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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之最风流-第3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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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前荀贞在颍川起兵击黄巾时,荀氏族中、颍阴同县的刘氏族中、辛瑷族中和别的几个姻亲家族分别遣了一些族中年轻勇武的子弟以及门客给荀贞,为他助声势,这些子弟、门客在历战中多有立功,现大多在义从里担任中、底层军职,荀成、辛瑷是他们的领军人物。
荀成手底下能用的亲族子弟很多,从中选出几个沉稳谨密、机警聪明的不是难事,他应道:“此易事耳。”猛然想起一人,又道,“繁尚亦知兄之颍川旧事,此人不知现在何处?”
荀贞蹙了下眉,说道:“去年繁谭染上伤寒,繁尚弃之不顾,我将他逐出府外后就没再注意过,也未曾再听到过他的消息。”
荀攸说道:“他被明公逐走后不久,我听人说起他一次,说在邯郸市井见到过他,穷困潦倒,蓬发鹑衣,被几个孩童戏弄嘲笑,后来也再没听人说起过他,也许已经死了。如果他没死,他被明公逐走,在赵郡无有脸面,如过街之鼠,不太可能会留在赵郡,也许已回了颍川。”
荀贞点了点头,说道:“仲仁,你遣人去赵郡悄悄打探,如其未死,再遣人去颍川访其踪迹。”
荀贞在颍川的旧识很多,但知他私事的不多,知他私事而又可能会被赵然收买到的,杜买、繁谭、繁尚三人而已。这三人中,因对荀贞存有怨恨,繁尚又是最有可能被收买的。繁尚被荀贞逐走一事又广为人知,赵然也应能看出此人最易被收买,或许会派人去颍川找他,所以就算他不在赵郡,只要确定他没死,那即便他回了颍川也要找到他,万不能被赵然抢了先手。
荀成应诺,对荀贞说道,“君侯,赵然实在可恶可憎,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他既然可以收买程嘉等人,君侯何不也令人收买他的人?”
“……,程嘉就是我派去收买赵家人的人。”
荀成愕然:“程嘉被君侯派去收买赵家的人,反遇到赵家去收买他?”
“是啊。”
“赵家还真会选人。”
这虽是件好笑的事,但“杜买等人可能会被赵家收买到”一事带来的阴影却没有因此而得到的半点减轻。
荀贞给杜买、繁谭租了个宅子,他二人现在邺县居住,好监视。何仪、李骧一个在郡北跟着文聘剿贼,一个在繁阳当守丞,却不好监视,荀成向荀贞请了两道军令,分别以“学军事”、“学民事”为由头,从族中、亲族子弟里选了两个可靠的人,命之分去郡北和繁阳,监视何仪、李骧,为不引起别人的奇怪,还又选了别的几个可堪造就的子弟分去内黄、武安、梁期等县,当然,去这几个县的子弟却是没有监视的任务,而是正儿八经去学民事、学军事了。
收买人也好,被收买也罢,都不是短期可见成效的。赵家权势熏天,荀贞以恩义御下,不论是赵家人,还是荀贞手下的人,都不是那么容易就会背叛己主、改换阵营的。这事儿需得耐心等待。不过,虽然收买不容易,荀成遣出去的人却很快就有了发现。
先是杜买、繁谭这边,有次他们在市中酒肆里喝酒,一个人主动替他们付钱,借之与他们答话,随后,监视的人多次见这个人出现在杜买两人身边,出手大方,言辞热情。经过打探,这个人赵家的一个门客。
紧接着,繁阳那边传来了消息,说有一个商贾登门求见李骧,献给李骧了不少珍宝,这个商贾自称是外地人,来魏郡做生意,如今世道不宁,所以希望能得到李骧的照顾。
李骧第一次没接受他的珍宝,第二次也没接受,但第三次的时候,这个商贾没有再献珍宝,而是献上了一坛中山冬酿。一般的酒是“冬酿春成”,中山冬酿却是“接夏而成”,因其久酿,色清味厚,乃是当世名酒。李骧好酒,这次没再拒绝,接受了。
由是,这个商贾时常登李骧之门,换着法儿的给李骧弄来好酒,连远产自荆州、交趾的宜城醪、苍梧竹叶都在其列,连续不断地献给他。
