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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之最风流-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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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衍把他送出门外,笑道:“从今以后,你就和文若同朝为吏了。要彼此帮衬。文若比你年小,以前也没出仕过,你若有时间,多教教他。”
荀贞心道:“以文若之才,我还能教他?”忙谦让说道:“文若之才,胜我百倍。贞岂敢献丑其前?”却不知在族人眼中,他现今已足能与荀彧、荀攸齐名了。且因他任过近两年的亭长、乡有秩蔷夫,在为吏之道上,一些族人甚至觉得他还胜过荀彧、荀攸。
——
1,我现如今虽被府君任为北部督邮,可依然只是个小小的百石吏。
《汉旧仪》:“旧制:令六百石以上,尚书调拜迁,四百单长相至二百石,丞相调除,郡国百石,二千石调”。二千石的郡守可以自行辟除百石吏,如郡功曹、郡主簿、郡督邮,虽权重,但位卑,品秩应都是百石。
2,今年二月,阴修辟除了一批本郡的俊杰贤士,先后用张仲为五官椽,张礼为主记椽,杜佑为贼曹椽,郭图为计吏,荀彧为主簿。
这几人虽然同时出现在阴修任上,但不一定都是阴修拔擢的。
第三章 道左逢贵
这天晚上,荀贞从荀绲家出来后,又去了荀衢家。荀衢不像荀绲,没什么话交代,只拉着他对弈了一局围棋,便打发他回去了。荀攸、荀祈、荀成等和荀贞交好的族人早在他家中等候,又说了会儿话,约定明早再来相送,各自辞归。
次日天才蒙蒙亮,荀贞就被窗外的马嘶声吵醒了,披衣而起,推窗观之,见是小夏、小任在收拾行装,给坐骑套辔头、上马鞍。
虽然困倦,他也不想睡了。他昨天给荀绲说:“骤至郡右,转侧不安”,这不是客套话,是他的真心话。升官当然是件好事,但肩膀一下子也沉重了起来。能不能把这个督邮当好,又能不能做到荀绲的要求:爱民,同时还不要给宗族惹祸?
昨晚送走荀攸等人后,他一晚没睡好,似睡非睡。
这次去阳翟,唐儿跟他一块儿去。她也很早就起来了,做好了饭,伺候他穿戴整齐,喊来小夏、小任,一块儿坐下吃饭。——荀贞为笼络人心,吃饭时从来都是和小夏、小任这些人同席共座的。小夏、小任没什么压力,他们只有兴奋。既是兴奋荀贞升迁为郡督邮,他们跟着水涨船高,也是兴奋将要去本郡的郡治,大县阳翟。风卷残云也似的把粥、饼一扫而空,他二人抹了抹嘴,眼巴巴地等荀贞吃得差不多了,急不可耐地问道:“荀君,走吧?”
荀贞笑掷箸匕,长身而起:“走。”不管有多大的压力,表面上他晏然自若。
荀攸、荀祈、荀成等人陆续来到,除了他们,还有十几个闻讯而来的其他各房中人。众人把他送到里门口,正好碰见文聘。
一番依依惜别,不需赘言。
最后,荀攸双手握着一段细柳,长揖到底,说道:“君为郡督邮,以后会常乘车骑监行诸县。道阻且长,风险多有。行路时务必要谨慎小心。若有远行,行前也务必要择卜良日,别忘了祭祀道祖。君今将行,攸心养养。”“养养”,忧愁不定意也。“道祖”是秦汉的行路之神。骑马、乘车是很危险的事,堕马、坠车的事故屡有发生。前汉梁王胜堕马死,武帝时大臣韩安国因坠车成为跛子。王侯大臣尚不能免,况且平民郡吏。郡督邮的本职是巡行部内诸县,可以预见,日后荀贞骑马、坐车的次数肯定极多。荀攸和他情深,难免会为此担心。
荀贞答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贞会谨慎提防的。”
“今与君相别,攸有一言相赠。”
“请说。”
“‘嘉会难再遇,欢乐殊未央。愿君崇令德,随时爱景光’。”
荀贞正色说道:“公达良言,贞必谨记。”语毕,向诸人一拜。诸人回拜。
