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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之最风流-第2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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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仲、辛瑷、江禽、陈到等也想跟着荀贞去,护卫他。荀贞没允许,邯郸的城防、郡兵刚入手中,许仲等均是统兵的心腹将校,不可擅离,需得留下配合戏志才。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只等程嘉归来,即可出行。
却连着等了五天,不见程嘉回来。
程嘉走时说的是:少则三两天,多则四五日。这一去五天,不见归来。邯郸荣与他交好,不免就为之担心了。他对荀贞说道:“君昌一去五日不归,荣深为之忧。中尉,荣斗胆,请君遣些人去山中找找他吧!”
荀贞笑道:“君昌说:少则三两日,多则四五日。三两日也好,四五日也好,不过是个约数,再等他一天就是,何必着急遣人去寻呢?”
“不然,中尉有所不知,君昌是个言而有信的人,多年前他出外游学,走前对我说:‘三年后必归’,他走的那天是三月十二,果然到第三年的三月十二就回来了,守信至此!他这回去山中,说最多四五天回来,肯定就不会超出五天,如今已经五日了,他却仍旧没有归来!”
邯郸荣面带深忧。
守信,是儒家君子的美德,也是两汉游侠的美德。季布一诺,价值千金。先秦、秦汉之时有许多守信诺的故事,如尾生抱柱等等。荀贞倒是没有想到程嘉竟也是这样一个守信的人,出外游学三年,依照当今的惯例,京师、颍川、汝南、南阳这些人文荟萃、儒风醇厚的地方都是应该去的,足迹遍布几个州,少说也得上千里,可三年后却能如约而归,这很难得。
被邯郸荣这么一说,荀贞也有点为程嘉担忧了。程嘉虽然说他要去招降的那几个山中寇首是他的旧识,毕竟现在是“寇首”了,手下各有一帮贼寇,见面之后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而且山中的寇贼很多,不止这几股,要是遇到别的寇贼就更不好说了;再且山中林木茂密,虎狼熊罴种种猛兽俱有,即便没碰上别的寇贼,要是碰上一群野狼或几头虎熊,也很不好说。
荀贞当即叫来戏志才、许仲,令他两人从郡兵和西乡轻侠里挑几个精明能干、勇武过人的马上出城去山中找程嘉。这一等,又是三天,派出去的人纷纷归来,却都没有能找到程嘉。
这天下午,最后一拨搜寻者归来,报与荀贞,仍然是一无所获。
荀贞嗟叹不已,心道:“唉,这程嘉怕是凶多吉少了。”
他与程嘉是初识,两人没甚感情,对此也只是惋惜而已,见邯郸荣哀戚悲伤地坐在席上,又想道:“不管怎么说,程嘉是邯郸荣推荐给我的,且,我也任他为我的中尉议曹掾了,他此去山中是为我而去的,而今生死不知,很可能已丧生贼手、或殒命虎吻,我不能没有表示。”即作出戚容,长叹说道,“我与君昌虽是初见,然一见如故,数日前他自告奋勇去山中时,我甚壮其胆色,却未料到他这一去竟下落不明!若真的有个三长两短,是我误君昌!”
他召来侍立堂外的原中卿,令道:“备一份厚礼,遣人送去君昌家里。”这却是安家费了。
原中卿接令,躬身退出。
邯郸荣坐在堂上,双手紧握,仰面闭目,泪水顺着眼角淌下。
荀贞安慰他,说道:“虽未找着君昌的人,也没有见到他的尸体,山里很大,林木又多,也许只是没有找着,却不见得是君昌出了什么事体。公宰,毋要太过悲伤。”
邯郸荣慢慢摇了摇头,哽咽说道:“君昌必是殒命山中了!不是中尉误我,却是我误了他也!哀哉君昌,痛哉君昌!”以袖掩面,伏地恸哭,边哭边道,“君昌!我向中尉荐你,是欲与你同附中尉之骥尾,以共建丈夫之功业,今君却弃我而去,消逝于山林,失踪于石泉,是我误你,是我误你啊!痛哉君昌,哀哉君昌!君既已逝,留吾一人,天下虽大,茕茕独立。”
邯郸荣没几个知心的朋友,最知交的就是程嘉,要不然他也不会当被辟为中尉主簿就向荀贞举荐程嘉。程嘉如今却因他的举荐而失踪山中,想及此,他怎能不心痛如绞?痛失良友,痛失良朋,此时虽是下午,堂外阳光灿烂,他却不胜凄伤。
邯郸荣给荀贞的印象是刚健奋发,此时此刻见他这般哀伤,乃至失态到趴在地上痛哭流涕,荀贞亦不免恻然,心道:“再刚健之人也有悲痛之时。丈夫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起身离座,来到邯郸荣身前,把他扶起,宽慰说道,“公宰,莫要哭了,我再多遣些人去山中寻找!不管需要找多久,务要做到生则见人,死则见尸,总之直到找到君昌为止,如何?”
