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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之最风流-第3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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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洛阳图穷将匕见

回信是曹操写的。

在回信中,曹操先是大大地褒誉了荀贞一番,表达了对荀贞为忠义而无惧生死的勇气的敬佩,接着略微叙说了一下洛阳士人对荀贞捕灭邺赵的议论,凡是清正的士大夫、士子以及太学生,无不交口称颂,荀贞虽然一次洛阳都没去过,他现在在洛阳的名头却是一时无二。

再之后,曹操又简单地介绍了一下洛阳如今的政局。

自今年三月,因刘焉之奏请,朝廷复设州牧后,至今先后拜了三个州牧,一个是刘焉,拜为益州牧,一个是黄琬,拜为豫州牧,一个是刘虞,拜为幽州牧。

“牧”一职,由来已久,据说舜时置天下为十二州,就设立了州牧,又称州伯。夏代时,分天下为九州,亦有州牧,如舜时。

入到前汉,本无此职,前汉惠帝三年,开始派遣御史监察三辅,后在各州俱设监察御史,武帝元封元年,召回了各州的监察御史,不复再设,然后于元封五年置部刺史,此即州刺史职位的设置之始。刺史不理军政,专以刺举、督察为责,行视州部,以“六条”问事。

武帝之后,成帝绥和八年,大司空何武与丞相翟方进共同上奏,认为“《春秋》之义,用贵临贱,不以卑临尊”,而现在刺史秩仅六百石,“位下大夫,而临二千石,”这是“轻重不相准,失位次之序”,因之奏请天子,请求“罢刺史更置州牧,以应古制”,获得了成帝的许可。

虽然说何武、翟方进的这个建议实际上只是把刺史的名称改为州牧,秩俸提高到二千石,实际的职掌并无变化,但从中央集权的角度考虑,他两人的这个提议却是大错特错。刺史正因为有监二千石太守之权,权力太大,所以才不应该给它高秩,“以轻驭重,以卑临尊”,此本是朝廷的平衡之术,刺史本就权重,再给它高秩,那么在地方上谁来制约刺史?

所以仅仅两年后,哀帝建平二年,便因朱博的奏请,朝廷又把州牧改成了刺史,但没过几年,哀帝崩,平帝即位,王太后临朝,王莽把持住了朝政,王莽好古,遂又把刺史改成了州牧。

前汉时,刺史、州牧互改了好几次,不过不管是州牧也好、刺史也罢,不同的只是秩俸,权力、职掌上并无什么明显的不同。

光武中兴,建立本朝。光武雄才大略,娴明政事,自然不会干傻事,所以他废止了州牧之制,改仿武帝,在除了司隶之外的十二个州重置州刺史,而于司隶则置司隶校尉。这次改动之后,刺史就没再变过,直到今年三月,因了刘焉的奏请,朝廷乃又复置州牧。

看起来,朝廷此次改刺史为州牧是有“故事”可依,是在仿照前汉的故事,——汉室是很重视“故事”的,拿本朝来说,只要前汉或本朝之前有过类似的事,那么实行起来就是“有理可依”、“有据可依”,阻力就不会太大,但是,与前汉的几次刺史改州牧不同的是,这一次刺史改州牧,州牧却是有了在州中的军政实权,州部就此从“监察区域”变成了“行政区域”。

州牧有了实权,上马管军,下马理政,州部成了行政区域,各郡太守均得服听命令,而且因为州牧秩高权重,出为州牧的只能是朝廷重臣,如今年出为州牧的三个人便全是本为九卿,刘焉、刘虞且是宗室,那么可以想见,州牧到了州部后,威望必也高重,如此一来,若是短暂的实行或许还不会带来太大的影响和太坏的后果,可如果一旦长期实行,无异是埋下了地方割据的种子。

天子对此大概也是知道的,所以他今年任用的三个州牧里边两个都是宗室,黄琬虽非宗室,却是公族子弟,素有忠名,只可惜,天子对此虽有警惕,却也不过是空费心机罢了。孙坚、桓阶倒也罢了,荀贞却知,随着时局的发展,州牧之势终至不可制,朝廷变得形同虚设。

曹操没有对朝廷此次的“州牧之设”发表意见,只是因为荀贞是豫州人的缘故,特地多说了几句出为豫州牧的黄琬。

说过黄琬,曹操又提了一句:因青、徐黄巾复起,朝廷拜陶谦为徐州刺史。陶谦在中平二年时曾先后从皇甫嵩和张温讨过北宫伯玉和边章、韩遂,知晓军事,故临危受任。

紧接着,曹操便转笔说到了洛阳近期的朝局。

他首先说到的蹇硕、何进、袁绍。

天子信用蹇硕,以为元帅,督司隶校尉以下,虽然大将军何进也在他的领属以下,但何进毕竟位为大将军,而且又有袁绍等人团聚在他左右,蹇硕犹畏忌之,担忧他会对自己不利,于是与诸常侍共同建议天子遣何进西击边章、韩遂。

