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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之最风流-第3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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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上诸人听了他这话,都笑了起来。
荀贞笑道:“昔年你被小夏戏呼为‘叕儿’,便以卓异之‘卓’为名,如何?至于字,便以‘元直’为字,如何?”
叕、卓同音,但意思不同,荀贞以卓异之“卓”为徐福的大名,显是对徐福期许甚高。
至于“元直”,在原本的历史里就是徐福的字,元者,首也,直者,直道也,亦是两个美字,同时也能够和“卓”字呼应起来。
徐福喜道:“多谢君侯赐名字,福……,不,卓必不辜负君侯所赐之美名、美字。”
“你求兵五百,愿为我镇戍郡南,你既有此壮志,我当许之!”
徐福大喜,伏地叩拜,说道:“必为君侯保郡南晏清!”
第六十四章 欲得铁马先得人
定下了徐福带兵出戍郡南,荀贞与赵云、刘邓、许季等人又说了会儿话,即书军令一道,交给徐福,让他明日去县外兵营里挑选人马。
赵云、徐福等人长途归来,如今天冷,路上没有洗沐之处,一个个风尘仆仆的,荀贞叫他们归舍洗浴,约定了晚上摆酒给他们接风。
赵云等人离开后,程嘉、陈仪有眼色,知道荀攸与荀贞多日未见,可能会有话单独对荀贞说,他二人遂也告辞。
堂上只剩下了荀贞和荀攸。
“公达,此去河内,河内风土如何?”
荀攸的心思不在这上边,他急切地想知道邺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以至荀贞将李鹄捕拿下狱,但荀贞既然问起,他却也不能不回答。
他答道:“河内,三河之一,天下名郡,本朝以来,素视之为股肱之地。淇园之竹茂矣,山河之固险矣!表里山河、土广民殷,郡产精铁,民蓄良马。今虽郡有大贼盘踞,而因往年少受贼乱之故,仍堪称富庶。”
河内是三河之一,较之河东、河南,这个郡不但农业发达、耕桑兴盛,在太平时,“民放牛于野”,满山遍野都是耕牛,而且因为多山多水,出产精铁,最盛时郡里有公、私铁官四处,又早在春秋时,这里就是天下知名的养马地之一,《诗经》里说:“孑孑干旄,在浚之郊”,描述的就是这里的良马。除了耕桑、产铁、产马,河内还产竹,河内与魏郡接壤的地方有一条河叫淇水,从上古至今,淇水的两岸一直竹林茂盛,《诗经》里有一篇诗叫《淇奥》,淇者,淇水,奥者,水边弯曲的地方,诗中之所讲即是淇水一带的竹林:“瞻彼淇奥,绿竹猗猗”,竹林茂盛有两个好处,一个是风景秀丽,再一个是军事上可以利用:“折竹制矢”。
早在前汉,河内就是帝国的名郡,两汉之际,此郡以“完富”著称,光武帝占取此郡后,说“吾将因是而起”,任寇恂为河内太守,寇恂不负重托,在河内“伐淇园之竹,为矢百余万,养马二千匹,收租四百万石,转以给军”,有力地支援了汉军在前线的作战。
总而言之,河内无愧“股肱之地”四字。
荀贞听了荀攸对河内的描述,不由略觉遗憾,他心道:“这要是换了我去河内当太守?别的不说,只我这三千义从的铠甲、兵械便可悉数配齐,我帐下的骑士也可扩充规模了。”
荀贞部下的义从不少,现有三千余人,要想养三千余的兵,只有钱粮不行,还得有足够的铁,只有铁源充足,才能给所有的兵士都配上铠甲和趁手的兵械。
荀贞先后在赵、魏为吏,赵、魏虽也产铁,但限于人手、场地和铁矿之出产量,铁的产量不如河内,民用尚嫌不足,何况军用?所以荀贞的这三千余义从到现在为止,兵械差不多配齐了,但铠甲却是远远不足,很多的兵士没有甲衣,便是有甲衣的大多穿的也是皮甲,——不过虽是如此,较之帝国的精锐部队可能不及,但比之大部分的郡国武装却也已是胜之许多了。
铠甲、兵械其实还好说点,最难的是军马以及骑士。
一个好的骑士难得,一匹好的军马更难得。冀州的产马地不少,如北边的常山、中山等郡国,皆产良马,可赵、魏却非产马之良地,没有好马,荀贞的骑兵部队就扩充不了,到现在仍然还是只有那么四百多骑,——跟从皇甫嵩讨冀州黄巾时,荀贞见识到了董卓所带的西凉铁骑,那真是“人如铁、马如龙”,数千铁甲骑士驰骋而过,如同一道铁流也似,令人望而生畏。
只希望将来有朝一日,自己的麾下也能有这么一支奔腾如流、迎日生辉的铁骑吧!
