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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之最风流-第1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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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创严重,失血过多,他面色惨白,声音细微,几不可闻。
荀贞又上前几步,离他只有五六步远,说道:“你说什么?”
黑衣人瞋目暴喝:“是为杀你而来!”甩手把手中短剑掷出,随即反手抓住肩上的剑柄,硬生生把长剑从肩中抽出,血如泉涌中,跳起揉身,朝荀贞刺来。院内、院外众人登时惊呼。
荀贞不是鲁莽的人,早有提防,闪身侧步,先让过短剑,又用手上剑挡开长剑,继而跃步靠近,踢中黑衣人的腿弯,把他踹翻在地。地上雪滑,黑衣人激战半晌,又受重伤,没了力气,摔倒在地。
轻侠们一拥而上,按住他,抢下长剑。
荀攸对荀贞说道:“看来不用再问了,这人显然是来刺杀你的。”说着话,冲荀贞眨了下眼。
荀贞愣了愣,虽不知其意,也看出了他是在暗示甚么,遂故作疑惑,含糊说道:“我向来谨言慎行,不与人结仇。怪哉,谁与我这么大仇,派刺客行刺?”
荀攸说道:“你为北部督邮时,逐贪吏、杀豪强,威行郡北,得罪的人多了。想那夜,你手刃沈驯,满郡皆惊。又那晚,你夜赴鸿门宴,面折张直。这人可能是那些贪吏豪强派来的,也有可能是沈驯的子侄或张直派来的。”
荀贞隐隐猜出了荀攸的意思,配合地装出轻视之意,说道:“沈驯,我剑下亡魂。张直,纨绔子弟。若是他两人派来的,不问也罢。”令按住黑衣人的轻侠,“将他杀了。”
荀攸阻止,说道:“此人骁勇绝伦,受托行刺,犯险不顾,视死如归,‘士为知己者死’,此古烈士之类也。往昔,聂政刺韩相侠累,为不连累其姊,独行仗剑至韩都阳翟,刺杀侠累于府中后,毁容自尽。韩国重金求问他的姓名家人。其姊闻之,知必聂政,于是去到韩国,伏尸恸哭,大呼:‘刺侠累者,枳邑深井里聂政也’。市人说道,‘韩侯悬赏千金求购聂政的姓名亲戚,你不躲避,怎么还敢来相认?’其姊答道,‘政所以毁容自杀,是为了我,可我又怎能顾惜己身,灭我贤弟之名!’……,是烈士不宜灭名。贞之,你当求问此子姓名,好让他的名字能流传后世。”
荀贞摆出一副从善如流的样子,说道:“甚是。”问黑衣人,“足下烈士,不应泯然无闻,当垂名后世。不论足下是受何人所托而来,我只再请问足下姓名?”
黑衣人本就是聂政一流的人物,要不也不会来刺杀荀贞,听了荀攸讲的聂政故事,热血沸腾,又见荀贞把怀疑的目标放在了张直、沈驯的子侄身上和郡北豪强身上,没了顾忌,大声说道:“今刺乳虎者,阳翟平阳里霍泽是也!”咬牙怒视荀贞,啐了口,骂道,“今晚事败,我死不足惜,只恨没能杀了你,不能报家主之恩。”
说来他也憋屈,来刺杀荀贞,却没想到刚进前院就被一群轻侠围住。要是早知荀贞家里住了这么多人,说什么他也不会单独一人前来。按住他的轻侠提剑把他刺死。
荀衢嘿然,说道:“你两个做的一场好戏!”
荀攸笑道:“此人身受重创,尚不忘行刺贞之,乃是亡命之徒。正面盘问他,怕是问不出什么来,也只有行此旁敲侧击之计。只要诈出他的姓名,别的也就好查了。”
他和荀贞的这一番对话全是在做戏。正如他所说,这黑衣人悍不畏死,就算擒下了他,估计也什么都问不出,想找线索,只有行此“诈计”。
听了他的话,围观的族人、轻侠方才恍然大悟。
荀贞心道:“公达聪明过人,三言两语就骗出了这刺客的姓名,难怪十三岁就能辨识奸人。”
荀攸几句话就骗出了刺客的姓名,看似简单,实则不易。要非他擅察言观色、揣摩人心,绝不会这般轻易。唯其擅察言观色,方能知这刺客的脾性;唯其能揣摩人心,方可针对这刺客的脾性对症下药。
荀贞又想道:“公达用聂政故事骗出刺客姓名,与我在繁阳亭时用古游侠故事折服高素有些类似,只是难度要大多了。”他当时考虑了挺长时间才决定用古游侠故事来折服高素,而今夜,荀攸只在片刻间就定下计策。别的不说,只“捷才”这方面,荀攸就远胜于他。
他点了两人,吩咐说道:“明早去阳翟平阳里打探此人底细,查一查他是受谁人指派来的。”
程偃在墙下问道:“他说他叫霍泽?”
