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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之最风流-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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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人探头瞧了半晌,缩回身子,对最中间的那人说道:“王家,人都聚齐了,天也已经黑了,这路上刚好也没人,要不要现在动手?”

最中间的那人约有三旬,黄脸黑须,听了这话,往山下道上张了两眼,说道:“着什么急!柏亭亭舍的人虽不多,但这可是提头的买卖!等夜深点再动手也不晚。咱们这些人只分头潜入柏亭内便用了两天的时间,如今人也齐了,只差动手,便再多等会儿又怕什么?”

“再晚,庄园的门可都要关了!”

这黄脸黑须被称为“王家”的人地瞧了说话之人一眼,指了指东边,说道:“那里是繁阳亭。……,我且问你,在这西乡之中,最富的有三家人,一个是乡亭的高家,一个是繁阳亭的冯家,一个是柏亭的刘家。咱们为何不在乡亭、繁阳亭动手,却来此处?”

“乡亭是乡治的所在,如果在那里动手,怕会走不脱。繁阳亭那个姓荀的亭长,隔三岔五地就领着百十号人拿刀持枪地操练,还在亭部里到处乱跑,声势太大,咱们惹不起。”

“这不就对了!现在天才刚黑,乡民们尚未睡下。柏亭亭舍里固不足惧,想来那刘家应该不难拿下,但是万一把繁阳亭里那个姓荀的惹来怎么办?”

“朝廷律令:若无派遣,亭长不得妄出本部。那姓荀的虽人多势众,但没有县廷的命令,便是知道了咱们这边打劫,他又能怎么样?……,上回咱们打劫北乡沙亭,喊声震天地杀了小半夜,那周边诸亭不就没一个敢出头的么?王家,你也太过把细!”

——这个“王家”并不是黑脸黄须之人的名字,而是一个尊称。时人称家大业大者为“家”,有时也用来称呼首领。

这帮人正是早几天打劫北乡沙亭的那股寇贼。领头之人姓王名申,不是本地人,乃是西边百十里外的郏县人。此人本也是良家子,家有良田百亩,但是三年前遭了旱灾,去年又逢上疫病,父母妻儿相继病亡,为办丧事把家资耗了干干净净,没办法,只好铤而走险,落草为寇。

因为他的家境本来不错,人也豪爽,乡人多有受其恩惠的,王姓又是当地的大姓,平时也结交了不少轻侠恶少年,这一扯起旗号为寇后,倒是有不少人跟了他,便如围在他身边的这十几人。

听了说话这人的埋怨,王申说道:“虽说按照律法,亭长无权越界,但咱们做的是什么事儿?‘群盗’、‘劫杀’。这一年多来,死在咱们手下的人可是不少,万一被抓住?……,我知道你们都不怕死,但还是谨慎一点的好。”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

王申望了望远处的庄园,庄中灯火闪亮,又再望了望更远处的里落和亭舍,大部分也都灯火明灭。他说道:“等这些灯火全都灭了,咱们再动手。”

“等灯火全都灭了?只怕等到那时,庄子的门也早就关了。”

“就算关了门又如何?咱们这么些人,还怕打不下一个小小的庄园?不是早就探查清楚了么?那庄子里根本就没有多少守卫!……,你且放宽了心,耐心等待。别再胡思乱想。”

弯月渐上中天,夜色越来越深。

夜一深,风也更冷,趴在山丘后半晌不动,不少人都被冻得鼻涕横流,手脚麻木,但是在王申的压制下,却是谁也没有乱动。直等到二更前后,眼见着远处的庄子中灭了灯火,而视线所及的亭舍和几个里落也大多渐次熄灯之后,王申才说道:“动手。”

众人顿时精神振作,鸦雀无声地纷纷起身,各自抽出兵器,略微活动了下手脚,便下了山丘,斜剌剌穿过田野,投奔几里外的庄园。

这时夜色深深,四野寂静。也许是受了众人的惊吓,一只宿鸟从田间低飞掠出,叫唤两声,振翅远去。众人都是精神紧张,有被吓了一跳的,小声咒骂几句。

王申转脸瞪了咒骂这人一眼,低声令道:“蒙面。”

诸人纷纷从怀中取出黑色面巾,迎风展开,蒙在脸上,只露出双眼在外。

“引弓插箭。”

操弄弓矢的几个人取出箭矢,拿在手指间,引开弓弦,试了几试。一时间,尽是低沉的“嗡嗡”之声。

“今番要取的这庄子,小陈前天曾混进去过,查看得清楚,庄中有住户二十余,一半是徒附,一半是刘家的宗亲,人虽不少,但是却没甚么壮丁护卫,实在是老天赐给咱们的!做完了这一单,加上前些日沙亭的收成,大家分一分,至少这个冬天能熬过去了。都给我打起精神!”