荀贞如是想道。
问过了河内的风物,荀贞又问道:“河内士人如何?”
荀攸答道:“河内人文荟萃,士人如云,诸县之中,而又以温之士人最为杰出。”
温即温县。
荀贞“噢”了声,说道:“温县有何名士?”
“温有一人,姓常名林,字伯槐,家虽贫,而自非手力,不取之于人,生性清白,幼而孝悌。他七岁时,其父之党登门造访,问曰:‘伯先在否?’伯先者,常林之父也。常林闻之而不行礼。其父之党斥曰:‘汝何不拜?’常林答曰:‘你是我父亲的朋友,虽说我应该尊敬你,可你当着我的面呼我父亲的字,我又为何拜你?’聪直孝悌至是!”
荀贞没听说过常林的名字,听了这段常林孩童时的旧事,对常林起了兴趣,问道:“常林现在何处?可曾入仕?”
荀攸答道:“常林好学,现为诸生,我闻之,他常带着经书去耕种,由其妻送饭给他,虽在田野,其相敬如宾。”
“卿今次去河内,可见到他了么?”
“他也去吊祭张公了,攸在修武与他见过,相谈甚欢。”
“他在河内的名望如何?”
“虽因单贫之故,家声不显,然其本人在河内颇有名声。”
荀贞心道:“按公达之所说,这常林似是个孝悌重义之人,在河内又颇有名声,且其家贫……。”他斟酌片刻,又想道,“河内产铁、产马,我如能将此人延揽到我的帐下,或许会有助于我?”
这要换了旁人,在听了常林的事迹后,可能最多会赞叹两句,但荀贞不然,他马上就产生了招揽此人的念头。之所以会有此念,不为别的原因,正是为了河内的铁与马。
河内产铁、又产马,荀贞很眼馋,可他在河内没有熟人,他一个魏郡太守不好派人去河内买铁、买马,那么想要从河内弄些铁与马来,就得有河内人来帮助他。
从荀攸对常林的简短描述中,荀贞觉得常林是一个合适的人选。
原因有三:其一是常林在河内颇有名望,如果没有名望,在地方上没有影响,招揽来也无用;其二是常林孝悌重义,凡重义之人,只要你以真心待之,通常都能得到真心之回报;其三是常林家贫,常林既在河内颇有名望,又是个好学的儒生,而至今却没有入仕,也许就是因为“其家贫”、“家声不显”,像这样的“寒士子弟”,要远比那些名门贵族的子弟好招揽得多。
越想越觉得应该把常林招揽来,只是……。
荀贞以手指击案,又想道:“李鹄案刚发不久,赵家会有何反击尚且不知,若是赵然写信求助于赵忠,而袁绍、皇甫公、六龙先生等人又不能救我的话,也许我在魏郡太守的位置上就待不久了,从这个角度来看,我便是把常林招揽来似也无用……。”
如果在魏郡待不久,那么荀贞接下来就要逃亡江湖,自也就没工夫去弄河内的铁与马了。
荀贞又想道:“不过,话说回来,如果赵忠奈何不了我,治不了我的罪,那这河内的铁与马就还是大有可为的。”
思之再三,最终决定:不能因为不可知的未来而放弃也许可以得到的利益。他最终决定,还是要试试看,看能不能把常林招揽来,反正对自己没什么损失。
他因而开口说道:“公达,你是知道我的,我素来思贤若渴,今闻常林之其人其事,如此一个清正之人被空废于乡野之间,实在是太可惜了,河内既不能用他,你看我能否用他?”
荀攸愣了下,没想到荀贞会忽出此言,但荀攸是甚么人?聪慧之极。他很快就明白了荀贞的真实意图,心道:“君侯此必是欲图河内之良马与精铁。”明白了荀贞的意图,嘴上不说破,笑道,“君侯虽思贤如渴,然常林非魏郡士人,君侯如想招之,怕是不易也。”
两汉的惯例:本郡之长吏通常只会辟用本郡之士子出仕郡府,而本郡之士子也通常只会出仕于本郡。荀贞一个魏郡太守,如果他想用河内的士子,就算他愿意,常林还不一定会愿意。
荀贞也想到了这一点,他说道:“朝廷不以我卑鄙,赐我以颍阴之爵,前些时,我辟元直为庶子,而家丞一职至今空悬,我想辟请常林为我之丞,卿意如何?”
