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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之最风流-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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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贞劝道:“黄家虽横行不法,但短日内还不致败落。许君姑且再委屈些时日,等到明年,看看朝廷有无大赦再做决定不迟!”
“虽得荀君照料,但阿母住宿亭舍中,没有邻舍谈笑,亦必苦闷,而我却远在黄家,既不能承欢膝下,又因寄人篱下,不得不与黄家宾客强笑周旋,这不是为人子的道理。我度日如年。荀君,我意已决,这次来我就不走了。”
“不走了?”
“我要投案自首,请荀君明天就系我去官寺罢!”
“这怎么能行?君今入官寺,正如羊入虎口,必有去无回!许君,三思三思!”
“我宁愿舍身就死,也不愿阿母长住亭舍。”许仲的这个决定不是心血来潮,而是他深思熟虑的结果。他孝顺至极,实在不能忍受他的母亲天天住在亭舍。
荀贞再三劝说,他只是不听,无奈,给许季使个眼色,叫许季来劝他。许季说也没有用。见许仲看来是下了决心,荀贞低头思忖,他当然不肯坐视许仲就死,忽然想起一个办法,说道:“许君,我有一计,既可保全你的性命,又能使县中释放阿母归家。你可愿一听?”
许仲不相信,姑且问道:“是何计策?”
“许君可知刘玄刘圣公么?”。电子书下载
“刘圣公?”
刘玄刘圣公是光武皇帝的族兄,在新莽末年被绿林军拥立为更始帝,许仲听说过,点了点头。
“刘玄寒微时,其弟为人所杀,他交接游侠、剑客想要报仇。但他交接的人中,有一个犯了法,供出了此事,因此他被县吏追缉。他跑到平林这个地方躲藏起来。县吏便囚禁其父,欲迫其自首。”
这与许仲的经历差不多,许仲问道:“后来呢?”
“刘玄想出了一个办法,两全其美。”
“什么办法?”
“他诈死,使人持丧归家。县吏因此释放了他的父亲,而他也得以逃匿,保住了性命。”
“诈死?”
“此两全其美之法。许君既不愿阿母久在亭舍,何不效仿?”
许仲沉吟不语。
许季喜道:“此真良策!”后悔不已,“刘玄诈死之事我也知道,只是却怎么就没想到呢?”极力劝说许仲,“阿兄,阿母素来疼你,你若就死,阿母必悲痛欲绝。大兄说的这个办法实在两全其美!”
许仲有点不愿意,“诈死”怎么能是大丈夫所为?但许季说的也很对,如果他死了,他的母亲肯定会很难过。一边是自家的名声,一边是阿母的难过。他很快做出了选择,说道:“便按荀君此计!许仲明天就请人持丧归家,诈死隐匿。”
做出了这个决定,许仲也不急着见母亲了。反正用不了两天,他的母亲就能被释放回家,他也能通过诈死偷偷与母亲见面,不急在一时了。他说道:“阿母已经睡下,就不要再打扰了。荀君,许仲这就去寻友人配合诈死。不多留了。”临别,又叮嘱荀贞,“黄氏盗马事,君不可轻忽,虽然他们改在了长社,还是做些准备为好。”
“多谢许君了。”
趁着夜色,荀贞将他送到前院,为不惊动杜买等人,没开门,看着他灵活地翻墙而出,侧耳聆听了片刻,院外寂静无声,估计他去得远了,转与许季说道:“令兄从善如流,用不了两天,你和阿母就能回家了!只是为避免阿母当真,你明早可将仲兄诈死之计提前告知阿母。”
许季很感谢,应了声是,说道:“多亏了大兄!家兄向来执拗,要非大兄良策,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你我自家人,说这些作甚?……,回屋吧,别吵醒了杜君、黄公。”
许季与荀贞日日相处,虽不能说出必同行,但至少宿则同室,两人的感情直线上升,实打实地已是“自家人”了。他爽快应道:“好。”一面走,往后院去,一面说道,“阿母知道能够归家后肯定欢喜,只是日后不能常见大兄了。大兄如有空,一定要常来家中。我若有闲,也定会常来亭舍。”
“这是自然。”