天子听了他们的,赐何进兵车百乘,虎贲斧钺,打算诏遣他带兵出京。何进得人暗中送讯,知这是蹇硕和常侍的阴谋,遂奏请遣袁绍东击徐州、兖州的叛乱,说等袁绍回来,他就出兵。

这件事刚发生不久,因此之故,袁绍刚离京都,现不在洛阳,也所以这封回信是由曹操写的。

曹操在写到这一段时,隐晦地写出:蹇硕之所以劝说天子遣何进出京,而天子又之所以同意,并非只是因为何进、袁绍等与宦官存在矛盾,更深层的原因是牵涉到了立谁为皇太子之故。

何皇后所产的刘辩是嫡长子,该被立为皇太子,可天子不喜欢他,认为他轻佻无威,不可为人主,所以想立王贵人所产的刘协为皇太子,但皇后有宠,何进又握重权,故天子迟疑不决。

天子以蹇硕为元帅,何进虽贵为大将军却也归蹇硕领属,一方面固是因天子信赖蹇硕,另一方面却也是因为天子不想立刘辩为皇太子,所以不愿给何进太重的兵权,以免将来生变,而这次蹇硕等人一说,天子即同意遣何进出京,也是出于这个缘故。

——现在洛阳的政局实在是错综复杂,有士大夫与宦官的政斗,又有“皇储”之争。何进作为刘辩的舅舅,他与袁绍等士人走得近,往深层里挖掘,其中未尝没有无奈之故。荀贞虽然没去过洛阳,但从袁绍、曹操等人的信中,从派去洛阳打探消息的人传回来的一些话中却也知道何进、何苗兄弟不和,何进倾向于士人,何苗则倾向于宦官,当年何皇后之所以能够得宠、成为皇后便是赖了宦者之力,故此何苗一直反对何进和袁绍等士人走得太近,可不和士人结盟,何进又能怎么办?天子信用的蹇硕等宦官为了自己的利益,当然会顺从天子的意思,支持立刘协为皇太子,要想与他们斗争,要想立刘辩为皇太子,何进只能借重士人的力量。

一边需要借重士人的力量,以保证刘辩能被立为皇太子,一边又觉得何苗的话不错,如听从袁绍的意见,把宦官尽数诛掉,那么士人之势便无人可制,朝廷大权必将被士人垄断。

以是之故,何进其实也是很矛盾的,远在数千里之外的荀贞只从袁绍、曹操等的信中和一些听闻到的事情中都能体会到他左右不定的犹豫。

说过何进、袁绍、蹇硕的事情,曹操又提了下天子阅兵于平乐观之事。

从曹操的信中,荀贞才知道,天子阅兵平乐观却竟是因为何进的奏请。在闻术士称京都将遭兵灾、两宫流血后,何进的司马许凉、假司马伍宕对何进说“《太公六韬》说:天子将兵事,可以威厌四方”,何进以为然,遂入奏天子,天子乃召四方兵,讲武于平乐观下。

接着,曹操又说了点鲍鸿、赵瑾的事儿。

鲍鸿是西园八校尉中的下军校尉,位仅在蹇硕、袁绍之下。赵瑾是上军校尉蹇硕的部下,为上军别部司马。就在曹操写信的时候,鲍鸿被朝廷派去汝南讨击葛陂黄巾,赵瑾则被派去平定巴郡的板楯蛮之叛。赵瑾是蹇硕的人,鲍鸿则是袁绍一党。

因为没能把何进调出京都,所以蹇硕又奏请天子,改对西园校尉中的袁绍一党下手。

西园八校尉的这八个人选是士大夫与宦官平衡的结果,其中有宦官的人,有士大夫的人,相比之下,士大夫占了上风,如袁绍、曹操、鲍鸿、赵融、淳于琼等都是士人,蹇硕虽为上军校尉,统率其余七个校尉,可真正与他同为宦官一党的只有冯芳,冯芳是已死的故中常侍、车骑将军曹节的女婿,所以,为了更进一步地掌控兵权,蹇硕奏请天子,遣鲍鸿出京击乱。

