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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之最风流-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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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君以为呢?”

“听了荀君这么一讲,是俺多虑了。”

“那咱们言归正传?”

“正要请教荀君召我等前来,是为何事?”

“去年大疫,盗贼蜂起,藏匿山林,待到冬天,或会剽掠亭部。我既为亭长,便有保护一方的职责。如今九月,正是缮五兵,习骑射,以备冬寇之时。前日,黄公曾有此议,因忙于许仲案,无暇顾忌,今时稍闲,我决定开始着手。”

程偃猛地一拍大腿,头一个赞成,说道:“正该如此!”

黄忠亦道:“去年的大疫死者极多。别说贫家了,一些中家都因为操办丧事而典卖宅地、荡尽家产。相比邻近诸亭,本亭还算好的,即便如此,也有几十户住民破家。春里、北平里、南平里都有人弃家远走,不知去了何处。”

陈褒说道:“但凡弃家远走的,十之八九聚集草泽、沦为寇贼,现今天还暖和,路上行人也多,他们尚能行劫道中,等到冬天,大雪封路之时,确有可能会剽掠乡里。……,去年,邻近的亭部就被盗贼抢掠过。”

杜买是“求盗”,在治安这一块儿,他是荀贞的第一副手。荀贞问他:“杜君以为如何?”

杜买没有意见,说道:“荀君不说,俺早晚也要提议。只不知荀君的章程如何?”

“郑君在时,是个什么章程?”

“郑君在时是按里抽人。本亭共有六个里,按照住户丁壮的多寡,每个里抽出不同数量的精壮,多则十余人,少则七八人。……,去年总共组织了五十余人,刚好编成一队。”

军中编制,最低为“伍”,五人一“伍”,两“伍”一“什”,五“什”一队。一队五十人。

只组织了五十余人?这和荀贞的预期有点差距。

他沉吟说道:“每个里抽选的精壮,多则十余,少则七八,是不是少了点?”

“荀君的意思是?”

“本亭住民千余口,分散六里之中,只抽五十余人,够何用处?去年疫病严重,今冬形势严峻,我以为不如多抽些人。”

“多抽些?”

“抽一屯如何?”

两“队”一“屯”,一屯百人上下。也就是说,比去年多出一倍。杜买迟疑地说道:“一屯?是不是有点多了?”

黄忠说道:“荀君有所不知,抽调演练是件苦事,去年那五十余人还是勉勉强强凑成的。一下翻一番、加一倍,恐怕难度很大。”

“今年不比去年。去年是刚刚大疫,今年是贼势已成。若是碰上大股的寇贼抄掠,区区五十余人怎能守得住地方太平?”

“话是这么说,就怕亭部住民不能领会荀君好意。”

“要不这么着,诸位多辛苦辛苦,多劝说劝说各里的里长。若是实在招不够,那就招多少是多少。总之,多多益善。如何?”

“也只能如此了。”

定好召集人数的目标,荀贞又问道:“去年怎么训练的?”

仍是杜买回答:“每五天聚集演练一次,一次半天。按照各人的特长,分为步战、弓矢。步战习兵器、手搏;弓矢习射。”

五天操练一次,一次半天。一个月总共才有三天的训练时间,这能练出个什么?按荀贞的意思,最好每天都操练,不过这显然不可能。即使农闲,老百姓毕竟不是军人,让他们每天都来,用不了两天,定怨声载道。那就算每天操练不行,至少也要两三天一次罢?不过现在不是讲这个的时候,他也没有提,只是问道:“步战多少?弓矢多少?”

“大多步战,弓矢不到十人。”

“训练的吃用怎么算?”

“一部分是黔首自备,一部分是各里的富户资助。”

“富户?”

“主要便是冯家了。”

“噢!”

冯家是本亭最有钱的,钱越多自然也就越怕盗贼,对操练精壮、防备冬寇的事儿自然也就越上心。程偃插嘴说了一句:“冯家不但出米粮助亭中备寇,他们自家也会把徒附、奴婢组织起来同样操练,操练得比咱们还积极呢。咱们是五天一操,他们是三天一次。”

“冯家组织的徒附、奴婢有多少人?”