经过打探,这个商贾是刚到繁阳不久的,虽然操的是外地口音,看似无有破绽,但他的买卖做的不大,一月之得也不够买几坛中山冬酿,——寻常的酒数钱一斗,而中山冬酿这样的美酒,即使普通的也要斗酒千钱,好点的乃至斗酒十千,这商贾在买卖上赚的钱不多,却如此不惜血本地巴结李鹄,这就显得非常可疑。监视的人判断,此人极有可能是被赵然派来的。
杜买、李骧那里都有了动静,何仪那里却一直没有动静。
荀攸分析:这应是因为何仪是在军中,赵然不好安排人接近他,故此暂没派人去试着收买他。
程嘉这边,凡是他提出的要求,李鹄无有不应。
李鹄亲自把美人、十万钱送到他家,又转给他了两个市肆,并把赵然写给赵相、为他求赵郡明年孝廉的信出示给他看,但一直没有提起“打探荀贞过失”这件事,程嘉对荀贞说:这大概是因李鹄、赵然觉得火候还不到。
赵然、李鹄紧锣密鼓地收买程嘉、杜买、李骧诸人,程嘉一边与李鹄虚与委蛇,一边亦暗中加紧收买赵家人的步伐。
近一两个月来,于毒已降、郡县吏员不敢再不敬荀贞、荀贞忙着秋收等政事亦对赵家“不闻不问”,看似安静无事,而如今在这看似平静无波的表面之下,暗潮汹涌。相对于明面上的针锋相对,这股暗潮才是真正致命的,一旦由暗转明,荀贞与赵家,就只能存活一个。
九月底,郡中秋收、征税皆毕,各县造好了本县的计簿,陆续呈报送到郡中。
秋收、征税结束,劝农掾、户曹、金曹和被盗的贼曹等曹可以松口气了,计簿呈到,审配和郡集曹却开始忙碌起来。
郡集曹要把各县的计簿汇总一册,然后分门别类送给郡中主管吏事、民户、田地、粮布、刑狱、邮传等等诸事的郡府各曹,再由他们审核以及派人下去查实。
计簿的内容包罗万象,不是只有民户、田地、钱谷入收这几件事的,县的东西与南北之距离、县的面积、县寺从县诸曹到亭和里所有吏员的名单、境内盐铁官的情况、去年春和夏分别种植农作物的亩数、仓储尚存多少、去年一整年的刑狱以及所有的具体情况如发生与破案与审结、县内邮置的情况,包括县乡三老、孝悌、力田等人数之多少、县内流民有多少、县内邑居的面积,乃至县里的残疾人有多少,还要报县令长行春时接触的民户数目和“振救乏绝”所用之粮,如县内宗室,还要把宗室名籍报上,等等,无所不包。
可以这么说,把一个县的计簿看完,对这个县方方面面的情况就都了如指掌了。
计簿有主册、有附件,主册主要是各项数字,附件是具体名录和详细内容。
只一个县的计簿就很重,差不多能盛满一个箱子,魏郡十五个县,要想把这些县的情况全都熟记,可想而知会多费工夫。审配至迟下个月底就得动身去京都洛阳,他不能等到了洛阳再去了解、背记,所以他现在就得和郡集曹一起看这些东西。
荀贞体谅他的辛苦,时不时叫人给他送去些参汤之类,给他滋补身体。
时入九月,天已渐凉,继入十月,已需换下夏服,着上秋衣了。
十月,荆州的武陵又发生了蛮人叛乱之事,朝中随之亦又发生了一件大事。
——
1,中山冬酿。
晋人张华所著之《博物志》里记载了一个故事:“刘元石于中山酒家酤酒,酒家与千日酒饮之,忘言其节度。归至家大醉,不醒数日,而家人不知,以为死也,具棺殓葬之。酒家计千日满,乃忆元石前来酤酒,醉当醒矣。往视之,(刘元石的家人)云:‘元石亡来三年,已葬。’于是开棺,醉始醒”。
这固然只是故事,但也可见中山冬酿这种酒在两汉、魏晋时的名声。
第四十四章 而今本为多事秋
荀攸说道:“黄巾、黑山虽平,天下未安,凉州之乱未息,今春二月,江夏兵又反,杀前南阳太守秦劼,幸赖荆州刺史王敏和继任的南阳太守羊续平定之,夏五月,日有食,秋八月,听说怀陵上有雀万数,悲鸣,因斗相杀,于今方入十月,武陵蛮又反,真是多事之秋啊。”
九月刚刚过去,去秋未远,“多事之秋”四字算是应景之语。
武陵蛮素有造反的传统,荀贞、荀攸对这件事并不吃惊,令他俩吃惊的是朝廷里发生的那件大事:“前太尉张延为宦人所谮,下狱死”。
张延是河内修武人,张良之后,出身名门,世代衣冠,他的父亲在桓帝时做过司徒,他本人于去年五月被拜为太尉,乃是名之无愧的“公族”,于朝野间素有名望,连袁隗都想把女儿嫁给他的儿子,只是因为他儿子瞧不起袁家的家风,没答应,拒绝了,但就这么一个名望素著的公族大臣,却因宦官的中伤而被捕下狱,死在狱中。
荀攸叹道:“党锢虽解,权宦依旧势倾天下,唉,今天子圣明,却怎么就不肯听忠臣之谏呢?”
