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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之最风流-第1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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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不是!小人脚脏,不敢污了君的贵手。”
“什么脚脏、什么贵手!这几天操练你们都辛苦了,……。”荀贞叫程偃把烛火凑近,借着烛光看这新卒的脚,果然起了水泡,就在脚拇指的侧边,他说道,“这水泡啊,不挑不行,挑开就不疼了。”新卒们睡的铺位是用干草铺成的,荀贞从中拣了根硬茅,将这个水泡挑开。
这个新卒“哎哟”轻叫一声,缩回了脚。
荀贞起身笑道:“怎么?疼?等会儿就不疼了!”招了招手,把文聘召至近前,吩咐说道,“去,打盆热水来,让他烫烫脚。”文聘应令待走,荀贞又把他叫住,说道,“士卒们操练一整天,累得很,回来营中最好有热水烫脚。”
文聘应道:“是!”
“阿偃,你传我军令下去:从明晚起,无论操练、行军,全军各曲每晚都必须要准备下热汤供军卒烫脚所用。”
“诺!”
“好了,你俩早点休息罢,明天还要操练,还要检阅。你们的曲长心气很高,想要在明天的检阅中夺得第一,你们可不要给他丢脸啊。”荀贞说笑了两句,带着辛瑷等人出了帐篷。
看着他离去,那个四十余岁的新卒叹了口气。
年轻的新卒羡慕地说道:“荀君多么尊贵的身份,亲自给你挑水泡,又令曲长去给你取热水,供你烫脚。满军士卒也没几人有你这等待遇。你怎么非但不欢喜,反而叹气?”
“唉,后天就要南下,我怕我会死在战中啊!”
“这话怎么说?”
四十余岁的新卒举了举脚,说道:“荀君名门子弟,郡兵曹掾,一军之主,为我挑足上水泡,又令曲长给我取热水,让我烫脚。如此待我,我无以为报,只有以死相报了啊!”
这个新卒年岁大,不像那个二十来岁的新卒头脑简单,对荀贞给他挑水泡的目的是什么,他一清二楚。
还就不是为了让他在日后的战中敢死奋战!
虽然如此,尽管明知荀贞,但荀贞方才举止自然,毫无作假之处,与他说话,也是神情真挚,如发自肺腑。就像二十来岁那个新卒说的,荀贞这么尊贵的身份,“毫无作假”的给你挑水泡,就算明知是为了自己送死,也只能认了。所以,他叹气。
……
巡完诸曲,荀贞归帐。
刚到中军,才让刘邓等陷阵屯的军官回去休息,就有留守的亲卫来报:“荀君,来客人了。”
荀贞心中一动,想道:“莫不是?”问道,“什么客人?”
“从颍阴来的客人。”
荀贞顿时大喜:“现在哪里?”
“在帐中。”
“阿偃,你留在帐外侍卫。玉郎,你随我入帐。”
帐中坐了七八人。
荀攸、戏志才两人皆在,余下的一个是荀成,一个是原盼。
另外四人则是宣康、时尚、李博、史诺。宣康等四人是西乡三老宣博的弟子。在荀贞任北部督邮时,宣康、李博曾被他召入督邮院中,分别委为小吏。后来,荀贞辞官归家,不久后,他俩就被继任的北部督邮给辞退了。
见他入帐,诸人纷纷起身相迎。
荀贞快步走到原盼身前,握住他的手,说道:“原师!我这次南下,可谓万事俱备,就等你来了!”转顾左右,大笑道,“今原师至,我南下无忧矣。”
大前天,也就是操练的第一天,荀贞就遣人去颍阴,一个是给家里报平安,另一个便是去找原盼。原盼是太平道的信徒,对太平道那一套非常了解,对太平道的高层也很熟悉,有了他来相助,不但可做到知己知彼,如虎添翼,而且在合适的时候,也许还可以把他作为一个奇兵使用。
原盼惶恐下拜,说道:“今波才作乱,盼亦道中信徒,且与波才旧识,待罪之身,何敢当君此言?”
“诶!你和波才不同。要说相识,我也早就认识了波才,这阳翟城里认识波才的人更多了去了。这不算什么罪过。月前,陈牛欲在西乡作乱,原师斩其首,夜驰繁阳亭舍告其贼事,这是大功啊!原师,我来阳翟前已将你的这件大功告诉了颍阴县君,县君说要对你论功行赏!”
宣康插口说道:“荀君不知,县君已经赏过原师了。”
“赏了什么?”