作为平衡,在士大夫的要求下,他也派了自己的别部司马赵瑾远击巴郡的叛乱。

袁绍一党在这件事是吃了亏的,鲍鸿是下军校尉,赵瑾只是个别部司马,孰轻孰重不必多说。袁绍先被派去击兖州、徐州之乱,鲍鸿又跟着被遣出京师,上、中、下三个校尉,现只有蹇硕一人留在京都,没了袁绍、鲍鸿在前头顶着,曹操这个位列八校尉第四的典军校尉首当其冲地感受到了压力,更且别说曹操和蹇硕还有仇,当年为曹操为洛阳北部尉,年轻气盛,为了立威扬名,杖死了蹇硕的叔父蹇图,曹操在西园里的日子颇不好过,不过好在他出身大宦官世家,他父亲又得天子信爱,刚当过太尉,蹇硕倒也没有太过地逼迫、为难他。

接下来,曹操在信中提到了盖勋。

袁绍离京前,与盖旭交结。盖勋对袁绍说:“天子聪明,但拥弊于左右耳,若共并力诛嬖幸,然后征拔英俊,以兴汉室,功遂身退,岂不快乎!”却是意气相投,入京没多久就和袁绍诸人结为了一党。荀贞在傅燮的信里听说过盖勋,盖勋也从傅燮的口中听说过荀贞。荀贞捕灭邺赵的事情传到京都后,袁绍党中颇有人惊讶震骇,盖勋知道后,不以为然,对袁绍、曹操等人说了句话,说道:“吾与荀侯虽素未谋面,然久闻其名,故汉阳太守傅公素重荀侯,多次向我说荀侯乃是英俊之才、忠义之士,今荀侯捕灭邺赵,有何惊奇?”

曹操于信中感叹言道:“卿与元固素不相识,而元固知卿,此即古之神交乎?”

信末,曹操对荀贞说“今有黄公为豫州牧,卿自可不必复担忧宗族、家乡”,并说,他和袁绍也已经派人去过颍川、颍阴,和颍川郡守、颍阴令俱打了招呼,请他们多照顾荀氏宗族,又在最后提到:“襄阳蔡德珪,荆州豪士,吾之故交,吾别有信付德珪,嘱以卿事,卿于长沙如不尽意,可往而依之。”

蔡德珪中的“德珪”明显是个字,此人是谁,荀贞不知,不过以曹操的谨细,既然他敢把荀贞在长沙的事告诉此人,敢对荀贞说“于长沙如不尽意,可往而依之”,那么这个人肯定是可靠的。

整个一封信,曹操说了不少事儿,不过却无一言涉及荀贞以后的前途。

曹操虽很想帮荀贞脱罪,可有赵忠在前,他却也无可奈何,对荀贞的前途,他没什么可说的。又因曹操知荀贞向来豁达大度,料他必也不会在意这些,所以在信中亦无只字对他的安慰。

曹操信中虽无一字提及荀贞以后的前程,然却正如他之所料,荀贞对此的确是浑然不以为意。

荀贞明知历史的走向,对自家的前程又何必着急?

如今洛阳的朝争虽然激烈,然因天子在位之故,远远尚未到图穷匕见之时,只要再耐心地等上些时日,也许是明年,或许是后年,看如今洛阳的局势,士大夫与宦官的斗争渐至白热化,最晚也应该不超过后年,总之也就是最多再等这一两年的时间,只要等到今天子崩,等到何进、袁绍召四方诸侯、豪杰入京,他荀贞之这条“暂时蛰伏的潜龙”就可以一跃冲天了。

第十一章 前倨后恭因何故

时入十一月,天转寒凉。

荀贞来长沙时,为了方便行路,没有带太多的行李,并无寒衣,不等孙坚说,吴氏就命人早早地备下了暖裘冬衣,送给荀贞等人。

孙策日日跟着荀贞读学经书、兵法,孙权年纪虽小,但正因是小孩子,难免好奇心强,有时也带着弟弟孙翊跟在孙策屁股后头,跪坐席上,一副大人模样、似模似样地听荀贞讲书。

十一月初,孙坚的弟弟孙静从家乡富春来了一趟长沙。

孙坚兄弟三人,长兄名孙羌,早亡,孙坚行二,孙静最小,是孙坚的同产幼弟。孙家在富春是个不小的家族,宗族数百人,孙坚在外为官,孙静便如荀绲一样,在家掌立门户。

荀贞前世时不知孙静之名,穿越后,与孙坚结识,这才知道孙坚在家乡还有一个幼弟。

孙静来长沙是因为快到年底了,他作为孙氏现在富春的家长,正旦时显然是不能来长沙的,所以提前来趟长沙,见一见孙坚。孙家本就富足,孙坚常年为官,多次征战沙场,或从讨黄巾、边章,或击定长沙诸郡县之贼,就如荀贞,自然也是收获甚丰,其中不少都送回了家中,也就使得孙家更加富豪了,因此,孙静此次来,大车小车的着实带了不少礼物。

