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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之最风流-第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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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阳人宗资在汝南当太守,任与刘表等人齐名并称“江夏八俊”的本郡名士范滂为郡功曹,结果政令就悉出范滂之手,他只是“画诺”而已。弘农人成瑨为南阳太守时,用亦名列“江夏八俊”的本郡名士岑晊为郡功曹,结果也是大权尽落岑晊之手,他无所事事,唯“但坐啸”。
尽管阴修为人不骄恣,愿意委屈畏慎以求全,自之郡以来,连续召见本郡衣冠子弟,许诺将对他们委以重任,连这次行春都带着一群士子,看似是专以旌贤擢俊为务,可这并不代表他就愿如宗资、成瑨一样“主画诺”、“但坐啸”。——不错,宗资因“主画诺”而得到了一个“任善之名”,“闻于海内”,可这样的“任善”究竟是在夸他,还是在贬他?这两句民谣究竟是褒是赞?千秋万代,知我罪我,其惟春秋。是非功过,青史记之,后人评之。
因此之故,阴修也想示好荀氏,以希图可以借助荀氏在州郡的重名,来为自己助力。
他既有此想,自不会主动提起荀采自杀之事,惋惜过“二龙早逝,六龙远游”,复又笑吟吟地说道:“贞之,你久处芝兰之室,常受诸贤熏陶,难怪干才卓越,德行出众。……,朱公,你今儿在县里对我说,说荀氏如今是老龙在前,雏凤乳虎在后。说贞之:‘负重能行千里’。我本存狐疑,今至西乡,沿途观看见闻,良田吐翠,百姓和乐,道无褴褛之民,行有负父孝子,实我历年仕州郡之少见,‘乳虎’二字当之无愧。”
县令朱敞拈须微笑。
荀贞恭谨地说道:“贞自少受学于仲兄门下,族中诸父皆贤,奈何生性愚顽,至今无所成,每思及此,常觉愧对仲兄、诸父。又且在明府、县君座前,予末小子,何敢言德?谬赞惭愧。”
他和阴修各有所求,一个夸赞、一个逊谢,堂上气氛和睦。
第七十三章 忠孝勇武
阴修扭脸,对坐在他下首的郡功曹钟繇说道:“元常,我闻你家和贞之家是世交?”(文*冇*人-冇…书-屋-W-Γ-S-H-U)
钟繇答道:“繇曾祖与贞之族祖当年齐名州郡,与太丘公、韩嬴公并称‘颍川四长’。算起来,我们几家已相交五十余年了。”四家之中,除韩韶家在舞阳(今属漯河),相距较远外,其余三家彼此相距不过数十里,来往方便,彼此联系密切。
“四长之名,我亦久闻。可惜诸位大贤多已故去,唯今只余太丘公一人了。先贤虽已去,今贤已成材。元常、贞之,令曾祖、令族祖在天有灵,看到你们也定会十分欣慰,无忧矣。今逢鸿钧之世,正英雄有所为之时。你二人俱皆本郡栋梁,有济世之才,勉之!勉之!”
凡太守案行县乡,必遣郡督邮先行。阴修为人谨慎,事事依足国典,在此方面也不会例外。他没有在西乡过夜的打算,刚到颍阴的时候,就派了郡督邮前去通知他准备去的下一个县许县了。此时还没得到回报,不着急走。
他和钟繇、荀贞说了几句话,望望堂外的天色,对朱敞说道:“朱公,按照计划,行完西乡,再行一下南乡,我就算行完你颍阴的春了。南乡在去许县的路上,不必急着走。等会儿我去许县时,顺路看一下就成了。现下时辰尚早,我与贞之叙谈未够,不如咱们多留一会儿?你看如何?”
“好。”
阴修即挥了挥衣袖,笑对堂上的郡县属吏说道:“公事已毕,汝曹且回车上去罢。我要邀院中诸子登堂,共座清谈。”除钟繇等少数重吏外,余者吏员都应诺起身,鱼贯退出。钟繇亲去门外,将候在院中的士子都召了上来。阴修眯着眼看诸子入内,笑与荀贞说道:“贞之,今诸子从我车骑出行,知者知他们是从我行春,不知者还以为是来你西乡探亲访友。”
如钟繇所说,钟、陈二家是荀氏的世交。荀氏叔侄是荀贞族人。辛瑷的母亲是荀贞族姐。辛毗、辛评则和辛瑷同族。颍阴刘氏与荀氏同住一城,交情亦佳。这几人不管与荀氏是亲是疏,之前是否相识,从表面上看,都和荀贞有些关系。所以,阴修有此调笑之辞。
荀贞心道:“‘我’家只是荀氏支脉,自身也仅只是个有秩蔷夫。名不及文若,秩不及钟繇。凭我这点资本,何德何能,值得阴修这般厚待?‘与我叙谈未够’。——还特将这些士子请上堂内,共坐叙话。他必有所图。……,也许?他是把我当作了马骨,想以此示好诸姓?”
