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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之最风流-第3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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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毒以为然,哈哈大笑,笑了几声,复又惋惜长叹,说道:“可惜不知荀贼究竟是得了什么病!如是伤寒才好。”吧唧了两下嘴,设想了一下荀贞染上伤寒的模样,说道,“要他真是染上伤寒,此可谓是天为除此强敌,我乃可安枕无忧了!”
于毒不通医道,然近代以来,伤寒迭发,他却也知伤寒是能致人死命的一种重病。
这个谋士说道:“于今天暖,荀贼染上伤寒的可能性不大,不过他既然做出欲盖弥彰之举,想来其所患之病也必是伤寒这等重症,……。”忽然想到一种可能,说道,“说不定……。”
“怎样?”
“天公将军、大贤良师乃是天帝之使,我闻他虽身死而灵犹存,说不定荀贼这病就是因大贤良师而得。”
“你是说是大贤良师让他染上的此病?”
这个谋士拈着胡须,令人莫测高深地缓缓颔首。
张角“虽身死而灵犹存”的说法最先来自太平道的余党,后来张牛角为了拉拢黄巾军的残部,也大力宣扬过这种说法,并以此自居为“将军从事”,也即天公将军的从事,不但这个谋士听过此说,于毒亦曾闻此说,有汉以来,虽说民间起事不断,可从未有如张角这样揭竿一起便影从百万,以至撼动八州的,在于毒这等人的心目中,张角的地位是很高的,加上张角手创太平道,天下皆传他有道法,于毒原本的狐疑顿时冰释,对荀贞重病不起变得深信不疑了。
他说道:“传令下去,给我准备祭祀之物,……先生,你给我选个吉日,我要祭拜大贤良师。”
……
祭拜张角之事还没得以实现,又一个消息从内黄传来,却一下让于毒的心情由喜转坏。
“将军,荀贼的族侄荀攸日前潜入内黄,秘见程嘉、陈午,密议了两日方回邺县,似有所图。”
荀贞帐下诸人,而今不少声名在外,武如许仲、刘邓、辛瑷、典韦等,文如戏志才、荀攸等,荀攸之名,于毒亦知,闻得他潜入内黄、秘见程嘉、陈午,于毒再是迟钝,也能料出其中必有玄虚,结合荀贞一定要把内黄定为通市之地,于毒登时疑上心来。
如前文所述,内黄之战略地位很重要,有此县在手,于毒西可连通眭固、东可窥伺兖州,进可围攻邺县、退而足以自保,可如果这个县被荀贞夺去,那么首先,于毒和郡西涉国、武安诸县的联系就将会被断绝,其次,于毒和郡南繁阳、黎阳等县的联系也将会被断绝,再次,梁期、邺县、内黄三县就能连成一线,于毒所在的魏县反而会被陷入半包围之中。
——魏郡十余县,最西边的是武安和涉国,此两县临太行山,向东百余里即是郡治邺县和邺县北边的梁期,由邺县再往东便是魏县,而若由邺县南下,则就是内黄,内黄的东边是繁阳、阴安,南边是黎阳。
由此可以看出,对于毒而言之,内黄不但是他攻略邺县的桥头堡,而且是他的“七寸”要害,内黄在手,他就能对邺县形成主动进攻之势,而一旦内黄失手,他就会陷入被动之局。
现今听闻荀攸潜入内黄,秘见程嘉、陈午,他如何不能起疑?
当即,他召来帐下谋士和得力的小帅们,询问他们:“荀贼遣荀攸秘入内黄,是为何故?汝等可知?”
先前那个两次恭喜于毒的谋士沉思片刻,说道:“荀攸者,荀贼之股肱也,其潜入内黄、秘见嘉、午,必有所图。”
“所图者何?”
“将军是否还记得前些日从内黄传来的一个消息?”
“你是说?”
“正是。”
于毒断然说道:“不可能!李琼是我的妻弟,他绝不会背叛我。”
李琼是内黄的守将,此人乃是于毒小妻的同产弟,一向深得于毒的信任。这个谋士说的消息指的就是程嘉常出入李琼府中,奉献财货美女之事,这却是在怀疑李琼可能受到荀贞的拉拢,有反叛于毒之意了。
见于毒断然否定这种可能,这个谋士说道:“将军知我是曲梁人,我素闻程嘉之名,程嘉此人,伉侠好交、雄言能辨,赵之豪士也。先前,荀贼任他为内黄市掾,我便奇怪,此等名士当藏于府中,时刻以备咨询方对,如何能轻易遣入虎穴、委以轻职?于今看来,荀贼却是早有预谋了。”
魏郡向南凸出了一块,对应向南凸出的这一块,向北也有一处凸出,曲梁便在这一处凸出里,其位在梁期县之西北,正好挨着邯郸北边的易阳县,两县相距只有二三十里。程嘉是易阳豪士,这个谋士早闻其名了,对他了解颇深。
于毒仍是不肯相信,说道:“从我起兵之初,李琼就跟着我了,我待他亦不薄,不但托以镇守内黄之重职,而且分黎阳、内黄、繁阳三县给他,供他养兵,他怎可能会叛我?”
