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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章锦-第1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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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夕一笑,拍着明萨的手,柔声道:“两宗家眷再见,或许便是战场上了…”
明萨心中一震。魔族两宗纷争,是覆盖在每个魔族人心中的阴云。
这场酝酿了许久的雷雨,迟早要下的,只有大雨冲刷过,才有晴朗的天。
明萨无话可以劝慰,只能笑着,面对何夕温柔如水的眼。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明萨变得越来越寡语无言。
以往她总是习惯抢着说话,生怕一群人的气氛突然冷清下来。也生怕别人忽略了这里还有个冰雪聪明的女子。而现在,她却越来越习惯倾听,听别人讲述他们的情绪和故事。
原来讨厌兄长和父将那般正经,稳重,不说多余的废话,连宠溺都不过多表现。现在自己,还不正是越来越像他们了?
命运的大手,在背后推着你向前,变成曾经你最厌烦的样子。
……
法器宗众人离开班府,渡河向北归去。因本属同路,所以不论心底里愿不愿意,情面上众人便要了一艘大船,一同归去。
没有了仲聪在,纳允也是老实的。他自知其他少爷公子,对他是如何态度,于是多半自己窝在船舱里,抱着陈年佳酿买醉。
其余的少爷们则多聚在一起,对弈畅谈。
水上风浪不大时,他们便聚集在船头,畅望两岸好风光。一舒心中抱负,感慨丘壑万千。
水上风浪大起来时,他们便聚在舱内。听着行船之外,水波摇曳之声,在温暖的内室棋盘厮杀。
明萨在一旁,静静看着法器宗的一众青年才俊,难得有此喜乐平静的时候。两宗局势越来越紧,也不知以后,还会不会有如此安逸的时光。
聊至畅快之时,纳修和德家大公子德成,还有意无意地,试探仍述的口风。
“此次婚礼之上,仲聪无理取闹,与我法器宗刻意挑衅,更是透出他音律宗的不安分之心。”
“两宗局势越发收紧,也不知何时终将爆发…”德成此时坐在仍述对面,两人正在弈棋。纳修和费斯一等,则坐在旁边围观,不时言语相谈。
听闻德行的叹息,纳修在一旁也沉吟片刻,方道:“本以为此次蓝兄归来,是带了国师的旨意来,总会对两宗之事有所吩咐,没想到国师如此沉得住气啊…”
纳修说着,眼睛余光便向仍述瞟来。
仍述不动声色,眼神笃定地看着棋盘:“德兄棋路果然另辟蹊径,怪不得他们都叫我先与你弈一局,原来是为杀杀我的锐气。”
他自己说着,哈哈一笑,手中的黑子,稳然落在棋盘之上。
这一子下去,德成的脸色谨慎起来。他盯着棋盘,似乎要苦思冥想一阵,仍述便托起下颌静静等着。
沉默之中,仍述再仿佛神游物外似地道:“国师自然沉得住气…”
德成从棋盘的困局中脱神出来,与纳修帮腔道:“那依蓝兄弟所感,国师日常之中,对两宗之事,没有自己的偏倚吗?”
还未等仍述开口,费斯在一旁刻意轻吟长叹一声,缓缓拂袖放下茶盏,嘴角似笑未笑。引得所有人都向他看去。
方才他还沉静的如同一个寂寞的影子,此刻是要说些什么?
