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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章锦-第2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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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押在哪?”仍述又问。
阿昆又低声回复,仍述也暗中吩咐了他几句,阿昆便出帐去候着了。
……
在暗影军师休息的大帐旁,有一顶看守严密的营帐,仍述走在暗影军师的营帐外,他刚从里面出来,暗影军师不在休息的帐中。
侍卫回禀,方才国师独自出去了尚未回来。
仍述向旁边两个营帐瞟了瞟,没有说话,反身回了自己的营帐。
而暗影军师营帐旁的帐子里,暗影军师将一口大箱子掀开,里面困了一个浑身湿臭的人,他头发散乱,衣袍破旧,脸垂在乱发之后,手脚被缚,嘴被塞紧,一副奄奄一息的样子。
“别装死了!”暗影军师挥起一把长剑,用剑鞘将箱子里的人脸板正。
打开箱子后,一股酸臭味便散发出来,看到这人的脏臭之相,暗影军师甚至不愿用手去碰他的脸。
箱子里的人缓缓睁开眼,正是段流。
他睁开的眼中先是一丝惊恐,继而是可以理解的无奈和不屑。
“没想到你又回到我手里了?”暗影军师突然伸出手去,将段流嘴里的布团飞快抽掉。
段流被他迅捷的动作震动,开始了咳嗽。
他压抑着自己的咳嗽,死死盯着暗影军师问:“你为何不让我见她?!”
“谁啊?”暗影军师坐在这口箱子近前,不动声色地看着段流,犹如欣赏一个小丑的挣扎。
“你自然知道是谁!菀陵英候明萨!”段流狠狠发声。
“每次我有可能和她见面,你都不由分说,立即下令让我离开,为的就是不让我见到她,还想抵赖吗?我如今已是将死之人,瞒着我还有意义吗?”
段流见暗影军师并不回答,于是继续说道。他的气声虽然微弱沙哑,但却有十足的逼迫之势。
暗影军师只是看着他,嘴角带着轻蔑的笑:“你不是还没死吗?”他阴狠地说。
“死不死也在你一念之间,你不让我死拖着我走,继续让我服药吊命,不过是担心重武器会用到我罢了。”段流一直将话说的明白直接。
“不愧是菀陵尊主段流,将死之时说话还能戾气横生。”暗影军师说。
“你为何不让我见她?”段流继续问。
暗影军师不回答,只是不动声色地笑。
“我当年和晴致的事,你知道多少?!”段流心中一揪,继续按照他心中的推断询问。
暗影军师还是不应,他顿了顿说:“你先实话告诉我,你从我手中逃走这么久,可见到那个明萨了?”
段流冷哼一声道:“我说什么你也不会信。”
“你还没说。”
“我说没见到你会信吗?”段流反问:“我说见到了,你又能怎样?”
“你以为我对你没办法了?”暗影军师发狠。
段流冷哼一声没应。
暗影军师顿了顿,再用力将段流的嘴塞住,而后将箱子锁住,愤然一声:“既然不愿说话,就在这等死吧!”
说完暗影军师出帐门,对看守的侍卫吩咐一声:“记住每隔三个时辰给他喂药!”
……
又过两日,段流在暗无天日的箱子里闷着,只靠几个暗孔呼吸,他蜷缩在箱子里,本就阻塞的呼吸越发不畅,这次故意被抓回来,他心中清楚危险和困难,幸好早做好了必死的准备,不然难捱这憋闷的苦。
突然,段流在一阵闷咳中,听到了帐门外似乎起了争执。
他神情高度集中起来,瞬即将咳嗽压抑住,屏气凝神去听帐外的动静,结果还不待他听清缘由,只感觉一道强光劈过,他整个人身体随着箱体剧烈颠簸,头撞在箱子顶上而后箱子被巨力震开,箱体破碎他也随着碎片翻滚而出。
段流剧烈咳嗽,胸口剧烈起伏,但嘴中塞着布团,这憋闷让他生不如死,他努力控制着心智,在汗湿了的乱发后看清眼前的人。
仍述!
