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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之最风流-第4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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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知吕布么?”

吕布在后来名闻天下,但他是个武人,在现时却还只是著名于并州一带,臧洪、袁绥都不曾闻过其名。臧洪摇了摇头,问道:“吕布何人也?”

“其人五原郡人也,以骁武为丁原所用。丁原为并州刺史时,用他为骑都尉,后屯河内,又以他为主簿,大见亲待。董卓见他见信于丁原,遂以财帛官禄为诱,使其背主。丁原对董卓虽有提防,但素信用吕布,对他却没有什么提防,因而被杀。杀掉丁原后,吕布把丁原的首级献给了董卓,吕布向有勇名,颇为军士所畏,丁原的部曲于是也跟着他投到了董卓的麾下。”

臧洪、袁绥尽皆切齿。

袁绥也是主簿,对同为主簿而却叛主的吕布更加痛恨,骂道:“背主无义,枉为人子!”

臧洪长叹一声,蹙眉担忧,说道:“董卓之势,恐将难制了!”

臧洪、袁绥都是士人,天然地站在袁绍、袁隗这一边,更且张超又是张邈的弟弟,亦可算是袁党的一员,他两人自然难免会为袁绍等人担忧。

说起张超,他和荀贞虽没见过面,但因了张邈、袁绍的关系,对荀贞的来接任,他还是很欢迎,也是很热情的。

臧洪、袁绥转达了张超的欢迎之辞。

董卓当初反对荀贞到近京的大郡为郡守,而却坚持要他来广陵当太守,其意有二,最主要的原因当然是因为忌惮荀贞,既然拉拢不成,所以干脆就把他打发得远远的,再一个,其中恐怕亦有挑拨“袁党”内部矛盾的企图。

张超在广陵当太守当得好好的,却半道上让荀贞来接任,要说其中没有挑拨的意图,谁也不会相信,更且别说,依着董卓的意思,张超被荀贞接替后,他都不想再给张超安排别的职位,如果董卓的这个意图能够得以实现,张超、乃至张邈恐怕真的就会因此而和荀贞生起罅隙。

不过好在那会儿董卓到底是刚到京都,在京都根基尚浅,他以兵力为后盾,固可以迫使袁绍等在荀贞的问题上退让,但要想完整、彻底地实现他的企图却是难之又难。

最终的结果是,在袁绍等人的活动下,不但张超得到了新的职位,改任了别郡的太守,并且张邈也得到了一个太守之位:陈留太守。

荀贞对陈留是很感兴趣的,他在赵郡当中尉时,曹操等曾问过他如若改迁,想去哪个郡做太守,他当时最想去的就是陈留,陈留南临颍川、西望赵国,他如能出任此郡,从某种层面来说对他日后的发展将会大大有利。

可惜,他那会儿没能得到陈留。

这一回,按理说,依照他的名望、资历、官位,他是完全可以得到陈留了,却又因董卓不愿他离京都太近之故,依然未能实愿。

他不能得为陈留太守,张邈为何却能?

却是两个缘故。

一则,张邈的资历更老、名望更大,张邈乃是党人“八厨”之一,老牌的党人名士了,只论资历的话,别说袁绍的小集团里了,便是整个天下的士人里边也没有太多能与他相提并论的。

再一个,张邈虽有名望,却不以“知兵”出名,他没有什么军功,董卓没把他当成一个太大的威胁。

两下结合,是以袁绍、袁隗等人能给他谋取到陈留。

袁绍畏惧董卓,所以不敢接受荀贞、鲍信等起兵讨董的建议,但在董卓的强势面前,为了自身的利益着想,他也不可能不多做一手准备了,张邈的出任陈留便是他的另一手准备,——张超的改任它郡、荀贞的出任广陵,从整体来看,也可包含入这“另一手准备”之中。

张邈将出任陈留太守一事,荀贞是在曹操的信中知道的,那会儿他刚离开洛阳没两天,还没发生董卓自为司空的事儿。

此外,在前两天的一封信中,曹操又提及到:他、何顒等和袁绍商量,准备举荐王匡为河内太守,鲍信为济北相。

早前何进遣大将军府的掾吏赴各地募兵,鲍信在其中,王匡也在其中。

王匡和鲍信是同乡,两人皆为泰山人。

鲍信是回泰山募的兵,除了一些骑士外,募的多是寻常步卒,这活儿比较好干,所以他回洛阳的早一点,正碰上荀贞进京。

王匡没有回泰山募兵,泰山的豪侠剑客、武勇之士就那么多,鲍信已然回了泰山,他要是再去,两人变成抢兵源了,事倍功半,因此他跑到徐州这儿来了,泰山南边就是徐州,离得不远,他在这儿也挺熟,奉了何进的命令,他的任务是招募强弩手,挽弩射箭是技术活儿,强弩更需要身强力壮之人,所以他这个活儿比鲍信的活儿难干,以是之故,比鲍信回洛阳的晚,荀贞没见着他。

