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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之最风流-第1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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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世文献所见的东汉计椽、计吏、计佐共三十八人,其中,确知其原先职务的计七人”。七个人中,三人是以郡功曹任计椽或计吏的,两人是以郡吏为计椽或计吏的,一人是以五官椽功曹为上计椽。一人是以郡功曹、主簿为计佐。七人中,较有名的有皇甫规、甘宁、邴原。
“郡将知规有兵略,乃命为功曹,使率甲士八百,与羌交战,斩首数级,贼遂退却。举规上计掾。”“(甘)宁为吏举计椽,补蜀郡丞,顷之,弃官归家”。
“时鲁国孔融在郡,教选计当任公卿之才,乃以郑玄为计掾,彭璆为计吏,(邴)原为计佐”。——邴原以郡功曹、主簿的身份才被任为一个计佐,似较偏低。之所以如此,大约是因郑玄、彭璆的名望太大。郑玄是硕儒,彭璆曾被孔融举为“方正”,虽不知其事迹,亦应为名贤。
第十一章 督邮属吏
阴修有没有后悔,除了他自己,没人能知道。
……
荀贞诸人出了太守府,郭图略向诸人一揖,召来候在门侧塾内的提灯家僮,自先行离去。
钟繇瞧着他背影消失在夜色中,说道:“郭公则素有智才之誉,往昔在郡中亦颇有美名,今为取三署郎官,为了一己之私而便就弃正忘公,不顾郡北数十万生民之疾苦,令人嗟叹!”
荀贞问道:“为取三署郎官?此话怎讲?”
“国朝制度:岁举计吏为郎。每年岁末,郡国上计的计吏常有被留在朝中,诏拜为郎的。郭公则前任五官椽时虽无异迹,也还算守正奉公,能为百姓出声,今夜在堂上却为何突然一改前态,恍若两人?无非因其被府君任为了计吏,年底便要进京觐见公卿,自恃才高,以为取三署郎如俯拾地芥,将得志于朝廷,为自身计,故不愿得罪朝中的贵臣和权宦罢了!”
钟繇说的“三署郎”,是本朝两类郎官中的一种。本朝之郎官分为两类七署:虎贲郎、羽林三郎和三署郎。前两者专掌宿卫,兼及征伐,后者则是朝代的后备官员,虽无具体职掌,以散给事为职,但却是大部分高官的必经之路,一旦被外放,起步就是县令长、郡丞、侯国相。本朝明帝年间,馆陶公主求为郎,明帝宁愿赐她钱千万,也没有答应,可见其职之清重。
今天子西园卖官,卖的官里虽说也有郎官,陈蕃上书:“陛下以郎一把菜”,但毕竟还没几年,且也只卖羽林、虎贲两种,没有最为清高的三署郎,郎官仍还算一个好职位。
钟繇说道:“子曰:‘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吾今信也夫!信也夫!”
这是把郭图比作见利忘义的小人了。
荀贞、荀彧以为然,但都没有说话。在谨言慎行这方面,他俩倒是一致。钟繇顿了顿,复又对荀彧说道:“文若,今夜多亏了你,才能说动府君。”荀彧不居功,谦虚了两句。
钟繇问荀贞:“贞之,府君已说,待他写完公牒后,便就再遣你巡行九县,驱除奸恶。你可有信心把此事做好?”
“贞必竭力而为。”
“咦?我看你似有忧色?却是为何?”
荀贞实话实说,说道:“诸县长吏悉从外来,长则数年,短则数月就会转官别处,便是有害,亦不过数月数年,有限而已。豪强则不然,他们都是本地人,生长地方,百年不移,较之浊吏,对百姓的危害更大!但今夜在堂上,府君却只答应了手写牒文,驱除浊吏,没有提整治豪强。……,我之所忧,便在于此。”
“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等你把郡北九县的那些不法官吏驱逐走后,我会再请求府君的!”