“……这倒是可行。”
“既如此,便烦请卿为我书写辟除文书一道,明日我便遣人赴温县,辟请常伯槐。”
写道辟除文书是件很简单的事,荀攸应道:“诺。”
话至此处,河内的风物、士人,荀贞都问过了,接下来可以谈正事了。荀攸正想提及李鹄案一事,却闻荀贞慢悠悠地问了一句:“常林是温县人,公达,我听说温县还有一名士,名叫司马防,中平元年,我从皇甫公讨黄巾,在军中尝闻孟德说及:说孟德昔年之所以能以二十之龄出任洛阳北部尉,便是因受此人之推举。……公达,你此去河内,可曾见过此人?”
“司马氏世为二千石,司马防之父曾为颍川太守,其祖曾为豫章太守,其曾祖在安帝时曾为征西将军,其家乃是河内之名族。司马防现仕宦在外,我此次去河内,未曾见到他本人,不过在修武张家见到过几个他家的子弟。”
“我闻司马防多子,可见到他的诸子了?”
“司马防多子么?这我倒不知道。我没见到他的诸子,只见到了他的两个从子。”
“张太尉乃河内之望,今其不幸亡故,司马防仕宦在外,没有去,他的诸子竟也未去?”
荀攸不知道荀贞为何对司马防和司马防的儿子们这么感兴趣,回答说道:“我听司马防的那两个从子说,司马防的长子司马朗,数年前,以十二之龄为童子郎,现也不在家中,其余下诸子如司马懿等皆年尚童稚,故均未去修武。”
“噢!原来如此。”
荀贞心道:“原来司马懿‘年尚童稚’,……也是,他若不是年岁远小于孟德、玄德、文台,到最后也不会轮到他窃取天下。”
荀攸见荀贞总算没有话问了,轻轻咳嗽了下嗓子,乃把强自按在心头多时的疑惑和担忧道了出来,他出言问道:“攸在河内闻君侯捕郡丞李鹄下狱,归入郡后,又闻李鹄病死狱中,……君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六十五章 安之若素使人奇
荀攸问起李鹄之事,荀贞不瞒他,将事情之真相全盘告之。
荀攸听完,说道:“没有想到我离郡不过月余,郡中竟然发生了这么多的事。君侯待李骧素厚,而李骧却叛君侯,可嗟可叹!君侯,今李骧死,不知军中动态如何?”
从获知李骧被赵然收买到现在,已经过去了挺长一段时间,李骧也已经死了,但提起李骧,荀贞却仍是有别种滋味在心头。
他说道:“我对李骧施以厚望,对他极有期冀,他最终却负我投赵,使我不得不杀之,每思及此,吾心甚痛。……他虽负我,我不负他,他死后,我隐瞒了他负我之事,对义从军中诸人说:他是因为不肯叛我而被李鹄遣人刺死的。义从军中皆甚愤慨,对李鹄、赵家皆痛恨之。”
“这样也好。李骧生行负义之恶事,而死留尽忠之美名,君侯确实不负他!……李鹄呢?李鹄乃魏郡之丞、赵家走狗,他今死狱中,郡中有何议论?”
“我叫君昌等人密切关注郡中,郡中有疑李鹄之死因的,但因李鹄素来阿附赵家,在郡中士林里向无好名,因此为之拍手称快的郡人占了多数。我又叫陈仪写了檄文一篇,传去各县,令张贴县寺外,檄文中尽书李鹄过往之恶事、罪行,郡中风议本就贬恶李鹄,又有此一篇檄文出,料来郡人中就算仍有疑李鹄死因的,也翻不起什么风浪了。”
荀攸点了点头,说道:“陈仪的那篇檄文我在入郡府前看到了,确实写得不错。”
政治斗争里有一个很重要的东西,即舆论。舆论就是道义,谁能把持舆论,谁就能占据道义的制高点。道义这个东西说来很玄虚,看不见、摸不着,可它却又是实打实地存在的。比如兵家讲“师出有名”,这个“名”就是道义了,一支“师出无名”的部队,斗志必然低落,而如果师出有名,则斗志必然就会相对高昂。在兵事上如此,在政治上也是如此。
李鹄本来就名声不好,又有陈仪的这篇檄文出来给他“雪上加霜”,可以说,荀贞现在已经完全把持了郡中在这方面的舆论,因此,就算仍有怀疑李鹄死因的,但在这么个人人都痛骂李鹄、说他“该死”、无不觉得他下狱与病死实是大快人心的氛围下,料来定也是不敢发表什么异议了。
但是,郡人不敢发表异议是一回事,赵家会有何反应是另外一回事。
荀攸面带忧色,说道:“君侯捕杀李鹄,赵然必惊,赵家近日可有异动?”