“对。……,怎么,你知道他?”
“小人随君在阳翟时,听过这个名字。”
“噢?”
“似乎是波连门下的宾客。”
“波连?”
荀贞吃了一惊,居然是波连门下的宾客?这么说,他是受波连的指使而来了?波连自与波才失踪后,一直藏身不出,为何忽然指使刺客来刺杀自己?他面色大变。荀攸、荀衢、荀祈等人面色亦同时大变。诸人视线相对,院门口一人脱口而出:“太平道要举事了!”
说话的是荀彧。他来的晚,才过来,刚好听到荀贞与程偃的问答。
族人有反应迟钝的,问道:“文若,此话怎讲?”
“波连与贞之没有私仇,今夜忽遣人行刺,只可能是为了一件事:因惧贞之威名,故欲在举事前先将‘大患’除去。‘荀家乳虎,惠下讨奸’,贞之,你的威名令反贼也惧啊!”
院内院外,众人被这个消息惊住,火光晃动,鸦雀无声,目光齐齐落在荀贞身上。
飘飘洒洒的春雪柔静可爱,落地无声。
荀贞拂去落在肩头上的雪瓣,心中默念两句:“每逢大事有静气。”摊开手,说道,“帻巾。”很快,两个柔软的小手把他的头发束起,裹上帻巾。他扭脸回首,见是陈若。陈若边儿上是唐儿,双手捧着腰带,不顾积雪,屈膝跪下,为他把衣服整好,将腰带围上。
荀贞虽教陈若不要出来,陈若担心他,到底在屋里坐不住,去隔壁叫上了也醒来的唐儿,两人适才一直在后院院门口往外偷看,听他要帻巾,忙从室内取出,顺便拿了腰带过来。
荀贞向她俩微微一笑。
荀衢沉声说道:“文若所言不差,波连遣死士行刺,此必是太平道举事前兆。贞之,你有何策应对?”
荀贞将宝剑还入鞘内。夜风落雪下,他感觉不到寒冷,好似又回到了那晚夜半击贼之时,又好似回到了那个手刃沈驯之夜,苦心经营三四年,检验成败就在眼前了。
他控制住自己因激动而发抖的身体,看了看树下被鲜血染红的积雪,从容说道:“波连既惧我‘乳虎’之名,我就让他看看何为‘乳虎’。”
第七章 清洗颍阴(上)
这将是一个漫长的夜晚。
荀衢、荀彧、荀祈、荀攸等分头去通知族中长辈,集合“荀家军”,厉兵待命,又遣人去通知刘氏等族,告诉他们“荀贞遇刺、太平道可能将要叛乱”之事,叫他们也及早预备起来。
荀衢问荀贞:“贞之,你去哪里?”
荀贞裹帻巾、环腰带,明显要外出的样子。他答道:“我去求见县令,请檄开城门,召西乡宾客入城。”只凭荀家军二百人,保不了荀氏安全,必须把西乡的宾客、里民召来。
夜雪纷飞,高阳里中,灯火次第亮起。
巷子里人来人往,尽都是披挂轻甲、插着刀剑、举着火把的荀胡邓三姓子弟以及宾客、健奴。
荀祈、荀攸搬来了一个木制的台子,放在荀衢家的门口。荀衢散发披肩,站在台上,不断地发出命令。在他的命令下,集合的子弟、宾客按照分配好的行伍队列,列队站好。
火把光芒的映照下,近二百人,神色各异。有奋发的,有激动的,有恐惧的,有不安的。
荀衢立在雪下,环顾众人,把长剑插在台上,双手按住剑柄,大声说道:“太平道渠帅波连,今夜遣人刺贞之……。”
荀贞没有听荀衢的演讲,低声嘱咐陈若、唐儿,命她两人回房,叫刚被疡医治过伤的程偃带四五人守在后院,为她二人警戒。他对陈若说道:“你别害怕。有我在,便天翻地覆,亦保你无事。你也不必忧你宗族,明天天一亮,我就派人去许县把爷丈人他们接来。”
陈若很害怕,又担心荀贞,想说些什么,不知说什么好。
唐儿到底比她年长,轻声劝慰了她两句,向荀贞盈盈一拜,说道:“郡将生变,家主男儿大丈夫,不用牵挂家里。贱婢必护好大家。”牵着陈若的手,回了后院。陈若一步三回头。
等她们回到后院,荀贞收回目光,振奋精神,把佩剑丢掉,换了环首刀,笑与左右说道:“剑者,君子武备。今将上阵杀贼,却是用不了剑,得改用环刀了。”战场杀敌,还是环首刀好使。列在他左右的轻侠都是用刀剑的高手,杀人的行家,深知刀剑之不同,轰然大笑。
“阿九,小十,你们留在里中。小任,你跟我走。”
留下了其余轻侠,荀贞只带了小任,奔赴县寺。从列队里中的子弟、宾客们身边走过时,数百道视线投在他的身上。他昂首阔步,提刀前行。在荀彧家门口,见到了拄着拐杖的荀绲。荀绲正远望荀衢演讲,看见他,问道:“贞之,去哪里?”