邯郸荣渐止住哭声,说道:“不必了!”
“不必了?”
“君昌是个有奇节之人,今亡于山林之中,朝夕有峻石清泉相伴,也算是适得其所了。”邯郸荣抹了抹脸,按剑挺胸,说道,“中尉,八天前君就说要去行县,因君昌之故,耽误至今。国事为重,我等明天一早就行县去吧。”
邯郸荣说程嘉是个有奇节之人,在荀贞眼中,他实是个有奇节之人。刚为程嘉悲痛到失态,恢复过来后即立刻提出行县,不因私情废国事,拿得起、放得下,雷厉风行,令人敬佩。
邯郸荣雷厉风行,荀贞亦非婆婆妈妈,熟视邯郸荣多时,见他确是恢复了过来,即用力地拍了拍他的胳臂,应道:“好!”
次日一早,荀贞等人出城行县,除邯郸荣等外,宣康亦随行。
第二十九章 搜山千骑入深幽(二十)
次日一早,荀贞等人出城行县,除邯郸荣等外,宣康亦随行。
邯郸县在赵国的最南边,其余诸县均在邯郸之北,所以众人从北门出城。
中尉府在城西,出府向东去,行至十字街,转往北行。
邯郸县中之士族、豪强多居城北。一入城北区,宽阔的街道上时见车、骑来往,步行的人大多或高冠儒服、博袖宽带,或绣衣美带、佩香囊宝剑,与城西、城南皆大不同。
荀贞既是微服出行,自就不会穿戴官衣印绶,没有戴冠,裹了帻巾,穿着一件寻常的粗布黑衣,腰上插了柄直刃的环首刀。刀是百炼好刀,刀鞘则是普通的木制。邯郸荣、荀攸等亦是粗衣打扮。赵国虽小,从邯郸到最北边的柏人也有二百多里地,如果徒步,少说也得十来天,加上再往西边的山地去看一看,这一来一回估计没一个多月下不来,荀贞没这么多时间,故此虽是微服行县,却也是带了坐骑的。他那匹踏雪乌骓太显眼,没有带。众人带的都是平常马匹。因是在县中,荀贞不愿乘马驱驰,诸人牵着马走在路边儿。
他们衣着普通,又是走在道边,过往的车、骑、行人倒是没谁注意到他们。
城北有三个里,走到第二个里时,邯郸荣轻“咦”了一声。原中卿、左伯侯走在最前,典韦落在最后,荀贞、荀攸、宣康与邯郸荣行在中间。荀贞听到了邯郸荣的这声轻咦,转脸顺他的目光看去,见在城北的第二个里门外停了一辆辎车。辎车装饰得很奢华,但最吸引人眼球的却是驾辕的马,是一匹红马,浑身上下如火也似,无半根杂毛,从蹄至项高有七八尺,从头到尾长近有丈,却是一匹少见的胭脂良驹。
古之好马就好比后世之好车,一匹好马走在路上是很招惹观者目光的,而且通常来说,一县有几匹好马,这些好马都是谁家的,县中人许多也知。这匹红马就是邯郸县里一匹有名的良马,邯郸荣瞧着这马,说道:“这是杨家的马,却怎么停在这里?”
“杨家?”
邯郸荣此时说的这个杨家只能是邯郸大豪杨氏。他说道:“杨家虽是本县大豪强宗,然并未在县城里住,而是世代居住在乡中的庄园里,平时就算进城,也多是他家的子侄、奴客,甚少见他家的家长进城,今日却怎么来县里了?……,还把车停在这里。”
这匹红马是杨家最好的马,能用它驾辕的十有八九即是杨家的家长,也即族长。
听邯郸荣说这是杨家的族长进城,荀贞多注意了几眼。
他前些天沙汰郡兵,斩的那个屯长就是杨家的宾客,被沙汰的郡兵军官里也有好多是杨家的人。杨家虽然没有因此闹事,可越是不闹事越显得不正常。杨家是世居邯郸的本地名豪大姓,家中奴客众人,而且蓄养的有家兵,在郡中亦有后台靠山,据戏志才打探来的消息和邯郸荣所说,平时在县中很是横行不法,依其往昔之行事,今时之默然无声没有动静很是有点古怪。
默然无声、没有动静已是古怪,兼之前些天邯郸荣又报讯说杨家宴请县中诸多大姓,这就更加古怪了。荀贞当时就猜测杨家这大约是想搞串联,密谋与他作对。
他打量了几眼那红马,笑道:“真是一匹好马,只看外表,却似与我的踏雪乌骓不相上下!”笑问邯郸荣,“卿家可有此等好马?”