小任上前,接过他们的临别赠钱。临别时送些钱以壮行色,这也是当世的风俗。荀攸、荀祈、荀成三人各送了百钱,余人皆是十钱,独文聘最多,送了块金饼。荀贞都不推辞,待小任把钱收好,他翻身上马,于马上拱手说道:“诸君留步,贞去了。”
小夏、小任各上马,唐儿坐入车中。三骑一车,在诸人的目送中,迎着晨光远去。李博、宣康和程偃带着本队人,已在城门口相候。两下会齐,沿官道向西北,赶赴阳翟。
……
颍阴到阳翟相距五六十里。若是骑马,半天就能到,只是众人里不止唐儿乘坐牛车,宣康、李博不会骑马,也坐了轺车。行速快不起来。半天过去才走了一半的路。好在荀贞今也是官身,百石吏,路上饥渴劳累时可以在乡中亭舍里稍作休息。
一直到薄暮时分,到了阳翟。
阳翟乃颍川郡治,太守府所在之地,县中豪强众多,大户林立,人口繁多。
离城还有七八里远,官道上的行人就渐渐增多。路边的田野一望无边,远处庄园耸立,近处数十上百的农人、奴婢散布田间。一个裹着绿帻的大奴挺胸凸肚地站在道边的田垄上,正在指挥几个小奴锄草浇水,瞥眼瞧见了荀贞一行人,只漫不经意地瞅了瞅就转回了头。
李博叹道:“阳翟真吾郡之郡治也。一个田边的大奴就能视吾众十余车骑若寻常小事。”他们一行十几个人,十余匹马,三辆车,大多携弓带剑,这要放在西乡这样的小地方,早就惹路人频频目注了,便是在颍阴,他们这样的行人也不多见,而这个大奴却仅只是瞧了一眼就不再看了,可见平时有多少车骑队伍来往此地,管窥所及,亦可见阳翟之繁荣。
随着越来越多的行人前行,不多时,阳翟尽现眼前。
一条宽深的护城河绕城一周,暮色下,波光粼粼。过了护城河,迎面是座雄伟的城门。城门上旗帜飘扬,郡卒巡行其上,十几个持矛披甲的门卒分立在城门两侧。经过瓮城,再过一座城门,尚未从城门下的昏暗缓过神来,无数的嘈杂热闹的声响已喧嚷入耳。
他们是从东城门进的,阳翟的市集在西南边,这边多是里坊,饶是如此,路上已是热闹非常。
小夏、小任、宣康、李博等人大多没来过阳翟,看得目瞪口呆。唐儿也被吸引住了视线。
只见一条大街笔直壮阔,足能容七八辆马车并行。路人行于两侧,车骑驰行中央。路边沟渠石垒,渠外邑宇逼侧。高楼临街,青色的酒旗高高挑出,时有人结伴进去,又时有人醉醺醺的摇晃出来。往来行人中,不乏高冠士子;驰行车骑上,多华服贵人。
荀贞前世见惯了大城市,也曾来过阳翟,是诸人中唯一一个淡定从容的。他说道:“太守府在城西北,从这里过去还有段距离。这一路走来几十里地,大伙儿都累了,再提把劲,早点拜见过太守,也好将息。”
诸人应诺,簇拥着他,步上街道。
走上来才发现,这街道被夯实如硬土,路面上还铺设了河卵石,马蹄踩上去,嗒嗒作响。
程偃咋舌说道:“这么大一个城,这么宽的路,得用多少河卵石啊!”
宣康没出过远门,见识少,亦啧啧羡奇,车也不赶了,抓住车轼,探身往下看,说道:“可不是么?这么多河卵石从哪儿弄来的?”李博年长,略想了一想,即对这些河卵石的来处了然于胸,笑道:“叔业,你忘了本郡的郡名么?”宣康顿时恍然:“噢!原来是从颍水来的。”
荀贞回头招呼说道:“叔业!好好驾车!地上有河卵石,车行颠簸。来往行人又多,别摔住或碰到人了。”这一年多来,宣康常与荀贞相见,十分佩服他的“博闻多识”,因而两人虽年纪相仿,却肯听他的话,忙收回身,专注驾车,不再乱看。
“小夏,你也别东张西望的,替唐儿看着点车。”
小夏吐了吐舌头,从马上跳下,来到牛车边,一手牵住缰绳,一手帮唐儿赶车。
街上熙熙攘攘,不时有车、骑从他们边儿上经过。车以辎车居多,珍饰华侈,外有遮挡,看不到里边的人,偶尔有妇人的香气从中飘出,每到这时,程偃手下的那队轻侠就会忍不住多看上两眼。荀贞只得又提醒他们:“专心行路,莫要左顾右盼。”
从城东到太守府,顺着城里的主干道走,只有几里地,荀贞却感觉比从颍阴到阳翟的那几十里走的还要累。他自嘲地想道:“我带着一帮刘姥姥进大观园了。”还好,因他不断的提点,一路上总算没出什么乱子。就在望见太守府内的楼阁之时,迎面七八骑奔行驰来。
道上人多,荀贞等若再前行,必与相撞。荀贞急令诸人驻马停车,避让道左。程偃麾下一骑说道:“荀君是郡督邮,干嘛要给他们让道?”