“他或许没有叛将军之意,可荀贼却为何遣荀攸潜入内黄、秘见程嘉?”
“这……。”
内黄的地位实在是太重要了,半点不容有失,也正因此,于毒才把镇守内黄的重任交给了妻弟李琼,也正因此,当他从最初的断然否认中回过神来,越是细想,心中越是忐忑起来。
堂下一小帅说道:“荀贼而今病重不起,又岂会有余暇图我内黄?先生未免大惊小怪了点。”
于毒眼前一亮,说道:“对呀!荀贼而今病重,邺县昨天尚且来报,说他至今未曾出府一步,邺县市井中传言纷纷,有从郡府里出来的消息,说他夜半咳血,怕是命不久矣,他又怎么可能图我内黄?”
“荀贼患了重病是肯定的,但有没有病得这么重却不好说……。”这个谋士话到一半,忽然停下,掐着胡须,低头沉思起来。
“先生?……先生?……先生?”
于毒连呼了三遍,他才醒过神来,霍然起身,说道:“将军,如果荀贼没有患病?”
“没有患病?”
“荀贼狡诈知兵事,兵家云‘实则虚之,虚则实之’、‘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如果荀贼是在装病?是在‘示之不能’?……哎呀,将军,此明修栈道、暗渡陈仓之计也,说不定荀贼染病是假,图谋内黄才是真!”这个谋士越想越觉得是这样,面色大变、情绪紧张地说道,“非如此,不能解释荀贼缘何身在病中,却遣荀攸潜去内黄、秘见程嘉!”
堂下一小帅说道:“前数日,说荀贼必然身染重疴的是你,现在说荀贼是在装病的也是你!”
这个谋士离席到堂上,免冠下拜,说道:“将军息怒!荀贼知兵能战,实不可轻视,小人前后所言不一,虽非是故意欺瞒将军,然亦自甘领罪受罚,只是小人受罚事小,内黄事大啊!”
于毒问道:“那依你看来,我该如何应对?”
“请将军点率精兵,亲去内黄,亲自案验李琼有无通敌之事。”
堂下的一个小帅不同意这个谋士的意见,说道:“荀贼到底是否在图谋内黄,李琼到底是否通敌,到现在都无确凿的证据,都是你的臆测,臆测之事怎能劳将军亲去?”
“将军不去,如何能查明此事?”
“遣个下吏去就可以了。”
“李琼乃将军之妻弟,如将军所言,他拥三千精卒镇戍内黄,辖三县之地,养兵自强,将军若不亲至,试问全军将士,又有谁人能镇住他?他如果有反意,遣一下吏去只会使他提早发动!”这个谋士趴在地上转脸驳斥过那小帅的提议,转回头,又对于毒说道,“将军如亲去内黄,李琼畏将军之威,必不敢有妄动,将军可缓缓查其事,如果有通敌事,则斩之,若无通敌事……。”
“如何?”
“则可断定荀贼患病是真,到是时也……。”
于毒不等他说完,打断了他的话,不高兴地说道:“你最先说荀贼肯定是染上了重病,刚才又说荀贼没有染上重病,这会儿又说‘可断定荀贼患病是真’,你到底是想说荀贼染病,还是想说荀贼没染病?荀贼到底染没染病?”
“将军莫急,且听我细细道来。”
“你说。”
“就像我刚才说的,兵家之道,‘实则虚之,虚则实之’,如果查出李琼果有通敌事,则荀贼之染病必然是假的了,是为迷惑将军而放出的假消息。”
“不错,可你又为何说:如果李琼没有通敌事,则可断定荀贼患病是真?”
“先是郡兵生乱,继而大姓怀怨,荀贼在邺县的日子很不好过,他接连斩杀了将军的两个信使,在这么个情况下,如果他再身染重病,肯定害怕将军会趁机攻邺,所以他遣荀攸去内黄也有可能是在故布疑阵,是为转移将军的视线。因而,如果李琼没有通敌事,则他患病就可能是真。”
“……你这么说也有道理,你接着说,‘到是时也’又怎样?”