“也只能如此了。”
话虽如此说,荀贞还是很担忧。
他不仅担忧豪强,担忧钟说服不了阴修,而且还担忧荀彧整治郡北不法官吏的计策能否管用。如果郡北的那些不法官吏寡廉鲜耻,在看了阴修手写的公牒后,却没有像荀彧说的那样自辞离任,又该怎么办?究荀彧此计之意,当是“先礼后兵”之策,可是瞧阴修的意思,“先礼”,写公牒分明已是他的极限了,再请他“后兵”,施刑罚?几乎没有可能。
……
他忧心忡忡,既是怜民,又是忧这些百姓日后会成为“反民”。在和荀彧、钟繇分手后,他回到督邮舍。前院,程偃、小任、小夏和那些个轻侠都还没睡,一边在树下说笑,一边等他。
他强打精神,与他们说了会儿话,问了问他们这些天都做了什么,得知他们遵从他的命令,一直在舍内射箭习武,从没有出去过后,很高兴,吩咐程偃:“过几天我还要去郡北行县,到时候会带你们同行。来阳翟不少日子了,也不能总闷在舍里,明天你们出去逛逛吧。”
程偃他们都是轻侠勇士,好动不好静,一连二十天待在舍里没出过门,早把他们闷坏了,听了荀贞的话,都非常高兴,轰然应诺。
荀贞回到后院,唐儿已备下热水,供他沐浴。
由唐儿伺候着,他痛痛快快地洗了个澡,只是虽洗去了灰尘污垢,却没有洗去他心中的担忧。唐儿和他最为亲近,敏感地察觉到了他的异样,问他怎么了?整治郡北是大事,牵涉太广,不能不谨慎。荀贞谨言,不肯说,只随便糊弄了两句,又为使她不再追问,免不了用些手段。一时间,室内春光盎然,只闻细喘连连,偶有娇吟轻呼,不外乎:“慢些”或“快些”。
洗过澡出来,宣康和李博也没睡,他俩从屋中出来,三人在树下又说了半夜的话,说的主要是此次荀贞出行的见闻。谈及郡北百姓之惨状,李博亦抚髀叹息。只是当他俩问到今夜见太守,太守有何说时,荀贞亦如对唐儿一样,也是一字不言,只说:“来日我还要行县,到时尚需仰仗两位之力。”李博、宣康不傻,听出了他的弦外音,不再问了。
……
次日,早起,荀贞换上官袍,佩上印绶,一个人也没带,独自前去督邮院。
督邮院在太守府内,分为两个小院,一个是北部督邮院,一个是南部督邮院。和郡中的其他诸曹相比,督邮院的属吏不多。因为督邮常要巡行部内诸县,院内也经常冷冷清清。荀贞到时,南部督邮院内就没有一人,院门紧锁,料来南部督邮应是行县去了。
荀贞来入北部督邮院中,出示了除书、遣书,院内的佐史小吏们慌忙聚集堂上,伏拜觐见。荀贞数了数人头,共有七八个小吏,叫他们起来,和颜悦色地一一问过姓名,说道:“我今初任督邮,不知惯例故事,以后若有事体,还需尔等多多协助。”
他这话虽很客气,诸小吏却不敢有半点轻视于他。荀氏乳虎的大名早已传遍郡中。在繁阳亭任上,夜救邻亭;任西乡有秩不足一月,就灭了第三氏一族。这样的“杀星”,谁敢轻视?虽都奇怪他怎么在除书下后二十多天才来就任,但满堂小吏没一个敢开口询问的。
督邮的工作主要是行县,是在地方,在郡府里的时候是很清闲的,没什么事儿可做。荀贞不太喜欢一群人围着他转,因此在见过了诸小吏后,即叫他们把此前历任督邮所留下的公文案牍搬来,堆积榻边,随后便打发他们各回“便坐”,一人独坐堂上,翻览观看。
他重点看的是前任北部督邮费畅留下的那些文案。数目不多,十来卷竹简。
其中,有奉太守之命,下县中查案的;有受刺史调用,察郡北诸县令长善恶的;有督查各地邮置,审核账目的;又有追案盗贼的;又有录送囚徒的;又有为郡府催租的。——督邮之本职是监察部内诸县及管理本部邮置,但因其常年在外,职在督查属县,所以其部属范围内的有关事宜,如追案盗贼、录送囚徒、催租点兵、捕系罪犯等等此类,均也可奉诏处置。
荀贞观览了一遍,见牍上记载的多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心知这必是费畅怠于公务的缘由。
他想道:“若只观文牍,郡北九县可称太平盛世。”由此想起一事,抬眼瞧了瞧堂外,心道,“费畅任督邮多年,院内的诸多小吏也不知是否已都和他同流合污?等过几天再行县的时候,我且再细细察看。”
官吏上值的时间有严格规定,不得迟到,更不能无故不到,下班的时间并无明确规定,督邮院内又清闲,荀贞待到下午就提前走了。他打算趁着这几天无事,再去访一访戏志才。临出院,他交代小吏:“前北部督邮费畅在时,减免了部分西乡给西乡邮置的月用,对么?”
