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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之最风流-第1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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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志才说道:“‘小损当大益,初贫后富,必然理也’。朱公是个刚毅有决断的人啊!”小损大益,换而言之就是风险投资,这样的道理人皆知之,但又有几人能下决心倾尽家产去帮助一个郡人,以求得到更大的收获呢?朱儁就能下这个决心,而且他还成功了。
“刚”的人,荀贞见过不少。早在西乡时,他就见识了秦干的刚强,到郡府,又见识了钟繇的刚直,阴修离任后,他又见识了文太守的刚愎,现在又将要再见识一下朱儁的刚毅。他心道:“朱儁刚毅,也不知是不是个好打交道的人?”朱儁、皇甫嵩一来,他这个郡兵曹掾就得配合他们作战,如果朱儁不好说话,以后的日子不太好过。朱儁来了,解了他的左右为难,这很好,但要是这个人不好交道,又不太好。
胡思乱想中,到了县外。
离开阳翟半个月了,虽只半个月,恍若许久。在这半个月里,他做下了几件大事,克复两县、渡河诱敌,并把自己的人马扩充到了三千人。此次回来,他远望城墙旧貌,回忆半个多月前在这里艰难地抗击波才,再忆及南下的犯险,感慨良多。现在朝廷大军来了,终于走出了这段艰苦的日子。
此时已是傍晚,田中劳作的百姓荷锄而归,路遇荀贞,奔走相告,沿路百姓越聚越多。他克复两县、渡河诱敌的事儿已经传开,一传十,十传百,百姓们把这两件事儿传得神乎其神。阳翟是郡治所在,县人的消息更为灵通,早就闻知。若说荀贞当初解阳翟围时还只是初显军事才干,那么现在他已是带有传奇色彩的本郡英雄了。英雄归来,怎能不夹道欢迎呢?
荀贞下马,牵马步行,向百姓们微笑示意。
戏志才也下了马,跟在他的身后,轻声笑问道:“贞之,十几天前你诱敌归来,入襄城时,襄城百姓夹道迎之,今归阳翟,阳翟百姓又夹道迎之,感觉如何?”荀贞笑了笑,没有回答他。
过了护城河,快到城下,荀贞注意到人群中站了四个黑衣带剑的人,不似寻常百姓。
左侧之人容貌不凡,右侧之人健硕孔武,又一人虽立在此两人后也可看出是个罗圈腿,必是个马上的良将,而这三人前边又有一人,年约三十,头裹赤罽帻,颔下短须,一边用手轻轻地抚弄胡须,一边在饶有兴致地看他。
荀贞心道:“此人是谁?”
另外三人且也罢了,这头裹赤罽帻之人腰上佩着黑绶铜印,虽然品级不高,定是个吏员无疑。郡府中百石以上的吏员荀贞都认识,却不认得此人。他想道:“是了,朱儁统军来援我郡,随从的将校吏员必然不少,此人应是其中之一了。”
他不愿在朝廷来的军官面前失礼,当即拿出一贯的谦慎有礼,牵马来到这几人面前,把缰绳交给程偃,拱手施礼,说道:“在下荀贞,诸君容貌不凡,带剑佩印,不似我郡中人,想来定是朱公帐下的英俊了?”
头裹赤罽帻的这人大概没想到荀贞会过来打招呼,抚弄胡须的手顿了一下,收手还礼说道:“原来足下便是荀君!”这人不是北人,话中带着吴、扬一带的口音,听起来有点费力,可能他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很快改用通话,接着说道,“在下孙坚,朱公麾下佐军司马。”
“……,可是吴郡富春的孙文台么?”
“咦?荀君知道在下么?”
“君年十七计斩海贼,熹平元年大破许昌、许韶,威名远播,在下闻名久矣!”也亏得穿越以来,荀贞修身养气,养出了深沉的城府,这才在听了此人自报家门后没有大惊失色,而仅仅是呆了一呆便即面色如常。
孙坚哈哈笑道:“没想到足下也听过在下的贱名。杀海贼,破许昌父子,不过小事耳,如何能与足下相比!自入颍川,坚几乎每日都会听到足下之名。守阳翟、复两县、渡河诱敌,不愧乳虎大号!坚往日那点些许微功,与足下相比不值一提,甘拜下风。”
虽是与荀贞初次见面,孙坚并不拘束,言谈颇是爽快。
“足下太过谦虚了。”荀贞转目侍立在他身后的那三个人,心道,“这几人不知又是谁?我看这几人对孙坚甚是恭谨,像是他的部众,待我问上一问。”问道,“请问足下,不知这几位豪杰又是谁人?”