“每年都不同,去年十几人。今年三月青黄不接时,他家又趁机买了不少地,收了不少徒附,估计今年的人数会多一点。”

荀贞心道:“早就想去这冯家看一看,被许仲缠住身,一直不得闲。现在倒是可以借‘操练备寇’的空儿,去他家造访。”他要想在本地立住脚,只得到轻侠的支持不行,还必须要有大户的支持。不过去冯家也不急在一时。

大致了解了去年的情形,他说道:“前车后辙。既有去年的章程在,今年依然照此。诸君,这便下去各里,通知各个里长罢?……,切记,务必要将今年与去年的不同讲解清楚,争取招够一屯。”

诸人齐声应诺。

第二十七章 敬老

荀贞没有坐在舍中干等。亭部六个里,舍内七个人,除留下黄忠看门外,余下六人分别各负责一里。他毫无悬念的选了敬老里,与负责安定里、南平里的陈褒和程偃凑成一路,出亭舍向南,行不太远,遥遥地看见远处的田中露出一抹黑色的墙垣,敬老里已然在望。

因他没见过敬老里的里长,所以陈褒、程偃先陪着他来入此里,到得巷中的“弹室”时,室内有几个人正在说话,见他们进来,纷纷从席上起身。一人笑道:“陈君、程君,你们怎么来了?”荀贞大眼扫过,看见了一个熟人:原盼。原盼面带微笑,随着诸人长揖行礼。

说话这人便是本地的里长了,等陈褒介绍完了,少不了又是一番行礼。

里长亦将室中诸人介绍给荀贞。

除了原盼,还有三个人,其中年纪最大的那个是本里的里长老,名叫周兰。

另外两个三旬上下的壮汉,长胡须的那个叫左侯,短小精悍的那个叫原卿。

里长的年岁与那两人相仿,也是三旬左右,名叫左巨。

左巨陪笑说道:“上次荀君来,正赶上原师讲经,未能相迎,劳累荀君白跑了一趟,后来听里民说起方才知道。我甚是不安,当时就想去舍中赔罪,又被杂事缠身,没得去成。本想等忙完了再去,却直到现在事情还没办好,所以拖延至今,……。”

这左巨人如其名,身材高大,得有八尺多,一站起来跟个巨灵神似的。荀贞个头不算低,看他也需抬头,笑吟吟的听他说完,说道:“上次来时,虽没能与诸位见面,……”冲里长老周兰拱了拱手,笑道,“但周父老的名字我却早就见过了啊。”

左巨茫然不解。荀贞点了点门外的石碑,笑道:“父老的名字不就在碑上么?”

门外的那块石碑,荀贞上次来时仔细看过了,是延熹五年立的,也即近二十年前。当时周兰的名字排在原盼前边。在他们前边,又有原爽、左英等人。

左巨恍然大悟,说道:“原来荀君说的是父老僤啊!”

他个头虽高壮,说起话来却很啰嗦,提一说十,顺着这个话题,又喋喋不休地说道:“既然荀君看过碑文,那更好说了。”指着左侯和原卿说道,“左伯侯便是左公讳英之子,原中卿即原公讳爽之子。左公和原公年前相继病故后,他们两人递补入了父老僤中。”

——原来这左侯和原卿分别就是碑文中“左英”和“原爽”的后人。左巨在提到他们名字时,分别在他们名中加了一个“伯”字和“中”字,这是表示他两人分别是家中的长子和次子。

荀贞“噢”了声,说道:“原来是左公、原公之后。……,诸位齐聚弹室,可是在商议父老僤中事么?我贸然前来,打搅了!”

左巨咧嘴笑道:“荀君是贵人,想请还请不来呢!说甚么打搅不打搅?……,更别说俺们本打算这两天就去亭舍向你赔罪呢。”一迭声请荀贞、陈褒入席。

陈褒、程偃没有坐,他们急着去安定里与南平里,告辞离去。左巨、周兰请荀贞面南上座。荀贞推辞不掉,只得坐到上位。

左巨殷殷勤勤地倒了碗水,亲手奉上,落回本座后,才想起来问:“荀君来可是有公事么?”

“也没甚么公事。只是眼看九月中了,按照惯例,到了‘备寇’时节。……。”

左巨打断了他的话:“噢!俺知道了。荀君是想召集人手,操练防贼,对么?”

“正是。”

左巨非常爽快,说道:“没问题。去年俺们里出了八个人,……,对了,老左,去年你不是参加了么?要不今年你还接着去!怎么样?”