两人小声说着话,回到后院屋中。许季比较兴奋,睡不着,又拉着荀贞说了好一会儿话才熄灯就寝。
程偃事毕,依许仲的说法,黄家的事儿也不用太多担忧了,而许仲的事情也暂告一段落,荀贞这回是真的轻松了,好似放下了几个沉重的包袱似的,没多久就酣然入睡了。
夜色深深,月光清冷,偶有风过,吹响院中榆树,回音在寂静的院中,如闻谁家箫声。墙角的犴狱里,武贵蓬头垢面、脸色惨白,蜷缩着身子躺在门后的地上。他早就睡着了,也许是梦见了被荀贞释放、回到家中,嘴角露出快活的笑容。
第五十五章 毁容
盗马案发的时间出乎荀贞的意料,本以为最快也还要再等个三四日,但许仲夜访后的第三天,县里就来了吏员,传达县君的命令:“昨天长社县发生了群盗劫马案。案发后,盗贼逃窜,据目击者称,有的逃入了我县境内。长社县令移书请我县配合捕捉。若是你亭发现异常,速报县廷。”
荀贞接了命令,那吏员又补充说道:“该群盗凶悍异常,在官道上做的案,丝毫不避讳当地亭部,马商随行的十几个护卫尽数被杀。荀君,若你们碰见了他们,务必当心,不可以寻常盗贼视之。”
“是。”
这吏员还要赶去别的亭部传令,没多停留即匆匆离去了。荀贞回到舍院,杜买、陈褒诸人围聚过来,他们都猜出了此案定是黄家所为。繁家兄弟两眼放光,说道:“那黄氏果然做下此案!……,荀君,还等什么?快将武贵送去官寺,告诉县君是黄家犯的案!必可得大功劳!”
荀贞问杜买、黄忠等人:“你们以为呢?”
黄忠头一个说话:“万万小可!”
“噢?”
“想那黄家名震郡县,手下尽多刺客死士,咱们和他相比,仿佛鸡蛋与石头!若坏了他家的事,后果不堪设想。按武贵的说法,他们本是想在本亭犯案,虽然不知因为什么改了犯案的地点,但这是一件好事!既没在本亭作案,便与我等无关,咱又何必主动招惹他家,惹祸上身?……,不如装个糊涂,干脆只当不知!”
繁尚热切功名,指望能借此事立下功劳,顿时不满起来,说道:“黄家势大又如何?大丈夫顶天立地,怎能因畏惧他家的势力就噤声不言!”
“去年三月,陈留有件案子。小繁,你还记得么?陈留郡中有一个蔷夫,得罪了当地豪门高氏,三天后,被高家的剑客刺死家中。蔷夫尚且如此,何况我等?……,荀君,千万不要冲动,要想清楚后果!”
繁谭说道:“咱们的本职就是求贼问盗,怎能因畏惧报复就装作不知?再说了,高家那案子后来不也破了么?”
“破是破了,可被抓的只是那个剑客,高家毫发无损!荀君,求贼问盗没有错,但是黄家既没在本亭作案,又何必多事?……,况且,这黄家的骄横跋扈远胜高家!”
荀贞点了点头,问杜买:“杜君以为呢?”
“……,繁家兄弟说得不差,求贼捕盗是咱们的本职,但黄公说的也很对,一来黄氏不是在本亭犯的案,二则黄家势大,也的确不是咱们能招惹起的。”
“这么说,杜君是赞同黄公了?”
杜买不说话,默认了。
“阿褒、阿偃,你们两个呢?”
陈褒心道:“荀君此前吩咐我暗中排查亭中,当时我观其意思,似不欲为此大动干戈。”因顺着荀贞的意思,说道,“俺以为杜君、黄公所言有理。”
程偃不似陈褒机灵,他不知荀贞的心意,干脆地说道:“荀君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情况很明朗了,除了繁家兄弟,余下诸人没一个赞同揭发黄氏的。
荀贞和颜悦色,对繁家兄弟说道:“我不是畏惧黄氏的势力,但是武贵乡间无赖儿一个,若是找到那个‘吴叔’了,或许还会多几分说服力,但现在却只有武贵一人言辞,没有别的证据,便是将他送去县廷,怕也无用,不能给黄家定罪。要不这样,且再等等,看看有没有别的什么变化,若是找着了别的证据,或者抓住了盗马的贼人、得到了口供,咱们再将武贵献上不迟。”
繁家兄弟虽不情愿,但也不得不承认荀贞说得很对。以黄家的势力,只凭武贵一个乡间无赖的证词确实难以定罪,弄不好还会被黄家反咬一口,说是“诬陷”。他们兄弟俩对视一眼,怏怏地说道:“便按荀君所言。”
“适才县吏言道,盗马的贼人有逃入我县的,诸君,这几日需打起精神,不可大意。”荀贞知繁家兄弟心有不甘,笑着说道,“明日又该操练,我与杜君、阿褒都没有空,大繁、小繁,巡视亭部、搜捕贼人的任务就交给你们兄弟!”