“噢,这是祖茂,这是韩当,这是程普。”
祖茂即魁梧孔武的那人,程普即相貌不凡的那人,韩当即罗圈腿的那人。随着孙坚的介绍,这三人分向荀贞行礼。听他三人口音,祖茂应也是吴郡人。程普、韩当却是辽西口音。荀贞暗自惊奇,心说:“程普、韩当之名,我前世亦有闻之,知他两人是孙坚部下的猛将,却怎么是辽西口音?孙坚是吴郡人,他两人是辽西人,怎么凑到一块儿的?”心有疑惑,然与孙坚初次相见,不好询问,当下一一微笑还礼。
他还礼的这个举动一下就博得了韩当等人的好感。
韩当三人中也就程普做过州郡吏,其他两人都是武夫而已,没入过仕,虽是孙坚的亲近人,但也就是许仲、江禽这一类的角色。荀贞以荀家子弟、郡兵曹掾的身份却不倨傲,给他们还礼,这是他们从未受过的礼遇。
孙坚把荀贞的举动看在眼里,暗自称奇,心道:“我闻颍川人言,说此人虽荀家子弟,素来谦虚谨慎,不以身份傲人,与人交真挚诚恳,本以为是地方浮誉,今日一见,竟然不假。少见,少见。”
孙坚的出身与朱儁相仿,也是出身寒微,以武功入仕,对名士儒生们来说不过是个勇夫。他以前遇到的名士、儒生们对他多傲慢无礼,所以刚才在听县人们说归城的这个就是荀贞后,虽入郡来就闻其名,他也根本没有结识的想法,只是没想到荀贞不仅主动过来打招呼,礼敬他,而且连他的门下人也都礼待,实在与众不同。
戏志才不知荀贞为何对这几人这么客气,在他看来,这几人言行轻脱,显是粗鄙少文,几个不足重视的勇夫而已,孙坚这个名字他以前也没有听说过,不解荀贞为何重视。他望了望暮色,对荀贞说道:“暮色将重,你我快去郡府拜见府君吧!”指了指仍聚在路边没有散去的百姓,又道,“天快黑了,就要闭城宵禁,这么多百姓围在城外也是不妥。来日方长,若有意,可来日再与孙司马诸位畅谈。”
孙坚不知戏志才是谁,见他黑衣高冠,气度不凡,料来应是荀贞的友人,或许是本郡的名士,略瞧了眼,也懒得问他姓名,笑对荀贞说道:“这位先生说的是。荀君,吾等昨天下午到的阳翟,刚一入城,朱公就请贵郡太守召足下回来,并说:等足下回来后,要细细询问贼兵之事。军务要紧,请先去郡府吧。我也要回去了。”
“不知足下现在何处安歇?”
“贵郡太守给朱公拨了一处宅院,在下有幸从陪朱公同住。”
孙坚是吴郡富春人,朱儁是会稽上虞人,吴郡、会稽郡在前汉景帝时曾被合为一郡,到了本朝永建元年(159年)才又被分为两郡。富春到上虞只有一百多里,朱儁与孙坚是小老乡。孙坚少杀海贼,朱儁盗赠替人还钱,他两个本就神交。熹平元年,平定许昌、许韶父子之乱时,他两人结识,当时朱儁是会稽郡主簿,孙坚是吴郡司马,共同参与了那次平乱。在那次平乱中,孙坚的勇武给朱儁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故而这次他奉旨平黄巾军便特地上书奏请,把孙坚调来当了一个佐军司马。他两人出身相仿,又是故交,交情不错,所以孙坚能陪朱儁同宿。
对此中详情,荀贞不知,不过却也能从朱儁与孙坚的籍贯上猜出他两人必相识已久,因闻言说道:“既如此,你我便共入城吧。”
孙坚自无不可。他与祖茂、韩当、程普没有骑马,荀贞也不骑马,与他们步行入城。
孙坚扭脸打量随从在荀贞身后的程偃,看了好几眼,没注意脚下,险些被块石头绊倒。祖茂眼疾手快,把他扶住。他立下脚步,弯腰把石块捡起,抛了两抛,虽然刚才差点失态,他脸上却没半点尴尬之色,笑对荀贞说道:“只顾相看勇士,险被此物绊倒!”把石块丢给祖茂,说道,“今日喜见荀君,又喜见他麾下勇士,乃平生快事!此石不可丢了,拿回去存放起来,以记今日。”祖茂接住石块,应诺。
孙坚边走边问荀贞:“我闻足下麾下有乐进、姜显、江禽,皆勇士也,尤其刘邓,勇不可当,不知这位勇士可是其中之一?”