“任用原师为西乡乡佐。”
荀贞说道:“才给了一个西乡乡佐?太轻,太轻。原师,你放心,待此次南下破贼之后,我必将你的功劳再禀与府君,别的不敢说,怎么也得辟师一个西乡有秩!”
“今应君召来,非是为郡府赏赐,盼只望能减轻一些盼的罪过。”
原盼这话是实话,他虽有杀陈牛、传警讯之功,但他也是太平道的信徒,且在西乡的道众中很有名望,是个“知名道徒”,等朝廷平息贼乱之后,肯定会搜捕天下太平道信徒,他很担忧到时会牵连到他。
“原师是一人来的?”
“盼接到君之手书后,知君召盼必是为破贼,盼老而体衰,恐不能为君出力,所以从本里的子弟中选了五十人随从前来。”
原盼里中的里民全是太平道的信徒,也就是说,他带了五十个太平道的信众来。荀贞喜道:“好!好!甚好!这五十人现在何处?”
戏志才答道:“已经安排住下了。”
“我昔在繁阳亭,得原师之助甚多,他的子弟我都认识,是我的故人,志才,不可轻怠!”
“是。”
荀贞注意到在原盼脚下放了一个布囊,问道:“此为何物?”
原盼将囊解开,里边是一堆金饼。
荀贞愕然,说道:“这是?”
他知原盼里中甚穷,这些金饼肯定不是原盼的,只是不知是从何而来?原盼答道:“荀君,还记得刘翁么?”
“怎不记得!”
荀贞任繁阳亭长时,越境夜击贼,驰救的就是刘翁。
原盼说道:“这些金饼就是刘翁送给你君的,总计二十金。刘翁说,他年老了,家中子侄也多死在上次的贼患中,不能助君,只能送些钱财为君壮行。”
荀贞甚是感慨,接过布囊,说道:“上次贼患,刘家几乎被火烧为平地。这二十金,怕是刘翁倾家所有了!”
原盼说道:“不错。我听说,为凑这二十金,刘翁把家中的田地都变卖了大半。”
世上有两种人,一种是恩将仇报,一种是知恩图报。刘翁是后一种。自离西乡后,荀贞很少再与刘翁相见了,没想到在这个时候,他却送了二十金来,感慨良久。帐中诸人亦赞叹不已。
荀贞把布囊交给辛瑷,让他先收好,顾盼帐中,笑道:“都站着做甚么?快坐,快都坐下。”
诸人按宾主落座。
荀贞笑对宣康等四人说道:“叔业、子元,你们也来了?”
“君遣人赴西乡召原师,夫子知后,对吾等说:‘荀掾正用人之际,尔等虽无大才,亦小有可观,可与原师同赴军中’。因此,我们就来了。”
“夫子”,说的就是宣博了。
荀贞大笑道:“诸君皆宣公子弟,兼通儒、法,俱为干才,怎能说是‘小有可观’?我军中正缺文吏、执法,诸君若不弃,文、法两事就请诸君代劳了?”宣康、李博、时尚、史诺四人离席跪拜:“谨从命。”
宣博门下弟子诸多,出众的还有两个,一个宣咸,一个王承。宣咸是宣博的儿子,要侍奉老父,所以未能前来。王承是宣博门下最年轻、也最有才华的一个弟子,但对荀贞当年“捕灭第三氏”一事有偏见,认为他捏造罪名、乱法杀人,所以也没有来。
荀贞对此亦不以为意。与原盼、宣康等叙过话,他这才笑对荀成说道:“仲仁,你怎么也来了?”
荀成笑道:“不但我来了,我还带来了百人。”
“带来了百人?”
“是啊,有咱们族中各家的子弟、宾客,也有刘氏族中的宾客。”
荀贞在给家中的信中写了他将要奉令南下,族中因此选遣武勇的子弟、宾客前来相助不足为奇,但刘氏居然也遣人前来相助?乍看之下,似令人奇,然细想过后,亦不足为奇。一则,刘氏和荀氏同在一县,值此叛兵四起之际,彼此互助是应有之意;二则,颍阴刘氏乃汉家宗室,这天下就是他们刘家的,当然应该派人相助平乱。
“为何不见刘家之人?”
“刘家来的都是宾客、徒附。”
荀成言外之意,刘家来的这些人都是下人,没资格入帐。荀贞了然点头,再又问道:“人都在何处?”