王匡募了五百强弩手,鲍信到洛阳时何进已死,更别说他到时了,袁绍不敢起兵击董,他无处可去、无事可做,于是也和鲍信一样,带着他募来的这些人归乡去了。

就在他离开洛阳后不久,发生了董卓杀掉丁原、自为司空的事儿。

如果说,袁绍举荀贞、张邈、张超分为三郡太守的举动,更多的还只能算是他想为自己在州郡安排几个“自己人”,这样,万一京都有事,地方就可以呼应,给他一点声援,那么在董卓杀掉了丁原之后,袁绍首先需要考虑的就不是“州郡呼应京都”,而是要考虑万一出现最坏的情况该怎么办了,或者换句话说,万一董卓逼得他没路可走了,他该怎么办了。

在这么背景下,经过和曹操、何顒等人的商量,他有了举荐王匡、鲍信为郡守的意图,——董卓在洛阳越来越兵强马壮,袁绍等既然越来越不能对抗,就只能改而求诸于地方州郡了,往好的一边说,也许能靠州郡的力量抗衡一下董卓,往坏的一边说,如果万一真的出现董卓只手遮天、独掌朝权的情况,至少他们也可以依靠州郡的军事力量来自保、抑或讨伐他。

实际上,袁绍现在已经开始在做最坏情况的考虑,可他对时局依然还存有一点幻想。

按曹操在信中的话说:袁本初私对我言:卿与孟卓、孟高、伯业、元伟、公山诸君布及徐、兖、冀诸州,皇甫将军屯兵洛西,董卓虽骄兵自雄,然而也许还并不敢妄政作乱。

孟卓即张邈,孟高即张超;伯业是袁遗,袁绍的从兄,现为兖州的山阳郡太守;元伟是桥瑁,兖州东郡太守;公山是刘岱,汉室宗亲,现为兖州刺史。

这几个人,要么是袁党一员,要么是公族名士,要么是汉家宗亲,都是袁绍等可以依靠的,——最主要的是,这几人所在的州郡大多离洛阳不是特别远,而且如果再加上西边的皇甫嵩、盖勋,刚好能对洛阳形成一个东、北、西三面的包围。

再加上王匡、鲍信两人,——他两人现在虽然还没有得到郡守之职,但董卓刚杀了丁原、自为司空,引得朝议大哗、士人侧目,这么个情况下,为了安抚士人,董卓是极有可能向袁绍等做出一定让步的,也就是说,只要袁绍举荐,王、鲍二人十有八九就能顺利出任地方郡守。

这么看下来,袁绍等的力量也是很强大的。

换个别的人,也许还真不敢肆意妄为,奈何,董卓却不是“别的人”。

只是,荀贞虽知后来之事,却无法说出。

臧洪、袁绥现在大约也都还没有料到董卓会那么“胆大包天”,臧洪虽是担忧京都形势,却也还没有看到就在不久的将来竟会有诸侯起兵击董之事。

臧洪身高体壮,在车上一坐,一个人能占快两个人的地方。

荀贞又看了看他,见他满面愤慨、忧色,心道:“董卓所为所举,实出常人预料,臧洪遂愤其跋扈、担忧朝事,然观其举象,却大约还没料到日后击董之事,更不会知道就在不久的将来,他将会在酸枣会盟上为天下所知。”

天近暮时,经过了一个乡亭。

车窗开着,荀贞一边和臧洪、袁绥说话,一边往外看去。

如果没有料错的话,广陵将会是荀贞起兵的地方,荀贞对郡中的情况是非常关心的,现在虽尚未到郡府,然自入境之后,这一路行来,他常会在和臧洪、袁绥叙话的同时观察沿路的农田、乡亭情况。

除了和颍川、魏郡的乡亭比起来人烟少点之外,前边过的那两个乡亭都没啥别的特别的地方,可眼前的这个乡亭却吸引住了荀贞的注意力,以至连叙话他都不知不觉地停了下来。

第五十六章 下邳国荀贞得子 广陵郡笮融逞威(六)

