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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假装若无其事地晃悠到洛伊宸的办公室门口，一眼就看见保温桶被放在了门口的饮水机背后。
　　乾昭昭顺手拿起一只纸杯，接了半杯温水，不慌不忙地便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当然，待她离开时，保温桶已经不见了踪影。
　　嗯！朗朗姐传授的储物符果然好用！
　　乾昭昭暗暗握拳，将半杯水一饮而尽，便哼着小调收拾好东西下班走人了。
　　“怎么样？他吃了吗？”一回到家，月朗朗就迎了上来，与先前冷然骄傲的模样判若两人，神情中竟有了掩饰不住的忐忑和期待。
　　“那当然！”乾昭昭取出保温桶，在她面前轻轻一晃，“看，空空的！家里的鬼厨手艺这么好，怎么会有人能忍住不吃嘛！亏得我还特地把自己昨天买的大保温桶贡献了出来！朗朗姐……”
　　她忍不住撒娇道：“我那个装午饭的饭盒太小了，我都没吃饱呢！”
　　“晚饭早就准备好了！洗洗手就开饭吧！”月朗朗笑了起来，“家里的小鬼都是按照普通姑娘的配置给你准备的，今天它们已经给你把新饭盒买回来了。别再委屈了。”
　　；精彩！

　　☆、441　一个人

　　想到饭后还有一份更有“钱途”的兼职在等着自己，乾昭昭的心情顿时更好了，就连晚饭也更有滋味了。
　　月朗朗的心情也十分愉悦。她慢条斯理地喝着汤，“这两天有案子要查，我们晚上便专注查案。以后没有委托的日子里，你每天晚上19：07都要和我一起出门巡视山阴市，顺便就当是修行锻炼。没有特殊情况，不可以迟到，知道了吗？”
　　“嗯嗯！朗朗姐，是不是只要我认真修行，就能变得和你一样厉害？”乾昭昭双眼发亮。
　　“和我一样厉害？那是不可能的。”月朗朗看着她脸上露出失望的神情，突然话锋一转，继续说道：“不过比我差一点点，那还是有希望的。看在你这么有斗志的份儿上，每个周末都再加上晨练的功课吧！”
　　“嗯！”乾昭昭顿时又开心了起来。
　　“吱……”
　　两人聊得正欢，一名鬼厨捏着一张小纸条，带着满脸迷惑不解飘了过来，“吱吱！”
　　它将纸条平铺在月朗朗面前，便退后了半步。
　　月朗朗疑惑地看了一眼，只见这张两指宽，一指长的纸条上隐约写着什么字，只是此时已经被油彻底浸透，看不太清楚了。
　　“昭昭，洛洛怎么在保温桶里塞了一张纸条？他有没有跟你说什么？”月朗朗将纸条推到乾昭昭面前，“你看，这个字都看不清了。”
　　“没有啊！”乾昭昭也有些莫名其妙。她歪着脑袋看了半天，才十分不确定地指着其中痕迹残留最多的一个字，犹疑道：“这个是不是筷子的‘筷’？我们老板的意思该不会是让下次记得准备餐具吧？”
　　月朗朗也侧过头看了半天，还别说，确实好像是“筷”。她顿时嗔怪地瞪了乾昭昭一眼，“我早上就跟你说，不要装那么满。你还非要往里塞，不弄破包子皮还不罢休！看看，也不知道我家洛洛今天早上是怎么吃掉的！”
　　“这你就不懂了吧！”乾昭昭“嘿嘿”地笑了起来，“我早上那是故意弄破包子皮的！酒香也怕巷子深啊！不让他闻着味儿，万一他顺手把包子给扔了怎么办？老板既然要餐具，那我们就给他装上呗！有来才有往嘛！”
　　“算你有理！”月朗朗看似凶巴巴地瞪着她，实则眼中带笑。她随手将那张满是油污的纸条收好，然后看向等候在一边的鬼厨，“都听见了？按昭昭说的办。”
　　鬼厨微一躬身，便退了下去。
　　乾昭昭莫名地觉得那一团人形黑影似乎走的时候，多了几分喜气洋洋的感觉，看着更像是人了。
　　有鬼厨善后，乾昭昭吃完便丢下碗，飞快地回屋换好了衣服。
　　两人再次来到百晟街道，整条街在昏暗的路灯照射下，显得依旧死气沉沉。
　　一想到那对极有可能是杀人凶手的小情侣现在就潜伏在这附近的某一幢楼里，说不定昨晚就站在窗口看着自己二人进入359号楼，乾昭昭就觉得不寒而栗。
　　“朗朗姐，现在怎么找？一幢一幢地敲门吗？”她攥紧了月朗朗的衣袖。
