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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之最风流-第2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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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贞来找皇甫嵩,不是专门来拍马屁,而是有事情的,和王从、皇甫嵩对谈了一会儿,王从看出他似心中有事,很识趣,笑道:“今濮阳、白马虽下,卜己仍未被擒显戮,我就不多打搅了。将军,荀君,告辞了。”卜己起兵后,王从聚集了数百的族人、宾客、徒附,坚守自家在乡下的庄园坞壁,虽不足以建立功勋,但却也保住了王氏一族。荀贞带汉兵入郡之当时,他就听说了,不过因为皇甫嵩当时还未到,所以他没有来,又在听说皇甫嵩带数万精兵至后,他马上带着自己的私兵,也就是那数百的族人宾客前来,本是想趁机立些功劳,不过却没料到皇甫嵩获胜的如此快捷,所以却是来晚了一步。对他的来意,皇甫嵩是清清楚楚,当下笑道:“王公既然来了,也不必急着走。公名重东郡,若是愿意,可且留在军中,待日后平定了东郡之后,还得借助公之名望安抚百姓啊。”
皇甫嵩如此善解人意,王从自是没有拒绝的道理,痛快地答应了。
送王从出了帅帐,荀贞与皇甫嵩转回帐中。荀贞心道:“要说起来,皇甫将军乃是将门出身,但他对士子们却实在是十分厚待啊!尤为难得的是,他如今贵为左中郎将,持节,掌数万步骑,转战数郡,战无不胜,攻杀的黄巾兵数十万计,却仍然毫无跋扈骄横之色,在面对士族时仍是‘礼贤下士’,不但对名闻天下的士子、士族如此,甚至在只是有名于一郡的小士族面前也是如此,难得难得啊!”
皇甫嵩归入榻上,示意荀贞也坐下,笑说道:“贞之,连日鏖战,你部不曾得歇。数日前,你更亲带部卒与来援白马的黄巾贼激战至半夜,由酉至亥,连夺贼三面将旗,斩杀数百,使城中贼韩立不敢出城,使援贼数千人退兵五里。正是因为你与南容(傅燮)牵制住了白马城内城外的这近万贼兵,我才能从容取下濮阳。这些天,你辛苦了,我不是叫你在营里好好歇歇么??怎么却又跑来我这儿了?”他对荀贞是越看越喜欢。
他最初重用荀贞,一是因为荀贞守住阳翟、迫使波才等空有十万兵马却只能龟缩颍川郡南,另一个则是因为荀贞的出身,颍阴荀氏。荀氏和燕县王氏可不一样。王氏只是一郡士族,荀氏乃是天下名族。他虽与荀氏没多少交情,但荀氏的子弟他肯定是要照顾的。不过慢慢的,他对荀贞的喜爱却就与荀贞的出身没多大的关系了,他更喜欢的荀贞的勇敢、多谋与谦虚守礼,就像在围击西华时,他对身边诸人的感叹:“将来定边讨贼安汉室者,此子乎?”两汉数百年,边患不断,前汉是匈奴,本朝是羌人,要想安定边疆,不使百姓受害,必须有名将镇守不可,他对荀贞的未来抱有很大的期待。
荀贞跪坐席上,腰杆挺得笔直,手放在膝上,目光微微向下,落在皇甫嵩的胸上,恭谨地说道:“适才王公说‘今濮阳、白马虽下,卜己仍未被擒显戮’。将军,贞正是为此而来。”
皇甫嵩说道:“噢?”
荀贞说道:“卜己乃东郡黄巾渠帅,他一日不被擒,这东郡就一日不算平定。我拷问了一些俘虏里的小帅,卜己在多年前就拜入了张角门下,是张角的大弟子之一,在东郡颇有些名望,当日他造乱,登高一呼,从者数万。我等虽击克、歼灭了他的主力,却被他逃走了,若不及早把他抓住,一旦被他逃到河对岸去,恐怕会死灰复燃。”
皇甫嵩点了点头,笑道:“怎么?你是来请缨的么?”荀贞离席拜倒,说道:“贞请将军令,追击卜己。”皇甫嵩说道:“自入东郡以来,你几乎无日不战,部卒难道不疲惫么?你还能再战?”荀贞说道:“‘宜将剩勇追穷寇’。贞部虽连战多日,却尚有剩勇,且将军连复濮阳、白马两县,歼灭东郡贼数万,眼看东郡克复在望,士气振奋。卜己所带不过数千人罢了,不需将军增兵,只贞之本部就足能将之击灭,最多三天,贞定能把他擒获,带到将军帐中。”这若是孙坚请战,必是慷慨激昂,而荀贞却是语调平缓,相比平时,只是多了几分坚定。这几分坚定,也可以看作是他的自信。
皇甫嵩心道:“真荀家乳虎!”说道,“好!你既有这等信心,我岂能不成全?”