程偃斥道:“不要乱说话!”
李博把轺车停靠边儿上,起立观看来骑,说道:“这几个骑士都衣饰华贵,意气风发,后边随从的那几骑看似奴仆,却也竟皆衣纨履丝,宝剑在身,定非寻常人家。你们看他们驱马行道,直行疾驰,街上行人无论步骑,皆纷纷退避,不敢有一人出怨言,必定非富即贵。荀君今初莅任,尚未拜见太守,路逢贵人,暂作退让也是周密畏慎,合乎圣人之道。”
他说完了,程偃等受其提醒,才注意到来的这几个骑士果如他所说,穿戴非凡,不似常人,应是出自县中大姓。这几人马速很快,疏忽间,已从他们面前飞驰而过。荀贞眼快,看见当先的两骑中,左侧那人胡髯满面,魁梧健硕,似曾相识。
轻侠中有人认出了他,轻“咦”一声,说道:“这不是波连么?”
荀贞想了起来,去年在西乡田边断案时,他见过此人一次,听乡人说正是本郡太平道渠帅波才的弟弟波连。他心道:“没想到来阳翟的第一天便又见到了此人。”笑道,“波连乃阳翟人,在县里见到他不稀奇。……,他身边那人是谁?相貌堂堂,仪表超众,有贵人之相。”
程偃下马,随手拽住个老者问话,两三句问的清楚,回话说道:“那人名叫张直,是张让的从子。”
李博连连摇头,恍然大悟地说道:“难怪横行县中,路人侧目,原来是中常侍张侯之侄。”
“张让的侄子?”荀贞大吃一惊,心念电转,想道:“张让的侄子,波才的弟弟,这两人怎会同行并骑?难道说这张让和那太平道还有来往?”
他记得张角在起事前确实和朝中的中常侍们有来往,但不记得有张让,转念一想,又觉得即使有张让也不奇怪。汉家皇帝多信道,今天子亦然,上有所好下必甚焉,中常侍们和太平道有来往不足为奇。——尽管太平道此前已有过一次小范围的造反,可连天子都不在意,遑论宦官?
——
1,荀攸双手握着一段细柳。
折柳送行的习俗在汉时已经形成。《三辅黄图·桥》:霸桥,“汉人送客至此桥,折柳赠别”。
2,这张让和那太平道还有来往。
“(张)让等实多与张角交通”。
第四章 墙下相托
太守府大院深宅,峻宇雕墙,很阔气,装饰得也很华丽。
荀贞把程偃等人留在道边,独自步行上前。府门外有持戟的甲士站岗,门边有侧塾,塾中有书佐值班。荀贞进去,通报了姓名,将除书和遣书取出。书佐初倨傲不为礼,在他报完名后,连忙从席上起身,请他上座、奉汤,陪笑说道:“下吏早闻督邮名!请稍候,我这就前去府内通报。”
瞧着他打躬作揖地出去,荀贞颇是感叹。
“昨天族父荀绲说:没想到我会有今日。两年前我自求为繁阳亭长时,又何曾想过会有今日!”前年他还只是一个亭长,县中的吏员们对他虽然客气,如秦干、刘儒,但却绝无恭敬之说,而如今莫说县吏,便连在太守府里的书佐对他也毕恭毕敬。人生际遇,真是奇妙。
他独在塾内无趣,负手出来,观望路上行人。暮色渐浓,行人渐少。附近的里坊中炊烟袅袅。晚风拂面,熏人欲醉。正看间,忽有一人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没留意,唬了一跳,下意识地按刀闪开,转首看去,身后两人,钟繇荀彧。拍他肩膀的是钟繇。
“贞之,君号为乳虎,也这般胆小?”钟繇笑吟吟地说道。荀彧立在钟繇之侧,微笑不语。他两人皆穿官袍,佩戴印绶。钟繇年长,气度沉稳。荀彧年轻,清美俊雅。荀贞忙行礼:“钟君,文若。”
“府君叫我们来迎你。跟我们走吧?”钟繇拉住荀贞,不让他把礼行下去,拍了拍他的手,说道,“颍阴到阳翟只五六十里,府君本以为你昨天就该到了。你倒好,非要等到今天。这是府君给你了五天期限,要是给你十天期限呢?你还能等到第十天头上再来?”他语气里透着亲热,看似埋怨,令人感到亲近。
“因要和继任的西乡有秩蔷夫办交接,故此来晚了。”
适才通报的书佐跟在荀彧、钟繇身后,不敢打扰他们说话,陪立边儿上。钟繇对他说道:“你回去吧,我带督邮进去。”那书佐应诺,恭送他三人入府。荀贞、荀彧落后了半步,让钟繇走在前头。一则他年长,二来,郡功曹的地位也比郡督邮和郡主簿高。钟繇问道:“你一个人来的?”