诸人按年岁落座,在阴修和朱敞的主导下,笑谈叙话。
荀贞只是中人之才,虽因家学渊源,在时尚、宣康这些人面前绰绰有余,但面对此时堂上诸子,他的学问就不够了。还好,有前世的见闻,略知历史的走向,只要不谈论经典,在时事杂学、逸闻趣事上还是能说上几句的。他也会藏拙,大多数时间只是微笑倾听,万不得已才会发表一两句意见,偶有灵感,妙语说出,固不致令人拍案惊奇,却也能让人回味再三。
在座的不少士子就心中想道:“荀贞之非但有武勇胆略,能行杀戮、能施恩德,亦能清谈,颇有雅趣也。”
这次清谈直到郡督邮所遣之送信人来到才告结束。阴修、朱敞起身,荀贞相陪,诸子随从,下堂出院。出得院外,阴修不经意间看到院门两侧各沿墙站了五个人,皆帻巾布衣,或带环刀,或携长剑,英气勃勃。他指着问道:“这是?”
荀贞答道:“他们都是本乡豪桀,闻听明府驾临,主动前来护卫。”不动声色地对这十人说道,“明府将行,你们还不跪拜相送?”这十个人除了领头的许仲、乐进外,都是江禽送来的轻侠,本是站立不动的,听得荀贞下令,丝毫犹豫没有,立刻俯首跪拜,齐声道:“恭送府君。”
“本乡豪桀?主动前来护卫?”
钟繇笑道:“明府可能没注意,咱们来的时候他们就在这里了。”阴修眼神不好,看东西反正看不清,有时候也就不怎么注意周围的人物、景观。
“噢?”阴修又抬起首,瞧了眼天色,说道,“咱们来时,他们就在这里了?这么说,已在此处站了近两个时辰了。”
近两个时辰,时间不短。特别现在春风尚寒,在风中站一两刻钟可能还无所谓,近两个时辰,只这股风寒换个寻常人就吃受不住。而眼前这十人皆精神奕奕,分明没把这点寒当回事儿。阴修来了兴趣,驻足问许仲:“你面上为何蒙巾?”
许仲跪拜在地,也不抬头,答道:“小民曾路遇群盗,与之相斗,伤了脸面,因蒙巾遮掩。”
“你曾路遇群盗?”
“是。”
“还能全身而退?”
三人以上称为“群盗”,能在至少三个人的攻击下全身而退,说明是个勇士。
荀贞唯恐许仲露出马脚,不愿阴修和他说话,笑道:“若说起‘路遇群盗’,明府何不问问文谦?文谦去年冬天千里独行,冒雪奔赴师丧,在陈留郡碰上了一伙儿盗贼,他不但全身而退,而且将这股盗贼尽数斩灭。”
“噢?文谦何人?”
荀贞指了指乐进,吩咐他站起身来。乐进闻声起身。阴修见他虽身量短小,然而动作敏捷,也不知是否受了荀贞所说此人“且将这股盗贼尽数诛灭”之话的影响,竟觉得他站起后竟似渊渟岳峙,矫捷勇悍,不觉赞道:“好一个‘赳赳武夫’!……,你诛灭的盗贼有几人?”
“五人。”
“以一敌五,尽将诛之。如此说来,你必是个击剑高手了?”
“进少好击剑,学过几年。”
“贞之,你从这些乡中豪桀里挑两个人出来,让他们和这个壮士比试一二,如何?”
荀贞还没答话,跪拜地上的轻侠里有人不乐意了,昂起头,瞋目大怒,嚷嚷叫道:“吾辈学剑,学的是杀人之剑。男儿提七尺剑,当快意人生,怎能像猴子似的卖艺人前!”
阴修、诸士子愕然。
他们这些轻侠,重气轻死,和那些惧怕、谄媚权贵的乡中大户、小吏们截然不同,若是投了脾气,他们能以死相报,就像对荀贞;而若是看不顺眼,便是天王老子来,他们也横眉冷对。——早先,他们不就在江禽的带领下,差点把封查许仲家的秦干留下么?