“诺。”

“等到庄门外,小三、刘四、王五,你们三个人腿脚麻利,先翻过墙去,打开庄门。剩下的人等门开后,便鼓噪着冲进去。刀剑棍棒在前,弓矢在后。若遇到有人反抗,格杀勿论!”

“诺。”

“……,王六、小卓,你们各带两人,不必进去,守在庄子前后,一则防止有人逃出,二来提防亭舍、周边里落闻讯前来救援,三则,万一庄子里扎手,一时失利,也好做我们的后援接应。”

被点名的两人答应说道:“是。”

王申吩咐已毕,环顾诸人,加重语气,说道:“来之前,我已经提醒过你们。柏亭不足虑,刘家也不足虑,唯繁阳亭不可小觑,咱们这次虽不是在繁阳亭,但依然万万不可大意,需得小心谨慎。待会儿行事,务必速战速决,不要拖延。”

诸人皆轻声应诺。

“走动时都轻点动作,别露了痕迹。”

风盘田间,低声呼啸。

众人穿行在田野间,一脚高、一脚低,离那庄子越来越近,已经可以看到外边的围墙。但见桑榆环绕之中,围墙不算高大。庄中熄了灯火,黑沉沉的。四周围都是寂静无声。

王申眯眼观瞧,看了片刻,忽然发现个问题,心中犯疑,面上神色一变。

旁边也有人注意到了异处,道声“怪哉”,说道:“小陈,你不是说这庄子里没什么守卫么?但墙角的望楼上怎么有人?”

众人仔细观瞧,可不是么?

又一人说道:“不止一个人。”

诸人面面相觑,暂停下脚步。有人说道:“这,这,……。”问王申,“怎么办?”

自为寇贼以来,王申从郏县一路行来,这一年多做下了许多案子,有劫道的、有劫人质的,也有劫庄子的,手下不知杀了多少人,早成悍匪,胆子极大,他哼了声,瞪了跟在身边的那个“小陈”一眼,心道:“回来再找你算账!”握紧了刀柄,恶狠狠说道,“财货就在眼前,便算多了几个护卫,又怎能过门不入?就连那北乡沙亭的求盗都被咱们杀了,何况眼前这只是个庄子?”

利欲熏人眼。一人压低了嗓子,说道:“对,不就多了几个护卫么?有什么好怕的!砍他娘的就是!北乡沙亭的亭舍咱们都敢围攻,何况这个破烂庄子?……,大老远地跑过来,天寒地冻地等了两天一夜,总不能空手而归!”

“不错,富贵险中求!多了几个护卫是不假,但此地远近诸亭,除了乡亭、繁阳亭,就数这个柏亭刘家既富又好打,小陈的探察错就错了,又能怎么样?不能轻松放过!就像王家说的,这笔买卖若能做成,明年开春以前咱们都不必再开张了。”

有人拉了拉王申的袖子,问道:“王家,那这就开打么?”众人都停下话头,将视线悉数投注到他的身上。王申咬着牙缝一笑。

“笑什么?”

“你们看,他们尽管在望楼上放了几个人,但是却并不警惕,连灯火都没有点,瞧这几个人的身影,都是伏在台上,应该是在睡觉。……,咱们以逸待劳,击不备,这庄子必破无疑。”

众人听了他的分析,皆以为然,即便心存顾虑的,也都复又斗志昂扬。有人问道:“这么说?”

“打!”

王申带头,领着众人匍匐到庄外,举手挥下,令道:“上墙!”

第十二章 驰援

沉沉的夜色下,官道在大片、大片的麦田之间,如一条黝黑的带子,从远处延伸近前,又蜿蜒而过。

矗立在官道旁边的繁阳亭舍里半点灯火也无,高大的桓表超越院墙,耸立在夜半的风中。北风低旋,从桓表上刮过,偶尔卷下一点存留的冻雪。不知是因为受冻,还是因为被风惊吓,前院鸡埘里传出几声“咕咕咕”的闷叫。在这悄寂的夜里,叫声虽微,却十分清晰。

为了防备寇贼,荀贞这几天或带队操练,或不停歇地巡查亭部,很累,早早地就睡下了。借助从窗缝中透进来的稀微月光,可以隐约看到他此时酣然梦中,也许是梦到了什么烦心事儿,眉头微蹙,露在被褥外的手时而会动上一下。

“荀君?”

“……。”

“荀君?”

