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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之最风流-第2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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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荀攸对荀贞的了解,在荀贞做出决定前,荀攸已猜出:“贞之能容人、敢用人,连何仪、李骧这样曾经统带上万、数千人马的黄巾降将都能接纳,并委以兵权,想来对这个黄髯也是能够接纳的。”
果然如荀攸所料,在短暂的犹豫过后,荀贞决定招降黄髯。
他上前两步,把黄髯扶起,拍了拍他的胳臂,注视他的眼睛,笑道:“巨鹿一战,君负我胜,今芦岭一战,又是君负我胜,还要不要再打第三仗?”
黄髯不像左须,他和荀贞没有私仇,并且他虽然信奉黄巾道,但却并非是坚贞信徒,在生死与信仰之间,他当然不会选择信仰,被李骧生擒、押来见荀贞时,他忐忑不安,深恐会被荀贞杀掉,这时听得荀贞笑言,似乎没有杀他之意,他忙恭谨地道:“将军神威,小人畏服。”
“哈哈,我不用你畏服,我想让你降我,……,君须髯美盛,勇武兼人,本是佳人,奈何从贼?而今战败被我所擒,可愿降否?”
黄髯拜倒在地,伏首说道:“愿降将军。”
“我不是将军,赵郡一中尉耳。”荀贞欢畅大笑,再次把黄髯扶起。
黄髯个头不低,身材雄壮。
荀贞的目光在他的须髯上停留了下,摸了一把,笑顾荀攸、邯郸荣等人,说道:“真是美须髯也!”令宣康找了个帻巾来,亲手把黄髯散乱的头发扎好,用帻巾包裹住,又拽着自家的衣袖把他脸上的血污擦去,笑对他说道,“我麾下雄壮高健的勇士很多,相貌堂堂的美男子也有不少,而有如此之美须髯者,唯君耳!待回去邯郸,我当赠君一锦囊,专来盛君之美须。”
随着地位的上升,也随着招揽来的人才越来越多,荀贞在接人待物上亦渐变得成熟,如果说他以前的“推心置腹”还有刻意的迹象,那么他现在的“推心置腹”就几近浑然天成了。他与黄髯是初见,不多时前两人还是敌我两方,而看他对黄髯的言谈举止却好像是老熟人一样。
他亲切、随意的态度立竿见影,马上见效。
黄髯因不知他的为人、秉性,虽然降了给他,本来却还是有些不安的,这会儿被他几句话一说,几个动作一做,虽不敢说不安尽去,却也是大为安定了。
黄髯一降,底下的事儿就好办了,有他出面,降卒里纵有不甘的也不再蠢蠢欲动了。
荀贞吩咐夏侯兰记下李骧擒获黄髯的功劳,随后即令李骧带着黄髯去山道上安抚降卒,——夏侯兰是程嘉、陈午两屯的军法官,也一直都在前线,不过他虽善射,近身格斗能力却不出众,所以没有上过阵。
打扫战场、收拢兵卒、安抚降卒,等等各项工作有条不紊地进行,便在这时,又几个人抬着一人从山道上走下,来到荀贞近前,这几人把抬着的人放到地上,跪拜在地,叩首涕泣,说道:“禀报中尉,何君追敌时为敌所伤。”
荀贞转目向被放在地上的那人瞧去,见却是何仪,抬他来的这几个兵卒都是跟着何仪投降的黄巾旧卒。
荀贞连忙快步走近,蹲到何仪身边,只见何仪的腹部受了重创,应该是被环首刀所伤,整个腹部都被划开了,鲜血染满衣甲,肠子都显露在外。
荀贞吃了一惊,没想到在攻山时何仪没受伤,反倒在追敌时受了这等重创,以他所知的当下之医疗手段,这样的重伤怕是救不成了。
何仪因失血过多,脸色惨白,勉强睁开眼睛,挣扎着想起来行礼。
荀贞按住他,说道:“躺着,躺着!”扭头急叫宣康,“快去找随军的疡医来!”
何仪虚弱地说道:“中尉,不必找了,我自知己伤,便是找了疡医来,料也治不得。我自知命不久矣,故令部卒抬我来见中尉,只为有几句说想对中尉说一说。”
“君请言之。”
“仪早年一步行错,从了黄巾,幸遇中尉,才得重生,随着中尉来到赵国后,赵国多贼,本想着倾尽己力来当中尉的爪牙,平贼定乱,却没想到只击平了左须、黄髯便就受此伤创,以后怕是不能再为中尉效力了,深恨遗憾!临死之前,我有一事想托付中尉。”
“汝妻子我养之!”
“我想托付给中尉的并非我的妻、子之事。”
“那是什么?”
