯怯的声音。
  “师祖息怒,弟子有话要说!”
  来人正是李玉暖。
  只见她容色憔悴,衣裳沾血,袖口漏出绷带痕迹,走路也摇摇欲坠。
  “玉暖,你不好好呆在凤凰居里养伤,跑来玉池殿做什么!”凤落略带气愤地责备着,他受将魄命令,一直默默关注着这坚强自立的弟子,看她在女弟子的挽扶下摇晃走进,顿觉一阵心疼。
  李玉暖径直穿过枯泽,对上首将魄行礼道:“此事因我而起,若是我不出面接受质问,岂不坐实了万始宗包庇孽徒的恶名?玉暖卑微,自然不畏人言,然而师祖德高望重,怎可为了我,担上一元宗和万始宗交恶的罪过!”
  声音脆爽,言辞殷切,入耳说不出的舒畅。
  听得本就偏心李玉暖的将魄,顿时觉得为了这个女弟子,值得和枯泽翻脸。
  心中立场已定,将魄也不再做作,毫不客气道:“枯泽,你口口声声说我包庇门下弟子。如今当事人就站在你的面前,你有什么疑问,只管问!”
  又对李玉暖道:“据实回答即可。迄今为止,还没人敢在万始宗的地盘上撒野!”
  “谢师祖关爱。”李玉暖恭敬地回答着,在女弟子的挽扶下,好容易才起身。
  将魄看她伤势严重,特别赐坐,李玉暖一番谢恩后,屁股微微沾了凳沿,一派俯首帖耳的谨慎模样。
  “哼!装模作样!”枯泽不满地哼了一声,话音未落,就招来了凤凰火辣辣的瞪视。
  渊默忍着笑,插入两人中间,假装主持公道,道:“枯泽,玉暖就在你面前,有什么话,都当面问清楚!我等也好做个见证!”
  枯泽恨恨地咬了下牙齿,他知道这番话是说给他听的。无奈渊默在修为上彻底压制他,他也只能忍气吞声地挤出和蔼表情:“小姑娘,你半月前在大夏门境内失踪,再次出现则是在万始宗境内,这段时间,你在哪里,都做了些什么!为什么你失踪的时候,恰好是魔尊传人活跃的时间!说!”
  他虽然被渡劫期全面压制,却也毕竟是化神期大能,贯入真元的声音,如连串滚雷般炸开,震得伺候殿内的弟子们无不神魂不定,险些当场吐血。
  唯独李玉暖神态自若,径直站起,走到玉阶前,屈膝跪下。
  “正式回答枯泽大能的问题前,我必须向师门承认一桩欺骗。我隐瞒了我的过去。”
  她抬起头,诚恳地说道,“我并非身既乞丐,我出身南唐金陵世家望族。北齐皇帝挥师南下,蹂躏我大唐秀丽河山,镇国将军慕容氏更在枯泽国师的怂恿下,屠了金陵城!我……侥幸死里逃生,即使早知道自己不是修真的材料,却是……哪怕万一的希望也要试试!哪怕……折辱我的全部尊严,也要拜入仙门,学习道术!因为……灭族之仇,不共戴天!”
  说完,她低下头,等候师门宣判。
  将魄叹了口气,早在看李玉暖幻境攀崖时,他便被她表现出的不符合年纪的坚毅和执着所触动,此刻得知她乃南唐后裔,竟觉一切都理所应当。
  因为见过地狱,所以才明知希望渺茫,也不放弃!
  仇恨,是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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