繁家兄弟闻言,果然精神立马振作,应道:“诺!”
……
繁家兄弟的精神虽因此振作,但运气却不太好,连着设点排查、搜捕了两天,除了一些过路的旅人外,连个盗马贼的毛都没有见到。而在第三天下午传来了消息,挨着阳翟的一个亭部抓住了一个贼人。
繁家兄弟闻讯之初,懊恼不已;但在紧接着又听说为捕捉这个贼人该亭部死了两个亭卒后,又不由庆幸。黄忠说道:“多年未见这样的悍贼了!四五人围捕一人,以多击寡,却竟折损其二。……,这贼人也太剽悍了,只不知却是怎么被发现的?”
后继的消息接连传来,事情的经过呈现在诸人眼前。
原来是该贼盗马后与同伙分散逃走,在路过该亭时被当地的亭卒发现衣角带血,因盘查询问。此贼暴起伤人,盘查的亭卒在猝不及防的情况下首先被杀,接着是第二个亭卒。连死两人后,当地的亭长、求盗才反应过来,急带人追捕,因此贼悍勇,不能近前,末了用箭矢将之射倒,方才抓住。
繁尚庆幸后又有些嫉妒,吃味儿地说道:“虽然死了两个亭卒,但这个亭部的亭长也算立了大功。案发才只几天就抓住了案犯之一,肯定能得到县君的奖赏。”又请求荀贞,“荀君,案犯已经落网,咱们是不是可以将武贵交上去了?”
荀贞说道:“不用着急。案犯才刚送去县廷,会不会招认还在两可之间。再等一等,看看他会怎么说。”
……
等了一天结果就传来了。这贼人根本就没机会招供,甚至还没来得及被送去许县,当夜就被刺杀在了狱中。消息传到繁阳亭,繁家兄弟脸色苍白,再不敢提送武贵去县中的事儿了。
不但他两人惊骇,荀贞也是震惊不已。他私下与陈褒说道:“我知黄氏不法,但没想到他们居然不法到这样的程度!竟敢在县廷中刺杀案犯。”
让他震惊的事情不止这一件,当天下午又发生了一件令他震惊的事。两个许仲的友人从许县扶柩归来,来到亭舍,告与荀贞,说许仲被人劫杀道上,请求放还许母归家。
荀贞虽知此事是假,但还是故意装出了惊讶的神色,不相信似的怀疑问道:“被人劫杀道上?”
许仲的两个友人打开棺木,请他观看。荀贞凑前看去,见棺中真有一具尸体,脸上被人砍了好多刀,认不出原本模样,但就其身材、肤色来说,确与许仲相似。
荀贞装出的惊讶变成了真正的惊讶,他问道:“此即许仲?”
“不错。”
听了许仲友人肯定的回答,荀贞沉默不语,他目注尸体,想道:“此尸尚未发臭,显然刚死不久,观其衣着打扮,似是外出的旅人。”知必是无辜被杀的。他建议许仲诈死的时候,万万没有想到会有这个结果。他的本意,“诈死”不一定非要有尸体,就说感染了疫病,怕传染,火化了就行,实在没有想到许仲的友人为求逼真,竟真的去杀了一个人来扮作许仲。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
事已至此,再想别的也没有用。荀贞只得无奈接受了事实,最后看了一眼这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无辜死者,吩咐许仲的友人将棺盖合上,令杜买去县中禀报。
许仲杀人是桩大案,县君一直很重视,因此虽在有盗马贼被刺死在狱中的背景下,县中仍是很快派了人来检验尸体,核实死者身份。这只是一个过场,县吏检查后,当即代表县君宣布,可以释放许母归家了。
得了许季的提前密告,许母知道死的并非许仲,但她宅心仁厚,见棺中真有具尸体,很快猜出了缘故,忍不住泪水潸然,伏在棺前痛哭出声。她不是哭许仲,而是和荀贞一样,为这个无辜被杀的人难过。在荀贞、许季地再三劝慰下,她勉强收了哭声,扶柩归家。
临走前,她握着荀贞的手,泪眼朦胧地说道:“阿贞,我在舍中多亏了你的照顾!要没有你,老妾不知会受多少的苦!今我归家,最不舍得就是你!”
“阿母放心,我必会常去家中。你要想我了,也可以叫幼节来舍中找我,我就算再忙,也会去看望你老的!”