只见费斯嘴角带着一抹鄙夷的笑:“国师便是国师,若是任蓝少爷就能看出他的想法,便不是国师了。”
“德兄,你的棋局很是窘迫啊,下棋便是下棋,如此雅致的事,何故要牵连进些不悦之事,旁的事暂放一边吧。”
众人赧然。
第四一九章 重见奇毒(一)
费斯的直爽,断然打断了纳修和德成,再不能继续试探仍述的话头。而他一个清风野鹤之人,说出这样的话来,也属正常,其余人自然不能怎样。
在他眼里,下棋作画,抚琴吟诗,每一处都是极为雅致之物,确实容不得掺杂进一些勾心斗角的心思。
费斯几句话,将德成弄的面红耳赤。他心神不定,琢磨了些许便落了白子。仍述眼一瞟棋盘,随手便跟着落了一颗黑子。
“费兄说的极是,我们好生专心弈棋,莫叫费兄看了笑话。”仍述哈哈笑着道。
德成也随着迭声称是,赧然笑着再落一子。费斯的笑声在一旁再次响起,虽不说话,但嘴里却是连声啧啧。
仍述嘴角微动,知道费斯是因何而笑,这费公子的棋艺,果然不凡。
而后,仍述手腕一抖,“啪”地一声,清脆地落下一颗黑子,收回手来朗声道:“德兄承让了,小弟要休息一会,你们继续。”
仍述说着拂袖起身,向明萨走过来。
费斯在一旁自顾自抿嘴笑着饮茶,也不再向棋盘里再看一眼,眼中尽是对蓝风的赞赏。
纳修和德成则盯着棋盘细看,只见蓝风方才最后一颗黑子,落在了德成挣扎了许久的白色银龙之中。棋到中盘,七十几子被蓝风一子点死。这棋可不就是下完了……
两日后,行船靠了岸。
几府贵人们换船为马,一并向前路赶去。
途径横河边缘一带鬼城,城中空无,难觅落脚休整之地。
最后来到一个稍有人气的城池——埠城之中。他们慢下马程,这座城池之所以还有人居住,是因为这里靠山靠水,是个原本富饶的地带。
虽然有战乱,但这里的人们,还不至于一定被饿死。山中有山珍野物,水中还有鱼虾,了补肚腹还是足够的。
一行人经过街巷中的一家医馆,这医馆气派十足,看来颇具规模。
却正巧碰到几个小厮从里面,抬了一具尸身出来。那尸身通身盖着白布单,却在一角,耷拉出来一截僵直的手臂。
与几人的马队擦身而过,纳允驱着马避的远了些,皱着鼻子顿觉晦气。而明萨却盯着那尸身露出来的手臂,聚精会神。
乃至那些小厮抬着尸体走的远了,明萨还回过头去看。
“怎么了?”仍述凑近来,低声问道。
“此人是中毒致死。”明萨若有所思道。
仍述微微一笑,心想自然是中毒。所有人看过那只手臂,就都能看得出来。那手臂黑紫不见肉色,不是中毒又是什么。
明萨没有再说话,一队人马在这座小城中慢下来,是为找个地方吃食休息,暂住一晚,明天才继续上路。
等他们找到了这里勉强能够住人的客栈,吃饱喝足,各自回房休息之后,明萨方找到仍述,对他说出自己的想法。
在医馆中死去被抬出来的中毒之人,所中之毒,若没料错,便是与仍述当时在铸剑铺所中之毒相同。
仍述自己中毒至深,全身僵硬无法动弹,自然不知道他自己的中毒之状如何。全身黑紫,全无肉色。皮肉皲裂,犹如树皮。
这惨状在明萨的脑海中太过清晰,当时,在来往于灵山的路途中,她的脑海里,全都是仍述这副样子。
所以刚才看到那只胳膊时,明萨第一反应,便已经料到了那人所中之毒,是与仍述一致。
“灵山十巫并没有告诉我,你所中之毒是什么,只说,世间竟又出现了如此残烈之毒,此毒十分难解。”明萨喃喃自语。
“不奇怪,”仍述倒是淡然:“本就是他们布下的无解之毒,来自魔族也没错。”
仍述说起“他们”,神情像是被利刃刺到了一般,有种言之不喻的愤恨和扭曲。
“我想去那医馆看看,”明萨轻声道,说完便看着仍述的眼睛,言下之意是询问,你要不要同去?
“何必多事?这是他们自己的事。”
仍述说完,见小魔头仍是用方才期盼的眼神,继续注视着自己,不为所动。方知拗不过她,她要去,便只能陪她去。于是无奈点头笑了,明萨也笑了。
“虽然是他们自己的事,但除了你口中的‘他们’,其他人都是无辜的。就像我们的百姓,在战火中的无辜一样。”明萨悠然道。
仍述怅然片刻,心中被小魔头所说震动。
她有的善良,正是自己在多年磨砺中,丧失掉的,也是不敢触碰的。
……
夜半,明萨和仍述穿了便捷的衣衫,跃出客栈院子,沿路返回来时见过的街边医馆。
两人一路飞檐走壁,仍述不禁问道:“又不是来做亏心事,为何不走大路?”