礼物中有珍奇宝物,也有日常的吃用穿戴。

孙坚分了一半给荀贞,荀贞亦不推辞,转交给江禽,命他分给义从们。

这些义从不辞辛苦,跟着荀贞远至江东,在这里语言不通、水土不服,刚到的时候,不少人因此而病倒,可却依旧都忠心耿耿,无一人逃去。

荀贞不能在别的方面满足他们,至少在饮食、吃用和恩义上尽量地满足他们。

孙静在长沙没多待,只待了四五天就走了。

他走后的次日,桓阶忽至后宅,请荀贞到府中前院去。

孙坚是从没找荀贞去前院的,荀贞平时无事也等闲不去前院,这时桓阶忽传孙坚的话,请他去前头,荀贞不觉奇怪,边和桓阶一起往前头去,边问道:“文台何故呼我过去?”

桓阶笑了起来。

他这一笑无缘无故,荀贞越觉古怪,便又说道:“可是有什么事?”

桓阶笑答道:“君之名动天下,今阶知矣!”

“此话何讲?”

“君还记得前些日,有几个长沙士人谒见府君么?”

“你说的可是刚好你来给文台送京都消息的那天么?”

“正是。”

“我记得。怎么了?”

“君又可记得那几个士人祈请府君办的几事中,有一件是恳请府君出面为之催讨贷钱么?”

“记得。”

荀贞怎会不记得?他对那个士人十分鄙夷,要换了他为是长沙太守,说不定就会找个由头把这个士人给收拾了。

桓阶笑道:“府君把此事交给了我去办,我一直不得闲,没能去办。今天,那个士人又来拜谒府君了,府君把我召了去,我本以为他是来催府君的,却不意他二话没说,却竟取出债券,当堂付之火盆,将之悉数焚之一炬了。”

桓阶不是“不得闲”,而是他也不以这个士人的作为为然,所以一直不肯去办这件事,却没想到,这个士人今天又来,不是为催孙坚,而是为烧债券。

荀贞闻之,颇是惊讶,笑道:“此必是文台以仁义治郡,故此人受到感化。”

桓阶摇了摇头,说道:“府君固是以仁义治郡,可这人焚烧债券却非是因府君之故。”

荀贞联想到他刚才说的“君之名动天下,今阶知矣”,心道:“不是因为文台,难道是因为我?……若说是因为我,我到长沙后深居简出,未尝与外人见面,这人又怎会知我?”忽然想起那天那几个士人走时,有一个多次注目于自己,心中一动,想道,“莫不是当时被那人认了出来?”

一面之缘就被人认出,虽说机会不大,却也不是不可能,特别是对那些平时关心时事的人来说。要知道,荀贞的相貌现在可是悬遍了州郡县乡,只要是见过他相貌的,记性再好点,那么当面把他认出亦不奇怪,——早前罗县的那个亭长不就是一眼就认出了荀贞么?

“不是因府君之故,又是因何故?”

“却是因君之故啊!”

荀贞笑道:“怎会是因我之故?”

“那天的几个士人中,有一人认出了君,不过他当时不敢确认,回去后,他专门找来了一份朝廷通捕君的文书,比较文书上的画像,越看越觉得像君,可又仍然不肯确定,于是他又暗暗打听,探听出府君与君实为故交,又探听出上月郡府来了一个贵客,说是府君昔年在汝南的故人,如是一来,他便确定了那天所见之人必是画像之人了,因之断定了君是何人!”

桓阶顿了顿,看了看荀贞的面色,复又说道:“不过,君无须担忧,这人虽认出了君,但却是绝不会向外泄露的,……他今天也和那个烧债券的人一起来了。”

“他认出了我,和烧债券有何关系?”

“他断定了君是何人之后,因不知那天和他同去郡府的几人中有没有别的人也认出了君,所以便把他们全都请到了家中,本意是想先试探一番,如无人认出君便就罢了,如有人认出就叮嘱他们不要对外乱说,不料在试探的过程中却被人看出了玄虚,被诈出了实情。”

“一听得君在长沙,他们就都想来拜见君,不过却被认出君的这人给阻止了,说既然君潜匿行踪,显是不欲为外人知,所以最好还是不要冒昧地烦扰君,只要他们几个人心中有数,平时多注意一点长沙的动静,为君保障好外边的安全就可以了。”

认出荀贞的这个人说假话的功力不高,要不然也不会在试探的过程中被人诈出实情,可他劝阻诸人来见荀贞的这几句话说得却是很好,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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