似乎听到了有谁在叫自己,荀贞含糊不清地“嗯”了一声,翻了个身正要继续睡去,突然清醒过来,猛地睁开了眼,一个黑影立在床边。他下意识地就要去摸放在枕下的拍髀,又停下了动作:“君卿?”——叫他的人可不正是许仲?许仲与他同室而眠,就睡在另一张床上。

“你怎么起来了?”荀贞扭脸看了看窗外,夜色深沉,“什么时辰了?”

许仲不但起来了,而且穿戴整齐,他侧着脸倾耳向窗外,轻声地对荀贞说道:“荀君,你听。”

风从窗外过,带来前院的细微鸡叫。荀贞打了个哈欠,问道:“怎么了?”细细听了片刻,慵懒的表情渐渐变得严肃,迎上了许仲的目光,“……,有鼓声?”

“像是从西边传来的。”

亭中诸里,位处西边的有敬老里和繁里。荀贞翻身而起,顾不上披衣,更顾不上穿鞋,从床上下来,三两步奔到窗边,推开窗户,湿寒的冷空气扑面而来,吹走了他仅剩下来的一点点困倦。他仔细听了两三息的时间:“似乎是从敬老里传来的。”这大半夜的击鼓传警,只有一种可能,他与许仲四目相对,“……,有寇贼来犯!”

“拿我的衣服来!”荀贞飞快地穿上鞋,披上衣袍,发髻都来不及扎,更没时间去戴帻巾,便就这么披散着发,又接过许仲递来的环首刀,“没想到今夜竟有盗贼来犯!……,快走,去把杜君、阿褒、阿偃他们都喊起来!”出了内室,到的外间,推门而出,一边走,一边又道,“君卿,你且去把小任、小夏他们几个也叫起来。”

——小任、小夏诸人都是许仲的朋党,大多家中贫困,受许仲之召来参加操练后,常常就食舍中,也经常会在舍中居住。

许仲很干脆地应了一声:“诺”,绕过大榆树,自去对面的屋中叫这几人起床。

悄静的舍院很快就热闹起来,马嘶、鸡鸣,风声,烛火。杜买、黄忠、陈褒、程偃、繁氏兄弟,以及小任、小夏等人纷纷起床,一多半都是和荀贞一样披头散发,一面系着衣袍,一面胳膊肘夹着环刀,聚集在前院的院中。

荀贞已穿好了衣服,扎起了发髻,并打开了舍院的门,站在门口向外远望。

杜买、黄忠都是睡眼蒙眬的,凑到他的近前,顺着他的视线,只看到黑沉沉的麦田和暗淡无光的远处里落。杜买问道:“怎么了?荀君?大半夜地把俺们都叫起来,有甚么事儿么?”

“刚才听到了警鼓之声。”

杜买、黄忠被唬了一跳,这大半夜的突有警鼓之声,绝非好事,忙屏息细听,却什么都没听到:“没有啊。”

“叫院子里的人都静一静。”

院中安静下来,再听时,果然有隐约的鼓声传来。杜买、黄忠、陈褒、程偃诸人无不面面相觑:“哪里来的鼓声?”

“鼓声从西边来,我本以为是敬老里传来的,……。”荀贞指了指远处的敬老里,敬老里甚是安静,并不闻人声犬吠,“但看来不是。”

“那是?”

陈褒猜到了:“莫不是从邻亭来的?”

“邻亭?又是从西边传来,那只有柏亭了。”杜买松了口气,猜测道,“也许是遭了盗贼?”

繁谭也松了口气,说道:“遭贼就遭!荀君,邻亭的事儿,又不干咱们的关系。这大半夜的,风嗖嗖的,冻死个人。还是赶紧的回屋睡吧。”说着伸了个懒腰,重重地打了个哈欠。

鼓声太小,柏亭又离得远,相隔十几里地,也看不到。众人虽都猜是遭了盗贼,但却也拿不准。荀贞沉吟了一下,吩咐道:“阿褒,你爬上桓表看看。看看到底是不是柏亭传来的鼓声,看看是不是他们遭了盗贼。”

陈褒身手灵活,不用别人帮忙,利索地爬上了桓表,一手勾住表木,一手手搭凉棚,极目远望。诸人都围在桓表下,仰头看他。荀贞问道:“看见什么了?”

“太远,看不清楚。只瞧见似有火光。……,没错,的确是有火光,像是什么东西被烧着了。”

荀贞心中想道:“先闻警鼓,继见火光。必是遭贼无疑了。”目光从院中众人的面上一掠而过,有了决定,问杜买,说道:“无缘无故的不会有东西被烧着,更不会有警鼓之声。这样看来,柏亭肯定是遭了贼了。……,杜君,你怎么想?”