可能此毒与灵山十巫有关,明萨每想起来都觉得神秘无比,自然需要稳妥些:“听我的就对了。”
她说着,转过身来,将两个蒙面巾取出来,一个递给仍述道:“险些忘了,多亏你这句做亏心事的提醒,”明萨笑着道:“把这个也戴上。”
仍述无奈,明萨却道:“我是来给他们送解毒的方子,若是不小心吃死了人,你愿意让蓝府担下这个罪名吗?”说完还用白眼斜睨仍述。
来到医馆门前,夜深十分,医馆早已大门紧闭。
德仁医馆。
仔细看来,这德仁医馆前有门,后有院,几处殿间相隔,颇有阵势。
仍述想要上前叩门,却被明萨一把拦在身后:“半夜三更的,你这样子来敲门,大夫多半害怕有人闹事,更不会开门了。”
明萨转而自己走上前,叩门道:“大夫,大夫,开开门啊。”
一连喊了几声,方听里面,慢吞吞无奈的声音道:“今夜不医了,明日辰时开门再来。”
“大夫,你行行好,我家兄长突发急病,就快断气了。您要是不救,他就死定了,您行行好吧…行行好……”
仍述在一旁静静看着明萨,见她十分逼真地演绎。
“你这样没用,不如直接闯进去。”再过半晌,医馆内还不见动静,仍述低声道。他想说,只需抬脚一踹,这门不就开了。
“不行,若是硬闯,他从一开始就对我有了忌惮。我说的方子,他未必会信。”明萨说完再换腔调叫着:“您行行好吧,医者仁心,菩萨心肠…”
门“吱呀”一声,骤然打开了。
门中,一股清新药香,袭面而来。
第四二零章 重见奇毒(二)
“扶你兄长进来吧,姑娘。”里面一个清瘦的小学徒开了门,对明萨道。
看到明萨“兄妹”两人都蒙着面,他还有些吃惊。
明萨向仍述一个眼色,仍述心领神会,顺势便塌在她的肩上,装作病态,随那学徒走进了内堂。
“师父,”小学徒恭敬叫了一声,“有病人急病。”
“进来吧。”里面传来一老者声音。
小学徒将两人引进房,见白须老人摆了摆手,学徒便退去,关上了门。
“二位不必虚掩了,这位公子心脉畅顺,乃是十分健硕之人。”
明萨仍述走进房中,那老大夫瞟了瞟两个蒙面的年轻人,他的眼神,一如他的衣袍一般干净。
原来是个通透之人,聪明人之间说话,确实不必遮掩。
“这夜半三更,两位找老朽有何事?”
仍述既不必假装,便不请自坐,在医馆内室的长椅上坐了下来。目光投向小魔头,自己俨然成了个陪同之人。
“那我便直言了,”明萨道:“敢问,今日傍晚,医馆中是否有一人身中剧毒,医治无效而死?”
那老大夫方抬起耷拉的很重的眼皮,瞧向明萨,继而点头称是。
“那人中毒几日?”明萨继续询问。
“姑娘问及此人,有何贵干?”老大夫并不对明萨的出现报以好感,似乎不愿告知。
明萨无奈,只能道:“想必你对他救治不了,心中阴郁。若我说,我可能有此毒的解药之方,你可相信?”
老大夫的眼中现出精光,他盯着明萨看上须臾,再缓缓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姑娘虽然年纪轻轻,但言之凿凿,若有解毒之法,老朽不稀奇。”
他顿了顿,见明萨没有继续说下去,便道:“不知姑娘夜半而来,是否为将解毒的方子给我医馆?”
“正是。”明萨道:“不过,我先要与你核实,那人中毒之症,是否与我判断一致。”
这时,那老大夫才不得不,一一将中毒之人的病重过程,对明萨详细道来。细听之下,确实与仍述自中毒到发病,以及病重危及生命的过程十分类似。
在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探讨和解答中,那老大夫也对明萨所说,她知晓那种剧毒的解方,渐渐相信了。
“取纸笔来,我且将方子写与你看。”明萨最后道。
那老大夫却眼角掠过一丝怀疑,继而问道:“姑娘要何物交换,或者,这方子价值多少?不知我这小小医馆,能不能负担的起…”
明萨嘴角一挑,摇摇头道:“我先写了,你看过后,再说这个不迟。”
纸笔取来,明萨铺展纸张执笔而书,落笔如飞。将当时太极巫首给她看过的,九种入药之材,以及每种药的入药分量,一挥而就。
当时太极巫首,虽然只叫明萨去山中寻找九味药材,并未叫她看过药方。但明萨一路拿着古书,不仅看到了九味药材的介绍,也记下了入药的配比。
幽灵草、牡荆、萆荔、流赭、雄黄、女肠草、黄雚草、反鼻虫、宾草,老大夫拿着方子,双手微抖,半晌不做声。
“怎么样,这些药材,医馆有吗?”明萨有些急了,便催问道。
那老大夫再沉默些许,才努力睁大他的垂目老眼,郑重地问:“此方用药奇毒,姑娘,敢问你从何处得来啊?”