荀攸答道:“与仲仁带来的吾族中子弟、宾客一起,都安排在中军住下了。”
荀贞点了点头。
荀成从怀中取出几封书信,递给荀贞,说道:“这是家里写给你的信。”
信有四封。
一封是荀绲写的,一封是荀衢写的,一封是荀彧写的,一封是陈氏写的。
荀贞把信放在案上,先看荀绲的。
在看之前,他先整了一整衣冠,随后肃容打开信封,抽出信纸,上边只有四个字:“君子易知。”他喃喃语道:“君子易知。”
帐中诸人多为饱学之士,对这四个字的出处皆然知晓。
此四字出自《荀子》的《不苟》篇,全句是:“君子易知而难狎,易惧而难胁,畏患而不避义死,欲利而不为所非,交亲而不比,言辩而不辞。荡荡乎!其有以殊于世也。”放到眼下,荀绲的重点显然是第三句:“畏患而不避义死”。
荀贞将信放到案上,再次整肃衣冠,面对信笺,拜伏在地,说道:“家长之教,贞谨记。”
荀攸亦整肃衣冠,对信拜伏,说道:“攸谨记!”
颍阴荀氏乃是荀子后人,荀绲在这个时候,用荀子的名句来激励荀贞,用意清楚,用心良苦。
戏志才动容叹道:“贞之,君家无愧为我颍川望族,天下名门!”
看完荀绲的信,再看荀衢的信。
荀衢的信更简单,只有一个字:“杀!”
这个杀字写得酣畅淋漓,占了整个信纸的页面。只观其字,荀贞就能在脑海中勾勒出荀衢写时的飞扬之状。
再看荀彧的信。≮更多好书请访问。 ≯
荀彧的信字数多点,写道:“兄将南下,贼众我寡。《吴子》云:‘用众者务易,用少者务隘’。波才十万众居于颍、汝五十里间,其间虽无隘处,然屯重兵于狭地,此亦兵家之大忌也。兄沉毅果勇,公达缜密谨慎,志才奇谋之士也,破贼之事,无须彧置喙。彧于家中,候兄捷讯。”
荀彧没有参加阳翟守城战,不了解黄巾军的战斗力,因此只能从大势上分析。就像他说的,波才十万众居于五十里间,的确是兵家大忌。这一点,荀贞、荀攸、戏志才也都看出来了。
荀成说道:“文若前几天带宾客巡夜,感了风寒,卧病在床,把信交给我后,他说:只恨卧病,不能共与贞之南下。”
荀贞关心地问了一下荀彧的病情,末了笑道:“文若虽未来,有此一信,价比千金。”问荀成,“仲仁,你此次来,不走了么?”
“不走了!不能只让你和公达‘君子易知’,我也是荀家子弟,也要‘君子易知’。”
“哈哈。好。”荀贞斟酌了一下,说道,“我今天刚问郡中要了一批辎重,军中尚无辎重官。仲仁,你就来当这个辎重官吧!至于你带来的人和原师带来的人,就都留在中军,为我亲军,如何?”
荀成、原盼齐声道:“诺。”
荀贞和荀成的关系很好,说完正事,戏谑两句,说道:“只是仲仁,你今从军南下,你家中的瓦当可该怎么办啊?”
荀成生平最大的爱好:收藏瓦当。闻得荀贞此言,帐中诸人皆笑。
夜已深,又说了会儿话,给原盼等人安排下住处,各去将歇。
待人都走后,荀贞打开了陈氏写给他的信。
陈氏的信最厚,絮絮叨叨,讲的都是家中事,说家中一切都好,唐儿也好,说她正在给荀贞做新鞋,只是这次来不及送来了,说家中的桃花快开了,说家长荀绲、仲兄荀衢待她都很好,常去家中看她,等等等等,足足写了一两千字。
字数虽多,一字不提荀贞将要南下之事。一字虽不提荀贞南下之事,依恋牵挂之情充盈纸上。
荀贞读毕掩信,负手至帐口,掀开帐幕,仰望夜空。
深蓝的夜空中,明月如镜。不觉已是月圆时。
荀贞回到案前,给陈氏回信,提笔写道:“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写完,犹豫了一下,又在后写道,“来信已读,将南下,恐丢失,附此寄回。”把回信和陈氏的来信叠好,一块儿放入信封,按好封泥,叫来程偃,吩咐他明日派人送去家中。
——
1,汉代的后勤制度和杀敌的赏钱。
汉代的计重单位分大石和小石。1小石=0。6大石。
月粮的标准:按大石为二石或二石六斗,按小石有三石或“三石三斗三分少”。全部按大石,则有三个标准:二石六斗,二石和一石八斗。月粮标准的不同与士卒承担的义务有关。
食盐的标准:士卒每人每月三升。