　　却见月朗朗不慌不忙地又摸出一根长发，这次没有点着，而只是用两根手指轻轻捏住。
　　乾昭昭隐约感到一股清新的气息自月朗朗身上溢出，转瞬便汇聚到指尖，又转移到了那根头发上。
　　长长的黑发顶端顿时就竖立了起来。它轻轻摆动着，不一会儿，就稳稳地指向某个方向不动了。
　　乾昭昭顺势看去，脸色顿时就不好了。
　　头发所指的方向果然是359号对面的那幢楼！
　　“走吧。这次的凶手还真是大意，杀了人竟然还敢躲回来。他们难道不知道山阴市是什么地方吗？”月朗朗摇摇头，看向不远处的那幢楼。
　　她都做好了凶手慌不择路逃跑的准备，可那幢楼里竟然还是一点儿动静也没有，就仿佛里面的人完全没有察觉自己的靠近一般。
　　可是，这怎么可能呢？
　　就连昭昭这样初次接触案子的小姑娘都知道，选择那幢楼藏身的目的，一定是为了监视案发现场！
　　自己与昭昭昨天到访，并未掩饰行踪。凶手不可能没看到！可他们竟如此有恃无恐！
　　月朗朗不由摇了摇头，看来自己许久不出手，年轻一辈已经彻底不相信极乐苑的威名了！
　　她眼中闪过一丝危险的光芒，浑身的气势突然变得凌厉！
　　月朗朗走在前面，刻意加重的脚步声回荡在楼道里，像是步步紧逼的猛虎。
　　然而整幢楼仍旧听不到一点其他声音。
　　“他们就躲在这间屋子里？”乾昭昭见她停在四楼的一户人家门口驻足不前，不由小声询问道。
　　“就在里面。可是……里面只有一个人。”月朗朗微微皱眉，想到了另一种可能性。
　　难道凶手不是两个人，而是这对情侣中一个杀了另一个？
　　她伸手在门锁处轻轻拂过，大门便应声而开。
　　“谁？！”
　　门还未完全打开，乾昭昭还未看清里面的情况，就听到一个惊惶如兔子一般的女声惊叫了起来。
　　月朗朗微微侧身，将乾昭昭彻底挡在身后，这才一把推开了大门，冷哼道：“你以为你躲在这里，我们就找不到你了？死到临头，你可千万别说你不知道对面的359号楼发生了什么事！”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们不要抓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墙角阴影处，一个蜷缩着的人影突然用力挥舞起了手臂，像是在驱赶什么，“不要杀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乾昭昭落后一步，在墙上摸索到开关，按下去，灯却没有亮。她撇了撇嘴，便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支手电筒，一下子就照亮了人影所在的墙角。
　　也许是光线的刺激，那个人影显得更加慌乱了，身体蜷缩地更紧，还控制不住地抖动起来。她的脑袋深深地埋在膝盖里，只露出几乎将她整个身体都包裹住的一头长发。
　　“朗朗姐，她的精神状态好像不太对啊！我们要不要先送她去医院？”乾昭昭打着手电，将光线从那女人身上挪开，她才稍稍放松了一丢丢。

　　☆、442　案情成谜

　　老马半夜接到来自极乐苑的电话时，一下子就被惊醒了，“是，是！我马上就到！”
　　他答应得飞快，挂断电话后却愣了好一会儿。让他感到十分意外的，并非极乐苑这么快就抓到了凶手，而是这一次极乐苑抓到凶手后，竟然通知警方去接人！
　　难道这起碎尸案的凶手真的不是凶灵，而是实实在在的人？
　　老马狐疑着，心中更加忐忑了。
　　要真是这样，极乐苑那里倒不算什么，想来有这么个简单的案子让那位新任主人昭昭小姐练手，月小姐也是十分满意的。
　　可问题是，自己这头对着自家蔡局长，那就交代不过去了。
　　老马不用闭眼，都能想象出来蔡局长拉长了苦瓜脸，哀怨地看着自己，然后深深叹气，“老马啊，咱们局里的财政预算真的很紧张。这样的案子能不麻烦极乐苑的月小姐么？要不，下次你替我去省厅申请预算？”
　　“唉……”他想着想着，便垂头丧气地先叹气起来。赖账？他是不敢的，蔡局长自然也不敢。只希望这次的凶手能少祸害几个人，也好替警局省点儿委托费。