屋内姓左的,除了他只有左伯侯了。

左伯侯浓眉大眼,胡髯甚长,垂到胸前,他拿手斜抚胡须,说道:“全凭荀君定夺。”乍一听之下,他的嗓音和许仲很像,都很低沉,但与许仲不同的是,许仲的声音低沉有穿透力,他的低沉带点沙哑。

“荀君,实不相瞒,在俺们敬老里,武艺最好的就数老左了。老左与俺同族,俺们祖上有人从过军,当过校尉,有家传技艺,只是传到俺们兄弟这儿,多好逸恶劳、吃不得苦,肯习练的不多了。也就老左,从小打熬身体,习练不止,到如今,开得强弓、用得长矛,尤其投掷短戟百发百中,不敢说百人敌,至少十七八人近不得身。”

左伯侯谦虚说道:“荀君名家子弟,见多识广,什么样的壮士没有见过?三兄,俺这点微末技艺,你就不要拿出来自夸了。”——他称呼左巨“三兄”,应该是族中的辈分排行。

荀贞打量了左伯侯几眼,见他膀大腰圆,确是一条好汉,笑道:“左君将门虎子,身负绝技,一看就是勇士。只可惜如今天下太平,没有战事,左君晚生了几年。若是早些年前,说不定已万里封‘侯’了啊!”

他说到“如今天下太平”的时候,原盼等人面无异色,唯独原中卿露出不屑的神情,撇了撇嘴,转脸去看窗外。

左巨接口说道:“可不是嘛!老左的阿翁是俺从父,为啥给老左起名时以‘侯’为名呢?就是指望他将来能以军功觅封侯,继承俺们祖上的威风,光耀祖宗!”

原盼轻轻咳嗽了一声,笑着插话说道:“三郎,四郎技艺出众,咱们里中人尽皆知。不过,四郎说得也没错,虽然你们是从兄弟、一家人,可你也不必急着向荀君推介。”

左巨摸了摸脑袋,嘿嘿地笑了起来。

原盼对荀贞说道:“说到备寇之事,如今九月,也的确到着手准备的时候了。三郎刚才也说了,去年俺们里中总共出了八个人。不知荀君今年是何章程?”

原盼在敬老里的威望很高,他一开口,诸人都不再说话。饶是左巨啰嗦,也闭口不言,只把眼珠一会儿转到原盼身上,一会儿转到荀贞身上,静静倾听。

“原师也知,去年疫病严重,破家的百姓甚多,今年的贼情肯定会比去年严重,所以我打算多增加些人数参与备寇。”

“增加多少?”

“这就要看你们里中的意思了。”

原盼微微沉吟,问周兰:“周公,你看?”

周兰一直没说话,这时听了原盼问询,想了想,说道:“多出几个人还是可以的,只是操练时的吃用?”

左巨苦着脸说道:“荀君,本亭六个里,安定里最富,俺们里最穷。安定里家家富庶,多则有田百余亩,少则也五六十亩。俺们里却大多只有一二十亩田地,平时连饭都吃不饱,全靠帮佣赚些家用。这一操练起来,势必会影响到日常的生计,便是里中贴补些口粮怕也不够。”

荀贞笑道:“贵里的情况我虽不算尽知,但大体上也还了解。防贼备寇虽是为了亭部安全,但也决不能使你们倾家荡产。操练的口粮吃用,一如去年旧制,不够的由亭舍补出。……,我就是想问一下,参与备寇的丁口,你们能出多少?”

周兰、左巨对视了一眼,都不肯发表意见。周兰问原盼:“原师觉得呢?”

荀贞心道:“按道理讲,该是父老的分量最重,其次里长。但这敬老里,说话算数的看来既不是父老、也不是里长,而是原盼。”

原盼掐着指头算了会儿,说道:“去年的疫病中,我们里受害的情况比较严重,亡故了好些人,丁壮本就少了,且里中的麦场、仓房也需要修葺,又及左十三郎、十九郎、还有我们族中的老五、小六等等十来家的屋宅太过破旧,也需要整修一下,以免等到入冬后被雪压塌。这些,都需要人手。……,不过,荀君说的也对,今年的贼情确实不必去年,也许会严重很多。太多的人手我们里也出不了,十一二人总还是有的。”

荀贞拜谢道:“如此,多谢了。”

原盼还礼,说道:“荀君为亭部黔首着想,该我们感谢荀君才对!人数越多,操练起来越辛苦。今年的操练,肯定要远比去年辛苦。荀君为亭部安稳,不顾劳苦,实令我等敬佩。”

荀贞非常关心地询问道:“参与备寇的人需要自备兵器,不知贵里在这方面可有难处?如果兵器上有不足,尽管说来,也许我可以替你们借来一部分。”

原盼答道:“里中虽穷,十来件兵器还是凑得出来的。只是多为刀剑,弓矢仅有一副。没有铠甲、强弩,十分粗陋,尚请勿怪。”

荀贞怎么会怪责呢?如果要怪责,也是怪责他们里中的兵器太多。

说起兵器,原盼叹了口气。

荀贞以为他是因“兵器粗陋”而叹息,劝道:“原师何必叹息!强弩、铠甲昂贵,便连安定里中也不见得会有此两物。只要有刀剑、弓矢,足够防御寇贼了。”

“我不是为此叹气。”

“那是为何?”