荀贞说是不需增兵,皇甫嵩却也不能真的一个兵马都不给他,当下拨了五千三河骑士与之,与他本部合兵,共近八千步骑。在营中又休整了一夜,次日一早,荀贞带部出营。
第一百二十七章 三战尽复东郡地(十二)
皇甫嵩夜取濮阳,卜己、李骧带着两千多人仓皇出逃,濮阳北边数里外便是黄河,他们没有准备,是仓皇夜遁,没有船只渡河,因而便沿河向东北,在荀贞向皇甫嵩请战的时候,他们刚过了秦亭。秦亭属范县,《春秋·庄公三十一年》记:“筑台于秦”,这个“秦”便是今之秦亭。鲁庄公三十一年至今已有近八百年了,庄公所筑之台早已不见,消失在了历史的长河中。卜己是农家出身,不知书,自是不知在数百年前此地曾有一个庄公所筑之台。从城破到现在,一天一夜了,他与李骧逃出城后,因为惧怕被汉兵追上,根本就没有休息过,逃到这里,他骑的有马,倒是还能坚持,可部众们多是步卒,实在撑不住了,不得不在此暂歇。一天一夜没合眼,没吃饭,黄巾兵卒们早就疲惫不堪,又饿又困,许多人倒下来就睡着了。卜己却毫无睡意,他一边令人去点算人头,一边与李骧驱马到了黄河岸边。秦亭就在黄河边儿上,相距不过是一两里地。
黄河滔滔,滚滚东去。卜己与李骧两骑立在河边堤上,远望高天宽河,水气扑面弥漫,河水汹涌奔流之音如滚滚的雷声,只见河水奔腾如龙,浩浩荡荡,日夜不息,不见其首,不知从何处来,亦不见其尾,不知往何处去,顿觉人之渺小。
自古以来,黄河常有水患,只东郡一地在两汉期间就发生过多次的水患。前汉武帝元光三年,“河水决濮阳,泛郡十六,发卒十万救决河”,武帝因令臣吏治河,先用汲黯、郑当时,未能成功,又用汲仁、郭昌,费时多年方才功成,但也只保住了八十多年未曾再有黄河水患而已。成帝建始四年,河又决,决馆陶及东郡金堤,洪水“泛溢兖、豫,入平原、千乘、济南,凡灌四郡三十二县,水居地十五万余顷,深者三丈,坏败官亭室庐且四万所”。又到本朝明帝年间,明帝用乐浪郡(今朝鲜平壤西)人王景治河,发卒数十万,用时一年,耗钱百余亿,修堤千余里,这才算是治住了黄河之水患,从此之后直到三国很少再有黄河决堤的情况出现了。王景所筑之堤非常坚固。堤岸沿用了过去的名字,仍旧名为“金堤”,取“固若金汤”之意,尽是用大石筑成。
卜己向左右望去,只见这河水苍茫不见首尾,又向对面的堤岸望去,因为相距太远,看不清楚,只见那迤逦绵延的堤岸亦不见前后,与南边的这道堤岸夹河对峙,仿佛两道坚固的栅栏,把这如虬龙的河水牢牢地困在了其中。他望之良久,心潮起伏不定。
李骧和卜己都是本郡人,对这条黄河早就看惯的了,他年纪轻,又是轻侠出身,并非太平道的信徒,不了解卜己此时的心态,他满心中只充满着战败的沮丧和惶恐,见卜己久久不言声,他以为卜己是在发愁粮秣和在想渡河的办法,——他们这两千多人夜遁逃走的时候,根本来不及带什么辎重,兵卒基本没有带粮食。
他说道:“卜帅,再顺河往前数十里便是东阿,吾等虽然兵败,尚有数千之众,待至东阿城下,一拥而上,定能克城。我闻东阿城中多谷米。有了谷米,再搜集些船只,吾等便可渡河北上。卜帅在郡北诸县留的各有兵马,召集一处,可得四五千人。有了这四五千人,又有粮秣,或不足与皇甫嵩再战,但西去冀州,或东去济北等郡国却是足可以了!”