两汉至今数百年,帝国各地的亭舍中不知扣押过多少犯人的家属,到能够离开的时候无不是急忙匆匆,许母却依依惜别,落在县中来吏的眼中,不免啧啧称奇。
……
当夜,许仲又来。见了荀贞后,他做的第一件事是下拜请罪,说道:“棺中人不是被我杀的,而是被我友人所杀。我事先不知情。此人虽非我杀,因我而死,实许仲罪过!”
在这件事上,许仲没有必要说假话,荀贞相信了他,叹道:“事既至此,夫复何言?只不知这死者是谁,家中是否还有亲人?仲兄,你有老母;他,可能也有老母在家啊!”
“我会细细查明,尽我所能,给他家补偿。”
“也只能如此了。……,仲兄,你装死这事儿已骗过了县中,阿母已被放还归家,你下一步有何盘算?”
“我打算先陪老母几天。”
“以我看来,仲兄不能在家多留,若消息泄露,前功尽弃,最好还是早些离家,暂躲外地,等安顿下来,待过了风头,再找个机会把阿母、幼节接走。如此,此计方算完美。”
许仲抽出拍髀,在脸上横竖划了几道。
“仲兄?”他此举完全出乎荀贞的意料,拦阻不及,等抢下刀后,许仲脸上已是血肉模糊,面目全非了。荀贞将刀丢下,忙去找药、布等物,吃惊异常地问道:“你这是作甚?”
“老母年高,定不愿远去他乡。许仲连累老母被系亭舍已是大不孝,又怎能再使阿母老年迁居?从接受荀君这个建议那一刻起,我就决定这么做了。”毁去自家容貌,这样就不用担忧会被别人认出,也就不用许母迁居外地了。
许仲下手甚狠,脸上的肉都被翻了出来,血淋淋的,甚是骇人,只看着就觉得疼痛难忍,而他语调平稳,浑不以为然。荀贞不知说什么才好了,帮他上药、裹伤,说道:“仲兄面伤,伤好前不易外出露面。这些天你就暂居亭舍中吧。”
“我以逃亡之身,怎能居住亭舍?若被外人知晓,猜出蹊跷,恐会累及荀君。”
“君能为母毁容,孝心感动天地。我为何不能匿君亭舍?”不容许仲拒绝,定下了此事。
……
次日,杜买、陈褒等发现亭舍中多了一人,荀贞只解释说是:“外地来的一个朋友,路上遇到了盗贼,受了伤。”杜买、黄忠诸人虽然怀疑,但荀贞威信已立,却也没人再多嘴追问了。
第五十六章 熔铸
许仲暂在亭中住下,为了保险起见,荀贞命陈褒找了个可靠的大夫来,又重新帮他上药包扎。
那大夫四十多岁,行医多年,从没见过这样严重的面伤,第一眼见到的时候,着实被吓了一跳,不过他没有多嘴询问受伤的原因。等看完,荀贞多拿了些钱给他,叫陈褒送他走的时候,交代说道:“告诉他不要乱说话。”
“荀君放心,此人我认识多年了,是个嘴严的。”
当着亭中诸人面的时候,荀贞说“许仲”是外地来的一个朋友,不过在底下将实情告诉了陈褒和程偃。一则,他两人不会泄密;二则,只有有了区别对待,才能显出重视,而只有显出了谁受到重视,“受重视”的人才会自觉与旁人不同,有助彼此关系的更进一步亲密。
……
许母归家,荀贞可以搬回北边屋中住了。先前因许母年高,可以用“尊老”为借口,把北边屋子让给许母,而现在许仲和他年龄差不多,又只是“外地来的一个朋友”,显然不能再将屋子让出去了。荀贞也没打算相让,而是邀请许仲与他同屋居住。
当世,男子同榻而眠是很正常的事情,和握手一样是交情深厚的象征。
荀贞年少从荀衢读书时,与荀攸的关系不错,两人又都父母早亡,“同病相怜”,晚上的时候,荀攸就常邀请荀贞抵足而眠。荀攸年龄比荀贞大,也比荀贞聪敏,读书也更认真,来了谈兴的时候,经常与荀贞一聊大半夜。荀贞从他这里得益匪浅。
——荀贞和许季的关系能突飞猛进,使许季从最先的疑虑到如今的信赖,两人同屋居住是其中一个重要的原因。相处得时间长了,自然就能加深对对方的了解。
他与许仲的交情还没到这等程度,两人只是见过几面,许仲对他多是以感恩为主,还没有发展到私交甚好的程度,按说不该如此冒昧,不过既然说出来了,许仲略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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