这还是荀贞在前,说话这人不敢太过放肆,如若不然,恐怕早就一怒跃起拔剑了。荀贞斥道:“胡言乱语甚么!明府在上,哪里有你说话的份儿?还不快叩首谢罪!”许仲也转首瞪了这人一眼。这人不情不愿地伏地谢罪。
阴修啧啧称奇,没有因此恼怒,反而笑道:“贞之,你乡中的豪桀真是勇敢之士。”经过这段插曲,再去看乐进时,他才想起了荀贞刚才夸乐进的前半句话:“你为奔师丧,千里冒雪独行?”
“是。”
“不仅是壮士,还谨守弟子道,知孝。好,好!”
忠孝勇烈的人谁都喜欢,为赴师丧、千里独行雪下绝对是个壮举了,没多少人能做到。阴修越看他越觉得欢喜。士子们亦窃窃私语,频频目注。阴修问道,“我听你口音不似本地人?”
“小民乃阳平卫国人。”
“阳平卫国?那你为何会在这里?”
“因慕荀君之德,故追随左右,以冀效犬马之劳。”
这样忠孝勇烈的人居然仰慕荀贞的德行?以至宁愿投其门下,效犬马劳?士子们对荀贞又高看一眼。先有那个蒙面杀盗的壮士,又有那个“当提七尺剑,快意人生”的壮士,又有这个忠孝勇武的壮士,荀贞在西乡只有几个月,就能得到这么多勇士的投奔,他是怎么做到的?
陈群站在人群中,目光往乐进脸上瞧了瞧,又往荀贞脸上看了看。乐进、荀贞二人皆神色平静。阴修问道:“追随荀君左右?你在乡中可有任职么?”
乐进摇了摇头。
“如此壮士,怎可闲置?贞之,你应当给他安排个职务啊!”
“贞惭愧。乡中吏员皆满,诸职皆齐,目前并无空职。”
荀攸不知何时走到了钟繇的身边,微微拽了一下他的衣袖。
钟繇顿知其意,心道:“贞之少学仲通门下,与公达交好。公达这是想帮他安插一下自家的人手,好方便日后治乡。”一个乡中小吏不算什么,顺手人情可以做得。他乃郡功曹,执掌一郡人事,郡县之属吏任命,无不经他之手,他人又天资卓越,记性聪敏,微一思忖,便想起一个位置,说道:“西乡游徼左球,去年助贞之剿灭外县巨盗,本该按功升迁,因前太守入京,明府当时未至,故拖延至今,尚未论功。待他升迁后,以文谦之勇武忠孝,足可接任。”
荀贞大喜,一喜乐进能出仕郡中了,——游徼虽是乡吏,却归郡里管;二喜游徼主管督盗贼,是个武职,和亭长一样,也是可以借此招揽人手的,对他的大计十分有利。他忙示意乐进谢恩。乐进拜倒感谢。
第七十四章 如何练兵
荀贞把阴修、朱敞、郡县属吏送上车骑。
钟繇没有即刻上车,而是站在车下,握住荀贞的手,很亲近地笑道:“贞之,府君今行春郡县,除了阳翟外,你们乡是府君来的第一个乡。府君对你很看重,对你在西乡的诸多作为,也甚奇之。《诗》云:‘率时农夫,播厥百谷’。今正春耕时节,你要用心做事,不要辜负了府君的器重。子其勉之!”
荀贞没有拍着胸脯保证什么,也没有因此鼓励欢喜雀跃,只是从容应诺。
等官吏们都上了车后,士子们也纷纷道别,各上车马。荀悦、荀彧、陈群、辛瑷等和荀贞有关系的多和他说了几句话。华歆、邴原、管宁也跟着陈群与他相谈了几句。荀贞问他三人何时走,他们说归期未定。荀贞笑道:“若有闲暇,不妨再来吾乡。吾必倒屣相迎。”
荀攸登上车,招手示意他近前,俯身低声笑道:“贞之,今各县子弟齐至汝乡,亲眼看到了你乡中的田美人和,又亲眼见到了你门下的诸多勇士,还在县里听说了很多你治乡之事。想来用不了多久,你荀贞之的大名就能遍传郡中,衣冠尽知了,总算没枉我一直为你东奔西走,鼓吹宣扬。哈哈。”
——荀贞治乡的种种诸事,如“春秋决狱”、“不治罪受馈亭长”等等,之所以能传得那么快,主要是荀攸不遗余力四处宣扬散布的功劳。
他两人关系非比寻常,不必为此感谢。荀贞一笑了之,心道:“公达是个实在人,可惜我没什么能回报他的。……,钟繇说府君对我在西乡的作为‘甚奇之’,叫我不要辜负了府君的器重。这话什么意思?是在暗示府君有意擢我入郡么?”