“是为如今的世风叹气。”

“此话何意?”

“世风好武,重末技而轻田亩,至有倾尽家产只为置办一柄好剑的。一柄好剑价值千金,一亩上好的田地也才几万钱而已。如能将这些买剑买刀的钱都用在置办土地、耕作田亩上,世间该会有多少人因此而温饱满足,这路边又会减少多少饿殍?……,我是为此叹气。”

荀贞愕然。

他万万没有想到,身为太平道信徒的原盼、身为数年后会拿起兵器、揭竿造反的太平道中一员的原盼,居然会像儒生一样为此叹息,居然为因嫌民间兵器太多而叹息!

第二十八章 原师

荀贞万万没有想到,身为太平道信徒的原盼、身为数年后就会拿起兵器、揭竿造反的太平道中一员的原盼,居然会为此叹息,居然为因嫌民间兵器太多而叹息!

原盼言辞恳切,态度诚挚,不似作伪。

荀贞附和说道:“是啊!民间尚武,风俗剽悍,轻田作而好末技确实不是件好事。但民风如此,又有什么办法呢?”

原盼说道:“荀君名门子弟,博读史书,当知前汉龚渤海的故事。君今为繁阳亭长,虽只辖十里之地,但也算为政一方了,何不效仿前贤,劝导百姓呢?”

“龚渤海?原师说的可是龚少卿么?”

“正是。”

“龚公年高德劭,劝人卖剑买牛,卖刀买犊。我小子无德,怕是学不了前贤的事迹。”

“我听说荀君有陈留仇季智之志,不愿为劳形之吏,而愿为生民做事。既然有这样的志向,还怕有做不成的事情么?”

荀贞为得到荀衢的同意出任亭长,曾举出陈留仇览的例子。此前秦干、刘儒来亭中时,已经当面称赞过他,现下又得到原盼含有批评的勉励。他也不知该高兴还好,还是该苦笑才好。天地良心,他对荀衢说那番话的时候,是绝对没有想到将之外传,以此博得声誉的。

他笔直地跪坐席上,双手放在膝上,肃容说道:“原师所言甚是,我知错了。”

不管原盼是何出身,不管他是不是太平道人,也不管他数年后会不会造反,至少他的这几句话是“长者之言”。原盼笑道:“在下不过一个乡野鄙人,略读了些书,和荀君你是不敢比的。几句随口的话,如果荀君觉得对,是在下的幸事;如果说错了,还请荀君帮我纠正。”

“自我来亭中后,日夜所思,都是该如何造福一方。但一来年岁小、没经验,二来不熟悉地方,到现在为止,还没能有一个成熟的思路。原师,请你教我。”

荀贞诚意请教,原盼也不遮掩,说道:“繁阳亭内有六个里,住民一千多口,要想治理好,说难不难,说容易也不容易。”

“请原师教我该怎么办?”

“古人云:‘不以规矩,不能成方圆’;又云:‘名正则言顺’。依我看来,能把这两条做好也就足够了。”

“愿闻其详。”

“乡里野人,多不通律法,荀君可遣人至各里中,分别教之。律法,就好比规矩,有了规矩,百姓们知道了什么是可以做的,什么是不能做的,亭部中的一切就都井井有条了。”

“然后呢?”

“在这个基础上,荀君可以再亲身作则,教导百姓什么是本、什么是末。当百姓们分清了本末之后,知道了什么是重要的,什么是不重要的之后,亭部中自然也就翕然宁静了。”

原盼的这两点建议,没有特别出奇的地方,老成之言而已,但可谓“堂堂正道”。荀贞如果按此实行的话,短期内或许看不到效果,一年半载后,必有成效。但他并不满足,又追问道:“耕作为本,余者为末的道理很容易对百姓们讲清楚,但讲清楚了之后呢?该如何具体行事?我该怎样亲身作则?”

“荀君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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