“这我无可奉告,你且说,这里有没有这九种药材便好。”
“有是有,但不全有。这其中,有些药草老朽也只是听说过,从未见过。像这流赭,这附近城池的河流里绝对没有。还有这反鼻虫,此虫专食鬼草,只在鬼草生长的地方方能寻得,我们这里,哪里来的鬼草……”
老大夫开始拿着方子,颤颤巍巍地唠叨起来。
“这便不是我能做的了,方子我给了你,若是再有人中此毒,想要救他的人自然会想方设法,寻到入药的材料。”明萨说着便转身,示意仍述准备离开。
“姑娘等等,”老大夫忙阻拦道:“你还未说,这方子要多少银两?”
“你还没用这方子救过一个人,我要什么银两?”明萨反问。
老大夫眼中现出惊讶神色,难道还真有菩萨在世?
这药方也定是神医真传之人才有,像自己这般凡夫俗子,研习一辈子的医道,也开不出这样奇险的药方。
“不瞒姑娘说,此毒实属烈性。但近几年,我已经接了五例,都是不治而死。据邻近城池医馆同道所说,他们也有接到类似病症。”
“此毒或许与近来人们的吃食有关,该是吃了不该混吃的山中野物,方中此毒。”
“难道近年来,这附近人们的饮食习惯有变?”明萨不解问道。
“近年来,横河边缘哪里不是战争不断,人们还哪有心思种田了…”老大夫叹息道:“多半是坐吃山空,山中的野草吃的多了,哪个该吃,哪个吃不得,顾不了太多。”
明萨颔首。
“今日姑娘的药方,倒是提点了我这一点,待老夫与几个师兄弟,潜心研究一番,或许便能找到中毒之源。”
“那是最好了。”明萨展开贝齿,灿烂笑道。
明萨心中松了一口气,见这老大夫不似庸医,却是个痴迷于医道的忠实之人。她转身再次示意仍述一同离开。
“姑娘,还未请教你的尊姓大名?”老大夫又在身后急急问道。
“不必问我的名字了,你且好好研究此方便好。”
“姑娘不愿留名吗?待老朽等人找到了此毒的解毒之法,也好向姑娘报喜啊。这原是姑娘的恩缘啊。”
明萨哈哈灿笑两声,头也没回,携了仍述,便走出了医馆的门。
那老大夫却一眼瞟见明萨腰间的一块玉穗,木然盯了很久。那玉穗在明萨的腰间,随着她迈开的轻盈步伐,一挥一荡,飘逸流苏。
老大夫仔细地看了许久,直到那抹玉色,随着这好心姑娘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医馆的正门外。
老大夫心中若有所思,嘴角泛出笑意,似有定论。
第四二一章 神启谕示(一)
迎着寒风,从横河边际,再向北面奔驰。北风漠漠之中,一行人越穿越厚,十余天的行程后,终于行至圣京附近。
因各自打算不同,于是几路人马便分路而行。有些人,要先返回圣京府邸,而仍述和明萨,则打算直接去往落城蓝府。
明萨仍述径直回到落城境内,站在长街的尽头,一眼便能看到落城蓝府的门邸。
多日不见,它仍旧大气而简单,但见过了圣京繁华,横河之南的热闹,这落城府邸看起来,却也显得有些陈旧。
老秦笑盈盈地远远迎出来,一如第一次见到仍述明萨,他二人傻傻站在街口时那般。
“少爷…少爷,琴瑶,你们回来的很早哇,”老秦唠唠叨叨地念着:“其余圣京中的人还都未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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