“我怎么想?……。”杜买愣了下,反问道,“荀君的意思是?”

“柏亭与我亭部接壤,彼此应守望互助。今柏亭遭贼,我等不可坐视!”

杜买早被荀贞“润物细无声”地收服了,实在不愿意违背他的意思,但此时闻言,却还是不禁迟疑。他说道:“律法规定,亭长不得妄出境外。荀君,这……?”

“律法虽有此规定,但怎能因此便无视邻部遇寇而不救?且亭舍中的警鼓之设,本就为传警求援所用。今夜如果你我没有听到鼓声也就罢了,既然听到,又怎能当作不知?事急从权!”

“能让柏亭传警,寇贼的人数定然不少。荀君,现在不是白天,不好召集里民,咱们亭舍里就这么些人,贸贸然地赶去救援,万一贼寇势大?……,那北乡沙亭,可是连求盗都死了!”

“今日你我不去救柏亭,来日万一本亭部有事,柏亭也不会来救你我,此其一。其二,寇贼肆虐,被害的都是乡民。柏亭与我亭虽然分为两部,但治下的百姓却都是汉家的黔首,并不分彼此!我今为本部亭长,食汉家俸禄,自应为汉家出力,岂能因惧贼寇势大,便裹足不前?”

“与柏亭接壤的并非只有咱们亭部,……,可是,荀君你听?只闻柏亭之鼓,却不闻其他亭部动静。咱们又何必犯险前去呢?”

“其他的亭部不动,是其他亭部的事儿。你我动不动,是你我的事儿!贼情紧急,不必多说了。”荀贞环顾院中众人,说道,“尔等平日皆自诩雄武,以壮士自居,今柏亭有急,谁敢随我驰援?”

许仲不声不响的头一个迈步出来,陈褒、程偃紧随其后。他们三人,或受荀贞恩惠,或为荀贞心腹,在这个需要他们出力的关头,当然不会退缩。

随之,小任、小夏等几个人也跟着出来。他们常在舍中吃住,用许仲的话来说,“荀贞已类同他们的家主”,且这几人本就是轻侠,尚气轻生之徒,自也不会害怕寇贼。

杜买犹豫了下,也跟着站了出来。至此,原地没动的就只有黄忠、繁家兄弟了。

黄忠不动,有他的道理,他只是个“亭父”,职责是扫除开闭,擒贼拿寇本非其任,但是繁家兄弟身为亭卒,却不动,就说不过去了。不过,荀贞早就熟悉了他两人的性格,知其贪财怕死,也不与他们一般见识,对杜买说道:“杜君,你适才说的也不差,能让柏亭传警,寇贼的人数也许很多,咱们虽去救援,但也不可大意。你且先留在舍中,也击响警鼓,召集本部里民,随后来支援我等。”

这个命令正合杜买的心意,他忙接口应道:“是。”

“从闻鼓声到现在,已过去了一刻钟。贼情如火,不可久拖。诸君,这便随我驰援!”

陈褒从马厩中牵出马来,荀贞上马,不再多说,轻轻地马鞭一打,那坐下骑仰头长嘶,迈开四条长腿,穿过院门,下了台阶,驰向西边柏亭火起处。许仲、陈褒、程偃、小任、小夏等共八人紧随其后,挟刀飞奔。马蹄声、脚步声,碾碎了夜的悄然。

奔行未久,众人听到一阵急促的警鼓声从身后传来。

第十三章 荀君有召

从繁阳亭去柏亭有两条路可以走,一条是官道,一条是小路。走官道太远,而抄小路需先经过敬老里。

贼情紧急,荀贞自然选择了走小路,当他们路过敬老里时,亭舍里的鼓声已经响了好一会儿了。

柏亭远而繁阳亭舍近,敬老里的里民们或许之前没有听到柏亭的警鼓,但是却都听到了亭舍的传警。里落中烛火渐次亮起,一些人家养的有狗,受到惊动,鸡鸣犬吠。

在里门口,荀贞碰见了两个人,一个身高体壮、浓眉大眼,乃是敬老里的里长左巨,一个面相温和、身材瘦削,乃是本亭太平道信众的精神领袖原盼。两人快步迎上,原盼问道:“荀君,怎么突然擂响了警鼓?”目光在荀贞等人身上转了一圈,“……,你们这是往哪里去?”

荀贞也不下马,言简意赅地说道:“柏亭遭了盗贼,我带人前去救援。”

“柏亭?……。”原盼恍然大悟似的抚了抚头,“难怪早前我似听到有鼓声从西边来,还以为是听错了,原来真是有盗贼来犯!”再又打眼往荀贞身后看去,“荀君只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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