这个乡亭在道路的左侧,离官道不太远,两三里远近,被农田、溪流、树木包围在其中。

远远地望去,只见乡亭的门外聚集了百余人。

荀贞部曲数千,有骑兵、有步卒、有辎车,行军路上,动静很大,荀贞的车驾离这乡亭又有数里之远,可饶是如此,却犹可隐约听到那里传来的喧哗声音。

隔这么远,尚能听到喧哗,这是引人注意的一个方面。

荀贞之前所经之地,亦有遇到过乡人,一次百余人的没有遇到过,二三十人的倒是遇到过,不过,不管人多人少,一见路上有数千军卒行走,那些乡人要么立刻避走,要么驻足观望,却是从来没有过像眼前这个乡亭的乡人一样,眼见数千步骑声势浩大地行军经过,却不管不顾,仍旧聚集喧闹,这是引人注意的又一个方面。

荀贞停下话头,探头出到车外,召来随行车侧的典韦,指着那处乡亭,吩咐说道:“去看看,那里是怎么回事?”

典韦身在车外,视野开阔,又身负扈卫荀贞的职责,所以他比荀贞更早地注意到了那处乡亭,在荀贞问这话之前他就已经派人去探看过了,此时闻得荀贞询问,扭头朝那处乡亭望了眼,转回头,回答说道:“回君侯:刚才我已经派人去看过了。”

“噢?是怎么回事?”

“是州府征粮。”

“州府征粮?”

“正是。”

“征粮就征粮,聚那么多人干什么?”

“上个月州府刚征过一次粮,今天又来征,乡里没什么粮了,想求州府减免点,大概是州吏不允,所以互相起了争执。”

按理说,现在不是征粮的时候,但徐州去年十月刚经过一次战乱,州府空虚,不得不向民间征粮救急,这可以理解,可是上个月才征过一次,这个月又来征,这就未免有点过分了。

荀贞点了点头,从车窗外收回头,坐回位上,问对面的臧洪、袁绥:“州府征粮一事,郡府可知?”

臧洪、袁绥对顾一眼。

袁绥答道:“郡府知道。”

“上个月才征过,为何这个月又来?”

“去年十月黄巾作乱,州郡受害,府库空虚,州里也是没有办法,是故连月催征。”

荀贞在来广陵的路上做过功课,对徐州现今的情况大致有了些了解。

虽然说中平元年时的那次黄巾起事,较之豫州、冀州、荆州南阳等地,徐州受到的兵乱之害较浅,中平元年后,徐州大致上也还称得上安稳,不像冀州,又起了黑山之乱,更不像凉州、三辅等地,边章、韩遂之乱愈演愈烈,可在去年十月时,青、徐二州黄巾复起,徐州却是终难再“独善其身”,且因如上文所述之种种缘故,这次的青、徐黄巾之乱规模甚大,青州且不说,徐州全境的五个郡都受到了波及,尽管陶谦在“临危受命”地到任后,没用多久就一战破“贼”,大获全胜,把徐州的黄巾赶出了州外,可是战乱毕竟对徐州造成了不小的影响。

首先一个,即是徐州的人口减少了,其次一个,徐州的农业也受到了较大的破坏,以是之故,入徐州境后,荀贞所目所见,皆比颍川、魏郡这些地方人烟稀少、农田荒芜。

单就经济而言之,确如袁绥所言,现而今的徐州是“州郡空虚”,可以说是“世荒民饥”。

荀贞是做过长吏的,他当过赵国中尉,做过魏郡太守,了解为上位者的难处,可再难,也不能涸泽而渔,焚林而猎,“连月催征”啊,这岂不是在把百姓往绝路上逼,在逼民造反?

他皱了皱眉头,又望了眼车外,随着部队、车队的前行,那处乡亭已被拉到了后边,这会儿只能通过车窗看到一角了。

他说道:“兵灾过后,州郡固然空虚,百姓亦不充实,州中怎能连月征粮呢?夏收就快到了,何不等到夏收之后再征?也好让百姓喘口气。”

袁绥苦笑一声,说道:“这样的话张公也给州中说过,并且是联名下邳、彭城诸国的国相一起上书的方伯,此外,州中赵、王诸从事以及陈校尉等人也曾屡次进言方伯,劝方伯且莫横征暴敛,可奈何一则臧、孙二都尉催要军粮不止,二来笮融擅断钱粮,是故催征不息。”

袁绥这几句话中的信息含量很大,也是荀贞在来的路上对徐州的情况做了些了解,要不然,他恐怕都听不懂话中的意思。

比如赵、王从事是谁?比如陈校尉是谁?比如藏、孙二都尉是谁?比如笮融又是谁?