“不是,随行带了一个婢女,几个门客。”
“这就好。督邮舍怎么说也是前后两进的院子,虽有几个奴婢伺候,但若只有你一人,也未免太过冷清了。”督邮乃郡之极位,自有舍院居住,不必和普通的郡吏挤在宿舍里。
步入府内,当面一个高大的罘罳,上面绘了一副五彩画。荀贞因陪着钟繇说话,没有细看。钟繇引他俩绕过罘罳,笑问道:“贞之,我看你满面春风,是不是有什么喜事?”
荀贞微怔,看见见荀彧似知钟繇之意,露出了会心一笑。他立时醒悟,心道:“钟繇说的必是陈家提亲之事了。也是,陈家找的媒介是他族父,他族父肯定会写信告诉他的。我家知此事虽晚,但文若早就来了郡府,与钟繇常见,钟繇知道了他自然也就知道了。”答道,“钟君所言,可是贞之婚事?”
“正是。阿群的女兄我见过,贤惠温柔,不愧陈家女,足为荀家妇。”钟繇又对荀彧笑道,“文若,你们家双喜临门啊。汝兄弟先是前后被府君辟除府中,位在朝右,继又要接连成婚,得配良妻。羡煞旁人!”
荀贞、荀彧客气谦虚。过了前院正堂,再走过几个诸曹办公的院落,即是后宅。
后宅很大,粉墙朱户,从墙外就能看到宅中的青砖黛瓦,飞檐翘角,又有枝繁叶茂的大树、青翠挺拔的绿竹亦高出墙上。门外亦有几个持戟的卫士,他们都认识钟繇、荀彧,恭谨行礼,放了他们进去。墙外看只见飞檐屋瓦,入得宅内,只见宅分数进,每一进都有月门隔开,循廊向内,沿途层台累榭,曲水凉亭,树木阴阴,姹紫嫣红。整个太守府内芬芳馥郁。
荀贞也去过颍阴县的县令舍,与太守舍一比,小巫见大巫,不值一提。
宅内奴婢甚多,过了个两进院子,已见了七八个侍女、小奴。
钟繇介绍说道:“阴氏乃南阳巨姓,望门贵族,这些奴婢多是阴公从家里带来的。”
荀贞心知,钟繇这是在委婉地暗示他这宅内的奴婢并非都是官奴。他今为郡督邮,以后少不了会常来阴修宅中,而阴修宅中的侍女、小奴又多美丽、俊俏,如果一个把持不住,在这上边犯下什么过错,得不偿失。钟繇和他总共没见过几次面,不了解他的秉性,这个暗示也是好意。他送了一个感谢的眼神过去,说道:“也只有像阴公这样的钟鸣鼎食之家,才能养得起这些美婢娇奴。”
钟繇点到为止,见他明白,也就不再多说,当前引路,直入后院堂上。
虽未入夜,堂上已点起火烛,将堂内映得通亮如昼。钟繇叫他先坐下,自与荀彧去请阴修。不多时,阴修到来,穿着家常便服,腰束革带,足穿麻鞋,挺朴素。荀贞至堂门迎拜。
“快起来,快起来。”
阴修脱鞋登堂,将他扶起,因个子比荀贞低,不方便打量,退了几步,上下观瞧,拈须笑道:“粗服布帻,难掩英气。”问他,“没拿到印绶袍服么?”
“拿到了,和除书、遣书一块儿拿到的。只是因尚未曾拜谒府君,故此不敢穿戴。”
“有什么敢不敢的?给你,你就穿嘛。……,坐,坐。”阴修入座,示意荀贞三人也入座,待他们坐下后,又问荀贞,“几十里地说不远不远,说近不近,累了没有?”
“本该早点来的,和继任的乡有秩办交接办得有点晚了。”
“我说怎么今天才来,我可是一直在算着日子等你呢。前北部督邮费畅,月初被朝廷拜为郡丞,到现在快一个月了,督邮系郡朝要职,不宜久悬。我引颈举踵望卿能早至啊。”
荀贞诚惶诚恐地说道:“贞惶恐!贞予末小子,德薄能鲜,何德何能竟劳明府相望?明府不以贞卑鄙,除贞以郡朝右职,已令贞被宠若惊。不瞒明府,从拜领印绶至今,贞没有睡过一个好觉。”
阴修笑道:“卿有志边关,威折强豪,‘荀家乳虎’之名,郡人尽知。乳虎还有睡不好觉的时候么?”他这句话与钟繇在太守府门前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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