“当日从我降中尉的黄巾旧卒多是仪之乡人、故交,我知中尉宽厚,想把彼等托付给中尉。”
这却是何仪自觉难活,挂念跟着他投降荀贞的乡人、故交,害怕荀贞不善待他们,故此临终乞求。何仪虽投降荀贞有些日子了,但荀贞对他还不算特别了解,此时闻得他临终之言,不觉潸然,说道:“君是个重情之人,我却也不是个不重义的人。汝南、颍川同在一州,君的乡人就是我的乡人,君的故交就是我的故交,君请放心,我待彼等必如待我西乡旧人。”
何仪知荀贞是个重诺的人,得了他这一句话,放下心来,脸上露出笑容,喘了几口气,对抬他来的那几人说道:“赵郡多贼,天下不安,此正男儿用武时。中尉英武神明,汝等只要为中尉尽心竭力,日后少不了汝等的功名富贵。”
那几人尽伏地哀伤,泣不成声。
忽一人说道:“啊呀,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中尉,要能快点把他抬下山去,或许还能一救。”
荀贞抬头,见是陈午、陈到不知何时来了,说话的却是陈午。
“还能一救?”
陈午先是鏖战了一天,接着攀了半夜的山,又追杀了半晌守卒,饶是他体力雄浑,却也是有所不支了,满头是汗,汗水混着血污把他的脸弄成了个大花脸,他拄着长矛,抹了把汗水,说道:“噢,是了,中尉不知,我县中前些日来了个神医,医术高明,精通针术,并擅外疡创,能断肠缝腹,这样的重伤寻常疡医也许医不得,但他却定能医之。”
第五十一章 佳客翩翩洛阳来(上)
汉末的名医荀贞只知两人,一个华佗,一个张仲景。
陈午推荐的此人既非华佗,也非张仲景,不过却与华佗有关系,乃是华佗的一个弟子,名叫樊阿,徐州彭城国人。
荀贞虽不知此人之名,但闻是华佗弟子,名师出高徒,想来其医术必也是高明的了,马上即令陈午带路,叫荀攸亲护送何仪下山医治。
荀攸走前,荀贞私下叮嘱他:“华佗天下名医,樊阿既是他的弟子,医术必也不凡。公达,你此去,一则务必要请他医治何仪,二则,看看能不能把他招揽到军中。”
陈午说樊阿擅长针灸,并擅长医治疡创,能断肠剖腹,这样手段高超、精擅外科手术的医生要是能招揽到军中,肯定是十分有用的。
荀攸了然,点头应诺。
山上的战事到此已宣告结束,剩下的都是收尾工作,送了荀攸、何仪、陈午等下山后,荀贞巡视战场,询问己军伤亡,检看俘虏、缴获。
此一战,不说负伤的,只阵亡的,荀贞部就有上百人。
他带来攻山的总共才不到二千步骑,辛瑷部的三百余骑兵还根本就没上战场,上战场的只有步卒,也就是说,这一仗的阵亡率差不多达到了十三分之一。
单从阵亡率来讲,这是荀贞自起兵起来阵亡率最高的一仗。
负伤的兵卒约有二三百人,其中重伤员有四五十人,若不能及时得到妥善的医治,这些重伤员恐怕很快也会死去。
荀贞部中随军的疡医都是赵相刘衡在郡里召请来的,大多均是寻常的医士,一些普通的外伤能治,像是断肢、破腹、头裂等重伤,他们只能尽人事、听天命,没有治好的把握。
这数十个重伤员有陈午、程嘉屯里的新卒,也有江禽、陈到等曲中的老卒,新卒倒也罢了,每一个老卒都是宝贵的财富,荀贞断不能坐视他们死去,当即令辛瑷组织人手,命运送重伤员下山,去追陈午、荀攸、何仪,希望在陈午找到樊阿后,樊阿也能给这些重伤员医治一下。
重伤员送下山,轻伤员就地医治,阵亡者放到担架上,等部队走时带回邯郸掩埋。
处理过己方的伤亡问题,荀贞又检看俘虏、缴获。
黄髯部的黄巾兵卒伤亡得更多,阵亡了近二百人,伤了二三百,他部下总共才不到千人,伤亡率达到了一半多。依常理而言,别说伤亡百分之五十以上,通常在交战中伤亡到百分之十左右,寻常的部队就濒临崩溃了,能坚持到一半伤亡仍然苦战不休的必定是强军,黄髯部显然不是强军,之所以伤亡了一半多还能坚持战斗,却是有特定原因的,一则是因山道狭窄、退则必死,二则也是因黄髯在部中甚有威望。
这要换到平原上作战,可以预料,黄髯部早就崩溃了。
荀贞对这些降卒一视同仁,负伤之降卒亦能得到医治。
当然,军中的医疗条件有限,这些降卒的伤员只能等到军医在医治过荀贞部的兵卒后再去医治他们,若有因熬不住而死去的,却也是无可奈何了。
阵亡近二百,逃散了一百多,余下的便都是俘虏,连带轻重伤员,共计俘虏了四五百人。
俘虏的降卒不算少,可缴获的物资却几乎没有。
黄髯部是黄巾的败兵,从巨鹿一路败逃遁入到赵郡的山中,原本就没有带多少军资,在芦岭里待了这么久,更是一穷二白了。宣康对此很不满意,他连连说道:“这一仗真是得不偿失!”