“去县寺请檄开城门,召我门下宾客入城。”
“今妖贼将起,召来宾客后,你欲何为?”
荀贞早有定计,答道:“太平道筹备多年,县乡党羽密布。为保吾县不失,召来宾客后,头一件事自是清洗颍阴!”太平道如果举事,肯定要攻打县城。县里有他们的党羽内应,里应外合,城池难保。要想保住县城,必须在他们起事之前,先把他们在城中的内应除掉。
“你可知他们在城中的内应是谁?”
到了这个时候,荀贞没有保密的必要了。他说道:“好叫家长得知,去年刘公子奇上疏天子,言太平道欲图谋不轨,贞深以为然,故未雨绸缪,早将本县太平道信众的头领、首脑查访清楚。只等西乡宾客入城,即可一网成擒!”负责打探颍阴太平道情况的是江禽,等他入城后,就能有的放矢。
荀绲熟视荀贞。
荀贞握着刀,拱手弯腰,态度恭谨。
良久,荀绲说道:“去吧。”荀贞后退几步,离荀绲远了,这才直起身,带着小任疾步出里。
荀绲看他远去,喟然叹道:“我身为家长,竟不如贞!妖道惑众,民多信之,一旦反叛,州郡势将翻覆。吾族之望,在贞乎?在贞乎?”他这是在感叹荀贞有“先见之明”。
荀贞倒是没想到他无心的一句“实话”会引来荀绲的这番感叹。
……
他与小任冒雪出里,前去县寺。
后半夜,街上没有行人,冷清清的,与高阳里的热火朝天、人影憧憧截然不同。没了四周墙垣的遮挡,风雪纷扬,肆意地扑撒在面上、身上,遍体生寒。路边的树上堆满了雪,风一吹,亦簌簌落下,更增寒意。风雪渐大,夜深人静,只闻他两人踩在雪上的噗噗脚步声。
快到县寺的地方,荀贞停下脚步,支起耳朵向后听。小任“嘡啷”一声把刀抽出。荀贞拽住他,藏到墙下的阴影处。
两人紧张地盯着来路。荀贞小声说道:“雪上有咱俩的脚印,藏在这里不行,拐回去点。”顺着墙角,他二人蹑足悄声,又往回走了一截路。
听得更清楚了,远处有人跑动。
荀贞慢慢地抽出了环首刀,伏身蹲下。
小任低声问道:“是太平道的贼子么?他们今夜就要起事?”
荀贞心道:“以常理计,波才、波连不会在刺杀我的当夜起事。就算他们赶得再急,也应在明天或后天。……,可这来人是谁呢?”
脚步近了,近了。一个人影出现街头。
只有一个人?荀贞借月光、雪光,仔细看了片刻,还刀入鞘,拉着小任从墙下出来。
来人吓了一跳,急忙止步,伸手抽刀,地上雪滑,没站稳,摔了一跤,刀也被摔倒了一边儿。荀贞走过去,把他扶起,问道:“你急匆匆的作甚去?”小任拾起他的刀,递给他,说道:“听到你脚步声,以为是贼子。你不在城门守着,乱跑什么?”
来的这人却是一个守城的门卒。
“呀?荀君?任君?”荀贞在颍阴知名度极高,这个门卒认识他,瞠目结舌,“你、你们怎么在这儿?”反应过来,神情放松下来,又对荀贞说道,“正好,城外有人找君,说有大事要报。这大半夜的,小人也不敢开门,正要去县寺请示县君。”
荀贞与小任对视一眼,不动声色地问道:“谁找我?”
“城上看不清,那人带个面巾,自称姓姜。不止他一人,还带了好几百人。”以荀贞现今在县中的大名,若只是一两人来找他,门卒可能会放入城中。几百人,谁也不敢轻放。
这门卒嘟嘟哝哝:“几百人!荀君,真是来找你的么?不会是群盗吧?想借荀君的名字骗开城门,劫掠城中?”他自己也不相信,连连摇头,“不会,不会,这太离谱了。”当世盗患虽重,但盗贼劫掠的都是乡下,大规模入城抢劫的基本没有,——除了造反的外。
“你看清了那人脸上带个面巾?”