菜钱、肉钱:居延汉简:“第四隧长之菜钱二百一十六,又肉钱七十,凡二百八十六。第一隧长三年菜钱二百一十六,……”。简文提到的菜钱和肉钱应是由国家供应的。
军服:“袭八千四百领,……,绔八千四百两,常韦万六千八百”。常韦的数量刚好是袭和绔的两倍,“这说明当时是按‘一袭、一绔、二常韦’的方式配套发放的”。
军马口粮:西汉名将赵充国说:“一马自驮负三十日食,为米二斛四斗,麦八斛”,共计十石四升。马、牛除消耗粮食,还消耗大量的秣草,即刍稾,“在赵充国统帅的击羌部队中,一万军马和牛等畜力的月用刍稾就达到二十五万二百八十六石”,折合一马或牛月用刍稾二十五余石。
杀敌的赐钱:在青海出土的大通汉简是西汉晚期的竹简,上边记有:“斩捕首虏二级,拜爵各一级。斩捕五级,拜爵各二级。斩捕八级,拜爵各三级。不满数,赐钱级千。”
2,一辆普通的车一次可装载二三十石,一万多石,需车三百余辆。
《九章算术·均输》曰:“车载二十五斛……。”
《九章算术》成书于西汉末到东汉初之间,由此,当时一辆普通的车载重大约二十五石。
第五十章 励士出征
次日一早,程偃派人去颍阴送信不提,未到辰时,王兰又来了。
王兰带来了文太守的檄令。昨天荀贞所要求的粮、钱、军械、军马、药品、军医等,文太守全部应允了。有了这道檄令,就可以去郡府各曹领取人、物了。
荀贞叫上荀成这位新上任的辎重官,又叫上一些准备编入辎重营的丁壮,一起去了城中。
到了县里,荀成自拿着檄令、带着丁壮去各曹领取人、物。荀贞则去拜见文太守,一为感谢他的“慷慨”,二则是为邀请他出席将要在下午举行的检阅。文太守答应了。
检阅之制自古皆有,只不过规模大小不同罢了。
汉之检阅制度本有两种。一种是在京师举行的“貙刘”和“承之”,一种是在郡国举行的“都试”。光武皇帝中兴汉室之后,为了加强中央集权,确保中央对地方军事上的居重驭轻,连续五次罢省郡国兵,并省诸郡都尉,内郡的“都试制”也就随之停止了。
依照五天军训之计划,今天是最后一天,下午检阅,上午则由荀攸、戏志才带着荀贞门下的宾客和繁阳亭受训的里民给新卒、丁壮们讲在战场上需要注意的事项。
荀贞门下的宾客以及繁阳亭受训的里民大多真刀实枪的和敌人战斗过,尤其是那些追随荀贞时间比较久的,早在两三年前就随着荀贞“闻鼓夜起、越境击贼”,救援过繁阳亭的邻亭,剿灭过流窜的悍匪。前不久,他们中的大部分又跟着荀贞“雪夜破庄”,打过波才、波连。波才围城之时,他们又跟着荀贞出城与“贼”战。不能说都已是身经百战,但至少都上过战场、与敌人厮杀过,在“与敌作战”这方面都是各有些经验的。
在给新卒、丁壮传授之前,荀攸、戏志才先把他们的经验都总结了一下,共有二三十条。
比如:冲锋的时候,不能怕敌人的箭雨,越怕越可能会中箭,只有用最快的速度冲过去,才有活命的机会。
所谓“临敌不过三矢”,在近距离作战的情况下,即便再优良的射手,也难以在短时间内射出太多的箭矢。弓手还好,弩手更慢。两汉之弩机,有单射的,有连射的,单射者多,连射者少。按其射程远近又可分为擘张弩、蹶张弩、腰开弩、重型弩,前三种可由单兵使用,擘张弩用手臂的力量就可以拉开,蹶张弩需得“超足而射”,腰开弩必须坐于地上,用两足登弓,加上腰肢的力气才能拉开。这几类弩机的射速都不快。
所以,在冲锋的时候,面对敌人之箭雨,绝对不能怕,一定要用最快的速度冲上去,只要冲到敌人近前,就可与敌白刃战,敌人的箭矢就无用武之地了。
再比如:在与敌人白刃肉搏时,千万不要逞个人之武勇。
个人的力量再大也是有限的。战场厮杀不同于市井格斗。市井格斗逞武勇即可,战场厮杀讲究配合。一旦脱离大部队,被敌人包围,个人再有武勇也难逃身死结局。楚霸王多么武勇的一个人?力能举鼎,当陷入敌围后,最后不也是含恨自刎乌江?
再比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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