　　“什……什么意思？昭昭小姐，我有点儿不太明白。委托费怎么会暂时没法确定呢？以往不是都按照凶手想杀害的人头计算的吗？”
　　老马满脸纠结，他做好了大出血的准备踏进极乐苑的大门，却被告知凶手是抓住了，但是却要他将凶手带回去审问出结果，极乐苑才能确定收多少钱。
　　乾昭昭心里无奈又失望，耷拉着脑袋，指了指蜷缩在客厅角落的那个女人，“凶手就是她，这一点朗朗姐很确定。她说这个女人身上有死者的怨气，而且我们去的时候，确实有残魂纠缠在她身上。只不过……”
　　老马看了看墙角的女人，顿时更加疑惑了，“人都抓住了，月小姐不是应该有办法弄清楚她杀了什么人，一共准备杀几个人之类的吗？”
　　乾昭昭偷偷瞄了一眼月朗朗的卧室大门，这才压低声音，轻轻说道：“朗朗姐一开始确实是这么打算了。可是我看见她只是伸手按了这女人的额头一下，脸色就发青了。然后她交代了我几句，就回房休息，到现在都一直没出来呢！”
　　她一边说着，一边比划了一下月朗朗当时的动作。
　　老马十多年前是见过月朗朗出手的，这么一看就心中有数了，可是内心的疑惑却更大了。
　　他也放低了声音，连腰都佝偻了起来，凑近乾昭昭耳边小声道：“月小姐那应该是想读取这个凶手的记忆。她做完这些后，没告诉您案情经过吗？”
　　“没有啊！”乾昭昭把脑袋摇得像拨浪鼓，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重复道，“她就吩咐我，让我交代你们警方把人带回去查清楚，然后再来这里结账。哦，对了，她还说，让我有空去警局里转转，防止你们在案卷上做手脚，瞒报少报，克扣我们的委托费。”
　　老马大汗，后面这句您可以不用说的啊！
　　就是您不说，他们警局也不敢啊！
　　老马看了看墙角那个明显精神异常的女人，又看了看月朗朗始终紧闭的房门，最终只能无奈答应道：“好吧，人我就先带走了。案情有什么进展，我会随时联系您的。昭昭小姐您要是有时间，也欢迎您随时去警局走访。我们以后一定会常常打交道的，认识一下局里的同志，您也好多几个差遣的人。”
　　“嗯！明天午休的时候要是有空，我就去看看。马叔，你到时候要出来接我啊！我还是第一次去警局呢！”乾昭昭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下来。
　　那么一大笔委托费数额不明，她怎么可能放心啊！
　　次日，刻意晚了一刻钟才走进办公室的洛伊宸，毫不意外地在自己的办公桌上再次看见了一大份早餐。
　　令他满意的是，这次不仅换了更加结实耐用大容量的豪华三层保温饭盒，而且一旁还贴心地准备了筷子和汤勺。
　　他满怀期待地打开饭盒，顿时喜笑颜开。
　　只见第一层是满满一层摆放整齐的灌汤小笼包，第二层则是金黄酥软的油条和南瓜饼，第三层则是一整盒密封好的雪菜肉丝粥。
　　心满意足的洛伊宸决定趁着午休的时间，将那个新来的小丫头叫出办公楼好好谈谈。
　　要是对自己有什么迤逦的念头，那就大声说出来！这样偷偷摸摸地藏着掖着，要是换一个木头似的男人，那得多糟蹋这丫头的一片芳心啊！看在她如此用心的份上，他也不是不会考虑的嘛！
　　秒针刚刚越过12点，洛伊宸便看似漫不经心，实则迫不及待地推开了办公室的门。
　　他微微昂着头，轻咳了一声，“乾昭昭，跟我出来一下。中午联系了几个出版商吃饭，你跟我一起去认识一下吧！”
　　一分钟，两分钟……
　　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他却始终没听到期待的回答。
　　“老……老板……昭昭好像有急事，一到午休时间就出门去了……”负责带新人的那位犹豫了半天，才磕磕绊绊地交代了乾昭昭的去向。
　　老实说，她还挺喜欢昭昭这个勤学好问的小姑娘的，可没想到这丫头运气不好，一下子就被老板撞见偷懒……唉，也不知道能不能熬过试用期了！
　　“出门去了？”洛伊宸脸色发黑，微微低头定睛一看，过来那丫头的座位是空的。