为君者,首先考虑的是自己的权力,本朝本就是依靠士族、豪强中兴的汉室,经过近二百年的发展,士族、豪强的势力已发展至顶峰,尤其近代以来,士族间风行“品题人物”,以之垄断舆论,大量的士族晚辈由此得以出头,如今把持朝廷、州郡大权的除了阉宦子弟,即多是士族子弟,寒士寥寥无几,前汉开国初“布衣将相”的局面早已不复,也不可能再复了。
面对这种情况,当天子的怎会无悚然惧怕之惊忧?加上当今之世,被举荐之人视他的举主、被提拔之吏视提拔他的长吏为君父,以臣子的身份事之,这就更加强了士族间的抱团和士族的影响力,对皇权是个极大的威胁,天子只能借助宦官来与之抗衡。
第一次党锢之祸发生在先帝年间,先帝用宦官抗衡士族,今天子亦如是。今天子于光和元年设立鸿都门学,召擅辞赋书画之人入学,并从中擢用显拔,授以重任,其中固有今天子好文学书法之故,然亦未尝没有今天子欲以之同宦官共同压制那些学习儒经的太学生、士子之故。
荀贞对今天子重用宦官的原因是颇为理解的,但话说回来,他虽然理解,可阉宦确实是为天下的大害,而且最重要的,他是“士族”的一员,就算不像其他一些士子那样,说些“为天下百姓”这样道貌岸然的话,只为了他自身的利益,他也得和士族保持一致,和宦官进行斗争,就如他虽同情造反的百姓,却也不得不为了“本阶级”的利益而镇压黄巾、黑山起义。
荀贞知荀攸不是犹豫善变之人,断不会因张延下狱死而对“诛赵”产生动摇,但为了增强他的信心,对他说道:“‘阴极生阳’。远的不说,从先帝年间到今,中官窃持国柄已达数十年之久,父兄、子弟、姻亲遍布州郡,并皆贪暴,天下疾之久矣,民道路以目,士奋发自砺,虽耄耋、孺子亦恶其行,无不欲诛之,‘盛极则衰’,公达,以我度之,阉宦之亡为时不远了。”
宦官兴盛了已有几十年,各方面对他们的不满都已积累到顶点,接下来就该爆发了。
从这个角度说,袁绍之所以能诛宦成功,有他个人名望够高、胆勇够强的原因,但也有时代的推动和时代需要的原因。英雄造时势,时势造英雄即所意也。
荀贞和张延的家族没有过什么交往,但他既志在诛赵,以扬名天下,当然就不会对张延之死没有表示,况且张延是河内修武人,河内与魏郡相邻,离得不远,因此他做出了一个决定,对荀攸说道:“张公乃公族名士,名播海内,今遭谗,身死狱中,他家离魏郡不远,我本当亲往吊之,奈何二千石不得擅离境,公达,你与阿福代我去一趟吧。”
张延家世簪缨,门生、故吏、故交很多,去给他吊丧是一个很好的扬名机会,也是一个结交同道的机会,荀攸应诺。
荀攸是荀贞的族侄,能够代表荀氏,徐福是荀贞的家臣庶子,可以代表荀贞。
略微准备了下,次日,荀攸、徐福即离县,乘车赶赴修武。
许季也奉荀贞之令同行,——荀贞叫他同去是为了开阔他的眼界。
徐福、许季早前跟从岑竦等人奉命督察各县的收税情况,随着各县收税告一段落,他们前些时回到了郡府,这才歇息了没多久就又奉命出郡远行了。
同时,为了给人一个“颍阴侯文武兼资”的印象,荀贞经过考虑,亲点刘邓、赵云率二百精锐义从步骑护送荀攸、徐福、许季。
荀攸饱读经典,有君子之风,徐福年少机敏,聪明内秀,许季才能稍差但接人待物时恭而有礼,人品纯实,此三人足以向外界展示荀贞帐下的“济济文才”;刘邓勇猛出众,和典韦齐名义从中,赵云雄伟俊朗,稳重忠义,有此二人,能够向外界展示荀贞帐下的“武臣如雨”,并为了给赵云助“声势”,荀贞把自家的踏雪乌骓借给了他。
为赵中尉时,因不是一郡长吏,为不引起时任赵相的刘衡的猜忌,荀贞很低调,而今他为魏太守,却不需要再低调了,平定了于毒之乱后,他先有《悯农》二首,继现又欲借荀攸等人之此行为己扬名。
荀攸等走后,郡府里冷清了许多。
荀攸、赵云在时,荀贞几乎每天都要和他两人见面。