“就在你入府前不久,我闻赵然驰出邺城,带了不少门客、剑客,去了他家在邺北的庄园。”
荀攸呆了一呆,和程嘉一样,他也瞬时猜出了赵然出城的原因,失笑说道:“年初君侯初入魏郡时,赵然何其气盛,数次欲辱君侯,而今闻李鹄死在狱中,却即临暮出遁,又是何其之仓皇也。”他顿了下,说道,“如此说来,赵然是不足忧了,……只是,万一他求助于京都?”
“万一他求助于京都,……公达,你我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荀攸想了想,确实如此,荀贞虽然现今地位不低了,可资历尚浅,历任均在地方,没有入过朝中,朝中的事情荀贞确实无能为力,也只能坐而静待了。
这种生杀操之于别人之手的感觉很不好受,可亦无可奈何。
谈谈说说,夜色已至。
堂外的典韦等人卷起帘幕,几个婢女鱼贯进来,点亮了堂上的烛火。
随着婢女们的入来,一阵冷风随之卷入堂内,把火盆里生的炭火吹得明灭不定。
荀贞掖了掖棉衣,稍抗寒意,往堂外望去。
冬季天短,天黑得早,现在的时辰其实还不晚,但堂外院中已是看不清人影了,冥冥暗暗之中,只隐见人影憧憧,那是侍立在廊中、院里的卫士们。风声呼呼,从院中树梢上卷掠而过。
婢女们先把放置在堂上两侧的青铜灯架上的烛火点亮,继而放烛火于荀贞、荀攸身前的案上。
荀攸看见给自己案上点放烛火的婢女肩头落了一点白,“咦”了一声,说道:“下雪了么?”
这个婢女放下烛台,盈盈下拜,娇声答道:“是,刚下,下得不大。”
这是今冬的第一场雪了。
荀贞站起身,绕出案几,行至堂门,细眼看去,果然天空中正在稀稀落落地飘扬雪瓣。
“公达,今卿等归郡,天降瑞雪。好兆头啊。”
荀攸笑道:“这瑞雪却非是为攸等而降,而是为君侯而落啊。”
“此话怎讲?”
“李鹄作恶郡中多年,民怨沸腾,今他病死不久而即天落好雪,可见上天对君侯捕擒李鹄之举甚是嘉喜之也。”
儒家讲天人合一,尤其前汉董仲舒以来,凡有灾异、嘉瑞之自然现象,朝廷与郡国都会将之与政事联系起来,往大里说,每当有大的灾异之时,三公都要换人,往小里说,一个郡国、乃至县乡,如有嘉瑞出现,则往往会归功于当地的长吏。
谚云:瑞雪兆丰年。一场适当的好雪有利于次年的收成,入冬以来,魏郡百姓渴雪久矣,而魏郡今年的这第一场雪早不来、晚不来,却偏偏在李鹄病死后不久来,确也算是一场“嘉瑞”了。
荀贞闻言而笑,说道:“卿既然这么说,我也就厚颜受之了!”
荀贞本是没把这场雪和李鹄病死一事联系到一起的,得了荀攸的提醒,当下暗中决定,明天就叫程嘉等人在郡中散布“此雪乃是上天对荀贞捕擒李鹄之举的嘉喜”。
入夜不久,休沐更衣过的赵云、刘邓、徐福、许季诸人络绎回来,荀贞又叫召来主簿尚正、郡贼曹掾栾固、郡决曹掾霍衡、主记史陈仪、程嘉等人,摆酒置宴,为荀攸等人接风。
夜色渐浓,风雪渐大。
荀贞诸人高会于堂上,观雪听风,秉烛夜饮,席上尽欢,直到夜深方散。
……
次日,程嘉等得了荀贞的暗示,四处散布言论,把这场雪与李鹄之死联系到了一块儿。
无论是士子、还是黔首百姓,对此言论大多深信不疑。
随着言论的越传越广,在梁期县的魏光也听闻了此说。
自雪降至今,已绵绵下了三昼夜了。
他负手院中,仰首沐雪,心道:“我记得去年的时候,刚初冬不久就下了一场雪,而今年入冬已久,却直到现在才开始下雪,难道真是因为府君诛李鹄、解了民怨之故么?”
魏光虽是游侠出身,但后来折节读书,其人不但存有志气,而且颇有见识,不是寻常的百姓、儒生所能比的,对“灾异、嘉瑞与政事息息相关”一说他本是不大信的,可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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