乐进带铁官徒援救阳翟,许仲朝夕侍从荀贞,江禽号称“郡西伯禽”,刘邓袭杀波连,如今这几人也都是名闻郡中了。荀贞笑道:“乐、姜、江、刘诸人现在襄城、郏留守,以备贼兵。……,他叫程偃,从我与贼战,先后斩级十余,现为我之亲卫。”
“噢?也是勇士啊!”孙坚赞过程偃,复又惋惜说道,“可惜,可惜!今日不能见到乐、姜、江、刘诸君。”
“足下若想见他们,来日击贼时自有机会。”
“说到击贼,荀君,我闻贼兵正在围击舞阳?”
“正是。”荀贞叹了口气,说道,“已围舞阳多日了。我部兵少,难以正面击贼,正准备行险策击昆阳,以望解救舞阳,尚未渡河,朱公与足下即率大军来到了!此真百姓幸也。”
“坚平生最恨乱臣贼子!今从将军讨贼,必浴血奋战,不破贼兵终不还也。”
“足下江东猛虎,有足下从朱公至,破贼必矣!”
“江东猛虎?”孙坚低吟再三,很喜欢这个称呼,哈哈笑道,“颍川郡人呼足下为乳虎,在足下这头乳虎面前,我不敢称虎啊。”
荀贞笑道:“足下是江东之虎,我是颍阴之虎,井水不犯河水。”
两人相顾大笑。与孙坚初见,相谈甚欢。
入了县城,同行了一段路后,孙坚告辞,带着程普、韩当、祖茂三人回去住处。
荀贞目送他们走后,问戏志才:“志才,你观孙文台此人如何?”
“意态颇豪,或许是个勇将。”只是在路上相逢,说了几句话而已,戏志才看不出孙坚有何过人之处,问道,“贞之,我见你对他似不比对待旁人,怎么?他有何特异之处么?”
荀贞一笑,说道:“道左相逢,不过闲谈几句。”
戏志才与荀贞相识已久,对他很是了解,不信他的话,说道:“闲谈几句要这么久?府君可是在郡府里等着你我呢!”
“我见他赤帻黑衣,立于人中,不似常人,似有英杰气,故多聊了几句。”
荀贞不愿多说,转变话题,说道:“适才闻孙文台言,这次府君召你我回阳翟是因为朱公之请。朱公想要见我,必是为询问军事。朱公与皇甫将军分兵两路,他只带了万人先至,也不知皇甫将军何时能到?何时才能击贼?若是晚了,舞阳怕还是难以保全啊。”
“且见了朱公再说。”
暮色深深,荀贞、戏志才等人到了太守府前,令程偃等骑留在府外,他与戏志才两人入府。
文太守在前院正堂,很快就召他二人进去。他二人在堂门外脱下鞋子,整好衣冠,登堂入内。
堂中烛火通明,两边跪坐了许多黑衣带印的吏员。
上首两人,一坐主位,一坐客席。
坐主位之人短小枯瘦,无精打采,正是文太守。坐客席之人正当壮年,黑脸长须,昂首挺坐,穿着轻纱襌衣,冠鶡冠,银印青绶,这是中郎将的官衣打扮,不必说,此人定是朱儁了。朱儁笔直地跪坐在案后,一双眼炯炯有神,向荀贞看来。
第六十章 五更鼓角声悲壮(上)
堂上高座的诸人多为本郡吏员,除了朱儁外只有一人不认识,此人亦银印青绶,位在诸吏之上,仅次文太守和朱儁。
荀贞心道:“银印青绶,唯秩比二千石以上者方可佩带。此人定是北军的校尉。”北军五校,每营置一校尉。校尉,比两千石。满座吏员除了文太守和朱儁就这一个银印青绶的,可见朱儁此次所率之军应多是招募的京畿壮勇和三河骑士,北军五校只有一校。荀贞想道:“来的这一校也不知是哪一营?”北军五校分别是长水、越骑、射声、屯骑、步兵。长水、越骑、屯骑是骑兵,射声是蹶张士,步兵是甲士,各七八百人。
他与戏志才跪拜堂上,向文太守、朱儁和这个校尉行礼。
文太守低声说道:“起来罢!……,想来不用我介绍,你应也知,这位便是右中郎将朱公。这位是越骑校尉魏公。”
朱儁和孙坚是小老乡,同为扬州人,但说话的口音却不相同。孙坚虽也说“通话”,也即洛阳一带的雅言正音,但话里边扬、吴一带的口音很重,朱儁则不然,他的通话说得很好,字与字之间带有舒缓的拖腔,听入耳中很是舒服。他说道:“卿即荀乳虎?”
荀贞说道:“下吏荀贞,拜见将军。”
“昔我在朝廷,已闻卿名,今入颍川,更是处处闻君之名。卿是颍阴荀氏子弟?”
荀贞心道:“‘昔在朝廷,已闻我名’?怪哉,我的名字何时传到朝中去的?”口中答道:“是。”
“不知卿与荀郎中是何关系?”