他说“待至东阿城下,一拥而上,定能克城”,之所以这么说,却是因为东阿并不在东郡黄巾的手中。东郡共有十五城,这十五座县城泰半都被东郡黄巾占据了,只有寥寥两三城没被他们占据,东阿是其中一个。东阿得以保全,全是因一人之功。此人便是东阿县人程立,字仲德。卜己振臂一呼,东郡各县响应,东阿县丞王度是太平道信众,亦聚众造反,东阿令逾城逃走,县中吏民负老幼也纷纷出逃。王度在烧了仓库后,发现县中几乎没什么人了,认为空城难守,因带着造反的黄巾信徒们出了城,停驻城外,等待卜己。程昱便趁机说动县中大姓薛氏,两下合力,用计夺回了东阿县城,并击败了返回来试图再夺城池的王度。东阿由此得全。李骧倒是也听过程立之名,知此人高八尺余,美须髯,是东阿的一个名人,不过却没把他放在眼里。
卜己顾望黄河,心中怅然,举鞭遥指对岸的河堤,说道:“河从天上来,奔腾如龙,却奈何被此金堤困锁,不得遂志!”他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问李骧,说道,“大贤良师说:‘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当我等起兵之初,无往不克,席卷天下,现在却为何屡战屡败?先丢了颍川,又丢了汝南,我亦未能保住东郡。这却是为什么呢?”
李骧呆了一呆,心道:“卜帅莫不是想治我的罪么?”卜己之落败,究其根本,却是因李骧所献之计。正是因为李骧献了一个“分兵出城之计”,这才使得皇甫嵩有机可乘,将他们各个击破,一鼓作气,收复了濮阳、白马。他心中忐忑,偷觑卜己面色,却见卜己眉头紧蹙,神色低沉,满腹心事的样子。他想道:“看着又不像是要治我的罪?”略微松了口气,说道,“皇甫嵩一时侥幸,卜帅何必忧虑?卜帅不是常对我等说:大贤良师统兵百万,龙踞冀州,不日就将南下直取洛阳了么?我等虽暂时落败,但只要打下东阿就可投奔大贤良师去了!待到那时,有神兵相助,小小的皇甫嵩算得甚么?”
卜己摇了摇头,说道:“我只是想不通。”
“想不通甚么?”
“我等黔首日夜辛劳,不得一餐之饱,无立锥之地,而那些豪族大姓却世代富贵,锦衣玉食,驱使我等如犬马。这‘苍天’既然如此不公,我等自就应该把它打破!大贤良师也说了‘黄天当立’。颍川、汝南起兵之初皆有十万之众,我郡人少,也有数万,皇甫嵩只有几万人,却怎么就连战连胜?我等怎么就连战连败?难道说是这苍天的气候还未尽么?……,不,苍天的气候肯定是尽了!大贤良师不会说错的。可却又为何……?”
卜己没读过书,不懂什么大道理,他只知道这苍天很不公,他只知道大贤良师的话不会错,可现实却给了他沉重的一击,波才、彭脱接连战败身死,他今也大败而逃。坚信的东西与残酷的现实形成了强烈的反差,这使得他有些语无伦次,陷入了深深的迷茫。
他望着这黄河滚滚去,如虬龙之势,却被迫锁在堤岸之间。他又望向天空,天似穹庐,笼盖四野,沉默无声。恍惚间,这天空仿佛是汉室的化身,这黄河是他们太平道的化身,而这堤岸自就是皇甫嵩所带之汉兵了。
天压大地,虬龙困锁,不得翻腾转身。这天,这龙,这堤。他忽想长啸,只觉胸腹中有一股气,似是不甘,又似是不平,又好像是愤怒,又似乎是狂躁,而最终,他仰望着这无边无垠的天空,在这压抑沉重的天空下,这股气却变成了无力。他奋力抽出佩剑,想要指向天空,这剑却似有千钧之重,最终徒然地松开了手,利剑落到马下。他从马上滚落,跪在河边,向着西方的冀州方向,抢地叩头,痛声大哭,高叫道:“大贤良师,大贤良师!”
卜己的失声痛哭吓了李骧一跳。卜己复杂的心路,李骧完全不知。他瞧着跪在地上的卜己,心道:“便算是战败,大丈夫又岂能落泪痛哭?”他是轻侠出身,讲究的是尚气轻死,死则死矣,面子却是绝不能丢的,顿时有些看不起卜己,犹豫了下,还是决定下马,去扶卜己。
卜己向冀州而跪,恸哭高叫。数万跟随他的东郡子弟亡在战场之上,数万不甘心世代被奴役的东郡黄巾信徒死在汉兵的刀下。数十万想要反抗苍天不公的子弟们、信众们的鲜血染红了颍川、汝南、东郡的土地。他们的冤魂不散,此时此刻,东郡的、汝南的、颍川的,数十万个不甘死去的冤魂好像都盘绕在他的头顶。这苍天或许气数仍未尽,这“太平世界”或许现在还来不了,但,“我们早晚能建起黄天,我们能早晚能立下太平”!
他本有建功立业之心,而现在却完全不再去想做一个开国功侯,他只想到了数十万战死疆场的黄巾信众,他只想到了数百万、数千万和他早前一样被富贵者奴役、驱使的黔首百姓。这黄天、这太平早晚要立!这次不行,下次!下次不行,再下次!