徐州的民间情况现今是大乱过后、世荒民饥,徐州的政治情况现今则是“三足鼎立”。

所谓“三足”,一个指徐州本地的地方势力,一个是指陶谦本人的势力,再一个是指泰山兵的势力。

先说头一个。

当下因交通不便,同时亦是为保护本家族、本阶层在本地的利益,各州郡的士人、大姓都有一定的独立性,或言之为“排外性”,州郡的政治、经济、舆论往往都会被他们把持,在本地,他们是一股强大的势力,是任何外来长吏都不能轻视的,徐州亦是如此。

“赵、王二从事”、“陈校尉”便是徐州本地势力的代表人物中的一类。

赵、王皆本州名士,赵是赵旻,琅琊人,王是王朗,东海人,他两人现在一个是州中的别驾从事,一个是州中的治中从事,——他两人中,在后世名气较大的应是王朗,这个王朗就是早年和臧洪一起被选为县长的那个王朗,也正是在《三国演义》中被诸葛亮骂死的那个王朗。

“陈校尉”亦本州名士,即下邳人陈登陈元龙。

下邳陈氏是徐州的冠族右姓,累世二千石。

陈登的曾祖陈亹曾为广汉太守。

他的从祖陈球在熹平、光和年中贵为三公,后因谋诛宦官事泄而与时为司徒的刘颌、时为司隶校尉的阳球等人同死狱中。

他的从父陈瑀、陈琮和他的父亲陈珪俱知名海内。

陈登有同产兄弟多人,他的兄长陈应和他的几个弟弟也各有名于州郡之中。

徐州的名士不少,大族也不少,如论佼佼者,下邳陈氏绝对在其中。

陈登很年轻,今年还不到三十岁,可在州中早就已声名大噪,乃是徐州本地士子们的“后起领袖”,二十五岁那年,他就被举为孝廉,随即出任东阳县长,陶谦到任后,一来因素闻其名,知其有能,二来也是为了拉拢本地士人,遂表他为典农校尉,负责本州的农事。

细分的话,徐州本地的士人可以分为两类。

一类是赵旻、王朗、陈登这样的,不管是出于自愿,还是因为被迫,不管怎么样,他们出仕州中了,对陶谦的态度都算是较为配合的一类。

——王朗、陈登是自愿接受陶谦征用的,而赵旻则是被迫出仕的。

赵旻本来是不愿轻易出来当官的,想待在家里养志、养望,此前州郡对他有过多次相召,他都称病不应,可到了陶谦这里,他没办法了,最先的时候,他故技重施,也是以疾病为借口,拒绝了陶谦,陶谦先礼后兵,先找了个名士再去请他,他又拒绝,于是陶谦便以刑罚相胁,他这才不得已接受了征辟,出为别驾从事。

再有一类则是坚决不肯接受陶谦的征辟,比如彭城人张昭,不管陶谦怎么召他,礼也好、威胁也罢,他就是不答应,油盐不进。

徐州本地的势力细分的话,大约就是这两类。

徐州本地士人、大姓的力量是很强大的,陶谦一个外来者,如果没有自己的势力,太平时倒也罢了,而如现下的乱世,他是万难坐稳徐州刺史这个位置的,所以,徐州的第二个大势力就是陶谦本人的势力了。

陶谦是扬州丹阳人,他本人的势力便是以丹阳人为核心的一支队伍。

丹阳这个地方,山险地峻,民多果劲,当地的百姓好武习战,高尚气力,此地向来是以出产精兵而闻名天下的,前汉的名将李陵曾以五千死士对抗匈奴的八万精兵,不落下风,这五千死士大多便是来自丹阳,中兴以后,本朝亦多次在丹阳募兵。

陶谦身为丹阳人,去年来徐州当刺史又是临危受命,是为了来平定黄巾之乱,他手底下自然少不了由他家乡人组成的丹阳劲旅,这一支义从部队,是他压住徐州地方势力的一个主要力量。

陶谦先后从皇甫嵩、张温讨过凉州叛军,深知三军未动、粮秣先行,明了“粮食”的重要性,所以在手中掌握了这么一支可靠、可信的家乡部曲外,他把徐州军粮的募集、转运工作也交给了他的家乡人,即笮融。

笮融是陶谦的老乡,丹阳人,以好施而名闻乡中,与陶谦是旧识,去年黄巾生乱,陶谦出为徐州刺史,他知道后,就聚了数百家乡轻侠、少年前来相投,——扬、徐接壤,丹阳在扬州的北部,离徐州不远,他来投奔陶谦却是道路不远、行路便利,陶谦重其声名,遂当即委以重用,令他督徐州南部的广陵、下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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