“荀贼患病如是真,到是时也,内有郡兵、大姓怀怨,外有他所带之义从军心不稳,将军就可挥师北上,趁机取邺,必能一战而功成!待到那个时候,说不得,小人又得要恭喜将军、贺喜将军了。”
对荀贞杀于毒信使的这件事,这个谋士其实并不生气,不仅不生气,还为之窃喜,因为第一个被荀贞杀的那个姓邓的信使本是于毒颇为倚重一个的谋士,和这个谋士常常争宠于帐下,自被荀贞杀掉后,这个谋士没了争宠的对手,在于毒帐下的地位直线上升,对此他很是满意。
他心道:“多亏荀贼杀了老邓,而今我在将军帐下才能一言九鼎,将军才会对我言听计从。”
对荀贞到底有没有患病,他拿不准,但对于毒对他言听计从,他却是拿得挺准。果然,在听了他的这一席话后,于毒不再犹豫,决定亲带兵去内黄查验李琼究竟有无通敌。
第十三章 荀家五虎度陈仓(四)
于毒在邺县安插得有耳目,荀贞虽刚到魏郡不到两个月,可却也在魏县县外安插了几个眼线。
这日下午,一快马驰入邺县,奔至太守府,入见荀攸。
“报,于毒今晨亲率步骑两千出了魏县,往去内黄了。”
于毒麾下共有万余人马,主力驻扎于魏县、内黄和郡西的武安,其中魏县有四千人马、内黄有三千人马、武安有千五百人马,余下的数千人分别屯守在其余各县。
荀贞现在是个“重病之人”,不能见人,所以这个从魏县来的眼线只能来找荀攸禀报。
荀攸打发了他下去,合上正在看的《政论》,——这是涿郡人崔寔的一本政论文集,共有五卷,崔寔是当代名士,十几年前才刚亡故,他明于政体、吏才有余,所作的这本《政论》指切时要,言辩而确,深为当世称赞,荀攸以前就读过此书,来到魏郡后在魏郡太守府的藏书里又找到了此书,闲暇时常读之,深觉崔寔对当今朝政之得失议论得甚是精深,每有所得,放下了书简,他出得室外,去到后宅,面见荀贞。
在后宅院里,碰上了陈芷和迟婢,陈芷既是他的族母,又是他的主母,而迟婢已被荀贞收入房中,成为了荀贞的小妻,也算是他的主母了,他忙垂首作揖,执礼甚恭,口称“夫人”。
陈芷、迟婢还了一礼。
陈芷比荀攸小了好几岁,可尊卑不能废,拿出族母的样子,端庄地说道:“君来谒见郎君么?”郎君既可用为对年轻男子的尊称,也可被妻子用来称呼丈夫。
“正是,有要事报与明公。”
“郎君正在室内读书,君请去吧。”
荀攸又行了一礼,别过陈芷、迟婢,目不斜视地前去荀贞“养病”之室。
迟婢目送他远去,笑对陈芷说道:“比起当日在颍川,小荀君越发稳重了呢。”
因荀贞之故,荀贞帐下诸人包括后宅内眷多呼荀攸为小荀君。
陈芷说道:“阿蟜,你如今是郎君的小妻,却不可背后议论郎君的亲族、下吏。”
她年岁不大,今年尚未二十,青涩未去,然说起大人话来却十分严肃。
迟婢自被荀贞收入房中之后心情一直很好,今被陈芷批评,非未气恼,反觉得陈芷严肃的模样甚是有趣,吐了吐舌头,盈盈下拜,笑吟吟地说道:“是了,贱妾恭领女君训诫。”
荀攸入到室内,看见荀贞端坐案前,对着窗户,正捧着一卷书在聚精会神地看,凑近看了眼,见竹简上写着“王者之法,民三年耕而余一年之食,九年而余三年之食,三十岁而民有十年之蓄”云云,笑道:“明公又在读《贾子新书》了。”
“贾子”即前汉的贾谊,贾谊是个辞赋大家,同时也是一个政论家,《新书》即他的政论文集,是由前汉的刘向整编而成的,共有十卷,五十六篇,著名的《过秦论》即出自此书,是此书的开篇之文。荀贞前世读书时,学过《过秦论》,对贾谊的才调极为佩服,穿越到今世之后,在荀衢家中看到了此书,常读不厌。
听到荀攸说话,荀贞才发觉他来了,笑道:“以前未入仕时,不能尽知贾生此书之意,而今我出仕多年,再读此书,却是深觉贾生之议论实在精辟,……你看这一句:且用事之人,未必此省,为人上弗自忧,魄然事困,乃惊而督下,曰:‘此天也,可奈何’?……一语道破了那些尸位素餐、遇事只会推脱为‘天意如此’的庸吏的可恨面目。公达,为人上者当时刻自忧,以免被庸吏欺瞒啊!”