“是。”
“费君与我同县,我来任督邮前,又也在西乡为有秩蔷夫,萧规曹随,对西乡的减免一如费君在时罢。”
“这,西乡在郡南,该归南部督邮管。”
“我知道,我自会与他说的。……,给你们先说一下,只是怕我到时忘了,等南部督邮归来,你们记得提醒我一下。”
“诺。”
诸小吏恭送他出院。待他走远,聚在一处,窃窃私语:“荀君被郡人称为乳虎,本以为是个凶神恶煞般的人物,不料却这般温和平易。今日观其举止言语,先是说‘惯例故事’,方才又说‘萧规曹随’,把前督邮比作萧何,把他自己比作了曹参,看似是不打算改前督邮之制了?”
——
1,国朝制度,计吏有干才者,诏拜为郎。
“(汉和帝)永兴十四年:‘复郡国上计补郎官’。……既云复,则本有拜计吏之制”。
汉桓帝时,因为留拜为郎的计吏太多,经杨秉的谏言,此制曾一度遭到停废。“自此终桓帝世,计吏无复留拜者”。严耕望先生认为:“文曰:‘终桓帝世’,则灵帝世或又复旧制矣”。
2,郎官。
春秋时已有郎官,称为郎中。“郎”为“廊”之省文,“廊中”,指君主所居的宫殿廊庑中,本为君主私官,职在宿卫。
汉武帝为了加强君权,设内外朝,以一部分郎官为基干组成了内朝,又以一部分郎官给事外朝公卿。郎官由此分为两类。又至西汉末年,内外朝制度已臻完备,郎官给事已无必要,于是,给事内朝的郎官乃独立为官,转化为内朝常设官职,如尚书郎、黄门侍郎、侍中等,给事外朝的郎官则向外朝官转化,亦成为外朝卿属的常置官属,如治礼郎、望郎,从事郎中等。
再到东汉,光武帝又对郎官进行了精简改组,把西汉的郎官改组为七署,即三署郎、虎贲郎、羽林三郎。三署郎由五官、左、右中郎将分别统带,虎贲郎由虎贲中郎将统带,羽林三郎则是由羽林中郎将统带的羽林郎和羽林左、右监分别统带的羽林左右骑。
其中,虎贲、羽林专掌宿卫,前者陛戟殿中,后者出充车骑,羽林郎还常以禁军的身份参与征伐。三署则是后备官员的训练储备之所,“进三署为郎是大多数高级官吏的必经之路”。
三署郎因是后备官员,没有固定的职掌,以散给事为职,若被补为吏,通常在三百石至六百石间,在朝可为尚书郎、谒者、侍御史、卿属官吏、列将军和公府的椽等,不过更多的是出为县令长、侯国相、郡国的丞和长吏。(羽林郎也能出为吏,但通常只是三百石的丞、尉。)
三署郎的来源:察举选郎、博士弟子射策甲科选郎、荫任选郎、服阙还拜郎官。
四类之中,察举选郎占多数,又分为:岁举孝廉选郎,诏举对策选郎,计吏选郎。此三种又可分为孝廉郎、诏拜郎。当时的舆论重视孝廉郎,轻视诏拜郎。汉乐府:“大子二千石,中子孝廉郎,小子无官职,衣冠仕洛阳”。有子为孝廉郎,是家门的荣光。大多数的时候,孝廉郎补为吏的机会也更多。这是因为孝廉郎是由地方选举上来的,而诏拜郎是被皇帝诏书任除的,官僚集团出于自身的利益自然要抑制皇权。不过到了东汉晚期,当权的外戚、宦官又为了自身的利益常借助皇权打压官僚集团,从而诏拜郎的出路却又往往好过了孝廉郎。
汉末群雄之中,曹操、袁绍、袁术、董卓、刘焉、公孙瓒、公孙度、陶谦、臧洪等都是郎官出身。
第十二章 琴心剑胆
荀贞出了督邮院,没有直接去戏志才家,而是先回到舍中脱下官袍,去掉印绶、冠带,换上了日常穿的便服,随便裹个帻巾,依旧一个人也没有带,马也没骑,步行前去戏家。
戏志才这回在家。
应门的还是他妻子,见是荀贞,迎入院内。
荀贞刚进门,就听见一阵喧哗大叫。他边与戏妻说话,边往屋里看。屋门没关,三四个人围坐地上,正在博戏。荀贞哑然失笑,心道:“这戏志才还真是嗜赌如命。好容易在他家找着他一次,还是在与人博戏!”