太守乃一郡之长,郡中属吏的擢黜皆由他一言而决之。钟繇“甚奇之”三个字,倒是让荀贞想起了章帝年间的一个故事。
当时名臣第五伦任会稽太守,行春至某乡,召见乡蔷夫郑宏,问事,宏答甚明,第五伦也是“甚奇之”,随即就把郑宏拔擢为了郡督邮。郡督邮在郡吏中的地位仅次郡功曹,代太守巡行,监诸县,自县令(长)以下都受他监督,甚至不需太守之命,就可以将县令(长)逐捕问案,比乡蔷夫的地位高太多了,而就因为“甚奇之”三字,郑宏便从乡蔷夫一跃至此右职。
虽想起了这个故事,不过,荀贞却没有就认为自家能与郑宏相比。郑宏学识俱优,后曾任职总揽机密之事的尚书台,担任过尚书仆射。荀贞自觉自家也就是一个中人之才,尽管穿越以来,也曾刻苦攻读,奈何限于天资,所学仅够用,和那些国家的栋梁们是无法相比的。
事实上,他的学问也的确寻常,——但却有一点是谁都比不上他的,那就是他的“识”。他知道历史发展的方向,那么在天然上就已经把握住了“大势”。知道了“大势”,他的一切作为自然就都能有的放矢,而他的这个“有的放矢”落在别人的眼中,其中有些便成了“奇”。
别的不说,就拿他自掏腰包给繁阳亭的里民买桑苗和不惜钱财、结交轻侠来说,他要是不知大势,一定会量力而为,可他知道大势,比起得人心、求生乱世,钱财算什么呢?故而能倾尽所有,视钱财如粪土。在别人看来,这就是一“奇”。
荀贞琢磨了会儿,没太把此事放在心上。
他而今的心思全在本乡,刚树立起了无人能及的威望,刚吩咐过江禽、陈褒等大力招揽四乡豪杰,可以说他的“事业”正处在再上一个台阶的关键时刻,便是阴修有意拔擢他,若不是什么显职、要职,他也还真不如继续待在西乡,做个有实权、能做事的“封疆小吏”。
将阴修、朱敞的车队送出到乡界,荀贞领着乡吏们转回官寺。
高、谢、费、刘、冯诸家来的人没走,陪他一起送车骑离境。这时送走了人,费通和谢家的家长拱手告辞。刘家的家长刘翁亦来相别,与费通、谢家家长的客气不同,他很感谢荀贞:“多亏荀君美言,老朽才有幸拜见府君、县君。”
“刘翁,你太客气了。你是乡中长者,素得乡人爱戴,因被府君召见。与我何干?”
“荀君先在去年救了老朽这条老命,又在今天于府君面前为老朽美言,老朽深谢君恩。只是老朽老了,就如朽木,来日无多,又去年遭盗,子侄皆亡,而荀君乃高门子弟,又仕途如意,你的恩德,我们刘家怕是报不了。老朽只能说,日后若有用得到老朽的地方,请尽管开口。”
刘翁这话说得很是凄凉。
荀贞挺能理解他。一个五六十岁的老人,有田有地,也是个乡中富户,日子过得和和美美,却忽然子侄尽亡,白发人送黑发人,偌大的家产没人继承倒也罢了,绝了后嗣实在令人心灰意冷。他温言劝慰,说道:“翁在乡中乐善好施,乡民多怀翁恩,必有阴福之报。子侄虽不幸死在贼乱,但可以收养个假子,一样传宗接代。何必伤感悲凉?”
“假子假子,毕竟是假。……,罢了,不说这些了。荀君,老朽告辞了。总之,日后若有用得着老朽的地方,老朽必倾尽全力,以报君恩。”刘翁来时带的有门客,赶的有车,辞别荀贞,登车离去。
荀贞望他远去,为之叹息。高家的家主和冯家的家主冯温也过来和荀贞说了几句话,随后告辞。高素、冯巩留下了,凑到他的身边。冯巩笑道:“贞之,适才在官寺前,你送府君、县君上车时,郡功曹握着你的手,似和你说了几句话。你当时面现愕然。他给你说了什么?”
荀贞不隐瞒:“钟君说府君对我在西乡做的一些事‘甚奇之’。”
“‘甚奇之’?哎哟,这么说,贞之你高升在望了啊!”
荀贞笑了一笑,没接腔,转开话题,说道:“府君‘奇’我,我亦‘奇’刘邓。”
刘邓就是在官寺院门口对阴修说:“吾辈学剑,学的是杀人之剑。丈夫提七尺剑,当快意人生,怎能像猴子似的卖艺人前”这句话的那个轻侠。高素不认识他,冯巩认识他,说道:“刘邓这人,我早就认识了。早年他仆从许仲,许仲死后,又常在江禽左右,出了名的胆大憨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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