他坚定了心态,不再无力,不再迷茫,不再愤怒。没等李骧搀扶,他就跳起身来,弯腰捡起落在马下的利剑,小心地擦拭去沾在剑身上的泥土,将之插回剑鞘。
离开河边时,他又回望了这河、这堤和这天。凭什么富贵者代代居人上,凭什么劳动者代代居人下?凭什么他们五谷不分、四体不勤却能代代奢华靡费,作威作福,凭什么我们日夜劳作、冬夏不息却衣不蔽体,食不果腹?他心道:“是的,大贤良师没有错。这苍天早晚要死,这黄天早晚要立!”他扬鞭打马,带着莫名其妙的李骧离开了岸边。
随他逃出来的本有两千多兵卒,经过清点,现还跟着他的不到两千人,其余的近千人有的是走散了,有的是悄悄偷走了。从周近的乡亭里抢来了一些粮食,众人饱餐一顿,歇息了一个时辰,卜己带着他们直击东阿。次晨,抵达东阿城外,东阿城厚而高,程立多智,连攻两次不能克城。斥候来报:“荀贼统步骑万人追击而来,现距我部不到二十里。”
前有坚城,后有追兵。为避免两线作战之不利,卜己离开东阿,退兵至东阿城西十余里外的仓亭。
第一百二十八章 三战尽复东郡地(十三)
听了斥候的汇报后,荀贞对诸将说道:“卜己已走投无路。他逃出濮阳时带了两三千人,现在只剩下了两千不到,缺粮无船,前有大河,进退无路,此瓮中之鳖也,灭之不难,唯一可虑者:是需得避免他抛弃贼兵,带亲信心腹渡河北上。”
仓亭临黄河,在没有提早准备的情况下,一千多人是万难渡河的,但如果人数少点,百十人,随便掠些船只,渡河却是不难,所以需要防备卜己抛下部队北逃,当下荀贞点派刘邓、典韦、辛瑷:“你三人带本曲人马急行,现在就去仓亭,务必要占住渡口,把卜己困住。如果卜己果然渡河北遁,那么你们就也追过去,绝不能再放他逃掉。”
黄河从东郡横流而过,濮阳、白马、东阿等县在河南,其余诸县在河北,如果被卜己逃去河北,中间有黄河相隔,皇甫嵩数万军队想要过河至少需要三天的时间,三天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却已足够卜己召集他留在郡北诸县里的驻守部队,合在一起约有四五千人,如再裹挟些丁壮,聚拢万人也不是不可能的,聚拢万人,足可坚守一城,那么少说也还得再有一次攻城之战,虽然肯定是能攻下来的,可一来耽误了时间,二来汉兵也会出现无谓的伤亡,所以,为了避免这些情况,最好还是把卜己拦下,不让他渡河。辛瑷所部乃是骑兵,速度快,典韦、刘邓都是骁将,其部众也都是荀贞麾下最精锐敢战的兵卒,所以派遣他们三人带部先行。
荀贞顿了顿,目光在他三人脸上一一落过,又说道:“你三人以玉郎为主,老典、阿邓为辅。”三人都是曲长军候,地位相当,需得选出一个做主的,辛氏与荀氏是亲族,用辛瑷为主将,刘邓、典韦都没有异议。三人接令,马上返回本部,带着本曲人马脱离了大部队,奔去仓亭。
辛瑷、典韦、刘邓三曲合兵有数百步骑,或许不足以击败卜己,但占住渡口却应是绰绰有余了。不过结果却是出乎了荀贞的意料,他带部缓行了大约一个时辰,在距仓亭尚有十余里之时,数骑从仓亭方向奔来,却是辛瑷派来报讯的信使:“报,司马,我部大破贼兵!”
荀贞闻言大喜,没想到辛瑷、典韦、刘邓三人只凭数百步骑就击败了卜己的近两千人马,不过细细想来,却也不足为奇,卜己部的人马乃是败兵,士气低落,先前打东阿,又连攻两次不克,兵卒疲惫,兼之缺粮,而辛瑷、刘邓、典韦所带之人马却为大胜之军,且又俱为荀贞部的勇士,更重要的是还有辛瑷麾下的两百骑士,以此击之,大破卜己部也是正常。
荀贞问道:“卜己可抓住了?”这信使说道:“被刘君生擒了。”不用说,这必是刘邓又身先士卒,于阵中生擒了卜己。荀贞喜笑颜开,笑对随行左右的荀攸、戏志才说道:“今卜己被抓,东郡算是平定了啊!”荀攸、戏志才也很高兴,戏志才笑道:“恭喜你了,贞之。生擒卜己,这可是大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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