之前打颍川波才、汝南彭脱、东郡卜己、巨鹿张角兄弟时,每一仗打完,缴获皆如山积,而今这一仗,伤亡数百,却缴获无有,的确是得不偿失。
荀贞前世读书时,读到过有前代之将领不愿入山剿穷匪的,当时还不以为然,觉得他们很不像话,如今却能理解他们,感同身受了。
他麾下的兵卒都是他辛辛苦苦招揽来的,尤其是那些老卒,俱为百战精锐,今日一战,短短一日半夜却竟就折损了上百,他能不心疼么?折损也就折损了,如能获得足够的缴获、以此缴获再来招兵或许还可弥补一二,而却缴获的都是些破衣烂裳,无用之物,这样的仗好有一比,那就是“只出不进”,要是再打上几次,他的家底可就要被折腾空了。
他登上山顶,向下俯瞰。
山道上,兵卒们在各部军官的带领下正在紧张有序地集中伤员、搬挪尸体、押轻伤和没有受伤的俘虏先行下山。
他看了会儿,心道:“早就说扩兵了,只是限于郡中缺粮,所以迟迟没有着手。今观芦岭一战,我部义从多平原人,虽然经过了战前的集中教练,却依然不习惯山地作战,伤亡惨重,攻山伐岭还是得多依靠本地人啊,等回到邯郸,募粮、扩兵之事就需得提到日程上了!”
这一次击黄髯虽然伤亡颇重,可也是大胜,借此胜之威,足可以开口问郡中大姓们要粮了。
天亮后,各部络绎下山。
为警告周近山中的山贼,在下山前,荀贞令人做了一个石碑,竖在山顶,上边只写了一句话:“左须之死,汝等之所耳闻,黄髯之败,汝等之所亲见,今中尉在邯郸,欲从良则速降,仍欲为贼则且待亡”,刘邓带人把阵亡守卒的头颅悉数砍下,垒成京观,堆积碑侧。
……
下岭出山,行军三日,到了襄国县。
襄国令姚昇带襄国士绅再次出迎,一见面就恭贺荀贞凯旋。
当晚在襄国县外屯驻休息,荀贞遣人循踪去找陈午、荀攸、何仪等,次日找到了他们的踪迹,却是正在县外的一个乡亭里。他们找到了樊阿,樊阿正带着门徒给何仪等重伤员医治。
荀贞亲去拜访,开襟下士、当面延揽。
樊阿自跟着华佗学医、出师之后,连年周游州郡,悬壶各地,足迹遍布北方诸州,这一次来赵国,却是路过,他本是去巨鹿的。他诚恳地对荀贞说道:“巨鹿方经大战,兵、民死伤百万。大兵过后,必有灾年。近数十年来,天下多次大疫,我忧巨鹿可能明年又会出现疫病,所以携弟子前去,欲尽绵薄之力。中尉延揽之请,我深谢之,只是眼下却是无法答应。”
樊阿的这番话合情合理,荀贞也一直在担忧明年会不会出现大疫,因也就不再强求,赞叹了一番他的医者父母心后,命宣康奉上了一盘金饼,作为他医治何仪等的报酬。
樊阿坚辞不受,荀贞无法,只得罢了。
要说樊阿的医术确实高妙,他医治何仪的时候,荀贞没在边儿上,没能看到他是如何医治的,但在来到了乡亭后却看到了他医治别的重伤员,亲眼目睹了他神乎其技的手段,胸腹受创者,他湔浣肠胃,缝线膏摩,箭入头骨者,他割皮破骨,不伤髓脑,断臂折腿者,他去其坏肉,止血缝合,只看他和他弟子、门徒的这些外科手术的手段,荀贞恍惚以为自己又回到了后世。
“这样的人才一定要招揽我的麾下!”