戏妻也有点不好意思,脸上微红,说道:“家君今日正在家温书,友人来访,便就、便就……。”上次荀贞来,戏志才出门“访友”,这次在家“被访”,也难怪她面红。
荀贞一笑,说道:“博戏看似易,实不易,攻守进退,暗合天道,非大智大勇者不能玩之。天子尚爱,何况吾辈?我要非因智低能浅,眼高手低,实在不擅此道,也定会鏖战不辍的。饶是如此,每见人对博,我还常忍不住侧立旁观,终日不倦。”
“侧立旁观,终日不倦”云云,显然是假话。戏妻不知,听了后神态略有好转。
戏志才对门而坐,看见了他,也没起身,只大喜召手,呼道:“卿来正巧!快来,快来。”指着荀贞,对和他赌钱的那几个人说道,“我的钱囊来了。你们如果胆怯,就快些投降!”
与他对赌的三人,两个粗衣青年,一个儒服少年。
三人齐齐转目屋外。
坐在戏志才对面,正在与他博戏的儒服少年似是想要起身行礼,被戏志才一把拽住,催促:“局战正酣,枭棋将成,将军岂能离席?快些掷茕!”
茕即骰也。“枭棋”是棋子的一种。博戏的玩法是棋局分十二道,对博双方各有六个横放的方形棋子,名为“散棋”,当棋子行至规定的位置,即可竖起,名为“枭”。又有圆形棋子二枚,一黑一白,名为“鱼”,置于棋局两头当中的“水”中。棋若成“枭”,即可入水食“鱼”。吃掉的对方的“鱼”名为“牵鱼”。每牵鱼一次,获得博筹两根,牵鱼两次,获得博筹三根。先获博筹多者为胜。博筹共有六根,若全部赢到手,则是为大胜。
荀贞入屋,与那三人微笑示意。坐在棋盘左侧的粗衣青年往边儿上挪了挪,给他空出了点位置。荀贞也学他们一样,盘腿坐下,探首观看。
儒服少年拿起骰子,在手里握了一握,念念有词,也不知嘟哝了几句什么,把骰子投出。戏志才按住腿,倾起身子,睁大了眼,盯着转动的骰子,叫道:“不二!不二!”
荀贞往棋盘上看,儒服少年这边的棋子中,走在最前的那个只差两步就能竖起为枭了。他再看戏志才和儒服少年身边的竹筹,戏志才身边两根,儒服少年身边三根。这个骰子若转为二,儒服少年就能竖棋为“枭”,戏志才这局便就输了。
儒服少年紧张地握紧拳头,也叫了起来:“二,二,二!”他的口音不似本地人。因当时说话的发音与后世不同,荀贞也听不出他来自哪里。骰子滴溜溜转了几圈,停落下来,却正是个二。
儒服少年大喜,将剩下的最后一根博筹抢在手里,手舞足蹈:“戏君,你输了。”
戏志才坐下身子,唉声叹息。他的赌资都在身边摆着,不多了,只剩四五个钱,拿了两个递给了儒服少年,对荀贞说道:“一局两钱。所存不多矣!卿可取钱囊与我。”
荀贞很干脆,取下了腰带上的玉佩,说道:“我刚回舍中换掉官袍,没带钱。这个玉佩不好,只值钱两千,先押上充数,我现在就回去拿钱。”
儒服少年问道:“足下才回舍中换掉官袍?请问,可是在县里为吏么?”
戏志才也奇怪,他这会儿才想起来问:“对了,贞之,你何时来的阳翟?不会是上次来没走吧?”荀贞任北部督邮一事,知者不多,戏志才以为他还在西乡当有秩蔷夫。
荀贞答道:“承蒙府君厚爱,贞已离任西乡,现为北部督邮。”
儒服少年、两个麻衣青年闻言惊讶,又想要起来行礼。荀贞忙将他们拦住,笑道:“四海之内皆兄弟也。志气相投便是兄弟。我亦好博戏,与诸君正是志气相投。万莫多礼。”戏志才也是一愣,说道:“是你上次来找我时任的督邮么?”
“然也,只是随后就出城了,昨天傍晚才回来。”
戏志才心道:“刚就任就出城?一去二十天?”结合荀贞在西乡诛灭豪强、赈抚贫民的一贯务实作风,猜出了他出城的目的,“必是行县去了。”也没多问,随口说道,“原来昨天才回!”
“可不是么?本想回来后就再来找你的,只是公务要紧,所以先去觐见了太守,今儿个又去了下督邮院,见了见院中属吏,耽搁到此时才有空来你家。”说着,荀贞站起身,整了整衣襟,笑道,“督邮舍离你家不是太远,我去去就回。”
戏志才也没拦他,更没因他现在是督邮而就改变了对他的态度,只说道:“快去快回!”
那两个麻衣青年适才虽欲行礼,但更多的只是礼节,此时闻戏志才指示郡督邮去拿钱,都安坐不动,似是觉得这没甚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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