邯郸荣摇了摇头,说道:“莫说荣家,便是全郡也找不出几匹能与杨家此马相媲美的。”
“喜欢么?”
“如此好马,谁不喜欢?”
荀贞一笑,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望着斜对面的这匹红马和辎车所停之城北第二个里的里门,说道:“我记得本县乐氏是在此里中住的,对吧?”
“正是。”
此里中住户虽多,大姓只有乐氏,值得杨家家长亲来的,想来只有乐家了。
荀贞问道:“杨家与乐家关系挺好?”
“杨家的次子为人善交,与县中诸大姓家的子侄多交好,不止乐家,不瞒中尉,他与荣的几个族兄、弟、侄的交情也不错。”
“杨家的家长与乐家的家长呢?”
“他俩倒是不曾听闻有太多来往。”
说话间,众人已走过了这第二个里的里门。荀攸边走边回头看去,忽说道:“出来的那人是杨家的家长么?”
众人转目去看,见几个人从里中走出,一人年有五十余,个子不高,眉毛挺细,颔下蓄须,走在最前。在他后边跟了两三人,其中一个紧随在他的身后,侧身弯腰,似是送他出里的。
邯郸荣点头说道:“没错,最前边的那个就是。”目注送杨家家长出里的那人,又轻咦一声,说道,“怪哉!”
宣康亦是满面讶然之色,接口说道:“送他出里的这人不是郡中的郎官么?”
诸侯国与朝廷一样,国中有大夫、郎官等职,只是不常设。此等职吏悉为郎中令之属官。
荀贞蓦然记起,郎中令段聪却也是在此里中住的。
荀攸嘿然,说道:“这杨家的家长却原来不是来找乐家,而是来见郎中令的。”
荀贞蹙起了眉头,心道:“前番杨家的家长设宴,听邯郸荣说除请了县中的一些大姓之外,也还请了段聪,今日又路遇他来见段聪。他却是想做什么?想鼓动段聪与我作对么?”
实事求是的说,段聪虽是中常侍段珪的从子,但这个人还算不错,没做过残害百姓的事儿,荀贞来后,他对荀贞也很热情。荀贞是很不想和他站到对立面上的。杨家的家长私下里搞串联,如果串联的只是邯郸本地的一些大姓,荀贞倒还并不太在意,他现今已掌控住了郡兵、城防,麾下又有忠诚于他的二千余义从步骑,这些邯郸大姓虽各有宗兵、家兵,但却也闹不出什么乱子来,可段聪若是参与其中,那就不一样了,他的从父可是朝中当红的中常侍。
杨家的家长又是宴请段聪,又是来段聪家拜访,这不能不引起荀贞的警觉。
可虽有警觉,话说回来,荀贞对此却也是无可奈何。段聪是阉宦子侄,他不能主动去与段聪交往,有段珪为段聪的后台,他也不能无缘无故地去动段聪。
他沉吟多时,叹了口气,心道:“想要做些实事儿就这么难么?”
这世上最难的就是做实事,尤其是在积弊已久的情况下,想做实事就得动真格的,而动真格的势必就会影响到某些人或集团的利益,影响到这些人或集团的利益,他们就会给你找事儿。
荀贞从出仕以来,到现在好几年了,做过一些实事,也经历过挫折,对做实事之难其实是早就清楚了。他方才这一叹,实际上并非是在叹做事之难,越难才越有成就感,他叹的是杨家不长眼色。黑山军就将要起来了,你杨家却还来找事儿,这不是添乱么?
邯郸荣以为荀贞是在担忧杨家和段聪可能会勾连到一块儿与他作对,扭脸朝正在登车的杨家家长瞥了眼,转回头,慨然说道:“杨氏虽号为我邯郸的大姓强宗,不过是族中有些田地、庄里养了些奴客罢了,既非名族,又非世代簪缨,所倚仗者无非几个郡吏。中尉何需为此一杨氏烦忧?待行县归来,中尉若是允可,且看荣的手段,怎么收拾他家!”
宣康说道:“杨家好对付,可郎中令若是?”