“对。还有一人,也自称姓‘姜’,是兄弟俩么?对了,还有个自称姓陈的。还有个自称姓高的,叫得声音最大,威胁小人等,说若不给他们开门,就要给小人们好看。”
听到此处,荀贞确定了来人是谁,带面巾的定是许仲(姜显),另一个自称姓“姜”的只能是江禽,姓陈的应是陈褒,威胁人的大概是高素。为保险起见,他说道:“我随你去看看。”
门卒在前引路,他和小任折回来路,奔去城门。
路上,他惊疑不定:“我正要去召许仲他们,他们怎么就来了?陈褒也来了,还有高素。西乡发生了什么事儿?难道?难道?……,难道小任猜对了,太平道就是在今夜举事??可如果太平道已经举事,城中为何没有动静?他们不在西乡抵抗,又怎么跑来县外?”猜不出许仲等人为何深夜前来,提刀的手出了一手的汗。风雪仍是先前的风雪,寒意却好似没了,他额头汗水涔涔。
到了城上,守城的门卒如临大敌地居高临下,戒备防御。一个队率迎上:“荀君,城外有人……。”
“我知道。”荀贞快步到城垛前,探身外望。
雪落飘飘,护城河外立了一大片人,有徒步的,有牵马的,黑压压的,粗略算去,差不多得三百多步骑。荀贞高声问道:“来者何人?”
城外的人听出了他的声音,四五人出列上前,用火把映亮了自己的脸。
一人叫道:“是我们!荀君。”火光里,这人身量不高,脸有面巾,听其声音,可不就是许仲!
荀贞心知西乡必是出现了大变故。城上城下隔河相对,不是问话的时机。他简单说道:“你们在这儿等着,我这就去请檄令开门。”他在城里名望虽高,不是官身,好几百人,不是他一句话就能放进城的,还得去请县令的命令。
他转身下城,对那队率说道:“有马么?借两匹。”为不惊动城里百姓,他本不想骑马的,眼下事急,顾不了太多了。队率牵了两匹马给他,忍不住问道:“荀君,这么多人来找你,什么事儿?”
“叫你的人看好城门。没有县君檄令,一人不得出,一人不得入。”
……
荀贞与小任上马,再去县寺。
积雪不厚,马蹄声清脆响亮,奔驰过处,许多里巷的人家被惊醒,犬吠不止。
到了县寺门外,小任擂鼓似的大力敲门。门吏匆匆开门,还没问话,已被小任推开。荀贞从马上跳下,径入寺内。门吏愕然失措,叫道:“荀君、荀君……。”
“我有急事,要面见县君。”
荀贞大步流星,直奔后院的县令舍。敲开门,一如之前,和小任提衣直入。他赋闲在家这大半年,多次赴过县令的宴请,知道县令在哪儿住。小任在前,抽刀逼开拦阻的值夜奴仆,他半步不停,闯到县令的住处门外,立在台前,大声说道:“贞有急事,求见县君。”
停了会儿,室内一人睡意蒙眬地问道:“谁?”
“县民荀贞,求见县君。”
室内亮起了烛火,房门打开。一个穿着单薄丝衣,酥胸半露的侍妾跪在门侧,请他入内。
荀贞入内,看了这侍妾一眼,转顾室内,见县令打着哈欠,拥着锦被,半坐在床上。他说道:“贞所言事,不宜妾婢听之。请县君先将侍妾遣出。”
荀家是颍阴的冠族,近几十年来,历任颍阴的县令对荀家都是敬重有加。荀贞前任北部督邮,威震一郡,这位现任县令来的虽晚,也知他的事迹,知道他果决勇敢。故此,在听到是他夜闯入宅后,虽有不快,还是马上起来,请他入室。此时,又听他请求赶走侍妾,县令怔了一怔,方才注意到荀贞神色凝重。他与荀贞算是比较熟悉了,知道荀贞不是个小题大做的人,睡意顿消,知有大事发生,立即令道:“出去!”
侍妾温顺地屈身出门。荀贞令小任:“守在门外,任何人不许近前。”掩上门,跪拜在地,说道,“太平道将反!”
“太平道将反?”县令的脸色一下就变了,大惊失色,揪着被子,身子前倾,“太平道将反?”
“是。”荀贞把自家遇刺、许仲等雪夜赶来诸事简略地讲了一遍,又说了自己的推测,“西乡必是有大变故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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