荀贞现在读的这一篇是《贾子新书》第三卷的第九篇,名为《忧民》,讲的是国家如果储粮不足就会社稷不稳,为人君者当有远见,不可尽信臣下,要时刻自忧。
荀贞现由赵中尉升迁为了魏太守,执政治民成为了重点,所以荀攸重读《政论》,荀贞重温《新书》,却都是为了能更好地治民而积极地充实自己。
荀攸说道:“贾生高才,惜乎早亡。”
“早亡是一惜,抱负不得施展又是一惜!嗟乎,‘宣室求贤访逐臣,贾生才调更无伦,可怜夜半虚前席,不问苍生问鬼神’。”
宣室是前汉未央宫前殿的正室,有次,孝文皇帝召见贾谊,却不问苍生,问起了鬼神,而且越听越专注,情不自禁地向前挪动了席子,后世的李商隐因这个汉家故事而作了这首诗。
荀攸品味再三,击节赞道:“明公此四句,真绝妙七言也。”复扼腕叹息,“可惜,不能传诵郡中。如能传诵郡县,必能为明公得求贤之美名。”这诗里有批评前汉文帝之意,所以不能传诵出去。
荀贞笑道:“欲得求贤诗何难?待平定于毒之后,我便手书‘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之诗,悬于县中便是。”他放下书简,收回话题,问道,“卿来见我可是有事?”
“正是为‘平定于毒’而来。”
“噢?”
“魏县来报,于毒今晨亲率二千步骑出了魏县,前去内黄了。”
荀贞大喜,说道:“吾计已成九分了!……,快遣人去内黄,通知程嘉、陈午、阿邓等人,这最后一分能不能成就看他们的了。”
“是。”
“玄德呢?”
“他出府去市中医馆里给明公‘抓药’了。”
“快遣人去把他叫回来,再秘召许仲、江禽、玉郎、宣康、李博等人来,这件事到让他们知道的时候了!……把徐福、许季也召来。”
君不密丧其国,臣不密失其身,事不密则成害。荀贞谋取于毒之计至今只有荀攸、刘备两人知晓,现在到了计谋快成之时,可以告诉许仲等人,好让他们做些准备了。
荀攸应命,出室去召诸人。
……
魏县距内黄八十里,两县间一无山川相隔,二无河水相阻,于毒早晨出了魏县,次日下午即至内黄。
程嘉、陈午已得了荀贞的消息,他两人和早就潜伏到了内黄的刘邓、关羽、张飞、赵云、李骧五人齐聚程嘉在县中的住宅堂上,众人翘首以盼。
一个奴仆打扮的青帻壮汉从堂外进来,顾不上擦去额头汗水,说道:“于毒到城外了!李琼刚迎上去,不过于毒还没有放他入军中。”
于毒是魏郡黑山军的主将,他驾临内黄,李琼是得出迎的。
不多时,又一游侠打扮之人从堂外进来,汗水淋淋地说道:“李琼解甲去剑,孤身一人,入见于毒。”
又过了好一会儿,又一人进来,喜色满面地说道:“于毒与李琼携手而出,他进城了!”
“于毒随行带了多少人马?”
“只带了五百步骑,余者皆留在了县外营中。”
内黄有内外两个兵营,县内的兵营小,县外的兵营大,于毒入城是没办法把带来的部众全带入城中的。
一直绷着弦的堂上诸人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陈午、刘邓等人的脸上都浮上了喜色,张飞击案说道:“于毒与李琼携手入城,可见他已消除了对李琼的疑心,他此番入城,必住李琼宅内,李琼宅内约有百余护卫,加上于毒这五百步骑也不过六百余人,攻取不难!”
李骧猛然起身,按剑说道:“程君,天色将暮,很快就要入夜了,请下令吧!”
程嘉这会儿却不着急了,笑道:“于毒中府君之计,来了内黄,已成瓮中之鳖,我连日多次出入李琼宅院,早搞清楚了他宅中的布局、守卫,今夜我等必能功成,只是……。”
“如何?”
“在攻宅之前,却还要一事需得做下。”
“何事?”
“内黄内外现有五千贼兵,今夜之事,取于毒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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