荀郎中就是荀爽。“荀氏八龙,慈明无双”,荀贞族父这一代里荀爽是最出名的,十二通《春秋》,太尉杜乔见而称之,说“可为人师”。杜乔是和李固齐名的大名士,得他一赞立刻扬名天下。延熹九年,太常赵典举荀爽至孝,拜为郎中。荀爽时年三十二岁,就任后上了一道奏折就辞官而去了。不久,党锢之祸,他先隐于海上,继而远遁汉滨,发愤著书,一直到现在没回过家。
荀贞答道:“郎中为贞三从父。”
从父是同祖,再从父是同曾祖,三从父就是同高祖。荀贞的祖父和荀爽的祖父是亲兄弟。荀贞和荀彧是四从兄弟,再过两代他们就出五服了。
朱儁说道:“卿家人才辈出,天下望族。卿族兄弟荀悦、荀衍、荀谌、荀彧都是州郡英俊,我久闻之,卿族侄荀攸亦早慧聪明,今又有卿雄才,号为‘乳虎’,颍川才气半聚卿家啊!”荀氏名重天下,以朱儁之尊,对荀贞也是客客气气。
荀贞心道:“仲兄说朱儁刚孝,但我听他言辞挺和气的啊。”谦恭地答道:“‘乳虎’云云,都是乡人抬爱,贞不敢当之。”
“不,你这乳虎的称号名副其实!我三日前过入汝郡中,先复阳城、轮氏,此两县中之士子、百姓对你赞不绝口。守阳翟、复两县、渡河诱敌,卿果断沉雄,真有虎胆也!卿与贼数战,今又是从襄城来,当知贼情。贼兵现下情势如何?”
“将军已复阳城、轮氏?”
“不错。我三天前率部出关,前日上午克复阳城,下午收复轮氏。”
“出关”说的是出轘辕关。荀贞说道:“日复两县,何其速也!将军神威。”
朱儁抚须笑道:“较之卿一夜复两县如何?”
“贞复襄城、郏,侥幸而已,前些日渡河诱敌就未能成功。”荀贞顿了顿,回答朱儁之前的问题,说道,“贼兵连陷父城、昆阳,现正围击舞阳。父城、昆阳失陷后,贼兵将县中衣冠屠戮一空,四处掠粮,百姓苦之。郡南百姓日夜翘首以望将军,如婴儿之望父母。”
“贼击舞阳几日了?”
“待到明晨便五日了。”
“以卿之见,舞阳还能守否?”
“舞阳县小卒少,贼兵众,又连胜,波才虽归昆阳,尚有何曼部两万贼兵击城,恐难久持。”
“我与文府君商议,决定明日援舞阳,卿以为如何?”
荀贞本是俯首在地的,此时闻言,怔了一怔,抬起了头,说道:“将军明天就打算南下援舞阳?”
“不错。如你所言,贼兵残暴,陷父城、昆阳后将县中衣冠屠戮一空,今舞阳固守多日,已难久持,等舞阳陷后,县中的衣冠怕又要遭贼屠戮,百姓亦要受贼之苦。我本就是为平贼而来,今舞阳急,自当尽早南下,以救衣冠、百姓。”
荀贞面现迟疑。在他本来的设想中,朱儁应该是等皇甫嵩到后再一起进发的,却没料到朱儁如此着急。
朱儁察言观色,问道:“怎么?卿有异议?”
“不敢。只是,贞以为明天就南下似乎操之过急了。”
“此话怎讲?”
“将军远来,又连复两县,士卒想必疲惫。以贞之见,不如先休整两日再南下不迟。”
朱儁不以为然,说道:“舞阳岌岌可危,我率上万劲卒,挟连胜之威,岂可屯兵阳翟,坐视不理?”
“将军有所不知。”
“噢?”
“贼兵连战失利,怒气填膺,在攻陷了父城后,贼渠帅波才整编队伍,选取精壮,淘汰老弱,以气激之,以利诱之,气象已与往日不同。兵法云:‘凡人,死爱,死怒,死威,死义,死利’,这是死怒、死利之贼,不可轻视。”
朱儁哂然笑道:“光和元年,我击梁龙、孔芝,以五千破数万,旬月即定交趾,当时我所率之卒且半为家兵,剩下一半亦为郡卒。今我所率皆国家精锐,前击阳城、轮氏,皆一鼓而下!贼兵之不堪战已可见。波才贼兵虽众,半为妇孺,能战者不过三四万,就算他整编操练,几天能有甚么作用?卿以新成之卒,以寡击众,犹且连战连胜,怎么?吾反不如卿么?以吾精锐击彼乌合,破之易矣。”
荀贞心道:“黄巾的主力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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