“魔尊,您不可…”仍述身后冲进两个侍卫,明显是被仍述等人打伤过,却仍挣扎着跑进来阻止。
仍述回身一看,不待他做出反应,帐帘后瞬时冲入几个亲卫,将方才试图阻止的两守卫捂住嘴拖了下去。
段流将这一系列动作看在眼中,方才仍述那道锐利的眼神,与他年少受训时判若两人。
仍述走近来,将一众侍卫全部挥退,而后上前来将段流口中的布团扯去,说:“果然是你…”
“师父。”
除去布团,段流终于可以彻底咳一咳。
他咳过一阵说:“他准许你来看我?”
仍述微微摆头:“他亲自带人再去菀陵皇城境内,打探灵树消息了。”
段流点头明白,又问:“你现在…?”他着意打量着仍述,千言万语不知如何说。
“师父,你可进了菀陵皇城了?”仍述又问。
段流看着他真诚的双眼,一时间心思翻涌,这个曾经受自己看重的徒弟,此刻自己无法完全相信他。
谁知方才的争执和打斗,是不是他们的苦肉计呢?为的就是从段流口中得知真相?
段流摇了摇头说:“我没进去,只是问清了明萨的身份。”
仍述眼皮一跳,盯着段流打量一番,这回答他总感觉并不真实。
“好,不管你进没进入菀陵皇城,见没见过明萨,我现在需要你的配合。”仍述转而说。
段流抬起眼来,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仍述,他对暗影军师的顺从果然是假意吗?我应该相信他吗?
在段流的审视下,仍述继续说:“想必你对明萨和你,还有晴致的遭遇有所怀疑了,我也早听明萨说起过,她怀疑鬼面军师就是她要找的人,不管你有心隐瞒也好,不相信我也好,你既然制造爆炸炸伤暗影军师并逃脱,你便无法再与他站在同一阵营,你必须与我结盟。”
第七二八章 取信于你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段流听着仍述的话,心中波动,但脸上平静。
“我请你相信我。”仍述恳切地说。
“我不相信,也不明白。”段流坚持。
“你可知道一个叫均成的侍卫?”仍述无奈一叹,转而说道。
段流眼睛立即睁大,这反应证明他一定知道。
事实上他必然知道,而且十分熟悉。因为这个叫均成的侍卫,正是当年一路侍候在他段流左右,跟随他登上菀陵尊主之位,后于大火中将他和晴致救出之人。
在青城受辱的那段日子,均成更是段流最后的精神支撑,是侍卫也是忠友,他本可以放弃段流一走了之,但他却一直留在段流身边,与他一同受辱,还每日不忘鼓励段流的心智。
最终,他将段流趁乱带走,又到鼎界多番谋划,引荐段流去见公羽鑫,这些事情都是因为有他!
“你一定认识对吗?”仍述兀自说道:“接下来我要告诉你的事实,希望能让你取信于我。”仍述接着说。
“他已经过世了…”段流说着,明显有些震动,因为他知道仍述可能会说出一些,颠覆他记忆的事情。
“他活的很好,根本没死!”仍述笃定出声。
在段流惊恐失措的双眼中,仍述说出了一系列真相,直说得段流满面是泪,痛咳不已……
“你说这些,我凭什么相信?”段流沉默很久才说出这话。
“如果我能取信于你,你会答应协助我的计划吗?”仍述反问。
段流无言。
仍述对外一拍手,他只当段流已经默然应允。
几声拍手之后,自帐外走进两个侍卫,他们手中押着一个被缚之人,那人一见瘫在地上的段流,立即扑倒在地,痛哭流涕不断求饶。
那人正是均成,是当年的侍卫均成!
“你…你……”段流一句话根本说不完整,他带着几乎能灼伤人的目光盯着均成。
“尊主……”均成伏在地上不敢抬头。
几十年过去,虽然头发花白,但人还是那个人,仍述无法作假。
“告诉你以往曾经侍奉的主子,你的真实身份是谁?”仍述对地上趴着的均成呵斥道。
均成知道自己当年做下的事终要爆发了,自他暗中被玄玑阁控制,他便知道会有这一天。他哭诉着说:“我…我没死,我是假死,我一直是暗影军团的人……”
说出了第一句,便不觉再难开口,能亲口说出来也是一种解脱。均成伏在地上一直哭诉,段流在对面听的默然。
段流不知他为何一直哭泣,难道是怕死吗?还是他也自觉,这些年将他这个故主坑的很惨?