“便如恶土长腐木,没了杨家从中作祟,便也就没有了腐木。”
段聪是外地人,杨家是本地人,且荀贞来后,段聪对荀贞是很热情的,没了杨家从中搅和,段聪也就不是问题了。
荀贞一笑,说道:“杨氏乃国都大姓,我来赵国为吏,正要借助诸姓之力,……。”他顿了顿,顾视邯郸荣,笑道,“岂可无故生事,‘收拾’杨氏?公宰,这话不可再说了,如传出去,恐会令国中士绅、强宗误会我啊!”
邯郸荣心领神会,心道:“无故‘收拾’自是不行,‘有故’不就行了么?”却也不再多话,点头称是应诺。
他们说话这功夫,杨家的家长已与送他出来的那个郎中辞别,坐入车内,御夫打马转向,驶上街道,很快越过了荀贞等人,出了城去。
荀贞等目送这辎车远去。
见驾车的红马雄俊矫健,荀贞不觉又叹了口气,又一次赞道:“真好马也!”
随人流出到城外,凉风拂面,极是惬意。右望远山连绵,近处田野杂木,荀贞带头,诸人翻身上马,沿官道向北行去。
第三十章 搜山千骑入深幽(二十一)
荀贞诸人出了邯郸县城,上马沿官道向北而行。
赵、常山这几个郡国早在前汉时就是“地薄人众”,今经过黄巾之乱,“地”是愈发“薄”了,而“人”也不“众”了。在县城里边时还好,虽较之往昔冷清,然街上人来人往,亦尚称得上热闹,这一出了县城,越离城远就越觉得乡野萧条。有时连行七八里路,官道上竟不见有一个行人,前瞻后顾、左眺右望,唯见远树瑟瑟于秋风里,乱草丛生于田野上,时而路遇乡里,只见里门外空空荡荡的,偏耳倾听,不闻鸡犬之声。马行路上,孤鸟掠空,分外萧索。
这般景象,荀贞虽说在来邯郸上任时就已见过一次了,此番重见,仍忍不住慨叹连连。
邯郸荣亦十分慨叹,说道:“敝郡虽小郡,人口不多,然因国西山多地陡之故,民泰半居住在国东,往常这条官道上来往的行人、客商是极多的,而今却空空落落,几疑非是人间。”
赵国的人口不多,黄巾乱前约有民户三万余,民口不到二十万,较之颍川、汝南这些民口众多的大郡,不到二十万人口确实很少,可因为赵国西陡东平的地形,赵国的五个县全部在国之东部,几乎是沿着一条直线分布的,因此,除了少数的山民之外,大部分的赵国百姓都居住在国东,换而言之,也就是说,赵国的这近二十万人口大多分布在从邯郸县到柏人县这二百余里官道的两边,十几万人口居住在两百余里方圆,折算下来,密度也是很高的。
加上这条官道是帝国南北大道“邯郸广阳道”的一段,平时不止有赵国各县的百姓来往于道上,而且有大量的商贾或从北来、或从南来,南来北往,驱马赶车,络绎不绝,正如邯郸荣所说“来往的行人、客商是极多的”,甚是熙攘热闹,而如今却冷冷清清,车马行人稀疏。
“地薄人众”是前汉司马迁对赵、中山等地的评价,“地薄”一语乃是相对于中原而言之的,实际上赵国之地虽比不上内郡膏腴,亦不算瘦薄,历经先秦、秦、前汉一代代先民勤劳地整治、劳作,而今至少赵国东部的土地已十分适宜耕作了。土地适宜耕作,赵国的气候、降雨也不错,气候温和、雨量充沛,往年没有灾害的时候,每到夏收、秋收,行于官道上,放目四望,入眼尽是沉甸甸的麦穗随风起伏,金黄可爱,而现下野上却狐兔出没,近乎荒芜。
宣康遥指道东,说道:“中尉,我记得前次路经此地,君说那条沟渠是鲁叔陵修建的?”
鲁叔陵,名丕,扶风平陵人,是战国时鲁国的末代国君鲁顷公之后,本朝章帝年间的名儒,关东号为“《五经》复兴鲁叔陵”,元和元年被拜为赵相,在职六年,修通溉灌,在前代旧渠的基础上修建了很多的沟渠,引水浇田,使得百姓殷富,为民爱戴。
荀贞转目望之,路东数里外的田野上,在萧瑟的野树、丛生的杂草间一条沟渠蜿蜒南来,流往北去。赵国境内从北往南有四条较大的河水,最北之河水在柏人、中丘之南,最南之河水在邯郸之北,均是发源自东边巨鹿郡境内的大陆泽,流入西边的山中。这条沟渠的水即是从最南边的河中引出的,沟渠很宽,渠中水量充足,远隔数里,从马上望去也可见波光粼粼。
荀贞说道:“我却是也是猜测之言。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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