赵云现为他的侍卫副领,与典韦常从在他的左右,荀攸是他最倚重的人,便无政事,两人也会聊谈半天,或论经书,或议兵法,或对坐下棋,许季和徐福除了前些时奉命跟着岑竦行了几个县,其余大多时候都在荀贞的身边,荀贞或教他们处理政事,或教他们兵法。
而今荀攸等几人俱皆离县,此前的亲信近人宣康、李博等也各在地方为吏了,荀贞猛然还有点不适应,感到有点“寂寞”,还好郡集曹及时整理好了各县的计簿,荀贞不等郡功曹、户曹、决曹等曹审核完即命人取来了一些,细细查看,用公事来充实时间。
荀攸等辞行没多久,审配又来辞行。
魏郡虽近临京畿,但离洛阳也不近,有一千来里地,尽管从邺县到洛阳有大道相连,交通方便,路很好走,可审配是作为魏郡的上计掾进京的,不能像行军那样疾驰,路上得注意威仪,所以不能走得太快,现下是十月中,等他抵达京都,估计都得到仲冬下旬了。
审配这已算是出发得晚的了,早在月初,就有几个进京上计的幽州和冀州北部、东北部郡国的上计掾路经魏郡,其中一个是审配的旧交,还专门来邺县造谒过他。
洛阳是海内之神京,天下之帝都,通衢之地,为帝国之首脑,天子在焉,权贵如云,衣冠名士聚汇,对郡国上计掾来说,上计京都不仅是接触朝中权贵的机会,也是结识名流的机会,所以,他们都尽可能早的出发,早到洛阳一天,就能早一天结识权贵、名流。
审配这是出公差,衣食住行均由郡府支付,郡府给的钱是有数的,荀贞自己又拿出了十万钱赠予给他,笑对他道:“洛阳物价昂贵,卿为魏上计,郡虽乏钱,我为太守,却不可亏待了卿也。”调笑说道,“不能让卿在洛阳吃苦,损我颍阴侯的脸面。”
审配家为大族,自有钱,辞不肯受。
荀贞说道:“我尚未去过洛阳,闻得洛阳街衢通达、大市并列、市肆千百、货别隧分,南北珍奇、东西宝物无不有也,卿且收下此钱,遇有珍稀之物,给我购买些便是。”
荀贞这只是借口,一斗上好的中山冬酿就价值万钱,区区十万钱,即便有珍稀之物也是买不起的。审配亦知其意,很是感动,收下了钱,说道:“公钱可辞,公慈恤下吏之情不敢辞。”
荀贞拿出了几封信,是他早就写好的,分写给袁绍、何顒等人,交给审配,说道:“卿至京都,可谒御史袁君、司空府掾何公,如有事,或能得其助。”
袁绍长居洛阳,久不应辟,中平元年时应了何进之辟,为大将军府掾,后迁侍御史,侍御史职在“察举非法,受公卿群吏奏事,有违失劾举之”,权力很大,如外放,“动据州郡”,低为大县之令,高为刺史、二千石,袁氏乃今之望族,袁绍不出仕则已,一出仕就是要职显位。
荀贞之所以会给审配这两封信,一来,洛阳的权贵、大豪太多,审配虽家是魏郡右姓,但在洛阳却算不得什么,有袁绍等关照会好一点,二则,荀贞自知与张让等有隙,万一他们难为审配,有此数信在,审配可以向袁绍等人求助。
审配应诺,恭敬地接过信,收好。
“洛阳京都,名士萃集,卿至后,如闻人有议我不足者,待卿归,可告与我知。”
上计是朝廷检查郡国工作的时候,也是郡国长吏打听自家在洛阳名声如何的时候。
审配应诺。
当晚,荀贞设家宴,为审配践行。
两天后是出行的良日,荀贞、审配提前定下了这天出发。
这天一早,荀贞率郡府吏员,又在城门外的道边设宴,祭祀过道神,荀贞以下,送行的诸人各送给壮审配行囊的道钱若干。
审配拜辞荀贞,命车起行。
上计是郡国一年之中最重要的事务,去京都的不止审配一个,还有几个随从的上计吏、佐,他们的坐车或为前导,或陪行在审配的车子之后,在数十郡兵的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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