　　“老板……您要是需要人去饭局作陪，不如还是我去吧？小姑娘刚毕业，别被那些老家伙给吓着了。”另一个长相艳丽的女人嘟着嘴，略带嫉妒的插嘴道。
　　洛伊宸撇了撇嘴，随意地摆了摆手，“不用了，我自己去。”说着，就踱着步子走出了公司大门。
　　算了算了，看在这丫头来上班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的份上，就饶了她这一回吧！毕竟，她眼光还是不错的嘛！
　　洛伊宸吹着口哨，一边在路边众多的小餐馆里挑挑拣拣，一边盘算着该如何暗示那丫头连自己的午餐也一起包圆了！
　　而此时，被他算计中的乾昭昭刚刚火急火燎地跨进警局大门。

　　☆、443　上报省城

　　“昭昭小姐，您这么快就来了？哦哦！已经中午了！”老马带着一脸憔悴，快步迎了出来。他用力揉搓了一下自己的脸颊，然后挤出笑容询问道：“您吃饭了没？要是不嫌弃的话，我请您去对面大排档简单吃点儿？”
　　“我……”乾昭昭刚想说自己不饿，可瞧着马叔的脸色，似乎十分需要休息，便顺势点头道，“我正好没吃饭，那就不客气地蹭你一顿啦！”
　　“多谢昭昭小姐赏光！”老马顿时十分明显地松了一口气。
　　警局对面的大排档中午并不出摊，但是厨房却还是开伙的。
　　老马显然是这里的常客，一进门，老板娘就热情地招呼道：“马警官，您来了啊？今儿中午几份餐啊？”
　　“两份在这儿吃，再给我打包八份回去。钱照旧记在局里的账上。”老马随意地找了一处墙角的位置坐下，又抽了两张纸替乾昭昭擦了擦面前的桌子。
　　乾昭昭好奇地打量了一下这处大排档，门外堆放的简易桌椅并没有摆开，走进门里不难看出这原本是一间普通的两室一厅格局的主宅用房。
　　厨房依旧是厨房，卫生间也依旧是卫生间，只是两间卧室中的一间以及客厅里紧凑地摆放了几副桌椅。一家小餐馆就这样隐藏在了居民楼里。
　　倒是和碎尸案发生的百晟街道的情况十分相似。
　　老板娘几分钟就将两份有肉有菜，有饭有汤的快餐端了过来。她还好奇地打量了一下乾昭昭，却没有多问什么。
　　乾昭昭简单地吃了两口，见店里没什么其他客人，便忍不住低声询问道：“马叔，那个女人审得怎么样了？”
　　老马苦笑一声，用正常音量回答道：“别怕，这家大排档基本只做我们警局的生意，不会有外人来的。至于那个女人……”
　　他指了指厨房里，老板娘正在打包的八份盒饭，十分无奈地说道：“局里能抽调出来的人手都在忙活着呢！可惜，到现在我们连那个女人的身份都还没查到。”
　　“怎么会这样？那个女人还不会精神失常到连自己叫什么都不知道了吧？又或者是她坚决不配合？”乾昭昭有些急了。
　　这算怎么回事，人抓到了，却定不了罪？那她和朗朗姐不是白忙活了吗？更重要的是，她记得警局在这种情况下，好像只能拘禁嫌疑人多少小时来着，反正过不了两天就得放出去了。
　　万一这女人再杀人，岂不是无辜多了一条冤魂？
　　“她不是不配合，是根本没法配合。她完全听不懂我们在说什么，从昨晚带回来到现在，就一直缩在审问室的墙角。我们连手铐都没法给她戴上，联系到的精神科医生要下午才到。不过电话里，他根据我们描述的情况分析，说十之**这女人是真的生病了，不是装的。”
　　老马觉得自己的头发都愁白了。凶手如果有精神类疾病，自然不可能正常判刑，多半也不可能送进监狱。这一点，他早有准备。
　　可这样下去，连案情都弄不清楚，别说判刑了。恐怕连法院都不用进，这女人就可以无罪释放了！
　　虽然同样是无法将她关起来，可这性质就差远了！
　　乾昭昭想了想，要是那女人真的患有精神疾病，那她自己肯定是交代不清楚了。要弄清案子，只能从旁调查。
　　她有些疑惑地问道：“一般警局不是能调到人口档案之类的吗？根据那女人的样貌，难道查不到她是什么人吗？”
　　老马摊了摊手，“理论上可以，技术上现在也能实现。但问题是，我们局里没人做得了这个。上午我们已经向省厅申请技术支援了，得到回复，我就得带着这女人的信息跑一趟省城。到时候应该就知道她的身份了。”
　　“那岂不是还要好几天？”乾昭昭一愣，随即又想到一件事，“对了，省城那