均成已再非当年那个忠心护主的亲卫,段流也再非当年神才济世的菀陵尊主。
这个均成在带着段流进入鼎界,成功受到公羽鑫赏识后不久,便生了急病,据鼎界主宫的医官诊治,都说是不治之症。加之多年来心力憔悴,均成自发病到死去没能撑过一个月。
在段流的记忆里,他对均成多年来的护卫和拯救,一直心怀感激,对自己无法挽救他的性命也身怀内疚。
但现在这个均成却伏在地上,不仅没死,反而告诉他,他一直是受暗影军师吩咐的线人,这对段流的打击实在沉重。
不仅如此,在仍述的训斥下,均成一句一句将二十年前的那场变故,悉数承认了。他的话与仍述方才所说不差毫厘。
这些事实更让段流发觉,他这些年受暗影军师布控,为魔族立下开辟重武器的功劳,简直堪称是这天地间最大的傻瓜!
“我没骗你,他的话你听清楚了吧!”仍述一摆手,命人将均成拖到一边。
段流垂头并不言语。仍述对段流的态度,也十分不忿,他如今需要段流的配合而已,不然他不会对段流说话。
自从他回到魔族,与老板娘势力一同调查当年菀陵皇城旧事,调查暗影军师的多年布局后,他们发现了鬼面军师即段流的真相。
这让仍述对段流感到不耻!一份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和心灵的耻辱!
“当年暗影军师看重你的才能,一心想让你归附于他,可你是菀陵的尊主,这如何可能?所以他掀动了菀陵皇宫内乱,制造了那场大火,于所有事件中将你置于菀陵和青城都不可容身之势,你所能去的地方,也就只有鼎界了。”
“你心中自认忠诚无加的亲卫,也不过是按照他的吩咐,一点点将你引向他而已。”
虽然段流不愿接受,但时间紧迫,仍述不断在他耳边重申这一事实。
自段流发觉,暗影军师每次突然毫无理由下令,让他离开某个地方时,都是因为他即将遇到明萨后,他开始怀疑,暗影军师是不是与他和晴致的旧事有所关联。
难道他很久以前便知道,自己对晴致的好不是普通好感,而是在找什么人?
他突然警醒过来,突然间抬起头,对着那均成问道:“暗影军师从何时开始,怀疑我对晴致的好感有异?怀疑我在寻找什么人?”
均成早被玄玑阁制服,现在仍述的亲卫押着他,他不敢不说。
“军师自从晴公主第一次出使菀陵皇城的宴席开始,便派我来到您身边,打探您为何对晴公主有异。”
段流在均成的话中回想,当时自己确实当着众人的面,冲到晴致身边,询问她认不认识自己,她手上的蝴蝶形伤疤是如何得来?
“您后来在去鼎界的路上对我说过,您一直在找一个人,好不容易找到了,但她已经不认得你了,现在她也死了…”均成又说。
“你问我她是不是晴公主,我居然给了你肯定答复!”段流将捆着的双手,向地面狠力砸去。
当时的均成已经完全取得了段流的信任,若是没有均成在身边的鼓励和不离不弃,段流认为自己不可能活着脱离青城的羞辱,还能来到鼎界。
他没想到当时有多少暗处的眼睛,正狠狠盯着他,他透露的每个线索都会被无限放大,成为他被继续利用的把柄。
第七二九章 欺瞒已久
在菀陵失去了心爱的晴致和尊主之位,在青城遭受了他人生最屈辱的阶段,。
去往鼎界的路上,他俨然将直陪伴他的均成当做挚友甚至恩人。他虽没将自己记得另时空中的事告诉均成,却将些线索提供给了他。
这让老谋深算的暗影军师更加怀疑,这个有当世鬼才的段流,究竟当年为何寻找晴致,又因何而找?并总对她说出奇怪之言,他究竟是谁?
虽然直到暗影军师在青城边界第次看到明萨时,才对这个问题有了进展性的推断,但这并不影响他二十多年前,暗加阴谋搅动菀陵皇城的祸乱,将段流逼如无路可退的境地。
让他只能为自己所用!