华佗的名气太大,荀贞不敢想招揽之事,但招揽个他的弟子想来总还是可以的。从皇甫嵩击张角兄弟一战,荀贞认识了巨鹿太守郭典,樊阿既不肯受钱财,他便写了一封给郭典的信,交给樊阿,以备他不时之需。这封信,樊阿收下了。
在乡亭里待了两天,樊阿把何仪等重伤员悉数精心医治过后即告辞离去,荀贞远送十里。
得了樊阿的医治,何仪等气色大好。
荀贞大军在外,补给不便,不能在襄国县久停,又休整了一日,全军开拔,回去邯郸。
姚昇把他送至县界。
行军数日,这日中午,邯郸在望,国相刘衡、国傅黄宗、郎中令段聪等得了讯息,出城相迎,随着他们一起出来迎接的还有一人,却是从洛阳来的。
第五十二章 佳客翩翩洛阳来(中)
行军数日,这日中午,邯郸在望,国相刘衡、国傅黄宗、郎中令段聪等得了讯息,出城相迎,随着他们一起出来迎接的还有一人,却是从洛阳来的。
这人四十多岁,身材不高,肤色黧黑,精干结实,眼睛闪闪发亮,颔下蓄着一部胡须,按剑从行在黄宗、刘衡之侧,走起路来,虎虎生风,地皮似都被他踏得闪动。
荀贞令部队停下,下马快步迎上。
诸人在路中相遇,荀贞注意到这人一直在笑吟吟地看着自己,好像和自己很熟似的,心中纳闷,却又不好开口询问,好在与黄宗、刘衡、段聪等见过礼后,刘衡即向他介绍:“中尉,这一位是南阳何公,与君家乃是故交。怎么,中尉不认得他么?”
荀贞心道:“‘南阳何公’?‘与我家乃是故交’?”
姓何,又是南阳人,且又与荀氏是故交的只有一人,便是南阳何顒。
多年前,何顒避党锢之祸,变姓名,亡匿汝南间,尝特意前去颍川造访荀氏,见过幼年时的荀彧,一见之下,大为惊异,称其为“王佐才也”。说起来,何顒与荀氏的交情也有十几二十年了。
荀贞心思敏捷,立刻想到面前此人必是何顒,何顒是与荀爽等荀家长辈为友的,荀贞作为晚辈,忙行弟子礼,说道:“常闻族中长辈说及何公事迹,贞仰慕已久,不意今日得与公相见,幸甚幸甚!”礼毕起身,急令人去军中叫荀攸来。
荀攸比荀贞还矮了一辈,见着何顒,更是得行弟子礼。
待荀攸见礼过后,何顒把荀攸扶起,笑顾在旁的刘衡、黄宗、段聪等人,说道:“十多年前,我在荀家见到文若,文若天生聪慧,令我大为惊奇,惜乎当时未能见到贞之!当时如能再见到贞之,我想定会使我更加惊奇的!”
他转回头,又笑对荀贞、荀攸说道:“黄傅、刘相闻你凯旋,特地出城相迎,我一个外人就不打扰你们赵郡大吏们的相会了!……,黄傅、刘相,你们聊,你们聊。”
荀贞心道:“我闻何顒昔在太学时,为友人报仇,有侠风,党锢祸后,他与袁绍结为奔走之友,虽遭通缉,而为了援救天下党人中之穷困闭厄者,却常常冒着被捕的危险私入洛阳,与袁绍商议救助之法,可谓是‘为救同类而不顾己身’,比之他当年为友复仇,此举更有侠风,实为侠之上者。今日一见,我见他言辞爽利,举止精干,果然人如其名。”
传闻中的何顒是个极有侠气的人。
何顒少年时游学洛阳,虽是后进,然郭林宗、贾彪等大名士都与他相好,他因而显名太学。他有个朋友名叫虞伟高,虞伟高有父仇未报而患病将终,何顒去看望他,他哭泣陈诉,说自家父仇未报,家里又人丁单薄,没有兄弟,只有他这一个男子,恐怕病终死后,他父亲只能含恨九泉了。——依汉之风俗,父母之仇,如家中有男丁的,由男丁报之,无有男丁的,极少数由女儿报之,大多是由从兄弟代为报之,如再无从兄弟的,有的是由族人报之,有的则是托付友人。何顒感其义,遂在他死后替他报了父仇,用他杀父仇人的头祭奠他的墓。
这件事当年是风传一时。袁绍就是因为听说了此事而仰慕他的侠名,从而在他遭到党锢祸后,私下与他来往,两人遂结为奔走之友。
所谓奔走之友,指的是彼此尽力相互帮助的挚友,当一方遇到麻烦时,另一方为之奔走相助。换而言之,放到当时党锢的这个大环境中,也可以说是政治目标相同的人结交成的朋友。
袁绍家是当代权宦,势倾天下,何顒与袁绍结交为友后,再加上袁绍其他的几个奔走之友,如许攸、张邈、伍琼等,诸人齐心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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