为了将如此绝世之才揽为己用,让他在自己为族人复辟的道路上立下功勋,暗影军师不惜让几个家庭家破人亡。
改变有些人的命运算什么,杀人如麻的事都习以为常了。况且,这样做更有利于挑起青城和菀陵的争端,于他族人有利,何乐而不为?
……
“他很快便回来了,你现在没时间继续犹豫!”仍述断然声,打断段流的思绪。
仍述摆手,亲卫们瞬即将均成拖下去,所有人也都撤出了营帐。
仍述更加凑近段流,在他耳边疾疾说出几询计划,段流屏息,将他的话精准记下。
仍述说完后,着意离开段流耳侧又问:“我的计划,你究竟配不配合?”他的眼神凌厉,带着不可抗拒的威慑。
段流没有应声。
“我当你默认!”仍述定然声。
“你说这些是什么意思?你如今切都是伪装?”段流却低声如此说道。
仍述也没有回应,他定定地看着段流,而后起身准备向外走:“希望你继续撑下去!”
……
暗影军师打探过消息返回后,见关押段流的帐子被闯,段流躲藏的箱子也被轰碎,得知来龙去脉后勃然大怒!
他冲入魔尊的营帐,目光凶狠地盯着稳坐案后的仍述。
侍卫们见魔尊和国师冲突,忙疾疾退下,生怕自己看到不该看的。
“你还能看得进兵书?!”暗影军师斥道。
“你放心将数十万大军交给我,我怎能不花心思?”仍述缓缓道。
暗影军师愤怒之余更无奈于,仍述这份临危不乱的气度,为何忠心于他多年的人怎都没有?
他缓和了气愤说:“你都知道了。”
“什么?”仍述装作脸不解,不接这话茬。
暗影军师虽然不悦,但也只能继续直白地说:“你不是闯过营帐了?看到他又不救他,你想怎样?”
仍述方将兵书放下,暗影军师终于记起,他的大军还在自己手中,用方才的口吻说话是不恰当的。
“我在外巡视,听到那帐中有熟悉的咳嗽声,便进去看。”仍述解释。
这便是他云淡风轻给出的解释,他因为听到咳嗽声才知道段流被抓回来的?暗影军师会信才怪,不过也只能冷笑应着。
“我听出里面关押何人,但箱子没钥匙打不开,我只能碎了它。”仍述继续说:“你若从不瞒我,我也不必闯入营帐,抓他回来有何大不了?为何瞒我?难道我还会为了救他与你作对?他难道比我母亲的命还重要?”
暗影军师冷笑两声,不动声色地看着仍述。
“你不救他?”
“我为何救他?”仍述冷眼看向暗影军师,副他和你对我来说都样,若是你被关,我样不会救你的意思。
“日后他该怎么关就怎么关,只是你若还想留他有用,闷在箱中就不必了,免得闷死。”仍述说道。
暗影军师不理会仍述的话,兀自问:“你问他什么了?他可承认已经进入菀陵皇城?”
“他对我向不好,你是知道的,怎会对我说这些?”仍述说着,继续将兵书拿了起来,眉头微蹙细细看去。
暗影军师老眼精光,讪然笑。
默然负手走出仍述的营帐去,或许这魔族大地日后真是他的天下,暗影军师想道……自己老了,还能至肘他几日呢?
老四,你有个很成器的后人,你如今可以瞑目了……
菀陵皇城,铸器团。
明萨结束了整天的忙碌从铸器团出来,眼看到万孚尊主正在赶来的路上。万孚尊主不放心战前这里的准备,又来看上眼。
近来,前面几批铸成的圣器,已经下到万岁军各阵营,让将士们模拟作战,将士们皆赞不绝口,自认从未见过如此威力的刀枪箭弩。
唯的遗憾就是,在茫茫几十万的军队中,唯有很少批的将军精英才有资格持有圣器,铸器团实在没有足够时间,打造更多圣器给每位将士。
如今青城、西域、戎族大批军队也已至菀陵皇城边境驻扎,圣器能给予他们的则更少之又少。
明萨陪万孚尊主看过遍圣器的新批成果,两人走出来。
“今夜工匠们熬晚,明日这批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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